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2 章

    花药绽放 作者:清水流光

    第 12 章

    “本来以为你有话问他，所以给你个机会，怎么样，人也看见了。”下巴很疼，我还是扯开嘴，露出最轻柔的微笑。

    “我是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是凭这双软弱的手能干什么呢？怎么？你要帮忙吗？”他露出了一个兴味盎然的眼神“可以啊，只是倒时舍不得就晚了哦。”

    “舍不得。舍不得他让我身处险境？舍不得他让我九死一生？舍不得他像对待妓女一样对我？”

    他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到他怀里，柔柔的拍着，他的反应不是我可以明白的，也不是我可以拒绝的。那一夜他什么也没有做，估计对这副干瘪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兴趣。

    这几天总是惴惴不安，感觉有什么正在酝酿，就算不愿承认也是必然的，不可能永远胶着下去。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又好像大家都在等待这一刻。混乱的场面，哪些是慕容的人哪些是顾恺之的人根本分不清。所有的客人没有一个逃走，今天所有的人都是乔装的。那些姑娘们一点也看不出平常的娇弱，各个矫健灵敏、出手果断、狠辣。在这场众人混乱里只有被保护在顾恺之身后的我和高高的站在顶楼的他是静止的。

    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我吗？不太敢相信，也不太相信。

    渐渐的情势有些一面倒，看见他的脸上不见了往日的悠闲，我知道这次一定很严重，其实他是一个没有把握不会行事的人，这么做是鲁莽了吧，他可是有些后悔？紧紧的攥着手，不敢说话不敢乱动怕让他分心，我是他的累赘，这是不用想也知道的事。人不断的加到他的身边来，他有些难以周全了，身上已经有血迹出现，而我确是完好无损。

    其他的地方混乱还在继续，而我们这一块已经短暂的恢复平静，他的周围躺着十几个尸体，他的全身有些面目全非，而我被迫停在离他不远的角落。慕容原飞轻松的把我放在他满意的地方，一直看着顾恺之，仿佛我只是空气中的微尘。我的心很紊乱、很害怕，来这里虽然有一阵了，还是不能习惯这种场面，这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不是我熟悉的规则，人的生命在这里这样的容易熄灭，就像风中的蜡烛。

    顾恺之，他用他的方式在保护我，虽然对一切都很迷茫，没有头绪不敢确定，但，我相信他，就像他第一次伸出手的时候，所以就算生命在这里终结也没什么。我准备不顾一切的跑到他身边，就算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过去，正在我紧张准备的时候，慕容原飞塞给我一把匕首。

    “你也看到了吧，他是救不了你的，杀了他或是死亡你要什么？”

    我握紧匕首，快速的奔向他。怎么可能杀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啊，现在的他，伤痕累累摇摇欲坠，我要尽快的赶到他身边，虽然作用微乎其微可是我也要用我的方式保护他，用这双手赶走靠近他的人。可是一切发生的那样快，以致有好半天我都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

    刺进胸膛的匕首

    插在他胸口的匕首，明晃晃的刺着我的眼睛，颓然的瘫倒在地上。

    “活下去，等着我。”

    他好像有这么说过，只是声音太过轻渺，我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真实。为什么？我们认识不到半年，他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他怎么能那么快就把它刺进自己的胸膛？！我知道喜欢他，承认喜欢他，可是会象他一样吗？我不知道，怕知道。

    有人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像是软体动物一样已经站不住了，如果他死了我拿什么心情活在世上呢？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少爷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枉费少爷……”对面指着我骂的人，是一向乐呵呵的豆子，是总缠在在我身边喋喋不休的豆子。

    “快带少爷走。”

    豆子支起顾恺之翻飞出去，小莲则是一直在左右护卫着，眼看着好多人倒下，而他们也快到大门了，慕容原飞动了动身形，我则是浑身颤抖的紧紧拽着他。他犹豫了一会儿抱起我飞身追赶过去，一腿踢在小莲的胸口。这时候豆子停了下来，小莲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豆子又看了一会儿翻身越墙出去了。

    小莲死死的纠缠着慕容原飞，像是放弃了生命，认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我声嘶力竭的重复着不要打了，使劲儿的挣扎厮打。他没放下我，也没停止攻击，直到小莲无力倒地。

    “我就……知道你会……带……给少爷……不幸，你……放了他……吧，害你……的是我。”

    “是我……我……”

    我已泣不成声，就这样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被锁在怀里。她已经思维不清了，眼神很空洞，像是望着我所不知道的过去，喃喃的说。

    “如果你不存在多好，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我，从小到大只有我……”

    是，我要是不出现，多好……

    回到这个牢笼一样的屋里，已经过了好多天了，从最初的绝望，到现在的平静，是一个难以复述的过程。并不是不伤心，只是把伤心埋在了心底，因为和他有约定，会活下去等着他。对不起了小莲，我放不了他，否则我会崩溃，他是我唯一的支持……

    这些天，出了琉璃和翡翠会过来，没见过任何人，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处理我。空气中总是飘着乱乱的气流，有时在静静的夜里还能听见兵器的碰撞声，马的嘶叫声，人的喊杀声，外面在进行着什么，而我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是一个纷乱的七月。

    在这憋死人的静默里，好多好多以为可以压下去的东西慢慢的侵蚀入心，有时会看到妈妈在对我笑，有时会看到同寝室的西西在叫我起床，有时又会看见他对我笑，对我耍赖要听故事，不肯睡觉。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甜蜜又扭曲的要不然慕容原飞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我惊恐的大喊“怎么还有你，我不要看见你，不要看见恶魔，走开，你走开！”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我偏着头，闭上眼，泪无声的滑落。我说少了什么呢，原来一直都没流过泪，像是那天太耗费了，榨去了所有水分。

    “如果不想活着你可以选择死，别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里不会有人可怜你，只会觉得厌恶！我的身边从来不放无用的人。”

    好半天都说不出话，当然不能放弃，活着就有可能，顾恺之不会那么轻易死亡，我也不会！缓缓的扬起头狠狠的盯视着他的眼睛。他却笑了，很明媚，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笑容，我这回又是什么取悦了他吗？在他的身边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玩偶，没事逗逗，好蹂躏又没威胁。

    当天夜里，琉璃翡翠就帮我收拾东西，说实在的到底有什么我是一点也不清楚，我的东西只有这幅身体而已。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只是盲目的跟着走，像是要出城，可是城门紧紧的闭着。琉璃抱起我轻轻的跃到城上，城上有很多士兵，但是都被她灵巧的一一躲过，又轻巧的飞身下去。下面翡翠正带着包袱等在那里。她带着我以很快的速度向前飞奔，像是乘着火车在乡间穿梭。

    通红的火堆照亮了半个天空，这里的样子像是军营，我们并没有被阻拦，很快的来到两个华丽的帐下，走进右边那个，慕容原飞正静静的坐在灯下。

    “二主，人带来了。”他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的看着书，翡翠也没再通报，和琉璃恭敬的退下去了。

    我只是低头直直的站着，没有动也不说话。大约两个小时后，天有些亮了，他动了动筋骨，没有看我，随意的说了句：我要洗漱，动作快点。就把我弄的东奔西跑，先是问清平时的洗漱用品，又去问了洗漱习惯，又是热水又是凉水，又是香露又是手巾。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麻烦，还是在这种设施简单的军营里，平时不会比女人还麻烦吧？难怪，本来就长了张女人的脸。

    这一天人妖就没消停过，什么都要我去操办，俨然已经是他的贴身婢女，不过这种忙碌对现在的我正合适，需要用忙碌来转移不断出现在脑里的自责与灰暗。

    虎说

    在军营里虽然不能随意走动，还是知道了一些现在的状况。原来他们一直在策划的就是这个，看风月店的样子开了不是一两年了，他们一定是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好久了。恒温在晋国又是数一数二的人，既然有联系就一定是互惠互利的，那么这场战争结果几乎可以预料。顾恺之他应该是离开了吧，就算还在城里以他身边的人也是可以保护周全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实力，但对于他用的人我很放心。

    我不喜欢战争，在现代的时候就非常讨厌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致他人死活于不顾，甚至毁了整个国家的人。也许是从没到过高位，所以体会不到，想要更高的权利，无上的尊贵是什么样的心情，全世界都踩在脚下真的很快乐吗？我想我永远没办法理解。

    看着布满天空的星晨，心里比天空更乱，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繁乱又清晰。本来是个幽灵，这里对于我是那么的虚幻，可是现在，有人给过我温暖，有人依赖过我，有人想杀我，有人想救我，有人……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

    身后响起轻浅的脚步声，我知道会有人跟着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不会放任我这个与敌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一个人随意乱走的。可是对于身后的尾巴，我已经不在意了，生活就是这样的，改变不了就得适应。

    突然袭上脖子的手，让我措手不及，空气一点点的稀薄，挣扎也越来越使不上力气了，就在我以为这次是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却被摔到了地上。捂着胸口艰难的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牵动着气管嘶嘶的疼。勉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是他，那个据说因为我受过重伤的人，慕容清扬。跟他不过见了一面，还记得他来找慕容原飞的时候，知道他身份的我愣在当场。说是兄弟却长的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慕容清扬的脸棱角分明刚气十足，因为有那双凌厉的眼睛在，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到底长什么样。那是一双清冷又像是卑倪一切的眼睛，他并没有刻意的瞅过我，却令我感到他的视线无处不在，毛骨悚然。

    他一直没从我的身上移开过目光，他为什么袭击我，就算袭击也不用他亲自动手的。

    “你到底是谁？十三岁的女孩是不会有这么苍老的眼睛。”

    看着他我笑了笑“你不是查过了吗？怎么没有消息吗？那是一定的，谁又知道成千上万的乞丐是出自那里呢。如果你也当过乞丐的话会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睛的。”

    既然没杀了我，是有不能杀的理由吧，直到他转身离去后，砰砰乱跳的心脏才得到缓解。

    我的存在对于这里来说果然是非常敏感的，像是长在皮里肉外的脓包，不属于任何一方，威胁不大又带着潜在不安。对外大家都知道我给了来救我的人一刀，可还是没办法认同，有怀疑的，有不屑的，有鄙视的，有憎恨的。不明白什么都不能的我，为什么能呆在他们的二主身边，贴身服侍。我也不是很明白，慕容原飞应该知道那一刀不是我捅的，而且还阻止过他的攻击，为什么还要把我放在身边，不是处理也不是监禁。

    回到帐篷里的时候，慕容原飞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上，像是特意的在等我。虽然很疲惫还是走到他跟前，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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