正文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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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想要重生么 作者:游公
第29节
此时，另一个房间，刚洗完澡的林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顾阳，说：“我想吻你。”
正坐在床上用手机与人对话的顾阳抬眼，匪夷所思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林宿。记忆里，他与林宿最后一次的亲吻，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以至于顾阳在听到林宿这句话时有些意外。
“我是认真的。”
顾阳与林宿四目相对，眼中都只存在着彼此……然而，顾阳却最先移开了视线，对林宿说：“抱歉。”
听到顾阳的回话，林宿双眸一深，薄唇紧抿，直直的盯着顾阳，似乎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这样的视线太过强烈，顾阳不得不再次看向林宿，“你觉得这样的要求我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会？”林宿道：“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顾阳略一沉默，没有否认，“这是两回事。”
“我觉得亲吻可以让你更加确认自己的感觉。”林宿接过话。
“我认为我并不需要以亲吻的方式来确认。”顾阳说。因为，他可以通过思考的方式，来进一步确认这种情感，而现在，他需要确认的是，为了这份情感，他究竟可不可以舍弃……
“以亲吻的方式来确认自己内心的悸动难道不是更加直接有效吗？”
顾阳静静地看着林宿，只听林宿继续说道：“一个人若是对对方有感情，那就是想要亲近另一个人。”
就好像他，虽然一直忍耐着，但是却又一直渴望着与对方亲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想要去触碰顾阳，而且，这种欲求越发的强烈。大概是因为他在得知了顾阳对他抱有的感觉，并且以此判断时间不会太久后，他的忍耐力便大幅度的下降。所以，他征求着顾阳的同意，想要亲吻他。
一直等待的他，终于不甘站在原地试探，向顾阳发起进攻！这并不是一次贸然的逼近，这是在他仔细观察过顾阳对他态度，并且反复思量过后，认为时机可以了，才做出的决定！是一场只许成功的计谋！
然而，顾阳却是摇了摇头，回道：“我没有这种冲动。”
林宿看了眼顾阳，“还有一种，那就是双方在亲密时，心灵会持续的颤动，并且眷恋上这种感觉。”
顾阳笑了笑，“你认为我会有这种感觉？”毕竟，在前几次的接触中，顾阳除了生理上的自然反应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同。”林宿声音笃定的说道。
的确，就像林宿说的那样，现在和以前不同。
“那如果我还是没有这种反应呢？”顾阳语气平静的说。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林宿浑身都透露着一股自信，他相信顾阳会因为与他的亲吻而出现前所未有的体验。
顾阳沉默，神情莫测的望着林宿，似乎是在做着决定。
半晌，顾阳点下了头，应道：“好。”
林宿慢慢地笑了起来，凑近了顾阳，说：“那你来吻我吧。”
顾阳：“……”
林宿抚摸上顾阳的脸颊，柔声道：“来吻我吧。”
顾阳心底掠过一丝异样，仅仅是因为林宿一个动作，一道声音而已。不过，感情迟钝的的顾阳只注视着林宿不动，因为从未主动过的他内心迟疑了。虽然好像只是凑近林宿那样简单，但是，顾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凑近，在亲吻上林宿的那一刻，心底有什么便会破茧而出，再难收回。
林宿，是在逼他啊！
“你只需要靠近我就行了。”林宿说，就好像以为顾阳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一般。
顾阳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神色已经坚定，“我知道。”
林宿眸中浮现起了笑意，等待着顾阳向他靠近。
顾阳目不转睛的望着林宿，忽然，顾阳伸出了手臂，勾住了林宿的脖子，将他勾过来的同时自己也凑了上去，两人的唇迅速地贴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顾阳和林宿两人心底都是一颤，皆是暗流涌动的双眸相互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林宿其实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顾阳会以这种方式来进行接吻，真是利落到有些粗暴，不过他很满意。
“继续……”两人的唇虽然贴合在一起，但这并不阻碍林宿发出声音。
顾阳眸光微微一动，片刻过后，顾阳进行了下一步动作……
面对顾阳的主动，林宿自然是配合着，尽管内心的躁动让他想要从顾阳那里夺取主动权反客为主，但是，他压制下来了，只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随着两人越吻越深，顾阳不知道在何时已经闭上了眼，去感受着自己内心的变化。就像林宿说的那样，这一次，他已经无法像前几次那样无动于衷。
就好像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停靠的港湾，让人不知不觉得就安心了下来，那仿佛是灵魂上的慰藉，让人想要不自主的喟叹一般。对于林宿的气息，他竟是想要汲取更多……
直到顾阳睁开眼睛，结束这个吻。顾阳深深地看着林宿说：“你是对的，亲吻的确可以用来确认一些事情。”
然而，双眼已经染上了别样色彩的林宿已经停不下来了，将顾阳压倒在床，又一次的深吻了起来……
顾阳配合着，同时也回应着……
许久过后，林宿抱着顾阳不停地喘息着……
在最后一刻停下来的他极力压制着，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伤害到顾阳。而且，从和他有相同反应的顾阳来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所淹没。
同样已经动情的顾阳闭着眼，平复着自己的内心。他知道，自己心中有一扇门，彻底的打开了，只为林宿一人开放。
林宿撑起身，顾阳同时睁开了眼，看着自己身上面带笑容的林宿，只见林宿又在他的嘴角亲了亲，然后说：“新年的第一天，第一个吻。”
顾阳：“……”
林宿翻身，到了顾阳的另一边，搂着顾阳说：“睡吧，晚安。”
“晚安。”顾阳回应道。
在两人闭上眼后，顾阳在脑中说道：“我决定了。”
【宿主，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恩。”
系统沉默片刻，【一切以宿主的决定为主。】
只是，让顾阳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生命会结束的那么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飘浮在空中的灵魂静静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身体，过了会，顾阳出了病房，便看到守候在病房外的那一张张悲痛脸庞，还有林宿那宛若癫狂般的面孔，空气仿佛都被哀伤所笼罩。
事情追溯到出事当天。
尽管最后没有确立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已经确认了自己感情的顾阳同意了新年去林宿的家一趟，然而，就在到林宿家的时候，出事了。
一辆汽车朝他们急速驶来，而就在那一瞬间，顾阳的反应只有是将林宿推开。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神情惊恐无措的林宿，还有没有逃逸的肇事者，那张与周念一模一样的脸，面目狰狞地望着躺在血泊中的人，得意地仰头狂笑着。
顾阳就这样慢慢地阖上了眼，彻底沦入黑暗中……
当他再次有意识时，眼前就是现在这种场景。
眼前再次浮现与他之前所见时一样的字体。
“想要重生么？”而就在这行飘忽的字下面，再次出现了两个字——“是”或者“否”。
【宿主，现在请你做出选择。】
顾阳静静地看着这一行字，虽然心中已有答案，却是无法抬起自己手，做出最后的决定。
系统没有催促，那一行字也静静地飘浮在他的眼前，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
许久，顾阳移开了眼，看向了守在病房外的人们。
此时，想要往外冲的林宿正被林爸和林妈拦着，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得知，林宿似乎丧失理智了一般，想要去找周念，以命抵命，但已经被警方拘留了的周念又哪里是他能够见得碰得？这般不冷静的林宿让顾阳心生不忍。
顾阳不由上前，抚上了林宿的额头，微微叹息。很奇异的，就在这一瞬间，林宿似有所感般的一震，霍然抬头，竟是对上了顾阳的眼，渐渐地恢复了冷静，流露出了内心的痛苦与惶然。
顾阳闭上眼，深深吸气，然后呼气，才再次睁开了眼，看向了已经跌坐在长椅上，面对病房，为他祈祷的林宿。
方才的那一眼，对林宿而言，只是一片虚空……
“都是我的错。”
顾阳慢慢转头，看向了出声的人，竟是周文生。
虽然周文生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周身也是弥漫着一股沉痛与自责，“如果我把顾阳的亲子鉴定的报告书收好，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刚拦下林宿的林爸望向周文生，轻叹道：“真没有想到，顾阳竟然是你儿子？”
“是有如何？”周文生闭上眼，声音沙哑的说道：“可照化弄人。”
顾阳愣了愣，瞬时联想到了周文生送东西给他的那段时间，莫不是为了弥补他的童年吗？所以，何玉是他的生母？原来，他去周老家见到他们并不是巧合。
顾阳不禁望向了坐在周文生身边的何玉，这时，一直将头埋在膝上，不停啜泣的何玉开口了，“如果顾阳……我们就离婚吧。”
这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谁都知道，何玉没有说的那一句话是指什么，是他们最不愿看到。
闭着眼的周文生喉结滚了滚，点头道：“好。”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轻叹，在空中萦绕不去……
“顾阳他会醒！”林宿斩钉截铁的道。虽然紧握的双手仍是恐惧的颤抖着，然而，他发红的双眼看着病房，却是分外的坚定，就好像相信着顾阳一定会醒来一般。
身旁的林爸拍了拍林宿的肩膀，林妈却是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如果她偶遇周念时，对他多一点防备，不透露林宿会在哪一天带顾阳回来，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顾阳在林宿面前蹲下了身，抚摸上了林宿的脸颊，没有实质的触感，却是感受到了他表面下的脆弱，唯一支撑着他的，只是病房中的顾阳还有一口气在而已。
“等我。”顾阳温和的对林宿说道，虽然他听不到他的声音。
吻了吻林宿的额头，顾阳站起了身，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当顾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世界已经变了，没有变的只是他依然是灵魂的存在。
【宿主，你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恩。”顾阳点头。
顾阳迈出了脚步，行走在这片大地上。这是属于他的世界，原本的世界，一花一草都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现在的他再看这个世界，除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以外，又是意外地陌生。
冥冥中，有些东西还是发生了变化啊……
意念一动，正在行走中的顾阳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他以前租住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竟已经拆迁。再没有熟悉的人，再没有熟悉的物，顾阳心绪复杂的望着眼前的这片土地，许久，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顾阳去了很多的地方，也见到了他的父母，各自的家庭，各自的欢笑，各自的圆满，本就是一场错误的婚姻，没有了对方，他们生活的更加精彩啊，因为再没有彼此的负担。这是他一直不愿意去看的，所以他独自一人生活着，但现在亲眼看到后，顾阳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并且由衷的祝福他们，能够各自幸福。
忽然，一颗球朝顾阳的方向飞了过来，顾阳心中一动，意念和系统一通后，顾阳弯下腰，抱起了那颗滚到了他脚下的球，然后神情温和的望向了从院子里出来，看到他手上抱着的球后向他跑过来的小男孩。
“大哥哥，那是我的球。”小男孩仰着头，望着顾阳。
顾阳点头，蹲下身，将手上的球还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开心的接过，“谢谢大哥哥。”
“不用谢。”顾阳微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便放下了手。
“大哥哥要一起玩球吗？”小男孩满脸期盼的问道。
顾阳摇头，“不了。”随即抬起眼，朝小男孩身后望去，说：“你爸爸妈妈出来找你了，回去吧。”
小男孩转头，果然看到他爸妈出了院门，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于是回头，对顾阳说：“那大哥哥再见。”
“恩，再见。”顾阳笑道。
说罢，小男孩便抱着球，转身朝他父母跑了过去。
顾阳站起身，与朝小男孩走过来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转身，迈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男人的“等一下”传入顾阳的耳中，不过顾阳并未停下脚步，被小男孩挡住的男人只得看着顾阳离去，然后消失在转角，眼里充满了疑惑。
再次以灵魂姿态的顾阳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相拥着一起往院中走去，他们周围那种少一个人都不行的温馨感，让顾阳不由笑了起来。
那个男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刚才的那个男人，自然就是他的父亲……
刚才的那一眼，已经足够让顾阳看清，岁月似乎让他更有味道，就像一杯酒一样，越发的浓醇。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而忧愁，就像是翻了一页新章。顾阳觉得，这样很好。
毕竟，人生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你还有四个小时。】
顾阳闭上了眼，“恩，我知道了。”
当顾阳再次睁开眼后，他来到了一家甜品店。隔着玻璃门，顾阳看到了一个正在柜台前忙碌的女人，这是他曾经犯下的错。
顾阳没有进去，只远远地看着女人，她曾经深爱过他，而他却是有目的的接近，给她造成了伤害，他无法原谅自己，哪怕是过去已久的今日。
【宿主，你不进去看看她吗？】
顾阳沉默。
忽然，柜台前的女人抬起了头，看到了顾阳。
顾阳愣了愣，看着玻璃上印出的人影，便明白系统擅作主张的将他实体化了。
柜台前的女人看到他显得很是激动，飞快的跑出了店门，站到了顾阳的面前，捂着嘴，一脸惊讶的说：“你是顾阳对不对。”
顾阳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路过。”
顾阳的回答，女人大为失落，神色黯然的道：“对啊，顾阳已经……抱歉，我认错人了，你长的真像他……”
顾阳笑而不语。
面露悲伤的女人突然恳求道：“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顾阳点下了头，“可以。”
于是，顾阳就跟着女人一起进了甜品店中。
女人为顾阳奉上了茶点，以作谢礼，然后才在顾阳的对面坐下。
“他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人。”女人双手握着一杯咖啡，语气苦涩的说道：“以因为他是我曾经最爱的人，只是他不爱我而已，虽然我们曾经在一起过，虽然重来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前，我向他许诺过，直到他真正爱上我，才会对外公开，可是，人是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满足的啊……”
作为听众的顾阳并没有回话，女人当然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的对方而已，只对陌生人倾述，他们谁也不认识谁，明天依然继续过着现在的生活。
“你知道吗？他的钢琴弹的很好听，可是，他有一次听他的朋友说，他已经不再弹了。虽然没有人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因为我了解他。为什么不弹钢琴，因为他碰了我，是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碰了我，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眼里的震惊。”
“那时候为了索要他的爱，我甚至差点强了他，不过，他宁可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承受着生理上的痛苦也不碰我，我是不是很可笑？而更可笑的是，我在确认了他无法爱上我后，竟然会觉得生无可念想到了自杀，被抢救回来后还出言诅咒过他，希望他孤独一世，而他，竟然真的一个生活了一辈子，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女人泫然欲泣的道：“明明不是他的错啊！”
顾阳看了眼窗外。如果不是他在对他没有感情的时候，草率的接受了她的追求，后面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所以，她才会是他的结，在这个世上的不想去解，直到他到了另一个世界，遇上了很多的人和事，这个结才慢慢地自行松开。
“其实，在他活着的时候，虽然我和他已经没有再在一起了，但从他朋友那里得知他还是单身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他的生命中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在听到他离世的消息，我才发现我错了。”女人哭了出来。
顾阳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后，对顾阳道了声谢，却没有拭去眼泪，将纸巾紧紧地握成一团，继续说：“我曾自以为我比程哲更加爱他，因为我比他更有勇气！但是我却是自私的让我自己都厌恶自己，既然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照顾他，又为什么不让别人去照顾？明明知道他这个人，却还是以语言的方式将他锁在自己这里，不放他离开……”
乍听到程哲的名字的顾阳愣了愣，不过随后就被女人后面的话给吸引了过去。顾阳摇头，缓缓说道：“这是他的问题。”
“不，是我，因为我想要他记得我一辈子，难怪他无法爱上我。”女人面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嘲讽着自己，“在他死后，我一直有一句话想要和他说，但是我一直不敢去看他，因为我没有脸去见他。”
顾阳再次摇了摇头，只是这次顾阳什么都没有说。
女人泪眼朦胧的看着顾阳，“所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顾阳点头，“可以。”
“我现在可以把你当成是他，然后把这句话告诉他吗？”
“恩，说吧。”
“谢谢，不过麻烦你等我一下。”说罢，女人突然起身，离开了这里。
顾阳等了片刻，才见到女人回来，竟是已经补好了妆容。女人坐到他的对面，看他的眼神已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虽然另外一个人也是他，“顾阳，对不起，请你再次弹琴吧。”
再次弹琴，去触碰爱情吧。
顾阳心头一震，看着女人微微一笑，轻声应道：“好。”
只一个字，女人的眼泪再次破眶而出，痛哭出声。
许久，女人的哭泣声才停止，神情中流露出一抹倦色，“抱歉，我失态了。”
“没有关系。”顾阳看了眼腕表，说：“那我也该走了。”
女人点头，“抱歉，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
“不，是我该谢谢你才对。”顾阳站起了身，向店外走去。
将顾阳送到门口，女人最后对顾阳说了句：“祝你幸福。”
顾阳点头，“也祝你幸福。”
“我会幸福，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生命中最爱的人。”
所以一开始才会是“一生中最难忘”和“曾经最爱的人”吗？
看着在提到那个人时神情变得柔和了起来的女人，顾阳眼里涌起了笑意，“那再见了。”
“恩，再见。”
【宿主，你还有一个小时。】
顾阳望了望天空，想起了女人方才提到的名字，去看看吧……顾阳缓缓闭上了眼……
当再次睁开的时候，顾阳到了一间办公室里，他的正前方，就是正在办公的程哲。
程哲还是和他记忆中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个他儿时的玩伴，和他一起长大的人。
顾阳先是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的环境，然后抬脚，朝程哲走过去。就在这时，正在办公的程哲忽然抬起了眼，锐利的双眸朝顾阳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顾阳的脚步不由一顿。
虽然如此，顾阳还是可以确定，他现在是灵魂的姿态，程哲看不到他的。
只见程哲注视着顾阳所在的地方，几秒过去，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疲劳的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揉起了自己的额角。
顾阳也走才走了过去，来到了程哲的身边。好像除了工作压力有些大以外，程哲的一切看上去都还好。
突然，正揉着额角的程哲睁开了眼，然后身体前倾，拿过了桌上的相框，看着照片的程哲面容竟是难得的温柔了起来。
顾阳也看了过去，在看到那上面竟然他们两人少年时期的照片时，不禁一愣，女人的话语瞬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我曾自以为我比程哲更加爱他，因为我比他更有勇气！”
顾阳看着此时面对着照片眼神柔和的程哲，心里不免怪异了起来，不经意间，顾阳想起了程哲在他葬礼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如果从前我勇敢一点，我们将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顾阳忽然有种顿悟的感觉。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顾阳望着程哲，微微叹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啊……没有开始，哪里来的结局？勇敢也永远只是设想罢了。
而且，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最后，顾阳只拍了拍程哲的肩膀，然后背过身，说：“回去吧。”
【宿主确定了吗？】
“恩，这样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顾阳再次出现在病房中，那一行字还在他身前静静地飘浮着。
顾阳望着正站在病房中，相拥低泣的顾爸和顾妈，还有坐在他床边，双手紧紧握着他手，埋着头的林宿……顾阳慢慢的将视线移向身前的那一行，抬起手，就准备做出自己的选择。
【宿主。】
忽然，系统出声打断了顾阳。
顾阳的手顿下，“怎么？”
【宿主，你真的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顾阳点头，“对。”
【宿主，你应该知道，你这才选择后，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而我……】
系统消声，顾阳接过了系统的话，“你也会消失对不对？”
【是的，在这次之后，我也会消失，永久的。】
“但这个消失，这是在我的生命中而已吧。”
【……是的。】
“所以，现在你是舍不得我吗？”顾阳笑道。
系统沉默，就在顾阳以为系统不会回答的时候，系统竟然出声了，【恩……】
顾阳愣了愣，嘴角上扬，“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坦率。”
系统这次彻底无声了。
“这一年谢谢你的照顾了。”
【我没有照顾你什么。】
顾阳摇了摇头，看向了林宿他们，“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已经算是特殊的照顾了，虽然你有你的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我在这个世界得到了很多，很多我在那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不。这一切都是宿主你自己争取来的。】
顾阳莞尔，“这也是你给我的机会，让我的人生真正意义上的圆满。”
系统，其实是给他一个弥补死前遗憾的机会，虽然看上去似乎是系统强迫他留在了这个世界，但是，又何尝不是给了一场重新来过的人生？就好像是作弊一样。
【宿主，人生有很多变数，你后面的人生还有很长……】
对于系统的提醒，顾阳回道：“我需要要做的，只是把握现在而已。”
【宿主，我很高兴，你还是原来的你，不怀念曾经，不畏惧未来。】
顾阳笑了笑，其实，他也只是不想辜负自己罢了。
【宿主，在这最后，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
【其实，我们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你了，那个时候你应该才几岁吧，但是我们就是被只有几岁的你吸引，然后一直默默地关注你的成长，你一生的得与失，对与错，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人生的遗憾我们统统都知道，我们一直想要和宿主对话，但是不能。因为原身的意外，我们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我们找上了你，很感谢你成为了我们的宿主，让我们能够直接的接触你，一起度过这一年的时间。】
静静地听着系统的对话，顾阳不免动容，“谢谢你们能够在茫茫众生中注意到那样渺小的我啊。”
【宿主，你并不渺小。】
【是啊！宿主大大！你一点都不渺小！还帮助我们完成了任务！你是我们的英雄！】
顾阳摇头失笑，“你太夸张了，哪里算得上什么英雄。”
顾阳没有因为卖萌系统的突然出现而诧异，或者说，他一早就知道了，所谓的卖萌功能，也不过是另一个“系统”罢了。
【本来就是！宿主大大，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和你对话的时候有多激动！他坏死了，说什么害怕我惊扰到宿主大大，居然一直不肯要我出来，真是讨厌！】
【闭嘴。】
顾阳：“……”为什么这好像是他一直对卖萌系统说的话？
【……魂淡！嘤嘤嘤，宿主大大，求抱抱！】
“如果可以的话……”顾阳说。
【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给你们一个拥抱，在这最后临别之际。”
一时间，系统都没有回应。
【宿主大大，我想要哭了……】
【……我们没有眼泪。】
【魂淡！我就是想要哭怎么样！你咬我啊！】
【蠢。】
【……嘤嘤嘤！宿主大大，你看他！他居然说我蠢！】
“没有的事。”顾阳出言安慰道。
【宿主，虽然你无法看到我们，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抱你的，所以，宿主，可以让我们拥抱下吗？】
“可以。”顾阳点头，闭上了眼。
顾阳想要去感受，他们给的拥抱，这最后的拥抱。然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顾阳却什么都无法感知到……
【好了，宿主，请确认吧。】
顾阳没有动。
【宿主。】
顾阳微微一震，只注视着自己的前方，却什么都没有映入眼中。
沉静片刻，系统再次出声，【宿主，看看病房里面的人吧，他们是你留下来的原因不是吗？】
顾阳扫了眼病房中的众人……
【所以宿主，请确认吧。】
“想要重生么？”
顾阳慢慢的抬起了手，点下了“否”。
忽然，眼前一道白光刺入眼中，顾阳下意识的偏过头，闭上了双眼。
【宿主，再见。】
“再见。”
最后，留在脑海中的是卖萌系统仿佛要哭了一般的声音，透露着浓浓的不舍，【宿主大大，我舍不得你……】
泪水，从病床上顾阳闭合的双眼中滑了出来……
系统之前给了他两个选择——
【宿主，你是想要重生？还是继续的留在这个世界？】
听着耳边激动的呼唤声，顾阳缓缓地睁开，看向了林宿。
林宿握着顾阳的手，双眼涌起了水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又沙哑的说：“谢谢，谢谢你醒过来。”
顾阳张了张嘴，林宿见顾阳似乎想要说什么，便脑袋凑了过去……
“我们在一起吧。”
林宿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顾阳。他怎么会想到，顾阳开口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所有的惊喜与心疼汇成了一个字，“好。”
下一刻，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
顾阳对林宿微微一笑，然后再次闭上了双眼，任由医生检查……
一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
晨光熹微，大地再次展现出了他的蓬勃朝气。
醒来的顾阳起了床，顾阳来到了窗户前，稍稍拉开了窗帘，阳光瞬时从缝隙中穿透而进，阳光照耀在了顾阳拉着窗帘的手指上，闪烁起了一丝银光。
忽然，有人从顾阳的身后拥住了他，头深埋在了顾阳的发间，声音透露着刚醒的困倦，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顾阳微微一叹，用手按住了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你够了。”
林宿用脸磨蹭了下顾阳的脑袋，“不够。”
顾阳皱眉，神情却是无奈。他发现，自从自己答应林宿后，林宿只有没有事情，就喜欢黏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好了，今天我有事情。”
“是那个什么作者见面会吧？”
“对。”顾阳点头应道。
林宿闷哼了一声，透露着些许不满，因为他发现顾阳其实是“顾盼朝阳”并非是从顾阳的口中得知。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顾阳有在网上做些什么，网上能赚钱的很多，但是他一直没有去问顾阳到底在做那一行，还眼巴巴的等着顾阳亲口告诉他，但是顾阳好像认为没有必要，一直都没有告诉他，就在他努力思考该怎样让顾阳开口的时候，因为一个巧合，林宿愕然的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一直追的的作者就是自家的顾阳！这让马甲为“顾家婿”的林宿颇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简直是说不出的酸爽。
林宿是“顾盼朝阳”的读者，一直在追他的，也一直占据着他粉丝排行的首位，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钟爱这个笔名，因为这个笔名也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发表出的文字，就是这样简单，但也仅限如此，并未往顾阳的身上去想。毕竟，他的潜意识觉得，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但现实告诉他，还真的有……
那是一年多前的某一天，“顾盼朝阳”的读者群里突然有人发了几张照片，还兴奋的叫嚷着什么“快看，男神，好可惜”之类的，就在那人刚发出自己发错群的消息时，群里的“顾盼大大的爱宠”已经爆出顾阳的名字，群里的人联想到曾经“顾盼大大的爱宠”说过“顾盼朝阳”是他们室友的事情，在一番逼问下，顾阳就彻底暴露在了人前，群里的人知道了顾阳就是他们的大神“顾盼朝阳”，“大神”之类的话疯狂的刷起了屏来，那个发照片的妹子也惊呆了，见反正已经暴露了，便传了几个顾阳在街头卖唱的视频，这一下，群里完全爆炸了，“大神”已经转换成了“男神”，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发表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根本停都停不下来。好巧不巧，林宿那个时候也在默默地窥屏……
默默窥屏的林宿发现这个事实后，许久都没有回过神，简直无法言喻的心情！以至于那段时间林宿看顾阳的眼神都分外诡异，让顾阳心底有些发毛，最后顾阳和林宿谈了谈心，把事情交代了才算了事，但是当天晚上，林宿还是像吃错了药一样，这就不提了……
当然，顾阳在得知“顾家婿”竟然是林宿的时候，也是分外诧异的，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那样的巧！
后来，顾阳私下里找到了在群里发照片的人，发现他竟然是张凯他们系的系花，顾阳对于这种巧合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向系花要了照片和视频。之所以顾阳向系花要视频，因为顾阳系花最开始发的前一两张照片里，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宋珩，所以，顾阳想问问有没有那段视频，不出所料，系花在顾阳开口后很快就把视频传给了他，并且交代了拍摄的时间和地点，顾阳道了谢后，便看起了视频。
而看着视频里只有宋珩一人的顾阳欣慰的笑了，已经成年的宋珩开始学着独立了啊。
顾阳转身，脱离了林宿的怀抱，一边走一边说：“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林宿皱了皱眉，“我也要去，我也是你读者不是吗！”
“……”顾阳给了林宿一个“别闹”的眼神。
林宿回了个“没闹”的严肃表情。
顾阳妥协了，“好吧。”
林宿微微挑眉，心情十分愉悦的他猛地扯过了顾阳吻住了他。
顾阳看了看林宿，也享受起了这个吻。
“对了，爷爷大寿的事情准备好了吗？”车上，林宿问道。
顾阳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希望爷爷会喜欢吧。”
林宿看了眼顾阳，说：“不管你送什么，爷爷都会喜欢的。”
“顾爸和顾妈那边你问过没有？”
“问过了，都没有问题。”顾阳回道。
其实，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顺理成章，在他还没有正式面对周文生和何玉的时候，顾爸和顾妈已经接受了他的生父和生母，并且与他们一起告知他，劝说他，他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顾阳哭笑不得，于是，他就同时拥有的两个爸妈，还多有一个爷爷，很幸福的一件事不是吗？就好像是补偿了他上辈子所缺少的一样。
只是，周老在知道顾阳是他孙儿后，喜出望外的同时又觉得林宿格外碍眼！但在顾阳的那场意外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以顾阳的心情为主，顾阳的决定他们当然不会干预，所以他即使看不惯林宿，也认同了林宿和顾阳的关系。而知道周老不喜欢自家儿子的林妈，在空闲的时候总会到周老的家来坐坐，除了陪陪老人家以外，主要是为了在周老面前夸夸自己的儿子。渐渐地，在多方对林宿的夸赞下，周老看林宿也顺眼了许多。而且他这一次的大寿，林宿和顾阳一起也都出了很多力。
至于周念，顾阳自从醒来，就没有人和他提过，而顾阳也没有问，就好像周念整个人从顾阳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这也正合顾阳的意。人生很长，其实很短不是吗？
顾阳望向了林宿冷峻的侧脸。似乎感觉到顾阳的目光，林宿也侧眸，与顾阳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只需要一眼，便可以窥见对方的深情与柔和……
人生很长，其实很短，但他都将会存在在他的生命中，一生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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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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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此时，另一个房间，刚洗完澡的林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顾阳，说：“我想吻你。”
正坐在床上用手机与人对话的顾阳抬眼，匪夷所思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林宿。记忆里，他与林宿最后一次的亲吻，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以至于顾阳在听到林宿这句话时有些意外。
“我是认真的。”
顾阳与林宿四目相对，眼中都只存在着彼此……然而，顾阳却最先移开了视线，对林宿说：“抱歉。”
听到顾阳的回话，林宿双眸一深，薄唇紧抿，直直的盯着顾阳，似乎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这样的视线太过强烈，顾阳不得不再次看向林宿，“你觉得这样的要求我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会？”林宿道：“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顾阳略一沉默，没有否认，“这是两回事。”
“我觉得亲吻可以让你更加确认自己的感觉。”林宿接过话。
“我认为我并不需要以亲吻的方式来确认。”顾阳说。因为，他可以通过思考的方式，来进一步确认这种情感，而现在，他需要确认的是，为了这份情感，他究竟可不可以舍弃……
“以亲吻的方式来确认自己内心的悸动难道不是更加直接有效吗？”
顾阳静静地看着林宿，只听林宿继续说道：“一个人若是对对方有感情，那就是想要亲近另一个人。”
就好像他，虽然一直忍耐着，但是却又一直渴望着与对方亲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想要去触碰顾阳，而且，这种欲求越发的强烈。大概是因为他在得知了顾阳对他抱有的感觉，并且以此判断时间不会太久后，他的忍耐力便大幅度的下降。所以，他征求着顾阳的同意，想要亲吻他。
一直等待的他，终于不甘站在原地试探，向顾阳发起进攻！这并不是一次贸然的逼近，这是在他仔细观察过顾阳对他态度，并且反复思量过后，认为时机可以了，才做出的决定！是一场只许成功的计谋！
然而，顾阳却是摇了摇头，回道：“我没有这种冲动。”
林宿看了眼顾阳，“还有一种，那就是双方在亲密时，心灵会持续的颤动，并且眷恋上这种感觉。”
顾阳笑了笑，“你认为我会有这种感觉？”毕竟，在前几次的接触中，顾阳除了生理上的自然反应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同。”林宿声音笃定的说道。
的确，就像林宿说的那样，现在和以前不同。
“那如果我还是没有这种反应呢？”顾阳语气平静的说。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林宿浑身都透露着一股自信，他相信顾阳会因为与他的亲吻而出现前所未有的体验。
顾阳沉默，神情莫测的望着林宿，似乎是在做着决定。
半晌，顾阳点下了头，应道：“好。”
林宿慢慢地笑了起来，凑近了顾阳，说：“那你来吻我吧。”
顾阳：“……”
林宿抚摸上顾阳的脸颊，柔声道：“来吻我吧。”
顾阳心底掠过一丝异样，仅仅是因为林宿一个动作，一道声音而已。不过，感情迟钝的的顾阳只注视着林宿不动，因为从未主动过的他内心迟疑了。虽然好像只是凑近林宿那样简单，但是，顾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凑近，在亲吻上林宿的那一刻，心底有什么便会破茧而出，再难收回。
林宿，是在逼他啊！
“你只需要靠近我就行了。”林宿说，就好像以为顾阳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一般。
顾阳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神色已经坚定，“我知道。”
林宿眸中浮现起了笑意，等待着顾阳向他靠近。
顾阳目不转睛的望着林宿，忽然，顾阳伸出了手臂，勾住了林宿的脖子，将他勾过来的同时自己也凑了上去，两人的唇迅速地贴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顾阳和林宿两人心底都是一颤，皆是暗流涌动的双眸相互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林宿其实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顾阳会以这种方式来进行接吻，真是利落到有些粗暴，不过他很满意。
“继续……”两人的唇虽然贴合在一起，但这并不阻碍林宿发出声音。
顾阳眸光微微一动，片刻过后，顾阳进行了下一步动作……
面对顾阳的主动，林宿自然是配合着，尽管内心的躁动让他想要从顾阳那里夺取主动权反客为主，但是，他压制下来了，只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随着两人越吻越深，顾阳不知道在何时已经闭上了眼，去感受着自己内心的变化。就像林宿说的那样，这一次，他已经无法像前几次那样无动于衷。
就好像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停靠的港湾，让人不知不觉得就安心了下来，那仿佛是灵魂上的慰藉，让人想要不自主的喟叹一般。对于林宿的气息，他竟是想要汲取更多……
直到顾阳睁开眼睛，结束这个吻。顾阳深深地看着林宿说：“你是对的，亲吻的确可以用来确认一些事情。”
然而，双眼已经染上了别样色彩的林宿已经停不下来了，将顾阳压倒在床，又一次的深吻了起来……
顾阳配合着，同时也回应着……
许久过后，林宿抱着顾阳不停地喘息着……
在最后一刻停下来的他极力压制着，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伤害到顾阳。而且，从和他有相同反应的顾阳来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所淹没。
同样已经动情的顾阳闭着眼，平复着自己的内心。他知道，自己心中有一扇门，彻底的打开了，只为林宿一人开放。
林宿撑起身，顾阳同时睁开了眼，看着自己身上面带笑容的林宿，只见林宿又在他的嘴角亲了亲，然后说：“新年的第一天，第一个吻。”
顾阳：“……”
林宿翻身，到了顾阳的另一边，搂着顾阳说：“睡吧，晚安。”
“晚安。”顾阳回应道。
在两人闭上眼后，顾阳在脑中说道：“我决定了。”
【宿主，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恩。”
系统沉默片刻，【一切以宿主的决定为主。】
只是，让顾阳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生命会结束的那么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飘浮在空中的灵魂静静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身体，过了会，顾阳出了病房，便看到守候在病房外的那一张张悲痛脸庞，还有林宿那宛若癫狂般的面孔，空气仿佛都被哀伤所笼罩。
事情追溯到出事当天。
尽管最后没有确立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已经确认了自己感情的顾阳同意了新年去林宿的家一趟，然而，就在到林宿家的时候，出事了。
一辆汽车朝他们急速驶来，而就在那一瞬间，顾阳的反应只有是将林宿推开。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神情惊恐无措的林宿，还有没有逃逸的肇事者，那张与周念一模一样的脸，面目狰狞地望着躺在血泊中的人，得意地仰头狂笑着。
顾阳就这样慢慢地阖上了眼，彻底沦入黑暗中……
当他再次有意识时，眼前就是现在这种场景。
眼前再次浮现与他之前所见时一样的字体。
“想要重生么？”而就在这行飘忽的字下面，再次出现了两个字——“是”或者“否”。
【宿主，现在请你做出选择。】
顾阳静静地看着这一行字，虽然心中已有答案，却是无法抬起自己手，做出最后的决定。
系统没有催促，那一行字也静静地飘浮在他的眼前，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
许久，顾阳移开了眼，看向了守在病房外的人们。
此时，想要往外冲的林宿正被林爸和林妈拦着，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得知，林宿似乎丧失理智了一般，想要去找周念，以命抵命，但已经被警方拘留了的周念又哪里是他能够见得碰得？这般不冷静的林宿让顾阳心生不忍。
顾阳不由上前，抚上了林宿的额头，微微叹息。很奇异的，就在这一瞬间，林宿似有所感般的一震，霍然抬头，竟是对上了顾阳的眼，渐渐地恢复了冷静，流露出了内心的痛苦与惶然。
顾阳闭上眼，深深吸气，然后呼气，才再次睁开了眼，看向了已经跌坐在长椅上，面对病房，为他祈祷的林宿。
方才的那一眼，对林宿而言，只是一片虚空……
“都是我的错。”
顾阳慢慢转头，看向了出声的人，竟是周文生。
虽然周文生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周身也是弥漫着一股沉痛与自责，“如果我把顾阳的亲子鉴定的报告书收好，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刚拦下林宿的林爸望向周文生，轻叹道：“真没有想到，顾阳竟然是你儿子？”
“是有如何？”周文生闭上眼，声音沙哑的说道：“可照化弄人。”
顾阳愣了愣，瞬时联想到了周文生送东西给他的那段时间，莫不是为了弥补他的童年吗？所以，何玉是他的生母？原来，他去周老家见到他们并不是巧合。
顾阳不禁望向了坐在周文生身边的何玉，这时，一直将头埋在膝上，不停啜泣的何玉开口了，“如果顾阳……我们就离婚吧。”
这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谁都知道，何玉没有说的那一句话是指什么，是他们最不愿看到。
闭着眼的周文生喉结滚了滚，点头道：“好。”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轻叹，在空中萦绕不去……
“顾阳他会醒！”林宿斩钉截铁的道。虽然紧握的双手仍是恐惧的颤抖着，然而，他发红的双眼看着病房，却是分外的坚定，就好像相信着顾阳一定会醒来一般。
身旁的林爸拍了拍林宿的肩膀，林妈却是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如果她偶遇周念时，对他多一点防备，不透露林宿会在哪一天带顾阳回来，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顾阳在林宿面前蹲下了身，抚摸上了林宿的脸颊，没有实质的触感，却是感受到了他表面下的脆弱，唯一支撑着他的，只是病房中的顾阳还有一口气在而已。
“等我。”顾阳温和的对林宿说道，虽然他听不到他的声音。
吻了吻林宿的额头，顾阳站起了身，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当顾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世界已经变了，没有变的只是他依然是灵魂的存在。
【宿主，你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恩。”顾阳点头。
顾阳迈出了脚步，行走在这片大地上。这是属于他的世界，原本的世界，一花一草都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现在的他再看这个世界，除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以外，又是意外地陌生。
冥冥中，有些东西还是发生了变化啊……
意念一动，正在行走中的顾阳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他以前租住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竟已经拆迁。再没有熟悉的人，再没有熟悉的物，顾阳心绪复杂的望着眼前的这片土地，许久，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顾阳去了很多的地方，也见到了他的父母，各自的家庭，各自的欢笑，各自的圆满，本就是一场错误的婚姻，没有了对方，他们生活的更加精彩啊，因为再没有彼此的负担。这是他一直不愿意去看的，所以他独自一人生活着，但现在亲眼看到后，顾阳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并且由衷的祝福他们，能够各自幸福。
忽然，一颗球朝顾阳的方向飞了过来，顾阳心中一动，意念和系统一通后，顾阳弯下腰，抱起了那颗滚到了他脚下的球，然后神情温和的望向了从院子里出来，看到他手上抱着的球后向他跑过来的小男孩。
“大哥哥，那是我的球。”小男孩仰着头，望着顾阳。
顾阳点头，蹲下身，将手上的球还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开心的接过，“谢谢大哥哥。”
“不用谢。”顾阳微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便放下了手。
“大哥哥要一起玩球吗？”小男孩满脸期盼的问道。
顾阳摇头，“不了。”随即抬起眼，朝小男孩身后望去，说：“你爸爸妈妈出来找你了，回去吧。”
小男孩转头，果然看到他爸妈出了院门，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于是回头，对顾阳说：“那大哥哥再见。”
“恩，再见。”顾阳笑道。
说罢，小男孩便抱着球，转身朝他父母跑了过去。
顾阳站起身，与朝小男孩走过来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转身，迈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男人的“等一下”传入顾阳的耳中，不过顾阳并未停下脚步，被小男孩挡住的男人只得看着顾阳离去，然后消失在转角，眼里充满了疑惑。
再次以灵魂姿态的顾阳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相拥着一起往院中走去，他们周围那种少一个人都不行的温馨感，让顾阳不由笑了起来。
那个男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刚才的那个男人，自然就是他的父亲……
刚才的那一眼，已经足够让顾阳看清，岁月似乎让他更有味道，就像一杯酒一样，越发的浓醇。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而忧愁，就像是翻了一页新章。顾阳觉得，这样很好。
毕竟，人生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你还有四个小时。】
顾阳闭上了眼，“恩，我知道了。”
当顾阳再次睁开眼后，他来到了一家甜品店。隔着玻璃门，顾阳看到了一个正在柜台前忙碌的女人，这是他曾经犯下的错。
顾阳没有进去，只远远地看着女人，她曾经深爱过他，而他却是有目的的接近，给她造成了伤害，他无法原谅自己，哪怕是过去已久的今日。
【宿主，你不进去看看她吗？】
顾阳沉默。
忽然，柜台前的女人抬起了头，看到了顾阳。
顾阳愣了愣，看着玻璃上印出的人影，便明白系统擅作主张的将他实体化了。
柜台前的女人看到他显得很是激动，飞快的跑出了店门，站到了顾阳的面前，捂着嘴，一脸惊讶的说：“你是顾阳对不对。”
顾阳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路过。”
顾阳的回答，女人大为失落，神色黯然的道：“对啊，顾阳已经……抱歉，我认错人了，你长的真像他……”
顾阳笑而不语。
面露悲伤的女人突然恳求道：“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顾阳点下了头，“可以。”
于是，顾阳就跟着女人一起进了甜品店中。
女人为顾阳奉上了茶点，以作谢礼，然后才在顾阳的对面坐下。
“他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人。”女人双手握着一杯咖啡，语气苦涩的说道：“以因为他是我曾经最爱的人，只是他不爱我而已，虽然我们曾经在一起过，虽然重来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前，我向他许诺过，直到他真正爱上我，才会对外公开，可是，人是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满足的啊……”
作为听众的顾阳并没有回话，女人当然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的对方而已，只对陌生人倾述，他们谁也不认识谁，明天依然继续过着现在的生活。
“你知道吗？他的钢琴弹的很好听，可是，他有一次听他的朋友说，他已经不再弹了。虽然没有人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因为我了解他。为什么不弹钢琴，因为他碰了我，是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碰了我，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眼里的震惊。”
“那时候为了索要他的爱，我甚至差点强了他，不过，他宁可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承受着生理上的痛苦也不碰我，我是不是很可笑？而更可笑的是，我在确认了他无法爱上我后，竟然会觉得生无可念想到了自杀，被抢救回来后还出言诅咒过他，希望他孤独一世，而他，竟然真的一个生活了一辈子，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女人泫然欲泣的道：“明明不是他的错啊！”
顾阳看了眼窗外。如果不是他在对他没有感情的时候，草率的接受了她的追求，后面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所以，她才会是他的结，在这个世上的不想去解，直到他到了另一个世界，遇上了很多的人和事，这个结才慢慢地自行松开。
“其实，在他活着的时候，虽然我和他已经没有再在一起了，但从他朋友那里得知他还是单身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他的生命中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在听到他离世的消息，我才发现我错了。”女人哭了出来。
顾阳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后，对顾阳道了声谢，却没有拭去眼泪，将纸巾紧紧地握成一团，继续说：“我曾自以为我比程哲更加爱他，因为我比他更有勇气！但是我却是自私的让我自己都厌恶自己，既然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照顾他，又为什么不让别人去照顾？明明知道他这个人，却还是以语言的方式将他锁在自己这里，不放他离开……”
乍听到程哲的名字的顾阳愣了愣，不过随后就被女人后面的话给吸引了过去。顾阳摇头，缓缓说道：“这是他的问题。”
“不，是我，因为我想要他记得我一辈子，难怪他无法爱上我。”女人面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嘲讽着自己，“在他死后，我一直有一句话想要和他说，但是我一直不敢去看他，因为我没有脸去见他。”
顾阳再次摇了摇头，只是这次顾阳什么都没有说。
女人泪眼朦胧的看着顾阳，“所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顾阳点头，“可以。”
“我现在可以把你当成是他，然后把这句话告诉他吗？”
“恩，说吧。”
“谢谢，不过麻烦你等我一下。”说罢，女人突然起身，离开了这里。
顾阳等了片刻，才见到女人回来，竟是已经补好了妆容。女人坐到他的对面，看他的眼神已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虽然另外一个人也是他，“顾阳，对不起，请你再次弹琴吧。”
再次弹琴，去触碰爱情吧。
顾阳心头一震，看着女人微微一笑，轻声应道：“好。”
只一个字，女人的眼泪再次破眶而出，痛哭出声。
许久，女人的哭泣声才停止，神情中流露出一抹倦色，“抱歉，我失态了。”
“没有关系。”顾阳看了眼腕表，说：“那我也该走了。”
女人点头，“抱歉，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
“不，是我该谢谢你才对。”顾阳站起了身，向店外走去。
将顾阳送到门口，女人最后对顾阳说了句：“祝你幸福。”
顾阳点头，“也祝你幸福。”
“我会幸福，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生命中最爱的人。”
所以一开始才会是“一生中最难忘”和“曾经最爱的人”吗？
看着在提到那个人时神情变得柔和了起来的女人，顾阳眼里涌起了笑意，“那再见了。”
“恩，再见。”
【宿主，你还有一个小时。】
顾阳望了望天空，想起了女人方才提到的名字，去看看吧……顾阳缓缓闭上了眼……
当再次睁开的时候，顾阳到了一间办公室里，他的正前方，就是正在办公的程哲。
程哲还是和他记忆中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个他儿时的玩伴，和他一起长大的人。
顾阳先是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的环境，然后抬脚，朝程哲走过去。就在这时，正在办公的程哲忽然抬起了眼，锐利的双眸朝顾阳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顾阳的脚步不由一顿。
虽然如此，顾阳还是可以确定，他现在是灵魂的姿态，程哲看不到他的。
只见程哲注视着顾阳所在的地方，几秒过去，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疲劳的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揉起了自己的额角。
顾阳也走才走了过去，来到了程哲的身边。好像除了工作压力有些大以外，程哲的一切看上去都还好。
突然，正揉着额角的程哲睁开了眼，然后身体前倾，拿过了桌上的相框，看着照片的程哲面容竟是难得的温柔了起来。
顾阳也看了过去，在看到那上面竟然他们两人少年时期的照片时，不禁一愣，女人的话语瞬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我曾自以为我比程哲更加爱他，因为我比他更有勇气！”
顾阳看着此时面对着照片眼神柔和的程哲，心里不免怪异了起来，不经意间，顾阳想起了程哲在他葬礼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如果从前我勇敢一点，我们将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顾阳忽然有种顿悟的感觉。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顾阳望着程哲，微微叹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啊……没有开始，哪里来的结局？勇敢也永远只是设想罢了。
而且，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最后，顾阳只拍了拍程哲的肩膀，然后背过身，说：“回去吧。”
【宿主确定了吗？】
“恩，这样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顾阳再次出现在病房中，那一行字还在他身前静静地飘浮着。
顾阳望着正站在病房中，相拥低泣的顾爸和顾妈，还有坐在他床边，双手紧紧握着他手，埋着头的林宿……顾阳慢慢的将视线移向身前的那一行，抬起手，就准备做出自己的选择。
【宿主。】
忽然，系统出声打断了顾阳。
顾阳的手顿下，“怎么？”
【宿主，你真的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顾阳点头，“对。”
【宿主，你应该知道，你这才选择后，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而我……】
系统消声，顾阳接过了系统的话，“你也会消失对不对？”
【是的，在这次之后，我也会消失，永久的。】
“但这个消失，这是在我的生命中而已吧。”
【……是的。】
“所以，现在你是舍不得我吗？”顾阳笑道。
系统沉默，就在顾阳以为系统不会回答的时候，系统竟然出声了，【恩……】
顾阳愣了愣，嘴角上扬，“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坦率。”
系统这次彻底无声了。
“这一年谢谢你的照顾了。”
【我没有照顾你什么。】
顾阳摇了摇头，看向了林宿他们，“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已经算是特殊的照顾了，虽然你有你的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我在这个世界得到了很多，很多我在那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不。这一切都是宿主你自己争取来的。】
顾阳莞尔，“这也是你给我的机会，让我的人生真正意义上的圆满。”
系统，其实是给他一个弥补死前遗憾的机会，虽然看上去似乎是系统强迫他留在了这个世界，但是，又何尝不是给了一场重新来过的人生？就好像是作弊一样。
【宿主，人生有很多变数，你后面的人生还有很长……】
对于系统的提醒，顾阳回道：“我需要要做的，只是把握现在而已。”
【宿主，我很高兴，你还是原来的你，不怀念曾经，不畏惧未来。】
顾阳笑了笑，其实，他也只是不想辜负自己罢了。
【宿主，在这最后，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
【其实，我们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你了，那个时候你应该才几岁吧，但是我们就是被只有几岁的你吸引，然后一直默默地关注你的成长，你一生的得与失，对与错，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人生的遗憾我们统统都知道，我们一直想要和宿主对话，但是不能。因为原身的意外，我们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我们找上了你，很感谢你成为了我们的宿主，让我们能够直接的接触你，一起度过这一年的时间。】
静静地听着系统的对话，顾阳不免动容，“谢谢你们能够在茫茫众生中注意到那样渺小的我啊。”
【宿主，你并不渺小。】
【是啊！宿主大大！你一点都不渺小！还帮助我们完成了任务！你是我们的英雄！】
顾阳摇头失笑，“你太夸张了，哪里算得上什么英雄。”
顾阳没有因为卖萌系统的突然出现而诧异，或者说，他一早就知道了，所谓的卖萌功能，也不过是另一个“系统”罢了。
【本来就是！宿主大大，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和你对话的时候有多激动！他坏死了，说什么害怕我惊扰到宿主大大，居然一直不肯要我出来，真是讨厌！】
【闭嘴。】
顾阳：“……”为什么这好像是他一直对卖萌系统说的话？
【……魂淡！嘤嘤嘤，宿主大大，求抱抱！】
“如果可以的话……”顾阳说。
【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给你们一个拥抱，在这最后临别之际。”
一时间，系统都没有回应。
【宿主大大，我想要哭了……】
【……我们没有眼泪。】
【魂淡！我就是想要哭怎么样！你咬我啊！】
【蠢。】
【……嘤嘤嘤！宿主大大，你看他！他居然说我蠢！】
“没有的事。”顾阳出言安慰道。
【宿主，虽然你无法看到我们，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抱你的，所以，宿主，可以让我们拥抱下吗？】
“可以。”顾阳点头，闭上了眼。
顾阳想要去感受，他们给的拥抱，这最后的拥抱。然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顾阳却什么都无法感知到……
【好了，宿主，请确认吧。】
顾阳没有动。
【宿主。】
顾阳微微一震，只注视着自己的前方，却什么都没有映入眼中。
沉静片刻，系统再次出声，【宿主，看看病房里面的人吧，他们是你留下来的原因不是吗？】
顾阳扫了眼病房中的众人……
【所以宿主，请确认吧。】
“想要重生么？”
顾阳慢慢的抬起了手，点下了“否”。
忽然，眼前一道白光刺入眼中，顾阳下意识的偏过头，闭上了双眼。
【宿主，再见。】
“再见。”
最后，留在脑海中的是卖萌系统仿佛要哭了一般的声音，透露着浓浓的不舍，【宿主大大，我舍不得你……】
泪水，从病床上顾阳闭合的双眼中滑了出来……
系统之前给了他两个选择——
【宿主，你是想要重生？还是继续的留在这个世界？】
听着耳边激动的呼唤声，顾阳缓缓地睁开，看向了林宿。
林宿握着顾阳的手，双眼涌起了水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又沙哑的说：“谢谢，谢谢你醒过来。”
顾阳张了张嘴，林宿见顾阳似乎想要说什么，便脑袋凑了过去……
“我们在一起吧。”
林宿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顾阳。他怎么会想到，顾阳开口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所有的惊喜与心疼汇成了一个字，“好。”
下一刻，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
顾阳对林宿微微一笑，然后再次闭上了双眼，任由医生检查……
一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
晨光熹微，大地再次展现出了他的蓬勃朝气。
醒来的顾阳起了床，顾阳来到了窗户前，稍稍拉开了窗帘，阳光瞬时从缝隙中穿透而进，阳光照耀在了顾阳拉着窗帘的手指上，闪烁起了一丝银光。
忽然，有人从顾阳的身后拥住了他，头深埋在了顾阳的发间，声音透露着刚醒的困倦，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顾阳微微一叹，用手按住了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你够了。”
林宿用脸磨蹭了下顾阳的脑袋，“不够。”
顾阳皱眉，神情却是无奈。他发现，自从自己答应林宿后，林宿只有没有事情，就喜欢黏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好了，今天我有事情。”
“是那个什么作者见面会吧？”
“对。”顾阳点头应道。
林宿闷哼了一声，透露着些许不满，因为他发现顾阳其实是“顾盼朝阳”并非是从顾阳的口中得知。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顾阳有在网上做些什么，网上能赚钱的很多，但是他一直没有去问顾阳到底在做那一行，还眼巴巴的等着顾阳亲口告诉他，但是顾阳好像认为没有必要，一直都没有告诉他，就在他努力思考该怎样让顾阳开口的时候，因为一个巧合，林宿愕然的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一直追的的作者就是自家的顾阳！这让马甲为“顾家婿”的林宿颇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简直是说不出的酸爽。
林宿是“顾盼朝阳”的读者，一直在追他的，也一直占据着他粉丝排行的首位，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钟爱这个笔名，因为这个笔名也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发表出的文字，就是这样简单，但也仅限如此，并未往顾阳的身上去想。毕竟，他的潜意识觉得，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但现实告诉他，还真的有……
那是一年多前的某一天，“顾盼朝阳”的读者群里突然有人发了几张照片，还兴奋的叫嚷着什么“快看，男神，好可惜”之类的，就在那人刚发出自己发错群的消息时，群里的“顾盼大大的爱宠”已经爆出顾阳的名字，群里的人联想到曾经“顾盼大大的爱宠”说过“顾盼朝阳”是他们室友的事情，在一番逼问下，顾阳就彻底暴露在了人前，群里的人知道了顾阳就是他们的大神“顾盼朝阳”，“大神”之类的话疯狂的刷起了屏来，那个发照片的妹子也惊呆了，见反正已经暴露了，便传了几个顾阳在街头卖唱的视频，这一下，群里完全爆炸了，“大神”已经转换成了“男神”，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发表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根本停都停不下来。好巧不巧，林宿那个时候也在默默地窥屏……
默默窥屏的林宿发现这个事实后，许久都没有回过神，简直无法言喻的心情！以至于那段时间林宿看顾阳的眼神都分外诡异，让顾阳心底有些发毛，最后顾阳和林宿谈了谈心，把事情交代了才算了事，但是当天晚上，林宿还是像吃错了药一样，这就不提了……
当然，顾阳在得知“顾家婿”竟然是林宿的时候，也是分外诧异的，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那样的巧！
后来，顾阳私下里找到了在群里发照片的人，发现他竟然是张凯他们系的系花，顾阳对于这种巧合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向系花要了照片和视频。之所以顾阳向系花要视频，因为顾阳系花最开始发的前一两张照片里，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宋珩，所以，顾阳想问问有没有那段视频，不出所料，系花在顾阳开口后很快就把视频传给了他，并且交代了拍摄的时间和地点，顾阳道了谢后，便看起了视频。
而看着视频里只有宋珩一人的顾阳欣慰的笑了，已经成年的宋珩开始学着独立了啊。
顾阳转身，脱离了林宿的怀抱，一边走一边说：“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林宿皱了皱眉，“我也要去，我也是你读者不是吗！”
“……”顾阳给了林宿一个“别闹”的眼神。
林宿回了个“没闹”的严肃表情。
顾阳妥协了，“好吧。”
林宿微微挑眉，心情十分愉悦的他猛地扯过了顾阳吻住了他。
顾阳看了看林宿，也享受起了这个吻。
“对了，爷爷大寿的事情准备好了吗？”车上，林宿问道。
顾阳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希望爷爷会喜欢吧。”
林宿看了眼顾阳，说：“不管你送什么，爷爷都会喜欢的。”
“顾爸和顾妈那边你问过没有？”
“问过了，都没有问题。”顾阳回道。
其实，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顺理成章，在他还没有正式面对周文生和何玉的时候，顾爸和顾妈已经接受了他的生父和生母，并且与他们一起告知他，劝说他，他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顾阳哭笑不得，于是，他就同时拥有的两个爸妈，还多有一个爷爷，很幸福的一件事不是吗？就好像是补偿了他上辈子所缺少的一样。
只是，周老在知道顾阳是他孙儿后，喜出望外的同时又觉得林宿格外碍眼！但在顾阳的那场意外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以顾阳的心情为主，顾阳的决定他们当然不会干预，所以他即使看不惯林宿，也认同了林宿和顾阳的关系。而知道周老不喜欢自家儿子的林妈，在空闲的时候总会到周老的家来坐坐，除了陪陪老人家以外，主要是为了在周老面前夸夸自己的儿子。渐渐地，在多方对林宿的夸赞下，周老看林宿也顺眼了许多。而且他这一次的大寿，林宿和顾阳一起也都出了很多力。
至于周念，顾阳自从醒来，就没有人和他提过，而顾阳也没有问，就好像周念整个人从顾阳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这也正合顾阳的意。人生很长，其实很短不是吗？
顾阳望向了林宿冷峻的侧脸。似乎感觉到顾阳的目光，林宿也侧眸，与顾阳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只需要一眼，便可以窥见对方的深情与柔和……
人生很长，其实很短，但他都将会存在在他的生命中，一生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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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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