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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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情结番外:爹爹们的幸福生活 作者:十世

    第3节

    北堂傲则在心里恼恨柳冥算的日子不准,竟早了几日,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大夫还没来,言非离渐渐痛得厉害起来。北堂傲帮他翻过身,给他按摩腰背,尽量减轻他的痛楚。

    言非离到底年纪大了,心脏有些不能负荷,喘息急促起来。忽然一阵急痛,抓紧了床褥。

    「啊……」

    北堂傲正在摸他发硬的肚子,听见他的低喊,随即发现床下的被褥迅速湿了。

    「非离,是不是羊水破了?我帮你看看。」

    言非离吃力地抬起身子。北堂傲帮他检查了一下,果然是羊水破了。

    「该死!怎么这么快!」北堂傲咒骂一声,扶他躺好,道:「我去看看大夫来没来,你忍着点。」

    言非离无力地点点头。

    北堂傲展开轻功,飞快地往山下跑去,刚走一半,便遇到了刘妈和气喘吁吁的大夫,北堂傲立即带着大夫赶回来。

    言非离此时已痛得十分厉害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并不时呻吟。

    大夫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说发作这么快是个好现象,他年纪大,体力不足,孩子早点下来对大人和孩子都好。

    北堂傲扶住言非离,将内力缓缓输送进去,帮他缓解身上的负担。

    有了他的帮助,言非离觉得心脏不再像刚才那样虚跳,精神也好了点。

    胎位没有问题,孩子很快下转至穴口。只是产道还没有开足,暂时出不来。

    那位大夫显然有些经验,并不是第一次给摩耶男子接生,还有闲余和他们说话,道:「现在摩耶人很少有男子生产了,你是我从医二十余年来

    遇到的第五个,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呵呵……」

    北堂傲嘴角抽搐。这老头,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么。

    他们在这里也隐居多年了,对灵隐谷的规矩和摩耶人的习俗有了很多了解。

    摩耶族不论男女,容貌都十分出色,尤其男子,温润清秀的,俊雅脱俗的,甚至妩媚妖艳的,都比一般人抢眼端正,所以一旦离开这里到了外

    界,极易受到别人的注意。

    但近百年来由于受乱世影响以及对男男之事的鄙视和打压,摩耶人中男子生育之事也十分稀少了,无怪乎这老大夫说出这种话来。

    北堂傲在言非离阵痛间歇喂他吃了点东西。到了傍晚,孩子终于开始往外走。

    「呃……啊─」

    「用点力!再用点力!」大夫不断地催促着。

    「非离,再坚持一会儿。」

    言非离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已经在床上挣扎两个时辰了。虽然大夫说这已经很快了,但不知是不是他真的年纪大了的缘故,气力总嫌不足,即使有北堂傲的真气护着,

    也只能帮他保持清醒,缓解心脏的压力。

    那大夫也没有先前轻松了,仔细检查了一番,沉声道:「不行,孩子太大,还要用力推,不然出不来。」

    北堂傲脸色一变,想起当年秋叶原给言非离压胎时的恐怖情景,脱口道:「不要压胎行不行?」

    大夫诊了一下言非离的脉,沉吟道:「他年纪太大,不能压胎,受不了的。」

    北堂傲这才觉得好过一些,可是又想到现在的问题,不由着急:「那怎么办?」

    「只能让他服点补气的药物,先歇歇,积攒一下体力。待会儿再给他服下催产的药物,助胎儿快点诞下。」

    「你确定这样行吗?」北堂傲皱眉,盯着他喝问。

    老大夫见他气势慑人,早知他不是一般人,但仍镇定地道:「只能如此,不然老夫也别无他法。」

    言非离吃力地握住北堂傲的手,抬起汗涔涔的脸望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为难大夫。

    「唉……」北堂傲现在焦躁难安,担心之极,可也没别的办法,只好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大夫赶紧下去准备。

    屋里暂时只剩下北堂傲和言非离二人。

    言非离还在辗转低吟,没有大夫帮他揉腹推挤,似乎痛得没有刚才那般厉害。

    「非离,等生完这胎,我再也不让你生了!我发誓!」

    言非离很想骂他自己已经老得再生也生不了了。可是一来没这力气,二来又有些舍不得,只能苦笑道:「别、别担心……我还有力气……呃─

    」

    北堂傲帮他擦拭额上的湿汗,望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低声道:「非离,你不能有事,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言非离握紧他的手,痛苦地闭上眼睛。

    「呃……啊─」

    服过催产药后,阵痛密集起来,言非离大汗淋漓,一次又一次在大夫的催促下用力。

    「怎么这么久!」北堂傲见他折腾了这么久还是不行,不由迁怒大夫,冲他低吼。

    大夫不耐道:「这位相公,你要是等不了就出去。生孩子本来就是这样,你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

    北堂傲怒火攻心,却不敢再言语,只好憋住气,握紧言非离的手,把内力持续温缓地输送进去。

    「呃─」言非离感觉孩子已经很快了,下腹胀痛到极限。

    这种让他永生难忘的痛楚,时隔多年再次来临,让他难以自制的恐惧。

    「谦、谦之……」

    「非离,我在这里。别担心。」

    言非离蒙眬地看着他,断断续续地道:「如、如果我有万一……你……孩子─」

    「不!你不会有事的!」北堂傲不容他说完,用力打断他。

    「啊─」言非离痛楚地大喊一声。

    大夫使劲揉抚着他的腹部,催促道:「快了快了!再用力!」

    可是言非离却颓然地倒了回去,力气还是没有使足。

    大夫叹口气,惋惜道:「唉……再用点力就好了。」

    北堂傲气急:「他已经没力气了,你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言非离吃力地喘息,觉得这种疼痛越来越难以忍耐,身体似乎已到极限,心脏无法负荷地急跳。

    那大夫也觉得不太好。言非离的胎位端正,后穴由于摩耶人的特殊体质,又有过生育经历,已经开到极致,只是他的气力不足,胎儿不知为何

    ,总是下不来。

    莫不是被脐带缠住了?

    大夫一想到这里,身上登时也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把这话说出来,那位守在一旁的相公本就焦急难安,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若是听了这话,

    只怕事情更糟。

    大夫皱紧眉头,正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忽然卧室大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

    「咦?提前了?」

    来人正是柳冥。他早回来了两日,想着先来看看言师兄的状况,谁知进来就见到这种情况。

    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柳冥皱了皱眉,随手解开披风扔到一旁,走到床边:「让开点。」

    那大夫见他十分年轻,却被他身上的寒意和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退到一旁。

    柳冥检查了一下,蹙眉道:「拖得太久了。」

    北堂傲急问:「有危险吗?」

    「还好,你该感谢我回来得及时。」柳冥瞟他一眼。

    北堂傲有些气闷。这家伙年纪比他小了十岁,脾气却大得很。而且按照辈分,柳冥和言非离是同辈,可竟比自己与秋叶原高了一辈。如此算来

    ,真是一团混乱。

    「王爷,你那盆韶华呢?」

    「什么?」

    「就是你那次拿来给我看的珠香,现在开花了吗?」

    北堂傲这才想起来。正是那次,他和言非离拿着那盆从江南带回的珠香,去找柳冥请教,才无意中发现言非离再度有孕的事。

    后来柳冥研究了一种办法,拿回来给他继续养,他一直放在后院。此时猛地提起,还真没反应过来。

    北堂傲这时候哪还有心思研究那花开没开,急道:「你快给你言师兄接生是正事。管那盆花做什么?」

    柳冥白他一眼:「韶华老树开花,为枯木再逢春的重生珠香,其球根是罕有的药材,几乎有起死回生之效。你此时不拿来用,更待何时?难道

    真要把它当玩物养?」

    柳冥话还没说完,北堂傲已一眨眼不见了踪影,片刻之后便捧着那盆珠香进来了。

    柳冥也不再废话,拿过那盆珠香看了看,挖出球根开始做药引。

    那老大夫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妙。

    「你能不能快点!」北堂傲看着爱人辛苦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一个劲催促柳冥。

    可是柳冥也没办法啊。他哪里想到一回来就遇到这么意外的场面,哪个大夫会随身带着生产用的药物?

    何况言非离的情况这么特殊,现在赶回药庐取也来不及了,只好就地取材。

    好在天门的大还丹补身效用惊人,北堂傲已先后给言非离服了两颗,压住了他的血气。

    言非离已经一阵阵地痛到极限,肚子里的孩子折腾了他五、六个时辰,力气也快要耗尽。

    柳冥配好了药,指挥那个大夫当下手,又是换水又是煎药。半个时辰后,终于听到一声啼哭,那折磨了老父良久的胖小子总算瓜熟蒂落了。

    言非离颓然倒回床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汗水淋漓,人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好几岁。

    北堂傲心疼之极,在他耳旁道:「非离,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这个儿子就随你姓,让他知道你生他吃了多大的苦。」

    言非离没力气回他话,虚弱地道:「孩子……我看看……」

    那老大夫已经麻利地把孩子收拾干净,包在襁褓里送到他面前,笑道:「恭喜恭喜!是个小少爷,六斤七两,真是个大胖小子。」

    柳冥也笑道:「恭喜言师兄老树开花,喜得贵子啊。」

    言非离见孩子浑身周全,健健康康,不枉费自己费了这么大力,虚弱地笑了一下,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老大夫拿了诊金和北堂傲给的喜礼,又向柳冥讨了培育韶华的方法,喜孜孜地下山去了。

    柳冥因怕言非离产后落下什么遗症,在他们那里小住了两天,确认他确实无碍了,这才留下些方子和药材,也自回谷里去了。

    北堂傲经历了这次的事,只觉自己的寿命都少了十年。

    他果然信守诺言,小儿子就姓言,名字让言非离起。

    其实孩子姓什么,言非离并不是那么在意,当日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而且这孩子早晚也是要入北堂家族谱的。可是北堂傲体恤他老来产子

    ,委实辛苦,坚持让孩子随他姓。

    言非离想了想,他对起名一事并不拿手,便道:「既然离儿他们是日辉月辰,什么都有了,这孩子就沾他姐姐一个字,叫子星好了。」

    「好。这名字不错,以后他就叫子星,言子星。」

    北堂傲很是高兴,看着小儿子黑黑亮亮的眼睛,越看越觉得和言非离相像。

    北堂傲和言非离这番老树开花,实在惊险无比,因而对这个意外得来的么子说不出的宠爱。

    他二人年岁都已不小,又在山里隐居这么多年,有时也很是寂寞。但自从有了这个儿子,日子倒越过越丰富了。

    孩子半岁的时候,北堂曜日来了一次,送了许多礼物给新生的弟弟。

    遥京已经改朝换代,北堂曜日也成了新的北堂王。他看两位爹爹有这小弟弟相伴,生活美满幸福,倒有几分嫉羡。

    再想到自己尚且如此,若让遥京的月儿辰儿知道,只怕心里更加不舒服。

    他们本来便年纪小,长年离开两位爹爹,自然寂寞委屈,时时在自己耳边抱怨。若是知道了新生弟弟受到的这份宠爱,说不定会心怀怨愤。

    北堂曜日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周密,沉稳老练,比不得一般少年。这番思虑,倒比他两位爹爹想得周全。

    其实言非离只是因为老来得子,这年纪不尴不尬的,月儿辰儿又不完全知晓自己摩耶人的身世,因此不想他们过早知道。

    而北堂傲则是想到如今朝堂正是多事之秋,自家的事处处暴在明处总是不甚妥当。这个孩子是他和言非离隐居期间得来的,还是与遥京少点瓜

    葛的好。

    何况将来辉儿要继承端亲王位,月儿也要继承天门门主之位,这个小儿子在自己与非离身边相伴,知情人越少越安全。

    因着这些原因,三人都极有默契地将言子星的事情瞒了下来。却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晃多年过去,言子星的消息还是被他聪明灵慧的几个兄姐猜到了。不过大家都知道爹爹们的心思,因此没有捅破这层纸。

    言子星小的时候,经常向两位爹爹还有敬爱的大哥询问遥京哥哥姐姐的事情,也无数次幻想过与他们相见时的情景。

    可是他却没想到,他第一个等来的,竟然不是他的二哥三哥和姐姐,而是……三姐夫?

    ─《断情结番外之老树开花》完

    《断情结》番外之育儿

    言子星刚出生时就十分健康,六斤七两的胖大小子,让他爹爹遭了不少罪,竟比北堂曜日出生时还重了些。

    对于这个老来子,北堂傲和言非离都万分疼爱。

    山中的生活虽然平静温馨,却毕竟有些寂寞。尤其他们的子女都留在遥京的王府里,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

    北堂傲也就罢了,言非离却觉得十分对不住他们。

    当年北堂曜日出生后第二天就被北堂傲送走,再抱回来时已快一岁,言非离与他父子相处不久又被林嫣嫣带去抚养,直到三年后重遇,儿子已

    是小大人一个了。

    曜月曜辰出生时,言非离自己都性命难保,无知无觉地昏睡了许久,哪里看得孩子们一眼?后来他苏醒后也身体不好,卧床两年有余,孩子们

    一直是北堂傲、凌青和秋叶原轮番帮着带大的。

    那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身体好的时候在孩子们的小床边坐坐。

    说来言非离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这对龙凤胎儿女。

    他醒来后听北堂傲说,曜月曜辰出生时还没有只猫大,抱在手里好似一捏就碎了,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

    若不是秋叶原和柳冥的医术了得,恐怕根本活不下来。后来也是无数名贵汤药混着母豹的奶汁,好不容易才渐渐养大,调养好的。

    言非离每次想到那里,就怨得自己不行。恨不得拿自己的血肉去哺育孩子,弥补自己未能在出生时给他们一个强壮的身体。

    后来好不容易他身体渐渐恢复,可以下地走动做些杂事,内息也渐渐强稳。但那时曜月曜辰又最是顽皮难养的时候,整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

    耍不停,让人十分操心。

    北堂傲那时候因为王府里多年疏于管理,要回去整顿一番,又见曜月曜辰十分顽皮,也该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便与言非离商议将他们送回王

    府抚养。

    言非离的心情可想而知,简直是滴血一般。可如果非把孩子们留在身边,以他当时的情况也是力不从心。

    那时秋叶原和凌青都已离开了灵隐谷,谷里只剩下言非离与北堂傲二人。

    北堂傲并非不能照顾孩子们,但他最关切的还是言非离,只照顾他一个大人便耗费了许多心力,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教那两个半大不小的孩

    子?何况他对子女本不是多溺爱之人。

    记得那时言非离默默地坐在院子里,望着在篱笆墙下欢快地玩着小木马摇椅的双胞胎,心口撕肉一般地痛着。

    北堂傲陪他坐在一边,轻轻揽着他肩膀。

    「非离,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孩子们好,你的身体还需慢慢调养,许多药材都在谷里。而且柳冥不能去遥京,我们必须留在这。月儿辰儿他

    们正是调皮的时候,我顾不得他们,你一个人又照顾不来,还是……」

    「我能照顾他们,谦之,求你别送他们回去,我能照顾他们。」言非离的口气已近乎哀求。

    北堂傲沉默片刻,低低道:「不要自欺欺人。你看看前些日子你强撑着身体帮他们雕了那小木马,最后病得在床上躺了三天。若是再为他们病

    了可怎么是好?难道这些年的调养都要白费吗?」

    言非离有些激动:「我怎么能因为自己而抛弃他们?便是身体不好,我为人父母,也定可以亲手把他们抚养长大的。」

    北堂傲蹙眉道:「非离,你忘了当初你刚醒来时我们商量好,以后我陪着你隐居山水,逍遥江湖,孩子们就等他们大点便送回王府去?」

    「可月儿辰儿才只三岁,哪里便大了?你要送他们走,至少、至少也等他们再大些。」

    言非离自然记得当初和北堂傲说过的话。只是那时说是一回事,真要做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孩子们伴在他身边这么久,可他却未好好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甚至抱他们的时候也少之又少,如何舍得就这样送他们走了?

    他一激动,甩开北堂傲的手站了起来,想向着孩子们走去。谁知刚走了两步,明晃晃的阳光刺来,竟照得他睁不开眼,眼前立时一阵晕眩。

    北堂傲见他身子微晃,便知不好,连忙上前抱住他,唤道:「非离?非离!」

    言非离刚才太过激动,血脉运行不畅,此时身子摇摇欲坠,虚软无力。

    北堂傲抱着他在刚才的廊檐下坐好,把上他的脉门,缓缓送入内力,焦急地在旁轻唤:「非离,你怎样?哪里不舒服?」

    曜月曜辰本在一边玩得开心,听见这边的动静,齐齐望了过来,见爹爹被父王抱在廊下,闭着眼睛不知在做什么,不由都好奇地跑了过来。

    「爹爹,你怎么了?为什么闭着眼睛?」

    「爹爹,你大白天睡觉,还要父王抱,羞羞脸……」

    两个小儿围绕在言非离身边你一言我一语,曜辰还伸着小手摸到言非离的脸上,叫着:「爹爹陪我们玩。不要睡觉!」

    言非离渐渐缓了过来,听见孩子们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笑了一笑,道:「爹爹没有睡觉。爹爹和月儿辰儿闹着玩呢。」

    「那爹爹抱辰儿飞飞。」

    「还有我还有我。」

    两个小儿吵闹不休地围着言非离。

    北堂傲一蹙眉,沉声道:「爹爹不舒服,不要闹爹爹。你们自己去玩!」说完一把把言非离抱了起来,向内屋走去。

    言非离皱眉道:「我没事,只是一时头晕。你放我下来,我陪陪他们……」

    「不许!」北堂傲厉声瞪了他一眼,道:「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若想照顾他们,便先将自己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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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非离噤声不语,任他默默地将自己抱了回去。

    此事过后,北堂傲暂时不再提将孩子们送回王府的事。言非离心下高兴,也只当做不知道,仍然像往日一般生活。

    只是很快,一件事却让言非离改变了主意。

    那日北堂傲去柳冥那里配药,留他在家照顾两个孩子。言非离心情好,状态也不错,见孩子们吵着去后山玩,便带着他们出了门。

    后山不远,走几步便到了。山脚下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岸边铺满蒲公英和紫色的小野花,是孩子们最爱聚集的地方。

    言非离见岸边还有几个谷里年长的孩子们在玩耍,曜月曜辰迫不及待地加了进去和他们玩起来,便笑了笑,找了棵大树在下面坐下,看着他们

    。

    夏季的清风阵阵拂过,说不出的清爽舒服。

    言非离耳边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渐渐精力不济,靠在树下睡了过去。

    谁知只是这打会儿盹的工夫,竟出了事。

    言非离是被喊叫声惊醒的,睁眼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在他身边叫着:「叔叔!叔叔!辰辰落水了!快救辰辰!」

    言非离大惊:「辰儿!」

    他奔到小溪边,只见曜辰小小的身子在溪面上挣扎,眼前就要被冲得远了。

    言非离肝胆俱裂,扑通一声跃进水里,向着曜辰追去。

    溪水其实不深,只到言非离半腰处,只是夏季雨水充沛,水流湍急。北堂曜辰只有三岁,身小个矮,在溪边玩耍不慎绊了一跤跌到水里,实时

    便没了顶。

    言非离将辰儿捞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泅回岸边,见怀里的孩子小脸煞白,闭着双眼,不知死活。

    言非离那一瞬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把孩子放在岸边,手抖得止都止不住,一连狠狠搧了自己两巴掌,才勉强冷静下来,去压曜辰的小肚子。

    溪水从孩子的嘴边不断地溢出,曜月蹲在旁边呜呜地哭:「姐姐!姐姐醒醒……」

    言非离哆哆嗦嗦地摸向孩子鼻下,隐约感觉到微弱的呼吸,连忙抱起孩子,向柳冥的山谷奔去。

    此时他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只剩原先的三成不到。柳冥所住居所在山的另一边,平时翻山而行,从峭壁跃过,要用一个时辰左右时间。

    但言非离此时心念女儿,竟发挥了超常功力,一路提气飞奔,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翻过山去。

    他刚跃过山峭,便遇到取了药准备返家的北堂傲。

    北堂傲见他失色的样子便知出了事。听他说了曜辰落水,接过孩子就往柳冥的庐屋奔去。

    剩下的不必多说。孩子经过一番救治总算有惊无险,施针过后便慢慢呼吸平稳下来,只是受惊过度,还没苏醒。

    谁知言非离知道孩子无事后反而脱力,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北堂傲和柳冥二人手忙脚乱,刚弄好孩子,又是大人,赶紧把他扶到床上。

    言非离却未昏得踏实,只片刻工夫,忽然又提着心醒转过来,猛然抓住北堂傲道:「月儿!月儿!」

    他慌乱得语无伦次,北堂傲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吶!

    北堂傲脸色一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女儿。

    饶是他平日足智多谋,处事不惊,但遇到亲人子女的事情,竟也犹豫起来,不知该顾哪边好。

    还是柳冥在旁道:「言师兄和辰儿这边有我,你快回去看看曜月!不能放他一人在家里。」

    言非离急得额上直冒青筋:「你别管我!快回去找月儿!」

    北堂傲心里也一片慌乱,只好匆匆道:「柳冥,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去!」说完施展轻功,飞一般向山那边掠去。

    北堂傲赶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远远便看见曜月小小的身影蹲在门外哭泣,嘴里呜咽:「爹爹!父王……姐姐……呜呜……」

    北堂傲心中一抽,连忙扑过去把儿子搂在怀里,安慰道:「月儿不哭!父王来了!父王来了。」

    曜月惊吓了一日,此时见到父亲,登时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爹爹抱着姐姐走了,月月怎么追、呜呜……怎么追都追不上……呜呜,月月不敢回家,只有月月一个人,好怕怕……呜呜……

    」

    北堂傲心都要碎了,抱着儿子连声安慰。

    他想到女儿还没好,可能还要在柳冥那里住一阵。再加上非离今日妄动真气,力衰昏迷,只怕从前的旧症也要复发,便索性收拾了一下竹屋,

    带上些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抱着儿子回到柳冥那里。

    这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晚。北堂曜月今日也受惊过度,一直紧紧挂在父亲身上,即使北堂傲收拾东西时也不肯下来,弄得北堂傲提着包袱抱着他

    回到柳冥那里时,模样十分狼狈。

    不过柳冥这次却难得地没有嘲笑他,只是接过他的包袱道:「我去做晚饭,你陪着他们吧。」

    言非离此时已经醒来,看见北堂傲进来,便支起了身。再看见他怀里紧抓着他衣襟,已经满脸泪痕、疲累得睡过去的儿子,不由心中又酸又痛

    。

    他接过儿子在怀里亲了亲,低声道:「都是我不好,月儿一定吓坏了。」

    「这不是你的错!」北堂傲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床上一大两小,问道:「辰儿怎么样了?」

    「刚才醒了,有点发烧,柳师弟说是惊吓过度,睡一晚应该没事了。」

    「你自己呢?」北堂傲看着他苍白的脸,疼惜地摸了摸。

    言非离将两个孩子并排在床上躺好,给他们盖上小被,自己慢慢下了床。

    「你下来做什么?」北堂傲扶住他。

    「床太小了,给孩子们睡吧。」言非离任他扶着慢慢坐到椅上,只觉头阵阵晕眩,身子酸软。

    当年他产下离儿后在雪中长跪,早已留下了病根。后来生月辰这对双胞胎时又中毒早产,救回一条性命已是不易。这两年虽然渐渐好转,但今

    日这番气血翻涌,担惊受怕,实是犯了旧病。

    言非离此时只恨自己无用,竟连两个孩子都照看不好。

    他实不能想象,如果辰儿溺水有个三长两短……还有月儿一个人被丢在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真的寻死的心都有。

    「都怪我……我真没用!」言非离脸色苍白,靠在北堂傲身上,恨得自己不行。

    「不是,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你一人在家照看孩子。我该请个人来帮你。」北堂傲也万分懊恼自责,忽然看见言非离脸上红红的掌印,惊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搧的。」言非离不以为意,只是想起下午那一幕就心惊胆颤。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把孩子们送回去吧。」

    北堂傲愣了一下,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接话。

    言非离长叹道:「你说得对,我现在这样的身体,实看顾不了他们,月儿辰儿跟着咱们,只会受苦。这里不比王府,不如送他们回去,有凌青

    和大管家在,也能将他们照顾周到。」

    北堂傲忽然搂住他,头抵着他的头,柔声道:「以后你身子好了,咱们再接他们回来。或者我们常回去看他们,也是一样的。」

    「……嗯。」言非离沉默片刻,终于低低应了一声。

    半个多月后,曜月曜辰就这样被送走了。

    言非离望着他们离去的马车默默出神,心中发誓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有生之年,定要对得起自己的子女。

    此后他与北堂傲两处奔波,倒也不觉得辛苦。

    北堂曜日渐渐长大,管教起两个弟妹来稳重得当,言非离非常放心。而且曜月曜辰都十分懂事,明白自己的身世,对两位父亲常年不在府里也

    无怨言。或去谷里看望,或等父亲们回府,一家人一年总能聚上几次。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二人又添了言子星这么一老来子,按照他们说好的,由言非离亲自抚养,连名字都随了他的姓氏。

    言非离欣喜非常。这是他第一次从孩子的出生到成长,一步步全部参与。

    木制的婴儿床是北堂傲早就亲自打好的,放在二人床边,胖小子言子星就睡在里面。

    说来也怪,这孩子从出生就不怎么哭,除了肚子饿了拉便便了,平日都不哭不闹,就是闷头睡大觉。

    他出生的第三天就睁开眼了,黑溜溜的大眼睛和他三个兄姐一模一样。而且奇异的是他长得并不怎么像北堂傲和言非离,而是像极了他大哥北

    堂曜日。

    若是北堂曜日现在站在这里抱着他,只怕十个有九个要说他们是「父子」。

    北堂傲对这小家伙甚感奇怪,总在言非离耳边嘀咕:「他怎么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像个小姑娘。」

    当年曜月曜辰出生时那般虚弱,每日还要像只小猫般「喵喵」地叫个不停呢。北堂曜日出生时更是哭声嘹亮,北堂傲记得那时他去寄养的农家

    看他,经常听到曜日在半夜哭闹。

    「可能是这孩子命好,知道两个爹爹都在身边,所以这么老实。」言非离倒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很好,对儿子事事亲自照料,也不厌烦。

    北堂傲去山下找了个奶娘,每日上山给孩子喂奶,把小家伙吃得饱饱的。

    不过言子星胃口大得很,奶娘晚上回去后,北堂傲便给他喂羊奶打发。这孩子竟也不挑食,吃起来还是囫囵囫囵的,连刘妈都说从未见过这么

    好带的孩子。

    言子星快半岁的时候,北堂曜日来山谷看望,见了这小子一脸惊奇,抱着直叫:「他怎么这么像我啊!」

    言子星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胖胖的小手扒着他的衣襟不撒手,莲藕一般的小胖腿也一蹬一蹬地,努力在他大哥身上爬。

    「力气还真大。」北堂曜日连连赞叹,胸膛被他踹得直发痛。

    「月儿辰儿都还好吗?」言非离关切地问。

    「嗯,都好。曜月的明月神功已经练到第三重了,天天和曜辰在院子里比武,说下次爹爹回去定要给你看看。」

    言非离道:「上次给你们捎的东西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曜月曜辰一直问您和父王什么时候回去呢。」

    言非离闻言好生内疚,因为生言子星,他们已经快两年没有回去。

    「今年年末,我和你父王带子星回去过年。」

    谁知北堂曜日却皱了皱眉,道:「爹爹,您和父王回去也就罢了,子星还是留在这里吧。」

    「怎么?」

    「新皇登基,对咱们北堂家忌惮得很。国舅赵前为人阴险,辰儿上次差点被人绑走,我怀疑便与他有关。」

    言非离大惊:「辰儿差点被人绑走?」

    北堂曜日点了点头,道:「不过好在辰儿机灵,又有暗卫随行,总算有惊无险,爹爹不用担心。不过子星太小了,若回到遥京被有心人知道,

    只怕不妙。」

    「离儿说的不错。」北堂傲不知何时踱了进来,道:「子星还是留在谷里安全。」

    言非离迟疑:「难道今年又不回去了吗?月儿辰儿怎么办?要不接他们过来过年吧。」

    北堂曜日迟疑道:「如果我们都过来,恐怕不太方便。」

    目标太大,很难避开有心人,何况王府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主子们都不在,谁知会出什么事。

    北堂傲也明白,对非离道:「只好把子星留给刘妈照顾,我们回去过年。要不今年便不回去了,你看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边都不舍得。

    言非离默默半晌,终于道:「把子星留下吧,我们回去。」

    于是言子星出生的第一个新年,是在没有爹爹们陪伴的情况下度过的。不过他并没有不开心,反而笑呵呵地抓着小师兄的头发玩得高兴,甚至

    连言非离他们回来时,差点都不认得了。

    他的小师兄,是柳冥新收的一个弟子,名叫杨清漪。新年之际北堂一家都回了遥京,柳冥带着儿子出了谷,剩下个杨清漪是个孤儿,便一同借

    住在镇上的刘妈家里。

    杨清漪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亏得言子星皮实好养,一个月来跌跌撞撞,倒也把他带得不错。

    言非离他们回来,见杨清漪乖巧温顺,脾气老实厚道,对他也十分喜爱。于是以后他与北堂傲不在谷里的日子,便多把言子星托付给他照顾。

    言子星因为有两个爹爹的疼爱,在灵隐谷里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言非离和北堂傲也因为有了他,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

    只是言非离和北堂傲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最小的这个儿子,将来却会有一番别样的命运。

    ─《断情结番外之育儿》完

    《断情结》之暮爱

    外面的倾盆大雨似乎没有歇止的迹象,轰隆隆地砸在屋檐上。

    北堂傲每日这个时辰醒来,见今天雨势磅@,干脆也不起了,翻个身,搂住枕边人。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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