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不是陌生人

    漩涡（悬疑向，直掰弯，年上） 作者:吉普赛人的小苦艾

    第三十九章 不是陌生人

    这边厢和杜建真谈妥了合作事宜，另一边靳明远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自己工作室的事宜。他很清楚，在一段时间之内，他的重心将会放在准备项目招标的工作上，把自己完全从孙家这个不知有多深的漩涡中摆脱之前，只怕都顾不上自己这个小小的工作室了。

    靳明远心中有些不舍，毕竟是他为之奋斗了好几年的心血，亦是自己的兴趣所在，试问这年头有多少人是爱一行方才干一行的？大多数人都只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幸运极了。如果不是出了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一摊事，他是绝不会涉足商业领域的，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工作室做的小有成绩，却又不得不暂且搁置，只能说，也许自己在事业上一路发展的过于顺利，眼下运气已经用光了吧。

    将工作室结业靳明远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所幸一直以来他都秉持着务实的心态，并没有什幺虚头巴脑的业务，在和杜建真谈合作前，他也预料到结果应该大差不差，因此早早开始着手交接，将自己手头上几个来访者转介给其他咨询师。这些来访者中有的是长程咨询，跟着他已经做了三四年，突然纯粹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而转介让他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但想到如果勉强自己在精力心思都不在此的情况下再继续咨询，反而更加对这些来访者不起，靳明远唯有尽量选择自己认为业务能力和职业道德都足够强，不会再让自己的负疚感更进一步的咨询师转介。

    由于在咨询过程中，转介其实在某种程度就意味着是另一种形式的咨询结束，必然会引起一定的分离焦虑，而能否保证来访者接受这样的安排而不至因此引发脱落，就需要靳明远好好下一番功夫。这样七七八八的折腾下来，他几乎可以说是白天黑夜不得休息，也就没什幺时间同既燃联系。好在现下形式尚算安稳，孙显明到任后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短时间内顾不上找他，靳明远想，等自己一切事情处理妥当再去找既燃也不迟。

    靳明远这头忙得如火如荼，杜建真那边的效率也不低。周一本是他和既燃约定咨询的时间，他想着正好趁此把自己的计划告知对方，谁料杜建真一个电话打来，说慧瑞这边已经给靳明远安排好了办公室，让他下午过去一趟。

    对于一些门面工程靳明远向来是不怎幺在意的，但以杜建真的性格，绝不会因为看办公室这种小事把他叫去，想必是趁着周末找底下的谋士商量了下一步的计划，这次是找他去谈合作的具体事宜的。正事耽误不得，靳明远唯有按照管理程序，让前台联络既燃更改咨询时间。

    果不其然，到了公司，杜建真将靳明远领到为他特意准备的办公室前，门上明晃晃的“行政总监”四个大字，让靳明远不由暗自吃了一惊。

    虽说慧瑞在刚成立时不过是1±2﹏3d︴a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奈何背后老总财大气粗，本就在其他商业领域中有所建树，根本不差钱，因此选址时就定在了海市商业中心区的金鼎大厦，租了整整一层楼。一开始慧瑞的员工没几个，连公共工作区域都坐不满，还惹得同行暗自嘲笑，怕是一年下来连租金都挣不够。谁成想短短几年时间，慧瑞的地位就直逼中外合资的威尔普斯，一跃成为与之在海市并驾齐驱的业内翘楚。员工们反而要感慨果然还是大boss有远见，连重新找更大的地方搬家的功夫都省下了。

    靳明远的新办公室说白了，就是过去杜建真的房间。这点认知让他有些无措，虽说也想到对方是极希望自己加盟的，尤其是在知道了他与新任海市市长的这层关系之后，这种希望甚至可以说变成了盼望，却未想到杜建真放权的如此彻底，将他的头衔从“业务总监”一下子改成了“行政总监”。尽管都是“总”字头的，称谓也不过是两字之差，可权力的差距却不是一点两点。就算杜建真仍是背后的大股东，依旧等同于将整个公司一切的业务发展甚至行政任免都交到了靳明远手上，这气魄，一般的老板恐怕真是难与之相比，其中想表达的合作诚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行政总监办公室装修的豪华气派，由于是在临近大厦顶部的楼层，站在宽敞的大落地窗前，可以俯视到整个海市商业中心区的街景。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与小到几乎看不见的人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一览众山小，整个海市都在我脚下的错觉。

    靳明远想，难怪自古以来人们对金钱权力的欲望永无止息，试问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种俯视众生的感觉？若不是到了这个年纪，对自己还算是足够了解和把握，只怕他也会忧心自己会否被这种感觉迷惑，从此沦于追逐名利的汹涌人潮。

    杜建真站在靳明远身边，见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楼下的街景不出声，笑道：“如何，靳老师？对我给你安排的办公室还满意吗？”

    靳明远收回心神，望向杜建真：“杜总这样的安排让明远实在惶恐，这只怕是有鸠占鹊巢之嫌，僭越了。”

    杜建真哈哈大笑：“靳老师言重了。杜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幺更适合靳老师的职位。别说是一个区区的行政总监，现在就算是你要天上的月亮，老哥哥我豁上这把老骨头，也非得给靳老师你摘下来不可。”

    靳明远展露了一个温和又迷人的笑容：“那看来明远唯有结草衔环，将慧瑞做的更大更强，才能一报杜总的知遇之恩了。”

    “等的可不就是靳老师你这句话吗？也不枉老哥哥我把追小姑娘的甜言蜜语都搬出来了。”两人相视而笑。

    “杜总放心，这次市总工会的项目招标，慧瑞是志在必得。此外，我也会把网络咨询以及线上心理健康服务作为今后发展的新方向。除了现在市场上渐渐流行的视频、语音咨询，下一步，我打算让研发部门开发手机app系统，抢先占据移动端程序这块市场。”

    杜建真摆摆手：“业务上的工作就全权交给靳老师了，这方面我本就是个外行，这些年大多都是交给底下的专业人士去操作。作为一个商人，我只关心公司业绩。如今有靳老师你这尊行业大神坐镇，我就更是可以悠悠闲闲的撒手不管，去享受人生了。”

    “杜总谬赞。”靳明远迟疑了片刻，又说道，“不知道合同方面，杜总是不是也已经拟好了？要抢在对手前面做好招标的准备，我总也要师出有名，才好协调各个部门进行工作。”

    杜建真点头：“合同什幺的靳老师不用操心，关于股权分配我也都想好了。给你30％的股份，不知道靳老师意下如何？”

    慧瑞去年才在国内上市，30％的股份不是个小数目，比身为董事长的杜建真手头份额少不了多少，这意味着如果靳明远心怀不轨，很有可能会空手套白狼，取而代之成为慧瑞真正的主事人。即便是退一步讲，若他将手上的股份抛售套现，然后跑路，杜建真也会大大赔上一笔，伤筋动骨许久不得翻身。能如此大方，甚至可以说是大胆的给一个外人这幺多股份，如果不是艺高人胆大，就只能证明，杜建真绝对是一个敢下血本的狠角色。

    靳明远知道，此时推拒的话只会显得自己矫情，因此淡淡说道：“这些都凭杜总做主吧。”

    “既然靳老师不反对杜某的提议，我就让法务部去着手准备文件了。”杜建真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也许靳老师是不好意思提，或者也是我多虑了，但你现在要入主慧瑞，手下总缺不得一个用的惯的熟悉人，靳老师是否心中已有了合适人选？”

    靳明远承认自己确有此意，毕竟现在慧瑞里都是杜建真的旧部，自己势必要培养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只是眼下实在没有这样现成的一个人，只好缓缓摇了摇头。

    杜建真像是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那老哥哥我就再多管一下闲事，正好今天有来应聘的几个新人，靳老师不妨跟着一同面试，看看有没有可培养的人才？”

    说是“顺便”，可天底下哪有这幺多凑巧的事？想来也是杜建真明白靳明远的顾虑，说是公司面试，其实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为靳明远挑个私人助理。这样，两头都得承他的情，杜建真并不吃亏。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要帮靳明远顺理成章的烧上这第一把了。如此看来，杜建真断断不是个如同所说，是个普通商人，这般心细如发，考量周全，慧瑞会有今时今日的发展，也就不足为奇了。谁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能走到高处的，各人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因此，靳明远也就顺势应承下来，与杜建真一起来到人事部进行新人的面试。

    头两个应聘的都是女性，履历精彩，经验丰富，连姿色都格外出挑。看着杜建真促狭的表情与眼神，靳明远想，这恐怕并不是初试，走到他面前的，估计都是经过杜总精心挑选之后的结果，于是便有些兴致缺缺，觉得选谁也都差不多了。

    见身边人事部部长对前两个漂亮姑娘连连点头，靳明远却没表现出任何意向，杜建真知道美人计这招也许并不符合对方的胃口。所以在第二个应聘者出去的间隙，对他耳语道：“下一个是男的，虽然硬件条件没前两个好，但胜在专业不错。人事部提前给我发了电子版简历，我大概翻了翻，觉得还不错，所以也就破格让他过来面试看看。”

    杜建真如此坦诚自己早已筛了一遍面试人选，倒叫靳明远没有想到。听到响起轻轻的扣门声，他抬头一瞧，只见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衬的原本就高挑的身量更加匀称挺拔，乌黑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庞棱角分明，自有股年青男子的英气，鼻梁上架了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掩去了英俊的五官下原本隐藏的一丝锐利，显出几分温和无害的气质。

    虽然发色、打扮和整个人的感觉都与之前有所不同，靳明远的心还是猛的一跳，迅速反应过来——这不是既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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