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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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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身予鬼 作者:野猴儿

    得这个人跟自己的妻子其实很像,尤其是那股子执拗劲儿。

    “袁潇的阴契一日未断,我就没有方法。”张越川看到自家儿子瞬间失落的脸,张了张嘴,还是不打算把袁潇只能活八个月的讯息告诉他。作为父亲,他不想看到自己儿子整天哭哭啼啼,跟个女人一样。

    入夜,凌晨四点

    因为睡得太久,袁潇又一次醒了。借着窗外透入的光,他看到张晗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不时摇头似乎要摆脱什么不好的东西。

    袁潇艰难地翻了个身,险些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尖叫,一个身着军服的鬼站在自己床前,见到他醒了,那鬼伸手想要拉他。袁潇赶忙闪开,只是因为身体原因而动作迟缓。那鬼伸在半空的手缓了缓,从衣兜里掏出了纸笔,飞速写道:“我来接你去看你的孩子。”

    孩子?袁潇赫然想到袁睿,他醒来的这两天脑子里全是谢寒亭这事儿,以至于把孩子都忘了。只是孩子怎么会在这个鬼的手上?

    “谢寒亭叫你来的?”袁潇只能想到这一层原因。

    那鬼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袁潇这下简直是恨不得把谢寒亭挫骨扬灰了!害惨了自己还不够,连袁睿都不放过!

    “他为什么要抓走孩子?”

    那鬼没有说话,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袁潇缓缓地坐起身,将视线放在了张晗的身上。此行凶多吉少,不应该把张晗拉下水。但袁潇还是摇醒了张晗,对方刚睡醒的时候脑袋有些懵,眯着眼看着他。

    趁着此刻,袁潇赶忙问道:“晗子,你知道袁睿在哪儿吗?”

    袁潇的计策没有成功,在乍然听到袁睿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晗惊醒了!他瞪大双眼看着袁潇,眼睛里的神色从惊慌变成了愧疚。见到张晗清醒的时候,袁潇还有些奇怪,可对方眼里的情绪告诉了袁潇某些被隐瞒的事实。

    “袁睿被抓走了?”

    张晗埋着脑袋,低声道:“袁潇,对不起……”

    张晗伸手抓住袁潇的胳膊,紧紧地抓着,语气急切地道:“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在你醒来的时候就告诉你的,可是你当时的样子仿佛再来那么一点刺激,你就会彻底消失。我害怕你知道这个消息会更加难受,我也害怕你会怪我。”张晗的头埋得很低,他挪动了一下身子,跪在床上,“袁潇,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把你的孩子看顾好,你打我吧!”

    袁潇的手抬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张晗的头上。他当然知道谢寒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要得到的东西,张晗根本就看不住。

    “你没有错,我的兄弟。”袁潇揉了揉,轻声道:“现在谢寒亭派人叫我过去看袁睿,如果我明日中午都还没有回来,就证明我出了变故。你不用来找我,懂吗?”

    张晗抓着袁潇胳膊的手更紧了,他惊慌地看着袁潇,张口想劝,却被袁潇用手堵住了嘴巴,说:“张晗,我们斗不过谢寒亭。”

    张晗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见着袁潇低头,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既然不能反抗,不如苟且偷生,活着才有办法找到出路。”

    说完,袁潇就掰开了张晗抓着自己的手,毅然决然地跟着军服鬼离开了病房,呆愣在床上的张晗浑身都在发抖,因为他在袁潇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东西,冰冷。

    “袁潇!”明明只间隔了两秒,张晗冲出门时,走廊上却空无一人。他颓废地倚着门框滑坐在地上,拳头捏紧片刻,快速地摸出了手机。

    袁潇跟着军服鬼走了很短的路,从医院住院部三楼,到住院部四楼楼梯间。

    风夹着雨雪,从窗户那儿吹到了脸上,如割肉般地疼。袁潇走到窗户旁,看着站在那儿的谢寒亭。

    “袁睿呢?”

    谢寒亭面色平静地纠正道:“谢睿。”

    “我管你什么睿,把我儿子还给我!”

    “他不在这儿。”谢寒亭说完,袁潇就恶狠狠地瞪着他。

    “谢先生,你大半夜不睡觉,不去征服世界,你就逗我玩吗?”

    谢寒亭炸了眨眼,“他病了。”

    一听到袁睿生病了,袁潇的心揪了一下,赶忙道:“什么病?严重吗?”

    “我带你去看他。”

    袁潇只得跟着谢寒亭到了儿科住院部,里面不时有小孩儿的哭声传出。他们进到一间病房,袁睿小小地身体躺在病床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戚坚那个老头。这次戚坚看到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嘲讽,反正多了层畏惧,一见到他还赶紧起身让座。

    袁潇轻垂眼眸,眼珠动了动,便换了脸色走到袁睿跟前。小孩儿一脸苍白,哭个不停,眼睛都肿了,把袁潇心疼得恨不得转身抬手给谢寒亭一巴掌。

    “他这是怎么呢?”

    谢寒亭没回话,旁边戚坚倒是毕恭毕敬地答道:“回袁先生,小主子这几天一直这样,饭也吃不好,醒了就总是哭。”

    袁潇伸手将孩子抱进怀里,奇怪的是明明哭得起劲的小孩儿,一到袁潇的怀里就跟歇了声,小手挥了挥落在了袁潇的胸前,抓着衣服不放。在场的人都懂了,这孩子是见不着袁潇闹脾气了。

    “有奶吗?”袁潇被小孩儿的表现弄得怪感动的,赶忙给儿子找吃的。

    戚坚立刻退下去弄食物。袁潇顺势坐在了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孩子。

    “你为什么要把孩子带走?”袁潇低着头问谢寒亭。老鬼面不改色地坐在戚坚的位置上,说:“因为我喜欢这孩子。”

    袁潇真的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他见过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遇上。他也就垂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谢先生,你可不可以给我留一条生路?”

    谢寒亭眸中神色莫名,他抬手捏住了袁潇的下巴尖,迫使对方抬头。袁潇却不妥协,径自闭着眼,把头扭了过去。于是谢寒亭什么也没说,收回手静静地注视着袁潇。

    这种视线如芒在刺,让袁潇几欲抓狂。他的睫毛轻轻扇动了几下,眼帘缓缓掀开,“你最终还是要杀了我吗?”

    “不。”

    “那是什么?!”袁潇怒吼了一句,引得其他婴儿啼哭不止。这恼人的哭声让袁潇暴躁,随即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作死。他现在不过是一只蚂蚁,有什么资格冲老鬼发脾气。这想法让他闭了嘴,低头专心安抚袁睿。

    戚坚回来得很快,一瓶温热的奶送到了袁睿嘴边。或许是连日来的大哭弄得小孩儿筋疲力尽,奶都没吃完,娃儿就睡着了。袁潇细心地打理好后续的事儿,才开口道:“求求你,让我把孩子带走。”

    他抬头看向谢寒亭,发现后者面无表情,随即跪在了地上,重复着刚才的话,“求求你,让我把孩子带走。”

    谢寒亭的神色微变,眼睛里的冷漠渐渐浓重,他吩咐道:“戚坚,带孩子走。”

    最后一点希望在袁潇眼中磨灭,如同嘲讽一般,他现在脑子里想起的东西居然是谢寒亭对他的温柔。

    只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孩子在我这儿,你想他,可以来找我。”说完,谢寒亭就走出了门,留下跪在地上的袁潇,渐渐伏低了身子,握紧了拳头,眼中凶光毕露。

    28、占有欲

    袁潇回到病房的时候,张晗正眼巴巴地候在门口。一看到袁潇出现在拐角那儿,就飞奔了过去。

    “袁潇,你可算回来了!”

    袁潇扯了扯脸皮,那笑容可真够苦涩的。张晗看出他心里面的不痛快,赶忙安慰道:“没事儿,袁潇。我们一定有办法对付那老鬼!”他赶忙兴奋地交代道:“袁潇,你不知道,我爸可厉害了,他准能帮你搞定那个老鬼!”

    听到这话,袁潇不免有些发懵地看着张晗。他俩走进病房,就见着张越川一脸肃穆地坐在病床上,身后立着两个怪物。张晗看不到,袁潇可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张越川抬手示意袁潇别怕,说:“它们是我的守卫。”

    “张叔叔,您这是……”

    “我是道士。”

    袁潇惊讶地回头看张晗,却见着后者一脸“我爹是道士,我自豪”的表情。袁潇忽然就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他赶忙恭敬地对张越川道:“张叔叔,您有办法帮我一把吗?”

    “没有。”张越川答得正儿八百,惹得张晗眼睛怒张,诧异地道:“老爸,你刚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如果你要谢寒亭魂飞魄散,我是真没有法子。但如果你要他从人变回煞鬼,那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把他身体里面的还魂珠取出来。”张越川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分析道:“不过这法子成功率不高。”

    见到两个年轻人同时叹了口气,张越川赶忙道:“袁潇,你还是先把你和谢寒亭之间的事情交代清楚吧!”说这话的时候,张越川瞟了眼张晗,后者一门心思全放在袁潇那儿,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他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

    袁潇愣了一会儿,才平静地开口,声调没什么起伏,情绪十分冷静,仿佛他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从最开始遇见的惊恐,到现在见面时恨不得将对方杀掉的愤怒,这期间的事儿,袁潇都交代了个干净。这其中当然包括他和谢寒亭上床,以及他只能活八个月的事情。

    张晗听了这些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看着袁潇的眼睛发红。袁潇看出了他的异样,安慰道:“张晗,你不要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张晗吼出这一句,后面的话就关不住了。“我他妈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跟一个死鬼上了床,还不止一次!袁潇,你不是喜欢女人吗?你怎么会跟谢寒亭这个鬼东西搞上?他是个鬼,他还是个男人啊!”

    “张晗……”袁潇眉头紧皱,想到张晗话中的字眼“心心念念”,不禁疑惑道:“张晗你……”

    张晗恼怒地抓住袁潇的胳膊,把人整个儿扯到自己怀里。

    “袁潇……”张晗哽咽了许久,双臂越收越紧,最后还是克制不住地吼出:“我他妈喜欢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被其他男人拐跑了!”

    如同晴天霹雳,直直地落在了袁潇头顶上。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只知道愣在那儿,双目大张,呼吸都快停止。

    显然,对于张晗的喜欢,袁潇真的没有察觉。原来这个年头,不仅仅是男女之间,就连男男之间,都不会有纯洁的友谊。

    “怎……怎么会?”

    “袁潇,我喜欢你两年了。”既然起了头,张晗索性就说到底。他当着自己父亲的面,把自己对这个男人之间所有的珍惜爱慕通通诉说了个干净。这一切完完整整地传入了门外站着的闻远清耳朵里。

    闻远清不动声色地环抱双臂,安静倾听。

    而房间里气定神闲的张越川,则嘴角含笑,眼中精光闪动。他要算计的大鱼就是闻远清,虽然儿子跟袁潇在一起不好,但袁潇毕竟不是个道士,克不死自己的儿子。

    但有时候,有些事就是会弄巧成拙。张越川算计了他能力范围以内的人,却忘记了谢寒亭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此刻老鬼正安静地飘在窗外,神情冷得像冰。

    张晗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他能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不自在,可他放不开手。听到袁潇说的那些话,他真是气急了!自己巴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的人被个死鬼这么糟践,他心都快疼出血来了。更何况……他听到袁潇只能活八个月。

    因此,就算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抗拒,他依然紧紧地搂着,涕泪横流。

    袁潇头皮发紧,他心里乱成一团,好多话想说,真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真的没有想到张晗会对自己抱着这种感情,他以为自己和张晗之间真的只是兄弟。

    还是张越川看不过眼了,上前掐着自家儿子的穴位,迫使他松了手。袁潇几乎是不过脑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不仅惊着了他自己,还弄得张晗大睁着眼睛望着他,眼里透露出一丝绝望。

    张越川到底心疼自家儿子,语调平稳地道:“袁潇,我也不指望你考虑我儿子,只希望做不成夫妻,也不要做不成朋友。”

    袁潇怔忪地点头。张晗见袁潇点了头,心里好受许多。

    “好了,你们两个人感情的事儿以后私下里说。现在来说说袁潇和谢寒亭之间的事儿。”张越川俯身从他随时提着的皮箱里摸出了五枚铜钱,一个龟壳,喊了一句:“进来吧,该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闻远清徐徐走入房内,路过张晗的时候似是不经意地瞟了对方一眼。张晗不躲不避地跟闻远清对视,眼里含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这东西是我从国库里拿来的,暂时借给你用。”

    张越川把龟壳铜钱递给闻远清,后者放在手里略一感受,眼睛便是一亮,但这小孩子沉得住气,就算遇上了好宝贝也能不换不忙地开口:“你要卜什么?”

    “卜袁潇到底能活多久。”

    其余三人都是一愣,张晗抢问道:“你不是说袁潇只能活八个月吗?”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亮,“是不是我的佛眼能给他了?”

    袁潇不知张晗的佛眼给不了自己,现在听他这么说只是心头一惊,没有当场发问。他的心思还是放在了张晗喜欢自己这事儿上,真的让他大感吃惊!

    张越川笑了笑,两个字就掐灭了张晗的热情。

    “不是。”

    “那是什么?”

    张越川摇头道:“暂时说不得。”

    他示意闻远清快些动作,后者依言,立刻拿出衣服里带来的工具摆了个阵,再划破袁潇的手指头分别沾染在五枚铜钱上。这个做法叫血卜,准确性最高的一种占卜方法。

    只见闻远清面目虔诚地念了段听不懂的话,便将五枚铜钱放入龟壳,略一摇晃,再倒出来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每一枚铜钱滚到地上时,都竖立着不倒。

    “无法占卜?”闻远清伸手想要推倒其中一枚铜钱,却感到受一种极其强硬的力量把铜钱立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张越川却不禁笑了出来,“很好,生死不能卜。那接下来究竟是生还是死,就看袁潇你自己怎么掌握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袁潇还是有些发懵。明明老鬼告诉自己只能活八个月,难道是谢寒亭说错呢?可这样能带给老鬼什么好处?

    他转念又想到了张晗。占卜之后,张晗把佛眼一事告诉了他。对于这事儿,袁潇却没显出多悲伤。他这些日子,脑子里总想起一句话,叫“生死有命”。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自己的因素外,还有很多巧合的成分。这或许就是天命。

    比如蹲在路边的时候见着了别墅招租的小广告,要不是那个小广告,他也不会遇上谢寒亭。

    此时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袁潇真的很想回家,可孩子都不在手里,他回家的时候怎么交代。他卧病在床不过是因为阴气入体,张越川用着药给他调理了几日,便痊愈回家。只是与张晗之间有了间隙,相处不如以前来的自然。

    俩人现在把馆子交了出去,做起了甩手掌柜,也就造成了整日的无所事事。前些日子,因着谢寒亭的事两人忙里忙外的,现在老鬼人都见不着踪影,两人自然没了什么事儿做。

    这日,张越川又出了门。袁潇和张晗分坐在沙发两边,看着综艺节目。袁潇正发呆的时候,张晗开口了。

    “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好吗?”

    袁潇听到这话,眼睫轻垂,“对不起。”他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赶忙又说了一句:“我会尽量不去想的。”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我才会伤心。”张晗温和地笑着,说:“你想啊,我在你身边这么久,说了喜欢你之后,你都没有什么触动,那只能证明我对于你来说,不算是什么人物。”

    “你很重要,”袁潇直视着张晗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这话弄得张晗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容里含着几分苦涩几分认命,“成,只要你愿意,就算是做兄弟我也甘之如饴。”

    听到这话,袁潇还真的十分感动。只是张晗这样的人,如此深情款款地跟你来了这么一句,确实让袁潇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回嘴道:“你真肉麻!”

    “没你以前对何夕的时候肉麻。”张晗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那里学着袁潇的样子说:“小夕,你晚上要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只要你想的,我都会给你办到!小夕,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哦!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努力给你买!”

    “得。”袁潇心中的尴尬消了一些,平时的秉性便回来了几分,打趣道:“你学我真是厉害啊!不愧是我兄弟!”

    张晗但笑不语,只是眼中的得瑟意味相当浓重。两人笑闹得正欢,忽地横插进来一个人声,“袁潇,你为什么不去看袁睿?”

    这声音顿时让袁潇皱眉不已,张晗咬牙切齿。回头一看,果真是谢寒亭翘着脚坐在餐椅上,一脸倨傲地看着两人。

    见到谢寒亭的瞬间,袁潇伸出了手紧抓着张晗,他生怕张晗会冲动行事。

    “我都不知道袁睿在哪儿,我怎么去看他?”

    谢寒亭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手指,像是连着线,袁潇的手指也跟着动了动。

    当初让袁潇大感惊奇的联络方式,现在只能让他胃疼。他平静地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看袁睿的。”说完这句话,他便噤了声,只是眼中赶人的神色颇重。谢寒亭也无话,视线跟袁潇相撞,谁也不让谁地对视。一面是微含怒意却极力压制的眼神,一面是无波无澜却深邃无比的眼神。张晗也没有说话,只是反握住了袁潇的手,给他打气。

    谢寒亭的视线率先移开,停留在了张晗紧抓着袁潇的手上。

    “放开。”他只说了两个字,在袁潇恍然大悟,正要松开张晗的手时,张晗如同落叶被卷起,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顿时从他口中喷出。袁潇吓得瞪眼。在以往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明明他只是谢寒亭复生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为何老鬼现在还要为这颗棋子被别人碰触的事情而大动肝火?

    袁潇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是不是谢寒亭的占有欲在作祟?是不是意味着,谢寒亭对他仍有一丝丝的感情?

    袁潇当然不指望谢寒亭用着一丝感情,把还魂珠吐出来,或是把阴契解除。可利用好了这感情,也是能成大事的。他不动声色地将内心的想法收起,将张晗小心地扶起来坐着,然后快速地松开手,转身看着谢寒亭。

    “你还有事吗?”这话是袁潇说的。

    谢寒亭没回答,只是瞬间消失。等了好一会儿,袁潇才敢上去把张晗扶着走出门,刚才那一下着实不轻。等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闻远清也恰巧从医院里出来。

    “他怎么呢?”闻远清用下巴尖指着头埋得低低的张晗。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袁潇听到这声音,赶忙道:“快帮我把他扶进去,刚才他被谢寒亭出现把他……”

    袁潇话都没说完,就见着闻远清眸中精光一闪,走过来把张晗打横抱着,冲进了急诊区。

    此刻的张晗疼得发慌,被这动作弄得有些发晕,不禁伸手紧紧地抓着闻远清的手臂。

    “疼……”他痛苦地低声呻吟,弄得闻远清埋头查看,便见着他双眉紧蹙,脸色苍白。这模样配上他那张脸,还颇有几分可怜。

    等张越川来的时候,袁潇和闻远清已经在急诊室外等了一会儿。张越川的手里仍旧提着那个皮箱,到了袁潇跟前把皮箱往地上一放,然后埋头弄破袁潇的手指滴在纸鹤上。那沾血的纸鹤仿佛有了生命,扑腾几下便飞到空中,贴着角落缓缓往外飞去。没飞多远,就砰的一声形成了一团烈火。袁潇见着一个黑影儿从火中脱出,一瞬间便跑不见了。

    “你身后带着东西。”说完张越川就脸色发黑地道:“那东西是个鬼母,他在这儿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鬼往这里聚集。到时候有邪鬼想要找替身,张晗这样的可是第一候选人。”

    袁潇既是惊讶,又是恼怒,连连像张越川道歉。张越川摆了摆手,从怀中抽出三张黄色的符纸,手腕轻轻抖动了两下,符纸便烧了起来。奇怪的是那符纸一烧就没了,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无风自动,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条细线。

    袁潇不明其意,恰巧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过来。袁潇本来想给他让路,却见着那人一走过黑线便消失不已。他瞬间懂了这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吧,谢寒亭为什么要攻击张晗。”张越川见结界生效,便严肃着脸冲袁潇发问。

    袁潇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以前有这种情况的事也说了。张越川眉眼间的神色越来越奇怪,手上的指头随着袁潇的话动个不停。

    “怪了,这煞鬼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怎么呢?”

    张越川转头看着袁潇,神色急切地问:“你跟谢寒亭做的时候,是什么个情形?”

    袁潇懵了,眨眨眼,确定没有在张越川眼中看出点其他的情绪便尽量言简意赅地说了。奈何张越川要求的是详尽版。袁潇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把那些事儿说了个仔细,包括姿势什么的。

    “你说你上了谢寒亭?”

    “是。”

    袁潇颇为意外地看着张越川大张着嘴,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怎么呢?”

    张越川比着大拇指赞叹道:“你够强的啊!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敢上煞鬼的人。”说完这话,张越川又换了个表情道:“不过,说不定是谢寒亭并不讨厌你。”

    “为什么?”

    “煞鬼,其实说白了点就是一个愤世嫉俗到杀人如麻的人,还没死就变成了鬼。这样的鬼说白了都有些自恋成癖,根本瞧不上其他人。别说是上了,恐怕别人摸了一下手指头,都得被剁成肉酱。但如今,你不仅把谢寒亭上了,他没杀你,还三番四次地为你吃醋……”张越川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袁潇的肩膀:“你大难临头了!”

    29、墓地

    “医生出来了。”闻远清的声音响起,袁潇跟张越川这才发现急诊室的门已经打开,赶忙迎上去问张晗的状况。还好,虽然是内伤,但不算严重。

    三人跟着医生把张晗送进病房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煞鬼这东西的占有欲很强。”张越川一屁股坐在张晗的床上,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这种鬼极度自私,可一旦对某个东西上了心,那简直是灾难!你现在之所以能活八个月,肯定是谢寒亭故意让还魂珠多吸的。还魂珠虽好,但有一点不好的便是它本来是地藏王菩萨赐给自家坐骑的宝物,身上带着佛性。因此,谢寒亭虽然不死不灭,却不能杀生。他不能杀了你,却能让你不久于人世,我想他这么做的原因,是要你死后只能跟着他。”

    “为什么?”袁潇不太明白其中的关节,赶忙问道:“我死后难道还要跟他在一块儿?”

    “你死后,你们之间的阴契倒是断了。可你的生辰跟谢寒亭一样。你这种生辰的人死后是可以与人签订阴契的。到时候他是人,你是鬼,正好符合条件。”

    袁潇皱眉,问:“难道我死了之后还得与他签订阴契?”

    “他可以逼你一次,就可以逼迫你第二次。”张越川抚摸着下巴,不无担忧地说:“他可以用很多方式威胁你,比如你的孩子,再比如我的儿子。”

    袁潇沉默不语,这样的威胁确实让他不得不答应。可生前纠缠不清,死后还要绑在一起,袁潇对谢寒亭的讨厌程度简直是快顶天了!

    他希望极其微小地说:“他不是不能杀生吗?”

    “他不能杀,可没说他不能让别人为他杀。”张越川叹了口气,“要不然我早就出手跟他干一架了!他现在身边有一队鬼军,还有个老不死的戚坚,实在是不好对付!”

    “戚坚是谁?”

    张越川斜睨袁潇一眼,笑嘻嘻地道:“在你之前跟谢寒亭结阴契的人,戚氏老一辈里年龄最小的兄弟,也算是个奇才,就是因为谢寒亭成了个半疯不癫的东西。”

    袁潇听了这情况,当真是绝望至极。房中一时沉静,直到闻远清开口问:“煞鬼不能杀人,那他杀了人会变成什么样?”

    张越川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古往今来,用还魂珠复生成功的就只有谢寒亭一人。”

    听到这话,袁潇忽地想起一事,他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才不疾不徐地道:“当时谢寒亭复生之后,我听到他对戚坚说什么‘看在你帮我找回还魂珠的份上’,这是不是表明谢寒亭在以前就得到过还魂珠?”

    张越川极其严肃地点头,道:“很有可能。”

    他的这一声赞同似乎为袁潇在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光明从口子里倾泻进来,让袁潇不再行走在黑暗中。

    “那或许……谢寒亭已经复生过一次了!”

    袁潇的眼神瞬间变得喜悦,而张越川也松开了眉头,“很有可能。”

    倒是闻远清泼了他们一盆冷水,说:“可是戚坚今年已经80了。”

    这话一出,两人的兴奋同时湮灭。袁潇不知道,但张越川清楚修道的人中虽然有逾百岁高龄却不显老的,但都是些世外高手。像戚坚这样的世家子弟,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修为、能力。

    据说这次的还魂珠倒是引来了一个百岁以上的高人,可那高人暂时还没有现身,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这下,都没了头绪。袁潇本想出去走走,张越川却拉着闻远清跑出去继续调查。无奈,袁潇只得在张晗病床前守着。

    时近晚上九点,张晗才悠悠醒转。他一转头,就见着袁潇垂着脑袋在病床边打瞌睡,嘴角不禁弯起。右手缓缓抬起,放在了袁潇的头上,顺势一按,袁潇就靠着床睡了。

    张晗的嘴角更大,他不顾自己胸腹间的疼痛,艰难地坐起身,嘴唇靠近了袁潇的脸。只是一瞬间的碰触,却让张晗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他的眼里充满了对袁潇这个人的爱慕之情,缓缓躺了回去,手也不敢乱动,就放在袁潇的肩膀。那手心里的温暖渐渐温柔了袁潇的肩膀。

    袁潇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三点。他腿都僵麻了,动一下都疼。他也就伸直了腿,慢慢地让那种痛楚消失。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袁潇背后响起,惹得后者惊慌回身查看,却因为腿上的麻木感未消失,动作不协调,搞得摔倒在了地上。谢寒亭的手适时伸出,将袁潇拉了起来。

    “你在怕什么?”谢寒亭的嘴凑到了袁潇耳边,说话间吐出的热气,让袁潇头皮发紧。他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谢寒亭就是个疯子。他惹不起,也躲不起。

    因此,他也没有挣扎从谢寒亭怀里坐起来。

    “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谢寒亭说完,便打横抱着袁潇出了病房,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此时夜色深重,医院里更是人声稀少。这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里就只有谢寒亭一个人走路的声音,引起的回声让袁潇心尖都揪紧。

    “你要我带我去哪儿?”袁潇低声发问,谢寒亭却不回答。

    等老鬼将人抱上了车,再发动之后,袁潇身体的麻木感才渐渐消失。他动了动胳膊还有腿,小心地打量着车。

    “别人给你烧的?”

    “买的。”说话间,谢寒亭已经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袁潇隔着玻璃,看到不少的鬼魂在远处看着他们,却因为谢寒亭的缘故,不敢靠近。

    “他们都很怕你。”袁潇指着那些鬼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怕你?”

    “我不知道。”谢寒亭头头也不回地问他:“那你为什么怕我?”

    袁潇笑了笑,真心实意地答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恨你,恨不得搞死你。”

    谢寒亭当下不再言语。袁潇也不敢穷追猛打,只得闭上眼睛养神。

    等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才停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a城最大的墓区,顺着中间的小路,谢寒亭七拐八绕地到了一座墓前,说:“这是谢氏满门的墓地。”

    袁潇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这里就一个坟墓。”

    “谢氏的人被我杀掉后,全都烧成了灰。这坟墓里面装的也不过是他们的骨灰。”

    饶是知道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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