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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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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花开了 作者:阿阮花花

    第3节

    “对子傅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小人来说,子傅那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啊!”老医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道:“当年子傅受大皇子迫害,唉…只怪小人无用,也无法为子傅报仇雪恨。”老医傅说的激动,一掌拍在案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遭了报应,被自己亲信害死了。想着他一死便天下太平了,怎知当今圣上……唉!”老医傅放低了声调,轻声对南讲道:“子傅当年真是看错人啦!”

    南听他说大皇子遭亲信所杀,同民间传闻一样,可不久前烈又说是被圣王所害,只是这两种不论哪一种受益者都是圣王,算在圣王头上也不为过。若说到看错人,南自认为这一生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只是说道圣王他也无从辩解,想必他是真的看错人了吧。

    眼见南不回话,老医傅又自顾讲起来,“当年若不是他联手大皇子逼迫子傅您现真出真身,怎会逼得您走投无路掉入山崖下受万妖分□□元……”

    “联手?”南听见圣王联手大皇子,瞳孔瞬间放大了好几倍惊问道。

    “难道子傅不知道?”老医傅有些诧异,他竟然不知道他们曾经联手对付自己。“当年您入狱第二年,圣王性情大变,联手大皇子排挤贤臣,妖言惑众,蛊惑先王,对您更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联手是真,圣王当年驱逐贤臣,只为反击时一举剿灭和大皇子狼狈为j,i,an的j,i,an臣逆党,但从未想过要害死子傅,更不曾知道鸠岐山下有一个万妖湖。)

    南听着这些自己从未听闻的消息,难免有些疑虑,然而再回想起当年,圣王的确性情大变,一度发狂想致自己于死地。弑父杀君他都做得出,又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呢?联想到烈那日斥责他的种种,身心就像再次被妖物啃食一般的疼痛,他竟然不知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自己一心想要等待轮回之人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甚至不惜联手仇敌来戕害自己。泪水再次占据了双眼,全身颤抖着,指甲深陷入血r_ou_中,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老医傅还未讲完,门边被哗一声踹开了。侍卫走进来拖走了老医傅,只剩南独自一人坐在殿内,圣王缓缓走进殿内,侍女从外边合上门离开了。

    “贤。”圣王开口唤道。

    “住口!”南红着双眼抬头望向圣王,咬紧牙关,眉头微蹙,眼神中充满怨怼。圣王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就算是知道璺宣帝被自己迫害,也不曾见过南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枉我这二十多年一直等你轮回!”南气急了起身抓起案前那张临摹图掷到圣王面前。“自你十二岁初见之时,我便下定决心,护你一世周全,思你恋你,对你可谓是掏心掏肺!可如今,你呢?你如何待我?悖师叛命!联手兀绪!伤我性命!你…你现在还留着我待何用?”南说完便冲到榻前一把抡起那只cha着桃花苞的柳叶瓶摔在桌角旁,执起半截瓶颈便要cha向自己的心肺。好在圣王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伸手一掌拍在南的后脖颈上,南瞬间昏厥过去了。

    圣王静静抱着南,方才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环绕。“等你轮回,思你恋你,掏心掏肺…悖师叛命,联手兀绪,伤我性命……”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南的脸上,圣王紧紧搂住南,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索性将脸埋进南的脖颈里呜咽着“我竟不知,我竟不知你…待我这般情深,我竟不知……”过往的那些事又浮现在眼前,他为他教训兀绪,为他遮风避雨,为他熬药煲汤,为他与祁贵妃撕破脸,为他入狱受尽酷刑……他身上受的伤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他。圣王想起这些不禁泪流不止,抬起头将南的脑袋贴近自己,轻启薄唇将一吻慢慢覆在南光洁的额头上,泪水不断滑落顺着嘴角淌到南的额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贤…”圣王抓起南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贤…唔……”圣王还想开口讲话,然而左心房像被人捏住一样,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啊……噗…”圣王轻呼一声,伸手紧紧抓住胸口,嗓子里刹那间涌上一股咸腥味,一滩血渍从口中喷薄而出。圣王自幼体弱向来见不得血腥,望着眼前一团血渍只觉头晕恶心,眼前一花四肢无力昏死过去了。

    将军府

    晚膳时风雪太大,洙儿懒洋洋的屈在榻上不愿去大厅,烈吩咐小厨房少做了两个菜,又拿出早间浩王送来的竹筒酒,将就着就在房内进餐。

    “今日开心,我喝点小酒你不会嫌弃我臭吧?”烈嬉皮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小节竹筒伸到洙儿眼前晃了晃。

    “喝吧喝吧,喝醉了,明日上不了早朝等陛下再来请你好了!”洙儿夹起一块红烧r_ou_放到烈的碗里,嘴里只管嘲笑他道。

    “无妨,四殿下说了,这是竹清酒,不醉人的。”说完,烈便徒手敲开竹节骨,谷物的清香与竹香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中。“好香哇!”烈惊叹一声,将手中的酒递给洙儿道:“你也来一杯尝尝?”

    “确实挺香的,比起你往日喝的烧酒香多了。”洙儿凑上前闻了闻道,却并没有接过酒,只是凑近了又闻了闻。

    “想喝就喝嘛,不会醉的!”烈见洙儿有些犹豫,又开口补了一句。“女人家家喝这种酒都不带喘的。”当然后面这句是烈随口瞎说的,毕竟他自己都没喝过。

    “你见哪个女人喝过哦?”洙儿怂了怂鼻子白了烈一眼满是醋意,接过酒凑到嘴边仰头灌了一大口。“咳咳咳…咳……”竹清酒入口顺着嗓子滑进食道内,洙儿只觉嗓子如同火烧一般,干咳了两声。

    “哎哟喂祖宗!”烈见洙儿尝都不尝便猛灌一口,吓得他连忙伸手夺过酒来丢在桌子上,走上前拍了拍洙儿的背给他顺了顺气。“哪有你这么喝酒的呀?”

    “咳…哈哈哈,咳……”洙儿憋红了脸抬头看向烈道:“你往日不都是这样豪迈的饮酒吗?还要‘啧’一声。我这不是学你吗。”

    洙儿伸出手拿起空酒杯向烈演示了一遍,逗得烈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呀。”烈伸手捏住洙儿的脸颊往外轻轻扯了扯,“好的不学,坏的倒ji,ng。”

    两人又嗤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用膳,烈敲开一罐新的竹清酒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心道:“这酒好烈啊,直烧的嗓子冒火。难不成四殿下故意诓我的?嗯…他是像做得出这种事的人!”烈连连扒了好几口菜,抬头发现洙儿脸烧的通红,像是喝醉了。“洙儿?洙儿?”

    “嗯?”洙儿迷糊着双眼抬头对上烈的眼睛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句。

    烈听得心里直痒痒,靠到洙儿身边将他搂到怀里。“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说完烈便起身将洙儿腿上高脚食桌抬开,又走过去抱起洙儿打算挪到床上去。

    洙儿伸手软软的推了烈一把,“不要抱我,热…”开口还是那沙沙的软糯嗓音,洙儿伸出双手用手掌心贴近脸颊兜住自己的脸蛋嘟囔着:“热……”随后又将手移到面前扯了扯胸口的衣物,漏出内里穿着的白色亵衣。

    烈看的满脸通红,心也跟着砰砰乱跳,加上房内炉火烧的又旺,竟然也觉得浑身发热不自在。见洙儿还坐在榻上不安的扭来扭去,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到榻下来,只得又走近他轻轻搂住开口哄道:“洙儿乖,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嗯…”烈搂着他,洙儿只觉得更热了,不配合的又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不唔…托你……呃(不嘛…讨厌你……热)”

    “什么?”烈没听清,将耳朵凑近到洙儿嘴边。

    “不唔……”洙儿撅起小嘴又回了一句。

    由于两人贴的实在是太近,洙儿微微回答一个不字,那柔嫩的嘴唇便触碰到烈的耳朵,烈耳根立马像着了火一样烧的通红,他猛地扭过头看向洙儿,洙儿半睡半醒眯着眼睛望着他的脸。

    “烈锅锅…”洙儿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轻声唤道。

    烈此时哪里还把持得住,一把抱住洙儿的身子,将脑袋埋到洙儿颈肩,大口喘着粗气,轻唤道:“洙儿……”嘴唇轻覆到洙儿修长的脖颈上,一点一点向上吻去,一直吻到洙儿的耳垂。

    洙儿热的有些不耐烦,再加上烈将他搂的这样紧,便忍不住伸手要去扯自己的衣带,哪曾想竟然拽开了烈的衣带,烈顺势脱了外衣,伸手又将洙儿的外衣扒下来。双手托住洙儿的头将身体轻轻平放在榻上,俯身吻住洙儿粉嫩的嘴唇,还如上次那般柔软平滑。伸出舌头轻轻撬开洙儿的牙齿,口齿间满是清甜的酒香味。洙儿微微睁开眼朦朦胧胧间看见是烈,便伸手环住烈的脖子。烈见洙儿并未反抗,又伸手慢慢揭开他的亵衣…………………………………………………………………………………………………………………………………………………………………………………………………………………………………………………………………………………………………………………………………………(有规定,不能写。)

    烈刚帮洙儿擦完身子扶他躺下,便听到管家急匆匆的敲门声。“何事?”烈有些恼怒呵斥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王伯还来打搅。

    “将军,宫里传话,请将军前往。”管家回了话便离开了。

    烈低下头又与洙儿温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好好歇着,我去去就回。”

    第9章 第九章

    宣和殿

    “来抓我呀,来呀,来呀……”南疯疯癫癫在宣和殿上蹿下跳,随手摔了好些纸墨笔砚书籍瓷器。奈何南乱用灵力,飞上飞下,飘来飘去,一群侍卫太监宫女围着都抓不住他。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哇!”老太监站在正殿门口望着南像个猴儿似得,着急的直跳脚。

    “这这这,先生恐怕是得了失心疯了!”一旁的太医也急得拿袖口直抹汗,眼见另一边圣王也急火攻心昏睡过去还不曾醒来,太医猛地想起了烈将军。“依我看啊,现下不如先找烈将军来控制住先生要紧。”

    “对对对,先控制住他!”老太监也急昏了头,随手拉过一个小太监便吩咐他去将军府请人。

    烈抵达宣和殿时,圣王还未醒过来。殿外一群侍卫太监宫女衣衫不整累得直流汗,往殿内瞅了一眼,哪里还容得下脚哇。“先生呢?”烈质问着躺在门口哼哼唧唧的老太监。

    “哎哟喂,我的腰哇,我的腰……”老太监见烈可算是来了,撑起身来答话。“将军啊,先生还在里面呢。”老太监往殿内指了指,又躺下来顺手将拂尘丢到那群宫女面前道:“你们这群小蹄子,哎哟…可把我这把烂骨头撞坏咯。”

    烈一听说还在里面,便跃身跳进去寻了好一通,竟然没找到。正要走出门,梁上赫然倒挂下一个人影,吓了烈一大跳。

    “你在找我吗?”南伸出食指勾了勾下眼睑对着烈做了个鬼脸问道。“要陪我玩捉迷藏吗?捉不到我,就把你丢到鸠岐山崖下面喂鱼,捉到了,就把我丢到鸠岐山崖下面喂鱼。怎么样?玩不玩?”南说完便顺手扯开烈的头上的束发带,瞬间烈的长发便披散开来。

    “先生,先生…”烈眼神跟随着南移来移去,“先生我是烈啊!是您的书童您忘了吗?”眼瞅着南这副模样,多半是受了刺激产生的。烈退出门来盯着老太监恶狠狠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我上次见他还好好的,今日这是怎么了?陛下呢?”

    “这这这,老奴也不知啊!晚间太医院的老医傅曾经来过,陛下听闻匆匆忙忙也赶过来,两人在里面争吵了好一会儿,老奴听见没了动静便进来看了一眼,陛下就躺在血泊里昏迷不醒,先生也倒在另一边。请了太医来看,说是陛下急火攻心昏厥过去了,先生…先生……”老太监支支吾吾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先生怎么回事?快说!”烈眼看着南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这群狗奴才还这般遮遮掩掩,再也忍不下这口气了,一把抓住老太监胸口衣物将他提起来质问道。

    “先生,先生得了失心疯。”老太监生怕烈再松手扔他一下,他这把老骨头今晚是经不起折腾了。

    “失心疯?!”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复述着。

    果不其然,老太监被烈扔到了地上,摔得他老骨头咯吱咯吱响,他又连声哎哟了好几下。

    “去,守住殿内外各个门口,千万不能让先生独自一人溜出去。”烈命令着众多奴才,心想,(此时先生若出了皇宫,只怕是又想着要去鸠岐山跳崖,这一次纵使他法力再高深恐怕也出不来了。)烈命令侍卫将宣和殿围了个水泄不通,楼钟敲响了五声,“寅时了。”烈守在正殿门口,望着南还在里面跳来跳去,不由得叹了口长气。

    寅时初刻圣王总算是醒过来了,当他赶到宣和殿时,见到了众多侍卫把守着。“怎么回事?”

    正门侍卫答道:“将军派我们前来的。”

    圣王一惊,快步奔到正殿门口,只见烈正站在门口,在对着门内的人讲话。圣王一把推开烈,往殿内一看,一片狼藉,南正背对着他们吊挂在正殿旁的盘龙柱之上。“贤!”圣王一惊。

    南转过身一看是圣王,吓得连连惊叫:“鬼啊…鬼啊……啊……”从龙柱上跳下来,唰一下藏到柱身后面去了。“有鬼…有鬼……有鬼……”

    圣王一愣,皱了皱眉眉头往身后看了看,哪有什么鬼。烈也被南吓了一跳,眼瞅着门外也没有鬼啊。

    “贤,你怎么了?”圣王迈步走进殿内,烈也跟在身后走进去。

    “走开,走开…你这个鬼,别靠近我,快走开……”南一边躲着圣王,一边捡起地上的杂物丢向圣王,就连手指被地上的瓷片扎破了都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哪里来的鬼?我是圭圣,是三皇子圭圣啊!”圣王冲上前一把锢住南,摇晃着他的身子。“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啊!”圣王对南向来以‘我’自称。

    “够了!”烈上前一步拉开圣王,将南护在身后。“他得了失心疯!都是你害的!还不够吗?”烈伸手打开圣王欲要抢夺的手。南躲在烈身后,紧紧揪住烈的衣袖,探出头来警惕的望着圣王。

    “失心疯?本王不信!他怎么会得失心疯?不可能!他肯定是骗本王,他想逃出皇宫去,所以装作得了失心疯的样子……”圣王压根不相信,眼前之人会得什么失心疯。

    “你且住口吧!”烈扭过身环住南直哆嗦的身体,伸手指向门外。“你去问问那些宫女太监侍卫们他如何说?他说要他们和他玩捉迷藏,捉不到他,就把那群人丢到鸠岐山崖下面喂鱼。捉到了他,就把他自己丢到鸠岐山崖下面喂鱼!你如今还口口声声说他想逃出皇宫?逃出去做什么?跳崖吗?”烈眉头紧锁,用鄙夷的眼神瞅着圣王,握紧双拳,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和圣王动手。

    “贤……唔…”圣王望向南,眼里满是质疑,微微张口又轻唤一声,然而下一刻那种绞痛感又瞬间缠上心头,圣王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一只手撑在地面,一只手捂住胸口。“失心疯…哈哈哈…失心疯…哈哈哈…失心疯!失心疯!失心疯!”圣王着魔一般边哭边笑,用拳头狠狠捶打着地面,猛然间抬头望向南,恰巧撞上南一脸担忧的瞅着自己。“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疯?!”圣王将方才那抹担忧之情看的真真切切,大笑着站起来扑向南。

    “啊!”南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识破,又惊叫一声。

    眼见圣王便要扑过来抓住自己,烈上前一步挡住圣王厉声问道:“你待如何?!”

    “烈将军!你待如何?”圣王反问道。

    “我要带他回将军府!”烈说完回头看了南一眼。

    “呵…将军好大的口气啊?!”圣王乘其不备伸手封住烈的x,ue道使其不能动弹。“来人!”

    “你!你想做什么?!”烈怒气冲冲盯着圣王。

    不少片刻四名侍卫便走进来抬走了烈。

    南眼见烈被抬走,又开始装疯卖傻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今r,i你若是敢踏出宣和殿半步…”圣王回过头盯着已经要走出殿门的南开口道:“本王便杀光今夜所有知情者!”他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方才圣王入殿之时便已暴露了身份,即使南不走,今晚这群人也注定难逃死结。

    “你威胁我?!”南听到之后缓缓回过身与圣王对视。

    “哼!”圣王冷哼一声走到南身边,颔首凑到南的耳边道。“这是我的天下,你想逃去哪儿?”

    “卑鄙!”南紧握住拳头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本王寻你二十载,怎能轻易放你走?”圣王直起身微笑着侧头看向南,随后走出宣和殿对着老太监道:“封锁宣和殿,未经本王许可!任何人不得探视!尤其是…烈将军!”圣王故意回过头望向南,将烈将军这三个字说的极为重。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外一排排的侍卫,最终将视线落到老太监身上,眼神往上瞟了一眼,老太监理解到了圣王的意思,拱手行了礼便退下了。

    一夜之间乱葬岗又添了数十具新尸。

    次日,烈早早便来到宫门口却被守卫拦下。

    “瞎了你们的狗眼!不知道这是谁了吗?”管家训斥着守卫。

    “将军…”一名执戟郎中左手握刀右手扶着官帽急匆匆跑上前来行礼道:“昨夜陛下便颁布了皇令,禁止将军您入宫,您…您可不能为难小人啊!”他无赖的摊摊手看向烈。

    “罢了,回府吧。”管家还想开口骂两句,结果烈摆摆手转身欲回轿撵中去,管家疾步上前为他掀开轿帘,回过身走向执戟郎中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官帽。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还是不能入宫觐见。眼见着马上就要过年了,烈实在耐不住便去了同斋客栈。

    长街上置办年货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穿过人群跻身到同斋客栈前。雨儿正在一楼忙活着,浩王还在二楼说书,楼下挤满了听客。

    “将军来了?”雨儿眼尖,一眼便瞧见是烈站在门口,忙迎上去道:“浩公子在楼上,您请随我到这边来。”雨儿早些时曾送浩王去过将军府,自然也认得大名鼎鼎的烈将军了。

    雨儿将烈带到一楼雅间坐下,又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端了些果品糕点送进来,烈道了一声多谢。

    “将军稍坐坐,我这便去告知浩公子。”雨儿收了托盘,转身便要出门去。

    “不必了,我就在此等着。”

    “玉帝念在南幽君年幼且痛失双亲的份上,便将他送往北溟禹筱君抚养。然而南幽君不适应北溟的水源,不到半年便连续蜕皮了三次以至于后来全身溃烂。这可吓坏了禹筱君,她连忙带着南幽君上天庭向玉帝禀报。玉帝也犯了难,若是这北溟都住不了,那更别说是东溟西溟两地了。说来也怪,这南幽君上了天庭病竟然好了,搁天宫又蜕了一层皮,把众仙家都吓坏了。玉帝转念一想,不如就让他住到蟠桃园的天池去得了。再说到南幽君也是个奇才,不到五百年便已修得人形。话说那白素贞都是修炼了一千七百年多年,才脱胎换骨化为人形的呢!南幽君仗着自己天资卓越,便不勤加修炼。整日无所事事盼着蟠桃花开,偶尔幻化人形赤身裸体在天池洗澡,吓得一群仙女不敢前来洒扫,结果自然是被王母娘娘叫去训话了。后来好不容易等到蟠桃树开了花,他便天天寻思着摘些花瓣酿酒喝,害的那一届蟠桃盛宴竟然没桃吃!王母震怒,玉帝这下也保不住他了,便罚他去往下界辅佐君王。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浩王见到烈进了客栈,心想着定是出事了,便草草收了尾,楼下传来一阵贺倒彩声。

    烈听到浩王收了声,连忙从雅间走出来上了楼。浩王也正从廊间走过来准备下楼,看见烈已然上来,便将他请到房间里去了。

    “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出了何事?”浩王将房门合上,转身倒了一盏茶递给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顾自喝起来。

    “半月前三殿下请我入宫了一趟,我去了之后发现先生得了失心疯。”烈坐在桌旁接过浩王递来的茶,眼见他连喝了好几杯才停下。

    “失心疯?!”

    “是了,当夜我欲带他回到府上来,奈何被三殿下阻拦住了,这半月来更是不允我进宫半步。我这才来求助殿下您……”

    “你想让我进宫帮你探听一下?”浩王已然明了烈的意思,立刻站起身来去换衣服。

    烈这才放下心来,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问道:“方才殿下说的可是先生往事?”

    “是我幼时从父王那里听到的。”浩王一边换衣裳一边回复着,不少片刻便穿戴好拿了令牌往门外走去,又回过头向烈交代了一句,“你在此等着,约摸酉时末我便回。”

    “好。”烈又端起杯抿了一口茶心想,(毓妃娘娘乃是开国大将军酋澤的亲姐姐,先王素来器重酋澤,对毓妃也是相敬如宾,对浩王更是疼爱有加。能从先王那里听到他讲起先生的过往,自然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宣和殿自那日起,侍卫便不再把守,圣王留了两个宫女伺候南,顺带着找出了当年拴住兀绪的手镣套在南的脚脖子上,另一端绑在正殿内的盘龙柱上。然而这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开始南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过了一周左右,南只觉得每日浑身无力,懒洋洋的想要睡觉。圣王也过来过好几次,每每都被南呛得说不出话来才离开,后来南索性不同他讲话了,再后来圣王来时他都躺在榻上睡的正香。又过了一周左右,南食欲下降,圣王只当他是在同自己斗气,命人给他灌食物,他吞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全部又吐了出来,每日只能靠一口参汤吊着气。圣王气的放了狠话,说若是他敢绝食寻死,便要举国陪葬!自此也不再天天往宣和殿奔走。再过了一周左右,南猛然发现自己每日灵力消耗的极快,似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他这才注意到脚上的那根铁链。

    它并非普通的手镣,乃是上古时魔界炼出来的锁魂镣,专门用来对付天界的众仙用的。此镣有一种特性→吸魂!若是用它拷人,只会催其心智,令其惶恐不安。但是反之用在仙家身上,轻则吸走七魂六魄,令其沉眠梦境,重则化其修为,食其血r_ou_骨髓。

    南艰难的支起身,那根铁镣似乎收的更紧了些。他掀开被子拉起裤脚一看,果不其然那根铁镣已经嵌入r_ou_里,他的半截小腿变得毫无血色可言,白的渗人,龙鳞浮现。南艰难的低下头想要掰开它,赫然发现脚脖间的血r_ou_已经和它连为一体了。

    南呆呆的望着它,良久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呵……”心道:“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吗?”此时他也并不指望告诉圣王了,因为告诉他也没用了,这根镣已经认定他了。而宣和殿的那两名侍女都是些见风使舵的狗东西,发现圣王不似从前那般待见南,每日便连参汤都懒得送过来了,试问谁还会帮他带话给圣王呢?

    第10章 第十章

    待浩王求得圣王见到南的时候,他正穿着亵衣躺在榻上,身上没有任何遮盖物,一床棉絮也掉在榻下阶梯上。殿外那两名宫女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偷闲去了。

    浩王快步走上前将棉絮捡起来拍掉污物,盖在南身上轻声唤道:“子傅,子傅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南微微睁开眼,恍惚间以为是圣王坐在身前,张口道:“圣儿,你来了。”他发出的声音极微弱。

    浩王眼见他这不太对劲,便对着门外叫了几声,“伺候的人呢?”良久都不曾有人回应。他只得站起身来欲去请圣王过来,走到门口便看见圣王也走到大殿外来了。“三哥,子傅情况不妙!”浩王快步迎出去。

    圣王一听,也疾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浩王跟着走到榻边一脸焦急看着南道:“我方才进来见子傅着亵衣就那样躺在榻上,身旁也无人伺候……”

    “宣太医,快!”圣王伸手摸了摸南的额头,烫的烧手,立刻扭头对着老太监命令道:“把那两个贱蹄子给我找过来!”

    老太监得了令一溜烟跑了出去。

    浩王欲走到床脚将棉絮帮南掖好,却一不小心绊在那根铁镣上,铁镣牵出南的一条腿半搭在榻边,那绑接出竟然流出了鲜血,应当是方才浩王绊到铁镣牵动了它,撕裂了它吸附住的血r_ou_。“三哥!这是何物?”浩王一惊扭头看向圣王。

    南痛的睁开了双眼惊呼一声,“啊…”下一秒便昏了过去。

    “贤!”圣王还没来的急和他搭上话,他便又闭上了眼睛。这才寻着浩王的眼光看去,他脚上那根铁镣已经陷入r_ou_里和南的脚脖合为一体,半截裸露出来的小腿上爬满龙鳞,而方才那溢出来的鲜血现在正在一点一滴被铁镣吸食着。“这!这是怎么回事?”圣王也被吓了一跳,挪身到他脚边,轻轻抬起来仔细瞅了瞅,又顺着他的裤脚往上拨了拨,几乎整条腿都被吸得血色全无。圣王立刻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劈到锁魂镣上,然而他这削铁如泥的宝剑竟然没能伤它分毫,圣王又复砍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圣儿……”不知何时南微微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两个人,轻声唤道。

    “贤!”圣王见南醒来,丢了佩剑扑跪到南的身边,双眼含泪紧紧握住他的手唤道:“你怎么样?怎么样?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根东西是什么?”

    “是锁魂镣……”南已经说不出来太多话。

    “那该怎么解开?”圣王执剑又要去砍。

    “没用的!生死永伴!”南微微抬起手拽住他的衣角,伸到圣王脸边,帮他拂去泪珠道:“当知,帝王无泪。”

    圣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又问道:“那你会怎样?!”见到南已虚弱至此,圣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抱紧南的那条腿喃喃道:“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四殿下…”南看着站在一旁愣神的浩王,他定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浩王听见南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圣王伏在榻前。南伸出手握住浩王的手,将它叠在圣王手背上道:“圣儿心性桀骜,需得你从旁扶持。”

    浩王望着圣王那般痛苦的神情,就如往日他失去十三一样。随后站起身来拱手像南行了礼便离开了,他忘记了和烈的约定,径直去了皇陵。“十三,我回来了。”

    人生有三大痛苦,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得到后觉得不过如此、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而他的三哥便在这三者之间徘徊了半辈子。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人,他这辈子只想平平淡淡了此一生。

    亥时三刻,眼见浩王还未曾回来,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样直跳脚。牵了客栈的马又跑到宫门口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浩王申时末便已然离开了皇宫。没办法,烈只好回了将军府。

    “将军。”管家早已等在门口,看见烈骑马归来,连忙上前一步道:“公子在书房等您。”

    “何事?”烈看管家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似是翻出了先王的画像,晚间都不曾用膳。”管家牵过烈手中的缰绳道。

    “……”烈一惊,这才想起当时从圣王那里取回的画像被随意丢在书画缸里了。快步来到书房,轻轻打开门。洙儿果真拿着那副还未画完的肖像仔细观看着。“洙儿。”

    “将军回来了。”洙儿并未抬头,淡淡回道。

    “……”又是这句将军,烈无言以对,默默站在书案前看着他。他宁愿洙儿像往常一样对他歇斯底里的叫吼,也不愿意看着他淡淡不理人的样子,这样只会让烈觉得可能会随时失去他。“王伯说你还未用晚膳,不如我叫小厨房做两个你爱吃的小菜送过来?”

    “二更天了,不劳烦下人们了。”洙儿终于合上画卷,将它轻轻cha进书画缸里。单手扶住拐杖缓缓站起来,抬头看向烈道:“待我腿伤痊愈,将军便放我离去吧。”他说的极为平静,脸上也看不出任何不舍的表情。

    “洙儿…”烈惊讶的发现如今洙儿竟然能自己靠着拐杖站起来,又听闻他方才说的话,看着他往书房后门走去,心急道:“当r,i你问我是否是在向你表白,今日我回答你。”

    “不用了,我不想听。”洙儿并未因他的话语停顿脚步,依旧往前走去。

    “洙儿…”烈快速走上前一把拽住洙儿的胳膊,他哪里经得起烈这样拉扯,拐杖一滑整个人差点摔了过去,烈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不要离开我!不许离开我!”说完烈抱着他眼角竟然滑下一滴泪水。想他征战沙场,戎马一生何时曾流过一滴泪。

    “……别因为我这双腿来可怜我!”洙儿靠在烈的胸前轻声讲道。

    烈听闻他还以为自己待他好,是因为他的腿,再也忍不住嗷嗷大声哭起来。开口便道:“你什么意思?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

    洙儿一惊抬起头这才发现堂堂烈将军竟然因为他落泪了,还这般不知羞耻大声嚷嚷着。眼见他越哭声音越大,不害臊的嚷着指责洙儿不负责任,薄情寡义,始乱终弃……

    洙儿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别哭了,这算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怎么你了呢。”洙儿心想此时该哭的是自己才对吧,他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呢?

    “那你还走不走?”烈瞬间停下来不哭了,眨巴眨巴着两只小鹿眼,一脸无辜的捧住洙儿的手问道。

    “不走了,不走了……”洙儿无奈的皱了皱眉,眼见他随时准备张口大哭,便安抚道。

    “那不行!”烈打横将洙儿抱回书房,寻出纸笔墨砚来摆好。“你得给我写一份字据,若是反悔了,我就请陛下全城张贴告示通告你始乱终弃!”烈气鼓鼓的看着洙儿,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好,依你,都依你!”洙儿像被人揪住小辫子一样,只得顺从他。“真是搞不懂现在受委屈的到底是谁!”洙儿一想到平日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府里这样耍小性子,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我家洙儿最疼我了。”烈将脸凑到洙儿面前吧唧了一口,随后又觉得还不够又凑上去………………(你们懂得。)

    宣和殿

    圣王盯着太医给南诊治,良久太医回过身向圣王摇了摇头。“滚!”圣王一把掀开榻边的太医歇斯底里吼道。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诊过,这已经是最后一位太医。

    “贤…”圣王双眼通红再次跪坐到榻边,拉着他的双手放在脸颊边磨挲着。他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了。

    “圣儿…”南微微睁开眼看着他道:“我方才梦见你小时候的事了。”南看起来ji,ng神比申时好了许多,话也多起来了。“我梦到你年满十六岁之时,在我的府邸喝醉了酒,趴在书案前对我说‘我心悦贤,贤可知?’现在我也想对你说‘我心悦你,你可知?’”南伸手帮圣王抹净泪水又道:“当年我真想带你离开,去看看那蟠桃花开的样子。”

    圣王听了之后红着双眼什么话也答不上,只得连连点头回应。

    “圣儿…”南轻轻抚摸着圣王的脸,指尖碰触到那冰冷的金色面罩上开口道:“我想看看你的脸。”

    “好。”圣王带着哭腔回复着,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猩红的烧伤占据着右眼,好在并没有伤到眼球。

    南微微抬起头靠近圣王,盯着他的眼周仔细看了看,伸出手轻触着问道:“一定很痛吧?”

    “不痛。”与南相比,这点伤究竟算的了什么呢?

    南凑近些,将一吻轻轻贴在他的右眼,这一吻圣王等了整整二十八年,双方都爱着彼此二十八年未曾表露心意,人生又能有多少个二十八年呢?圣王只觉得眼周热热的,想摸一摸却又始终不敢触碰,生怕擦走了那一丝温暖的热度。南帮圣王轻轻系上眼罩道:“明日我想去你御花园的百年桃树下坐一坐。”御花园的那棵桃树是圣王二十年前从苗疆族得来的,至于究竟有没有百年的年轮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

    “我还想见一见烈儿和洙儿。”南只觉得困意袭来。

    “好。”圣王望着他已经缓缓闭上眼,泪流满面颤抖着撑起身子,将耳朵缓缓贴在他的胸口,还好,还有心跳。

    “圣儿,别怕!”南感觉到胸前的人轻轻抽泣着,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道。

    翌日辰时,天空飘起鹅毛大雪。洒扫的宫女太监见了圣王老远就在行礼。他穿着年少及冠时的一身衣裳,金色镶边公子袍,袍内露出白色镂空桃花镶边。腰系玉带,一手扶着南的臂膀,一手持一把油纸伞为南遮住大半边身子。南则穿着当年在国子监教导众人的官服,冰蓝色鎏金直裰朝服,腰系同色镶碧乌凤羽纹带,远远望去,两人般配极了。可惜身后跟着一名宫女抱着一团铁镣,与这氛围极为不和。

    宫女早已在桃花树下摆好了太师椅,一鼎纹龙高脚暖炉放置一旁,内里的炭火烧的通红,看起来暖和极了。洙儿和烈接到旨意一早便赶了过来,此刻两人正围在暖炉前相谈甚欢。见到圣王带着南走向他们,烈立刻扶着洙儿走上前去行礼。

    “去吧。”待圣王扶着南坐下后,南抬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去上朝。圣王自然是不放心,蹲在南身边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放心。”南见他迟迟不肯离开,又低下头对他莞尔一笑道。

    “……”老太监也急匆匆赶了过来,圣王只好站起身来,缓缓离去。

    “先生已经好了吗?”烈当日见他那般发癫,完全没想过竟然都是假的。“这是当年您为陛下画的肖像,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烈将手中的画卷递给南,回头微笑着看了洙儿一眼。“陛下为何拴着您?”望着南身后那名宫女抱着一团铁链,顺着那铁链看去,竟然是捆在南的脚上。只是长袍遮住了,烈并未察觉到南腿上的异样。

    南收下画卷放在腿边道:“无碍。”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便轻而易举的转移了眼前两人的注意力。“如今你们两人倒是修得正果了。”南看着洙儿满脸绯红,微微笑了笑招手道:“洙儿,你过来让我瞧瞧。”

    烈走到洙儿身后,将他的轮椅轻轻推到南的身前。“先生。”洙儿开口唤道。

    “好,都挺好。”南握着洙儿的手,悄悄用食指探到洙儿的脉象,一切都还算稳定。

    老太监扶着圣王往大殿去,见他急不可耐的样子,便知他定是放心不下先生。老太监瞥了一眼圣王的仪容,发现今日似乎同往常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又偷偷瞥了一眼,透过金色龙纹面罩漏出的边角,猛地发现圣王的右眼已然没有烧伤的印记了。

    圣王也察觉到了老太监今日的反常,便停下脚步厉声问道:“何事?”

    “陛下的眼睛…”老太监索性盯着他右眼仔细看了看。

    圣王听到他谈起自己的眼睛,便伸手摸了摸右眼,这一摸竟然察觉到露出来的部分比从前的平滑多了。转念一想,惊道:“不好!”转身便往御花园飞奔而去。

    南伸出双手覆在洙儿膝盖上道:“你从前因圣王受了不少苦头,我在此代他向你说声抱歉。望你莫要再怨恨他……”南不待洙儿回答,便开始施术将仅剩的最后一点灵力注入到洙儿的体内。

    洙儿刚想答话,便感觉到膝盖传来阵阵热度,很是温暖。“先生这是做什么?”洙儿问道。

    “先生!”烈上前一步,想要制止南。

    南摇了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周身爆出一股灵力形成半个球体包裹住了他与洙儿。

    “贤!”圣王一边跑一边叫唤着,眼看着南和洙儿周身散发出金色光芒,便知此刻他定是在施术为洙儿治腿。“不要啊!”圣王带着哭腔祈求到。脚底轻点飞身落到阵前,伸手想去拉住南,然而却被那股灵力狠狠弹开,嘴角渗血跌跪在一丈开外。“不要!不要啊!你快停下啊……”须臾那份金色光芒也消失不见了。

    圣王跌跪着爬到南腿边,南低头微笑着看向圣王,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往后仰去瘫靠在太师椅上,那副画也从腿边滚下来,散开来显现出卷上的内容,便是方才圣王给南撑伞的场景,只是少了身后的婢女。南抬头看见满树的桃花都悄然绽放开来,微微一笑轻声道:“殿下,花开了…”然而也只有这一瞬,桃花便如昙花一现般全部凋零,施施然飘落下来。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愿化蝶与鸟,不复入宫门。”南缓缓闭上眼,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随后化为星星灵光往天上飘去。

    “啊!!!”圣王一声嘶吼响彻宫墙内外。

    浩王从皇陵回到宫内时,一路上死气沉沉,压抑的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四。”圣王坐在大殿上,他此时右眼并未戴面具,伤疤也都消失了。一双哭肿的眼睛红的吓人,手里拿着一副画卷。见到浩王走进殿来,有气无力的抬手招他过来。

    浩王走上大殿台阶来到圣王身旁,圣王起身将画卷卷起,又从案边拿过一只小小的金色纹龙面罩双手呈给浩王低头道:“这本就是属于你的。”

    浩王还未反应过来,圣王便走出了大殿……

    庆丰三百五十一年,卅翎摩氏崇旻帝沅浩收回‘天下无乞’之令。同年改国号‘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夙丌观

    清晨,一名道人正拿着笤帚在打扫庭院。昨夜一道惊雷劈在观后古井旁,只把那井沿炸的粉碎,一群道人都在搬砖抢修。待那道人扫完庭院出观打算去挑水时,草丛里游出一条小花蛇跟在他身后………………(完结)

    源:

    南溟亦作\"南冥\"(冥为幽暗之意)。取字“南幽”。

    典出《庄子集释》卷一上《内篇·逍遥游》。\"南冥者,天池也。\"因为\"冥\"是大海的意思,所以有将\"冥\"写作\"溟\",指南边的大海。司羲君出生的地方。

    本文灵感来自古剑二,司幽曾为神女种下一棵花树,神女临别也未曾见其开花。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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