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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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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莽夫 作者:欧俊呈

    么?”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哥轻轻拍拍我的肩膀。

    这时那个日本人起身,对梁志远微微一颔首,便要离开。

    梁志远也笑容满面地学着日本礼仪鞠躬。就在他们告别的时候,什么东西从我喉咙里溢出来,似乎是之前的伤血。

    将淤腥咽下去,我胃部一阵痉挛。

    眼见那个日本人就要离开,身后一股大力,将我推出了红色的帷幕。

    我踉跄了几步,抬眼,却见舞池里还是依旧如暧昧暖光……

    而梁志远……却一抬头,已然隔着缤纷的舞池,看到了我。

    举起枪,对准他的方向。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先是惊喜,再是惊诧,最后是恐惧……

    瞄准了,我对着那个日本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他已经背对着梁志远,走到出口了,后脑勺上冒出个大血窟窿,就这么直直地倒下去。

    听到枪声,舞池和下座的人群才反应过来……接着尖叫声此起彼伏,都向出口涌去。

    我将枪口调转,缓缓对准了梁志远。

    他看着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眼。

    居然三步变作两步,朝我的方向走来。他张着嘴开开合合,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只能看清他的嘴型……

    为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按在扳机上的食指有些发软。

    却听耳旁传来“砰”的一声。

    梁志远整个身体向前栽去……额头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血窟窿……眼睛还直直地望着我,就这么在半途上倒下身子……

    原来,这个场子里,还埋伏着狙击者……

    我颤抖着双手,枪掉在地上,便要准备冲过去看他,却被身后的大哥拉住了手腕。

    “行了,别过去……你过去,他就白死了;我为你布置的,也就都白费了……我们走。”

    坐进汽车里,金贵开足了油门,沿着细窄的街道猛地转弯、加速、急刹……

    一会儿就开上了土路……车行颠簸,我几乎吐在车里。

    “你……安排的人?”我问坐在身边,一言不发的人。

    “机会转瞬即逝……我不能看你背上这样的骂名……”

    说着他轻轻地抬手,抚上我的发梢:“谁开的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大家都知道,是你公开处决了一个日本人,一个汉奸,这就够了。新闻稿都已经写好了,晚上就能上印场,这次我把关,你得放心。”

    我一把将他推开:“……”

    回到我久别的小公馆,里面空空荡荡的早没了人气,我奔进厕所里,跪着对马桶,就这么翻肠倒胃地吐了出来。

    有血,有酸水,有不知是什么的黏糊的液体……

    颤抖着胸腔,吐得几乎整个身子都虚了,才感觉全身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像抽了骨头似的。

    我扶着洗漱台立起身子,却见大哥在门边看我。

    我拿杯子漱了口,镜子里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微微一笑:“景玉,你知道么?你举着枪的样子,很好看。”

    我将外套脱了,伸手一点点扯下贴着肉的那层血衣。

    在镜中看全身全身赤裸的自己

    ――脏得一身污迹,带着人血的腥味。

    只有脸……只有这张脸还顶着一张人皮,皮肤里透出不健康的红,就连眼角都带了赤色。

    “梁志远是你一块心病。”

    “你又恨他,又爱他……现在他死了,你就是新的自己了。”

    我取出医用酒精,用清洁棉球沾满,一点一点地擦拭受伤的躯体。

    大哥专注地看我,叹息似地轻喃:“你真美……”

    垃圾桶里不一会儿就堆满了血黑的脏布,等我给自己都处理完了,这才打开淋浴,把未受伤的后背冲洗干净,顺便洗了头。

    裹了一条毛巾被往外走,赤着脚走进卧室。

    见大哥也跟了进来,我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朝他砸过去。

    他侧身避开了:“你好大的火气。究竟是怎么了,不开心么。”

    我瞪着他。

    大哥走近我,直到与我咫尺了,这才笑起来,抬手,轻轻地摆弄着我的发。

    “陈让说,他会等着我的捷报。”我虚了眼:“就是说的这个捷报吧。”

    “恩……”大哥带着慈爱的眼神,手缓缓向下,抚上我的面颊。

    我冷笑:“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吧……现在走的走了,囚的囚了,死的死了,我就成了你手中一个牵线傀儡……你终于开心了?高兴了?”

    大哥的手停下来,落在我的喉结处:“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他笑起来,伸手顺着我的胸膛向下:“景玉……你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就像小时候一样,不是么?”

    我板住他的肩膀,一使力就把他摔在了身后的床上。

    将他按到身下,我整个人坐上去:“你这个变态!”

    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只听撕拉一声――锦帛料子的长衫就被我扯成几块儿扔在地上。

    “你他妈不就是想要这个么?我今天就给你!”

    他笑起来,眼神悠远而深邃,清澈的瞳仁中映出我愤怒的倒影。

    伸手缓缓打开他白色的亵衣。

    他扬起脖子,轻轻眯着眼看我。

    他伸手牵引着我的手,就这么滑到了他的下身……

    直到那个隐秘的处所……

    “我是你弟弟!”

    “你觉得我不知道么?”说着他勾起唇,微张了嘴。

    看着他的情态,我的身体……居然有了比以往更强烈的反应……

    他对着我张开腿,在我的耳边轻喃:“景玉,我要你进来……”

    我喘着粗气,手指试探地伸进去……立即就被那深幽而陌生的内部吸住了。

    虽然开始干涩,可不断按压之后也很快涌出了肠液……

    血液在我的脑中不停咚咚地弹跳着。我咽下一口唾沫。

    他虚着眼,呼吸急促了些,缓缓地移动着下肢,不断地摩擦着我的。

    我闭上眼,便用手指撑开那里,把自己送了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景玉……你不吻我么……”

    我咬上他的唇、接着是颈项、胸前……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干净,几乎带了一丝少年的稚气……

    再次封住他的嘴,他叹息般地吞吐着我的气息,动着腰,将我更深地迎进入体内。

    我使劲地动着……就好像倾泻我的愤怒……

    不知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在这迤逦的撞击声中,紧紧连在一起……

    “景玉……你慢点……”他带着迷醉和痛苦皱着眉,随着我的动作起伏着嗓音……

    “景玉……你……你知道么……”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有你……只有你……”

    “我们在一起……就像以前……就像现在……”

    我狠狠地顶着他,肉欲的触感中,里面更加湿滑、柔软和炙热了……甚至紧紧地吸住我,不停地吞吐……

    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早已升起了红坨般瑰丽的气色,剧烈地喘息……漏出呻吟……

    我一下一下撞击着他,他却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小时候……话都说不清……可只要不喂你喝米粥……就……就粘着我……不停地叫我哥哥……”

    “我当时就想……”

    “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

    “可是你后来长大了……变得又自负,又对外面那么好奇……”

    “可是我……我一直……只有你啊!”

    他伸手搂住我的脖子:“你叫我吧……我想听……”

    我将自己整个嵌入他的身体里,他呻吟出声,我倾泻出自己的所有:“哥哥……”

    46、第 46 章

    【金贵番外】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正带着一副眼镜看书,日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给端正的面容上了一层辉色。

    我顿住脚步,小心翼翼地道:少爷。

    他抬起脸,见是我,便和蔼点点头。取下眼镜放好,他请我坐。

    不敢。

    我并未因为他的和善,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也许谁也不曾想到,看起来如此儒雅的青年,就在一个月前,占了黄埔滩半壁江山。

    那时江湖上都以为罗老爷病危,罗家大厦将倾;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巢而动,攻城略地,使人猝不及防。

    而我,作为行动的先锋,竟得了荣幸,养好了伤就要被他开堂收入门下,还是头一遭。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再过几天,我们可就是师徒了。他道。

    是。

    他的房间陈设简单,没有一般公子哥儿奢华,却透出一股浓浓书卷气。他的床头柜上立了一个相框,里面似乎是个俊俏的人儿。

    他微笑了,竟拿了相框,递在我的面前,想看?

    自己偷看被发现,我有些惶恐。

    见他仍在笑,又似乎没有生气的模样,我才放下心,微微有些羞`。

    接过相框,只见照片里是一个少年,第一个感觉是漂亮,可仔细看少年的眼睛,却藏了一股暴烈的戾气。

    我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将照片还他,他拿过去放好了,竟和我说起家常:你母亲还好吧?

    那次短暂的会面,并不像我想象的严肃,他也不像寻常大佬般恶脸狰狞……他似乎总有办法让与之谈话的人放松,进而入到人内心的世界。

    接下来,就是三天后的堂会,我正式拜他。

    回头看,那时除了打杀,我还真的什么都不懂。

    就这么一晃,都十年了。

    我也不再称呼他少爷,而是称呼他:罗先生。

    十年来,他稳中求胜,不急不躁,早已成为了说一不二的江滩之主。只是脸上还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他决断的时候有,布局的时候有,甚至杀人的时候,也有

    ――举手投足间带着从容,切中要害,又从不失手。

    可我后来也发现,即使在笑,他的眼里却藏了深深的淡漠。

    其实,也只有这样的冷心冷性,才能主宰大局,不为人情左右。

    他并非没有温情的面貌,但总是那样短。

    每每掠过照片中人,他周身的气息,就会带上一股柔和。

    他说,那个一直被他珍藏在相框里的少年,叫景玉。

    高山景行的景,温雅如玉的玉。

    随着时间的增长,相片也在不断的变化,从一个漂亮却带着戾气的少年,变成了英俊潇洒的青年。

    每年,罗先生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也许,就是去见景玉吧。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报纸上竟认出了……他叫梁皓……北伐第四军二师,代理师长。正率部攻城。

    我便收集了许多报纸,终于摸清了此人的身份来路。

    革命者,多次违抗军令,但打仗凶狠,不计代价。屡立战功,却也屡遭重创。

    有一天罗先生把我叫过去,吩咐了一件事。

    让我转交一笔钱,并告诉了我火车的班次与到达的时间。

    末了,罗先生还加了一句:如果他问,就说这钱,是崇玉给的。

    我心下诧异,如果我没有想错……罗先生虽然也有妻妾……但终究是不上心的……这个人……应该算是……

    毕竟照片立在那里……那么多年……

    毕竟每年……都要相聚……

    两人如何……我心理早有了定论。

    远道而来,为什么罗先生……不愿自己去接他呢?

    到了火车站我明白了。

    只见那人穿着西洋装,带着白色的西洋帽,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站在人群中煞是显眼――竟比照片中还要帅气许多,几乎有种……让周围人都不得不注目的气场。

    可他却一直走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那个男人一身副官的打扮,看上去身板不错,容貌也英挺……乍看起来,倒像个兵痞。

    他与男人搭话,有说有笑,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不甚理睬。

    我当时不知怎么,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人……也忒大胆了……

    这不是打罗先生的脸么……

    从前……别说打过罗先生脸的,就是亮了招式的,至今……还没有一个能留下全尸。

    将那张十万的票子,交给手下:去给那位先生,就说是崇玉给的。

    这就是在我知道了此人十年以后,在我看了此人无数张照片以后,第一次……和这位名叫梁皓的漂亮青年,见面。

    也许不算见面,因为他没有见到我,只是我在暗中,见到了他。

    第二次很快就来了,在赌场。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副官打扮的男人,见他要赌,我就让人下了手脚。

    不久……梁皓也跟了来。

    再次见他,他似乎比火车站时的匆忙,更多了些漫不经心,倒是一路在赌场里晃悠,吸引了许多太太小姐们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似地拿捏着做派。

    我微微虚了眼,准备稍稍提点,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又是谁的地盘。

    早让人查了,另一个男人叫王全,以前山楞子里土匪头子出身,被岳维仁将军在不久前收编了。

    桌上出着老千,那个王全似乎看出了些门道,输了钱便开始耍赖。

    梁皓却还帮着他,我有些看不过眼,一阵火蹭的就窜起来。

    他们如此这般,究竟是要怎样?

    这王全连罗先生的墙脚都敢挖,难道就不怕把自己也玩进去么?

    这梁皓还这么由着他?

    事情这么着,连我都看不过眼了,去跟罗先生说:要不要派人整治一下?

    罗先生正在看书,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他……

    罗先生放下书:时候未到。我自有打算。

    我没问那打算是什么,但我不久就知道了。

    罗先生想为梁皓捐一个官。抵了三个好地段的赌场给银行。

    我心里压着一团火,就去找罗先生……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他永远是最冷静,决断,又下手无情……这次……凭什么拿我们自己兄弟的,去贴一个……那样的人?

    我跪在地上,言辞激烈地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罗先生叹了口气: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我说。

    你懂不懂一个道理?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你以为,他是我们平日里说动刀子就动刀子的大混子?

    他是军要。

    虽然现在没有职位,但手里是有人的。

    如今风头正劲,我们与之龃龉,总得不偿失,不如以退为进,顺势而上。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说。

    若他自负,我就让他更自负;若果他轻狂,我就让他更轻狂……物极必反,总是会有机会。

    我不甘愿地站起来。

    思虑不周,妄议,自己去刑房领罚。

    是。

    进展却比我想象中快得多。那是一次庆功的酒会。

    “小金,你进来带梁师长去洗一洗。”

    我走过去,见梁皓已经醉了,一身酒味,就搀着他送他进了浴室。不久,罗先生也进去了。

    在外面等了两个钟头,梁皓倒是先出来,许是被蒸汽熏了,脸上一片红,脚下走路也不稳。

    他穿着浴衣,额前搭着湿发,卧在沙发上一坐就闭着眼没起来。

    不经意地去看他浴衣敞开领口的痕迹……只是一片光洁。

    心下不禁皱眉……罗先生对他,也太斯文,太客气。

    不一会儿罗先生自己也出来了,让我送梁皓去罗公馆。

    心想这还差不多……却没算准,那天柳如絮那个小戏子,居然正跑来见罗先生,结果就在门口撞见了。

    这是谁?

    小戏子一脸不高兴,带着质问。

    平日里,这问话可算点小情趣,让罗先生开心开心,也就罢了。

    可今天,这位被说的,可是正主儿啊。

    果然罗先生吩咐我:把景玉先送到我房里去。

    那小戏子一听,脸就惨白。人都快站不住。

    扶着梁皓躺在床上,他倒是重,我就扶着他上楼这么一会儿,额前都冒汗了,他却像昏死过去一般。我心想这酒量也太差。他就不问点什么么?毕竟刚才那一个戏子那样子说他,好歹是个师长了,好歹……

    说不定是睡着了?

    我试探着开口,找别的话题:梁师长,上次你们到底看出来没有?

    什么……看出来没有?他迷迷糊糊地答。

    于是我就自曝了出老千的事儿。

    他似乎也不在意,就说没看出来。

    我心想他还真……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跟罗先生十多年了吧……就让一个戏子……这么当着面问?

    我转身走,他却又叫住我。

    那个……柳什么,总这么来找罗先生?

    我先是一愣,随即在心中就笑了,怎么样……还是在意。

    戏子嘛,总要人捧,得人砸钱,找人罩着。我答。

    推开门,却见罗先生刚进门的三姨太从走廊尽头的门里伸出一个头来,盯着我看。

    我微微颔首,便下了楼。

    新进门又怎样?新宠又怎么样?

    罗先生可是把那位的照片,放在床头,一放就是十年。

    姨太太比不了。

    别说姨太太,就是将来娶了太太,也未必能比上。

    只是这位自从到了上海,尽做些让罗先生没脸的事,摆着的相片才被收起。

    晚上送走了来宾,立在廊上,却见一个身影在夜色中往花园走,只披了一件褂子,竟带了许多孤寂清冷的气质。

    是梁皓……喔,不,现在是梁师长了。

    见我在看他,一个嘴碎的仆人正端着托盘,走过我身边:

    那位小爷真是俊哪,一进门我们可都惊呆了……

    刚才在少爷房里,叫得可……嘿……声音不大……

    可嗓子都叫嘶了……

    一出房门,说话就是要水喝,嘿嘿。

    说着,嘴努了努托盘上的空杯。

    我继续看着他,只见他在草地里躺下来,柳如絮居然还没走,竟一阵小步子跑了过去。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罗先生送了来宾,回来的时候似乎也看到了,便穿过草坪走过去……

    到了地儿,居然还自己脱了外套,给梁师长披上。

    呵,罗先生什么时候亲自为人又是脱衣服,又是送衣服……

    唉,柳如絮要遭。不自量力。

    这么想着,正要转身走,就听罗先生叫我:把柳如絮送回去。

    我忙答应了一声,拉着不情不愿的柳如絮走了。

    47、第 47 章

    刚把柳如絮塞进汽车,他见是我开,便絮絮叨叨说起话来,又问我:那个什么景什么玉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心想人家两人相好的时候,指不定你还没生呢,他倒是要问你是哪里冒出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里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

    到了地儿,柳如絮却不下车:你见过我唱戏么?

    我点点头。

    他又说:那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一个猫腰往我怀里钻,我是什么身手,又怎可能让他得逞,一把抓了他的后腰便扔车座上了。

    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说,不就是觉得没占到我便宜么?他抬起脖子,妩媚地看着我。

    男色这一道,虽然见罗先生总玩,并无排斥,但真真是对他没这个心的。

    于是我开了车门就把他拽下。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戏子改不了发骚,心里想着,就开车回了。

    我本以为那晚……毕竟……都留宿了,也算是罗先生和梁师长和好……却没想到,日后两人的火药味却渐浓。

    梁师长对罗先生说话越来越不客气,我心里都捏把汗。

    罗先生以前是对你好,怎么也是让着你;其实让你就范,那是一千条办法不止……干嘛非要这样惹罗先生不高兴呢?我心里暗自道。

    可罗先生却一点也不见生气的模样,每每还是和和气气地和梁师长说话。甚至梁师长冒犯了他,罗先生也不过一笑而过。

    这天,一位政界的人士来拜访罗先生,上了一些年纪,穿着却一派西化,甚至有些摩登的味道。

    我当时一见,心里就觉得这做派怎么这样眼熟呢。

    后来那人开口就道:阿皓费心你照顾了。

    我恍然就明了,这位原来是梁师长的父亲。

    罗先生将他引入内室接待了,泡了顶级的茶:伯父,就凭我和景玉的关系,这都是我该做的。

    那人微微一顿:我听说,外面有个传闻。

    您是说……?

    阿武,你年少有为,我梁志远敬佩你,但怎么着,你也不能把这样的名头,安给阿皓不是?

    我在旁边听着就不是滋味,心想你家公子拿了罗先生的,用了罗先生的,怎么,现在不情不愿,怕人闲言碎语了?当时那官儿,就别要啊。

    本以为罗先生会挑开了说,却不想他带着点恭敬解释道:伯父过虑。本没有这样的事。都是外人瞎说的。

    那人拿起帽子戴上:好,听见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辈子只有阿皓一个儿子,不管你为什么,有什么打算……我以后可不会由着你败坏他的名声。

    以前我早就跟你父亲讲好了,以后我们各家归各家,旧事谁也不要再提。也不必叫我伯父了。

    是。

    我心下一惊。罗先生,还真没对别人说过这个字,最多,以前也就与罗老先生说过吧。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我想,他离死期是不远了。

    罗先生虽然经历了这样的事,可明日里倒是半点看不出来,还是该处理公务便处理公务,该应酬便应酬。

    只有一次,他忽然又把照片拿出来问我:好看么?

    当时我正进门,便见罗先生似乎迷上了一位客人相送的西洋积木。搭得很高,看似丰茂,可实际下面的支撑,却只是寥寥。

    摆在桌边的是一张军装的近照。

    端详了片刻,我道:好看。

    沉吟着,我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好看是好看……不过……不值得。

    罗先生非但没有责罚,还笑起来,停下手中的积木:为什么?

    他对您,并没有您对他的好。

    你不懂。罗先生勾唇。

    我活在我的世界,他活在他的世界。现在,是我要把他从以前的地方拉出来,拉进我的地方。他自然不愿。人的心,就好像一所房子,少了几根关键柱子,就不牢固了。

    我心中一凛。

    既然他都向我开口……不如从这里下手。说着,罗先生轻轻拿走了斜支积的一根。

    整个积木搭建的空中楼阁,哐的一声,斜了半边。

    有些小玩意儿,看起来不起眼,却总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说罢,罗先生又从其中挑出一个细小的……刚才还歪斜的大厦,就整个分崩离析了。

    我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不禁在心中想,这个……就是爱了吧。

    罗先生唯一的……牵绊……和记挂。

    不过多时,就听说,那个和梁师长暧昧不清的副官――王全,以共党的罪名,被逮捕。

    那只是一个开始。许多积木中的一块。

    后面又有接二连三倒下去的,有大人物,也有小人物。

    那天有人急匆匆地跑来报告,将即将付梓的报纸版面拿给他:罗先生,这……

    罗先生微一沉吟,拿笔划了几条地方,然后还给他:就这么印吧。

    报信的一愣:就这么印?

    罗先生点点头:我划掉的句子,就不要写了。其他的可以。

    又回过头对我说:小金,去帮我把陈处长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罗先生和陈处长一直谈到深夜,也不知谈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报纸一登出来,梁师长的电话就来了,给罗先生劝了回去。

    这件事可能和日本人有关,景玉不要慌,我正在调查。罗先生淡淡地道。

    挂了电话,我躬身给罗先生上了茶:这次我们可给了梁师长一个下马威啊!

    罗先生看了我一眼:什么下马威不下马威……这才刚开始呢……

    果然又过了不久,梁师长再次打电话来,居然开口就说,想要让罗先生派人护送那个共党的嫌犯去码头……

    罗先生挂了电话,对我道:这件事你安排,没问题吧。

    我点点头。

    等他上了船,就……

    罗先生看着我。

    就把他给做了。我道。

    派几个功夫好的人手。毕竟是当过兵的。

    是。

    那天晚上,那个叫梁志远的中年男人再次登临了罗府。罗先生见着人,语气只是淡漠:梁先生不是说,从此两家不往来了么?

    梁志远脸上僵硬:景玉出事儿了……他……他被抓了!

    罗先生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你……你这个做哥哥的就看着弟弟去送死?梁志远问。

    罗先生叹了口气:那又关我什么事。

    梁志远一咬牙,站起来就往外走:我今天来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

    罗先生却在身后缓缓地道:我可是听说,景玉这件事,和日本人有关。你与他们常常联络,不如走走那边的途径?

    梁志远一言不发地盯着罗先生看了半晌,终究还是走了。

    罗先生闭上眼睛……问我:那个王全……死了没有?

    过去的兄弟还没有回,今晚就该有消息了。都是江湖老手,罗先生放心。

    罗先生眼张开一条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天,可就收网了。

    我点点头,心中却还有一丝疑虑。

    你在想什么?罗先生问我。

    这些事儿……我们也没特意回避着,您就不怕给梁师长今后知道?

    知道?罗先生笑起来。

    只怕明天,等人该死的死了,他就已经能猜到。他聪明着呢,也就能蒙着一时。

    那您不担心梁师长他……我欲言又止。

    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

    我一怔。

    他呀……他从小,就不怕我。说完,罗先生就又笑了。

    48、第 48 章

    晚上似乎是睡着了,可许许多多的人脸,却从我面前如鬼影一般一晃而过。

    有宋浩源的,有柳如絮的,有梁志远的,有王全的……全部闹哄哄乱成一团,光怪陆离,我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睁开眼,我疲惫不堪地望向四周……早上了……还是一样的天花板,一样的窗愣楞,一样的被褥……一样的阳光……

    灿烂的光辉照在我的脸上,仿佛那些黑夜的幽暗都从来不曾存在一样,让人感到一阵恍惚。

    只见床边坐着一个人,我微微皱了眉,轻动了身子。

    那人转过脸来:“景玉……你醒了!”

    他的眼睛是红红的,眼角甚至带着泪痕,一条细纹从眼圈的地方蔓延出来,又憔悴,又苍白。

    我撑起身子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忽然就扑住我哭了起来:“你……自从你户籍过给梁志远之后,我就好想你……呜呜……可是我都不是你爹了,我怕你嫌弃我,不敢来看你……后来崇玉跟我说,说你被抓了,我吓死了,都睡不着觉……你现在被放出来了就好……”

    “嘶……你……你放开点……”抽了一口气,胸前全都是被鞭子抽过的伤口,还没好全。

    “喔……”他唯唯诺诺地抬起脸,早已蹭了满面的涕泪。

    我这才发现他穿着新衣裳,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带给他的礼物。

    拿被角去擦他的泪水,我笑道:“别哭,老大人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他哽咽着:“恩……景玉没事就好……”

    不知为什么,见到他,我睡梦中被扰动的许多恨意,惊惶,黑暗,都好像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平复一般安静下来。

    阳光照射进屋,让绸缎的被褥看起来金光闪闪,抬起眼,很快发现了他黑发中夹杂的白发。

    我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他牵着我的手,一直向前走的模样。

    那时,我有些讨厌他,因为他的懦弱。

    这种讨厌却在一次次他笨拙地保护我后,烟消云散。

    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却见大哥衣衫整洁地推门进来,还是一袭长衫,只是我清浅一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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