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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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的一百种甜 作者:lafuuu
第4节
“行，我问问他。”俞初白说着有些醍醐灌顶，边走边想：“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想过是关佟呢？”
关佟也是学霸，校门口宣传栏他俩的照片并排贴，而且关佟整天捯饬得人模狗样的……所以小班长暗恋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关佟？
如果是的话……可关佟喜欢胸大腰细的小姑娘，小班长运气真不好。俞初白这么想着，打了个电话：“校长您好，我是俞初白……哦，不是大事，就咱们学校门口那个宣传栏，把关佟的照片换成我……”
挂了电话之后，校长先生不由自主地想：把关佟的照片换成俞初白，那成什么了？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贴一起，显得一视同仁吗？
回教室刚好上课，不太方便说话，俞初白从陈佳年那里收到一张纸条。
俞初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小班长居然还会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是你让林晓筠跟我道歉的？”
俞初白点了点头，没把小纸条还回去，小班长难得违反课堂纪律的保留证据……到了下半节课就被他拿来画圈圈打发时间了。
下课还拿给陈佳年看，还说：“你看我能把每个小圈圈都画一样大！”说完自己都笑了，“真无聊。”
“……”陈佳年说：“你怎么这么不爱听课？”
“我听了啊，这老师太啰嗦了，五分钟能讲完的东西他讲十分钟，剩下三十分钟重复前十分钟的内容，无不无聊。”
“哦。”陈佳年说。
“不说这个，你快收拾东西，我们回家了。”俞初白从课桌里把书包抽出来，“哎，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们不都说好了？”
“……”什么时候，说什么了？
“上回在我家说的你忘了？我让你每天跟我一起回家你不愿意，说要上晚自习要跟同学讨论学习，但今天周六，没晚自习也没同学跟你讨论学习了，你是不是该跟我回家？”
您真是逻辑鬼才。陈佳年问：“关佟今天又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回家？”
“关佟？”俞初白眯着眼笑了笑，“行，我打电话让关佟来跟我们一块儿吃饭。”
“啊？”
“你不是想见他？”
我不是，我不想，我就是随便问问。陈佳年说：“不用了，我们走吧。”
俞初白想了想，还是给关佟打了电话，还开了外放，结果关佟这厮说：“我一会跟小雪看电影，你有事吗？”
“小雪？”
“我女朋友啊，你不是知道吗？”
“你怎么跟她一起看电影？”还说那么大声，小班长都听到了！
“爱情片！我不跟她看难道跟你啊？”关佟说，“她叫我了，有事回头再说。”
“……”俞初白有点不敢看小班长。他要是不暗恋关佟也就算了，要是的话得多伤心啊。
陈佳年也是：“……”所以关佟跟女生一起看电影，你为什么这么失落？
“小宝贝儿，”俞初白突然说：“咱俩也去看电影吧？”
“现在？”
“对啊，不就是爱情片嘛，谁跟谁还不能看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佳年说：“是要跟关佟看同一场？”
俞初白想了想说：“也行。”
你早就是这么想的吧！搞得跟多无所谓似的，你跟关佟关系是有多好？陈佳年收拾完书包，从座位上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好的，小宝贝儿。”俞初白扯着陈佳年书包上的带子说，“哎，你慢点走……”
俞初白：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可拉倒吧你！
第14章
离学校最近的电影院在附近的一个商业中心，走路过去也就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周六放学早，他们都还不太饿，商量过后决定看完电影再吃东西。
排队买票的时候，陈佳年问：“咱俩真看爱情片啊？”
“是啊，一会再去买个爆米花情侣套餐。”俞初白自以为看破了小班长的小秘密，意味深长地说：“今天这个片的女主角清纯可爱，是关佟最喜欢的款，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你对关佟是不是太关注了？陈佳年挺没意思地说：“那就看吧。”
“……”这片子从海报到片花都长得像烂片，小班长果然是暗恋关佟。俞初白刚好想到这儿，关佟就出现了，刚好也过来排队买票——当然是跟他的小女友一起。
互相打过招呼，关佟说：“你们还真来了？”
“你管我来不来，一会咱们座位买一块儿啊！”俞初白心里打定主意，要让小班长跟关佟坐一起，暗恋这种事越是远远看着就越是放不下。
“行啊，那你们在这儿买票，”关佟说，“我跟小雪去买吃的。”
俞初白点头：“嗯，去吧。”
买了四张连座的票，俞初白特意一张张分发到各人手里，确保关佟左右手分别坐着他的小女友和陈佳年。
问题出在陈佳年身上，他自觉地把挨着关佟的座位让给了俞初白。
“……”小班长是害羞还是不愿意看关佟跟她女朋友一块儿啊？但是俞初白也没说要换座位，他怕陈佳年会不高兴。
陈佳年确实不太高兴，从遇到关佟开始心里就挺不自在的。他早就习惯了俞初白对班里同学那种爱搭不理的态度，从没见他对谁那么热络——那是一种熟悉的、很有默契的热络。
陈佳年有些自嘲地想，果然关佟才是不同的，他对我的好，那些我以为的独一无二，其实都是退而求其次吗？
但是他就那么喜欢关佟？喜欢到明知对方要跟女朋友约会还非要凑上去，那么关佟跟小女友牵手的时候，他会想什么？
会难过吗？
关佟凭什么这么对他？
俞初白的观影体验十分糟糕，一边是好兄弟在电影院公然秀恩爱，一会牵牵小手、一会互相喂个爆米花；另一边是疑似暗恋关佟的小班长，全程都没个好脸色。他夹在中间如坐针毡，不得不承认自己提出来看这一场电影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后半场倒是专心看电影了，但又被电影台词酸得够呛。
“这部电影太ji,ng彩了，”散场的时候，小雪毫不吝啬地赞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要看第二遍，场景和剧情都太完美了，尤其是最后他们重逢的那一幕……”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关佟对她的赞美表示了赞同。
“你觉得呢？”陈佳年让开人群，站住问：“俞初白，你觉得这部电影好看吗？”
俞初白如实道：“不知道，其实我都没怎么看。”
是啊，你都在看关佟了！陈佳年一把从人群里把俞初白拉出来，“你等会，先别走，别再跟关佟他们一起了。”
俞初白有些意外，但也顺从地、跟陈佳年一起贴着墙站。
等到刚散场的这一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佳年才终于说：“我们走吧。”
“小班长，”俞初白叫住他，有些尴尬地说：“你是不是发现了？”我做得太明显了是不是？可我也不知道关佟这么爱秀恩爱啊，你别跟我生气。
发现什么？你喜欢关佟吗？陈佳年说：“是的。”
俞初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该安慰他吗？该怎么说？陈佳年跟他四目相对，一时也是无话可说，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气俞初白怎么偏偏喜欢关佟，气关佟不把这份喜欢当回事，也气自己太在意俞初白。
生气之余，他发现自己更多的情绪其实是在心疼，但又觉得可笑，小少爷哪里需要他来心疼？
俞初白虽然没暗恋过，但也知道这种事肯定不希望别人发现，他自知理亏，抱歉道：“小班长，这事是我不好，心里有数就行还非拉着你在关佟面前凑，但我真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其实你喜欢关佟也挺正常的，他这人仗义、体贴……”
等等，他在说什么？陈佳年打断他，不可置信道：“我喜欢关佟？”不是你喜欢他吗！
“是啊，你不是暗恋他吗？”
“所以今天你非要跟关佟看同一场电影，甚至试图让我挨着关佟坐，都是因为你以我暗恋他？”陈佳年觉得这事太神奇了，“你想干什么，制造机会让我当小三？”
“不，我想让你看清关佟跟杨雪在一起很开心，你没机会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陈佳年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也不为过，他说：“我没有喜欢关佟，更没有暗恋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之前拒绝了九班那个女生的表白。”
“然后呢？”
“我就想你应该是有喜欢的人……”
“……”服了，逻辑鬼才永远不会令人失望。陈佳年说：“行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你不生我气啊？”
“不气。”你都不喜欢关佟了，我还气什么？
关佟跟他的小女友还没走，就在出口处等，关佟看见他们立刻迎上来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楼下有家粤菜还不错。”
闻言，他俩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想笑。俞初白拒绝道：“不用，我跟陈佳年一块儿吃。”
关佟也就是瞎客气一句，并不是真想在约会的时候全程都带俩电灯泡，于是很高兴听到俞初白这么说，并且非常爽快地牵着他的小女友走了。
电梯里，陈佳年跟俞初白再对视，这会儿周围没人，终于笑了出来。之前的小误会也因此消散了，陈佳年不可思议道：“关佟？”
“你上回自己说不喜欢女生啊。”
“我是说不喜欢那谁，没说不喜欢女生！”
“那你喜欢过女生？”
“没有，没兴趣。”
那就对了，你果然是不喜欢女的！要不然，年纪轻轻、青春正好，也没什么生理障碍，怎么可能对女生没兴趣！！！
等等，这么说来，小班长还是喜欢男的！这也没什么，俞初白从小就不是在“谈性色变”的环境当中，就算小班长是同性恋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爱情不需要分性别，异性恋也未必都是幸福的，但这都不是重点，那重点是什么？
对了，重点是小班长那天早晨在我床上醒来时，他硬了！
他硬了！
而且半夜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抱我来着？
这其实也说得通，毕竟我长得好看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把持不住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等等，难道他暗恋的人是我？
电梯门打开，俞初白行尸走r_ou_一般毫无知觉地跟着陈佳年往外走，他表面一切正常，甚至还能没事一样跟陈佳年说笑，但其实内心几近崩裂。
他搜肠刮肚地，在脑海中复盘跟陈佳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时间不长但是内容却很多。
难怪他会每天帮我整理作业，难怪他会同意去我家，难怪他会跟我一起看爱情片，难怪他现在要请我吃饭……所以，他看电影的时候那个表情，不是因为关佟也不是因为女主角长得不合他心意，而是觉得被打扰了和我一起的二人世界？
他是想跟我单独约会？
陈佳年在一个红灯前拦住他，“怎么了，没看到红灯吗？”
没看到。
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看不到。
我当然愿意承认你长得很好看，腰窄腿长屁股翘，但是这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暗恋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俞初白？”陈佳年拍了下他的肩，“可以走了。”
“嗯。”俞初白矜持地点了点头，为了表示他现在很正常，一点也没有胡思乱想，他终于开口问：“你要请我吃什么？”
“一家小店，烧卖特别好吃，”陈佳年说，“我从小就很喜欢。”
是的，他现在正在跟我分享他的过去，说不定下次就要跟我聊未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从前怎么没发现……等一下，他刚才拍我的肩，是在暗示我要多一点肢体接触吗？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接触之后呢？是不是就要谈恋爱了？
拐过这个弯就到了，的确是一个很小的店面，但是客人却很多。陈佳年轻车熟路地点了招牌的烧卖、千张和粉丝汤，然后问：“俞初白，你还要什么吗？”
俞初白的视线放在前方，按理说是看着陈佳年的，但是他没有反应。
“俞初白！”陈佳年不得不加重了语气。
“啊？你说了算。”俞初白终于回过神，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那就这些了。”陈佳年说着把菜单还给店员，而后微微蹙眉，询问道：“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怎么老是走神？”
没，没有不舒服，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但我还是要去国外的，说不定在这儿都待不满一年……俞初白说：“我没事，你刚才说从小就喜欢这家店？”
陈佳年说：“嗯，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这家小店人气旺果然是有道理的，菜品很有特色、味道也很好。俞初白却对这些一无所觉，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佳年，视线长久地停留在陈佳年的唇齿之间……
“你是不是想试一下这个？”陈佳年不得不停下来问他，但是又很疑惑，“可你正在吃的跟我的是一样的啊。”
“……嗯？”俞初白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微笑道：“不用，我吃自己的就可以。”心里却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现了裂缝，分明是小班长自己在暗恋，怎么反而是我比较紧张？
第15章
看完电影回家挺晚了，但陈佳年毕竟要提前一年高考，还是决定写会试卷再睡。
俞初白对提前高考没有很惊讶，应该说他对高考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感觉，陈佳年说要写试卷，他就拿了本漫画书在一边看。
没看一会就觉得困，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回来接着看。
陈佳年回头看他，说：“你可以先去睡，不用管我的。”
那怎么行，你都暗恋我了，我还能不管你？
别人就算了，把你一个人丢在书房，那我成什么了？
故意欺负你吗？
俞初白说：“我没事，你还要很久吗？”
“一个小时吧。”
“可是你都坐那儿快三个小时了……你要不先去洗澡？我去煮两杯咖啡拿上来，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再回书房？”
陈佳年点头，“也好。”
俞初白原本想夸一夸听话的小班长，但是因为太困了，夸奖这个行为就被简略成摸了摸小班长的脑袋，顺便还揉了揉头发。
陈佳年：“……”他这是什么意思？
俞初白收回手，朝他笑了笑说：“小班长，你的头发很软诶。”
“……”陈佳年说：“我去洗澡了。”
“嗯，去吧。”俞初白随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自己下楼去煮咖啡了。煮咖啡是俞初白掌握的比较好的生存技能之一。为了搭配咖啡，还在冰箱里拿了两块小蛋糕，一起装在托盘里拿上楼。
陈佳年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擦干，肩上搭了一块浴巾。一看到俞初白就非常自觉地接过盛放食物的托盘，一边还说：“你煮的咖啡好像闻起来特别香。”
俞初白含糊地“嗯”了一声，全身的感官都变得灵敏异常，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有些不确定地想：刚才他是不是故意碰我的手了？
是的吧，他肯定是故意的吧？
他在暗示我什么，难道还要我喂他吃吗？
卧槽不能吧，小班长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爱撒娇啊……可是万一呢？
俞初白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天前关佟喂他的小女友吃冰淇淋的画面，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腻歪。
陈佳年放下东西，发现俞初白没进来，于是又出去找他。
他发现俞初白在门口发呆，奇怪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俞初白瞬间变成正经人，一本正经：“哦，没什么……你是不是没看到吹风机？”
“懒得吹，一会就干了。”陈佳年说：“你进不进来？”
“嗯……”
两个人一起吃了蛋糕、喝了咖啡，俞初白发现自己没那么困了，这会也不想再看漫画了，也拿出一张试卷做题。
陈佳年一心两用，一边看自己的书，一边还顺手把俞初白做错的题勾出来。
俞初白边做边改，渐渐有些心不在焉，小班长做题的时候离我这么近是在暗示我亲他吗？
“还是不太对，”陈佳年说着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翻开其中一页说：“你把这几个公式的适用范围搞混了……”
俞初白发现陈佳年记在书上的笔记是整整齐齐的，而且没有彩色笔，基本都用黑色水笔，只是偶尔用蓝色或者红色笔打个勾。
俞初白说：“小可爱，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听……但是我很困啦。”
陈佳年立刻停下，合上书本说：“嗯，那回房间吧。”
“你今晚还跟我一起睡吗？”
“那不然呢？”
“……”
是啊，不然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不一样！
我上次不知道你暗恋我啊！
上床之前，俞初白说：“今晚你不要乱动了，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碰我。”
究竟是谁喜欢乱动？陈佳年说：“好的，知道了。”
“嗯……”俞初白郑重地说：“小班长我相信你的人品。”
他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陈佳年顾自躺下，好笑道：“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你明天不用特意早起，多睡会，我自己回家。”
“没关系，我可以在车里接着睡……”话说了一半 ，闭着眼没声音了。
陈佳年关了床头灯，低声说：“晚安。”
俞初白随即“嗯”了一声，还带着一些鼻音。
他听见了？还没睡着？陈佳年不敢再出声，连呼吸都极其小心，一夜相安无事地过去。
一大早，“小杂种”就嚣张地在床上蹦蹦跳跳——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用自己的小短腿爬上床的，总之它这么一折腾，俞初白和陈佳年都被吵醒了。
俞初白眯着眼看了看，大致知道了方位之后伸手把“小杂种”捞了过来，亲昵地抱在怀里说：“别闹，让我们再睡会。”
也不知道“小杂种”是不是听懂了，还真的不闹了，同时对这张床上出现的新生物很好奇，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爪子戳了戳陈佳年的肩膀。
好吧，确实挺可爱的。陈佳年伸手握了握它的爪子，然而却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
“……”
“小杂种”被听见动静的俞初白残酷地镇压，并且威胁道：“再闹把你送回关妈妈那里去。”
关妈妈？
那你是什么，俞爸爸吗？
十几分钟之后，俞初白才歪歪斜斜地坐起来，因为刚睡醒而有点咬字不清：“小班长……”
“哎，怎么了？”
“我想吃面条。”
“今天没人给你做早餐？”
“桂嫂不在，她最近总请假，我爸妈也不在……”
“行，我来吧，你一会下来吃。”
“荷包蛋。”
“知道了，给你加两个！”陈佳年叹气，“你衣服拿反了，倒过来再穿！”
“嗯？”俞初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慢吞吞地、正确地穿好，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小班长是不是在偷看我换衣服？”
不，他看得光明正大，还指导我穿衣服来着。
俞初白，你是什么小傻逼吗？
洗漱完下楼，陈佳年已经迅速地煮完了两碗面——俞初白家冰箱里食材多，而且都是现成的，非常方便。
“下来了？”
“嗯。”俞初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想，这是什么暧昧的场景？
我明知道小班长暗恋我、不会拒绝我，居然还让他给我做早饭？
这算什么，暗示他追我吗？
他要是真的追我……
“俞初白，你的ji蛋要全熟的还是半熟的？”
“都行。”俞初白打开冰箱拿水喝，刚拧开瓶盖就听到陈佳年说：“桌上有柠檬水，你去喝那个吧。”
鬼使神差地，俞初白把手里的橙汁又放回了冰箱，然后去拿了桌上的柠檬水喝。
温的。
一点点温，不凉不热，喝着正好。
俞初白内心复杂地放下水杯，终于妥协地想，小班长这样的要是追我，好像还真没什么不行。
但是……
哎，但是什么来着？
陈佳年把面碗端了出来，刚好撞上俞初白露骨的视线，微微一愣，“怎么了？”
“没，没什么……”俞初白试图给自己寻找一个好的借口：“就是有点饿了。”
陈佳年煮的面味道还行，比平时桂嫂煮的面更清淡一些。
原本俞初白应该说：“小班长，没想到你厨艺还挺的？”
他开口却成了：“小宝贝儿，昨晚我发现，你的锁骨很好看。”
“什么？……你怎么？”
“你别害羞，我就是夸你夸习惯了！”俞初白着急忙慌地火上浇油：“我从前说你声音好听、睫毛长，你不也没什么反应吗？”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俞初白拔高声音，用一种普度众生的信念，一本正经说：“这都是一种夸奖和赞美，跟刘老师夸你学习刻苦、成绩优异是一样的！”
“是吗？”陈佳年勾唇笑了笑，拿筷子戳了戳面条，若无其事地说：“嗯，你快吃吧，一会凉了。”
俞初白心虚，不在接话、认真吃面，倒是都吃完了没剩。
陈佳年问他：“好吃吗？”
这还用问吗？我这不都吃完了嘛……转念一想，小班长暗恋我，肯定特别在乎我的想法，于是十分夸张道：“ 特别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陈佳年：“……”
“王叔好像过来了，我陪你一起回家？”俞初白说。
“好。”陈佳年差点就脱口而出，想问问俞初白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但还是忍住了，万一俞初白的回答跟他想得不一样呢？
那该怎么办？
第16章
俞初白说的陪陈佳年回家，就是陪陈佳年一起做趟车，然后再坐车回家。
陈佳年下车前，俞初白提了关佟生日会的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陈佳年印象中几乎没有跟关佟打过交道，只因为俞初白见过几次，一时有些意外道：“我？”
“是啊。”俞初白说：“他估计是看我跟你关系好，咱们一块儿去玩玩呗，你想好了告诉我。”
陈佳年：“嗯。”
“别太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去了也不用买礼物，我跟他之间没那么多讲究……”
“到时候再说吧，我家到了。”陈佳年忽然打断他，看起来还有点不高兴？
“哦哦，那你下车慢点走。”
“俞初白……”
“嗯？”
“算了，没什么。”陈佳年一气呵成地拎着书包下车，再回头时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陈佳年浅浅地叹气，觉得自己很不讲道理，不管是关佟还是俞初白，他们都是好意，再说俞初白跟关佟关系好成什么样你不是早就知道，到底在介意什么？
陈佳年整理心情，沿着小路回家。快到家的时候，隔壁邻居王婶叫住他：“佳年！”
“哎，王婶，什么事？”
“佳年啊，你爸回来了。”王婶欲言又止地说：“佳年你是好孩子，回了家别因为从前的事怪他，以后一家人好好过。”
“什么？”陈佳年反问一句，荒唐道：“您说谁回来？”
“就前天的事，这会正在你大姑家……”王婶好心劝道：“佳年，你n_a_ai其实一直等你爸着呢。”
他回来了？
他这时候还回来做什么？
陈佳年从小对他这个爸就没什么印象，或许原来是有的，但是被他自己刻意忘记了——连同“杀人犯”这三个字一起，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才能把不幸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说到底，也只是想保护自己。
同时他当然也清楚，这是懦弱的表现，是期望长期不能被达成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在刚出事的两三年里，他对这个世界的模糊印象就是灰暗与苦涩的，世间冷暖淋漓尽致地体展现在他眼前。
但是一个被n_a_ai捡着垃圾养大的小孩也听过童话，也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有一天爸爸还会出现，带着拯救世界的光环告诉他：“爸爸没有杀人，今后也不会再逃避了，爸爸回来了。”
可是爸爸没出现，在他被同学欺凌、被避如猛兽时没有出现，在他和n_a_ai差点就要饿死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他不得不用年幼的肩膀扛起这破烂的一生，走得跌跌撞撞，艰难无比。
幸运的是他也得到了一些人的帮助，善良的王婶和其他好心的邻居愿意替他照看n_a_ai，他初三的班主任甚至帮他找到了愿意资助他上学的企业家。他不仅不必辍学打工，而且每个月还有奖学金可以用来维持他和n_a_ai的生计。
他终于觉得自己的人生还不至于那么绝望，但是这时候，那个人居然回来了？
陈佳年有些恍惚地从王婶家出来，忽然间、就在这个瞬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他和n_a_ai的家是破旧而温馨的，那现在呢？
“你是佳年吧？”身后传来一吧浑厚的男声，间杂着一股常年抽烟那种特有的哑以及虚伪的热情。
陈佳年皱着眉看他，对方穿着洗得破旧的牛仔外套，搭着一条滑稽的的黑色紧身裤，一只手拎着街上熟食店买的烧鸭，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搭到陈佳年肩上，然后才介绍说：“儿子，我是你爸。”
“爸？”陈佳年几乎是有些轻蔑地笑，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么理解父亲这个角色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跟他不一样。
“哎！儿子，你回来刚好吃午饭，跟我走！”陈平说着要往里走，陈佳年只好也跟上去。
“我现在住在你大姑家，咱爷俩好久不见了，边吃边聊！”
“n_a_ai她还在等我吃饭。”
“她一个人在小房间就行，咱们去大房子……”
“不用了，”陈佳年忍无可忍地把陈平的手从他肩上甩开，“我跟n_a_ai说好了一起吃午饭的，一会她该等急了。”
“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什么态度？”陈平一把扯着陈佳年身上的校服，骂了句，说：“学校老师这么教你的？”
“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最好，走吧，那就小房间吃去……倒了霉遇上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放着敞亮的地儿不去非要往狗窝里钻……”
俞初白回家时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有未接来电，眯着眼看了看，还没看清就听到王叔说：“是您母亲打来的，夫人说给您带了礼物，让您回家拆呢。”
俞初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到家，俞初白发现家里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少说得有二三十个。
“妈，您又给我买什么了？”
“一些小礼物，说了就没有惊喜了，你现在拆吗？”秦璐女士晚了十多年才品尝到做母亲的乐趣，旅途结束给儿子带礼物是她必做list中的一项，并且非常期待跟俞初白一起拆礼物。
“……那拆吧。”
秦璐女士感动地想：我的白白真是太懂事了！
于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拆礼物，这些礼物分别是——模型，各种各样的模型。
“儿子，我听说男孩子都喜欢这个！”
“关佟说的？”
“是啊！”秦璐指着最后一个没拆封的礼盒说：“这个你拿给关佟，就当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了。”
俞初白可有可无地：“行吧。”
“儿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啊。”秦璐女士吻道，她发现俞初白兴致并不高。
“没有，都是我喜欢的。”俞初白说：“谢谢妈，我就是拆礼物拆累了。”
秦璐女士心满意足道：“那就好，你喜欢就好……桂嫂，你一会找人把这些都搬到白白书房去，要摆得整齐一点。”
俞初白无言以对地看着这一堆模型，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房间，俞初白第一件事就是给关佟打电话，破口骂道：“关佟，你他妈故意的吧？”
“……”关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妈还真给你买模型了？”
“是啊，全是我已经有的。”
“全买了？”关佟表示很惊讶，“算算价钱，这都能买套房了吧？”
“哪里哪里，少说两套海景别墅。”
“卧槽，您家是真有钱，我是个不够格的富二代了……那什么，我想要的那个航模，也买了吗？”
“……”
第17章
陈佳年跟n_a_ai、爸爸一起吃了午饭。他对这个突然回来的亲爸没什么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是n_a_ai看起来挺高兴的——那这就算是一件好事吧？
吃完饭就准备返校，陈平提出要送他去公交站，陈佳年没有拒绝。
两个人走着过去，没几步路之后，陈平开口问他：“佳年，听你n_a_ai说，你每个月有几千块奖学金？钱呢？”
“拿去还债了。”
“都还了？就没攒下钱？”
“没有。”
“佳年，”陈平凑近他，笑嘻嘻说：“你别蒙我，你一个小娃娃能花多少钱，就没剩下点？”
陈佳年明白了，觉得十分可笑，他问：“爸，你在跟我要钱？”
“要钱？”陈平重复了一遍，语调有些油滑，有些人不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却天生就会利用作为父亲的权威，他道：“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不该给吗？你n_a_ai那里只有五百块，其他的钱都在你身上吧？”
“你还跟n_a_ai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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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问问他。”俞初白说着有些醍醐灌顶，边走边想：“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想过是关佟呢？”
关佟也是学霸，校门口宣传栏他俩的照片并排贴，而且关佟整天捯饬得人模狗样的……所以小班长暗恋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关佟？
如果是的话……可关佟喜欢胸大腰细的小姑娘，小班长运气真不好。俞初白这么想着，打了个电话：“校长您好，我是俞初白……哦，不是大事，就咱们学校门口那个宣传栏，把关佟的照片换成我……”
挂了电话之后，校长先生不由自主地想：把关佟的照片换成俞初白，那成什么了？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贴一起，显得一视同仁吗？
回教室刚好上课，不太方便说话，俞初白从陈佳年那里收到一张纸条。
俞初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小班长居然还会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是你让林晓筠跟我道歉的？”
俞初白点了点头，没把小纸条还回去，小班长难得违反课堂纪律的保留证据……到了下半节课就被他拿来画圈圈打发时间了。
下课还拿给陈佳年看，还说：“你看我能把每个小圈圈都画一样大！”说完自己都笑了，“真无聊。”
“……”陈佳年说：“你怎么这么不爱听课？”
“我听了啊，这老师太啰嗦了，五分钟能讲完的东西他讲十分钟，剩下三十分钟重复前十分钟的内容，无不无聊。”
“哦。”陈佳年说。
“不说这个，你快收拾东西，我们回家了。”俞初白从课桌里把书包抽出来，“哎，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们不都说好了？”
“……”什么时候，说什么了？
“上回在我家说的你忘了？我让你每天跟我一起回家你不愿意，说要上晚自习要跟同学讨论学习，但今天周六，没晚自习也没同学跟你讨论学习了，你是不是该跟我回家？”
您真是逻辑鬼才。陈佳年问：“关佟今天又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回家？”
“关佟？”俞初白眯着眼笑了笑，“行，我打电话让关佟来跟我们一块儿吃饭。”
“啊？”
“你不是想见他？”
我不是，我不想，我就是随便问问。陈佳年说：“不用了，我们走吧。”
俞初白想了想，还是给关佟打了电话，还开了外放，结果关佟这厮说：“我一会跟小雪看电影，你有事吗？”
“小雪？”
“我女朋友啊，你不是知道吗？”
“你怎么跟她一起看电影？”还说那么大声，小班长都听到了！
“爱情片！我不跟她看难道跟你啊？”关佟说，“她叫我了，有事回头再说。”
“……”俞初白有点不敢看小班长。他要是不暗恋关佟也就算了，要是的话得多伤心啊。
陈佳年也是：“……”所以关佟跟女生一起看电影，你为什么这么失落？
“小宝贝儿，”俞初白突然说：“咱俩也去看电影吧？”
“现在？”
“对啊，不就是爱情片嘛，谁跟谁还不能看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佳年说：“是要跟关佟看同一场？”
俞初白想了想说：“也行。”
你早就是这么想的吧！搞得跟多无所谓似的，你跟关佟关系是有多好？陈佳年收拾完书包，从座位上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好的，小宝贝儿。”俞初白扯着陈佳年书包上的带子说，“哎，你慢点走……”
俞初白：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可拉倒吧你！
第14章
离学校最近的电影院在附近的一个商业中心，走路过去也就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周六放学早，他们都还不太饿，商量过后决定看完电影再吃东西。
排队买票的时候，陈佳年问：“咱俩真看爱情片啊？”
“是啊，一会再去买个爆米花情侣套餐。”俞初白自以为看破了小班长的小秘密，意味深长地说：“今天这个片的女主角清纯可爱，是关佟最喜欢的款，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你对关佟是不是太关注了？陈佳年挺没意思地说：“那就看吧。”
“……”这片子从海报到片花都长得像烂片，小班长果然是暗恋关佟。俞初白刚好想到这儿，关佟就出现了，刚好也过来排队买票——当然是跟他的小女友一起。
互相打过招呼，关佟说：“你们还真来了？”
“你管我来不来，一会咱们座位买一块儿啊！”俞初白心里打定主意，要让小班长跟关佟坐一起，暗恋这种事越是远远看着就越是放不下。
“行啊，那你们在这儿买票，”关佟说，“我跟小雪去买吃的。”
俞初白点头：“嗯，去吧。”
买了四张连座的票，俞初白特意一张张分发到各人手里，确保关佟左右手分别坐着他的小女友和陈佳年。
问题出在陈佳年身上，他自觉地把挨着关佟的座位让给了俞初白。
“……”小班长是害羞还是不愿意看关佟跟她女朋友一块儿啊？但是俞初白也没说要换座位，他怕陈佳年会不高兴。
陈佳年确实不太高兴，从遇到关佟开始心里就挺不自在的。他早就习惯了俞初白对班里同学那种爱搭不理的态度，从没见他对谁那么热络——那是一种熟悉的、很有默契的热络。
陈佳年有些自嘲地想，果然关佟才是不同的，他对我的好，那些我以为的独一无二，其实都是退而求其次吗？
但是他就那么喜欢关佟？喜欢到明知对方要跟女朋友约会还非要凑上去，那么关佟跟小女友牵手的时候，他会想什么？
会难过吗？
关佟凭什么这么对他？
俞初白的观影体验十分糟糕，一边是好兄弟在电影院公然秀恩爱，一会牵牵小手、一会互相喂个爆米花；另一边是疑似暗恋关佟的小班长，全程都没个好脸色。他夹在中间如坐针毡，不得不承认自己提出来看这一场电影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后半场倒是专心看电影了，但又被电影台词酸得够呛。
“这部电影太ji,ng彩了，”散场的时候，小雪毫不吝啬地赞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要看第二遍，场景和剧情都太完美了，尤其是最后他们重逢的那一幕……”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关佟对她的赞美表示了赞同。
“你觉得呢？”陈佳年让开人群，站住问：“俞初白，你觉得这部电影好看吗？”
俞初白如实道：“不知道，其实我都没怎么看。”
是啊，你都在看关佟了！陈佳年一把从人群里把俞初白拉出来，“你等会，先别走，别再跟关佟他们一起了。”
俞初白有些意外，但也顺从地、跟陈佳年一起贴着墙站。
等到刚散场的这一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佳年才终于说：“我们走吧。”
“小班长，”俞初白叫住他，有些尴尬地说：“你是不是发现了？”我做得太明显了是不是？可我也不知道关佟这么爱秀恩爱啊，你别跟我生气。
发现什么？你喜欢关佟吗？陈佳年说：“是的。”
俞初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该安慰他吗？该怎么说？陈佳年跟他四目相对，一时也是无话可说，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气俞初白怎么偏偏喜欢关佟，气关佟不把这份喜欢当回事，也气自己太在意俞初白。
生气之余，他发现自己更多的情绪其实是在心疼，但又觉得可笑，小少爷哪里需要他来心疼？
俞初白虽然没暗恋过，但也知道这种事肯定不希望别人发现，他自知理亏，抱歉道：“小班长，这事是我不好，心里有数就行还非拉着你在关佟面前凑，但我真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其实你喜欢关佟也挺正常的，他这人仗义、体贴……”
等等，他在说什么？陈佳年打断他，不可置信道：“我喜欢关佟？”不是你喜欢他吗！
“是啊，你不是暗恋他吗？”
“所以今天你非要跟关佟看同一场电影，甚至试图让我挨着关佟坐，都是因为你以我暗恋他？”陈佳年觉得这事太神奇了，“你想干什么，制造机会让我当小三？”
“不，我想让你看清关佟跟杨雪在一起很开心，你没机会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陈佳年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也不为过，他说：“我没有喜欢关佟，更没有暗恋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之前拒绝了九班那个女生的表白。”
“然后呢？”
“我就想你应该是有喜欢的人……”
“……”服了，逻辑鬼才永远不会令人失望。陈佳年说：“行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你不生我气啊？”
“不气。”你都不喜欢关佟了，我还气什么？
关佟跟他的小女友还没走，就在出口处等，关佟看见他们立刻迎上来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楼下有家粤菜还不错。”
闻言，他俩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想笑。俞初白拒绝道：“不用，我跟陈佳年一块儿吃。”
关佟也就是瞎客气一句，并不是真想在约会的时候全程都带俩电灯泡，于是很高兴听到俞初白这么说，并且非常爽快地牵着他的小女友走了。
电梯里，陈佳年跟俞初白再对视，这会儿周围没人，终于笑了出来。之前的小误会也因此消散了，陈佳年不可思议道：“关佟？”
“你上回自己说不喜欢女生啊。”
“我是说不喜欢那谁，没说不喜欢女生！”
“那你喜欢过女生？”
“没有，没兴趣。”
那就对了，你果然是不喜欢女的！要不然，年纪轻轻、青春正好，也没什么生理障碍，怎么可能对女生没兴趣！！！
等等，这么说来，小班长还是喜欢男的！这也没什么，俞初白从小就不是在“谈性色变”的环境当中，就算小班长是同性恋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爱情不需要分性别，异性恋也未必都是幸福的，但这都不是重点，那重点是什么？
对了，重点是小班长那天早晨在我床上醒来时，他硬了！
他硬了！
而且半夜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抱我来着？
这其实也说得通，毕竟我长得好看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把持不住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等等，难道他暗恋的人是我？
电梯门打开，俞初白行尸走r_ou_一般毫无知觉地跟着陈佳年往外走，他表面一切正常，甚至还能没事一样跟陈佳年说笑，但其实内心几近崩裂。
他搜肠刮肚地，在脑海中复盘跟陈佳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时间不长但是内容却很多。
难怪他会每天帮我整理作业，难怪他会同意去我家，难怪他会跟我一起看爱情片，难怪他现在要请我吃饭……所以，他看电影的时候那个表情，不是因为关佟也不是因为女主角长得不合他心意，而是觉得被打扰了和我一起的二人世界？
他是想跟我单独约会？
陈佳年在一个红灯前拦住他，“怎么了，没看到红灯吗？”
没看到。
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看不到。
我当然愿意承认你长得很好看，腰窄腿长屁股翘，但是这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暗恋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俞初白？”陈佳年拍了下他的肩，“可以走了。”
“嗯。”俞初白矜持地点了点头，为了表示他现在很正常，一点也没有胡思乱想，他终于开口问：“你要请我吃什么？”
“一家小店，烧卖特别好吃，”陈佳年说，“我从小就很喜欢。”
是的，他现在正在跟我分享他的过去，说不定下次就要跟我聊未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从前怎么没发现……等一下，他刚才拍我的肩，是在暗示我要多一点肢体接触吗？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接触之后呢？是不是就要谈恋爱了？
拐过这个弯就到了，的确是一个很小的店面，但是客人却很多。陈佳年轻车熟路地点了招牌的烧卖、千张和粉丝汤，然后问：“俞初白，你还要什么吗？”
俞初白的视线放在前方，按理说是看着陈佳年的，但是他没有反应。
“俞初白！”陈佳年不得不加重了语气。
“啊？你说了算。”俞初白终于回过神，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那就这些了。”陈佳年说着把菜单还给店员，而后微微蹙眉，询问道：“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怎么老是走神？”
没，没有不舒服，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但我还是要去国外的，说不定在这儿都待不满一年……俞初白说：“我没事，你刚才说从小就喜欢这家店？”
陈佳年说：“嗯，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这家小店人气旺果然是有道理的，菜品很有特色、味道也很好。俞初白却对这些一无所觉，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佳年，视线长久地停留在陈佳年的唇齿之间……
“你是不是想试一下这个？”陈佳年不得不停下来问他，但是又很疑惑，“可你正在吃的跟我的是一样的啊。”
“……嗯？”俞初白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微笑道：“不用，我吃自己的就可以。”心里却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现了裂缝，分明是小班长自己在暗恋，怎么反而是我比较紧张？
第15章
看完电影回家挺晚了，但陈佳年毕竟要提前一年高考，还是决定写会试卷再睡。
俞初白对提前高考没有很惊讶，应该说他对高考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感觉，陈佳年说要写试卷，他就拿了本漫画书在一边看。
没看一会就觉得困，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回来接着看。
陈佳年回头看他，说：“你可以先去睡，不用管我的。”
那怎么行，你都暗恋我了，我还能不管你？
别人就算了，把你一个人丢在书房，那我成什么了？
故意欺负你吗？
俞初白说：“我没事，你还要很久吗？”
“一个小时吧。”
“可是你都坐那儿快三个小时了……你要不先去洗澡？我去煮两杯咖啡拿上来，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再回书房？”
陈佳年点头，“也好。”
俞初白原本想夸一夸听话的小班长，但是因为太困了，夸奖这个行为就被简略成摸了摸小班长的脑袋，顺便还揉了揉头发。
陈佳年：“……”他这是什么意思？
俞初白收回手，朝他笑了笑说：“小班长，你的头发很软诶。”
“……”陈佳年说：“我去洗澡了。”
“嗯，去吧。”俞初白随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自己下楼去煮咖啡了。煮咖啡是俞初白掌握的比较好的生存技能之一。为了搭配咖啡，还在冰箱里拿了两块小蛋糕，一起装在托盘里拿上楼。
陈佳年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擦干，肩上搭了一块浴巾。一看到俞初白就非常自觉地接过盛放食物的托盘，一边还说：“你煮的咖啡好像闻起来特别香。”
俞初白含糊地“嗯”了一声，全身的感官都变得灵敏异常，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有些不确定地想：刚才他是不是故意碰我的手了？
是的吧，他肯定是故意的吧？
他在暗示我什么，难道还要我喂他吃吗？
卧槽不能吧，小班长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爱撒娇啊……可是万一呢？
俞初白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天前关佟喂他的小女友吃冰淇淋的画面，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腻歪。
陈佳年放下东西，发现俞初白没进来，于是又出去找他。
他发现俞初白在门口发呆，奇怪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俞初白瞬间变成正经人，一本正经：“哦，没什么……你是不是没看到吹风机？”
“懒得吹，一会就干了。”陈佳年说：“你进不进来？”
“嗯……”
两个人一起吃了蛋糕、喝了咖啡，俞初白发现自己没那么困了，这会也不想再看漫画了，也拿出一张试卷做题。
陈佳年一心两用，一边看自己的书，一边还顺手把俞初白做错的题勾出来。
俞初白边做边改，渐渐有些心不在焉，小班长做题的时候离我这么近是在暗示我亲他吗？
“还是不太对，”陈佳年说着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翻开其中一页说：“你把这几个公式的适用范围搞混了……”
俞初白发现陈佳年记在书上的笔记是整整齐齐的，而且没有彩色笔，基本都用黑色水笔，只是偶尔用蓝色或者红色笔打个勾。
俞初白说：“小可爱，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听……但是我很困啦。”
陈佳年立刻停下，合上书本说：“嗯，那回房间吧。”
“你今晚还跟我一起睡吗？”
“那不然呢？”
“……”
是啊，不然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不一样！
我上次不知道你暗恋我啊！
上床之前，俞初白说：“今晚你不要乱动了，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碰我。”
究竟是谁喜欢乱动？陈佳年说：“好的，知道了。”
“嗯……”俞初白郑重地说：“小班长我相信你的人品。”
他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陈佳年顾自躺下，好笑道：“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你明天不用特意早起，多睡会，我自己回家。”
“没关系，我可以在车里接着睡……”话说了一半 ，闭着眼没声音了。
陈佳年关了床头灯，低声说：“晚安。”
俞初白随即“嗯”了一声，还带着一些鼻音。
他听见了？还没睡着？陈佳年不敢再出声，连呼吸都极其小心，一夜相安无事地过去。
一大早，“小杂种”就嚣张地在床上蹦蹦跳跳——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用自己的小短腿爬上床的，总之它这么一折腾，俞初白和陈佳年都被吵醒了。
俞初白眯着眼看了看，大致知道了方位之后伸手把“小杂种”捞了过来，亲昵地抱在怀里说：“别闹，让我们再睡会。”
也不知道“小杂种”是不是听懂了，还真的不闹了，同时对这张床上出现的新生物很好奇，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爪子戳了戳陈佳年的肩膀。
好吧，确实挺可爱的。陈佳年伸手握了握它的爪子，然而却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
“……”
“小杂种”被听见动静的俞初白残酷地镇压，并且威胁道：“再闹把你送回关妈妈那里去。”
关妈妈？
那你是什么，俞爸爸吗？
十几分钟之后，俞初白才歪歪斜斜地坐起来，因为刚睡醒而有点咬字不清：“小班长……”
“哎，怎么了？”
“我想吃面条。”
“今天没人给你做早餐？”
“桂嫂不在，她最近总请假，我爸妈也不在……”
“行，我来吧，你一会下来吃。”
“荷包蛋。”
“知道了，给你加两个！”陈佳年叹气，“你衣服拿反了，倒过来再穿！”
“嗯？”俞初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慢吞吞地、正确地穿好，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小班长是不是在偷看我换衣服？”
不，他看得光明正大，还指导我穿衣服来着。
俞初白，你是什么小傻逼吗？
洗漱完下楼，陈佳年已经迅速地煮完了两碗面——俞初白家冰箱里食材多，而且都是现成的，非常方便。
“下来了？”
“嗯。”俞初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想，这是什么暧昧的场景？
我明知道小班长暗恋我、不会拒绝我，居然还让他给我做早饭？
这算什么，暗示他追我吗？
他要是真的追我……
“俞初白，你的ji蛋要全熟的还是半熟的？”
“都行。”俞初白打开冰箱拿水喝，刚拧开瓶盖就听到陈佳年说：“桌上有柠檬水，你去喝那个吧。”
鬼使神差地，俞初白把手里的橙汁又放回了冰箱，然后去拿了桌上的柠檬水喝。
温的。
一点点温，不凉不热，喝着正好。
俞初白内心复杂地放下水杯，终于妥协地想，小班长这样的要是追我，好像还真没什么不行。
但是……
哎，但是什么来着？
陈佳年把面碗端了出来，刚好撞上俞初白露骨的视线，微微一愣，“怎么了？”
“没，没什么……”俞初白试图给自己寻找一个好的借口：“就是有点饿了。”
陈佳年煮的面味道还行，比平时桂嫂煮的面更清淡一些。
原本俞初白应该说：“小班长，没想到你厨艺还挺的？”
他开口却成了：“小宝贝儿，昨晚我发现，你的锁骨很好看。”
“什么？……你怎么？”
“你别害羞，我就是夸你夸习惯了！”俞初白着急忙慌地火上浇油：“我从前说你声音好听、睫毛长，你不也没什么反应吗？”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俞初白拔高声音，用一种普度众生的信念，一本正经说：“这都是一种夸奖和赞美，跟刘老师夸你学习刻苦、成绩优异是一样的！”
“是吗？”陈佳年勾唇笑了笑，拿筷子戳了戳面条，若无其事地说：“嗯，你快吃吧，一会凉了。”
俞初白心虚，不在接话、认真吃面，倒是都吃完了没剩。
陈佳年问他：“好吃吗？”
这还用问吗？我这不都吃完了嘛……转念一想，小班长暗恋我，肯定特别在乎我的想法，于是十分夸张道：“ 特别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陈佳年：“……”
“王叔好像过来了，我陪你一起回家？”俞初白说。
“好。”陈佳年差点就脱口而出，想问问俞初白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但还是忍住了，万一俞初白的回答跟他想得不一样呢？
那该怎么办？
第16章
俞初白说的陪陈佳年回家，就是陪陈佳年一起做趟车，然后再坐车回家。
陈佳年下车前，俞初白提了关佟生日会的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陈佳年印象中几乎没有跟关佟打过交道，只因为俞初白见过几次，一时有些意外道：“我？”
“是啊。”俞初白说：“他估计是看我跟你关系好，咱们一块儿去玩玩呗，你想好了告诉我。”
陈佳年：“嗯。”
“别太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去了也不用买礼物，我跟他之间没那么多讲究……”
“到时候再说吧，我家到了。”陈佳年忽然打断他，看起来还有点不高兴？
“哦哦，那你下车慢点走。”
“俞初白……”
“嗯？”
“算了，没什么。”陈佳年一气呵成地拎着书包下车，再回头时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陈佳年浅浅地叹气，觉得自己很不讲道理，不管是关佟还是俞初白，他们都是好意，再说俞初白跟关佟关系好成什么样你不是早就知道，到底在介意什么？
陈佳年整理心情，沿着小路回家。快到家的时候，隔壁邻居王婶叫住他：“佳年！”
“哎，王婶，什么事？”
“佳年啊，你爸回来了。”王婶欲言又止地说：“佳年你是好孩子，回了家别因为从前的事怪他，以后一家人好好过。”
“什么？”陈佳年反问一句，荒唐道：“您说谁回来？”
“就前天的事，这会正在你大姑家……”王婶好心劝道：“佳年，你n_a_ai其实一直等你爸着呢。”
他回来了？
他这时候还回来做什么？
陈佳年从小对他这个爸就没什么印象，或许原来是有的，但是被他自己刻意忘记了——连同“杀人犯”这三个字一起，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才能把不幸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说到底，也只是想保护自己。
同时他当然也清楚，这是懦弱的表现，是期望长期不能被达成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在刚出事的两三年里，他对这个世界的模糊印象就是灰暗与苦涩的，世间冷暖淋漓尽致地体展现在他眼前。
但是一个被n_a_ai捡着垃圾养大的小孩也听过童话，也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有一天爸爸还会出现，带着拯救世界的光环告诉他：“爸爸没有杀人，今后也不会再逃避了，爸爸回来了。”
可是爸爸没出现，在他被同学欺凌、被避如猛兽时没有出现，在他和n_a_ai差点就要饿死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他不得不用年幼的肩膀扛起这破烂的一生，走得跌跌撞撞，艰难无比。
幸运的是他也得到了一些人的帮助，善良的王婶和其他好心的邻居愿意替他照看n_a_ai，他初三的班主任甚至帮他找到了愿意资助他上学的企业家。他不仅不必辍学打工，而且每个月还有奖学金可以用来维持他和n_a_ai的生计。
他终于觉得自己的人生还不至于那么绝望，但是这时候，那个人居然回来了？
陈佳年有些恍惚地从王婶家出来，忽然间、就在这个瞬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他和n_a_ai的家是破旧而温馨的，那现在呢？
“你是佳年吧？”身后传来一吧浑厚的男声，间杂着一股常年抽烟那种特有的哑以及虚伪的热情。
陈佳年皱着眉看他，对方穿着洗得破旧的牛仔外套，搭着一条滑稽的的黑色紧身裤，一只手拎着街上熟食店买的烧鸭，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搭到陈佳年肩上，然后才介绍说：“儿子，我是你爸。”
“爸？”陈佳年几乎是有些轻蔑地笑，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么理解父亲这个角色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跟他不一样。
“哎！儿子，你回来刚好吃午饭，跟我走！”陈平说着要往里走，陈佳年只好也跟上去。
“我现在住在你大姑家，咱爷俩好久不见了，边吃边聊！”
“n_a_ai她还在等我吃饭。”
“她一个人在小房间就行，咱们去大房子……”
“不用了，”陈佳年忍无可忍地把陈平的手从他肩上甩开，“我跟n_a_ai说好了一起吃午饭的，一会她该等急了。”
“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什么态度？”陈平一把扯着陈佳年身上的校服，骂了句，说：“学校老师这么教你的？”
“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最好，走吧，那就小房间吃去……倒了霉遇上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放着敞亮的地儿不去非要往狗窝里钻……”
俞初白回家时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有未接来电，眯着眼看了看，还没看清就听到王叔说：“是您母亲打来的，夫人说给您带了礼物，让您回家拆呢。”
俞初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到家，俞初白发现家里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少说得有二三十个。
“妈，您又给我买什么了？”
“一些小礼物，说了就没有惊喜了，你现在拆吗？”秦璐女士晚了十多年才品尝到做母亲的乐趣，旅途结束给儿子带礼物是她必做list中的一项，并且非常期待跟俞初白一起拆礼物。
“……那拆吧。”
秦璐女士感动地想：我的白白真是太懂事了！
于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拆礼物，这些礼物分别是——模型，各种各样的模型。
“儿子，我听说男孩子都喜欢这个！”
“关佟说的？”
“是啊！”秦璐指着最后一个没拆封的礼盒说：“这个你拿给关佟，就当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了。”
俞初白可有可无地：“行吧。”
“儿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啊。”秦璐女士吻道，她发现俞初白兴致并不高。
“没有，都是我喜欢的。”俞初白说：“谢谢妈，我就是拆礼物拆累了。”
秦璐女士心满意足道：“那就好，你喜欢就好……桂嫂，你一会找人把这些都搬到白白书房去，要摆得整齐一点。”
俞初白无言以对地看着这一堆模型，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房间，俞初白第一件事就是给关佟打电话，破口骂道：“关佟，你他妈故意的吧？”
“……”关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妈还真给你买模型了？”
“是啊，全是我已经有的。”
“全买了？”关佟表示很惊讶，“算算价钱，这都能买套房了吧？”
“哪里哪里，少说两套海景别墅。”
“卧槽，您家是真有钱，我是个不够格的富二代了……那什么，我想要的那个航模，也买了吗？”
“……”
第17章
陈佳年跟n_a_ai、爸爸一起吃了午饭。他对这个突然回来的亲爸没什么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是n_a_ai看起来挺高兴的——那这就算是一件好事吧？
吃完饭就准备返校，陈平提出要送他去公交站，陈佳年没有拒绝。
两个人走着过去，没几步路之后，陈平开口问他：“佳年，听你n_a_ai说，你每个月有几千块奖学金？钱呢？”
“拿去还债了。”
“都还了？就没攒下钱？”
“没有。”
“佳年，”陈平凑近他，笑嘻嘻说：“你别蒙我，你一个小娃娃能花多少钱，就没剩下点？”
陈佳年明白了，觉得十分可笑，他问：“爸，你在跟我要钱？”
“要钱？”陈平重复了一遍，语调有些油滑，有些人不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却天生就会利用作为父亲的权威，他道：“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不该给吗？你n_a_ai那里只有五百块，其他的钱都在你身上吧？”
“你还跟n_a_ai要钱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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