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逃跑，找弟弟

    [双性/**]折花夜 作者:雪崩

    三、逃跑，找弟弟

    三、

    江曳舟不想怀孕，更不想生孩子，他是被当成男孩子养大的，身上属于女性的那部分器官让他从小就受到无数的苛责和苦难。

    一出生亲生父母就特地绕远路将他抛弃在郊外的荒野，身为护林员的养父把他捡回家养大；他四岁的时候养父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妻子，两年后生下了他的弟弟。

    养父读过很多书，一辈子都热爱着自己的工作，爱着森林和雨季、青苔和溪水、枝头栖息的群鸟和温顺的麋鹿，还爱着他和弟弟。

    养母的容貌像雪莲一样冰清玉洁，只是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知道江曳舟的身世后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令人作呕的垃圾，他只好活得更加小心翼翼，时常想把自己埋进土里变成一棵树；但他感激养母给他来带了弟弟，弟弟出生的时候就很乖，柔软温暖的一小团，带着奶香味和咿咿呀呀的奶音。

    弟弟十岁时出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坏人要把妈妈强行绑走，他们说她欠了一位大人物很多钱；在那次变故中养父的双腿被打成重伤，从此只能一瘸一拐地看护那片他们长大的森林。

    他在附近的镇子上念完小学和中学，高中便考进了市区南边的学校，每个周末都会带着小孩子之间流行的零食回家给弟弟。

    弟弟的长相和性格都像妈妈，不是很爱说话，甚至有些孤僻，因为长得很高所以从小就不被同龄人接纳；他总觉得弟弟和自己同命相连，所以总想把自己能吃到的甜食分一半给对方。

    弟弟喜欢吃甜的，也经常问他蛋糕里到底加了什幺才会那幺好吃。

    江曳舟答不出来，模模糊糊地回答，应该只有蛋糕店老板才知道了。

    弟弟说，那我以后要当蛋糕店老板。

    江曳舟从梦中醒来，秦渊就睡在他身旁。

    和室内的灯熄灭了，一片沉静安详。

    秦渊的睡相和他本人的行为举止一样，优雅、教养良好，倘若不是堪称变态的性癖和阴晴不定的性格，江曳舟觉得自己不会讨厌他。

    可越看越觉得对方很有可能下一秒就睁开眼，江曳舟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他穿着那件干净的襦袢，秦渊折磨了他三个小时才把他从半空中放下来，即使隔着绸布手脚还是被勒出了印痕，下半身已经草草清理过，但站起来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有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

    江曳舟悄声拉开纸门退到廊外，夜风习习，冷气灌入淡薄的衣襟袖口和下摆，他关上门时故意将动静弄得大一些，然后赤足跳下了长廊，步入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和石子路间。

    这里的水池不够深，养着一群红色锦鲤，倘若是白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藏身的地方，在夜晚却变得十足隐蔽。

    他脱下衣服藏在假山后面，顾不上冷地抬脚踩进池水里，冰凉的水冻得他牙关打颤，仰头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缓缓躺进池底。

    秦渊的睡眠浅，发现这点以后在每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里，他都会计算对方从察觉声响到醒来所需的过渡时间。

    果然，他在水底憋气刚满三十秒屋子里就亮起了灯，十秒后门被拉开，他的上半张脸悄然浮出水面，高度恰好够换气，听到秦渊语气不善和人通电话的声音又立马缩回水里，激起一小圈涟漪和水花声；虽然看不见，但他猜想对方一定往这边看了一眼。

    在水底的一分一秒都漫长得如同时间静止了，就在快要到极限的前两秒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秦渊离开的脚步声，还有最后一句冷漠又严厉的命令：“找到了直接打断他的腿。”

    江曳舟猛地从水里正起身，大口呼吸夹杂着花香的新鲜空气，他的皮肤本就白得透明，现在沾满水，在月光下白莹莹泛着亮光，像一条虚弱的美人鱼。

    他把藏起来的衣服拿出来重新穿好，又快步跑回和室里找到自己来时穿的外套和鞋子，匆忙地套上后逃跑了。

    江知筠还在睡觉，他前三天都没合过眼，一到住处就睡得昏天暗地。

    但门铃响起的刹那他神经的身体还是条件反射性的紧绷和苏醒，这种警觉与灵敏并非天生，而是经过长时间训练培养的。

    按同事的说法，他长得很大一只，所以床也买得格外大，翻了两次身才下床，这个点来敲门的人，如果不是有急事都应该被宰掉拿去喂狗。

    他穿着人字拖去开门，结果出人意料，是他许久未见的哥哥。

    江曳舟穿得很奇怪，头发湿淋淋的，仿佛淋了一场大雨，可是最近一周这座城市都不会下雨。

    “弟弟。”哥哥没有他高，要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袖口下伸出一双布满勒痕的手腕抓住他的胳膊，“我、可不可以……回来了、你好不好？我……”

    哥哥的眼眶红了一圈，说话也吞吞吐吐、语无伦次，江知筠看了他半天也没听出个前因后果来，只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人拉进屋子里，关上门，给了一件干净的浴袍推到浴室。

    “进去洗洗，冷静一下，我们慢慢说。”

    从相见的那一刻起江曳舟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弟弟的脸，可是看了又看还是看不够，被推向浴室还有些不舍和委屈，只好转身踮起脚在弟弟的脸上亲了一下。

    “哥哥好想你。”

    江曳舟去洗澡的时间里江知筠去了厨房。

    他的睡意全无，又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去烤了一块柠檬味的起司蛋糕；出炉后放进碟子里，还煮了一杯咖啡倒了一杯冰啤酒，一起端到了客厅。

    哥哥洗好出来穿着浴袍，腰带没系好，全身的皮肤都白里透红，加上手腕脚踝上的伤痕，看着很像……江知筠形容不出来，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而且没读几年书，语言组织能力和词汇量都不行，于是坐在沙发上没动。

    江曳舟什幺也吃不下，跟他讲自己怎幺逃出来、怎幺找到司机和他的地址，找过来还差点迷路了等等。

    江知筠一边听一边点头，有点昏昏欲睡了，等哥哥无话可说了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那他现在一定在到处找你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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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江知筠叹了口气，对哥哥正色道：“通常我是不喜欢搬家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走是不行了。”

    哥哥舟低下头：“对不起……”

    他站起来把空杯子以及没动过的点心放到厨房水槽里，挽起袖子打开水龙头到：“哥哥你睡觉吧，我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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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逃跑，找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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