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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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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收藏 作者:玉师师

    第41节

    “你们想跑?”孔敏尖声,“你们做的事情不得好死!孔信!我恨你一辈子!!!”

    孔信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我们一母同胞,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心凉至极,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反而是你,总是不停地在向我索取,我对你已经够好,而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这一刀伤了子庚,也割断了我们的亲情,从此以后我们没有关系了,你说你恨我?呵呵,那你就恨吧,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但是那又能怎样?就凭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能拿我怎么样?”

    孔敏彻底崩溃,流着泪嘶吼,“你说的对,我恨不得你死!我恨不得你去死!!!”

    王八贤面无表情,冷眼看着面前的闹剧,懒洋洋地抬手打个响指,两个保镖立刻走过来,“老板?”

    “把她带走。”王八贤对他们比了个手势。

    两个保镖立刻大步走过去,架起孔敏,二话不说往医院外走。

    孔敏大惊,“你们干什么?王八贤你让他们放开我!这里可是医院!!!保安!保安!!!”

    保镖一言不发,快步往外走。

    孔敏奋力回头,死死指着孔信,嘶吼,“王八贤!孔信!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保镖架着她走进楼梯间,毫不怜香惜玉地拖下楼梯,孔敏疯狂地挣扎,嘶哑的哭声再也无法令人联想到她曾经高贵美丽的模样。

    走到拐角处,孔敏猛地一脚踹在保镖的腿上,趁他疼得抽搐的空隙猛地往前一蹿,挣脱二人的禁锢。

    没想到刚一转身,尖尖的鞋跟冷不丁刮在楼梯上,剧烈的酸痛从脚踝传来,孔敏大叫一声,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摔了下去,顺着楼梯一路翻滚落下。

    砰——一声闷响,孔敏一动不动地卧在地上,脑袋下,一滩鲜红慢慢蜿蜒。

    孔仰山赶到的时候,孔敏已经包扎完毕,打了麻药尚未苏醒,孔仰山拄着手杖站在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痛不欲生。

    医院领导跟在他身后,委婉地讲了孔敏大闹医院、最终自己滚落楼梯的经过,完了还体贴地问,“鄙院走廊全部装有监控,孔先生想亲眼看一下事情真相吗?”

    “不用了,”孔仰山摆摆手,颓败地仰起脸,长长叹出一口气,“敏敏被我宠坏了……”

    孔信站在病房门口,目色深沉地看着父亲苍老的身影,看了几分钟,转身离开。

    急救室的灯突然熄灭,等在门外的人倏地全部站起来,温姨妈冲上去,“知君……”

    “姐,你冷静,”罗妈妈拉住她,“冷静一点。”

    医生疲倦地走出来,看着病人亲属,眼中露出放松的笑意,“抢救回来了,病人只要能撑过今晚就没有问题。”

    罗妈妈如释重负,扶着温姨妈笑道,“听到医生的话了吗?知君只要撑过今晚……”

    温姨妈腿软地靠在她身上,喃喃道,“知君……我的知君……”

    医生继续道,“但是我们发现病人身体素质非常差,应该是长期抑郁和营养不良,家属平时要多关心他的精神状况。”

    温姨妈捂着脸,“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着知君改过自新……孩子都是被我逼病了的……”

    罗妈妈摸着她的头发,“以后日子还久,孩子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做父母的,其实管不了太多。”

    “我知道你的意思,”温姨妈哭着倒在她怀里,“我不会再逼知君……他想喜欢谁都行,我不会再逼他……”

    晚上孔仰山过去看了温知君一眼,回来就坐在孔敏的病房里长吁短叹,直到孔二叔过来送饭。

    “嘿,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孔二叔叼着烟吊儿郎当靠在窗边,“我家傻逼儿子刚出院,你宝贝闺女又住进来了,咱们老孔家是不是祖坟里出啥问题了?为啥总犯血光之灾?”

    “胡说!”

    “啧啧,”孔二叔将烟掐灭,丢一颗口香糖到嘴里大嚼,待烟味儿去的差不多了,才大咧咧走到孔仰山面前蹲下,仰脸道,“哥,你没觉得自从你把小信逐出家门,咱家就不太顺畅?古今阁的账目我这两天查了一下,明显跟以前有差距,虽说阿义那傻逼儿子管理公司有两把刷子,但在古玩这一条上,他是个棒槌啊,下面人糊弄他太容易了。”

    “小信是有几份才能,但他太不懂事了,竟然敢对知君……就算他天生喜欢男人,但是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他怎么可以找知君?那可是他姐夫!”孔仰山气愤地用拐杖捶着地,“他就算找子庚,我都没话说,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找知君!!!”

    孔二叔看着气愤不已的大哥,眼珠子转了转,跃跃欲试地几经张口,最后还是克制住,默默闭了嘴,不厚道地心想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眼泪一定会掉下来的,阿门。

    夜渐渐深了,罗子庚劝母亲带温姨妈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为温知君守夜,孔信在医院外的小饭馆里打包几个菜带回来,“子庚,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

    “没有胃口也要吃,”孔信将鸡丝青菜粥端出来,“喝点热粥,不然会垮掉的,难道……你是想让哥喂你。”

    罗子庚抬起头一笑,眼中布满血丝,他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孔信的头发,轻笑道,“哥,你自己吃吧,我确实吃不下。”

    孔信将碗放回桌子上,伸手搂过罗子庚的脖子,用额头蹭着他的额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傻小子,你在自责,对吗?你觉得之前一直吃知君醋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逼,对吗?”

    罗子庚苦笑,“为什么话到了你嘴里,总觉得有点变味?”

    孔信伸出舌头,眼角一瞥,“你尝尝,有没有变味。”

    “你啊,”罗子庚苦笑着摇一摇头,在他嘴唇上亲一下,低声道,“当初一直纠结的我确实是钻了牛角尖,我远没有表哥豁达。”

    孔信眼神黯了下,似是想到了悠远的以前,片刻后回过神来,对罗子庚轻声道,“我该庆幸你的不够豁达,如果你也像知君一样轻易就放开我,我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我性格太被动,喜欢被人爱着的感觉。”

    “我会一直爱着你。”

    ☆、92·潘南华之死

    滴——孔信手机又响了一声,在夜里分外清晰,他低头扫一眼,皱起眉头,“这人到底是谁?”

    罗子庚凑过去,只见屏幕上写着:潘南华预计凌晨四点从福建出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嗯,”孔信拨通对方的号码,响不到半秒钟就被掐断,接着又一条短信传来:不方便。

    “不方便通话?”罗子庚思索,“他好像对潘南华的一举一动非常了解,应该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这个时间点还不方便通话……难道还和潘南华在一起?潘南华肯定很信任他。”

    “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孔信抬头看向罗子庚,两人都想到了,“那个秘书?”

    罗子庚点头,“很有可能,不过……既然是潘南华身边的人,这人可靠吗?”

    孔信发送短信: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对方回复:我不是帮你们,是在帮我自己。

    罗子庚道,“身为秘书,肯定知道潘南华很多事情,所以他不能轻易脱离潘南华,否则很容易被灭口,他这么做……确实也是在帮他自己。”

    凌晨的码头一片黑黢黢,海风萧瑟,潘南华在秘书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进入船舱,一个青年站了起来,“爸爸,一切都已经打点好,所有古董都已经顺利离境,只要我们从香港顺利转到去美国,立刻就能东山再起。”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亲自来做?”潘南华如今虽狼狈不堪,但是气势却丝毫不输当年,怒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呆在美国不要管我!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搭在这里也不亏了,你是潘家一脉单传的男丁,怎么能这么冲动地跑回来?”

    青年被骂得抬不起头,“我只是担心爸爸,现在深圳香港边界水警巡逻得太紧了,就算从福建走我也怕……”

    “所以你更不应该回来!”潘南华气得直喘。

    小秘书忙掏出降压药,“潘总您息怒,潘少也是一片孝心,船已经开了,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

    潘南华深深喘了一口气,“蠢货!看看你,再看看孔信!你实在是……”他气得摇摇头,“不堪大用!”

    青年不服气,“孔信孔信……孔信那么牛,不也被你暗算过?五年都不知道真相。”

    “可是他竟然知道贯耳瓶在我手里,”潘南华后怕地说,“那件事情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孟昕也被你逼着跳了海,可他竟然能知道……”

    青年犹豫了片刻,低声道,“会不会孟昕没有死?”

    “不可能!”潘南华一口否定,“他手无缚鸡之力,跳海之后是必死无疑,并且那小子心比天高,就算没死,也不会再回头去找孔信。”

    青年想了想,觉得父亲说得有理,父子二人一致认为孔信此人无事不知,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知道在海上漂泊了多久,货轮缓缓靠近码头,蛇头走下船舱,口吻轻松告诉他们准备下船,显然早已经驾轻就熟。

    青年松了一口气,“爸,上岸了,谢天谢地,这一路还算顺利。”

    码头上传来乱糟糟卸货的声音,潘南华也终于放下心来,让秘书搀扶着沿不断晃动的甲板走了下来。

    几辆车影从黑暗中靠近,青年欣喜,“快看,接我们的车来了,爸爸,这边走……不好,不是我们的人,快跑!”

    青年年纪轻轻,转身一跑,瞬间已经到了几米开外,没想到潘南华老当益壮,竟然也能撒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惜,有东西比他们跑得更快,比如保镖,比如子弹……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短促的微鸣,接着潘南华就一声哀嚎,捂着大腿倒地打滚,被两个保镖狠踹两脚,死死压倒在地。

    不到五分钟,货轮上下来的几名偷渡客都被抓获回来。

    保镖小跑到一辆车前,恭敬道,“孟先生,韩总,一网打尽。”

    “嗯,不错,”韩夜转脸看向孟昕,“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孟昕坐着没动,冷眼看着车窗外翻滚着哀嚎的白发老人,“交给警方吧,潘南华父子在大陆犯下的罪行够他们把牢底坐穿了。”

    “太便宜他们了,”韩夜说,他永远忘不了当年初相识时孟昕的落魄惨状,不知道潘南华当初是怎么伤害他的,但是孟昕落下一身病根,每次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他都恨不得将潘氏父子碎尸万段。

    孟昕打开车门,韩夜提高声音,“孟叔?”

    “我想见他一面,”孟昕回头,自嘲地一笑,“我能够今时今日的成就,可全都是拜他所赐。”

    韩夜立刻勒令保镖们将潘南华父子死死控制住,陪同孟昕走到众人面前,“你就是潘南华?”

    潘南华痛得面目扭曲,闻声勉强抬头看他们一眼,立刻大叫一声,满面惊恐地往后爬去,地下露出一滩液体的痕迹。

    “居然吓尿了裤子,”孟昕嘲讽,轻描淡写地笑道,“表叔如今老了,不负当年逼我跳海的威风了。”

    话音未落,韩夜猛地扭过头,惊愕地看着他,“他逼你跳海?”

    “我命好,在海里游了五个小时都没有淹死,后来遇到港民的渔船,”孟昕淡淡道,转头看向潘南华,“本来以为拿走我的贯耳瓶,表叔该富可敌国,没想到区区五年不到,表叔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惜。”

    “孟……孟昕!”潘南华的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地趴在地上颤声道,“我们把贯耳瓶还给你,你放过我们……我们可是亲戚啊……”

    “贯耳瓶现在就在我手里呢。”

    说着,一个保镖将潘南华随身带着的保险箱送到孟昕面前,当着众人的面轻易破开密码锁,露出里面精美绝伦的瓶子。

    孟昕扫一眼,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道,“真是可笑,一个仿品而已,我们竟争得头破血流。”

    潘南华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瓶子是仿品,表叔,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孟昕轻声道。

    “不可能!”潘南华大叫,“你胡说八道!!!”

    孟昕摇摇头,伸手,韩夜立刻将一个漆盒送上,他从容地打开漆盒,修长的手指在漆盒中翻找片刻,拿出一张纸,展开放在潘南华面前,“康无邪白纸黑字,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柴窑,一切都是假的。”

    潘南华挣扎着爬起来,咬牙扫一眼,脸色大变,嘶吼着扑向孟昕,“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假的!你造谣!!!”

    韩夜一把拉过孟昕,飞起一脚将潘南华狠狠踹翻,另一只手握紧手枪,黑乎乎的暴力武器已经开了保险。

    孟昕淡淡道,“鉴定纸质年代对你来说不算太难,是真是假你心里有数。”

    “不可能!不可能!!!”潘南华仰天嘶吼,疯了一般地挣扎,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乱飘,面目狰狞,青筋爆出,整个人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韩夜将孟昕揽入怀中,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道,“他疯了。”

    孟昕发出一声沉闷的嗯声,几分钟后,韩夜发现自己的掌心湿了,他低头吻吻孟昕的头发,“别难过,一切有我,孟叔,不要总是自责,如果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我也不会遇到你,孟叔,我们因祸得福……”

    搂着孟昕往车子旁边走,韩夜低声对保镖吩咐道,“既然他们父子俩喜欢跳海,那就装麻袋扔回海里,其他人交给警方。”

    “韩总!”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

    韩夜回头,只见一个年轻人正从保镖手底挣扎着看向他,细声,“我是潘南华的秘书,我弃暗投明,我……我有在暗中帮孔大少,我没有害过人,我……”

    孟昕道,“孔信确实提过你,多谢你通风报信,阿夜,放了他。”

    “谢谢孟先生!”

    孔信接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收起手机,看向罗子庚,“刚才小孟的消息,潘南华父子都已经死了,尸体也处理掉,韩夜不愧是黑社会,效率果然不一般。”

    罗子庚无语,“韩夜不是黑社会,他只是看上去不太和善而已。”

    “小孟命不错,”孔信一脸艳羡,“找到个黑社会做靠山,真是好有安全感啊,你是没有看到当初韩夜在我爸面前那一脸信誓旦旦,那小兔崽子刷起儿婿存在感杠杠的,果然只有黑社会才能那么霸气。”

    “说了不是黑社会,”罗子庚无力,心想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我也想去刷儿婿存在感,可是你敢吗?敢吗?敢吗?

    正说着,床上的人手指动了一下,接着慢慢睁开眼睛,喑哑的嗓音,“小……信……”

    孔信猛回头,对上温知君朦胧的眸子,欣喜,“知君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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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监考完回家,打开文档,普拉普拉地码出三千字,然后掏出无线上网卡,鼠标一点,轻松联网……

    沃特?欠费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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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电话找朋友帮忙充钱,结果她在监考,好不容易等她监考完我才终于爬上网来,一个月3g流量什么的完全不够用啊泪流满面。

    看过《冤家易结》的同学有耳福了,广播剧预告正式发布,海鸥声什么的很有椰风海韵的感觉呢

    ☆、93·我们的幸福

    医生检查完退出病房,温姨妈哭着扑到床前,疼惜地抚摸着儿子病态苍白的脸颊,哭道,“知君……我的知君……”

    “妈,”温知君轻声道,“别哭了,我没事。”

    “不哭,不哭,”温姨妈强行露出笑容,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抹着眼泪,强笑道,“知君很坚强,妈妈高兴。”

    温知君轻笑,艰难地抬手抹去她脸上泪珠,“让您担心了。”

    “姐姐,别让知君劳神了,”罗妈妈上前拉住她,“医生说他身体底子太差,刚刚醒来,还是不要费神的好。”

    “都是我的错,”温姨妈黯然道,“我不该逼他的,知君啊,妈妈不逼你改错了,”她说着悄悄瞥孔信一眼,“你要喜欢谁,就去喜欢吧,只要你高兴,妈妈再也不拦着你了。”

    温知君两颊浮起薄红,讪讪道,“妈,其实那件事情是个误会,我和小信……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温姨妈惊,“什么?”

    孔信也有些尴尬,同性恋就算了,还闹出那样的乌龙,实在是太掉面子了,他眼神瞟着罗子庚,努力轻松道,“嗯,是个误会,我有男朋友,但不是知君,我和知君是清白的。”

    温姨妈一喜,看向儿子,“这么说,其实你还是……”

    “不,”温知君愧疚道,“我确实是同性恋,也的确喜欢过小信……”

    “可是他不喜欢你?”温姨妈准确地扑捉到关键点,惊愕,“小信现在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孔信点点头。

    温姨妈:“谁?”

    孔信干笑,“一个普通男人而已,没有知君帅,胜在体贴……啊哈哈哈……”

    “是我,”罗子庚站在人群后淡淡道,“孔哥的男朋友,是我。”

    “……”

    病房里一阵惊人的寂静。

    片刻后,罗妈妈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泪流满面,“子庚,你说的是真的?子庚,你不要骗妈妈……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对得起妈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妈,对不起,”罗子庚低沉而坚定地说,“我爱他。”

    罗妈妈飙着泪,掩面而走,“我要去见你爸爸……呜呜……”

    孔信大为尴尬,“那个……我们一起去赔罪?”

    “我先去打探一下口风,”罗子庚飞快地抱了他一下,追着罗妈妈跑出病房。

    “……这……怎么会这样?”温姨妈目瞪口呆,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儿子,觉得自己儿子虽然身体羸弱,但是眉眼清俊温文尔雅,如果不是性别相同,和孔信简直是青梅竹马男才男貌,如今,怎么会这样?

    她一脸的不敢相信,喃喃道,“知君……你这是……输给了子庚?”

    温知君大窘:“……”

    正好孔仰山拄着手杖走进门来,眉头微皱,“刚才看到子庚和他妈妈跑了出去,怎么回事?母子吵架了?”

    温姨妈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木然道,“小信不爱知君,爱的是子庚。”

    “别……”孔信阻拦不及,后背噌地蹿起一层白毛汗,脖颈咔咔咔地慢慢转过头,头皮发麻地看向父亲,讪笑,“爸……”

    “我不是你爸爸!!!”孔仰山瞬间斯文扫地,愤怒地举起手杖,“你是不是玩弄知君的感情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孔信抱头鼠窜。

    孔仰山怒道,“孔信!我以为你这段时间能够学会反思,没想到你还是游戏人间、不知悔改!你竟然敢对知君始乱终弃,你……”

    温知君一脸慌乱,“孔伯伯我和小信不是这样的……”

    孔仰山气急攻心,举着手杖突然僵住,身体开始摇晃。

    “振作!”一声大喊,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门外蹿进来,一把扶住孔仰山,孔二叔眉头紧皱,“哥,你振作!小信,快叫医生!”

    整个事件以孔仰山被气爆血管而告终。

    病房中,孔信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中,嘴里叼根没有点燃的烟,他语焉不详地讲着这些年和温知君和罗子庚的事情,无伤大雅的就多讲两句,尺度大的就一笔带过,饶是谈起生意来莲花朵朵开的巧舌,此时也有些迟钝。

    孔仰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不看他,过了半天,硬邦邦哼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敏敏抢了你男朋友,还倒打一耙?”

    孔信闷声闷气,“我没有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孔仰山道,“你觉得委屈了,觉得爸爸偏心。”

    孔信顿了一下,冷声道,“对,我就是觉得委屈,我从十几岁就跟着你走南闯北,不到二十岁我手上能过几千万的生意,可是她呢?她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她不需要慧眼识珠,不需要巧舌如簧,她只要化化妆、逛逛街、跳跳舞,你们就觉得她非常优秀了,我整天和古玩商、和收藏家打交道,我动那么多脑子、费那么多口水,就为了给孔家多赚几块钱,可是她呢?她买一支唇膏要几万块,买一个手提包要几十万,从来没有人苛责她,难道我不应该委屈吗?”

    气愤的声音飘散,病房中一片寂静,孔仰山沉默了。

    孔信继续道,“这些话我本来是不想说,不管怎样,她是我姐姐,我愿意宠着她、让着她,但是她竟然拿着刀来捅我,她恨不得我死!!!”

    想到前一天宝贝女儿在医院中做的事情,孔仰山气得一阵狂咳,喘着粗气,颓败道,“都是我的错,我……我把她宠坏了,也委屈了你。”

    孔信眼眶发热,他咬着下唇扭过头,淡淡道,“我无意指责你,你不要气坏了身子。”

    “哎呀哎呀,”孔二叔拎一袋大白梨推门进来,“我就出去买个水果,怎么俩人脸色都跟煤球似的?唉,哥,一把年纪啦,别总是生气,气性大容易衰老哟,小信虽然被你逐出家门,但是血脉亲情这个是割舍不断的嘛,父子就是父子,不管到什么地步,都是一家人。”

    孔仰山皱紧眉头,有些底气不足,“逐出家门那件事情,是我欠考虑,我错怪孔信了,他和知君两情相悦,反而是敏敏,当第三者插足。”

    “卧槽!两情相悦?”孔二叔削着大白梨,手劲一歪,老长老长的梨皮断了,他瞪眼,“你和知君两情相悦?你把子庚放在哪儿?五年啊,亲娘喂,子庚太可怜了……”

    孔仰山一怒,“你怎么知道?行景,你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我我……”孔二叔颤抖,迅速开始卖队友,“我没想瞒着你的,是小信不许我说,都是他的错!对!是他的错!”

    孔仰山气得吹胡子,“你们……这么大的事你们都瞒着我,是不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

    两人手忙脚乱地安慰他,孔信忙给二叔使个眼色,用口型道:快转移话题!

    孔二叔反应迅速,倏地举起手里的大白梨,一脸天真烂漫,“我会把大梨削成爱心形状哟,哥,你要不要尝尝?”

    孔仰山:“……”

    孔信痛苦地扭过头去:如此强大的遗传和变异,果然生命科学奇妙无比。

    从这个病房出来,孔信走去温知君的病房,温姨妈已经回家安慰倍受打击的罗妈妈去了,只有罗子庚坐在病房中陪温知君聊天。

    看到他进来,“孔伯伯怎么样?”

    “勉强算是原谅我了吧,本来他主要气的就不是我同性恋,而是我同性恋就算了,居然搞的还是姐姐的男朋友,”孔信疲倦道,“被二叔闹得头疼。”

    罗子庚让他坐在前方的沙发中,自己给他揉揉太阳穴,“孔伯伯没说我什么?”

    “说你什么呀?他又不是不认识你,”孔信向后一倚,靠在他的怀里,舒服地像只猫儿一样眯起眼睛,“就那样呗,反正性取向已经定了,与其找别人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你怎么着也算是古玩行里青年才俊一枚,当他儿媳妇没高攀。”

    罗子庚严肃道,“是儿婿。”

    “喂!如果当初不是我心疼你……”

    “反正就是儿婿,”罗子庚笑眼中露出得意之色,亲昵道,“我妈已经想通了,她对你其实很满意。”

    “那就好,”孔信松了一口气,“我就怕她气得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说你们……”温知君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你们这是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孔信哈哈大笑,笑完了,颇有些感慨地叹道,“没想到我们圈圈绕绕,最后竟然成了这样的结局。”

    “是啊,”温知君伤感,“从所有人都喜欢我,到所有人的男朋友都不是我,大千世界真是变化无常。”

    孔信笑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感情的事,都是命里注定的,你肯定也会遇到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

    “梦幻泡影,随缘吧,”温知君从容道,“我们以前都沉陷在感情的泥淖中,用情太多反而被多情所苦,我现在不强求了。”

    罗子庚愕然,“表哥,你顿悟了?”

    温知君一笑,“只是有感而发,经历这么多事情,现在我总算明白那句话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以前我们所谓的多情,其实不过是执迷不悟,如今我是想透了,这花花世界,在有人眼里是红尘,在有人眼里是净土,我们执迷不悟的感情,是烦恼,也可以是菩提,全看你能否解开心魔。”

    孔信和罗子庚全都一脸膜拜地看着他,温知君一窘,“不说这些了,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小信重回古今阁?”

    “爸爸的意思是这样,”孔信得意地勾起嘴角,“孔家没我不行!”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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