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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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 作者:云远天长

    第40节

    “恩?”

    “顺意。”太子又叫了一遍。

    “我在呢,殿下。”

    “顺意……”

    “殿下吃复读机了?”

    “复读机是什么?”

    “那是一种现代人类发明的电子机器,功能是……唔……”

    太子吻上了舒星弥的双唇,伸手将他按在桶沿。

    舒星弥全身被热水包围,心跳瞬间飙升破表,耳垂红透。

    这小兔崽子突然亲过来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太子并不是浅尝辄止,他捧着舒星弥的脸颊,舌头不太|安分,舒星弥没骨气地张开了双唇,顺从地允许了太子的侵入。

    第141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这个吻很缠绵, 水面悄无波澜, 只倒映着他们拥吻的影子。

    一吻过后,太子静静地望着舒星弥,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怜悯和心疼,舒星弥对这种眼神很敏感,他平日最讨厌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像软刀子, 割得人心里一阵钝痛, 剜得人心底一片稀巴烂。

    无论是同情还是嘲讽, 都令人烦躁不已。

    这眼神放大了他的缺陷, 使他的短处无所遁形,如同扒光处刑。

    即使知道太子没有恶意, 舒星弥内心还是不舒服, 就像被藏在衣服里的细针狠狠刮了一下似的。

    再也不想得到别人的怜悯,想被人用正常的眼光看待。

    求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舒星弥又忽然内疚起来, 明明太子没做错什么事,自己却莫名其妙在怪罪他、生闷气, 刚才还为太子的吻而欣喜若狂,现在却心情落入低谷, 一塌糊涂。

    而后, 又陷入了自卑自疑的深沼中。

    “怎么了?”太子看到舒星弥有些为难的神色,他伸手揉了揉舒星弥shi润的长发:“我不小心咬到你舌头啦?”

    舒星弥的睫毛沾着水珠, 看起来像是哭了一样, 他摇摇头:“没有。”

    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后悔了?”

    太子眨了眨眼, 难道他觉得和男人接吻和恶心,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

    “不是。”舒星弥笑了:“哪有那么善变啊,我喜欢殿下,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太子轻轻弹了一下舒星弥的脑门:“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啊。”

    “殿下是皇族,我不是,殿下身体健全,我不是。”舒星弥低下头,望着水面上自己的脸:“云泥之别。”

    “不是那样,”太子认真道:“你想想看我捏的那些雪人,大小不同,形状各异,但都是冰雪之身,就如同人都是骨r_ou_之身一样,等到春天,雪人们全部都会融化,化作一滩雪水,就如同人死之后,全化作一抔灰土一样,从这一点来看,每个人都一样。”

    “既然都一样……为什么殿下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有个小雪人不幸被太阳晒化了身体的一部分…我只是觉得很可惜,绝没有轻视的意思,因为…那不是小雪人的错。”

    “这样啊。”舒星弥突然觉得没有刚才那么郁结了,像是那束阳光照进了自己心中一样:“小雪人觉得很开心。”

    他想,雪人的世界很单纯,人的世界很复杂。

    人间做不到真正的人人平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分贤愚美丑、贫富贵贱,死亡对所有人都平等,但人死后的待遇又各有不同,有人死在异乡无人埋骨,有人风光大葬百世供奉,哪里是“每个人都一样”呢?

    但是,即使不一样,即使人人看轻自己,即使连自己都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

    舒星弥抬起头望着太子的眼睛,这个世界上起码有这么一个人不会看轻他。

    他揽着太子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次日,东宫院落出现了两个超大雪人,每个都有一人高,大雪人提着幼犬灯,小雪人提着小猪灯,并肩而立,似乎是昨夜赏景还未尽兴。

    太子信守诺言,封舒星弥为东宫首领太监,去内府局领了瓷蓝色袍服和嵌了翠玉的冠帽,衣领上一只金绣黄鹂,比原先的雏燕更添威风。

    师父、师哥和福来都来祝贺,舒星弥没收福来的礼钱,知道他不容易。

    令舒星弥震惊的是,御前总管姬旗也来了,他没送什么礼物,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望着舒星弥,像是有话要说。

    晋升典礼结束之后,舒星弥主动去找了姬旗,两人去荒园密谈。

    “恭喜。”姬旗望着舒星弥的新服饰,露出淡如秋水的微笑:“从燕子变为黄鹂,再往上就是大雁、孔雀、仙鹤……”他垂眸眨了眨眼:“职衔不过是甜蜜的枷锁罢了。”

    “谢总管大人提点,其实……我很好奇上次大人所说的‘回春’之事。”这件事已经在舒星弥的心头萦绕许久了:“我有意与大人联手,还请大人告知一二。”

    姬旗笑意更深,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选择,声音轻柔如女子:“别急,我得瞧瞧你的心诚不诚,才能把对太监来说最重要的回春之法教授于你,换句话说,你得帮我做几件事,事成了,我自然倾囊相授。”

    “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赴汤蹈火。”舒星弥目光急切,身体微微前倾,神态十分狗腿。

    姬旗心中一喜,这种漂亮无脑、以色侍人上位的小太监最好控制了。

    “我听说你与太子关系很近,是他面前的红人哪。”姬旗小小奉承了一句,为了让他更飘飘然。

    “哪里,只是殿下不嫌弃我罢了。”

    舒星弥表面冷静,心中倏然一惊,难道姬旗要他做的事和太子有关?

    “你与太子同食同寝,有些事别人做不成,你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姬旗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玛瑙扳指,血红色的玛瑙石在冬阳下发出瘆人的浊光:“你把五石散混进太子的膳食里,让他连续吃两个月,等到三月一日的时候,你再用鸩酒把他毒死,太子下葬的那一天,我就把回春的方法告诉你。”

    姬旗垂下手臂,一小瓶鸩毒从袖中掉出,落入他的掌心,他送到舒星弥手上:“鸩毒无色无味,你混在寻常酒中哄他饮下,这不是什么难事。”

    回春的希望,竟要太子的性命来换。

    舒星弥握着那冰冷细滑的小瓶子,稳住心神,笑着问道:“怎么,大人和太子有仇么?”

    “说有也有,说无也无,”姬旗没有正面回答舒星弥的问题:“只是证明你忠心于我的考验罢了。”

    “不过,反正最后也要毒杀太子,为什么要让他吃两个月的五石散呢?”舒星弥不解道。

    “哈哈,”姬旗笑得仿佛恶作剧的孩子:“让他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难道不是一件快事么?瘾症这种东西,沾上了就不可能戒掉,前几日皇上吃着那五石散不对味儿,还不是又求我给他两包?那嘴脸真难看啊,比乞食的狗还不如。”

    如果这个时空有指纹匹配和录音笔就好了,把御前大总管这些话全录下来,再提取一下装着鸩毒的小瓶子上的指纹,总管就可以就地爆炸了。

    可惜并没有。

    舒星弥从姬旗的语气和用词中察觉出了他对皇族的不满,想进一步套套他的话,于是便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苦大仇深地说:“他们真该死,我会亲手了解太子的,让狗皇帝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姬旗在舒星弥身上找到了共鸣,他望着舒星弥的眼睛,神情更加激愤,脸上的皮肤微微抽搐着:“我不仅要他尝尝丧子之痛,还要他尝尝亡国的滋味,当年若不是他看中了我,一定要我入宫服侍他,我怎会过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夜里还要那般凌|辱于我……罢了,”姬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愿回想:“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一向勤政爱民,重视江山社稷,我便要他成为他最痛恨的亡国之君,让他亲眼看着铁蹄踏破他的山河。”

    等等,御前大总管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

    “看中了我”、“入宫服侍”、“夜里凌|辱”……舒星弥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皇上强抢民男啊这是。

    而且,他说要皇帝尝尝亡国的滋味,难道他的最终目的是想灭国?

    舒星弥其实问过师父,本国军力是众国之中的佼佼者,数一数二,按理说应当稳如泰山才对,但最后的结局却是战败亡国,导致他和太子殉情自尽。

    这其中的缘由,舒星弥一直没想明白。

    难道导致亡国的关键人物是姬旗?

    “我与大人志同道合,”舒星弥深施一礼,眼神里满是坚定反叛的决心:“我想成为大人的左膀右臂,与大人共商大计!”

    无论如何,舒星弥一定要知道姬旗的亡国计划,万一此人成功了,舒星弥和太子就相当于走上了断头台,重演原世的悲剧,搞不好还要再穿越过来重新走一遍情节。

    绝对不行,这个代价可太大了。

    六世中,舒星弥最不愿意重新体验的就是这一世,被阉掉的感觉太痛苦太难受了,输不起,前五世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因此舒星弥拿出了十二分的演技,就是为了骗出姬旗的计划。

    姬旗看着舒星弥真诚的神情,差一点点就答应了,但还是保持了理智,含笑将他搀了起来:“不急,此事我已部署完备,不需要额外人手,三个月之内,皇宫必定颓败为废墟,就如同这个荒园一样……你只需帮我除掉太子,免除后患,我必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142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不愧是大人, 既然已经部署好了人手,我就放心了, ”舒星弥笑得灿烂,如同三伏天的太阳:“不过,国中军力强盛, 宫中禁卫森严,大人最好小心行事, 万一被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军力强盛?”姬旗眉尖微挑, 露出些许轻蔑:“真正的强大是知己知彼……”他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舒星弥的肩膀:“去吧, 好好做我交待给你的事。”

    舒星弥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真正的强大是知己知彼”指的是什么?

    按照系统的说法,他和太子殉情的原因是“邻国发兵侵略,本国不敌”, 如果敌国知己知彼, 那么本国战败也就有情可原了。

    敌国如何做到“知彼”呢?除非是他们得到了本国的军事机密, 将本国各类兵种的人数、状态、优势、缺点、习惯全部掌握, 若真能ji,ng细到这个程度,要战胜就不是难事。

    舒星弥猜测姬旗是想把重要军情卖给敌国, 别看姬旗不是文臣武将,但他是御前总管, 经常跟在皇上身边伺候, 皇上和朝臣议事的时候, 他都跟在皇上身边, 久而久之便得知了许多信息,皇上又向来不提防身边的奴仆,只把他们当成桌椅等不具备思考能力的家具来看待,因此疏于防范。

    舒星弥回到东宫,将此事告知太子,连姬旗让自己毒杀太子的事也说了,免得太子产生什么误会。

    “若此事属实,姬旗很可能会将军情卖给擎国,”太子和舒星弥藏在被子里说悄悄话,用只能彼此能听见的音量:“诸国之中,只有擎国最有野心,一直在旁伺机而动,而且,擎国的使臣将在四天后入宫贺年,如果姬旗要送出情报的话,时机正好。”

    “四天后?”舒星弥不解,单手支着被子:“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别国的使臣早在半个月前就来过了。”

    “我也不知,可能这也与他们的计划有关……要不要先把姬旗关起来?”

    舒星弥摇了摇头:“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具体计划……万一他是交给别人去做的,就算把他关起来也防不住啊,知己知彼很重要,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盲目抓他可能会打草惊蛇。”

    “也对,”太子叹了口气:“我还担心羡王和梁大将军之间有勾结,再加上姬旗要反,内忧外患一并发作,雪上加霜。我想派人向荧国求助,荧国是我娘亲的母国,与我国唇齿相依,如果我国有难,荧国必定相助,如果能得到荧国的援军,就还有救。”

    “……还有王爷和将军的事儿?”舒星弥把被子蒙在脸上:“要不死了算了。”

    “啊?”

    “我是说假死,”舒星弥凑在太子耳边道:“我假装把你毒死,然后获取姬旗的信任,骗他说出计划,你下葬的时候,羡王一定会来参加丧礼,宗法在那里,他不敢不来,到时候我们设法把他软禁在宫里,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如果他是无辜的,日后再将他放回王府。你假死之后就可以暗中筹备派人去荧国求援的事了。”

    太子坐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仿佛重新认识了舒星弥一样:“好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舒星弥笑了,天庭军师是白当的么?

    “你觉得好不好?”

    太子点头:“好是好,只是荧国求援的事要保密,你也说了,知己知彼才能制胜,万一我们的计划被别人知晓,赢面就小了,所以我决定亲自去荧国求援。”

    “你自己去吗?总觉得不太安全…”舒星弥握住太子的手:“我陪你去。”

    万一太子在路上被截杀,或在荧国被扣留,舒星弥也好捞他一把。

    “可是……你若是突然从宫里消失了,岂不是很蹊跷吗?”

    舒星弥垂眸略微思索了一下:“恩,的确,不过你这么喜欢我,难道不要我陪葬么?你下葬之后,待我打探出姬旗的计划,就让皇上对外宣称我是你的陪葬品,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遁走。”

    太子捧着舒星弥的脸颊:“这是怎么长的小脑瓜……从小只吃核桃仁吗?这么聪明。”

    “先别急着夸我,”舒星弥认真道:“我们的计划必须得到陛下和娘娘的帮助,你假死会更加顺利,反之,如果你突然死亡,陛下一定会追究到底,那样就很容易露馅,所以明天吃早膳的时候,你最好和陛下、娘娘单独说话,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不要让任何人听到你们的对话。”

    次日早晨,太子与皇上、皇后一起吃早膳,吃完之后,太子屏退了所有下人,关上所有窗子和门,把他和舒星弥的计划告诉了父母。

    皇上听罢,有些不信:“万一顺意得到的是假消息,你岂不是白白假死了?……这不会是你们耍的什么花招吧?你想退位也不必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皇后扯了扯皇上的衣袖:“说什么呢,我儿向来知晓分寸,定然不会如此。”

    “父皇其实不必多虑,”太子淡然道:“如果姬旗叛国的消息是假,儿臣自然不会白白假死,儿臣只要从棺材中诈尸即可,这样还能落得一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选之人真龙天子的名头,不亏。”

    皇上右手抵着下颌,笑了:“倒也是,姬旗的事,朕会安cha心腹在他身边暗中观察,你不必忧心,假死之事,就按你们的计划来做,宜早不宜迟,朕也正好把羡王拘在宫里,免得他蠢蠢欲动。顺意若真能救国,也算大功一件,朕必定重重赏他。”

    “是,”太子又道:“顺意还说,儿臣假死是为了骗到姬旗,因此父皇和母后的表现就十分重要。”

    “朕懂的,就是要做出痛心疾首却又必须克制住悲伤情感的神色,眉心紧皱,眼中含泪,欲落不落,嘴唇抽搐,欲说还休,最后只能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留给众臣一个寂寥而又苍凉的背影……是这样没错吧?”

    “好,那儿臣就放心了,母后也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为娘…尽力而为。”

    三日之后的夜晚,太子用过晚膳后突然晕倒在地,被皇上买通的御医匆忙过来看过,说太子中了鸩毒,已经断气,回天乏术了。

    姬旗陪着皇上、皇后一同来到东宫,太子的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白布,皇上三两步走到太子身边,然后,他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舒星弥在旁边看着,心里捏了一把汗,陛下、娘娘,请一定演得像一点!务必要让姬旗信以为真啊!

    皇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太子,由于太过紧张,面部表情暂时失控,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所说的“眼中含泪,欲落不落,嘴唇抽搐,欲说还休”,真正临场发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演不出来。

    他紧紧皱着眉头,脸上十分痛苦,但并不像是丧子之痛,反而特别像便秘。

    舒星弥咽了下口水,皇上的演技实在过于尴尬,他能明显感觉到姬旗的怀疑度在上升。

    不妙啊……

    皇上憋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留下了一个尬演失败的背影。

    “儿啊……”皇后的表演则与皇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呆呆怔了一会儿,仿佛还不相信儿子已经死亡的事实,而后双目含泪,轻声唤了一声,两行清泪落下,梨花带雨,她伏在白布上轻轻抽噎着,用白布掩住了自己的面庞,只留给众人一个哀恸欲绝的背影。

    姬旗看到皇后的反应才相信,太子是真的死了,娘亲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太子和皇上原本就剑拔弩张,皇上的反应其实也还算正常。

    舒星弥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后简直是影后级别的演技,她挽救了整个场面……如果没有她,就凭皇上那稀烂的演技,姬旗能信太子死了就是脑子进水。

    深夜,姬旗再次约舒星弥在荒园密谈,他望着舒星弥,满眼不可置信:“出乎意料啊。”

    舒星弥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笑中带些邪气:“我只是想早点成为大人的左膀右臂,想帮大人完成亡国之计。”

    “太子根本没死,对么?”姬旗直勾勾盯着舒星弥,虚晃一枪,如果舒星弥露出半点破绽,他立即就会识破。

    “他已经凉透了,如大人所见。”舒星弥眼也不眨,和姬旗对视,他必须稳住,这件事没有任何质疑的余地。

    姬旗看到舒星弥的反应,内心更加确定此事是真了。

    “我让你喂他吃两个月的五石散,你怎么直接把他毒死了?你不听我的话呀。”

    “那瓶鸩毒藏在手上太不方便了,如果被人发现了反而得不偿失,还不如早早用掉,”舒星弥笑道:“况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告诉大人,我愿意为大人做任何事,哪怕是杀掉自己的主人。”

    “好,”姬旗一抬下巴:“既然你这么懂事,我就将我的计划告知于你,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也好帮我留意一下。”

    舒星弥忍住内心的雀跃,上钩啦!

    第143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是, 大人尽管吩咐,我洗耳恭听。”舒星弥说道。

    “擎国使臣已经入宫,原本是今夜赴宴, 但太子殁了, 宴席便不能如常举行,而且这是国丧,宫中半年内都不能举办宴席……”姬旗沉吟半晌:“计划有变, 不过尚在掌握之中,等太子丧期一过, 使臣就会向皇上献礼, 那是一只有瑕疵的金龙戏珠宝砚,龙头已经被切断了。”

    “皇上收到断头龙,一定会龙颜大怒吧。”这是往死里作啊……

    姬旗笑道:“那是当然, 不过要的就是惹怒皇上,皇上必然对这个贺礼不满意, 但出于礼仪, 皇上一定会向使臣回礼, 赐他佳肴,按照计划, 使臣会服毒自尽, 但他的死一定会算在皇上的头上,擎国会以此为由发兵讨伐, 因为皇上对使臣的礼物不满意, 因此毒杀使臣……如此便出师有名了。”

    “原来如此, 大人高明,”舒星弥轻轻拍了拍掌,“只是,使臣入宫时必定会被搜身,他的身上藏不了毒|药,那要如何自尽呢?”

    “这就需要我们来接应了,我会命人为他送去毒|药,但以防万一,我会再给你一瓶鸩毒,在他服毒的那一天,若他腰上系着血玉,则表示他拿到了毒|药,但如果他没戴血玉,则代表毒|药的交接出了问题,你就设法将毒|药偷偷交给他,完成计划。”

    舒星弥从荒园出来后,总觉得哪里不对。

    姬旗虽然说出了计划,但舒星弥认为这个计划并不完整,中间缺了很重要的一环,之前姬旗说的“知己知彼”让舒星弥很在意,在这个“使臣献礼服毒”的过程中,并没有体现知己知彼。

    如果只是为了让擎国出师有名,其实有很多办法,只要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即可,不必大费周章派个使臣过来再让使臣自尽,伪装成是皇上毒杀。

    姬旗还是有所隐瞒,他没有把完整的计划告诉舒星弥。

    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他怎么放心把底牌全盘托出?

    舒星弥打算和太子商量一下。

    “停灵”三日过后,太子下葬,下葬的当天,皇上命人运来五车珍宝为太子随葬,当然,等风波一过就要挖出来的,皇上可不舍得这么多宝贝一直在棺材里不见天日。

    由于太子“生前”最喜欢贴身内侍顺意,皇上又不舍得太子去了y界之后无人在身旁服侍,于是决定赐死舒星弥陪葬。

    在灵堂中,皇上和皇后声称要送太子最后一程,屏退了所有宫人,趁这个时候赶快让太子和舒星弥藏到屏风后面,而后再把与两人体重相同的石偶放入棺材,合上棺盖。

    太子的棺盖没人敢掀,因此两人金蝉脱壳之事不会露馅。

    出殡之时,几乎所有宫人都要随皇上、皇后去陵园,只有禁卫留下看守宫闱。

    舒星弥和太子藏在灵堂旁边的小室之中,室内还有一只大木箱,明早他们会一起躲在木箱里,天不亮时会有一架入宫送炭的马车,车夫把炭放下之后,便会带着他们二人偷偷出宫。

    “父皇说这是专为我们准备的,应该是盘缠和衣裳之类。”太子从袖中摸出一枚小钥匙,打开了箱子,然后愣住了。

    “恩?”舒星弥扒在箱口往下一看,“呃……好多女装,还有胭脂水粉,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扮成女人。”

    “扮成女人的确会比较安全,毕竟与我们原本的性别相反,不容易引起怀疑,但是……”太子伸手捞起一件孔雀蓝棉袍,还有狐白裘、赤金碎花裼衣:“这也太艳了,他究竟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衣裳……”

    “我来找个淡雅点儿的,”舒星弥埋头在木箱中翻了翻,而后抬起头绝望地望着太子:“我放弃。”

    “穿着这样的衣服,想不惹眼都难,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太子扶额,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疼:“况且我又不会化妆,顶着一张男人的脸穿着女人的衣服,太显眼了。”

    “我会,”舒星弥笑了:“我给你扮上看看?”

    “真的?”

    “是啊,上次我不是被绑到你床上了吗?那次就是我自己化的妆。”

    “……你不是被父皇逼的吗?怎么还能自己化妆?”太子眼睛一转。

    啊,说漏了,舒星弥连忙转移了话题:“很简单的,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画好了。”说着拿了眉笔、胭脂盒、香绵和小镜子抱在怀里,仿佛小仓鼠抱着一堆瓜子。

    “所以你之前就喜欢我了是吗?”太子望着舒星弥的眼睛。

    舒星弥索性把镜子翻过来对着太子:“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喜欢一下怎么了?不正常吗?”

    镜子里的英俊男子渐渐脸红,竟是无言以对。

    舒星弥先给自己挑了一套略显俗艳的莲粉色棉袍穿上,洗过脸后傅粉施妆,唇上点胭脂,轻轻涂抹,再在发间系上大红绣金梅的发带,大功告成之后揽镜自照,一个活泼俏丽的小丫鬟浮现眼前。

    “怎么样?”他冲太子一笑。

    太子目瞪口呆,连这么俗的衣裳都能穿得这么可爱,这男人真不得了…如果他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毫不犹豫地以为这是女人。

    太监的声音很特别,和男声、女声、童声都不一样,是一种介于这三者之间的声音,比男声略高一些,因此舒星弥的声音配上这副装扮也没有太大违和感。

    “很漂亮,”太子凑近看了看,情不自禁伸手想摸,又怕破坏了完整的妆容,停下手:“红晕好自然,几乎看不出是画上去的。”

    看完舒星弥的妆容,太子又扭头看了看箱子里的女装,他突然觉得有救了。

    “有时候也不是画的。”舒星弥轻轻梳着头。

    “既然你扮了丫鬟,那我扮个富家千金如何?可以同眠同起,不会被怀疑。”太子提议道。

    “行啊,我得先给你挑一套衣裳。”

    舒星弥说着,在箱子里扒拉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套勉强看得入眼的丁香色棉袍和雪白大氅,给太子换上之后,让太子洗了脸,给他化妆。

    舒星弥认真地给太子傅粉,而后一手捧着他的脸,另一手给他画眉,太子望着舒星弥的眼睛,好像要迷失进去了一样,他抬手握住舒星弥的手,微微偏头,用脸颊轻蹭了一下舒星弥的手心。

    舒星弥手心一麻,心里一酥,心脏仿佛变成了一颗冰淇淋球,渐渐融化。

    “别闹。”舒星弥像哄孩子似的拉开太子的手,继续给他描眉。

    眉毛、腮红都妥了,开始往唇上涂胭脂,太子学着舒星弥的样子抿了抿唇,把胭脂抹匀。

    “来,站起来看看。”舒星弥把五色簪别在太子发间。

    太子站起身来,舒星弥忍俊不禁,仰头道:“这位小姐一定从小锦衣玉食,营养充足,体格真好,比寻常男人都高一头啊。”

    “放肆,”太子学着女子的声音道:“你这丫头,看我不撕你的嘴。”

    “这声音不像女人……一听就是男人装女人,不自然,”舒星弥认真指导道:“你尽量用气托着声音,发声靠前一些,放轻松,声音就会更温柔,更接近女子的声线。”

    “这样呢?”太子又试了一次,他的声音本就比舒星弥的低沉,要伪女声更加困难。

    “比刚才好多了……不过你还是少说话,有事交给我来,毕竟我是要服侍小姐的。”舒星弥低头做了个万福的姿势。

    次日卯时,太子和舒星弥双双钻入木箱,盖上盖子,两人在黑暗中等待着,过了不久,果然有两个车夫模样的人一同进入了灵堂小室,抬着木箱上了马车。

    车夫是皇上的心腹御前副总管鹤英找来的,是两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两人顺利出宫,马车在城郊荒无人烟的地方停下,太子和舒星弥钻出木箱,跳下马车,谢过车夫之后,他们去雇了一辆轿子,一路向荧国而去。

    星夜兼程走了一天一宿,太子和舒星弥实在累了,再走十几个时辰才能到达荧国边境,两人决定休息一夜再继续前行,便在一家客栈中住下。

    “哎呦,二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店小二笑着往里迎客,舒星弥和太子进了客栈,舒星弥发现客栈里的伙计个个人高马大的,都是粗男人,而且一直暗中打量着他和太子。

    店小二朝那几位伙计使了个眼色,歪嘴笑了笑,意思是:有钱,漂亮,晚上有事干了。

    入夜之后,伙计主动送上来两菜一汤,说是店里的赠品,特意招待两位女客的。

    伙计走后,舒星弥提醒太子道:“这菜里肯定有药,咱们还吃自己的干粮吧,咱爹的十个大饼还剩七个没吃完。”

    没错,太子去荧国求援,皇上象征性地给他准备了十块素饼作为干粮,以示塑料父子情。

    “恩,啃完饼就洗洗睡吧,今晚小心点,上半夜你值夜我睡觉,下半夜我值夜你睡觉。”太子绝望地掏出了凉冰冰的大饼,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两人草草吃完洗漱睡觉,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房门处有动静。

    舒星弥望向房门处,从包袱里摸出了短刀,将刀推出鞘。

    这么晚了进女客的房间,非j,i,an即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要敢进来,直接把他揍到爹妈不认。

    咔嚓咔嚓,两声细碎的鼓捣锁的声音,舒星弥眼睁睁看着门栓被划到了一边,门悄悄打开一个小缝。

    三个大汉偷偷潜入了房间,而后,房间内就传出了打斗的声音,舒星弥一挑三毫无压力,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大汉趴在地上人事不省,一个大汉仰躺在桌上坐不起来,一个大汉靠在墙上要死不死地喘着粗气。

    “下次再敢半夜偷着进女客的房,我打断你们的狗腿。”舒星弥一脚踩在大汉背上。

    “哎呦,是是是,不敢不敢……”

    太子坐在被窝一脸懵逼,他睁开眼的时候看见舒星弥在和三个人打架,刚想冲上去帮忙,却发现是那三个人被舒星弥吊打,就没上去添乱。

    第144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小内侍揍人的英姿再一次烙印在了太子的心中,他恍惚觉得, 自己已经很多次看到这个场面了, 却想不起在哪看过, 只是冥冥中有这种直觉。

    他行动时灵捷如豹, 身板并不壮,像是幼豹, 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潇洒自信,仿佛他知道任何人都会败于他的手下, 有种所向披靡的气质。

    这种气质和平时是决然不同的, 在宫中,太监们总要低着头, 不敢在主人面前露出这种锐利凛冽的神态。

    这神态其实很迷人,在太子眼中,小内侍飞扬的发尾和短暂飘舞的衣袂都笼罩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在闪光, 往外蹦小星星。

    不对, 等等,他们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打起来?

    太子重拾了他的理智, 三个伙计已经像烂泥一般滚出了屋子。

    舒星弥拍了拍身上的灰, 把门关好锁上, 看到太子醒了,解释道:“三个流氓, 半夜偷偷进屋, 肯定有猫腻, 我就收拾了。没事了,继续睡吧。”

    太子被舒星弥帅了一脸。

    他坐起身,舒星弥走到他身边,他翻看着舒星弥的小胳膊:“你没受伤吧?我刚才怕给你添乱,就没下去,下次遇到这种事要喊我起来,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可以偷袭他们。”

    “没有的事儿,我好着呢,”舒星弥笑了:“这么晚了,我就不洗澡了……不会嫌我脏吧?”

    刚打完架,亵衣被弄脏了,大冬天的又不能裸睡,洗澡也不方便,只能将就着睡了。

    太子摇了摇头,表示不嫌弃,然后掀开被窝:“你睡吧,我帮你值夜,他们应该不敢来了。”

    舒星弥洗完手后躺在了太子身边,太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有安全感。

    伙计们非常后悔,这一主一仆卸了妆特别像男人,根本就不如刚进店时柔美可人,而且更气的是三个大男人都没打过一个小丫鬟…说出去丢死人了!还怎么在店里混!

    由于屋子里黑灯瞎火,伙计并没看清二人具体长什么样,就觉得很有雄性气息,他们回到后院,店小二问他们:“得手了没?这么快就出来啦?哎呦,怎么鼻青脸肿的呀?”

    “哦,”伙计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打出来的,毕竟屋子里就两个“姑娘”,三个人同时表示“我们为了争谁先上,打起来了,现在想想不该伤和气啊,兄弟,对不起了。”

    “嗨,没事儿,下次这种好事让给你哈。”另一个伙计很机灵地圆了个场,掩饰了自己被丫鬟揍得腰酸腿疼的尴尬。

    次日,太子和舒星弥退房走人,继续赶路,好不容易到了荧国,太子卸下女装,拿出了父皇的密诏,请求荧国援助。

    荧国国君是太子的亲舅,皇后的亲哥,重度宠妹,听说此事,立即调兵遣将,援军将守护太子和舒星弥回到本国,驻守在皇宫附近,一旦事变,荧国还会再派援军从外包夹敌军。

    舒星弥的一颗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和太子回国的路上,他们在轿子里商量了一下姬旗的计划。

    “我还是觉得姬旗对我隐瞒了一部分计划,”舒星弥对太子私语道:“他一定要把军情密信送到擎国,擎国才更有赢面,但在这个计划里……好像缺失了这一环,只是为了让擎国出师有名就牺牲一个使臣,有点不值当。”

    “对,”太子沉吟半晌:“我以为他会让使臣带回密信,但如果必须牺牲使臣,谁还能替他传信呢?”

    “难道他是想用使臣的尸体传信?因为使臣如果死在宫里,他的尸体是一定要送回擎国的,到时候只要把信偷偷放在寿衣里,或棺材夹层中,或是塞在嘴里……可能性太多了。”

    “其实我们只要破坏这个计划的每一环,中间缺的那一环也就很难补上了。”太子想问题比较直接:“只要都切断就可以了。”

    “虽然简单粗暴,但的确有道理。”舒星弥笑了,自己想问题总是往细了想,往复杂了想,太子倒是个不错的互补。

    “而且……使臣真的想就这么牺牲吗?还是说他只是受皇命所托,不得不完成这个任务?”太子望着舒星弥:“如果我们给他一个活路,也许会得到更大的收益。”

    “你是说策反?”舒星弥对太子另眼相待,果然是在宫里泡久了的孩子,还是有些城府的!不只是会堆雪人的单纯小可爱。

    “没错。”

    舒星弥和太子回到都城之后,便住在皇上为他们准备好的宅邸中,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人,皇上怕其他人认出太子,就没有派人入宅服侍。

    过了一日,皇上命鹤英去和太子接头,商讨接下来的对策,舒星弥和太子便把姬旗的计划告诉了鹤英。

    鹤英留下了一个包袱,太子满心欢喜地以为是皇上送给自己和舒星弥的吃食,打开包袱一看,太子的脸瞬间黑掉:“怎么全是女装?”

    还比上次的更花哨了。

    舒星弥淡定地把衣服塞进柜中:“这是咱爹特意准备的春季女装,用心良苦,怕咱们到了春天没衣服穿。”

    “……”太子扶额不语。

    他这辈子也搞不明白父皇是怎么想的。

    宫中仍然在办太子的丧事,所有太监宫女都十分忙碌,而且雪天路滑,皇宫内外消息不通,姬旗在宫外虽有眼线,但并没有得知荧国援军已经到来之事。

    使臣倒是先坐不住了,因为他原本要献给皇上的“断头龙”砚台莫名其妙被人偷了。

    只过了一夜的功夫,第二天起床就发现宝盒没了。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他是擎国使臣,一定要把擎国国君的礼物送到,另一方面他还是细作,这礼物可是惹怒皇上的关键之物,现在遗失了,如何是好?

    使臣急忙求见皇上,说自己带来的贺礼不慎遗失,既然是在宫里丢的,盗宝贼必定是宫里人,请求皇上明察。

    皇上闻言,久久没有答话,他怔怔地望着使臣,神情比使臣还要无辜无助:“朕的太子殁了,朕实在伤心不已,无力替你寻找贺礼,你就当这贺礼已经送了朕吧……”说罢,抬袖掩面,不再与使臣对视。

    “这、这怎么可以……陛下要为小臣做主啊,贺礼遗失不是小事,小臣是要掉脑袋的!”

    “你不说,朕不说,谁能知道?”皇上小声道:“就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吧,贺礼朕收到了,朕很满意,替朕谢过擎国国君,朕改日定当回礼。”

    “……是,遵从陛下的旨意。”使臣还在席上坐着不走。

    使臣和皇上大眼瞪小眼,半晌过去,皇上忍不住问道:“事情都办完了,你可以回国了。”

    回国?不是应该赐宴吗?就算现在是太子的丧期,不能饮宴,好歹也赏顿饭吧?不能吃荤,炒菜也行啊……

    使臣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实在忍不住对皇上说:“陛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陛下赐膳……”

    “不太方便啊,”皇上面露难色:“宫里的御厨都回家过年了,这样吧,你出宫去吃,皇城里许多好馆子,想点什么点什么,饭费朕全包。”

    不在宫里吃饭,就杜绝了在宫里中毒的可能性,皇上连口水都没给使臣准备。

    使臣一辈子没听说过“御厨回家过年”这种烂借口。

    他简直无法相信皇上竟然要他出宫吃饭。

    怪不得要亡国呢,有这样缺德抠门的皇帝,国何愁不亡!使臣愤愤地想。

    “是,陛下。”

    于是,使臣被二十个禁卫簇拥着上了轿,轿内坐着四个禁卫,八只眼睛牢牢地盯着他。

    皇上吩咐了,如果这个使臣有任何企图自杀的行为,立即制止。

    使臣从头至尾没有和任何太监、宫女接触过,计划中送鸩毒的人根本没机会见面。

    他隐约感觉这次计划是凉了,迄今为止,没有一个环节是顺利的,贺礼丢了,鸩毒没拿到,连吃饭都要在宫外吃,完全赖不到皇帝头上。

    使臣在宫城脚下随便找了个馆子,进去点了几道菜,二十个禁卫就围成一圈坐着,看着他吃。

    使臣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几位大哥……吃点儿?”

    “不饿,使者请吃。”禁卫面无表情。

    使臣吃完饭后,从怀中掏出手帕,想擦擦嘴,手腕被禁卫攥住:“等等。”

    “怎么?”使臣一脸懵,擦个嘴都不让了吗?

    禁卫拿来一块崭新崭新的手帕,递给使臣:“使者请用。”

    怕使臣的手帕上有毒,皇上特意命人准备了新手帕。

    使臣用新帕子擦了嘴,心中更加肯定,这次的计划一定是泄露了,皇上防他跟防贼一样,一举一动尽在掌握,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自杀,只能咬舌自尽了,但那样又太疼,使者舍不得那样虐待自己,也只能跟着禁卫回宫。

    “吃好了?”皇上对使臣做出了亲切问候。

    “是,多谢陛下款待。”使臣一脸生无可恋。

    第145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天色不早啦, 使臣赶快回屋歇息, 无事莫要出来走动, 再丢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有什么需要就让禁卫告诉朕,跪安吧。”皇上不咸不淡地说。

    使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处, 前后二十多个禁卫跟随,仪仗仅次于皇上皇后, 皇上真是给足了面子, 使臣默默把皇上的祖宗十八代谢了个遍。

    使臣坐在一无所有的屋内, 皇上连茶杯茶碗都没给准备,怕他摔杯用残片抹脖自尽, 这个屋子干净得堪比婴儿房,连见棱见角的家具都抬走了。

    使臣无事可做, 只能坐着发呆——被二十多个侍卫围观着发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人来访。

    是御前副总管鹤英, 鹤英屏退了所有禁卫, 和使臣关起门来密谈。

    使臣一脸严峻, 这个副总管的面相慈祥如菩萨一般, 他是干什么来的?难道又是皇上的y谋?皇上又要整我了?

    “副总管大人……有何贵干?”使臣的声音甚至微微颤抖。

    鹤英笑了笑:“有些话,陛下托老奴转达给你。”

    使臣一听是皇上传话, 更是如临大敌,故作镇定:“什么话?”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狗嘴里还有象牙不成?

    “你联合姬旗谋反的计划, 应该已经失败了。”鹤英脸不红心不跳, 只是平淡地叙述这个事实。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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