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空色星辰[出书版] 作者:[日]かわい有美子

    第8节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第一次双手交握的对象不是女孩子，不过一想到心意能像这样互通，就觉得光是如此，就幸福得难以置信。

    「排斥……有过吧？觉得住宿生活有点麻烦，因为自己的房间和时间之类的会变少对吧？可是，不管怎样我父母都要去国外工作，所以那时候我也觉得跟他们去很麻烦……你想嘛，我之前也说过了吧？我有点想跟当职业钢琴家划清界限啊。

    都是男生这点……反正，练钢琴的话，常因各种关系遇到女孩子，所以这也还好……附属的千叶校那边因为是千叶，所以特别开发，也因此，该说就算是国中部也不怎么孩子气吗？有男女合校特有的暧昧气氛。来到这里该说是反而很健康吗，觉得原来普通高中生是用这么健全的心态在过学生生活的啊。」

    「千叶到底是多开发的学校啊，哎，我是有听说过谣言啦……」

    因为偶尔会听说系列校轻浮随便的传闻，所以反而觉得那种地方会转来像高科这样的好学生型，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也觉得高科可能是在那边，培养出表面上显得有点冷淡的冰冷表情。至少，对国中三年都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渡过的楠之濑来说，那是根本无法理解的事。

    「话说回来，之前岛就有说过了，你来这里之后，也稍微有过一段女性关系？」

    高科对不禁皱起眉，打算起身的楠之濑露出恶作剧般的表情。

    「小亮，你在吃醋吗？」

    「才没有吃醋呢，白痴，别开玩笑了！」

    高科边笑边用手遮住脸，抵挡反射性地用被握住的另一只手挥拳的楠之濑。

    「好可怕——我是第一次跟这么暴力的人交往。」

    「我还没说要交往啦——别得寸进尺！」

    看到高科游刃有余地应付生气的楠之濑，感觉像是深刻体会到恋爱经验的差距，楠之濑边胀红了脸边捶打高科的肩膀。

    「你这家伙，居然利用手的长度优势，太卑鄙了！」

    身高虽然差不到十公分，不过楠之濑不想让他看到胀红的脸，于是把脸埋入高科依旧边笑边任自己捶打的肩上。

    「……小亮？」

    停住笑意的高科用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抚摸楠之濑的头发。

    「……欸，快说你喜欢我啦。」

    楠之濑把脸埋在高科肩上，就这么用如蚊子般的声音低语。

    「……我喜欢你喔。」

    楠之濑无法消去脸上的红潮，抬起眼瞪着高科，说了声：「可恶……」把拳头按向嘴边。觉得想听更甜、更甜的话，想要他轻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自己很没用。

    「……可恶，你要最喜欢我喔。」

    唇间不禁发出似喘息、又似撒娇，好像随时会哭出来般的细小声音。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会不害臊地说出这么愚蠢的请求，不过他想在这段少数能两人独处的时光中，多听一些温柔、甜蜜的话。

    「我喜欢小亮啊，你的一哭一笑……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呢……」

    从送餐口下来的高科，一把搂过楠之濑的头，轻轻抱住他的背。

    「我好喜欢你，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可爱。」

    楠之濑边听着高科在其他地方绝对听不到的，带着甜蜜气息的声音，边紧紧闭上双眼，伸手环住高科的脖子。

    都不知道人原来这么温暖。都不知道就算身高不同，身体原来也能这么紧紧贴在一起。还有，从没想过一旦相贴之后，就会这么难分难舍。

    一切的一切都是第一次体会到的事，觉得有些困惑。想要更多、想在一起久一点、想要更多、更多，楠之濑对越来越贪心的自己感到讶异。

    「别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

    高科显得有些痛苦地皱起眉，触碰楠之濑的脸颊后，用有些硬度的指尖轻触向他的唇。被用指尖数度描绘丰盈的唇，感觉那边好像渐渐发烫似的，楠之濑微微张开嘴唇。

    高科弯下身体，缓缓将唇叠上。平常看起来很淡漠的薄唇，像是轻吻宝物似的，温柔地凑过来。

    就算戴着眼镜，这家伙也吻得很有技巧呢……当他带着有点难过又有点不甘心的想法，想要缩起下巴时，下巴就被大大的手掌抓住。虽然并不用力，但脸就这样被往上抬，印下数次吻。

    微微张开的眼中，看到高科闭着眼的端正脸庞。

    「……我也……喜欢你啊……」

    从热烫的唇间流泄出的告白，比平常更加沙哑，明明是句应该几乎听不清楚的话，但高科缓缓张开眼睛一笑。

    接了好几次吻，在一点也不浪漫的地方慢慢搂着他的背，向高科对自己做的那样，轻轻抚摸他的背部。他们就这么在这里相拥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只有这样，但真的是一很幸福的时光。

    iii

    「头带ok，然后戴上这副手套。」

    体育祭当天，应援大赛安排在午餐后，在应援团暂时从体育服换成制服的深蓝色高领外套配白背带、白头带的打扮时，高科站在可俯瞰操场的台阶最前排，替楠之濑在额头系上头带，并把白色棉手套递给他。

    担任三年级应援团长的楠之濑，深蓝色高领外套、白头带和白背带的打扮虽然跟其他团员一样，但为了让在背后打结的白头带和背带更美观醒目，并让头带和背带可依动作拖着长长的尾巴，随风大幅飘动，所以长度比其他团员们长得多，下摆也做得比较宽。此外，因为在头带和背带喷上一层厚厚的烫衣浆并用熨斗烫平，做得硬挺且没有皱褶，乃是应援大赛基本中的基本，所以高科代替几乎没有用过熨斗的楠之濑，一丝不挂地帮他把这些烫得非常平整。

    因此，不同于头带在后颈一带、背带下摆长约在腰上的高科他们，楠之濑的头带长度到背部中间，而背带则是长至膝盖。

    即使只有这样，本来就很醒目的外貌在团体中仍是最引人注目的，深蓝色的高领外套不仅看起来格外凛然有神，而且也让身高看起来不实际来的修长。虽然身材还是很瘦弱，不过因为看起来很修长，所以不成问题。

    「好了，很好看。」

    高科看着楠之濑戴上手套，点了点头。就外表来看的确无可挑剔，动作也很引人注目。虽然说作为社团活动的正式应援团已经停办了，不过也可以知道至今体育祭上这份悠久的古典风格，正是寄托在应援团身上传承下来。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但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啊。高科这么想着，回头望向丸山。

    「小丸，如何？」

    「不错呢，头发再拨多一点到额头上的话，比较能酝酿出忧郁的感觉，这样也许会更好。」

    丸山边说边迅速从旁边的楠之濑专用化妆组中取出发胶，整理落在额头上的头发。那依旧是和温和语气相反的惊人巧手。听说他老家在青山和代官山开美容院……虽然天野曾这么说过，不过实际上到底是怎样呢？高科看着丸山的侧脸这么想。

    总之，可以肯定的是，他虽然一副悠哉的模样，但对数字格外敏锐，且想法和普通同年级的学生有点不一样。即使如此，他混入学生群时，在学生会委员中也是最能自然融入人群的人，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听好啰，要跟练习时一样，表现得淡然又优雅喔。在动作上有气势是很好，可是别忘记优雅度。背要挺直，因为会失去气质，所以腰可以不用压低，下巴要毅然地抬高，视线望着台阶的一半处，指尖要一直保持直直并拢有点反弓起来的样子喔。」

    听到高科把手放在背后，一一叮嘱的声音，楠之濑带着紧张的表情微微点头说：「ok……」然后，在点头之后，快速地小声低语道。

    「欸，帮我做那个嘛。」

    「那个？」

    「就是那个写三个「人」字的。」

    楠之濑伸出戴着手套的纤细手掌。

    「你在紧张吗？」

    「嗯，很紧张。」

    大概是已经没空说笑了吧，楠之濑伸着手说：「快点……」抬头望向高科。

    高科点了点头，在他伸出的手上用指尖接连写了三个「人」字。然后，当楠之濑打算把手放到嘴边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

    高科稍弯下身体，在露出惊讶表情的楠之濑耳边低语。

    「小亮，你好可爱。我爱你。」

    「啥……你在说什么蠢话啊！」

    高科毫无歉意地对被抓着手，就这么一口气连耳根子都胀得通红的楠之濑露出笑容。

    「你看，不紧张了吧？」

    「笨蛋、笨蛋、笨蛋！」

    楠之濑十分可爱地胀红着脸，羞得直跺脚，一脸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好了，走吧。」

    高科拉起这样的楠之濑的手。

    一直以来都觉得没有比「我爱你」更陈腐的言词。更别说是自己对别人这么说，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这次却忍不住自然地脱口而出。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打从心底爱着眼前的楠之濑。

    也许是因为学生们都知道，会长和副会长演给外校看的是有点气氛暧昧的路线，又或许是因为，高大的副会长牵着在身后系上长背带、身材瘦弱的楠之濑的手，扶着他出现在台阶上的模样，就画面上来说也不会不自然吧，即使两人走上一般学生早就穿着体育服列队而立的台阶前，大家也较为平静地等待着。相较之下，列队并排的三年级学生们，倒是对接下来的应援大赛较为斗志高昂的样子。

    在高科和楠之濑身后，其他的应援团也一脸严肃地走上台阶，各自到达既定的位置。在过去的练习中，各年级都使用过台阶了，不过所有年级的学生实际齐聚一堂，密密麻麻地站在台阶上的样子还是非常有魄力。

    不同于中午前学生们对各竞技得分几家欢乐几家愁，随着参加比赛的不同，在各班指定位置进进出出的热闹气氛，现在面对应援大赛，不论哪个年级都一脸严肃、鸦雀无声。台阶后方大大地挂着由各年级制作，画着鹰、狼或咆哮猛虎等图案的各队代表旗帜。附带一提，三年级是以八岳绿色山脉为背景，用黑色剪影描绘出马上的年轻武者高举起刀的轮廓。旗帜上更标有三年级队伍的标语——飞翔。用洗练的设计俐落地统合整体印象，外观也很好看。

    高科在站在台阶最前方正中央的楠之濑身边，相隔约两公尺，手背在身后、双脚与肩同宽，挺直了背脊站立。而在楠之濑的另一侧，天野一样也隔着约两公尺的间隔站在台上。

    在三年级应援团就定位后，二年级、一年级和国中部共同的应援团，也各自站上台阶就定位。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鬼迷心窍，二年级应援团有一部分的人穿着布偶装，至于一年级则是穿着似乎是手缝的啦啦队服，手里还拿着彩球。

    那就是传说中的女装应援团……高科带着微妙的心情望向一年级的台阶席。正如天野的语言，远远看去无法看清传说中就算穿女装也和可爱的一年级生，醒目的只有一群体格差不多要开始变强壮的青春期男生，一同穿着不搭调迷你裙的怪模样而已。

    从三年级的位置看去，离得最远的国中部应援团，虽然穿着跟高科他们的三年级应援团同类型的深蓝色高领配白头带、白背带的打扮，但可能是因为也参杂一年级生的关系吧，散发出一种体格还没发育完全的稚嫩气息。

    「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是下午的节目，各年级的应援大赛！」

    传来大传社的广播。

    「首先，由高中部三年级开始，应援团长是学生会长楠之濑亮人同学。先从对各年级的精神喊话开始。」

    楠之濑随着广播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对静如止水的操场感到非常紧张吧？他的侧脸看起来比平常更白。虽然很僵硬，但那是张凛然且漂亮的侧脸。

    因为声音的宏亮度果然还不够完美，所以他们跟去年的峰一样，装了隐藏式麦克风。这样一来，也能避免不知道团长到底在说什么的最糟情况。之前也练习过很多次了，接下来只要不紧张，应该不会有不足之处才对。

    加油啊，高科在心中低喃。

    「好——大伙们！」

    听到意想不到的第一声，高科惊愕地抬起头。

    手背在身后站着的楠之濑，透过麦克风用那虽然沙哑但莫名响亮的声音，毅然抬起头，望着三年级六个班并排而立的台阶。

    「赌上三年级的面子，绝对不准输给底下的人！皮给我绷紧一点！」

    高科的双眼从没瞪得那么大过，并全身僵硬。

    「小亮！」

    过去花了十一个月辛苦做的文静美少年训练该怎么办啊！高科连忙小声制止他，但从满怀不想输给低年级的雄心壮志，站在台阶上的三年级生那边，传回「喔喔！」一声气势高昂的喊声。

    隔着楠之濑站在另一侧的天野，也一副「你在说什么啊！」似的惊讶表情，瞪大双眼看着楠之濑。天野平常有着有点像狐狸的凤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眼睛瞪得这么大的吃惊表情。

    本来就知道楠之濑校内爽朗形象的学生就算了，藉由各种管道取得入场券来参加，女孩子比例异常高的家长来宾席那边，已掀起一阵奇怪的骚动了。

    楠之濑毫不理会那场骚动，退了半步转身背对台阶席，面对操场方向深深一鞠躬。这和过去的预演一样，于是高科他们也一同转过身，效法楠之濑一鞠躬。

    「预祝低年级的大家夺得佳绩！」

    多亏麦克风，楠之濑用比想像中更宏亮的声音，带起应援的第一句话。虽然被开头吓了一跳，不过当他用凛然系上头带的制服打扮，左右大大张开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时，看起来实在非常帅气。

    「hurray——hurray——红队！」

    简洁有力的动作非常漂亮，声音也十分清亮。接着，配合台阶上传来的应援声，对楠之濑突如其来的话露出诧异神情的团员们，也全都一同齐声呐喊。动作完美且一丝不苟，甚至连在前方带动作的高科他们，也觉得心情畅快。

    在分别对绿色、黄色等各年级的队伍代表色，慎重地精神喊话后，楠之濑再度转向台阶面。

    「大伙们，给我多用点丹田出声——！」

    「啊、小亮，笨蛋……！」

    高科如此低语，但已经太迟了。听到楠之濑的热血喊声，三年级席再次回以气势十足的声音。从家长来宾席那边，传来女性们比刚才更明显的吵嚷声。

    这相当不妙啊……高科边配合校歌做动作边这么想。楠之濑热血投入，三年级生本身也较能热络起来，可是至今对外文静美少年风的印象就一口气毁灭了。果不其然，随着楠之濑高涨的气势，台阶处的气氛也慢慢加温，感觉得到甚至有些异常的热烈气息。应援团本身气势高昂，而楠之濑自己的动作也干净俐落，既华丽又漂亮。

    可是……！高科胆颤心惊地看着楠之濑。高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说他侧脸很漂亮之类的话了。

    「喂！狠狠地上吧——！」

    这声毫无疑问的平日楠之濑式鼓噪，透过麦克风，所有硬是拿到取得困难的票，进来观赏的女孩子们应该也都听到了。

    「我们是清泉——！」

    为了定于一个月后的学员祭，是不是该认真阻止他呢？在这么想的不久，楠之濑配合管乐社的校歌演奏，做完校友传授的传统校歌应援动作后，快步冲上台阶。

    接下来又要做什么……！？讶异地目送着他的高科，在下一个瞬间和一样也呆然仰望楠之濑的天野对看了一眼。

    「接下来是清泉应援歌「我们的青春热血」！」

    楠之濑一口气冲上台阶上的年级团旗处，拿起上面由团员举着的，绣有金色罗马数字iii、比上半身长还高得多的巨大暗红色年级团旗，然后再冲下台来。不久之前还在排球社担任现任扣球手的楠之濑，具有用不完的体力。

    居然能举着那么重的团旗，一口气冲下台阶啊，高科对他的力气和平衡感感到无奈。倒是冲下来之后，他还能勉强拿着团旗吗？一直拿着沉重的团旗没办法指挥，高科这么想着，无可奈何地跑了过去，从楠之濑手中接过团旗。

    「小亮！」

    「汐见，这个拜托你啰！」

    他笑容满面地把沉重的团旗递过来，高科一瞬间说不出话。那泛红的脸非常漂亮，对自己露出的笑容可爱得不得了。更重要的是，可以了解楠之濑正拼了命的努力。

    高科不得不拿着就此接过的团旗，站在楠之濑身边。

    大概是看准他们准备完成了吧？位于前排的管乐社三年级成员，在真下的指挥下开始演奏应援歌。楠之濑随着轻快活泼的快板演奏，开心地带头领唱。用余光打量他时，他就在四目相交时开心地一笑，高科暗暗叹了一口气。

    心想，一旦喜欢上了就拿他没辙，所以也没办法了，该怎么补救才好……

    在楠之濑的指挥下，应援团和三年级生们都顺利做完应援歌的动作，表演时间也到此结束。接下来是照二年级、一年级和国中部的顺序表演，虽然国中部表现得意外不错，但在所有队伍应援完毕时，有信心应该可以赢一、二年级生。

    最后，虽然有楠之濑不得了的失控举动，但最高分还是由三年级取得。

    「呀喝！你们太棒了！我爱你们！再跳高一点啊——！」

    看到计分板上统计出来的分数，系着白背带的楠之濑边更有活力地跳跃，边煽动三年级的台阶席。看到蹦跳的应援团长，应援席上包括已经站起来的人在内，全都欢声雷动。

    「楠之濑、楠之濑！」

    听到从台阶处掀起的喊声，楠之濑和真下一起不断地到处蹦跳。事到如今已经怎样都无法挽回了。

    家长席也传来「好可爱」、「楠之濑~」等尖叫声。可以想见，带着忧郁气息巡回访问各个女校的楠之濑，在体育祭当天担任应援团长，讲话非常粗鲁且像猴子一样到处跳的事迹，明天应该会在周遭的女校内广为流传吧。

    「……唉，可恶……我们花了一年的训练都泡汤了啦。」

    高科用戴着手套的手按住额头呻吟。

    「事到如今，应该不会有傻女孩还觉得那是文科中学风吧。」

    天野也双手环抱，用沉痛的表情看着跟真下一起走到小号和长号等，管乐社的铜管乐器旁边，活泼地大声喊口号的楠之濑。

    「可是啊~果然还是那样比较像是楠之濑嘛。」

    来到他们身边的丸山，边温和地看着楠之濑愉快的模样，边露出笑容。

    「怎么办？」

    高科望向天野。

    「唉，既然如此，就算了吧？用「我们的顽皮天使」来推销好了。在正式的体育祭上改变路线，要是被完美主义的峰学长知道的话，感觉会被嗤笑一番就是了。」

    天野耸肩笑了笑，高科也笑着说：「ok。」

    最后，正如丸山所说，他也觉得这才是楠之濑。然后，一这么想就觉得至今种种演技都变得很愚蠢，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

    高科喊了一声，甩脱平常酷酷的表情，面向再次掀起楠之濑欢呼声的台阶席，大动作鼓掌带气氛。

    「楠之濑！再喊一次！」

    当他以大动作引导众人，台阶也边笑边回喊：「楠之濑！」

    「接下来喊清泉喔——！」

    楠之濑边在另一头蹦跳，边比手画脚地热情带动台阶席的气氛。

    「清泉！」「清泉！」

    高科也抛开平时的冷静态度，加入这阵鼓噪。

    「清泉！」「清泉！」「清泉！」

    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不限年级，让台阶席的气氛热烈地沸腾起来，之后大家也玩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了，现在是今天的检讨会。」

    高科说要召开今天体育祭的检讨会，特别去征求大贯的同意，借来位于宿舍一楼的家长面会办钥匙，他带着叹息对以沉重的表情坐在面会室沙发上的楠之濑说道。

    「……是……」

    活动结束后，楠之濑大概也自觉大大偏离过去的文静美少年路线了吧？态度和四处蹦跳的白天有天壤之别，消沉地垂着双肩。

    「你玩得很夸张呢，托你的福，一年来的努力都泡汤了。」

    在约四叠半大小的面会室中，隔着桌子摆了约可坐得下六个大人的沙发，他们两人就在这里面对面坐着。

    「……对不起。」

    楠之濑乖乖低下头。觉得即使如此，基本上还是有必要让他知道，天野和丸山他们过去一年为了创造楠之濑的对外形象，在各方面耗费许多苦心的努力全都泡汤了，于是高科继续说道。

    「为什么那时候开口第一句话，就那样煽动台阶上的人啊？默默的照练习时那样开始唱校歌就好了吧？」

    可能是多少了解高科说教的原因吧？楠之濑尴尬似地撩起柔软的头发。

    「没有啦……对不起，我脑袋一瞬间紧张到变得一片空白……急着想得说些什么才行……」

    「喔，从丹田发出声音来的话，就能消除紧张嘛。小亮你超紧张的啊。」

    高科回想起平常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铁青，在晴空万里的秋季天空下看起来十分冷冽的白皙侧脸，就无法再继续说出语带指责的话了。

    那时觉得他真的很美。大概是因为挺直了背脊毅然而立的关系吧，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凛然、漂亮。跟是男是女无关，也跟长相的美丑没有关系，那张侧脸表现出紧张和决心，看到那瞬间的表情，不管对象是谁，目光大概都会被吸引吧。更何况对象是楠之濑，就更无法移开视线了。

    「……嗯，对不起，我完全忘记美少年风之类的路线了。」

    「我想也是。」

    高科回想起楠之濑用一开始他给人的印象，就这么以排球比赛时的样子，精神饱满地在台阶上跳来跳去的模样，强忍住快笑出来的感觉。

    「基本上，也得替天野和小丸至今付出的时间着想，好好道歉才对。还有，在之后的学员祭上要朝哪一种方向前进之类的问题，因为没什么时间了，得调整一下才行。」

    「……呃——请问事到如今，我该朝哪一种方向前进比较好呢？」

    也许是真的觉得不妙吧，楠之濑一副像是恶作剧被骂的小狗似的表情，心虚地这么说道。敬语也难得用得还算正确，感觉很好笑。

    「……「我们的顽皮天使」？」

    当他复述天野所说的词句后，本来表情沉重的楠之濑，一口气变成像是在说「嗄……？」似的，如今看到可疑物品的表情。他好像是还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没说出口，不过如果是平时的楠之濑，应该会直接脱口反驳。

    那个表情十分有趣，楠之濑奇怪的反应也很好玩，最后高科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个所谓的天使风，那个……这种话由我来说也怪怪的啦，可是，果然从头到尾都得走天使路线……吗？」

    「大概吧，因为你外表看起来就很像天使嘛。你不是像峰学长那样的王子，和柏木学长那种搭载超级涡轮引擎、活力四射的男人也不一样，也跟学弟那种像狡猾恶魔般的双胞胎不同对吧？所以，总之就是虽然外表像天使，但举动可以实际一点。」

    「……是喔？」

    虽然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不过楠之濑还是暂且乖乖点头。

    「没问题的啦，学院祭就只剩下一开头的打招呼，还有最后营火晚会前交接给双胞胎时的介绍而已吧？已经可以不用当天使，而是当普通的小亮就好了啊。」

    你这样就够像顽皮天使了啊，高科在内心这么补充。

    「……汐见不生气吗？」

    听到楠之濑直到最近才终于开始叫的自己的名字，高科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虽然有和好几个女孩子交往过，但其实没有女生直接叫高科的名字。每当楠之濑用独特带点沙哑的声音叫名字，就能感觉到说不出的甜蜜和喜悦。

    「我？我该怎么说呢？要是我生气的话，你会怎么补偿我？」

    「怎么补偿……」

    面对把一只手靠在沙发椅背上，如此恐吓他的高科，楠之濑一瞬间露出不安的表情，但很快就挑起眉。

    「怎么补偿是怎样？你可别得寸进尺喔！」

    看到完全像只野猫似的，恢复平时强势态度的楠之濑，高科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你这家伙，不准笑！可恶！」

    楠之濑一举跨过桌子，突然扑到张开四肢坐在沙发上的高科胸前。

    「哇啊！做什么啊？」

    楠之濑的唇贴向反射性抱住他身体的高科的唇，虽然眼睛因冲力有些歪斜，但还是就这样变换几次角度，紧贴着双唇。

    「……你好帅。每次都很快地赶过来支援我的这点也是……很可靠……很放心……我喜欢你……」

    被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喃，并用稚气的动作舔嘴角时，下半身就一口气萌生闷闷的酥麻感。边不断地爱抚紧抱着的楠之濑的背部、脖子和脸颊，边变换角度让彼此能更深入地探索对方的唇。

    「……小亮。」

    他唤了楠之濑的名字，自己的声音也带有湿润的语气。

    检讨会什么的已抛到九霄云外，加上白天体育祭时的兴奋余韵，两人终于在狭小的空间独处后，很快就陶醉地接吻。

    「汐见，欸……」

    当他嘴唇湿润，用诱人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高科很快就领悟到搂在怀中的身体发热的意思。他很清楚彼此相互触碰的下半身，正处于兴奋状态。

    「……嘘……」

    竖起手指按在楠之濑唇上，做了一个要他安静的手势后，高科起身走到门边，暂且确定走廊上空无一人并关掉房内的灯。当他就这么锁上房间里的锁后，可以藉从门上毛玻璃透进来的走廊灯光，看到楠之濑白皙的脸庞露出有点不安，但像是在引诱人似的眼神，回头望向这边。

    「……你上锁了吗？」

    楠之濑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

    「嗯，因为不想被打扰。」

    高科边说边回到楠之濑身边，一反刚才被他跨在身上的动作，把楠之濑的身体缓缓压倒在沙发上。

    「真不得了……居然在这种地方……」

    交唇交叠后，楠之濑在喘息间不敢相信地如此低喃。

    由于除了透过毛玻璃照进的走廊灯光外，还有从面向高原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所以就算关上灯，眼睛一习惯后，房内还是相当明亮。

    「……不喜欢？」

    一这么问，楠之濑就维持着在沙发上微微撑起身子的姿势，用显得很伤脑筋的表情垂下眼帘。回以轻啄似的吻和压抑般的喘息代替回答。

    把手滑入针织上衣底下后，比平常更烫的肌肤以结实适当的硬度回应手指。对高科来说，虽然也不是跟很多人有过经验，不过这跟至今摸过的任何肌肤都不一样，是有韧性且结实的肌肤触感。

    「……嗯。」

    就这么直接摸索肌肤时，楠之濑的唇间也发出闷闷的声音。边交缠着舌头边缓缓从结实的腹部抚至侧腹、胸膛，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声越来越急促。

    「……嗯。」

    当他用指尖拉扯平坦胸部上的微微突起，楠之濑发出轻微的声音并皱起眉。

    「痛吗？」

    「是不痛啦……喂……不要……」

    不要摸……楠之濑伸手打算推开高科的手。当他仍执拗地玩弄小巧且形状坚挺的突起时，楠之濑便粗重地喘气，不断扭动身子。

    「……什么、等一下……一直摸是怎样……」

    用指腹像是要将之压扁般地逗弄时，沙哑的声音终于开始带有一点甜腻似的气息。

    「住手……啦……」

    想制止高科手指的手，慢慢失去力气，在压抑的喘息间发出的责难声，也变成与其说是责难，更像是在撒娇般的可爱声音。

    「小亮……」

    觉得怀中的生物可爱得不得了，高科将唇自楠之濑的太阳穴滑向耳朵和脖子，并轻柔地用牙齿啃咬。当他轻轻啃咬白皙的脖子，收在怀中的身子就猛地一颤。

    在不断用指腹逗弄发硬立起的乳头时，大概是想努力憋住声音吧，楠之濑翻仰起白皙的脖子并咬紧牙关，在沙发上慢慢往上滑动。将他抱在怀中拉回，舌头数度交缠后，不久他便仅微微地不断发出像啜泣般的甜腻喘声。

    「小亮，不用那么压抑声音……这里不会有多少人过来的。」

    一这么轻喃，他就轻轻回以稚气的点头。明明是同年龄，但他的动作却十分可爱。

    忍不住用性急的动作掀起楠之濑身上的针织衫下摆，当用舌头舔弄坚挺的颗粒时，他发出听起来像「呼啊……」般，轻柔且娇艳的声音。

    「……啊……嗯……」

    在用大腿分开的腿间，感觉得到楠之濑的分身发硬挺起。

    「欸，你会觉得我很……淫荡吗？」

    楠之濑边在每次被高科舔弄胸膛时，拼命把湿濡的声音压抑在喉间，边用苦闷的声音问这种会让人想搂住他的头的可爱问题。

    「不觉得啊，可恶，不要一直说可爱的话……」

    这淫荡又可爱的生物是怎么回事……高科丢下这句相当粗鲁的话后，按捺着喉间的呻吟，伸手剥下正式压倒的楠之濑的衣服。顺手把自己穿着的衬衫也脱掉，以粗鲁的动作把因可爱的反应而昂扬到发疼的分身，隔着牛仔裤抵向楠之濑。

    高科的昂扬隔着丹宁布料与自己的分身相贴，楠之濑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显得很害羞地皱起眉。

    「嗯……」

    「不要……」近似于娇声的甜腻声音，从丰盈的唇间流泄而出。从甜腻的喘息和青涩回应高科挑逗的腰部动作，可以轻松看出他言语上的否定并非真心抗拒。

    「呀……」

    拉开牛仔裤的前拉链，扯下楠之濑的内裤，直接握住已被前端渗出的体液濡染的分身时，楠之濑伴随这微弱的哀号，瞪大双眼抬头望向高科。

    高科用舌尖舔湿干涸的唇，接着掏出自己的分身一同握住。因接连的可爱反应而露骨膨胀的分身，已处于和楠之濑差不多的状态。

    直接握住的湿热肉感，在手中鲜明地跃动。觉得让发红敏感的黏膜相互摩擦的行为，跟是男是女无关。

    「……不会吧……」

    被一同握住并套弄，楠之濑边喘息边抬头望的视线不断摇曳。

    「小亮，舒服吗？」

    一这么问，他就「嗯……」地点头回应。

    「你……也会露出那么……下流的……表情啊。」

    楠之濑边配合高科的动作，青涩地摇动腰肢，边用快哭出来似的表情低语。

    我对他露出那么像野兽的表情吗？高科嘲笑起急躁的自己，弯下身体亲吻楠之濑的额头。然后再次用舌头贴向反应显着的胸前坚挺。

    「……嗯……啊……」

    楠之濑边把拳头按在嘴边努力压抑声音，边扭动被握在一起的腰部。

    「小亮，这里舒服吗？」

    高科用舌头舔弄连色泽轻柔的乳晕都一同膨起的乳头，低声问道。

    「不知道……不要问……」

    楠之濑似乎是真的在忍耐喘声，用快哭的声音拼命摇动腰肢。胀大的分身像是随时会在高科手中爆发似的。

    「……呀……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快放开。」

    被他用压抑的声音性急地低喃，高科用另一只手紧紧搂住楠之濑的身体。

    「没关系的，就这样去吧。可以在我手中出来喔。」

    在耳边轻语后，湿润的眼神便抬头望向高科，不断轻轻点头。纤腰的动作变得更频繁，咬住下唇的楠之濑把自己的手放在高科握着的手上。

    「嗯、好舒服……好舒服……」

    被用直接憾动本能的可爱声音，率直地诉说快感，高科也忍不住了。

    「笨蛋，不要老是发出可爱的声音……！」

    可恶……高科如此呻吟，也加大腰和手的动作。没想到明明就没有插入，却光靠声音、动作和反应，就受到这般挑逗。

    「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听到搂住脖子的人用细碎的声音这么说，高科忍不住和楠之濑几乎同时达到高潮。

    「汐见、汐见……」

    沙哑的声音像念咒语似地呼唤自己的名字。高科边喘气边因那个声音全身发颤。

    粗重的喘息声在关了灯的面会室中重叠。远远传来住宿生们在楼梯上嬉闹的声音。

    走下楼梯的声音、笑声……高科边远远地听着熟悉的宿舍声响，边带着满足的心情，看向同样大口喘气的楠之濑额上微微泛出的汗水。百般怜爱地撩起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加以抚弄。

    从没这么怜爱过被压在自己身下的身体，高科把楠之濑的身体抱在怀中久久不放。

    第五章

    「非常感谢各位今天来参加。今年的清泉学园祭也终于迈入第三天了。大家是否很期待跟我们一起边倾听浪漫爵士曲，边欣赏满天星斗的节目呢？」

    听着透过扩音器传来的今年大传社看板美声——黑泽的甜腻魅惑低音，天野在室外舞台旁低语道：「好厉害～」

    「声音还是一样莫名情色，黑泽的低音好厉害啊。感觉湿湿的，声音湿湿的耶，费洛蒙大放送。是会让人觉得听到的女孩子，可能全都会怀孕的声音呢。刚才女孩子们在广播室前面挤成一团。」

    同样也聚在舞台边的双胞胎——望月早濑和望月白濑也低声笑着。

    最后，因为没有触犯学生会规约，于是形成了双学生会长这种清泉学院创校以来破天荒的局面。

    高见直到最后好像都无法释怀，认为要是留下奇怪的先例，会影响到将来干部们的纪律观念，不过由于平井肯定的说既然不触犯规约，应该会很有意思，所以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就任会长一职。

    虽然有两个会长但没有副会长，是种相当特异的例子，但因为是双胞胎才特别通融，所以楠之濑觉得，应该不会发生像高见害怕的那样，今后也随便立两个学生会长的情况。至今也没有连续指定同类型会长的前例。虽然说是以吸引客人为目的选拔，但觉得大家好像都有某种默契，避免一直选同样类型的人。

    这些乍看之下喜欢凑热闹，好像什么都没考虑的学生们的自治意识，可能比高见所想的高得多，就算指派给双胞胎，他们一定也能顺利经营学生会吧。

    「真的，那个连男生都会心动呢。该形容这种声音不只是低音美声，声音还会上下振荡吗，那种微微振动的感觉好像很有魅力耶，我也来试试看好了？」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渡过浪漫的夜晚呢」……怎样？」

    「你那样莫名下流耶，就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在声音中加入独特的悠扬语调，模仿黑泽甜腻说话方式的望月兄弟，低声发出窃笑。虽然他们还是一对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仅会分不清楚谁是谁，而且也搞不太懂他们在想些什么的兄弟，不过暂且是顺利接任会长一职，这样一来楠之濑也松了一口气。

    「高科，你不紧张吗？」

    楠之濑对站在身旁，跟管乐社成员一起等待上台的高科说道。瘦高的男人大概已做好上台的准备了吧，背脊挺得直直的，就算是从旁边看也觉得他很帅。

    体育祭结束后，高科马上就为了这次学院祭，和管乐社一起正式练习琴，相反的，从社团隐退突然闲下来的楠之濑，过了一段相当寂寞的时间。由于比体育祭时更投入，从早到晚埋头练习的高科十分忙碌，所以即使同房也没办法待在一起。

    虽然会有几次找到空档，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接吻，但也就只有这样而已。从国中时代就习惯住宿的生活，未曾有过太大的不满，不过这样一来，就发现不管是在学校内还是在宿舍里，两人能独处的时间是多么的少。虽然想多加彼此触碰，但很少有那个机会。

    跟明知道很忙的人说希望他多关心自己，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教室和学生会等地方，就会极力待在他身边。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觉得放心，幸好高科还是一样很温柔，偶尔还会对自己露出不会让别人看到的甜蜜笑容。

    「担心吗？要写人字吗？」

    「嗯……」高科把宽大的手伸到楠之濑面前。楠之濑笑着拉起他的手，写下三个「人」字。本来打算趁他吞下那些字的时候，跟以前他做过的一样，用力从他鼻子上打下去，不过被看穿这点的高科边笑边用长手阻止，两人在后台打闹了一阵子。

    「第一首要从哪一首开始？」

    「从「蓝色狂想曲（rhapsody  be）」开始，暂时演奏一段轻松的爵士乐，然后是「带我飞向月球（fly  to the oon）」和「朝思暮想（night and day）」，慢慢走向有点情色的路线。」

    「情色？」

    当他眯起眼侧着抬头看高科时，高科就稍微弯下身体，露出恶作剧的眼神在耳边低喃：「对啊。」

    「你好好在这里听，我是为了小亮弹的。」

    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丢脸的话，原来这家伙是这种人啊……楠之濑害羞地拨弄头发，高科轻轻向他举起手，和管乐社一起走上舞台。

    「总觉得你们很暧昧耶？」

    突然被人从身后贴在耳边这么说，楠之濑跳了起来。一回过神，发现天野就站在正后方。

    「才不暧昧！你在说什么啊，色狐狸！」

    「……哼，总觉得你们两个人手拉着手，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散发一种有点难跟你们搭话的气氛啊。」

    「……那是在演戏啦、演戏。是暧昧关系的精彩大回顾，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啊。」

    「哎呀，已经不演也无所谓了啊，因为来了很多女孩子嘛。」

    「啰嗦，滚开啦。」楠之濑边赶走天野，边用手按住涨红的脸颊。对话是从哪里开始被听到的啊？因为不知道他到底是单纯的好色之徒，还是直觉真的很准，所以不能对天野掉以轻心。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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