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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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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SN荧幕情侣 作者:银蝴蝶

    第16节

    生死无常,这是他很小就懂得的道理。

    他和ann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三年前感恩节的晚餐,妈妈和兰迪在厨房里做沙拉,爸爸在客厅里做剪报册,ann坐在壁炉边,她低着头,在读莱蒙托夫的诗集,看到自己来了,她对自己微笑,说:“哦,马克,n_a_ai的小南瓜。”

    吃过晚餐之后,全家坐在一起看录像,马克坐在门厅前面,没有下雪,但是天很冷。

    他坐了一小会儿,ann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也坐在他身边。

    她用手摸着他的头发,她的手干燥柔软,她身上有一股老n_a_ai特有的暖烘烘带着辛辣的味道。

    “你怎么了,马克,感觉你有点不对。”

    “我不知道,”马克记得自己这么回答着她,“我有点茫然。”

    “为什么呢?”

    “世界太安静了,”马克蹙着眉描述着他的感受,“心里很空荡,好像缺了点什么。”

    “像是你丢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是你忘了?”

    “我没有重要的东西。”

    ann笑了,她拍着他的肩膀,笑了一会儿,然后她说:“oh,小南瓜,你当然有。”

    马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他思索了一会,然后换了个话题。

    “ann,我可以做到吗?”

    “你已经做到了,你很成功。”

    “但我并不开心。”

    “总比不成功的时候要好得多吧。”

    “ann,我还能找到她吗?”

    “说不定你已经找到了。”

    他们聊了一会天,时间一过了十点,ann就催着他去睡觉,而他照例的反驳她说,自己不是小孩了,他平时工作的时候通宵都是经常的事。

    ann则说,他在外面是马克·扎克伯格,而他在家,就是n_a_ai的小南瓜。

    马克不情愿地站起身想来离开去卧室,ann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上楼,进自己的卧室。马克要关门的时候,ann对他说:“早点睡,wanda在等你。”说完,她在马克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作为晚安吻。

    wanda在等你,是ann经常用来哄他睡觉的话。他小的时候,给自己虚构了一个朋友,是个温柔的女孩,也是他的梦中情人,叫wanda,是德语里流浪者的意思。

    他小时候,很抗拒睡觉,经常等爸妈睡着之后再起来。

    妈妈问他为什么不想睡觉,是不是想要玩耍,他回答他们‘因为每次睡觉都像死了一次,一个人躺下,失去意识,不知道再醒来的人是不是自己’。

    他的回答吓到了爸妈,因为他的年纪还不应该有‘死’的概念。

    ann则告诉他,睡觉不像死,因为有梦,能见到现实中见不到的东西。然后她举了个例子,说在白天,他见不到;gt;

    这句话解决了马克的睡觉问题,尽管他害怕睡觉,但是他都按时上床,因为wanda在等他,如果他晚了,wanda就得一个人在恐怖的梦乡里呆着。

    感恩节晚餐结束之后的转天早上,马克就离开的家回公司去了,他出门开车的时候,ann站在车库门口送他,给他拿了一条妈妈织的围巾,对他说,马克,你得学着一个人好好生活。

    马克反驳她,说自己就是一个人生活的。

    是好好生活,马克,重点在‘好’上面。

    不是勉力平静,不是竭力坚强,能面对自己的内心,能做到好好的告别,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件往事。

    她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有点哽咽,然后她挥挥手,让马克赶紧回去。

    马克的车开出车道,他回头看,ann还站在原地,冲他微笑着挥手告别。

    马克现在想想,ann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她的离世,所以提前和他告别?

    一直以来,马克都特别讨厌告别,因为他觉得这件事非常不公平。

    上帝想要一个人离开,不会给你申诉的机会,任凭你一个人撕心裂肺,想要用所有的东西甚至自己的生命换那个人回来。即使你想付出一切,上帝依旧不给你这个机会。

    两个人相处也是,同样的不公平,无论是朋友,还有兄弟姐妹,还是爱人,如果想要相处的好,得两个人都努力,如果只有一个人愿意,即使对对方比对任何人都特别,也没办法相处下去。而想要分开的话,只要一个人不愿意了,就可以随时结束,不需要另一个人同意。无论另一个人多么执着的想要一个理由。

    无论另一个人多么卑微地想付出所有代价去换他回来。

    哪怕是人生的历程也是一样的,中学,大学,每个时间段都是一个单独的阶段,一切都是全新的,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快,没时间让你和过去好好告别。

    人流推着你不停地往前走,你害怕了,也不能回到曾经熟悉自在的地方去。因为命运得以和很多人相识,但是时间到了,仍然要分开,各自去进行下一阶段的生活。

    心里明白,分别才是人生的常态,因为只有这样人生才能进行下去。但是还是忍不住去追寻永恒不变的东西。

    告别是多么难过的事情,但是没有人能幸免。

    第31章 o?νθπo? ?π>

    p;gt;

    爱德华多是一个人开车去找马克的,眼下事情这么乱,他对fb很不放心,只能留莱莉在fb看着,不求能解决什么,如果又出了什么事情,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路上,fb的公关部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说他们按照他的方法去找,发现前男友的账户有一笔奇怪的支出,数额不算大,现在正在排查对方账户的性质,应该在两个小时之内找到突破口。

    这一路上,他的电话就没断过,好不容易到了马克家。马克的妈妈和姐姐等在门口,四周有点乱糟糟的,居然还有零星的几个记者。这不是爱德华多第一次见到马克的妈妈,但是是他第一次来马克的家里。

    她们脸上带着戚容和掩饰不住的担心。她们欢迎了爱德华多,然后带他去见了马克。她们很担忧,因为马克状态实在不正常,但她们束手无策。

    至亲离世,说什么都显得单薄,爱德华多只能拥抱安慰她们,说声节哀。

    爱德华多找到伊利亚,伊利亚正坐在餐桌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正在用笔记本工作。他看见爱德华多来了,跟他汇报了一下情况,还问了一下纽约的情况。

    爱德华多把fb公关部发现的事情和自己的处理方法跟伊利亚讲了。他们讨论了一下会儿,因为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没什么头绪,爱德华多模拟出来几种可能的情况——这些他在会议上也嘱咐给公关部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补全整个故事。

    再聊下去也没什么大的收益,他们转换了话题。伊利亚带着爱德华多到客厅里去,马克坐在靠近壁炉的老扶手椅上。

    他们走过去的路上,爱德华多想到门口的记者,就觉得一阵头疼,不知道他们又会编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故事,想到这里,他回头对伊利亚说,机灵点,拍点一手的图片出来,不然想还击都没办法。

    伊利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来的路上,爱德华多不停地给自己做心里建防。马克失去了亲人,因为悲伤,他可能变得冷漠和难相处,要体谅他。他可能会说一些很难听的话,要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此外,爱德华多还担心一件事,因为自己和家人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是说没什么感觉,他不能理解马克失去亲人的那种感觉,可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但是等他见到马克的时候,他那些失去的情绪一下子回来了。他不需要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他只需要知道马克是什么感觉就可以。

    马克坐在旧扶手椅上,还穿着早上出门时候的西装,外套搭在扶手的一边,他手支着头,神情平静,没什么情绪,他在看地板。

    爱德华多看着他,觉得他正在崩溃的边缘,觉得他正在一块融化中的冰块上,觉得他一个人就是一座孤岛。

    他情不自禁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给了马克一个拥抱,说:“哦——马克,你还好吗?”

    等他抱过来的时候马克才反应过来,他声音有点哑,他说:“wardo,你怎么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你出事了——我担心你。”

    马克伸手摸摸他的腰,问他:“还疼吗?”

    爱德华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克在问上午时候自己去拦他,结果给他甩开撞上椅背的事情。

    他没想到他注意到了,也没想到他还一直记着。

    爱德华多摇摇头,表示早就没什么了。

    “公司的事情怎么了?”

    “不太好,不过已经有突破口了——大家都在等你,我们需要你。”

    马克闭上眼睛,轻轻地长呼一下,好像这几句话耗费了他这几个小时积蓄下来的所有力气,他顿了一会儿,才说:“我还需要点时间。”

    爱德华多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他一句,“那你还好吗?”

    “其实还好。”马克简短的回答他。

    爱德华多点点头,坐在他旁边,没再说话,想给他点空间。

    马克也不再说话,他坐在扶手椅上,翻看一本莱蒙托夫的旧诗集,客厅里没有开灯,傍晚昏黄的日光照进房间,让马克冷峻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蓝,也比任何时候都脆弱。

    爱德华多想起来大学时候,他和马克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台上,他们刚从酒吧回来,他有点情绪崩溃,他跟马克讲了他的糟心事情,他说,他想知道,马克是怎么冷静的对待周围的人的,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独立和坚强。

    他酒量不好,喝一点就会醉,他醉了,但是马克没有。

    马克挺认真地回答他,说:“也许,你清楚的明白了,无论如何,你们总会分开,当你遇到变故的时候;他不能帮助你,当你遇到开心的事情,他不能和你分享;你说的话,他其实并不明白,即使你很努力地解释。”

    “他们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然后你会明白,无论什么时候,孤独都是一种常态。”

    “或许你也应该试试,wardo——刚开始的时候会有点难受,适应了就好了,以后你再也不会难过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酒醒了,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记得。

    马克的那种表现,怎么会是独立和坚强,而恰好是两者的反义词,是回避和脆弱。

    难过的感觉太过痛苦,难受到他再也不想感受到,他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一直到今天。

    马克·扎克伯格式的悲伤,不是歇斯底里,不是绝望疯狂,而是沉默,可能会反向表现成强攻击性。他可以持续维持着所有表面看起来正常的生活,工作,学习,约会,定时去看父母,他甚至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在工作时候开开玩笑,看起来很温和。

    就像现在。

    你接触不到他,他周围好像充斥着一片别人看不见的海。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没有什么(欲)望活着,也不太想死。

    他把这种情绪看成是正确的,认为这是‘成年人的成熟’,甚至觉得这是‘具有社会责任感’,因为这感觉能让他周围所有人好过,除了他自己。

    也许这是因为,他总是被告诉“你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让他觉得让其他人的感受远重要过自己。

    但是这不是什么‘成熟的做法’,真正成熟的做法是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内心。

    爱德华多想到这些的一瞬间,忽然很想走过去,再抱抱马克。

    他记得过去,马克不是这样的,他语速很快,思维跳跃,说话刻薄但一针见血,时常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不讨人喜欢,但是可爱且真实。

    现在他变成了完全相反的样子,他看起来很温和,在工作上表现的熠熠发光。

    所有人都看着ol到没朋友的ceo,而爱德华多想抱抱那个小男孩。

    太阳很快落山了,房间变得昏暗,四周的吵闹渐渐消退,马克还是坐在扶手椅上,马克的妈妈进来给他们开了一盏壁灯。

    爱德华多清清嗓子,轻声问马克,要不要谈一下。

    马克摇摇头。

    爱德华多看看时间,到了晚餐时间,就站起来往客厅外走,想去厨房搭个手。他一出门之后,发现马克的妈妈并没有离开,开灯之后她就一直站在客厅外的走廊上,这个时候看到爱德华多出来,她有点惊讶。

    片刻之后,她收拾了情绪,问爱德华多,说:“是不是饿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就和他们大学时候一样。

    她站在门口,想来也是担心马克吧。

    他们来到厨房,马克的妈妈开始动手做晚餐,爱德华多也穿上围裙,在她旁边给她打下手。

    他其实不怎么会做菜,过来也是添乱,但是他想,有人陪着,马克的妈妈可能会觉得好受一点。

    马克的妈妈给了他一个大碗,让他做点沙拉。他这面做着,马克的妈妈忽然说道,“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爱德华多回答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尴尬,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还好,有段时间了。”

    “——”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我们见过对吧?”

    爱德华多点点头。

    “那个时候我就有点感觉,马克可能有点喜欢你,马克那么多同学,就是对你比较特别。”

    爱德华多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

    好在马克的妈妈也不需要他回答,她絮叨着,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只说给自己听,“他没跟我们说过他的什么朋友,我们去学校看他的那几次,他提了你好几次,带我们在校园里走,有时候会停下来,指栋楼给我们看,说你带他义卖过或者听过什么讲座。”

    “——”

    “他自己可能都没什么感觉,有时候我们问他是不是跟你关系很好,他总说是一般朋友。”

    “——”

    “后来你们吵架了,我和他爸爸天天看着新闻,有时候还问一下过来采访的记者,谁都没说什么所以然,问马克他也不说。”

    “——”

    “前几个月,马克忽然跟我们说,正在跟你交往,而且你们还打算公开,那个时候我们都很高兴,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带什么人回来也没给我们介绍过谁。”

    “——”

    “我们都想见见你,但是给马克拦下来了,他说你心理状况不太好,这样会给你很大的压力。”

    “——”

    “有时候我们也挺担心你的,马克什么都好,就是感情需求太重了,从小时候就这样,做他的伴侣肯定很幸苦。”

    ——

    马克的妈妈絮叨了挺久,爱德华多就在旁边一边打下手,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他知道马克的妈妈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饭做好了之后,马克的妈妈拿出两个空盘子,放好了食物,递给了爱德华多,示意她去客厅和马克一起吃饭。

    她说,马克不会到餐厅来吃饭了,你也一起过去,陪陪他,而且你自在点。

    爱德华多感谢她的体贴。

    在他们在厨房里面做晚餐的时候,马克能听到他们在说话。他能想象到他们在厨房里面的场景,wardo在给妈妈帮忙,但是他实在不怎么会弄那些东西,所以总是搞坏,他一定会满脸无辜地把切坏的蔬菜偷偷丢进垃圾桶。马克还知道妈妈肯定会非常喜欢wardo,他不担心这些。

    wardo刚才问他好不好,他说还好,但是其实不好。

    他平时也更习惯一个人消化负面情绪,他不喜欢跟人谈,因为光是说出那件事就能把他累的ji,ng疲力尽。

    但是爱德华多抱过来那个瞬间,他是高兴的,他想跟说这些事,他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后来,他自己想想,可能是每次他说负面情绪,都会被批评,所以他不喜欢描述自己的想法。

    听着妈妈和wardo在厨房的谈话,他就知道,他一定又做出认真聆听的状态,实际在偷偷地走神。

    这个小骗子,棕色头发甜蜜微笑的赫尔墨斯。

    其实和很多人臆测的不同,他和这个小骗子的第一次见面,是他先跑去搭讪的。那是在一个party上,有点无聊,他那个时候不知道也爱德华多是chris的朋友。

    你的好奇心会不会让你忽然喜欢上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放纵任性,口蜜腹剑,撒谎成性,还一脸天真无邪。

    然而,谁能不喜欢他。

    那天晚上,他们喝的酩酊大醉,差点连寝室都找不到。

    不过也许,让他醉的不是酒ji,ng,是他。他偷了那夜的整片星空,藏在眼睛里,然后对他笑。

    他厌恶他,厌恶他的虚伪,但是同时,他也抗拒不了他。

    只能怪月光太好,而他又过分可爱。

    佛洛伊德学派认为,你和别人的关系扎根与你和父母的关系。你父母如果经常说,你需要这样这样,我们才会爱你。你不能怎样怎样,我们不喜欢你。

    等你长大,你和别人的关系早就不是你和你父母的关系,可是你还留在原地,没有走出去。

    你被爱和过幸福生活的权利掌握在另一个人手里,他拥有无上的权威,他裁定你是不是个好的人,你值不值得被爱。他被你默认成一个完美的人,而你是卑微的,等待着他施舍和垂怜。

    所以,你会害怕接近你喜欢的人,因为你不喜欢真实地自己,你认为自己粗鄙丑陋,值得全世界所有的惩罚,不值得被爱。你不值得这个世界上好的那些东西,自然也不值得他的爱。你害怕接近他,是害怕从他那里听到你的最终审判。

    所以你会喜欢那些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妈妈经常提到的那种人。

    落落大方,温和有礼,开朗又活泼。

    “youdo,youdohg”是环绕你头脑的魔咒。

    你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帮助,这样你永远不会失去它,也永远不用接受爱的审判。

    你告诉你自己,说这是独立,说这是成熟,其实这是脆弱。

    “hey,马克,”爱德华多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只盘子,“妈妈说你中午就没有吃东西,你现在得吃一点。”

    马克抬头看他,被灯光笼罩的爱德华多温柔的看不见棱角。

    他的面容十年未变,好像岁月都格外优待他。

    马克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爱德华多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他想耍个ol,用了希腊语回复他。

    “你想知道斯宾诺莎和笛卡尔的区别吗?”

    “oνθπoπwφtασe(愿闻其详)”

    tips:赫尔墨斯,欺诈之神,长的像丘比特的小天使,几个月大就从阿波罗处骗了好多牛,还迅速套路了发现自己被骗的阿波罗,成为对方最宠爱的弟弟。

    第32章 将我们破碎的心,变成艺术

    chapter32将我们破碎的心,变成艺术

    吃过晚饭,天已经很黑了,马克的妈妈叫住了爱德华多,告诉他,楼上第二间就是马克的卧室,已经收拾好了。

    爱德华多点点头。

    马克的妈妈又拿了毯子给他,怕他们在客厅里面冷。

    客厅灯光昏暗,马克还坐在扶手椅上看那本旧诗集。

    爱德华多坐在扶手椅旁边的地毯上,他头靠着扶手。时间已经晚了,所有人都上楼了,房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炉火噼噼啪啪的声音。

    “你喜欢莱蒙托夫?”

    “ann喜欢——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喜欢。”

    “哦哦。”爱德华多回答者他,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自己。

    “你感觉好一点了吗,马克?”

    “变好了,但是还是不是很好。”

    “哦,这样——”爱德华多放轻了声音,像是对着一只胆怯的幼猫,“那你想谈谈吗?”

    “唔——”马克发出一个无意识的长音,然后他说:“想,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那我先来说,我想你可能想知道点fb的事情。”

    “事情有点棘手,外头乱,内部也乱——说点不负责任的话,我真是不知道就这么件事是怎么搞的全美都知道。”

    “公关一直在澄清,说还没查清楚,但是大家都不听,我觉得还是有很多人是能分辨的,但是他们都不发言,所以满世界都是怼我们的。”

    “光看评论,我都我们在拍啥漫威的电影,以为fb是什么宇宙反派公司,就跟那个lex科技似的。”

    “我处理的也不好,我没有掌舵大型互联网公司的经验,而且高管们更信任你——我觉得我处理的糟透了。”

    “中午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做了个梦,梦见地球给外星人占领了,外星人视力超群,对动态的东西非常敏感,得一直保持不动——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了。”

    “醒来之后,才意识到,处理这件事真是给我很大的压力,我一直在绷着,所以才做这样的一个梦,因为生怕在你的高管面前露怯,而且我也怕拿出的方案是错误的。”

    “意识到这些之后,事情好办了很多,不焦虑了之后思路也清晰了好多——我觉得这和之前s的事情都一样,是个系列,是资本手段。”

    房子里隔音不算很好,爱德华多在这呆了一个下午就感受到了,所以他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像是耳语。

    说完了糟心的事,他又说了点趣事,“然后我就开了个会,把我的思路说了一下,他们还是不赞同,不过都被我资本镇压了,啊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然后我还给他们一个甜枣,我说让他们先按照我的方法做,我来把你带回去——你真应该看看他们的表情,差点逗笑我。”

    “然后他们就觉得我超ol,还超喜欢我的。”

    “没人会不喜欢你的。”马克回答他。

    马克的突然开口吓了爱德华多一跳,他讪讪的说:“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也不会说话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

    “过去的事情吗?”爱德华多开口之后才说意识到,马克可能在想过去和n_a_ai的事情,当下就闭嘴不提这件事了。

    但是马克说的是另一件事,“eduardo,你还记03年时候的事情吗?加勒比之夜。”

    时间过了太久,爱德华多有点记不清了,他想到了那天,但是他不确定他记得的是不是马克说的那天晚上。

    马克接着说:“当时你和达斯汀还有chris他们一起玩,你们在讨论亚裔女孩的事情。”

    “——”

    “然后我出现了,我说有件事像跟你说,然后我把你叫到了外面,当时刚下完雪。”

    “——”

    “那天晚上,就是我向你寻求投资的晚上,一切的开始的时候。”

    “呃,马克,你是想谈我们官司的事吗?我觉得你现在不太适合谈这个。”

    “别打断我,wardo,我想谈的是在我们出去之前的一件事,发生在一切开始之前。”

    “——”

    “我想跟你说fb的事情,我说我们出去说,但就在我们出门的前几秒,你停下来你和我说,你被凤凰社邀请了。”

    “我有点记不清了。”

    “itdoesn’tatter,没人能记得清楚。”

    可是你自己就记得清清楚楚,连每一个细节的前后顺序都记得。爱德华多在心里吐槽。

    “但是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我见到了温克莱沃斯书兄弟,他们邀请我去帮助他们建立网站,就在校园质询会之后,他们给了我一个三明治,还在他们俱乐部的门厅里招待我。”

    “他们跟我讲了他们的创造背景——又蠢又自大还虚伪,bytheway,比利勾搭姑娘的时候说的点子都比他们聪明多了。”

    “这些你可能知道了,但是我下面要说的事情你一定不知道,这些内容不太好接受,我希望你不要打断我。”

    “在这些之前,我和艾瑞卡还在约会的时候,就是我们刚入学不久的时候,有次我们两个在酒吧里正在讨论大学生活,也在讨论终极俱乐部。那个时候,我很想成为其中的一个部分,现在说起来这件事,我仍然不觉得难为情,我小的时候,没有什么朋友,我说的话也没人能理解,和其他人相处又烦又低级,我觉得,既然终极俱乐部是哈佛最ji,ng英的那一批人,那他们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我说不定可以交到朋友。”

    “我真的很想加入,因为我觉得我能得到理解和认同。”

    “有时候我会听你跟我谈论这些,我知道你也有个目标,你想进一个投资类的俱乐部。事情到这儿还算正常,直到温克莱沃斯兄弟邀请了我,我才意识到他们都是一群虚伪的鱼,所有的他们都是,信奉ji,ng英教育,眼睛只能看到半米远的未来。”

    “现在我还由衷的觉得当时对终极俱乐部抱有幻想的自己简直蠢蛋——自恋,等级观念,狂妄,这些所谓的ji,ng英俱乐部一百年都不会变。”

    “后来我想到了fb的点子,我很兴奋,我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你——我们可以自己建造一个更ol的俱乐部,邀请那些真正ol和能改变世界的人,就好像我们自己就是主席。”

    “但是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先说了凤凰社的事情,你那么高兴,我想,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fb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你了。”

    “最终,我还是决定要告诉你,就算你没意识到那是一份邀请,我认为的世界上最ol的俱乐部的邀请,我还是想让你自己决定。”

    “wardo,上次我们去特洛伊·米勒的开业典礼的那天晚上,你喝的超级醉,你给我背了快十次自然对数的数位。”

    “你喝醉了之后我问你一点事情,你肯定不记得了——你说当年诉讼结束了之后,我给你打的电话,发的短信还有邮件你都直接删掉了,没有看,因为你害怕,你不敢看我发给你了什么。”

    “well,现在,我告诉你,我当时想要告诉你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这整个俱乐部的事情,就只是这个。”

    “我们诉讼的时候,你的律师说我忌妒你能得到凤凰社的邀请,我当时气炸了,连逻辑都没有了,我还说了我的钱可以把那整条街都买下来当乒乓俱乐部的蠢话——其实也不蠢我现在还挺想买下来他们的俱乐部当乒乓球室的,即使乒乓是我最讨厌的一个运动。我太气了都没跟你律师解释这些,我以为你懂。”

    “实际上,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在忌妒,我忌妒凤凰社,你选择了凤凰社而没选fb——我其实挺受伤的,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

    “你的律师那么说我也挺生气的,我们过去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下定义。”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全部事情,比起我们的争执,这只是件琐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告诉你。”

    夜色安静,他的话那么冷静,内容却那么让人心碎。

    “这样啊——”爱德华多发出一个单音,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也得至少也应该说一件事,他有点慌乱了,就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到嘴里来掩饰。那是莱莉给他放到口袋里,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就只剩下两块了。

    “所以今天是坦白夜吗?”他含着糖,有点含糊地说话,没等马克说话,他接着自己的话说,“既然你说了前面的话,那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

    “同样,下面的内容不太好接受,希望你也不要打断我。”

    “好。”

    “你还记得你去加州之前我们大吵了一架吗,因为sean?那个时候你总是夸sean,都要把他捧到天上去了,而我每次都说他的不好,你觉得我很刻薄。”

    “我们可能因为sean吵了好几次,次数一多,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虽然我们吵了很久,但是也没吵出个所以然,你总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排斥sean,我从没告诉过你。”

    “well,现在我想告诉你,他是个天才,而你们才是一类人,这个事实让我既忌妒又挫败。”

    “这个世界上99的人都是平常人,而我想做那1,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我想成为改变世界的人,因为这是在是太ol了。”

    “所以我和你成为了朋友,一直跟你混在一起,因为你和特别,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比较合拍,直到sean出现。我才明白那种特殊的气质是什么,那是变革,是新生,是领导力,是改变世界的能量。而sean和你一样。我以为我只是喜欢和你玩,其实是我在崇拜你,而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以为我和你做朋友,努力去听懂你说的东西,我觉得可以越过那1的天堑,但是sean的出现,打破了所有。就像你做研究的时候,你努力地学习,起早贪黑,你知道你缺少一点天赋,你努力了很多年,你开始相信天道酬勤,突然一个年轻人出现,他什么都不用做,他轻易地就得到了一个大突破,‘碰’——全世界都只关注他。”

    “wardo,努力在任何时候都是值得尊重的——”马克这么对他说着。

    “别打断我,马克,”爱德华多轻轻地说着,糖吃的只剩一点,嘴里却有点苦涩,“你打断了我,我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你说。”

    “这些道理我应该知道的——只是sean的出现,让我不得不直面这个事实,跟努力没有关系,你只是没有能力做到你想做的事情——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我第一次去加州别墅的时候,sean也在,你一边跟我说话,一边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你仍给了我和sean,而我没有去接的这个意识,我没有接到。”

    “看到我没有接住,你又扔给我一瓶,我还是没接住,即使我接到了,我也不能像你们那样直接在桌子上磕开瓶盖,我会下意识的去找开瓶器。”

    “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们思维方式不同,sean才和你一样,他甚至能在你之前看到fb的前景——接啤酒只是件小事,我知道。”

    “或许,有的事,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是遗憾。”

    “其实现在也仍然如此,我觉得我不值得过那些好的生活。十年过去了,我一无所有,没有事业,没有理想。这十年里我出来利用自己的智商和畸形的社会规则享受了超多东西,一件改变世界的事情都没有做过,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消耗这个世界好的那些东西,却什么都没有带来。”

    爱德华多舔舔嘴唇,糖被他吃的只剩一点了,嘴里有点苦涩,他说:“就这样,没了。”

    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很小的陈顿,然后马克开口了,问他:“wardo,你记得thefacebook的第一个邀请用户是谁吗?”

    “达斯汀?”

    “是thefacebook,不是fb。”

    “谁?”

    “是,wardo,你给我的凤凰社人的邮箱。”

    “——”

    “他们认识很多人,是高质量的种子用户——wardo,你是fb的一部分,别看轻自己。”

    是呀,他是fb的一部分,这是他曾经很想听到的话。

    为了掩饰情绪,他又塞了一块糖到嘴里,组织组织语言,对马克说:“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还好,话说的太多,有点头痛。”

    “其实,我想说,我知道你和n_a_ai关系非常亲密,这种时刻,说什么话都显得太单薄,只能对你说句‘节哀’。”

    “——”

    “我没什么长辈,不太能理解你的感受,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你。”

    “——”

    “不过我想,如果我有的话,也会非常难过,这不是劝慰能解决的事情。”

    “——”

    “我看过一本书,书上写,告别是生活的常态,人生就是由一次次的离开组成的,当离开是一种必然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告别。告别虽然很难过,但是只会难过一阵子,如果你实在走不出来,就吃点糖吧,吃糖会让整个人都变甜的。”

    听到他这么说,马克轻轻地笑了一下,客厅光线不好,爱德花朵没有看到,还继续问他,“所以,你想吃块糖吗?”

    马克点点头。

    爱德华多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下——愿意说这么多话,还愿意吃糖,马克应该好很多了。然后他一摸口袋。

    妈蛋。

    糖没了,最后一块糖刚给他塞进嘴里。

    爱德华多·萨瓦林,人体读数机,睡着了都能记数,10年的新加坡生活后变成蠢蛋。

    爱德华多舔舔嘴唇,一不做二不休,从马克扶手椅旁边猛地站起来,两个手按在扶手椅的把手上面,弯腰给马克来了个椅咚。

    “张嘴。”爱德华多低头对马克说。

    “什么?”

    “外卖。”

    说完爱德华多猛地就亲了下去,亲的马克有点措手不及。他们交换了一个充满咸柠檬口味水果糖味道的疗伤之吻,接吻的间隙,爱德华多把水果糖塞进马克嘴里——他刚放进嘴里的那最后一块儿,还没吃完。

    “gross,>

    “闭嘴接吻——此外,我十年前就被你骗着跟你用过一个牙刷。”

    “我没怎么用过那牙刷,跟新的一样。”

    “我也没怎么吃这块糖,跟刚打开包装袋一样。”

    “你为什么总是可以为了报复我连自己都捎带上?”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讨厌你胜过我喜欢我自己。”

    接吻完之后,爱德华多本该霸气的起身,问马克累不累,想不想休息。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他们就上楼休息,给今天晚上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但是他没能这样,他还保持着椅咚马克的姿势。

    “你累不累?我带你上楼休息?”马克问他。

    妈蛋,抢了我的台词。

    爱德华多这样想着,一面回答他:“有点,今天工作了好久。”

    “那我们到楼上去?”

    “好的。”

    “你怎么还不动。”

    “——脚麻了,站不起来。”他这话说的特别憋屈。

    马克差点轻笑出来,只能咳嗽一声掩饰住。

    “我背你上去。”马克对他说。

    他抬头看他,月色下,他的眼睛晶亮亮的,充满的温柔的水泽。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撩乱别人一池静水,还浑然不自知。

    爱德华多手长脚长,因为怕碰到什么弄出声音,就像树袋熊一样缠在马克身上。

    “同样都是坐着,为什么你就不麻。”爱德华多郁闷的问马克。

    “因为我有经验——我过去十年什么都没干,光坐着了。”

    “——你赢了。”爱德华多把脸埋在马克的肩膀上,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什么声音,叮铃铃的。”

    “哦——你给我的那个链子,我怕丢,加了个金属夹在上面。”

    “你为什么要加金属夹在上面?”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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