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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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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死当涂 作者:薇诺拉

    第11节

    那天轮到我扫厕所,我看见两只蜘蛛在墙角缠绵,看见一只壁虎断尾逃生,还看见便池上方用笔写着一首歌咏爱情的小诗,念书那会儿读过纪伯伦也读过席慕蓉,但纪诗过于朦胧,席诗入口即酸,都不如这首诗表达得这么直接了当。

    你湿了,湿于我的热吻

    我丢了,丢于你的花盘

    我带着亿万之一的希望向前飞奔,

    共一场高潮很近,共一场生死太远

    便池里尿液积垢颇厚,泛着恶心的黄,但这首诗令我心潮澎湃心绪高飞,我从这些不雅乃至龌龊更至淫亵的词句里读出了一分纯净,两寸缱绻,并为之引发了千尺相思,万丈深情。想了想,身边也没有笔,我便用指尖在墙上轻轻划出了三个字母——

    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羲之再生留下的真迹,在斑驳破损的墙面上闪闪发光。我将它囊在眼里,心里,如同囊萤,以期排遣这木板床上闷热漆黑的夜晚。

    没想到我在拘留所里待到第四天,那位小同志带着那张嫩生生的脸来叫我出去,他说我表现好,上头准我请假离所。

    我纳闷:我也没咋表现啊,居然这么快就能出去了?

    办理完手续,我就在小同志的引领下,走出了拘留所。

    我第一眼看见了六月雨,细细绵绵瞧不真切,从天上落到地上,咿咿晤晤地留下些声响。

    我第二眼看见了黎翘。他打着伞,站在街对面。

    估计是skyr告诉了吉良,吉良又捅到了黎翘那儿。

    我冒雨走到黎翘跟前,刚刚开口喊他一声“爷”,“啪”地两耳生风,一个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黎翘面无表情,也没使多大力道,但这滋味不好受,我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可头刚低下去,迎面又来一记耳光。

    我一声不吭任他给了我四五个巴掌,然后黎翘的手腕一抖,他用伞遮在我的身后,挡住了街上行人的视线。他的手指轻轻摸过我被打的那边脸,又转而捏住我的下巴,将我向他拉近——

    冰凉的手指托住我柔软的喉骨,黎翘压低了脸,吻我。

    他舌头钻进我嘴里的时候,仿佛锁舌回到了锁眼里,我贪婪又满足地回吻黎翘,一切都对了。

    回程是吉良开车。吉良驾驶风格比我稳妥,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向前,雨这个时候大了些,街上行人寥寥。

    “lee,这事儿不该你亲自出面,要被记者知道了,又不定惹出什么大风波呢。”

    “我的人我自己教育。”黎翘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看我,目光微微瞥向窗外,留下小半个轮廓俊美的侧脸,“别说这点事情,就是真杀了人——”他突然转脸看我,“你会杀人吗?”

    实在摸不准这位爷的心思,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发蒙,愣了半晌才摇头。

    黎翘伸出手来兜我一记脑瓢儿,老重一下,打完以后就仰躺下去,露出一脸倦容。

    “还有,你这突然走了,剧组没了男一号,张导那儿还不知情吧?”

    “晚些时候我给他打个电话——不要,还是你给他打吧。”

    “好。”停顿一下,吉良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跟黎翘异口同声:“回家。”

    吉良笑出一声:“回谁的家。”

    我跟黎翘又是同时:“我的。”

    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冷冰冰地扫过来,我被这人盯得发憷,但仍据理力争:“我多少天没见着我老子了,我得回去看看,别已经死在家里了。”

    “这你放心,lee已经让我安排好了。”吉良告诉我说,“你爸这会儿不在家,他在老干部疗养院‘维修保养’呢,一般人想进都进不去的地方,你就放心吧。”

    话到这份上好像也没争执的必要了,可我还得争一争:“可是……”

    “再啰嗦马上把你送回拘留所。”黎翘冷下脸来恐吓我,我彻底闭嘴了。

    一路无话,抵达别墅后我跟着黎翘下了车,但没跟着他进屋。我趴在车窗口,向驾驶座上的吉良道谢:“谢谢你啊哥,我爸这阵子可能得麻烦你了——哎哟喂!”

    我嚎起来,因为黎翘返回来,自我身后一把伸手拧住我的耳朵,没轻没重地就把我往屋子里拽。

    二十七、我叫你爸爸(下)

    黎翘把我踢进浴室,理由是我刚出拘留所,一身待洗净的晦气。

    这间浴室我没用过,半敞开式,抬眼就见一整面垂直落在地上的镜子。我在镜子前照了照,发现自己眼里血丝清晰,头发与胡茬蓬勃生长,一脸与年龄不符的衰相。我在花洒下淋浴,水温故意调得很高,使偌大的浴室满布蒸汽,使自己的皮肤熟虾一般烫得通红。这阵子晦气缠身,我有义务焕然一新。

    一片白花花的水汽中,黎翘自外边进来。衬衣完全敞开,裸着健壮无赘的肉体,他隔着水汽望着一丝不挂的我,然后递来一只电动剃须刀。

    “把脸刮干净,看着邋遢。”

    我愣了愣,伸手接过来。黎翘又说:“头发留着,也该还俗了。”

    我剃须的时候,黎翘开始脱衣服。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来到花洒下与我共浴,可他却只是把裤子解开,露出修长结实的大腿与纯棉内裤勾勒的迷人曲线,接着他又将内裤扯落,露出蔚蔚耻毛,以及耻毛下方、两腿尽头那蛰伏未醒的性器。

    黎翘微抬下颌,注视镜子里的自己片刻,便以额头抵着镜面,开始自慰。

    镜里镜外同一张俊美的脸,修长手指磨搓粗壮茎柱,他轻张着嘴唇喘气,胸膛饶有节奏地起伏。

    这一画面带给我的震慑无疑是巨大的。我目不转睛,口干舌燥,黎翘全身上下犹如上好白瓷,唯独那根东西肤色不同,我亲眼见它由黯深的肉色变为鲜艳的红,而后又成怒胀的紫;见它由温驯的变为骚动的,而后又渐露兵器的雏形,如吕布的戟,关羽的刀,华丽凶悍,所向披靡。

    一个人得自恋成啥样才会对着镜子自慰,任何人干这事都得骂他一声“臭不要脸”,但偏偏搁黎翘身上一点不违和。

    美而不淫,也是绝了。

    我便觉得自己多余了,想趁他正爽的时候赶紧开溜。没想到连浴室还没跨出去,就被黎翘一把握住手腕,拽过去,抵在了镜子上。

    那根硬邦邦的东西已抵在了我的臀眼上,身后的男人揉捏着我的屁股,含住我的耳垂轻轻碾磨:“枪都为你磨好了,你还想上哪儿?”

    “哪儿也不去。”我自知跑不脱,也不想跑脱,只态度恳切地跟他商量,“爷,咱们去床上干,好吗?”

    黎翘一字不说,将还湿淋淋的我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被狠狠抛在床上,若不是床大且软,非得摔散架不可。我还没舒舒服服躺上一会儿,便又被这位爷拨转过去——屁股高撅,脸朝下,我被他摁在床上,骑在身下。

    黎翘拿了一只枕头让我跪在上头,估计是为了克服我俩的身高差,让他肏起我来更潇洒自如。

    然后他又拿了一只枕头往我后脑勺摁下去,迫使我的整张脸都陷进床面里。他开始打我的屁股,手掌像铁砂掌一般烙下来,比抽我耳光还狠。他的声音又冷又低,完全没有一个男人精虫上脑时应有的亢奋:“不准浪叫,更不准骂人,听见了吗?”

    “唔……嗯……”我被闷在枕头和床面的中间,努力整出了一点动静,以示自己听明白了。

    这回黎翘戴套了,但依然不肯给我好好润滑,中指沾了点润滑液,随便捅了我几下,就托高了我的腰,打算进来。

    臀眼娇嫩,一口吞不了这么大的东西,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爷,疼!”

    “疼才能长记性。”黎翘压根不理我,进一进,停一停,往复两三次,总算齐根插入了。

    我猜黎翘也不舒服。我咬他咬得这样紧,光插入就喘得他毫无章法,于是他按兵不动,不再急于征伐,只以手指在我的尾骨上轻轻摩挲,转眼又去套弄我的性器。

    “等,等一等……”我的家伙在他手里滋溜滋溜发出声响,爽得我轻哼一声,腰下一用力,咬他咬得更紧了。

    “进都进去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伸手弹了弹我胀硬的老二,口吻冷淡,“你已经湿成这样、硬成这样了,还想半途中止吗?”

    “进去了也得把话说清楚。你要出兵也得师出有名,这次的事我也没给你丢脸啊,再说我又不是你的司机了。”

    我没唬他说出一声“喜欢”。黎翘似乎嫌我胡搅蛮缠,不再与我搭话,他以全身重量压在我的背上,一边大力抽送,一边细致地抚慰我的前头。

    “爷,你的东西都杵进我的胃里了……爷,你慢一点……”起初仍是疼的,但很快疼感就被快感冲淡,我竭力以身体回撞黎翘,不自觉的,淫液沾了他一手。

    黎翘弄了我一阵子,也没射,直接拔出枪来,换了一个面对面坐着的姿势继续。

    这个姿势按理说是插不了太深的,但爷的东西大,一切外在的不利因素那都不是问题。何况我喜欢这样与他相对。能与世上最好看的唇接吻,能受这双烟灰色眼睛的妖惑,是灵与肉的双重慰藉。

    中场休息,黎翘退出来,他将我完全拢在他的两臂间,抚摸我的眉弓、眼眶,抚摸我汗湿的额头与破损的唇,抚摸我半边被他打肿的脸。

    时不时的,我俩还会全情投入地接一个吻。

    我方才射过两回,肉身得到最大的满足与安慰,心里却还差那么一点地方尚未填补。我稍稍喘过一口气,又趁黎翘喘息的档口,凑脸过去蹭了蹭他的脸,跟承欢主人身边的小狗似的:“爷,你就认了吧。”

    “认什么?”黎翘掂起我的下巴,皱着眉头看我。

    “认你喜欢我。”我侧脸过去,舔他的手指,“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怂呢?男人喜欢男人,这没什么丢人的。”

    “滚。”黎翘不耐烦地将我掀在床上,掰开我的腿又闯进来,一副干你可以、爱你不行的样子。

    噼噼啪啪又是一顿猛肏,上一波的余韵未消,这一波彻底让我如处云里雾里,全身上下每寸肌肤每寸骨都快活到了极处。

    黎翘眼神深邃,面无表情,冷不防出声:“叫爸爸。”

    我吓得清醒一些,这人什么毛病?

    黎翘见我瞪着眼睛没反应,又催促道:“叫我爸爸,快。”

    “我爸……啊,我爸还没死呢,不能在外头瞎叫……”嘴里没蹦出几个字儿就得娇喘一声,我也不想的,但黎翘撤出大半,一挺枪又送进深处,实在太舒服了。

    “不是亲的,干爸爸也可以。”黎翘小频率地抖动他在我体内的性器,反复压迫着我的敏感点,“叫爸爸,快。”

    “爸爸……”礼义廉耻这些东西是给人留着的,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算是人了。我乱七八糟,像暴雨后的花枝儿一样散乱,四肢躯干都不再是自己的。我情不自禁热泪流出,张嘴就叫了他好几声“爸爸”。

    “再叫声‘爷’听听。”

    “爷……”嗓子已经哑了,架在黎翘肩膀上的腿滑落下来。随他弄吧,我快死过去了。

    黎翘突然笑了,笑得跟他先前那张冷艳的脸大有反差,温情又好看。

    “还是这一声最好听。”我的爷抽送得慢了些,捧起我的脸,亲了亲我的眼睛与鼻子。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见他说,以后你疼了就叫爷,爽了也叫爷,甜了就叫爷,苦了也叫爷……然后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一切都会好的……

    二十八、不挂,不苟,不羁(上)

    经过了大半夜的人枪合一,我大约可以判断,这是我这辈子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仍与黎翘一丝不挂地叠在一起,四肢纠缠难解难分,而我的脸正陷在两股完美刚劲的胸肌之间。我稍挪了挪,把脸搁在那颗心脏所在的位置,聆听里头深沉的跳动声。肉体的温度很真实,可这个男人的睡颜太好看,好看得离我太远,是山巅,是海角,是铁轨铺陈的远方,以至于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切感。

    试图悄悄从黎翘的臂弯间抽身起来,还没来得及下床,一条胳膊自我身后伸来,一把将我勾住。

    “上哪儿去?又想一声不吭就走?”黎翘也醒了,估计是我上回跑了他余怒未消,他以肘弯紧勒住我的脖子,不分轻重就把我往他的怀里带。

    “不上哪儿,上……上厕所……”我跟凫水的鸭子一样划动四肢,挣扎几下就不再动弹。越挣扎身后的男人就越来劲,我的气道几被阻断,氧气不足了,呼吸不了了。

    “不信。不准离开。”快被勒晕厥前黎翘才将我放开,然而双臂有力,仍牢牢将我钳住。他似乎还没醒透,声音低沉慵懒,时不时埋头啃吻我的脖子,又时不时以鼻尖撩拨着我的耳后。

    “真的,尿快憋不住啦!”我没说假话,可黎翘偏偏不把我放开。手指握着我裆里那根软塌塌的东西,指尖在马眼处轻轻搔弄,他笑得不怀好意,你就地解决吧,反正昨儿夜里你这地方没少出东西。

    “这怎么行呢?”我也刚醒,一时没分辨出对方是真话还是玩笑,想到尿在床上这么糗这么逊,憋得想哭,急得更想哭,“爷,人有三急啊,我保证不跑还不行嘛——”

    黎翘不搭理我,仍专注于亲吻我的后背。他的手扶住我的脑袋,唇一路向上,吻过我的肩膀、脖子、颌骨,又吻上了我的耳朵——我被这一连串的吮吻弄得极其舒服,若不是这会儿尿意正浓,简直想张腿让他再来一次。

    我小心翼翼方才能提醒自己脑弦绷紧不断片儿,谁知黎翘突然在我耳边吹起了口哨,被他这么一“嘘嘘”,只觉得下身一沉小腹一热,当真怕什么就要来什么。

    “不行不行,憋、憋不住了……哎呀妈呀,不行了!”我使劲往外挣开黎翘的手臂,不料身后人突然放手,我来不及撤力便跌在了地上。趁着马眼尚未放松,连滚带爬地赶紧起来。我知道黎翘的视线正追着我的窘相,不自觉就伸手捂住了屁股。

    “遮什么?没见过吗?”一只枕头正中我的后脑勺,该是黎翘砸来的。

    床上怎么浪暂且不表,此刻光天化日,再光着屁股蛋子到处乱跑就是不行。

    黎翘在我身后大笑,又恶劣地吹了两声口哨。

    总算没在半路上出丑。撒完尿便去洗澡,我打开花洒,以冷水冲凉。水柱当头浇下,激得我一个哆嗦,心里反倒踏实一些。

    没过一会儿,黎翘也走进了浴室,与我在花洒下相拥。嘴里还有牙膏的薄荷味儿,他的吻老道、蛮横又热烈,一面以之将淋浴的水声掩盖,一面又拨云开雾,驱散了我心头那最后一点点惑。

    “男人不该只有梦遗,还该有梦想……”黎翘将水温调整到与体温相近,转头又捏了捏我的下巴,“你倒挺有志气,歪理一套一套,你当演讲吗?”

    吉良真是多嘴,亏他长着这么文绉绉一张脸,舌头却不短。我微微抬脸看着我的爷,成心跟他耍贫:“我还没讲完呢,男人身量不足,心量得宽,男人口袋能空,脑袋不能——”

    “闭嘴。”黎翘不耐烦地打断我,“你打嘴炮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用你的嘴给我打一炮?”

    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滑身下去,啃过他的乳头,吮过他的腹肌,舔过他的肚脐,一直到身体完全跪下,把脸停在了他的性器前头——眼前耻毛丛密,器具完美,马眼湿亮,我还没凑这么近探过这片区域、看过这根东西,它的壮观令我两颊发烫,说起来它还没醒呢。

    黎翘让我把它含进嘴里,我便听话含了,然而这方面我是生手,不懂如何化软塌为硬挺,只粗糙地用舌头扫过,再没别的逗弄它的法子。

    “怎么那么笨。”黎翘低喘了两声,显得极不满意,他捏住我的脖子,粗声粗气地警告我,“把牙齿收好,可以用咬的,但不是你这样。”

    “是怎么样啊,爷?”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我起了点坏心思,反将那一侧的圆囊叼进嘴里,用牙齿碾了一下。

    黎翘身子明显发颤,我担心他又要揍我,赶忙又百般安抚讨好起黎家老二。我努力揣摩着黎翘接受口交时的身体语言,他是颤,还是喘,是瞬间僵硬,还是毫无反应,根据这具身体给我的反馈,我以手指轻拂茎柱,再以双唇将它前端包覆,我以牙轻磕,以舌轻舔,使劲解数要让它快活。

    黎翘总算表现得舒服起来,他猛地摁住我的后脑勺,在我嘴里肆无忌惮地抽送,搅弄,磨搓。

    那东西已经完全醒了,将我口腔完全撑满,似活物一般一直钻进了我的嗓子眼里。渐渐一口活气儿只出不进,我完全缴械,把唇枪舌剑都交出去,任凭黎翘冲撞,搅得我口腔黏膜破损,嘴里多味混杂,甜丝丝的血腥味儿,阿玛尼香水调制的沐浴露味儿,还有最令人心旷神怡的男人味儿。

    情到浓处黎翘忽然退出,顶端小孔距我的脸不过几厘米。我的爷快活我便也快活,那一瞬我看见多少煞好的风景,江南草疯长、莺乱飞,胭脂水粉女儿家,萝卜地里萝卜花……然这一切都不及这根热胀的性具抖动两下,马眼翕张,一股白浊喷射在了我的脸上。

    “不累?”他以手掌掬水清洗我的脸,问我。

    “不累,就是爷的东西太大,腮帮子酸。”黎翘那修长精致的手指抚摸过我的眼眶、眉弓与嘴唇,我老老实实跪着,仰着脸望着他。

    “不乐意?”

    “乐意,被爷弄脏我乐意。”我掏心掏肺,实话实说。

    黎翘笑了,我见不得他这种撩人而温柔的笑,他一这么笑我就觉得自己如同旱苗淋了当头雨,转眼由黄泛青,多蔫也不蔫了。

    然后这位爷就抬高了我的下巴,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鼻尖。

    估计黎翘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洗完澡后他又把我扔回床上。刚刚在浴室里释放过,一时半会硬不起来,但仍不妨碍他压在我的身上,与我不知适度、不分罅隙地亲热。

    没多久吉良来了,黎翘命令我待在床上,不准春光外泄,不准光着屁股任人观瞻,这些人就包括吉良、顾遥甚至老袁在内。

    玩了大半宿,确实还嫌没睡饱。我用被子罩着自己,躲在里头闷睡,隐隐约约能听见外头两个男人的对话。

    “骆冰还在?”

    “嗯。”

    “lee,你得尽快回片场了,整个剧组在等你一个人,传出去又是大风波。”

    “嗯。”

    “反正骆冰这儿也没大事儿了,我去订机票,你最好明天就走。”

    “不,不行。”我听见黎翘一本正经的声音,“这小子太能闯祸,把他一个人搁哪儿我都不放心。”

    吉良笑了一声,打趣说道:“但你也不能随身携带吧,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还揣兜里吗?”

    “怎么不能?”黎翘仿佛恍然大悟,顿了顿说,“你去替骆冰订机票,你留下,我带他走。艺术中心的事情你多留心,顺便也照顾一下骆冰他爸。”三言两语打发了吉良还嫌不够,他说,十米吧,以后不准他离我十米之外。

    二十九、不挂,不苟,不羁(下)

    爷嫌我不够体面。

    这次我是代替吉良去的,这意味着我会以新助理的身份暴露在媒体的相机前。我特意去借了顶好的衬衣和领带,把自己打扮得跟新鲜水灵的伴郎似的。

    结果一身潮品的黎天王居然嫌我不够体面。

    “你这是要去村里迎亲吗?”黎翘睨着眼睛,一脸嫌恶地命令我,“脱了!”

    “您都快四十的人了,做一宿爱得歇三天,这样扮嫩也不合适吧……”关系确定以后,我胆儿就肥了,愈来愈敢嘲讽,敢顶撞,敢叫板。

    吉良在我俩身后笑出声音。

    “不脱就不脱吧。”黎翘似乎想表现得大度,轻咳一声,起身往外走。可他经过我身边时明显沉下脸,低声恐吓我,床上收拾你。

    当我怕他?尽管放鸟过来。

    随黎翘去青海湖前,我先跟着吉良去探望了我爸。医院的硬件、软件皆是国内首屈一指,尤其是老干部病房,常有明星出入。我听吉良说,我爸在这里受的照顾很好,因为黎翘亲自安排,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是哪里退休的领导。

    医生跟我打招呼,说我爸入院时是轻微脑挫伤,现在身体情况已逐步好转,精神状况也不错,只是因为以前脑中风过,本就有后遗症引起的痴呆症,这回受伤引得旧症复发,目前还在接受药物治疗。

    我的心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个情况?

    医生见我急了,宽慰我说,不严重,就是口角有点歪斜,还有,不记事。

    旁人的话再听不见,一心只想赶紧看看我的老子。推门进去,一个特年轻漂亮的护士刚刚喂我爸吃完药,另一个则在切水果装盘,她们见我进来,冲我如雨后梨花般娇羞一笑,便起身让出了位置。我坐在被一个姑娘坐热的地方望着我爸,细细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发仍是白的,脸仍是黑的,眉间眼角的褶子没多没少,除了嘴角确实歪了,精神头还不错。

    嘴歪了又怎样,看着就像对谁都笑,照帅不误。

    我把护士已经切好装盘的水果端手里,用小叉子取了准备喂我爸吃,已经伸出去的手骤然一停,问他:“袁国超,你答上来才有的吃,你先说说,我是谁?”

    我爸怒瞪我一眼:“你反了天了,你不是我儿子么?!”

    我在心里暗自吁出一口气,还好,没痴没傻,还认得我。

    “那小离呢?小离是谁?”我想起来我久没联系上那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不就是住咱们隔壁、跟着你老师跳舞的丫头嘛。你当你爸是傻的?!”

    “不傻不傻,你谁啊,谁有你伶俐啊!”老袁中气挺足的,看来确实没大事儿。我刚想把叉上的水果递上去,想想又不放心,决定再试一句,“那你再说说,你是谁?”

    “你个小兔崽子没完了?我是你老子!”我爸被我这些明显低智的问题惹毛了,冲我连着砸来几拳头,把满脸的褶子拧得更紧一些,嘴也更歪了。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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