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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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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印记 作者:南枝

    东西要去守护,那就是他母亲的期望。

    当季鸿从外面进来,曲悠已经趴在他母亲的病床上睡过去了。

    季鸿进来要抱曲悠去楼上的单人病房睡,曲悠就醒了,季鸿正好叫他上楼去,说两人交换着陪床,让曲悠先睡,然后到他睡的时候,他就上楼去叫曲悠。

    季鸿态度很是坚决,曲悠只得照着他说的去做。

    但是季鸿一整夜都没有叫曲悠,曲悠睡到早上六点才自然醒过来。

    上午曲妈妈要检查,季鸿便也没去上班,全程陪同,因为有季鸿的关系,有专人护士来接待他们去检查,过程非常快。

    因为结果没那么快出来,还是让曲妈妈回去等结果,但是,医生却让季鸿单独进去谈谈,医生以为季鸿是病人的直系亲属,但是其实曲悠才是。

    当医生告诉季鸿,曲妈妈很大可能是癌症时,季鸿愣了好一阵,道,“癌症?”他显然不大相信,然后又赶紧问道,“那到底严不严重,还能够治愈吗?”

    医生道,“具体情况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你是院长交代了的人,我就先叫你来说一下,让你们家里有个思想准备。”

    季鸿出去的时候,曲悠望着他,还对他笑了一下,道,“我妈说她今天好多了,没有犯痛,她说你昨晚上帮了一晚上的忙,还是你在陪床守夜,说麻烦你了,要请你吃顿饭……”

    季鸿看曲悠因为他妈妈病痛没了而高兴,心里就越发难受,不知道该如何和曲悠说,只得勉强露出个笑容,道,“好啊,去哪里吃,我们就去吧!”

    季鸿找了一家不错的馆子吃午饭,但最后还是季鸿付的账,曲妈妈要给他钱,他也没有要。

    又送了曲妈妈回汪家,汪家夫妇还在担心曲妈妈出了大事,知道没事了,也就放了心,不过,他们对着季鸿有些欲言又止,估计是怕曲妈妈又突然晕倒,所以不大想雇佣她了吧,但是看在季鸿的面子上,又没有办法辞退。

    季鸿估计知道他们的心思,就和汪家夫妇说了些话,先稳住了他们,然后叫了曲悠,说送他回学校去。

    曲悠和母亲说了很多让她注意身体的话,然后才上了季鸿的车离开。

    季鸿并没有开车送曲悠回学校去,而是带去了自己家,曲悠看到不是走的回学校的路,就问季鸿是要去哪里,季鸿道,“我又话要和你说,先回家去。”

    曲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过季鸿家了,回到这里,看到这里和以前没有任何改变,他的心里升起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他和季鸿之间没有任何隔阂,还是同以前一样,还在热恋期。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发愣。

    季鸿给他倒了水,才坐在他的身边,对他说道,“悠悠,我有件事得告诉你,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曲悠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是什么事?”

    “关于肖阿姨的病。”

    79

    79、第五十三章 无力

    第五十三章

    当季鸿隐晦地说了曲妈妈可能是得了癌症时,曲悠完全愣在了那里,他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或者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带着慌张的疑惑,喃喃重复,“癌症?”

    季鸿伸手将曲悠搂到怀里,像是呵护一件易碎的宝贝,安慰他道,“悠悠,只要好好治疗,也是能够治好的。”

    曲悠很是怔忪茫然,“怎么会是癌症?怎么可能是癌症?”

    季鸿看曲悠这种难以置信地伤痛模样,也跟着心痛起来,轻抚他的背,“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即使是癌症也没什么,有些人到了晚期治疗后也能够多活很久的。再说,肖婶婶的说不定只是早期呢,这治好的几率很大的;而且,医生也可能一时判断错误了,不是癌症,只是一般地肠胃出了问题,肖婶婶才肚子痛……”

    曲悠根本听不进季鸿的话,抬起头来看着季鸿,凄怆地说道,“要是真是癌症怎么办呢?我妈她活这一辈子,就没有过过好日子,现在又生这种病。”

    季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时候,什么言语似乎都是起不到真正作用的。他只得把曲悠紧紧抱到怀里,道,“别担心,总是有办法的,无论是什么病,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好不好?”

    季鸿的话让曲悠觉得冰冷的世界里有了一丝温暖,他将脸埋在季鸿的肩膀里,想到母亲的脾气,痛楚又迷茫地说道,“我们家现在根本没有钱,我就怕我妈她得知自己得了重病,拒绝去治疗。”

    季鸿道,“钱的问题你别乱想,无论如何我不会放着肖婶婶不管的。”

    曲悠还是摇头,“我妈妈说不定不会让我找你借钱,你不知道,她脾气很硬的。”

    季鸿安慰他,“到时候总有办法的,你先别事情还没发生,就把自己给愁病了。”

    拿检查结果的时候,是曲悠和季鸿一起去的,医生说已经非常明显了,是肝癌晚期,听到这个结果,曲悠脸一下子刷白了,要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脚下无力差一点摔倒,季鸿在他身边才稳稳地扶住了他。

    医生建议让曲妈妈再做检查,或者送去其他医院再做确诊也行,而且,要立即住院,不然病人的寿命会更短。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曲悠几乎走不动路,他整个人因为这个噩耗而虚脱了力气,好像这个世界都一下子暗下来了一样,他看着所有东西都不真实。

    他脑子里开始想很多东西,从自己记事起的关于母亲的事情,以前母亲还好的时候,母亲总是在身边的时候,曲悠从来没有专门花时间去想过母亲,母亲对他的那些好他也没有特别去想过,去特别注意感受过,母亲对他的爱、关心、照顾、养育的恩情……,在以前,他从没有专门去想,因为觉得母亲永远都会在身边,而不会去想。

    现在突然得知母亲得了不治之症,那些所有关于母亲的事情才一下子汹涌而来,让他明白,他的母亲是多么好的母亲,也许,他的母亲才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他想到自己小学时候晚上突然发烧,寒冬腊月,她背着自己往医院里跑,他到现在似乎还能够感受到母亲因为跑动而带来的颠簸,母亲因为着急而满头大汗让他感受到的热度,还有寒风割在脸上带来的疼痛;他想到初中时候自己成绩考好了,母亲做了一大桌子菜来犒劳他;他想到要读高中时,他的母亲想要他进一个比较好的班级,提着家里养的鸡和别的礼品硬是拉着他去找他后来的班主任,那时候他心里其实觉得很丢脸,现在想到这个,却无法遏制地泪流满面;他想到高中时候有段时间县里有人被杀了,他母亲担心他路上遇到危险,当他上晚自习出来看到母亲躬着身子在教室门外等他接他回家;他想到父亲去世时,他的母亲请求那些来要钱的人时讨好而哀求的脸,母亲要他好好考试时苦口婆心的样子……

    母亲的每一个面目都还是那么清楚而鲜活地在他的脑海里,那些全是母亲对他的期望和爱啊,如果母爱能够用什么东西来衡量的话,曲悠想,那么,该是比他心中所有世界宇宙还要宽广还要厚重还要强大的一种存在。

    曲悠不敢去告诉他母亲她的病情,也不能去告诉她。

    坐在车上,他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除了母亲,别的什么也无法做想。

    季鸿想安慰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停在停车场里,季鸿坐在那里,陪着默默流着眼泪的曲悠,一直到曲悠回过神来,他才扯了纸巾仔细地给曲悠擦眼泪。

    曲悠看了看季鸿,完全哽咽了,发不出声音来。

    季鸿给他擦好了脸,才说道,“我们先让肖阿姨到另一家医院检查试试吧,如果真是的话,就赶紧安排住院。”

    曲悠含泪的双眼望着季鸿,季鸿的温柔和强大这时候才给他最强的安全感,他扑进季鸿怀里,脸埋在他的胸膛,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面对这种疾病,季鸿也是无能为力的,他将曲悠搂住,有种无力地颓丧感觉。

    让曲妈妈再到另一家医院去检查的时候,曲妈妈便已经若有所感了,人们对于自己的身体,总是会有一种别人无法感觉的认知。

    曲妈妈虽然想到了自己的病情,但是她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到曲悠总是小心翼翼地待她,把一切空闲的时间都待在她的身边,她心里就很难过,而且更加确定自己恐怕是得了绝症。

    第二次的检查结果出来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季鸿就建议曲悠应该打电话给他姐姐,必须把这事让她知道。

    曲悠也是这样想的,给曲赋打了电话说了这事,曲悠说到曲妈妈是肝癌晚期时已经完全哽咽了,眼泪又往下掉。

    曲赋听后也完全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出声,之后才道,“那要赶紧让妈住院治疗啊!”

    曲悠道,“我还没有给妈说,怕给她说后病情更加恶化,但是,不给她说,怎么住院呢。季鸿哥给联系了肿瘤医院里专门治疗肝癌的医生,让妈住院,她马上就能够明白过来。”

    曲赋道,“这样瞒着能瞒多久,总是要给妈说的。还是要给妈说,然后赶紧治才行啊。”

    曲赋心性从来比曲悠坚定,而且能够拿主意一些。

    曲悠道,“那等你过来了,然后给妈说吧!我看到妈,我说不出口。”说到这里,曲悠又哽咽了起来,曲赋知道她这个闷葫芦弟弟肯定是又在哭了。

    曲赋是顿了一下才道,“我是会马上赶过去,不过,还是先让妈住院。我这里有些事情,而且,家里又没钱,我还得先弄些钱才行啊。”

    曲悠赶紧道,“姐,季鸿哥说他可以先给垫着钱。你还是赶紧过来吧!你上班不能赶紧请假么?”

    曲赋道,“季鸿?他再怎么也是个外人,怎么能够让他垫钱,再说,癌症难道是花一点钱就行的病吗?曲悠,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脑子还这么不灵光!”

    曲悠反驳道,“那你能在哪里去找钱来,你总是向姐夫拿,他也没这么多钱啊!”

    曲赋道,“你管这么宽!我是老大,总归我比你办法多点。”

    曲赋说着说着口气就变得非常差,曲悠被她说得一愣,最后只又问了一遍曲赋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曲赋语焉不详地答了,又要曲悠赶紧和妈说好,先找些钱送她去住院,然后她会带钱过来的。

    曲悠因为姐姐的霸道也没有办法,和季鸿说了这事,季鸿对曲赋的这种表现很无奈和气愤。

    曲妈妈的病,要季鸿去说,肯定不大好,但曲悠又总是说不出口,而且季鸿心疼曲悠,又不想看他总是伤心为难,就希望曲赋这做女儿的,平时怎么也会和母亲的话多些,她能够更好劝说曲妈妈一些,但是现在曲赋却连要过来的时间都不定。

    季鸿简直觉得这让人心寒,不过,还是只能安慰曲悠,说先把曲妈妈送去住院,然后让医生给开一个假的检查单,说是肝癌早期,只要曲妈妈坚持治疗,就能够保证治愈。

    不想看曲悠为难,最后还是季鸿拿着这个假的化验单去给曲妈妈说了病情,然后安排她进了这里最大最好的肿瘤医院里去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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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第五十四章 真正的痛苦

    第五十四章

    在曲悠后来的记忆里,这一段日子才是他认为的一生中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

    人们时常会遇到一个问题,别人问你,你所遇到的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你是怎么解决的。

    曲悠当初进杂志社的时候,进学生会的时候,面试里都有这个问题。

    曲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后来关于此的记忆很模糊,不大记得清。

    但是之后再遇到这个问题,他才明白,人生中会遇到的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

    所有,一切能够通过人的努力能够去做到去改变的事情,都不是困难的,因为,你毕竟还能够拿这事有些办法。他知道还有希望,只要你去做,事情总能够办到。

    最困难的事情,是你知道你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即使痛苦,对自己发誓,你一定能够如何如何,但是,你却明明白白地知道,结果摆在那里,没有人能够改变。

    这种人力无法改变的生命的消逝,才是人生最大的困难与苦难之所在。

    我们痛苦,却拿它没有一点办法。

    虽然他们骗曲妈妈,她只是肝癌早期,只要好好治疗,就一定能够康复,但是,人们在接近死亡时,是能够有所感觉的,曲妈妈的心里似乎早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这个谎言,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曲悠每天只去上必要的课程,其他的时间全都待在曲妈妈的病房里,早晨和傍晚,太阳温和的时候,他就陪她一起到外面的草地上去散步。

    曲悠见过她妈妈犯疼的时候,她突然说她想去厕所,曲悠扶她过去,但是,还在半途,曲悠就见她脸色突然惨白,额头上起着冷汗,她不让曲悠发现地想要隐瞒,但是疼痛却让她无法遏止地弓起了身,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病人服袖子,死死地咬着牙齿,她不仅痛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而且其实已经一步也挪不动了。

    曲悠看到母亲忍受如此大的疼痛,却要隐忍着不让他发现,他的心像是在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为什么他不能代替他母亲得病,为什么他不能代替他母亲疼痛,为什么他如此不孝,为什么他不能代替她承受这些。

    曲妈妈因为病痛的折磨,一个月不到,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即使曲悠,也能够轻易地将她抱回病床上去。

    曲悠听到她母亲的痛吟,他大声叫着医生,叫着护士,他就像是个天要塌下来时却没有办法支撑住的人,他惊慌,恐惧,大叫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医生和护士们倒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过来制止住曲妈妈,要问曲悠的意见才能用一种止痛剂,甚至有人呵斥曲悠太大惊小怪,让他不要吵闹。

    肿瘤医院里,病人们都在受着痛,很多人不是因为肿瘤而病死的,而是痛死的。

    这些医生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家总是见到人不断地离去,见到人痛苦地呻吟,见到有人家里为了医治病人倾家荡产,但是却依然留不住那脆弱的带着亲们人的爱的生命……,要是他们不能忍受住这种离别和痛苦,不变得麻木,如何能够坚持住。

    曲悠每一天都活在痛苦里,他的母亲粗糙的手紧紧地抓住他,她明明受着病痛的折磨,却依然叨叨絮絮每一句都离不开关心曲悠,她说,你不要总是来看我,你就留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她说,你看你最近都瘦成这副模样了,怎么不好好吃饭呢;她说,我们家还背着债呢,又花钱来给我治病,到时候你工作时得背多少债啊,还有女孩子愿意跟着你吗;她叫曲悠的小名,悠悠,咱不治了吧,在哪里躺着不是躺呢,干嘛在医院里来花这个钱……

    曲悠只能大睁着眼睛,不让眼里的泪水涌出来,他死也不让母亲出院,他知道医生说她是治不好的,但是,他不能忍受她受痛的时候,没有医生来给她打一针让她好受些。

    季鸿这一段时间忙公司,忙跑医院,他就真的像是曲妈妈的亲儿子一样地每天来看她,陪她说话。

    曲妈妈其实因此心里很难受,她虽然多数时候都在做着伺候别人的工作,但是她心里到底有多骄傲和固执,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其实无法接受别人的这种恩情,因为她觉得自己还不了,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来背负。

    曲赋是在曲妈妈住院了半个月之后才来d城,她是坐火车来的,没坐飞机,因为她已经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曲悠接到姐姐的时候,简直难以置信,因为他一直不知道他姐姐已经怀孕了。

    在曲悠惊讶的目光下,曲赋也觉得很难堪,道,“本来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你和妈。”

    曲悠看了一眼曲赋身边的男人,是个高个子的帅哥,他不追星也不关注娱乐圈,不知道他是个微有名气的小明星,但他很早前听姐姐说过,她男朋友是个公众人物,两人谈恋爱也是偷偷摸摸的。

    曲悠拉了姐姐到一边,他从来没有用过如此严厉和带着怒气的语气和姐姐说话,他质问道,“你和姐夫还没有结婚吧,你这样子去让妈看到了,她不被气得病得更厉害么?”

    曲赋不自在地说道,“前几天补办了结婚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永昊他是做这一行的,结婚了对他事业不利。我也是和他说了很多道理,这才办了结婚证。我会和妈好好说的。”

    曲悠其实并不喜欢他的这个姐夫,他和他姐姐交往的时间似乎并不短,但曲悠从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和交道。对方似乎也是把曲赋当成一个和她背后的家庭以及成长背景隔绝开的存在而喜欢和在一起的。

    曲悠不喜欢他,而且,也认为曲赋不应该和他有长远的交往,以至于曲悠一点也不赞成他姐姐用他姐夫的钱。

    认为有这种金钱上的问题后,以后想要分开,他姐姐都不能拿到主导权。

    虽然曲悠心里很不赞成而且不看好他姐姐的这段爱情,但是,他却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姐姐喜欢呢。

    当然,他也知道要是让他姐姐知道自己和季鸿是恋人关系,他姐姐估计更加不赞成,而且还会生气地把他教训一顿,遑论让母亲知道了。

    曲悠只和他的姐夫说了很简单的两句问侯的话,季鸿倒和曲悠的姐夫殷永昊多一些话说。

    曲赋以前其实是略微带点丰满的女人,但是现在因为怀孕,除了肚子大了外,别的地方都瘦了,看在曲悠眼里,他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似乎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的姐姐了一样。

    他姐姐和姐夫在医院旁边的宾馆定了房间,曲悠去说要带他姐姐去看母亲的时候,因为房门没有关严实,他直接就听到了里面他姐姐和姐夫在吵架,他姐夫似乎不乐意去见他母亲,但是他姐姐说他必须去,两人因此而吵了起来。

    曲悠心想他姐姐耽误这么久才来d城,一定与他姐夫有关。

    他对他姐夫越发失望起来,他没有进房间去,而是狠狠地敲了房门,这样里面争吵的人才停下来。

    曲妈妈生病的事,曲悠外婆家里都知道,他的外婆与舅舅们都来看过她,对此都感到很痛心,但是,他们也拿这个没有办法,看了之后就直接回老家去了。

    季鸿担忧曲悠照看不过来曲妈妈,其实有请两个护工轮流看护,但是为了让曲妈妈安心,就骗她说这是医院里给每个住院病人配的护士,但是曲悠却知道其中缘由。

    在母亲生病期间,季鸿对他和他们家的帮助,曲悠心里万分感动感激,要是没有季鸿,曲悠知道自己一定坚持不下来。

    曲赋最后还是说动了她的丈夫和她一起去见曲妈妈,曲妈妈看到曲赋挺着那么大个肚子,果真非常生气,但是病房里因还有别的病人,她也不好发作,只是一直脸色难堪,而且对曲赋的丈夫也没有好脸色,这似乎更加让曲赋的丈夫厌恶来这里了,以至于之后没有和曲妈妈打招呼,直接走掉了。

    曲悠认为这个姐夫太过分,但是也和曲赋一样,拿他没有办法。

    晚上,曲赋坚持要给曲妈妈陪床,但是当曲悠上了晚上的课程赶到医院的时候,却又听到曲赋和曲妈妈在吵架,曲赋说她难道不知道未婚怀孕很丢人吗,但是事情到这种地步了能有什么办法,曲妈妈因此骂曲赋不知廉耻,曲赋说她长这么大,也没有什么舒心一些的时光,自从父亲去世后,她要去找钱,钱是哪里来的,是那时候永昊辛苦攒下来的,但是却愿意都给她拿回去还债,现在曲妈妈生病也要用钱,永昊也大方说了会给钱……反正曲赋就是不断细数念叨她丈夫的好处,也许女人就是一种很念着喜欢的人的好的那种生物吧,反正她丈夫对她娘家的哪怕一点好处,曲赋都记得,然后念给她妈听。

    曲妈妈听着曲赋的话,也只得沉默了,骂曲赋的话也再说不出来。

    曲悠在门外站了很久。

    季鸿过来陪他一起看曲妈妈,然后接他一起回去睡会儿觉,发现曲悠靠在门边发呆,就过来问他怎么了,曲悠摇摇头,不想说姐姐的事情。

    因为曲赋是个孕妇,曲悠最后还是劝了曲赋回宾馆里去,自己和季鸿留下来照看曲妈妈,曲妈妈那晚上拉着曲悠的手流眼泪,道,“悠悠啊,我这样子只是个累赘,只是个累赘……”

    她这样子说,吓坏了曲悠,曲悠赶紧让他妈妈不要这么想,她怎么会是累赘呢,她是他们都离不开的人啊。

    81

    81、第五十五章 交代

    第五十五章

    曲悠接到曲妈妈从医院里不见了的消息时,他还正在上课,他在课堂上当着所有同学突然站起来,脸色惨白,飞快地冲出了教室,往医院里跑。

    老师在讲台上说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象话,只有知道曲悠母亲情况的他的室友和彭雪知道一定是他母亲出了状况,但他们猜想的是也许曲悠的母亲去世了。

    毕竟癌症晚期,谁都不对治愈抱有希望。

    彭雪也从教室里冲了出去,去追赶曲悠,但她哪里跑得过曲悠,等跑到校门口,曲悠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走了。

    彭雪有去医院看过曲妈妈几次,是以曲悠的同学的身份。

    曲妈妈挺喜欢她的,她一直想着也许曲悠会和彭雪是男女朋友,故而很对她非常亲切,还说了不少贴心话。

    彭雪也坐了车到医院,坐电梯上楼,却看到那个季鸿揽着曲悠的肩膀,非常担心地在和曲悠说话,曲悠仰着头,似乎是想把要流出眼眶的眼泪倒回去。

    彭雪过去问曲悠出了什么事,曲悠说他妈妈不见了,d城里她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了,没有人,他们想她很大可能是回老家了,曲悠他要马上回老家去找他妈,让彭雪帮忙请一下假。

    彭雪听闻只是人不见了,而是人过世,松了口气,说会给曲悠请假的,让他不要着急。

    曲妈妈从医院里不见,大家都没有想到。

    但是,却让所有人都心凉起来。

    他们都知道曲妈妈最在乎的还是钱的问题,她一定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为什么还要花钱治,他们最怕的还是曲妈妈自己不想治了,一心求死。

    曲妈妈该是前一天晚上不见的,但第二天一大早才被人发现她没在了,季鸿最早得到消息,他在医院及周围找了没找到,才联系了曲赋,然后又去汪家和曲妈妈常去的公园,还有汽车站火车站找了,发现没有人,季鸿还找关系查了交通事故和其他事故以及警察局里是否有报案发现尸体,虽然大家不愿意去承认,但是心里不免是会想曲妈妈可能因为病自杀的。

    虽然找了这么多地方,想了这么多情况,但是没有找到曲妈妈,大家不得不想曲妈妈怎么还是会念旧想家乡的,她说不定是自己回老家去了。

    这时候,季鸿才给曲悠打电话,说了这事,曲悠接到电话就跑来了医院。

    曲赋的老公因为工作已经离开了,曲赋怀着孩子根本不宜坐车到处跑,回老家去找曲妈妈,便是曲悠的事情,季鸿定了机票和他一起回去,而且找了县城那边的人帮着守火车站和汽车站找曲妈妈。

    找到曲妈妈的时候,她在曲悠的父亲坟上,她把那座坟上的草都割了,然后用锄头挖土给再好好垒了垒。

    能找到这里来,是因为曲妈妈在一家以前相熟的邻居家里借了镰刀和锄头,因此曲悠他们才能找过去。

    曲悠站在山中路上能够看到父亲的那座坟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在那里用锄头挖着东西,不用仔细看,只需要一眼,曲悠就知道那是他的母亲。

    那一刻,他的心里居然突然没有了伤心,甚至有了一种超脱的放松的感觉。

    他在路边蹲了下来,看着母亲认真除草的样子,心想,这样也是好的,在他的母亲心里,原来他的父亲才是她的归宿。

    人啊,有这种归宿是一种幸福,他原来伤心他的母亲没有这种归宿,原来他的母亲是有的。

    季鸿陪着曲悠在那里站着,过了一阵,曲悠才朝他母亲走去。

    看到曲悠走来,曲妈妈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神情,只是让他也赶紧除草,不然太阳要下山了。

    将曲悠爸爸的坟打理好了,曲妈妈才说可以走了。

    她今天看起来非常有精神,就像没有生病一样。

    没有去打搅曲悠的爷爷那边,也没有去曲悠的外婆家里,他们是在季鸿安排的县城里的一家宾馆里吃的晚饭和住宿。

    曲妈妈以前非常在乎不要欠季鸿太多恩情,但是她这一天却没有一点反对和拒绝。

    晚饭后,曲悠让曲妈妈到房间里去睡觉,第二天就带她回医院。

    曲妈妈靠在床头,曲悠坐在床边,曲妈妈拉着他的手,慈爱地看着他,突然说道,“我昨晚上看到你爸爸了,他站在我们老家院坝边上的那棵李子树下,他朝我招手,说,翠萍啊,我在一直等你呢,等到你了才过奈何桥。”

    曲悠因她的话一愣,道,“妈,你胡说什么呢。”

    他想扯出一个不赞同的笑来,但是不知怎么,眼泪却开始往下掉。

    曲妈妈伸出已经枯瘦的手为曲悠揩眼泪,道,“悠悠啊,妈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样跟着你爸走也好,反正这样子拖着能有什么好处。我之前只是放你不下,你打小就胆子小,又没准主意,忧虑这个忧虑那个的心思倒多,言语也少,我担心你这个性子出社会了可如何是好,以后可怎么过日子,我放不下心,还想着我能够多活些年,以后看着你,给你带孩子呢。现在,我也不操心这些个了。”

    曲悠含着眼泪把她望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曲妈妈拉着曲悠的手,轻轻地拍抚,眼睛一直望着曲悠,又用手指去拂开曲悠已经长长了的覆着额头的头发,仔细打量他的脸,说道,“你和季鸿这么多年,我硬是没看出来,我们这种人,是想不到那里去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念旧情,原来他是看上你了。”

    曲悠因为她的话整个人愣住了,好半天才哽咽出一句话来,“妈……”

    曲妈妈却只是虚弱地笑了笑,道,“他们家是高门大户,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你即便是个女娃儿,攀上他,我也不会高兴,……不过,他跟我说,他一辈子只和你一人,愿意不要血脉子孙,他说他以前伤过你,他要一辈子赎罪,也一辈子护着你,他会代替我守着你,让你一辈子过得好好的……”

    曲悠愣愣地又唤了一声“妈”,曲妈妈看着他,抚摸他的脸颊,道,“我本来是看上你那个同学了的,就是叫彭雪的那个,以为她会给我做儿媳妇呢。但是,唉,看来也没指望,不过,我也到这个地步了,季鸿他既然那么说,我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有几句告诫你,人啊,万万不要什么都指望着别人,首先要自个儿握着求生的本事,要自个儿握着钱,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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