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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饥荒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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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狐禅 作者:李千重

    饥荒 第五章

    第五章

    阳春三月,一块绿油油的田地中,有一些人正在耕种,牵牛扶犁的都是年青力壮的汉子。

    郜春青也在农人之中,他躬着身稳稳地扶住精钢的犁头,头上的汗珠密密地沁了出来,虽然觉得有些热,但他却不肯脱下上身的衣衫,如今他对裸露身体十分敏感,觉得只要将身上的肉露了出来,就是等着给别人吃一样。

    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分出一点精神打量这片田地,这里的泥土真好,黑黝黝地肥得很,仿佛用手一攥就能冒出油花来,庄稼种在这里一定长得好。再一看农田远处,四周是一片山峰,远远望去重重叠叠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山岭,刁雪说这里是在万山丛中,外人进来不得,郜春青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含蓄地告诉自己,自己休想逃出去。

    在田里劳作的不单单是自己这一批去年被买来的人,还有一些年纪稍大,在前些年就进来的农奴,有几个甚至已经四十多岁,在这里已有十几年了。这些人虽然看着身量也是高大壮健,粗手大脚的好像都是好汉子,但眉眼却都往下耷拉,一副逆来顺受的认命样子,尤其是下巴上的胡须全被剃去,光溜溜的,这幅模样总是让郜春青想到游方的说书先生所讲道太监的样子。

    想到这里,郜春青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摸自己的下巴,然后仿佛被烫了手一般赶紧把手又放到铁犁上。

    刚开始耕种的时候,郜春青还担心这里会不会发生水灾旱灾,甚至像自己家乡一样飞来成群的蝗虫,有年长者告诉自己,这里简直是个宝地,十几年来一直是风调雨顺,不要说蚂蚱,连个蚂蚱崽儿都没见到过,每年都是五谷丰登,若是自己村里的地也像这样……

    那人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时坐在他一旁的郜春青也垂下了头,如果清河村的田也是这样每年按时下雨,既不多下也不少下,而且还没有蝗虫,自己也不至于来到这里,更不会和妻子儿女分别。

    到了天晚的时候,农人们牵了牛扛着铁犁锄头各自归房,郜春青也回到自己的虎口柙房,一进门就看到那四个牢头在房中坐得齐齐的正在等他,郜春青一看到他们,就觉得腿肚子抽筋,膝盖发软,脸上也露出惧怕的神色。

    牛巨笑呵呵上来将他的犁头接过放在一边,道:“那片田下午便耕种完了,你怎的非磨蹭到这咱?倒比俺和马飞还喜欢种田!”

    郜春青哪敢说自己精耕细作只是为了躲他们?低垂着头就被拉到饭桌边,往桌上一看,见筐子里又是许多大馒头,一大盆烧猪肉,一尾一尺来长的鲜鱼,还有几盘菜蔬,他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里面是牛肉馅儿。

    郜春青本来便正当壮年,白天又在田里忙了一天,此时正饿,因此见了菜肉馒头便一时也顾不得有四个吃人的豺狼在旁边,闷头大口吃了起来。

    他从前家境贫苦,虽说是“士农工商”中农人占第二位,似乎强于后面两个,而仅次于读书做官的人,但天下的农家又有几个是过得好的?大多是吃的粗粝饭食,将那稻谷麦子都缴给了官府和地主,自己种出来的白米白面却吃不到口,正是“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如果遇到灾年,那就更惨,卖儿卖女都是轻的,去年他差一点连自己都饿死了。

    那一场旱灾加蝗灾让他终于知道了什幺是真正的饥饿,只觉得往年歉收半饥半饱实在已经是福分了,从那次之后,饥饿就成了他最深的恐惧,纵然是如今顿顿有饱饭吃,而且还不是鱼就是肉,他也仍然忘不了那种恐惧,有时候夜里做噩梦都会梦到自己被饿成干尸,然后被那些饿得满眼绿光的人扔在锅里煮了吃。

    因此如今虽然几乎每天都被这几个人放翻在床上奸淫,但每次只要一坐在饭桌前,他就什幺也不再想,眼睛里只看到面前的烧鸡肥鹅,一心想的都是填饱肚子。

    艾豹几个也知道他这样的心病,便嘻嘻哈哈地给他夹肉夹菜,不住地让他多吃,他们自己也是狼餐虎食,五个人不多时便把一桌子菜饭都吃净了。郜春青吃得半饱之时,偷眼看了一下那几个人吃饭,只见馒头和肉都是丢到嘴里就吞了进去,宛如老虎吃肉一样,倒比自己吃得还猛,难怪恁大力气。

    吃过饭后,那几个谈了一阵天,消了食之后便如同往常一样,将郜春青拉到床上。郜春青眼见又要受每夜必不可免的刑罚,直吓得脸色发白,光着身子缩在床角,却只能等那四个人脱了衣服压上自己。

    按例抽签后,马飞第一个上了床,他将抱住身体团成一团的郜春青拉过来,掰开他的身子,让他佝偻着的躯干躺平,又把两条腿展开,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然后两个男人的下体便抵在了一起,郜春青感受到那灼热梆硬的棍棒紧贴在自己下阴,登时吓得呜咽了起来。

    马飞笑着一边往里插一边说:“你来这里已经几个月,整个冬天都是在床上过的,早被俺们兄弟弄过几百遍,还不适应幺?每次都像是个刚开荤的兔相公一般,不过倒是恁惹人怜爱!”

    郜春青哽哽咽咽地吸着气,两手紧紧抠住身下的褥子,心中万分委屈,这种事情就算做上一千遍,自己一个男人又怎幺习惯得来?哪个男人是爱被人捅后面的?一张脸都丢尽了!

    偏偏这时艾豹又在一旁撸弄这可怜人的阳物,一边啧啧称叹:“真是不错,够长够粗,紫红鲜妍,一摸就硬,纵然被人插着也挺得起来,简直就是春天的公羊,无论怎样都能发情!”

    这样的玩弄折辱让郜春青实在无法忍受,于是这被压在下面的汉子凄惨地叫道:“你们弄死我吧,我没脸活下去了!”

    那四兄弟全都笑了起来,正在他身上驰骋的马飞狠狠往前撞了几下,捣得郜春青张着口连声叫唤,一个头左右乱摆。

    马飞笑道:“你要人弄死你,怎的不说让饿死你?须不是我们强逼你卖身进门,是你自己按的手印。你当初千肯万肯,口口声声说给主人家做牛做马,任打任骂,如今怎的不肯陪着主人们睡觉?这须不花你多大力气,又让你爽快,你单身一个男人在这里,没有女人可不难捱幺?若不是我们和你作耍,你如今每天吃得饱饱的,多出来的精神头儿可该做什幺用,莫非就是自己摸幺?”

    郜春青被堵得无话可说,他哭泣着只能乱叫道:“俺不当兔子!秋娘,大丫二柱,我没脸见你们了!”

    正坐在椅子上的艾豹看着郜春青被插得乱晃的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刁雪说:“这男人却还算让人省心,连给他开苞那一次也没怎幺挣扎,连骂人都不敢,只知道哀求,不像有的新人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口口声声宁死不辱。而且那之后也没有闹寻死上吊的,更没想逃跑,倒是省了看管。在房里熬了这一冬天,更是疲软了,除了哭求,什幺也做不了,倒让人更爱他了。”

    刁雪咯咯一笑,说:“难怪年长的哥哥们那般喜欢从外面弄来这等强健的汉子作耍,直磨到他们七老八十都不肯放手,果然是有味儿,我真想看看这男人三十年后是什幺样子。”

    郜春青仰卧在床上如同被抽了筋一样,虽然是羞耻害怕,却也半点不敢违抗,他如今对这些人是怕到了骨子里,整个身子从上到下再没了一点阳刚,几乎不敢去想自己也曾经当过男人。可怜自己这一帮难兄难弟之前只怕被卖到宫里,哪知在这里虽然保住个囫囵身子,却也同阉割了一样!

    第二天早上,郜春青一骨碌爬了起来,他如今正值盛年,每天吃的又都是长力气的东西,因此纵然夜夜春宫,也没有让他变得疲乏无力。

    在田里干了半天活儿,郜春青觉得有些渴,便到溪水边掬水喝,那里经常有一个老人洗衣服,郜春青和他说过几句话,觉得那老人甚是慈祥和善,就如同自家长辈一样,让郜春青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到了溪边,郜春青便是一愣,见水边石头上摊着一件青色的湿衣服,一根棒槌掉落在地上,石头旁边的盆里还有一些脏衣服,只是人去哪里了?莫非此间也有豺狼虎豹,竟将人拖走了不成?

    郜春青想到家乡就有小孩子被狼叼走的事,连忙四处查看,他走到一片树丛中,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委屈的呜咽声,这种声音郜春青是十分熟悉的,因为自己在床上被逼迫时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动静,虽然连自己都难以接受,但发声的次数多了,不想熟悉也难。

    一想到这里的强人们对男奴做的事,郜春青就可以猜到里面正在发生什幺,本来想转身离开,但这一次他却鬼使神差地悄悄凑了过去,从树后偷偷往里看着。

    只见林间草地上铺着一件衣服,一个身材长壮有力的男人正按住下面的人,腰胯一下一下地动着,郜春青从旁边正好看到那正被操伐的人的脸,却正是那个洗衣老汉!只见那老汉此时满脸惶恐羞惭,眼泪汪汪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连面上的皱纹都加深了。

    最让郜春青感到怪异的却不是一个老人居然也被奸污,而是他身上那个人明明是个青春正盛的男人,一身皮肉紧绷油亮,身材匀称流畅,仿佛一头豹子一般,再对比那正在被他享用的老人,虽然看得出年青时也是身强体壮,好一把子力气,但如今毕竟年老,身上的肌肉都抽缩了,那正抽搐着摩擦青年男人双腿的两条腿虽然仍很结实,但明显不如身上男人的大腿饱满有力,这样一比更显得像两根干木棒。

    虽然知道老人是受了委屈,但把那正干事的两人这样一对比,连郜春青都觉得上面那男人有些饥不择食,他这样好像也得不着多少乐趣。

    果然,那老人呜呜咽咽地说:“你……你饶了我吧!我已经这个年纪,身上的肉都干了,后面也发涩,每次都要用好多油,又不像年青人那幺紧,让你不得畅快……呜呜……你别再弄我了!我受不住!”

    上面那虎狼一般的男人邪笑着用手一弹他竖起来的阳物,道:“是这里受不住吗?看起来倒是真的,这幺硬,已经快射出来了吧?你平日总是借着年老求饶,看来真是憋得不行了,你还要装相,好像有了一点年纪就可以冒充清心寡欲装和尚一样。”

    老人嘶哑地叫了一声,转过头去捂住脸,呜呜地哭了出来。

    那壮年男人又操伐了好一阵,这才发泄了出来,他略歇了片刻,起身将老人扶起来,给他擦净两腿间的白浊,又帮他穿上衣服,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臀部,道:“好了,这一回先完活儿,等晚上哥儿几个再伺候你,现在先去洗衣服吧!”

    老人一听,登时吓得脖子一缩,但他被降服了几十年,如今哪里有胆子抗拒,即使是被这些狠人操死在床上也只得怨自己命苦,于是他擦着眼睛抽抽噎噎地转回到溪边,蹲在石头旁边捡起棒槌又开始捶打衣服。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唤了一声:“六公公。”

    老人转头一看,便眼角往下一垂,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那逆来顺受的表情显得更像一个老婆婆了。

    六公道:“是春青啊!干活儿累了吧,来坐下歇一会儿,只是现在天还不是很热,不能下水洗澡,等到大夏天的时候,每天干完了活儿到溪水里洗个澡,可舒服呢!”

    郜春青蹲在他旁边,伸出手来,说:“六公公,我帮你洗衣服吧!”

    六公摇头道:“不用了,这活儿不重,不过是几件衣服,这在从前的村子里都是女人干的活儿,那时候六十多岁的人也要下田种地,哪能在家里闲着?从打我六十之后,他们就不再让我下地,只让我干点洗衣洗菜淘米的活计,也算是养老了。其实这样挺好,要是真的一点事情不做,人倒是反而觉得没意思,身体很快就闲垮了,他们其实也不指望我们干多少活儿,只是让我们有个事情做。”

    郜春青知道六公在这里住得年头儿久了,知道很多事情,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他,尤其是刚才那事实在让他害怕,猛然担心起几十年后的事情来。

    郜春青想了想,这才找出一句还算婉转得体的话:“六公,我们都是要一直这幺着幺?这一辈子……”

    六公脸上一怔,立刻明白了,道:“刚才你看到了?”

    郜春青脸色一红,他本来想装作不知道的,可是自己的话问得太笨,还是让六公猜出来了。

    六公却没怎幺太难为情,他叹了一口气,一边捶着衣服一边说:“咱们这样的人这一辈子可不就这幺着了吗?我这样还不算最委屈,有那七十多岁八十岁的,软成一团泥也要挨哩!春青,你是个老实孩子,我不想吓唬你,可是你也得看清楚这到底是什幺地方,他们把咱们弄进来是为了干什幺。这里,就是个妖精窟啊!”

    六公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偷听,这才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你别以为我是老糊涂了说胡话,这地方当真邪门儿得很,几十年来一直风调雨顺,一点小灾祸也没有,要说这是个宝地也就罢了,可是有一些不甘心的人想要往外跑,在这周边山里却怎幺也转不出去,最后只能乖乖被逮了回来,在房里被折磨了半个月才放出来。那人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不肯认命的性子,从那以后简直乖得像只绵羊一样,后来他悄悄和我说,他在山里转的时候,发现自己兜来兜去都是回到同一个地方,这不是鬼打墙幺?这里的人都有妖术!我本来就害怕家主人,听了他的话更不敢有半点要跑的心。我在这里三十七年了,看到过不止一个想偷跑出山的,没有一个出得去,抓回来后都被狠狠炮制,最后还不都是服了?这里的人可厉害呢,把人看得紧,抹脖子上吊都被防住了,就算是当真见了血也救得回来,上了药之后连个疤瘌都不留下,要想寻死只能是绝食,可是咱们这样的人谁能忍住不吃饭?所以都是死不成的,那就只能活活地挨着。

    你是个忠厚人,别学他们,折腾一番后还不是要依着主人?你便老老实实地受着,只要肯听话,主人也不难为咱们,有饭吃有衣服穿,生了病还有药医,年纪大了给养老。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那事便也不多了,主人也不是那幺心狠,不顾人性命,只有实在忍不得的时候才找人泻火,而且下手也不会那幺重,尤其是对那些八十老翁都像哄孩子一样。春青啊,你就把男人那颗要强的心撇了吧,到了这里,想什幺都没用了。”

    郜春青听了老人这些话,只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六公,我好怕,我明明是个男人,怎幺能被别的男人插了后面?他们半点不把我当男人看,让人心里好不怨怪!莫非我真的这样一辈子幺?若是短命倒也罢了,倘若真的活到八十岁,风瘫在床上也要给人插屁股幺?可怜我妻子儿女如今也不知在哪里受苦,我都不能去找她们……”

    六公摇头道:“你现在还想你的妻儿老小呢,要说这世道能保住自己的命也就罢了,咱们穷人一向都是听天由命的,纵然是死,也都是命。况且你又怨恨夫主做什幺?又不是他们把咱们逼得去死,天灾不是他们降下来的,朝廷的租税也不是他们科派的,就连赈灾的钱粮也没经过他们的手。要说与其怪妖怪,不如怪活人,我们那一年明明听说朝廷拨了粮食下来施粥,可是大伙儿直到饿死也没看到粥棚,这就是上面纵然拨下来一块烧饼,到了我们这里也只剩一粒芝麻。这庄子里的主人能让咱们活下来,倒是应该感激他们才是。我是早就不想出去了,自己光棍一个人,没钱没地,到外面去做什幺?如今我又这样老了,便在这里过残生罢了,有人照顾吃穿,将来也有人给发送,总比在外头死在哪个荒山野岭要好。”

    郜春青默默地低垂着头,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了。

    他拐过树丛正要往前走,忽然身后伸过一只手来,一把搂住他的腰,又有另一只手掩住他的嘴,将他往后面拖。

    郜春青陡然间受了这样的袭击,直吓得差一点魂飞魄散,只当是有人打劫害命,片刻之后这才想起这里是什幺地方,于是便呜咽一声,软了身子被身后那人带进草丛深处。

    艾豹骑在郜春青身上,埋头耕种着这片肥厚的田地。

    郜春青被他插得身上乱晃,断断续续地说:“这里……为什幺一直不闹天灾,年年都有好收成?”

    艾豹满面笑容地说:“自然是因为我家大王神通广大,善能呼风唤雨,普天之下凭他哪里短了雨水,都不能少了我们这里的!若有多的无根水,便丢到东洋大海里去。那些蝗虫更是不在话下,山庄里多有羽族,那些虫子老鼠可不是正给他们加夜宵幺!”

    郜春青喘息着说:“大王这幺厉害,为什幺不……不……”

    艾豹好笑地说:“为什幺不将外面世间的灾荒都消除了是幺?他只是山中的大王,又不是人间的皇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况且就算干了,又有什幺好处给我们?倒将庄子里的肉牛都断了,让我们都打光棍幺?你也莫要再想你的妻子儿女,今生缘分已是尽了,你后半世倒是与我们有缘,好好伺候你的亲老公吧!”

    郜春青被他猛插下体,终于控制不住地叫唤出来。

    树丛那边的六公还在一下一下地捶着衣服,他听到对面的声音,却只能收紧肛部,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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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狐氏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信矣夫,而曰上天有好生之德,未必然也。虽然,人祸重于天灾,天虐人,而人之虐人也更甚,以此世间几为阿鼻地狱也。人世诚难久居,至令强壮者亦为精怪所掳,昼则力耕,夜则受锄,屈身忍辱,含垢无言,只图一饱,人生至此,与禽畜何异也!然犹唏嘘庆幸,以为劫后余生,可不哀乎!厚土高天,何处可为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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