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5 章

    冷月笙歌 作者:亭子

    第 5 章

    …痛！

    ………还是痒………全身都像被火烧灼般的滚烫难耐………

    却又有股从体内深处透出的冰寒缓缓散布往四肢百骸…………

    各种极端冲突的感觉刺激著他每一条神经，令他几要藉著呐喊来减缓那种极度的煎熬。

    痛苦中，似有某种温暖柔软的触感，一下一下轻抚在左肩上。

    随著那如鸿毛般的每一下来去，体内的煎熬就似轻减了一点。

    终於，紧闭的眼睑先是一蹙，接著睁了开来。

    被冷汗浸湿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昏暗陌生的寝间令他顿时有些茫然。

    这里是…………？

    醒了？

    突然传来同样陌生的嗓音令他蓦地回神，才回过头，便对上一双宛如深潭般莫测不见底的漆黑眼瞳。

    你…冷啸月才开口，又在望见男子唇边暗红的血渍时噤了声。

    会觉得冷吗？男子顺手拭去唇边的血渍，似不见他惊疑的神色只轻声问道。

    不……男子不高不低的嗓音清淡温润，听在耳里似有种异样的魔力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

    只是男子似也无意要等他回答，轻垂首，唇已再度覆上他肩头，在温软理带出一阵钝刺的痛，令男人微蹙起眉。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才发现自己上身全然赤裸。

    这是种甚麽样的感觉？

    …………一个只曾仓促一瞥的男人，竟趁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扒光了他的衣服伏在他肩上吸著他的血？

    他定了定神，发觉早先缠绕在四肢的沉重麻痹感，此刻几乎都已感觉不到了。

    刚想运气探视体内真气的状况，却被那道淡漠的嗓音蓦地制止。

    不要运气！男子再度拭净唇边染上的黯色，拿起身旁半满的一碗黑血走下榻，又从桌上的锦盒中拿出一颗暗褐色的药丸递给他，不想死的话就吃了它。

    ……………冷啸月也没看向他，一语不发地拿起药丸就放入口中吞下。

    男子见状竟首次轻笑了起来，语气中也听不出是何意思，没想到你这麽怕死？

    只要是人，谁不怕死？冷啸月平静地道，好似只不过在叙述他人的事般。

    我们根本不识，你又何必骗我。男子一笑，竟似不满意他的答案，微眯起眼道，既然你这麽怕死，你怎不怕………吃下那药丸会死得更快？

    若是天意如此，冷某又何必妄想偷生。冷啸月哈哈一笑道，笑容里尽是释然的洒脱。

    两个回答之间尽是矛盾，却不知究竟哪一句才是真。

    哼。看著他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如此豪迈放肆地笑，男子低哼了一声，垂下如扇的眼睫掩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波动。

    现在会觉得冷麽？

    不冷，还有些热。本以为是微不足道的问题，在听见男子问了第二次时也不禁感到有些不对。

    时节已然入冬，虽然仍未下雪，但空气中的寒意该是如冰刺骨的。但现下自己仅著一件里袴又无内力抵御，本该冻得发抖的，怎麽自己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男子闻言也不意外，只吩咐地道，你摸摸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会不会疼？

    手指到处倏然的剧痛令男人猝不及防间闷哼出声，男子神情未变，只又道，再按一下左耳後方三寸处，有甚麽感觉？

    冷啸月彷似不由自主地依言按了一下，却是疑惑地皱起眉头。

    是不是触手冰凉，还有些许麻痒的刺痛？男子沉声说著，见他点头，神情愈见肃穆。

    是毒吧。冷啸月还是忍不住暗叹自己的大意，却有些奇怪眼前这人的难看脸色，很难解？

    男子没有理他，犹自沉吟了须臾才缓缓道，是冰蚕蛊，要解本来并不难，只是你体质至阳，方才肩上伤口的藏花毒又催动了冰蚕………

    多谢你了。见他似又陷入了沉思，冷啸月提起长剑就朝门边走去。

    未想他会突然说走就走，男子微微一愕，皱眉道，你想去哪？

    冷啸月回过头一笑，眯起眼，找酒。

    你知道自己在说甚麽吗？男子好看的眉头更皱了。

    冷啸月见到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得更开了，耸耸肩道，反正都要死，何不死得开心点？竟像是毫不在意。

    你以为中了冰蚕蛊还能死得很开心？男子瞪著他，像在看一个傻子，能死得好看一点都不可能了。

    无所谓，死了又没人想看。冷啸月哈哈一笑，拉开了门便掠了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远远传声又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了。

    他走的潇洒如风，却没看见屋内那人的面上已是山雨欲来的阴霾。

    啧！那麽想死，赶紧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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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在耳边掠过。

    有点像鬼魅的轻歌，紧随不去。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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