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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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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作者:蛇蝎点点

    第36节

    夏六一也没跟她回嘴,还真将小萝卜拎出来拍了拍土,放阿南筐里了。

    “啧啧啧,”崔东东摇头晃脑,“你这性子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斋信佛了。说好了啊,今晚不吃你煮的面了啊。”

    “今晚吃萝卜炖牛腩。”

    “你炖?”

    “小马炖。”

    “那就好那就好,”崔东东谢天谢地地拍胸口,“再多吃一顿我就要被毒死了。”

    “……”夏六一低头干活,仍旧没有发作什么坏脾气。崔东东跃跃欲试地还要开口逗他,小马捂着大哥大从屋里出来,“大佬!乔二居然打电话来啦,找你晚上一起吃饭!”

    夏六一依旧没抬头,平静道,“让他滚。”

    “我说啦,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问你拳场的生意有没有兴趣加盟,四六开,不是澳门的,是他现在的。”

    “不加,滚。”夏六一说。

    小马松开手对着大哥大,“喂,乔爷,我们大佬说‘不加,滚。’”

    那边悉悉索索地又说了几句。

    “大佬,他说北角的三家赌档。”

    “滚。”

    “……大佬,他问你想怎么样,让你说。还说掌柜的跟他打过招呼了,只要你不再追究何初三的事,他那边会尽可能补偿你。”

    夏六一头也没回地又拔了一颗萝卜,捻了捻指尖的泥,“要他骆克道的那间铺面。”

    小马照原话说了,不多时道,“他说ok。还问你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吃,滚。”

    小马应付完了乔爷,挂了电话,嘿嘿笑着凑到大佬身边来,殷勤地帮大佬揪萝卜叶子,“姓乔的乖得跟条老狗似的,哈哈哈!也不知道何,何先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哄得连他那间宝贝铺面都愿意送。”

    夏六一云淡风轻地拔萝卜,“阿三帮他做的都是上千万的生意。”

    “啊?!真的?!”

    “假的。”

    “啊?!”

    “做事是真的,生意是假的。”

    “啊?”

    小马听得云里雾里,对大嫂服的是五体投地,他老老实实地低着脑袋陪大佬揪萝卜,“大佬,你之前不是去看过何先生了?他,他伤得还好吗?”

    夏六一往他脸上抹了一把泥,“傻仔。他说他对不起你,过段时间当面向你道歉。”

    “啊?!明明是我对不起他!我,我……”小马惊慌失措,“当,当面?他什么时候能出来吗?”

    “乔二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应该也快了吧。”

    果然,他话音刚落,小马的电话再度响起,他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惊讶地嗯嗯啊啊了几句,挂了。“大佬!kev说何先生转院了,我们可以去看望他了!”

    ……

    何初三忽悠乔爷将他转到了位于半山富人区的一间豪华疗养院,对乔爷美名其曰这里不仅医疗康养条件好,而且环境优雅、出入都是富豪,夏六一那城寨出身的土包子找不到这里来。其实这间医院是夏大佬那位私人医生的表亲开的。当天晚上夏大佬就领了护工牌,扮作高级康养护理人员,戴着口罩轻轻松松混进海景疗养套房,私会他先生去了。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先生正在kev的伺候下用餐,胸襟前塞了一张餐巾,右手端着勺子,正安静地等待kev为自己盛一碗ji汤。夏六一此时推门而入,陡然见到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心头又是一痒。

    kev恭敬地招呼了一声,“夏先生。”

    何初三抬头见是他,安静的面上顿时绽开笑容,就像非常普通的一天一样对他道,“你来啦。吃饭了吗?”

    夏六一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下意识地想要拥抱他,但又怕打扰他吃饭。还是何初三先对他伸出手去,他才赶紧接过何初三的手,然后坐在何初三床边,又自然而然地从kev手里端走了汤勺与汤碗,“多谢,我来吧。”

    kev眼见夏先生不仅亲手舀汤还亲手喂起了汤,于是自觉地退到一边,准备关门离去。没料到刚一拉开门,发现外头还藏头缩尾地猫着一个人,正被几名保镖虎视眈眈地审视着,“马哥?”

    小马朝他尴尬地点点头,耗子一般贴墙钻入了房中。他同样穿了一身护工服,两手提着两大口袋鼓鼓囊囊的水果与营养品,还未走到床边就先紧张万分地喊了起来,“啊……何,何先生你还好吗?”

    何初三正喝着汤,“噗——!”地喷了夏六一一脸。

    “……”夏六一。

    何初三一边呛咳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夏六一擦脸,“咳咳……小马哥,不要这么客气,叫我‘阿三’就好了……”

    “……”以前从没叫过“阿三”而是叫“喂!小子!”的小马。

    小马满心羞愧,点头哈腰地向大嫂一口气把三年份的歉都道足了。大嫂也很歉意——他利用小马的忠诚与心切来演戏,本来就是他的不对。两人“没有没有是我对不起你”啰里吧嗦地互相客套了老一阵。大佬自己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在一旁端着饭碗和小勺等着亲手给大嫂喂饭呢,实在等不住了,皱着眉头“咳!”了一大声!

    小马打了个哆嗦,赶紧收官,“那何,那阿三你好好休息啊,有大佬陪你,一定能早日康复!我改天再来看望你!”

    他仓促告别之后走出几步,想想不放心又倒了回来,俯在夏六一耳边小声说道,“大佬,你节制一点,人家伤还没好,你别跟上次你住院的时候那样急着‘那个’人家。”

    我“哪个”人家?!夏大佬虎目一瞪!小马抱头逃窜,一溜烟没了影。

    何初三在一旁听到一清二楚,捂着伤口一阵忍笑。夏六一瞪完了小马的背影,悻悻然回过头,见何初三笑,自己也没忍住不好意思地笑了。“别听他胡说。吃饭吧。”

    何初三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想吃饭,想吃你。”

    夏六一放下手里的碗勺,坐近了一些,捧着他的脸蛋在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温声道,“好,等你伤好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乖,先吃饭。”

    第九十一章 (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大佬先是对辛勤照料何先生多日的kev表示了真诚又深切的感谢,然后就过河拆桥地将kev扫地出门“好好休养”,亲自担负起了何先生的饮食起居、按摩洗浴、康复训练等等一系列陪护重任,将自己这几日的学习成果好好展现了出来。何先生看在眼里,受在身上,感动在心:“六一哥,疼疼疼,轻点啊!”

    “已经很轻了。医生说要按摩到位,不然肌r_ou_萎缩,到时候你辛辛苦苦练的肌r_ou_都没了。”

    “哪儿会这么容易没,真的疼啊。不然我还是叫让kev回来……”

    “你敢!”

    “哈哈哈,痒,别……”

    ……

    “医生说你今天拆了线,过几天就可以泡泡澡了。”

    “嗯,要你陪我泡。”

    “好。”

    ……

    “哇,什么ji汤这么香。小马哥熬的?”

    “是我熬的。”

    “哈哈哈……哇,这些是什么?花胶?人参?虫草?还有灵芝?小马哥真舍得!”

    “是我。”

    “……”

    “真的是我!!”

    “咳,你熬坏了几锅?”

    “就只熬了一锅!……四锅……笑什么笑?!还不是为了你!”

    “……”

    “你,你笑着笑着又哭什么啊!”

    “你下次也给阿爸熬一锅好不好?”

    “好好好,我去跪在地上端给他,乖,别哭了……”

    ……

    这边厢他们小俩口偷得浮生半月闲,关起门来仿佛度假一般在这人间美境里打情骂俏。那边厢的乔爷看着被填补得天衣无缝的公司账目与何初三为他代理的股票、基金账户里飞涨的数字,也是喜笑颜开——这捞财童子真是老天爷送给他的大宝贝!聚宝盆!

    乔爷天天数钱数得从梦中笑醒,这一日正挺着老腰卖力在赖三妹身上耕耘,看着赖三妹上下飘飞的大n_ai/子也像极了上下挪移飘红飘绿的股指,一时间心旷神怡,抽出身来洒了股票市场一阵甘霖。

    他也没心思再运动下去了,爬下床去让赖三妹兜着n_ai/子滚蛋,自己ji,ng神奕奕地套上衣裤,唤上师爷,要去疗养院看望看望他那劳苦功高的小老弟。

    他心情上佳,拄着拐杖健步如飞。师爷颠着小短腿在后面忙不迭追着,一路跟他入了车。

    “乔爷,我总觉得何初三不对劲。”师爷坐在他身边苦口婆心地劝他,“我在这行二十几年了,从没见过钱来得像他这么快。他做的那些账也实在太干净了,以前我们做账,再怎样一丁点蛛丝马迹总是会留下的。”

    “人家是名校高材生,你们那些文盲会计才读几年书?”乔爷靠在座椅上,惬意地抽着大雪茄,胸口衬衫敞着,露出皱巴巴的胸r_ou_和几搓潇洒飘逸的黑毛。“崔东东当年在道上叫得上名号——‘崔大掌柜’——最会耍算盘!后来呢?被何初三挤到哪儿去了?最后自己把自己炸得渣都没剩下!”

    师爷脸更皱了,“这就是问题所在呀,乔爷!这姓何的小子心思不单纯,你看这夏六一被他整了一通,崔东东死得也蹊跷,万一他以后要对咱们和义社下手呢?”

    乔爷呵呵一乐,“他就是个会挣钱的小账房,没有做大佬的命!就他那点儿小聪明,连个夏六一都搞不定,被捅了两刀去了半条命,他还有胆子在我头上动土?他现在吃喝拉撒都仰仗我呢!师爷,你就放宽心吧!”

    师爷一丁点都不能放宽心,觉得自家这位老谋深算的大佬晚节不保、被捞财童子迷了心窍,皱着脸靠在车窗边唉声叹气。乔爷看不过去,一拐杖拄中他腰窝,拄得师爷吐了个嗝,不敢再吱声。

    乔爷得意洋洋地吞吐完了雪茄。轿车在疗养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保镖从外拉开车门,乔爷大掌一挥,搂着师爷的脖子将他往上带去,“走吧师爷!你既然不放心,我们今天就搞个突然袭击,上去看看他在里头搞什么鬼名堂!”

    ……

    何顾问,在搞大佬的小尖尖。

    时值夜晚九点,离病人睡觉歇息的时间也不远了,他抓紧时间双管齐下,一边泡澡一边在做睡前运动。两米长宽的双人按摩浴池内,他不着片缕地躺靠在池边,池中水波荡漾、泡沫吞吐,是浪打浪地热闹。

    夏六一赤身裸体地跪在他腰上,劲瘦又柔韧的腰身随着体内他手指的动作而上下起伏,双手抱着他的脑后,一边强忍着他的胸前的吸吮一边低低地喘息。

    “哈……扑街仔,轻点……”

    何初三微微张开口,将那被啃得红肿泛光的小尖尖退了出来,一丝水光牵连在尖头与他的唇角。他向后退了退身,檫了檫唇,靠在池边上叹道,“好累,没力气了。”

    夏六一泡在热水里被他上上下下地玩弄了快半个小时,整个胸前都是吻痕,一张俊脸涨得s_ao红,后面也是被手指搅得花门大开、待君采撷了。这个时候听他说没力气,简直憋得要爆炸,一上来揽着他脖子急切地吻他。何初三别过头去还要虚弱地装模作样,“真没有力气了……嗯……”

    “别玩老子,快进来。”

    “真没力气,你自己坐上来嘛。”

    “c,ao……”

    夏六一颇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眼角余光扫到他腰间那一大一小两处狰狞的刀伤一伤刚愈合不久,伤口的嫩r_ou_还泛着红。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池中的水蒸气氤氲模糊了夏六一的视野,身下的何初三笑面盈盈,隐约眉目温润如画,他满心都是无法言说的喜欢,喜欢到想将对方整个地吞吃入腹,融在骨血里。

    他微微挺起腰,姿势吃力地一只手抉住何初三的器官,对准位置缓缓地下坐。久违的充实肿胀感在体内如火药引线一般烧灼开来,他低吟出一声,一时间全身都发起了颤抖,两条长腿夹在何初三的身侧战栗不止。何初三伸手抚慰着他的腰臀,帮他将股瓣微微掰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那里一那处微小的洞口正贪婪吞吃着柱体,裹挟着水花往里吸纳,场面有若蠕动着缓缓进食的海葵, y  靡又美丽。

    “六一哥,”何初三强忍着狠狠顶入的冲动,微蹙着感叹道,“你真木奉。”

    “闭嘴,啊……哈……”夏六一本就饥渴难耐到浑身发软,被身后不断冲击的按摩水流晃得快要跪不住,“你,你快自己进来……”

    何初三猛地往上一顶,将剩下大半的器官狠狠灌了进去。夏六一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慌乱地抉住了何初三的肩。

    “是这样吗?”

    “啊……太深了……”

    何初三抓着他的手贴到两人连接的位置,“是你里面太深了,来摸一摸,是不是都吸进去了?还吸了好多水……摸一摸你自己浪不浪……”

    “闭嘴,啊……你快点动……”

    “我没力气了嘛,你自己来。”

    夏六一满脸通红,蹙眉瞪他一眼,低下头去将脸埋在他肩头,竟真的自己揺晃着屁股上下颠动了起来。何初三被他吸得喘息不止,一边偏过头去吻他shi淋淋的发鬓,一边笑着道,“今天这么听话呀,六一哥?”

    “闭嘴……”夏六一被他cha得只剩这一句整话,急促喘息着,身体内部烫得快要融化。被贾穿的酥麻快感诵上大脑,他像真的飘在碧波里沉浮荡漾,浑身瘫软战栗不止,手指撑在何初三身后的池边,一会儿滑下,一会儿又吃力地重新攀上去。

    “啊……啊哈!啊,啊……”他被自己的律动顶到了敏感处,毫无遮掩地尖叫出声,浪得整间浴室的空气都潮shi而 y  靡起来。何初三一只手大力搓揉着他挺翘的屁股,稳住他摇晃的身形,另一只手还在掐玩着他的ru头,那里红肿得近乎发紫、水滴淋滴。

    夏六一的脸埋在何初三脖颈,一边呻吟,一边情不自禁地缩起胸膛躲避着何初三恶意的玩弄,但又舍不得对他发出任何骂语。何初三让他腿分开一些,他真的分开了。何初三将两只手指顺着柱体cha入他滚烫的体内抠弄,他难耐地揪着何初三的头发,但仍是摇晃着屁股乖巧地将手指吞了进去。何初三这个棍蛋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舔着他通红的耳垂说,“真乖,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以前一边做一边骂我的样子……呼……火辣辣地好有情趣……别揪别揪,揪耳朵一点情趣都没有……”

    两人在浴池中翻波搅浪,水花哗哗地jian落在四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氛气息。正是酣畅时刻,浴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砰!”

    第九十二章 (上)不然今晚我们俩去找个‘鸭窦’

    乔爷大掌一挥,推开了房门,木门撞在门堵上发出一声闷响。门口的几位何初三的保镖尴尬地看着他,不敢阻拦,也不敢发一言。他拄着拐杖,探头朝里一望——豪华套间的客厅内空无一人,对面落地窗外的海滩上点缀着三三两两的灯光,墨蓝海面与天幕连在了一起。他踏入几步,转头四顾,只见屋内摆设ji,ng致而整齐,但有一些衣物突兀而杂乱地挂在欧式沙发一角,地上还有两双男鞋。

    ——是两双。

    乔爷古怪地回头看了师爷一眼。师爷露出了“这里头有鬼!”的表情。于是乔爷拐杖一挥,大步朝里跨入,先是到就近的阳台上看了一圈,然后又拐到卧室,都是空无一人。

    隐约哗哗的水声从卧室旁边的浴室里传来,他眼珠一转,将拐杖抬起,用杖底轻轻戳开了轻掩的浴室房门。

    何初三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宽大的浴池之中,哗哗的水声正是按摩的波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何初三略微吃力地转过身,面上露出惊讶神色,“乔大哥?”

    “你怎么来了?”他慌乱地站起来,抓过浴池旁的浴巾,没有遮在腿间,反而是胡乱披在身上遮掩住自己的上身。但乔爷早已经看到了他脖颈上几处新鲜的啃咬痕迹,与他方才背后的轻微抓痕,再加上何初三满脸通红,眼眶shi润,一副刚刚爽了大发的样子——是个男人谁看不懂?

    “何兄弟,你……这是?”乔爷古怪地看着他。

    “在床上躺久了,血脉不通,医生让多泡泡澡。”何初三尴尬道。

    “何兄弟真是顽皮,这泡澡泡得水都jian到四周来了。”乔爷拐杖点着池边水迹,古怪地笑了。

    “这,这是……咳,是顽皮了些。”何初三尴尬地笑着,“大哥这么晚找我有事?账面出了问题?”

    “没有,一丁点问题都没有,何兄弟干得漂亮。我今晚没什么别的事,来看望看望你。我看你自从转院到这边之后,日子过得不错啊。”乔爷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见到池边的水迹一路向一旁的更衣室去了,更衣室被一道布帘遮掩着。他心中一哂,乐道,“来来,别着凉了,我去给你拿件浴袍……”

    “乔大哥!不用了!”何初三赶紧追在后面想拦住他。师爷却一个横步挡在了何初三前面。何初三惊慌失措地看着乔爷一把拉开了更衣室的浴帘!

    ——只见kev满面惊恐地缩在里头,身上披着一件蓝色浴袍,正是乔爷见何初三穿过的那一件。他脸色通红,浑身shi淋淋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敞开的浴袍领口露出几道新鲜的红痕。浴帘一打开,他便惊慌失措地遮住了脸,随即又慌乱地拢紧了浴袍。

    乔爷与师爷瞪起两双牛眼睛,kev又羞又怕地低下头去。何初三快几步走上来挡在kev面,尴尬地道,“咳,乔大哥,这个事,唉,这个事……你不要怪k仔,是我,我……这住院住太久了,男人都有那个正常需求嘛……”

    乔爷瞪着眼睛神情古怪地看向何初三。何影帝满额不知是水是汗,紧张万分地回看他。乔爷突然眼睛一眯,脸一松,哈哈地大笑了出来,“啊哈哈哈!!”

    他大力地拍着何初三赤裸的肩膀,劈啪作响,“哈哈哈!何兄弟!真有你的!养生不忘享乐啊,哈哈哈!kev你这个贴身助理当得也很尽职嘛,哈哈哈哈!”

    “大哥,我,我这不是……”何初三尴尬地还想再解释,乔爷不容置喙地又往他肩膀上一拍,“没事!何兄弟!我懂!怪大哥不请自来,打扰了你的快乐时刻!哈哈哈!我这就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

    乔爷大笑着带着师爷走了出去,一路走,一路还禁不住笑咳,拐杖大力地拄在地上,咔咔作响。师爷跟在他身边,一脸哭笑不得的复杂神情。

    乔爷先一步钻进了车内,等师爷也坐进来以后,他一臂搂住了师爷的脖子,沙着嗓子乐道,“师爷,哎哟,师爷啊!我的老宝贝儿!你看到了吧?你放心了吧?你还说他想搞事?想做大佬?他有做大佬的能耐吗?人家在温柔乡里搞他的小助理呢!哈哈哈哈!难怪他那时候舍不得杀夏六一,是真舍不得人家的屁股,想再多c,ao几轮!哈哈哈哈!”

    师爷还在垂死挣扎,“可这个kev是你派去盯着他的,现在他俩搅和到一起,可没什么好处……”

    “一个眼线罢了,你要觉得不放心,再安排几个就是。况且这个kev不仅收了我的钱,还有个老母在家,看在他老母小命的份上,他也不敢乱来。你好好盯着何初三做的账,账没问题,其他就没问题。”乔爷往他背后安抚式地大力一拍,随即又忍不住乐了,“哎,师爷,你玩过男人嘛?真有那么好玩?不然今晚我们俩去找个‘鸭窦’见识见识?”

    “……”

    ……

    乔爷带师爷去“鸭窦”体验生活之事,按下不表。且说此时更衣室内,夏六一腰上围了一条浴巾,从衣柜里跳了出来。三个大男人衣不蔽体地挤在小小的更衣间,气氛相当尴尬。

    “咳,kev,多谢你。”何初三道。

    kev垂着头,小心地移开目光不去看他们俩的身体——他少年时期就知道自己是个基佬,性启蒙相当早,与两个袒胸露怀、并且刚刚经历过情爱时分、充斥着浓郁荷尔蒙气息的靓仔共处一室,其中一个还是他暗恋对象,实在太要他的小命了。

    他满脑袋都是刚才冲进来时见到的令人血脉贲张的场景。他没看错的话,他初三哥虽然是坐在下面,但是好,好像是上面那个???把那位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血修罗”大佬c,ao得浑身发红仰着脖子直呻吟!夏大佬现在满身都是小草莓,小尖尖还肿了!

    他眼前一黑脑门一热,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弯下腰去手忙脚乱地将自己先前脱在角落里的衣裤搂进怀里,掩盖异样。“咳,没什么的。我没想到乔爷突然来了,他的车开到医院门口才被我的人发现,是我失职。”

    “不怪你,多亏你冲进来帮手。”何初三安抚道。

    “那,那初三哥,夏先生,那我就出去了。”kev结巴着道。“你们,你们……乔爷他……”

    他是个爱c,ao心的性子,本来想说乔爷也许会有所防范,增加一些监控措施,最好以后还是别在疗养病房里“做运动”了,但想一想他初三哥不可能想不到这点,还是闭嘴收声赶紧离开要紧。于是慌乱地摆了摆手,拢紧衣服夺路而逃。

    夏六一和何初三从后面看去,他耳朵根红得发紫。不多时大门口传来“砰!”一声关门声。

    “……”“……”

    夫夫俩僵硬地站在原地,此生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的经历,尴尬到连羞耻心都忘怀了。

    呆了半晌,夏六一悻悻地开了口,“他多大年纪?”

    “二十一、二吧。”

    “是基佬?”

    “是……是吧。”

    “脸那么红是因为你?”

    “不,不是吧,就是害羞吧。”

    “他嘴严实吗?”

    “严实的严实的,他什么都没看见,你别灭口他。”

    “……我还是先灭口你吧。”

    “哈……别……痒……”

    第九十二章 (下)我看你是被他x晕了头!

    嬉笑归嬉笑,当天晚上,何大嫂痛定思痛,认为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太贪恋大佬的百般温柔、色/欲熏心昏了头,不能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第二天一早就万分不舍地将大佬哄了回去。他前前后后歇养了一个来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几天后索性便向乔爷申请出院,住进乔爷为他安排的一间离他自己公司较近的大楼公寓中,借此机会将自己纳入乔爷的监控之下,让他老人家宽宽心。

    果然,乔爷虽然票子数得开心,但还是在师爷的极力怂恿下,在公寓里布了几个监听器。何初三入住的当晚,就跟kev一起在房间里到处翻翻找找,在客厅找到一个,书房找到一个,最无奈就是在卧室里找到的那个。

    ——都被人家乔大佬目睹搅和到一起了,这孤男寡男成天共处一室,时不时总得干柴/烈火一番吧?

    当天晚上就只能找了一张情爱绵绵的唱片,放入留声机中浓情蜜意唱个不休。在此背景音下,何初三与kev两人衣冠齐整地并排坐在床边,一边压低声地交流着工作事宜,一边又时不时提高嗓门发出几句不雅的叫声,再一齐撅起屁股大力折腾几下床板。

    楼下房间里的乔爷放下了莺声燕语的耳机,对一旁师爷道,“这小子真是文化人,打波还要放音乐!”(打波:即做/爱。)

    既然能在疗养院的按摩浴池里碧波荡漾地打波,当然也能在卧室里放着爱情音乐春情泛滥地打波,师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问题来,悻悻然也放下了耳机。

    乔爷对接下来的监听兴味索然,拄着拐杖站起来,“明天把掌柜的那件事交代给他,让他做来看看。我今晚要去找say,你去不去找你那个kg?”

    他说的say是鸭窦里一位活泼可爱的小鸭子,皮肤白屁股翘,舌技好又会叽叽喳喳说恭维话,相当讨“乔阿爸”开心,为“乔阿爸”打开了一扇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而师爷作为一位文弱的钢铁直男,在kg的“服侍”下度过了极为惊悚的一夜,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直摇头晃脑。“不不不不,您请,您请。”

    乔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兀自走了出去。

    ……

    kev做戏做全套,在何初三的床边打了地铺睡了一夜。他还没有从“初三哥居然是攻”的这个巨大冲击里缓过神来,身心俱疲,一整夜睡得噩梦不断、困苦不堪。第二天一早披着那件蓝色睡袍,睡眼稀松地去开门接待师爷。师爷见他这劳苦了一夜的模样,眼皮子直跳。

    “让你看着他,你怎么跟他搅和到床上去了?”他悄声质骂道。

    “他对我有意思,我也不好跟他翻脸啊。”kev很无奈,“师爷,您帮我跟乔爷解释解释,我对他老人家忠心不二,真的是自我牺牲太大了!这何初三也没有别的心思,一心就想着攀高枝挣钱呢。”

    “我看你是被他c,ao晕了头!”师爷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师爷进书房与何顾问转达重要事项去了:大意是乔爷的一位朋友的一间财务公司,名下许多隐藏的资金需要“特殊处理”,有请何顾问巧施奇法;并且绕着弯子想了解何顾问这些日子以来为乔爷点石成金的手段:这账面如何做得如此ji,ng密,这洗钱如何洗得如此迅捷与不留痕迹,这股票如何稳赚不赔。何顾问解释说:荀子曰“千举万变,其道一也”,庄子曰“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也”,所谓“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货币与金融有其神秘诡谲的隐藏规律,只有有缘人得以一窥究竟。我刚刚入行时,有幸得到一位来自英国的chrisdepao先生的指点,此人来自欧洲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世代为欧洲的王室们经营财务,曾经担任过传说中神秘诡谲的freeaedasons(共济会)的tyler(守门人)。这位身份隐秘的pao先生曾经曰过……

    师爷听何顾问解惑听了大半个钟头,在冥冥之中懂得了许多道理,这些清新超凡的道理又似在缥缈无边的云端,又似在广阔渺远的人间,实在是有说不出的高深韵味。

    他不肯承认自己也被何顾问c,ao晕了头,一边认真琢磨一边下楼上了轿车。车随之启动,他摇下车窗抽起了一支烟,在云烟寥寥中隐约见到了对面大楼上的一副巨型电影海报,是今年的奥斯卡获奖影片《女人的芳香》(大陆译名:《闻香识女人》)。两名主演nell与alpao的大名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轿车向前行驶,师爷无意间匆匆一瞥,觉得这两个名字十分耳熟,心中突然涌起一个非常无厘头的猜想,随即使劲摇了摇头,觉得何顾问绝没有胆量这样信手拈来地胡说八道、并且能够胡说八道得这样头头是道,于是埋头继续抽烟深思了。

    ……

    廉政公署,是一个与香港所有政府机关相脱离的独立反贪机构,直接向港督负责且只向港督负责,工作人员采用合同聘用制,不在公务员体系。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香港社会的贪污腐/败达到了举世震惊的地步,市民请消防队救火需交“开喉费”,呼叫救护车需交“茶钱”,街边小摊需交“保护费”,上到公职人员的选派任免,下到幼子入学、“公屋”(政府提供的免费居屋)分派,无不需以钱开道。港民的愤怒因1973年总警司葛柏贪污逃匿一案而彻底引爆,纷纷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港英政府成立特别调查小组彻查此案,后辗转发展为廉政公署。

    时至1993年,廉政公署已设有执行处、防止贪污处、社区关系处三个部门。其中负责反贪调查的执行处不仅调查政府部门的贪污案件,也调查私营机构的贪污案件,办理了葛柏贪污案、四大探长贪污案、联交所新股上市贪污案等多单大案。执行处下辖有技术部与调查科,助理调查主任(ai)与调查主任(si)是调查科最基础的成员。

    陆光明,这位去年刚从ai升任si的小主任,时年仅25岁,站在调查科的总调查主任许sir面前,神情轻松自如,面不改色地接受着上司的瞪视。

    “这么大的案子,这么严重的指控,你擅自调查了三年,到今天才来跟我说?!”许sir道。

    “到今天才找到指向他本人的证据。”陆光明道。

    “这算什么证据?一间以他人名义注册的财务公司能说明什么?一个三合会社团洗钱与他本人有什么联系?你胆敢指控警务副处长多年来与三合会勾结,就要拿出真凭实据来!”

    “我会拿出来的,”陆光明道,“但我需要您的首肯和支持。如果没有正式立案、没有技术部的支援,这单案子无法深入下去。我的线人何初三为这单案子投入了大量个人资金,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亲自接触到嫌疑人,现在他的身份处在灰色地带,人身安全也缺乏保障,我需要您正式立案,以廉署资源作为他的背后支持。”

    “支持个……”许sir想骂脏话,但名校经济系出身的他实在作不出这等兵痞行为,“你唆使普通市民做卧底,不顾市民财产与生命安危,就这一条我就可以收了你的工作证!送你去内部审查!”

    “他不是卧底,他是线人,他与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隶属关系。而且这些行为是他的个人行为,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情。”陆光明一脸无辜,两句话就把自己摘干净了。

    摘干净个屁!正值壮年的许sir突然抡起手上那叠陆光明呈上来的资料文件,劈头盖脸地朝陆光明砸了过去!纷纷扬扬的照片与纸片洒了陆光明一头一脸。落在地上的两张个人照片,一身警服勋章、满面威严的谢英杰,与一身西装领带、和煦微笑的何初三,分外醒目。

    陆光明低垂着头,默默地看向了这两张照片,耳朵里许sir的怒骂掷地有声,“陆光明,你不要跟我装无辜!你做事只求目的,不讲规则,不中意和别的手足搭档,不参与团队协作,凡事都独来独往!你当初在实习期间这种表现就令我很不满意,要不是你老师临终前在病床上极力跟我保荐你,我根本不会让你留下来!”

    陆光明牵起唇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我知道,看我顺眼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眼前突然一黑,一个文件夹“啪!”地砸到了他脸上,许sir气急地骂道,“别人批评你就是彻底否定你的意思吗?!难道不可以让你‘见善则迁,有过则改’吗?!不信任身边任何人,自己躲起来偷偷耍小心眼,这就是你的为人处事之道?!这单案子你如果早三年跟我讲,三年前就可以正式立案调查!那时候华探长还没有死,很多证据、证人证言都可以保留下来,需要你的线人像这样去历险吗?你这个蠢货!”

    陆光明捂着被砸得泛红的半张脸,不带任何表情地道,“三年前我刚刚入职,您把我调去资料室整理了三个月资料,出来以后的半年里也不指派我任何案子,只让我做一些辅助工作,别人都笑话我‘坐冷板凳’。我跟您有什么可讲的?”

    “你没有从资料里整理出几单可疑的旧案吗?!你做的辅助工作没有给你办案的经验吗?!你后来查的那些案子没有我批准?!你去年的升职报告没有我签字吗?!你走到今天这步没有我对你的信任,你走得下来?!我费劲心思磨炼你、培养你,想不到你却一直是这样的想法!”许sir气极之至,骂到这里,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平复半天呼吸,最后叹道,“阿明,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成为这样的人,愧对你老师。”

    陆光明一下子抬起了头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许sir却先一步摆了摆手:“你收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下午不用上班了,自己回家好好想想!”

    陆光明垂下眼,转身往屋外去,刚要拉房门,听见许sir在身后道,“这单案子目前为止证据不足,不会立案,但我会安排技术部的同事帮助你,直到你们找到可信的证据。”

    陆光明惊讶地回过头,“谢谢sir……”

    “收声!出去!”许sir不想听他废话,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第九十三章 (上)不要装了。

    深夜两点,警署办公室却仍亮着灯。谢家华今日刚刚结束了对一名重案犯的逮捕工作,此时衣袖上还带着几点血迹,裸/露的手臂上缠着几圈绷带,坐在桌前一边翻着一沓案卷资料一边喝着咖啡。他眉头紧锁着,刀削斧凿般瘦削而坚硬的面容愈发显得森严而肃寒,他今年才33岁,但眼角已经有了丝丝细纹,深邃瞳眸的周遭微布血丝,是长年累月地毫无个人时间、不分昼夜地查案办案所致。

    看到入神处,桌上的大哥大突然响起,将他惊了一惊。深夜来电,职业习惯令他以为又有什么要案命案发生,匆匆接起,“喂?”

    那边说了几句话。他惊讶地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他现在怎样?……好,我马上来。”

    他匆忙起身,抓了外套与车钥匙,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倒了回去,将刚才仔细审查的那叠资料谨慎地放入抽屉中锁好,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

    轿车很快停在了骆克道街角的一间酒吧门前。已是深夜时分,这条酒吧街也显得人烟稀少起来,只有不远处几个醉鬼坐在路边互相推搡着骂骂咧咧。谢家华谨慎地看了他们几眼,确定只是朋友间嬉戏打闹而非斗殴闹事,于是匆匆步入了小酒馆内。

    客人都走光了,小老板与调酒师正分头打扫着地面与吧台上的狼藉,看见他进来,都大吃了一惊,“阿ward!原来是你啊!”

    谢家华许多年前在这个酒吧与唐嘉奇相识,当初是这里的常客。调酒师跟他寒暄了几句,从吧台上拿起一个被番茄酱与酒液糊得脏兮兮的大哥大道,“他手机里把你单独存成第一个0字头,我们就打给你了。”

    谢家华接过手机看了一看,发现通讯簿第一个确实是自己的号码,被存的名字叫“0_thefool”。

    调酒师是见过上次谢家华喝醉被陆光明带走一事的,隐约猜到他俩有非同一般的关系,凑到谢家华耳边低声道,“他以前来过几次,从来没喝醉过。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想不开,一直喝一直吐,赶也赶不走,你快弄回去哄哄吧。”

    “他人呢?”谢家华四望。

    “后面沙发上躺着,没发酒疯,就是一会儿又吐一次。”

    谢家华在酒吧角落的沙发上找到了烂醉如泥的陆光明。这位小陆sir仰面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平静地看着天花板,两腿合拢,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是十分文静安宁的醉态——如果忽略他浑身臭不可闻的脏污的话。

    谢家华将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拽了他两下拽不起来——陆光明喝得眼睛也直了手脚也僵了,整个人仿似一堆朽木。谢家华索性一躬身一使劲,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朝店外走去。

    正要过来帮手扶人的小老板与调酒师惊呆了,直到谢家华稳稳地出了酒吧门,小老板才发出感慨,“真不愧是阿sir,臂力惊人……”

    “哎,手机还没拿!还有包!”调酒师一边惊叫一边赶紧拿起陆光明遗留的东西追出门去。

    ……

    轿车在平稳的车速下驶过了廉署位于九龙的一处办公场所。谢家华一边开车一边匆匆瞥了一眼,只见有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显然廉记也有同警方一样彻夜查案不能眠的风俗。但这位躺在他车后座的小廉记却并没有跟他的同事们并肩作战,而居然一个人跑到酒吧彻夜买醉。

    谢家华从后视镜里朝后看了一看他,他仍是那样安静地躺着,仿佛毫不介意自己被什么人带去什么地方。

    谢家华想起了他手机中存的“0_thefool”。他中学时期的梦想是学艺术,对西方塔罗牌画有一些了解:thefool是塔罗牌中“愚者”的英文;在常见的塔罗牌面上,愚者左手持玫瑰,象征天真单纯与热情,右手持杖负包裹,象征力量与负重前行;它在22张大阿尔卡那牌中编号为0,同时编号也为22,象征塔罗牌的开始与终结,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他不明白陆光明将他的名字存成这样时的心情,或许他想多了,陆光明只是单纯地想骂他是个傻蛋?

    ……

    车最后停在了谢家华居住的公寓大楼停车场。这次的步行距离较远,他折腾了一阵,终于吃力地将陆光明背了起来,并且摇晃了毫无反抗的陆光明一下,“醒着吗?自己拿包。”

    陆光明睁开眼睛,还真微微抬起手,接过了自己的公文包。谢家华得以腾出手来锁了车门,拖住他屁股,稳稳地朝电梯间走去。他以为陆光明歇了一阵,或许清醒了几分,但陆光明手提着公文包,突然双臂环在他胸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爸……阿妈……”陆光明低声道,温热的水滴落在了谢家华的颈后。他随即低下头去轻轻用嘴吻去了自己的泪水,亲着谢家华汗shi与泪shi的颈后唤道,“嘉奇哥……”

    谢家华没有停下脚步,稳稳地朝前走去。

    十分钟以后,他在自家浴缸里将陆光明放了下来。陆光明扔开了包,但手还环着他不肯放开。他在陆光明的s_ao扰与纠缠下为对方脱掉了脏污的衣服,打开蓬蓬头替陆光明冲洗身体,陆光明赤身裸/体地坐起来贴在他身上,一边胡乱地亲他眉眼一边唤他,“嘉奇哥……”

    谢家华关掉了水龙头,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亲吻,平静地道,“你醉了。”

    “我没醉。”陆光明满眼水意与情/欲,还要上前纠缠,谢家华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醉了。但你认得出我是谁。不要装了。”

    陆光明愣了一愣,但片刻之后就眯起眼睛,笑出了两弯月牙。

    他糊里糊涂地喝了一夜,醉了又醒,醒了又醉,已经分不清自己醉到什么程度,已经分不清自己何时是假装、何时是真实。在谢家华出现在酒吧时他就已经认出了他,一边嘴里叫着嘉奇哥,一边清楚地知道自己吻的是谢家华,但那些悲伤与泪水、思念与彷徨,就全是假的吗?

    他对他的上司许sir是有怨念,但三年来的那些尊重与服从是假的吗?在案件有所突破的时候,他犹豫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将相关材料递交给许sir,那一份万分谨慎与慎重给出的信任也是假的吗?

    许sir骂得没错,他是令人失望,这么多年以来,他虚虚实实地隐瞒着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定很令旁人心寒。可对他而言,他又怎能判断得出别人是真是假呢?他幼年丧父丧母,在福利院中遇到猥亵幼童的护工,度过了几年暗无天日的时光,直到唐嘉奇来做义工、才发现他的异样,举报了护工将他解救。因为这样接二连三的创伤刺激,他内向、封闭而偏激,将自己像刺猬一般牢牢地武装起来,除了唐嘉奇,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连对唐嘉奇他也是一边深深地渴望着一边下意识地抗拒躲避着,直到唐嘉奇出事的那一天……他从此失去了辨别真情的能力。

    老天爷夺走了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都有可能是害死嘉奇哥的帮凶,他又凭什么相信这世间的好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认为谢家华也有可能是凶手之一,那些深情只是谢家华掩盖罪恶感的伪装,直到那一天酒醉后的谢家华一边上他一边哭着呼喊唐嘉奇的名字。他身体明明很痛,却开心地笑了出来,他在那持续不断地冲击中捧住了谢家华的脸,亲吻他脸上的泪水——那眼泪是真的,萦绕在那颗心上的痛苦,原来与他真的是一样的。

    多么有趣的谢家华啊,一个离真凶近在咫尺、却始终被蒙在鼓里的愚者,一个始终没有被磨灭天真、没有放弃追逐、背负着沉重而前行的灵魂。即使这个人是如此厌恶着他,怀疑着他,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虚伪而堕落的他,本来就没什么可喜欢的。此时此刻,只要共享r_ou_体的欢愉就行了。

    “谢sir,真没情趣,”他一边说一边试图继续逗摸谢家华的脸,但手腕仍被谢家华牢牢地抓住,他不以为怒,反而嘻嘻地笑出声,“也睡过好几次了,装什么矜持。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是因为你醉了……现在我也醉了,就再来一场嘛……大家都爽一爽,不是挺好吗?”

    谢家华面色微微发黑,没有答话。陆光明笑着又继续道,“你不愿意?不然换我艹你一顿?哎,你跟嘉奇哥,以前都是你在上面?他没有艹过你吗?”

    谢家华打开蓬蓬头,劈头盖脸地淋在了他脸上!

    第九十三章 (下)我们都累了。

    谢家华打开蓬蓬头,劈头盖脸地淋在了他脸上!

    陆光明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一边躲避一边呛咳。谢家华趁机按住他,抓起一旁的毛巾,不顾他的抵抗,把他从头到尾都狠狠搓洗了一遍,还捏着他下巴硬给他灌了漱口水,逼他哇哇地吐出来。然后将被搞得昏头昏脑迷迷蒙蒙的他丢在浴缸中,自己也匆匆洗了个澡。最后飞快地将两人都擦干,就这么赤身裸/体横抱着陆光明走出去,将他扔到卧室床上。

    陆光明被扔醒了,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哝着,看着他吃吃地笑。谢家华关了灯,跟着上了床,他还想继续s_ao扰谢家华,但使了半天劲连手都抬不起来。谢家华用被子裹住了他,拍了拍他冰冷的脸说,“睡吧。”

    陆光明不乐意,毛毛虫一般往前挪了挪身,一下子将脸贴在他脸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看见了……”

    “什么?”

    “我看见他亲你了,就在那个酒吧,我偷偷去的……”

    谢家华吃惊地没有答话。陆光明终于使足力气将手抬起,在他坚硬眉骨上戳戳点点地道,“谢sir,你那时候呀,又年轻又靓仔,又是警察,穿着‘军装’,多好看啊,我要是他,我也中意你,怎么会去中意一个十五岁的黄毛小子呢……”

    他低下了头,声音变得凝滞而暗哑,“黄毛小子又臭又倔,一丁点都不招人喜欢,对不对……我为什么要想不通,为什么要跟他吵架,为什么要对他骂‘走开’……他真的走开了,真的再也没回来……”

    谢家华缓缓抬起手来,抹去了被糊在自己脸上的泪,然后展臂将哭得快要成为一滩稀泥的陆光明按进自己怀里。

    他眼眶也一阵发热,但并没有流下泪来,他心里是说不出的疲惫与哀思。那些成年累月的歉疚、痛苦、焦虑与绝望,像越垒越高的山,蹉跎着他的岁月,磨蚀着他的灵魂。而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少年,更是从那时起就将自己锁进了一副虚伪而孤独的成人躯壳中,从此再也没有长大过。

    他轻拍着陆光明的后脑勺,叹道,“睡吧。我们都累了。睡吧。”

    ……

    陆光明从宿醉中醒来。他是侧睡着的,睁眼时迷迷蒙蒙地见到了一旁枕头上的阳光。

    他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地揉了揉眼睛,发现真的是阳光——而他的房间里是常年见不到光的。

    他低下头去将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在那黑暗里揉了好一阵太阳x,ue,也没有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头实在太疼了,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这才认出这里是谢家华的家。

    “……”他到这时仍然没有想起来什么,一脸傻懵地四处看看,没有看见谢家华本人。虽然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但毫无暧昧痕迹,又姿势扭曲地摸了摸屁股,没摸出什么异样来。他于是十分疑惑——我把他给上了?他肯给我上?不可能吧!

    他光着屁股爬下了床,熟门熟路地到柜子里翻出了一条谢家华的内裤穿上,又披了件衬衫,然后发现床边奇怪地没有放拖鞋——因为谢家华昨天是一路将他抱回床上的。他赤着脚走出卧室,先跌跌撞撞地扑进厕所狂放了一通水。然后东倒西歪地出来,一屁股栽进客厅沙发,端起桌上一个外卖纸杯咖啡闻了一闻,太口渴了,昏沉沉地想喝。

    “放下!”谢家华厉声道。

    陆光明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地两手捧住了咖啡杯,像只松鼠似的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从厨房里走出的谢家华。他实在是醉晕头了,连平素里那副伪装的面具都还没来得及戴上,因宿醉而脸色通红,眼睛大睁着又惊讶又无措。谢家华的那件衬衫对他而言大了一号,耷拉着披在身上,袖子遮住了半只手,头发乱糟糟的,他本来面相就显小,这下看上去更像个偷穿了大哥哥衣服的小弟弟。

    谢家华陡然看见他这副天真无邪的情态,一时间也无措起来,轻咳了一声,缓声道,“那个放了很久了,我待会儿倒杯水给你。”

    谢家华将手里端的两碗面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进厨房翻了一阵,最后从冰箱里翻出一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没开封的纯净水,摆在餐桌上。陆光明此时已经闻着香味不由自主地凑到桌边来坐下了,正好奇地看着那碗面。

    “随便吃吧,我只会煮泡面。”谢家华说。

    “我连泡面都不会煮,”陆光明傻傻地说,“好香啊。”

    谢家华眼皮诡异地跳了一下,回厨房去拿了两双筷子。陆光明还在那里有气无力地拧瓶盖,他拿过来帮陆光明拧开了。

    陆光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拿起筷子,又吸吸呼呼地大吃了一通。他昨天中午到现在胃里除了酒什么都没装过,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着吃着,他终于把魂吃回来了,脑子里倒带一般地转出了昨晚一些零星的画面,不由得“吭哧”一声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谢家华将剩下半瓶纯净水往他那里推了一推,他忙不迭接过来灌了几口,又跳起来冲进厕所去呛咳呕吐了一番。好半天,才洗干净脸,神色复杂地出来。谢家华此时再看他,他眼睛里那些天真懵懂就已经消失了,替代之物的是隐藏在假惺惺笑容之下的狐疑与戒备。

    “谢sir昨晚怎么在酒吧?你也去买醉?”

    谢家华不喜欢跟这个状态下的他说话,自顾自地从自己碗里朝他碗里多夹了几筷子面。“快点吃。我一会儿要上班。”

    “……”

    陆光明狐疑地重新在餐桌前坐下,犹犹豫豫地拿起筷子往嘴里塞。谢家华端起碗来喝汤,看也不看他。陆光明从未与他如此平和地相处过,心里非常忐忑——上一次分别时,他还往谢家华脸上狠狠揍了一拳呢。谢家华本来就厌恶他,这次居然不想着报一拳之仇反而还煮面给他吃?

    难道我真把他上了?技术太好,给他上舒服了?陆光明心里突然涌出一个非常异想天开的念头。

    “快点,我要出门了。”谢家华往他碗沿上敲了一下。

    陆光明一边埋头猛吃,一边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一道新伤,伤口不深,但皮r_ou_却翻卷着微微红肿,是有些感染发炎的迹象。

    “怎么不处理一下?”

    谢家华没答他,站起来将他面前那份吃完的汤碗收走了,进厨房去洗碗。陆光明追在后面,“我来洗吧,伤口碰不得水……是不是昨晚我弄的?”

    “不是你,昨天抓犯人。”谢家华道。并没有说昨晚在浴池里被陆光明折腾的那一场。“碰不到水,你出去坐。”

    陆光明被他赶回了客厅,懵头懵脑地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谢家华是为什么出现在酒吧的,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他背回了家,然后好像亲在他脸上——我发懵了吗为什么要亲他?!

    他还记得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的事,心绪十分复杂。谢家华不一会儿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一边进卧室换衣服一边提声跟他道,“我去上班,你去不去廉署?顺路送你。”

    “……”陆光明半天没回话,他胡天黑地醉了一晚,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跟许sir道歉,下意识犹豫着。

    谢家华知道他醉懵了,并没在意。他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面色和缓地跟陆光明道,“上次的事,我并不是不信你,只是觉得或许当中有些误会,所以才那样跟你说,没有顾及你的心情,是我的错,对不起。你曾经说过唐嘉奇当年接近我是为了调查我手头的案子,我将当年和他来往时所有我经手的案子都找出来重新审查了,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那些卷宗现在都在我的办公室里,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亲自看一看,看你能不能找出什么关联。”

    陆光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犹豫了许久,他开口道,“嘉奇哥……他当年从你家找到过一张涉案照片,他拿回来给我看过。”

    谢家华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回忆道,“没可能,他从来没去过我家。”

    陆光明脸色一变,一下子闭上嘴别开头去。谢家华意识到自己再次说错话,正想开口补救,沙发上公文包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铃声很特别,是特殊设置过的。陆光明面色一凛,赶紧将它拿了出来,快步走进卧室中接通,同时“砰!”一下关了卧室门。

    谢家华从这口闭门羹里吃出了陆光明的愤怒——这个多疑又敏感、一边谎话连篇一边又从心底深深渴望被人信任接纳的别扭小子,肯定又误会他刚才的话是对自己的质疑与反驳。

    他站在卧室门外叹了口气,等了几分钟,低头看了看手表。他的上班时间真要过了,但也不能就这样将陆光明扔在这儿——只怕陆光明更要误以为他耍冷战,两人之间搞得更僵——只能贴在门上想听里面说完了没有。

    陆光明突然一下子拉开了门,他其实只接听了十几秒电话,之后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谢家华的衣服给自己穿完了全套。此时见谢家华居然贴门上偷听,神情一下子更加愤怒冷漠起来。谢家华尴尬地想解释几句,但陆光明看也没看他,从他身边侧身挤了出去,拿起公文包与手机,自顾自地要走。

    谢家华追在后面,“你等一下,我送……”

    陆光明打断他,“我不去廉署。”

    他在玄关处找到了自己的鞋,发现已经被吐得不成样子,于是毫不客气地拉开鞋柜拿了一双谢家华的拖鞋,就这样西装加拖鞋地走了。谢家华匆匆拿了钱包车钥匙追出门去,正好见到他猛摁电梯的侧影——电梯门在谢家华赶到前果断关闭。

    谢家华吃了今天第二口闭门羹,终于没忍住骂了声“c,ao!”,心里颇想把这个不能好好说话的臭小子拎回来揍一顿屁股!心情好的时候笑嘻嘻地死缠烂打,满嘴胡言乱语地耍坏心眼,心情差的时候眨眼就翻脸,满脑子胡思乱想地耍小性子,这是个什么欠c,ao的破德性?

    他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块捂不热的大铁板、冷肃顽固也没什么好德性,泄愤式地朝墙角的垃圾桶上踹了一脚,索性转身走了楼梯。

    第九十四章 (上)这张脸怎么舍得打呀!

    第3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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