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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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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将明 作者:兔形恶龙

    第2节

    他一直十分安静,不被唤到时便乖乖跪坐在角落里凌松特意给他备下的软垫上,以至于凌松常常竟不记得帐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然而同时他又矛盾地很贴心,只要在他身边,凌松从来不用担心举起杯子时没了水或者提笔批文时缺了墨。甚至有一天凌松像往常一样没个正形地瘫在案前翻开话本向后一靠时,后腰竟然够上了一个软硬适中的垫子。

    凌松:“……”

    凌松竟有种在环境酷烈的北地被当成ji,ng贵的大少爷照顾的荒谬感。

    但是凌凌把这一切做得自然而然又悄无声息,没有半点要借此邀宠或请赏的意思。凌松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默默地缩在角落的y影里,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让凌松即使想要开口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一样。

    他本意并不想让凌凌做这些杂事,那样y差阳错的一夜后,他把对方捡回来还亲自取了名字,凌凌的性子又实在惹人怜惜,他便常常忍不住要对对方更好一些,甚至想到了更加长远的地方——等到回都城之后带回府中安置好,像个小公子一样宠着也是没问题的。

    却不想自己先被当大少爷一样伺候了。

    不知道如何开口,凌松干脆用实际行动解决问题。于是下一次凌凌跪坐在案几旁想给他添茶时,便被抱着腰直接坐到了将军身前两腿间,被指使着帮忙翻书。

    凌凌整个人都僵硬了。

    凌松这次没有轻易放过他,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他识不识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说自己看得太久眼睛累了,让他帮忙读一节。

    凌凌倒也没有对堂堂将军私下偷看套着正经封皮的话本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磕磕绊绊地读完了一节美人以身相许还恩义,耳朵又忍不住悄悄红了。

    将军的下巴总是无意识地蹭过他的头顶,痒痒的让人忍不住想发抖。

    他读完一节喉咙有些干,凌松便抬手续了茶,把杯子送到他唇边,看他低头抿了一小口才肯拿开。

    凌凌没忍住竟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下连侧脸都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下一次凌松再读书时,凌凌便悄悄躲远了些。

    只是看见桌上的茶杯空了,凌松又沉浸在情节中应该暂时注意不到自己,又犹犹豫豫地蹭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刚来到近前,凌松便放下了手上的书卷,笑了笑向他招招手。

    凌松在外人面前其实很少笑,总觉得已经没什么可开心的事情。遇到凌凌之后,在对方面前他笑得次数比这些年加起来还要多,一开始是担心吓到对方,努力想展现出和善的形象;后来是觉得凌凌实在可爱,看着便忍不住让人想要扬起嘴角。

    凌凌僵着身体但还是乖乖地被他揽进怀里,发着抖又被揉得红了耳朵。

    虽然平日里喜欢随手调戏一下凌凌,但是凌松再也没有真正抱过对方。

    他没办法忘记导致两人相识的那个堪称惨烈的夜晚,即使凌凌性子温柔隐忍不会怨他,只是身体接触时总有些害怕地想要缩起来,他也没办法不唾弃趁人之危的自己。

    再者和凌凌接触日久,他越发觉得对方温顺贴心的举止下,实有不可攀折的风骨。他想起那天被缚在刑架上咬破了嘴唇也一声不吭的凌凌,更加感觉当初的自己禽兽不如。

    对方半张清俊的容颜苍白而虚弱,漆黑如墨的眼底刀锋般冷冽的微光一闪而逝却从未熄灭,那一刻的将军看着这样的凌凌,竟难以自抑地想起遥远记忆中某个已经模糊了的身影。

    愧疚与怜惜始终如附骨之疽般缠绕着凌松,不过两个人保持着一段距离的相处竟也意外的和谐。等到他已经渐渐习惯房间里有另一个身影存在,凌凌被轻轻环抱住的时候也不会再全身僵硬,日子已经到了元宵。

    这场仗拖了太久,元宵之前是赶不上回都城了。

    圆月如盘,高高地悬在遥不可及的夜空。

    没有馅料,炊事官不知怎么竟也弄出了几个颜色还挺好看吃起来却淡而无味的圆子充作意头,兵士们高歌欢呼着围着火堆就着圆子下酒,吵吵闹闹中竟仿佛也有了些团圆的气氛。

    凌松想起估计仍在帐篷中乖乖呆着、跪坐在软垫前等着他回去的凌凌——软垫是发现青年总是温顺地垂着头跪坐着,初春地上还有些凉,恐薄薄一层地毯会让他寒气入体,特地s,he了只野狼剥了毛皮令下属制成的——于是便令副官送过去一碗元宵。

    凌松此刻心情其实十分怅然——不如说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不太开心。

    他温柔可亲、才情横溢的旧友一家在多年前的这个夜晚被判谋逆抄家,株连九族。而就在那之前的几日,他们还相约元宵之后要去郊外的春溪边踏青。

    那夜的火光映亮了皇城的半边天,也让他至此之后再也没有办法在同一片天空下抬头仰望那圆如玉盘的月亮。

    他总会忍不住想起它被血色染红的样子,每每心头怅痛无法自抑。

    幸而自领兵戍边之后,他常常也不必回都城过节了。士兵们因为此事偷偷发牢s_ao的时候,他心里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的。

    他实在不敢想起那个人了。每想起来一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他呢。

    想起那天晚上喝醉得厉害弄得凌凌可怜兮兮的教训,凌松今夜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沾太多酒水。

    然而饶是如此,他本就愁肠殢酒,再加上军中的几个直系下属又一轮接一轮地敬过来,待到散席时也有不免几分神智迷蒙。

    被扶着进了帐篷,一双柔软冰凉的手接过他小心地搀扶着安置在塌上。有人拿蘸了温水又拧干的毛巾细细地帮他擦脸,帮他脱下靴袜,解开领口的扣子脱下外衣,再妥帖地放平在床上,盖上毯子掖好了被角。

    被这样妥帖地照料了,半醉半醒的凌松几乎要在这样舒适柔软的感觉中直接睡了过去。然而他毕竟心中仍坠着沉重往事难以忘怀,忍不住掀开眼帘看了看正照料他的人。

    半张脸狰狞半张脸清俊的青年迎上他的目光,竟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安抚一般的笑意。

    凌松看着这个笑容,竟然怔怔地出了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了那人纤细的手腕,将他向自己的方向拉过来。洁白的毛巾从凌凌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沾上了细小的尘土和沙粒。

    被拉上床之前,凌凌竟然还来得及低下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毛巾。

    虽然把凌凌拉上了床,凌松却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对他做些其他事情的意思。只是握着他的手腕,动作很轻地把他让到了床榻的里侧空出来的那一边位置,掀开被子拍了拍那一块地方,示意对方躺进来。

    凌凌似乎有些惊讶。他被直接拉上床的时候没有显示出什么惊恐的样子,只是一直发着呆一般愣愣地任凌松动作。直到此时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小声道:“将军,小奴还未洗漱……”

    “嗯?”凌松现下不太清醒,但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字眼,当即冷声道,“你说什么?”

    凌凌被他这么一吓当即面露惶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重复道:“将军,我、我还未洗漱……””

    凌松面上的郁色消散了些,但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睁着一双映着烛火微微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凌凌被他看得耳朵微微红了起来,又觉得这样直接跨过将军去洗漱实在太过逾矩。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面对面互相看了一会儿。

    直到凌松慢慢开始感觉有些不耐烦了,皱了皱眉突然坐起身来。

    凌凌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凌松却只是有些不满地一伸手将他扯进了自己怀里,强行将怀里这具有些僵硬的身体拽过来一起裹进被子里,一挥手打出一道真气灭了烛火。

    “睡觉!”感觉怎么这么麻烦的凌松撇了撇嘴,拉好被子盖住两个人,很敷衍地拍了拍被他强行揽在怀里的青年,像是在安抚什么不听话的小婴儿一样,动作却依然下意识地放得很轻。

    一片黑暗中,安心地抓着自己认为的最重要的宝物入眠的将军并没有发现,被他搂在怀里的青年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用十分温柔的目光注视了他许久。

    第6章

    凌凌发现将军这几日不大开心。

    虽然和他说话时偶尔会笑一笑,但是大部分时间神情都是冷沉的,连话本也不看了。有一天晚上扎营的地方靠近深山,将军晚饭也没吃,只带着副官和几个亲卫骑着马去森林里转了一圈,一直到深夜才回来。走进帐篷时整个人都带着冰碴子的气息和浓郁的血的味道,燃着烛火等他归来的凌凌被冷得打了个寒颤。

    凌松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把他抱起来塞进被子里揉了揉脑袋让他先睡,自己出去洗了个澡又等了一会儿才进来。

    等到凌凌半夜循着热源重新钻进他怀里时,发现轻轻拥着自己后背的那只手已经恢复了平日足够温暖自己的热度。

    第二天起来,他听说将军昨夜猎了几只野狼,过了几日便收到了一张针脚粗糙的狼皮垫子。

    凌凌抚摸着垫子边缘灰白相间的毛。毛毛很长,被平放在地面上时能够淹没他覆在其上的整只手掌,跪坐在上面也比跪在地上要暖许多。

    也想让将军开心一些啊。

    凌凌默默想。

    但是自己除了……还有什么可以给出去的呢?

    这天将军沐浴完回到营帐内,凌凌如之前每日那样温顺地跪坐在塌前。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凌松能够闻到十分舒服的、非常浅淡的皂角香气。

    凌松走到塌前坐下准备就寝,出乎他意料地是,白衣青年膝行着来到他脚边,像是犹豫了一下似的,轻轻将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塌边。

    “嗯?”凌松愣了一下,然后十分自然地将他的两只手捞进自己的掌心,轻轻拢在一起搓了搓,然后微微皱起眉,“怎么这么凉,不是给了你一个暖炉吗?”

    “……”被他这样一打岔,本来想要说的话几乎进行不下去了。凌凌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再一次鼓起勇气开口。

    “……请让我来服侍您吧。”

    他终于改了自称,实在是可喜可贺。但是凌松感到却也欣慰的同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当下呆了呆,下意识地拒绝:“不必了。”

    这句话出口,他就感觉正被他轻轻握着的修长手指在掌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打算说的话实在太难以启齿,凌凌柔软的嘴唇都被抿到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而惹人怜惜,简直让人想让那薄薄两瓣沾上自己的颜色。

    “我……我洗过的。”

    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凌松简直觉得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哭腔: “不脏的……”

    凌松手一抖,看青年埋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心头一阵酸软,顿时怜意大起。

    他手上稍微用了点力,示意凌凌起身坐到自己腿上。对方眼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色,此刻被他托着后臀揽进怀里,脸上又显露出一些惊慌来,简直像一只埋头吃玉米的时候突然被敲了脑袋的懵头懵脑的鹌鹑。

    明明是他凑上来主动邀宠的,现在却又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神情,真是让人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凌松默默叹了一口气。

    于是他做了自己之前就想做的那件事——覆上了眼前那双有些苍白的唇,十分温柔地辗转,直到它如自己所愿染上了淡淡的浅粉,不再像刚才那样惨白的吓人。

    一吻方毕,凌松放开了刚才牢牢禁锢着青年的修长腰身以防止对方突然逃跑的手臂,更加无奈地发现对方那双乌黑的漂亮眼睛已经shi润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水来。

    “怎么还哭了呢?”

    虽然对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是凌松不知道为何莫名觉得有些想笑。

    他再一次把凌凌拉近自己,吻轻柔地覆上对方那狰狞可怖的半脸。后者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难以置信剧烈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去。凌松干脆向后一仰身倒在床铺上,拉着他扑倒在自己身上。

    意识到自己压了将军一下的青年下意识地乱动起来,试图支撑起身体。凌松感觉他就像一只被突然扔出了巢x,ue,惊慌地胡乱扑棱着翅膀的幼鸟,于是忍不住又揪了他的袖子一下。凌凌于是跌回他宽厚坚实的胸膛,呆呆地不再动了。

    发现他终于肯乖了之后,凌松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以示奖励。但是他这种手法与其说实在安抚情人不如说是在胡 什么受惊的小动物。凌凌本来还算柔顺的发顶因为他简单粗暴的动作变成了一团鸟窝,呼吸却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不是嫌弃你。”凌松没有再提那个字,他怕凌凌再哭出来,“你不是怕吗?不必勉强自己的。”

    他失策了,凌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声不吭地把他里衣的襟口弄shi了。还好凌凌很快就不再哭了,把半张狰狞的面容埋在他的胸口,露出另外半张清俊的面庞,乌黑shi润地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松从其中读出了十分缱绻的意思。

    “我现在不再怕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却有一种十分坚定的东西,“……请您抱抱我吧。”

    营帐中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黑沉沉的眼睛里,仿佛漆黑长夜荒野尽头遥远的火光。

    仿佛被诱惑一般,凌松凑上前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凌凌温顺地看着他亲上来,连眼睛也不懂得眨一下。凌松看着他,想起了即将被宰杀的雪白的小羊羔,睁大了乌黑shi润的眼睛有些懵懂地看着向它走来的刽子手。

    它知道自己将迎来什么样的命运吗?刽子手饶有兴味地猜想。但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意,他只是享受收割对方性命的瞬间。

    凌松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闭眼吗?”

    于是懵懂的羔羊合上了眼睛,以献祭般的姿态向怀抱着残酷来意的世界暴露出他修长优美的脖颈,乌黑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仿佛一双翩然欲飞的蝶翼。

    然而凌松并不打算这样残酷地对待他。

    他太乖了,往往能激起一部分人凌虐的欲`望,满怀恶意地想要看着他满面泪痕挣扎哭泣到绝望失声。然而对于凌松来说,这样的青年却只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像是为一只冷得瑟瑟发抖的流浪幼犬轻轻擦干身上的泥水一样,只想给对方温柔怜爱和细心珍藏。

    他已经吃过了太多的苦,凌松想给他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第7章

    凌松的手继续向下摸去的时候,凌凌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他没有反抗,只是十分小声地祈求道:“求您熄了烛火……可以吗?”

    凌松有些疑惑,手指抚着他的唇轻声调笑道:“那就看不清你了啊?”

    凌凌于是不再说话,睫毛仿佛濒死的蝶般失落地垂下,他的嘴唇被自己抿得发白,面上甚至显现出一种灰败的神色。

    凌松不忍看他这幅表情,还是挥出一道劲风扫灭了烛火,被感激地蹭了蹭。

    只是再度俯下`身去时,指尖触碰到对方胸前凹凸不平的鞭伤,隐隐约约明白了凌凌为什么要这样求他。

    像这样的伤,在看不见的y影处还不知道有多少……

    凌松安抚的吻轻轻落在交错的狰狞伤口上,凌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在黑暗中温顺地向他张开了腿。

    大概是早就有了侍寝的打算,他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很容易便被凌松拉得歪歪斜斜不成样子,露出小半边莹润如白玉的肩膀来。

    凌松的吻从他半张残破的侧脸流连而下,在他天鹅般优美纤长的脖颈上印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停住在他凸起得有些过于明显的锁骨上,轻轻啃啮偶尔吮`吸起来。

    凌松的嘴唇似乎有着过于滚烫的温度,让正被享用的猎物错觉自己有半边身子重新落入了烈焰之中,此刻被灼灼燎烧。这个想象似乎唤醒了青年脑海深处某些令人恐惧的、充满了尖锐的高温和令人绝望的疼痛的记忆,他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

    察觉到在自己掌下刚刚染上了一些温暖气息的皮肤竟然又有慢慢变得冰凉的趋势。凌松皱起了眉,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凌凌脸上的表情,后者目光空茫地注视着虚无中的一点,还残留着几分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凌松抓住他的下巴,重新和他交换了一个深深的吻,然后毫不留情地揪住了他一边的ru尖,有些粗暴地将那个颜色浅淡的小点向远处拉长,然后以唇齿交缠的姿态霸道地吞下了他惊愕之下没有忍住的小小痛呼。

    “要专心。”凌松轻声道,语气十分温和,安抚般揉了揉他刚才被残忍对待的ru`头,仿佛刚才那个突然狠狠欺负了对方一下的人不是自己。他抱着将怀中这具正微微颤抖着的身体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却顾忌到凌凌也许可能会有的一些不好的回忆,用手肘虚虚支撑在对方身侧,没有完全将自己的重量压上去。

    被他这样一弄,衣衫凌乱的青年面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有些懵然和委屈的神情,乌黑的眼睛shi漉漉的,倒是看不见刚才脸上一片绝望空茫的样子了。这个人就连难过也是很安静的,让他想起被雨打shi的青石板路,就算用力踏上的脚印也会很快被水流冲刷掉,让人忍不住想方设法地在他身上留下更加深刻的、永远也无法被抹去的痕迹。

    凌松一边想着,一边温柔地逗弄着他刚刚被掐得几乎失去了血色的那边ru尖。这小小一粒的突起记吃不记打,被重新宠爱了几下就忘了刚才经受的暴行,兴致勃勃地挺立起来。

    凌松揉捻了几下,将它夹在中指和食指间,低下头用舌头舔舐从指缝间羞涩地露出来一点点的、因为根部被捏紧而变得更加敏感的那一小块软r_ou_。

    身下的青年发出哭泣一般的呻吟,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凌松于是从善如流地松开了钳制着他的ru尖的手指,安抚般用舌头包裹着它来回拨弄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格外喜欢这里,青年竟是将胸膛微微挺起来了一些,方便他玩弄。

    “好乖……”凌松奖励般亲了亲他已经硬得像个小小的玉石的ru尖,于是青年的身子热得更厉害了,颤抖着有些胆怯地向他靠近过来。

    左边……也想要……

    凌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音,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抚慰备受冷落的另一边,下一秒纤细的手腕却被牢牢攥紧,不容反抗地压回了塌上。

    “不许摸自己。”

    凌松理直气壮地不讲道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实在忍不住的话可以摸摸我。”

    他没有理会青年委屈到泫然欲泣的表情,仍然恶意地冷落着对方另一边的ru尖。因为常年持剑而显得有些粗糙的大掌紧贴着青年修长的腰身向下探去,随后轻轻覆上了对方仍然安静地沉睡在下腹的、没有半点要兴奋起来的迹象的性`器。

    明明是已经发育成熟的身体,那处却没有一丝毛发,光洁柔嫩得仿佛初生的婴儿。凌松曾经听闻男性侍宠的那处会经过特殊的处置,例如用药水浸泡去除毛发以保持美观,以免影响主人们的“玩兴”。

    然而借着月光观察着因为他的注视而偏过头去发起抖来,甚至有些无措地试图夹紧修长双腿的身体,凌松越来越确定对方在成为军妓之前应当是有某种身份的人。只有矜贵清傲的人,被抹上污泥时才会羞耻难耐,被强迫低头时感到被侮辱的感觉也才会更加鲜明,也更能引起看客……想要毁坏的冲动。

    无法控制的,凌松又感觉心疼了。

    很奇怪,他明明不是这么容易心软的人,对上凌凌却总是破例。

    他揉弄着囊袋中两颗形状饱满的小球,感觉它们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更硬了一些,然后用手掌轻轻摩挲着颜色浅淡的性`器的顶端,掌心粗糙的剑茧蹭着最为柔嫩的那处,马眼突然受到这样强烈的刺激,猝不及防之下渗出了透明的清液,青年小声惊呼着握住了他的手臂。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一边极尽细致地照顾着青年,一边一脸认真地询问对方的感受,发现对方已经陷入了流着泪摇头又点头的混乱状态,感觉是时候可以更进一步调戏他了,“不摸摸我吗?”

    青年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仿佛突然接到了难以理解而不知道如何执行的指令。直到凌松以为他不会再有动作,他居然僵硬地伸出了手臂,手指颤抖着开始试图解开凌松的外衫。

    没错。在快把别人脱了个ji,ng光身体每一寸都摸遍了的现在,凌松居然还是衣冠楚楚的。

    凌凌一边艰难地和凌松的衣带战斗——男人一般很难在被这样刺激最敏感的地方时手还能保持稳定,一边声音沙哑地低低道:“您不必这样费心照顾我的,那里已经没办法像常人一样……了。”

    “请按照您的喜好使用我就可以了。”

    凌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用另一只手抓过他的后颈迫使他贴近自己,在那双颜色已经不如刚才好看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我的喜好就是这样。”

    “呜……”

    凌凌还没来得及对唇上轻微的刺痛感做出反应,探入下`身的鲜明异物感已经令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别怕……”凌松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安慰他,像是在安抚一只因为受到惊吓而炸了毛的猫。

    凌松在他身后明显已经经过一定的润滑的x,ue`口cha入了一根手指,却并不急着扩张,而是细细揉按着温热柔软的内壁,试探着向更深处摸索。

    怀中的青年好像因为他的动作脸红得更厉害了,一副想变成鸵鸟钻进土里的样子,大概是勉强压抑着自己才没有把脸埋进他胸口,居然还能强撑着假装冷静地说话:“……您在找那里吗?”

    听见他说了什么,凌松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对呀,”说着便亲了一口他的耳朵,诱哄一般温声道,“宝贝儿告诉在哪里?”

    凌凌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还在不好意思。

    将军平时看起来端正严肃,不像是惯于流连花丛的样子,于是凌凌反应过来自己被怎样称呼了之后,简直感觉自己头顶冒烟,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他终于放弃和本能抵抗,自暴自弃地侧过头将滚烫的侧脸埋进被褥里:“要再深一些的……请、请您轻一些,那里很容易会疼……”

    话音未落,凌松已经悟性极高地在那一点上按了一下。凌凌腿都软了,眼前一片发白,等到缓过劲来之后才发现耳边一直模模糊糊的泣音居然是自己发出来的。

    凌凌红着脸闭上了嘴,又有些害怕将军待会儿继续按着他那一点欺负。他没有撒谎,那处之前被玩得太狠了,如果再被过分刺激的话只会感觉疼痛难忍。

    但是他太想把自己给将军了,所以疼一些也没有关系。

    凌松已经将手指从那处抽了出来,将透明的津液抹上正紧张地翕合着的x,ue`口。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安,凌松握着脚踝抬起他的一只腿,俯下`身亲了亲他细瘦的脚背。

    “宝贝这么乖,不会弄疼你的。”

    凌松发现凌凌体内深处那一点的确难以经受太过分的刺激,如果他一直对着刺戳的话,对方半硬的性`器就眼看着要有软下去的趋势。

    大致是以前受过的苦太多了,回去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凌松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便暂时放下顾虑,十分克制地疼爱起青年来。

    青年那处很软,无需扩张太久便能将凌松整根吃进去。然而深处缠得又紧又十分会吸,简直令人难以自拔。

    凌松一只手安抚着凌凌始终没能完全抬头的性`器,另一只手揉`捏着他的臀r_ou_,将一会儿向中间推挤触碰x,ue`口被cha得微微肿起的软r_ou_,一会儿又向侧边拉开,仔细欣赏隐约露出的柔嫩内壁艰难地吞吐着自己粗大性`器的 y  靡场景。凌松的五指深陷在软r_ou_中,像抓着一团稍微不注意就会从掌心溜走的棉花,不自觉地用上了更大的力气,很快在青年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几个红红的指印。

    “真应该让你照照镜子……”凌松低声喃喃道,暗暗决定回京之后要找机会把他按在镜子前面做一次。

    在他也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要一直将这个人带在身边的念头了。

    凌松在他体内s,he了出来的时候,青年的性`器仍然半软着,虽然凌松想了些办法试图温和地刺激那里,也只是让它半抬着头可怜兮兮地吐出几股清液来。

    凌凌蹭着他的手掌,眼睛汪着一滩水软软地哀求不要了。刚刚在对方身上发泄完的凌松不忍心再为难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准备下床找水和毛巾给对方擦洗,却被凌凌拉住了袖子的一角。

    “太晚了,明天再弄吧……”青年脸上还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情`欲的潮红,让那半张清俊的脸看起来仿佛染上了柔和的辉光,他乌黑的眼瞳中只映着一个人的影子。凌松仿佛被他蛊惑了一般,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鼻尖。在凌凌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的同时重新上了床,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睡吧,晚安。”

    身体从内而外都被将军的味道包围了,凌凌感觉很安心,后`x,ue的粘腻感虽然有些不适,但是他实在想让对方留给自己的东西在体内停留得更久一些。

    “……晚安。”

    第8章

    一夜好眠。

    被熹微的晨光叫醒时,凌松饕足地摸了摸趴在自已胸前的青年的脸——这人清醒时总是缩得远远得仿佛自己会打他一样,睡着了却如此黏人——准备下床打盆水来帮人清理一下`身体,刚刚拉开一小段距离,睡得迷迷蒙蒙的凌凌就像是突然被惊醒般小声“呜呜”着要往他怀里钻。

    凌松无奈极了:“……”

    他看着怀里还不太清醒只下意识地在自己身上蹭的青年,心几乎要软成一滩春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抵挡住躺在这里抱着对方揉一个上午的诱惑,轻轻将一只手臂从凌凌怀中抽了出来。

    他从帐篷里出去又重新进来,凌凌还是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虾米般蜷在床上。也许是失去了温热的怀抱的缘故,他睡得明显不如刚才安稳,眉心蹙了起来,嘴角微微下撇,看起来竟显得有些委屈。

    怕他着凉,凌松只是将被子从下半部分卷起了一小道缝隙,先用浸shi拧干的毛巾轻轻擦干净留在股间和大腿内侧的浊迹,随后拨开两片软r_ou_,检查了一下股缝间那个小小的入口。所幸那处并没有受伤,只是昨夜大概磨得厉害了些,可怜兮兮地肿了起来,稍微碰一下就紧张地缩得更小了。

    凌松试探地伸入一根手指,只探入一个指节就被温热的甬道紧紧箍住了,一时间简直进退两难。他无奈地揉弄着紧闭的入口,等到感觉到那里终于稍微放松了警惕软化了一些之后,才敢继续向柔软的更深处探去,试图将昨夜自己留得太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

    这时凌凌突然惊喘一声,醒了过来。

    他几乎在醒过来的瞬间就开始发抖,仿佛突然被扔进冷水中一般不住地打着寒颤。凌松愣了一小下,马上反应过来,抽出手指探身向前观察着他的状态,一边轻轻吻了吻他已经开始溢出晶莹液体的眼睑:“不怕了,不怕了啊,是我,看着我……”

    “将、将军……”凌凌眼圈红得厉害,但最终竟忍住了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只是颤抖着抓住了凌松的手,十分留恋般轻轻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腕内侧。

    昨夜在清醒状态下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后,凌松更加看不得他隐忍泪水的样子了,开口温声劝抚道:“不要怕,只是给你清理一下,不做别的。来,吸气,呼气……”

    凌凌配合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很快恢复了平静,点点头放开了凌松的手腕——后者竟因此感觉有些可惜——而后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感觉羞赧般,掩耳盗铃地将小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凌松看着他从披散的黑发间露出一小半的染上了浅粉的耳垂,心痒得不得了。之后凌凌向他乖乖张开双腿,用无辜而信任的目光注视着他时,凌松简直要落荒而逃。

    艰难地完成了清理——凌凌虽然眼睛shi漉漉的,倒是一直十分配合地叼着袖口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出,毕竟他一向很善于隐忍。难处主要来自于凌松要在整个过程中维持面无表情的正直表情——凌松将毛巾丢回水盆,将手伸进重新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摸了摸凌凌的手臂,小声问他:“难受吗?还疼不疼?”

    凌凌将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安静地摇了摇头,甚至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来。

    他太乖了,躲也不会躲。凌松于是忍不住在他丝绸般柔软冰凉的皮肤上摸来摸去,把他整个人都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直到副官在帐帘外小心地提醒道是时候c,ao练了,凌松才想起为了整肃军纪,他新定下了个清晨练兵的规矩,还以身作则每次都会亲自领兵督看。

    他只好恋恋不舍地停止了耍流氓,神态自若地把手从人家衣服里抽出来,感觉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滋味。

    他这些年南征北伐枕戈坐甲,为了某个目标挣得赫赫战功一心向更高的位置爬,又向来不喜流连勾栏,除了平日里看的那些风月话本里偶尔夹杂的几回特别露骨的,竟是没什么情事上的经验。

    初见的那次他醉得神志不清,完事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虽然印象中隐隐约约有愉悦的感觉,但是跟昨晚比起来,简直不是同一个层级。

    仿佛天边浓云乍破,彩彻区明,面前便是坦荡荡一片步步生花的月地云阶。

    在清醒状态下有了肌肤之亲后,两个人日常相处时不知不觉更亲近了些。

    就算凌松看书的时候突然把凌凌抱起来,对方也只会有一种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让凌松有种自己正在 被纵容的错觉。

    是错觉吧……?

    只是他明明还没有来得及与对方培养太多深刻的感情,每每看着凌凌半面狰狞半面清俊的容颜,却常常心中悸动不能自抑。

    ——大概是上辈子的缘分?

    凌松打住胡思乱想,摇头自嘲自己真是话本看得太多。

    第9章

    睡也睡过了,凌松对凌凌的身体就难免更上心了些。

    凌松想起对方有些畏寒的毛病,就算将他整个人牢牢裹在厚实的被子里手脚也是冰凉的,似乎只有将他的双手拢在掌心反复揉搓才会稍微染上一点属于人类的温度。

    虽然清楚这个问题得等回了都城请大夫来看然后慢慢调养才可能根治,但是凌松每天晚上揉着凌凌只要稍微离开自己就冷得像一块冰的手指,难免有些不可控的心疼。

    他灵光一闪,想起大军班师的路上会经过一个有些特别的小镇。于是令下属将士们当天晚上在小镇旁边扎营,自己在暮色渐深时抖开厚厚的大氅,将凌凌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凌凌微微低头,秀气的下巴便触到了凌松正为他整理领口系带的手指。这并不是一双未经风霜的手,指节因为常年握剑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却在被凌凌柔软的皮肤蹭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好了。”凌松迅速缩回手。凌凌抬起头,眨着乌黑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凌松咳了一声,对他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凌凌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现在笑得像是毛头小子暗示同伴一起去喝花酒一样,挤眉弄眼古古怪怪的,于是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凌松第一次看见他笑,居然不知不觉看呆了,自觉十分丢脸,于是匆匆忙忙地别开视线,一把抱起凌凌,脚下几个起落就偷偷从营地侧旁的小道溜了出去。

    凌凌小小地惊呼了一声,随后便顺从地揽住了他的脖子,侧脸乖乖地贴在他的胸前,也不问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凌松心里这么想,嘴上便也这样问了。凌凌于是从善如流地开口道:“那您要带我去哪儿呢?”

    凌松低低地笑起来,带着被青年倚靠着的胸腔也微微震动着:“带你去摘星星好不好?”

    凌凌没有说话,凌松在一根树枝上短暂停驻的瞬间低下头看了看,发现他深深埋着头,露出一段修长优美的颈子,白玉般的耳朵居然又悄悄红了。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可爱的……

    凌松感觉自己简直要无法抑制流淌在心间的那股柔和如潮水又汹涌如江流的波动了。

    他们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停了下来,凌凌从凌松怀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来,转动着乌黑的眼珠,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凌松注视着他毛绒绒的发顶,心中柔情几乎难以自抑。他扶着凌凌在石头上站稳,让对方扶着自己的腰以免因为在沾着shi气的地面上滑倒。凌凌温顺地倚靠着他,顺着凌松的意思张开手方便他为自己解开大氅,声音软软的似乎带着些惊奇的意味:“是温泉呀。”

    他还是一直很乖但是很少说话,有时候默默跪坐在长毛的毯子上凌松都会不小心忘掉他的存在。他一开始被送到自己身边时,凌松还庆幸过青年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两个人之间起码不至于太尴尬,后来稍微熟悉了一些,睡都睡了,凌松不知怎么地却渐渐生出了喜欢逗他说话的心思。

    “是的呀。”凌松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遇到凌凌之后,他似乎总是在做一些自己从前绝不会做的事情,比如用这种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话。然而他不仅不觉得不自然,反而感到一种十分新奇的有趣。

    凌松的的手又快又稳,迅速地将凌凌下半身脱了个ji,ng光——比那天晚上调戏他的时候快太多了。凌松担心他受凉又怕他入水太快被烫着,便只解下了他下`身的衣物,小心地扶着他水边的石头上坐下,让他将足尖轻轻探入在微凉的冬夜里徐徐飘着白烟的汤池中。

    结果凌凌的上半身还穿得齐齐整整的,乍一看像是两个人趁着夜半无人在耍什么流氓。

    大概是极少见阳光的缘故,青年的小腿以下都呈现出一种雪一般的冰冷苍白的色泽,凌松简直想要伸出手去将它们拢在怀中,细细捂得沾上了自己的体温才放手。

    他瘦得有些不健康,凌松夜里随手揉他时就发现他就连屁股上也没有什么r_ou_,故而此刻浸没在温泉里只露出一小半的雪白足踝看起来也细瘦到像是不堪一折。

    凌松微微皱了皱眉,暗忖等将这个人安置好以后一定得给他好好养点r_ou_出来,不然晚上抱着都硌手。

    凌凌静静地坐着,凝望着远处山林里的夜色。他狰狞的半脸隐没在y影中,清俊的那半张面容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薄薄的唇角微微抿起,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又像是纯粹在发呆。白茫茫的热气蒸腾而上,将他乌黑清亮的眼眸也染得雾蒙蒙的。

    凌松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于是也在凌凌旁边坐下,探手进温泉里轻轻撩起一小捧水泼在他的小腿上,问他:“烫不烫?”

    凌凌转过脸,看着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微风吹来,浮荡在两个人之间的雾气渐渐散了,气氛一时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直到凌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得到回答了——

    “……有一点点。”

    凌松:“……”

    他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弯起食指在凌凌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烫不会说啊!”

    他看着被打了之后发了一会儿呆才察觉到什么一般缩了一下脖子的青年,终于发现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应的确是有些慢,感觉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凌凌居然还要慢吞吞地小声辩解道:“等一会儿就不烫了。”

    凌松干脆利落地脱了衣服扔在岸边,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有几滴温热的水jian起来飞到凌凌的脸上,后者大概是将手揣在暖融融的大氅里不愿意拿出来,又感觉脸上沾着水不太舒服,居然像是什么被雨浇了的毛绒绒小动物一样愣愣地来回甩了两下头。

    真是……

    凌松失笑。

    之前虽然也察觉到他有点呆,但是好像没有这么呆啊……

    凌松心里有了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你是不是困了?”

    凌凌动作很慢地低下头看着他,眉毛稍微往中间攒起,又露出了那种像是在思考什么的表情。

    好了,这下已经能知道答案了。

    “是我不好,这么晚还带你出来。”

    其实现下天不过刚刚擦黑,想来是这具身子之前耗损过大,落下了ji,ng神不济的毛病来。自己之前竟也没有察觉,真是……

    第10章

    凌松终于如愿地将那双脚捞进了自己怀里,即使已经在温热的泉水里浸泡了一会儿,凌松总感觉它摸起来还是有几分凉意。他用已经被蒸腾得有些发烫的手心轻轻揉着凌凌膝盖的关节,就着热水帮对方按摩小腿的经络,让凌凌渐渐适应池子里的温度,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堂堂凌松现下干的却是侍女的活儿。

    “下来泡一下,等身子暖起来,一会儿会睡得更舒服些,好不好?”

    凌凌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开始在凌松面前宽衣解带。

    凌松:“……”

    明明睡都睡过了,该说他是缺乏某些意识好呢,还是纯粹是呆好呢。

    凌松十分无奈,只好咳嗽了一声让他快点脱了下水里来免得着凉。凌凌握着前者的手借力,慢慢将上半身也浸入水中,温暖的水波瞬间包裹了他,凌凌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舒出一口气。

    “舒服吧。”凌松一直站在背后用手虚虚环着他修长的腰身,担心对方没站稳或者突然身上无力会呛了水,凌凌一如既往乖顺地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道:“……谢谢您。”

    “诶?”这一回反倒是凌松愣了一下,“谢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见凌凌还没有回答,又自顾自地接话道:“如果是说温泉的话,我本来就想来泡。只是自己一个人太无聊,又不想让那帮闹哄哄的小子跟着,你在的话正好。”

    然后他听到凌凌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顺从地附和道:“……这样啊。”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了,凌松暗想:糟糕。

    凌松察觉到自己的某个器官在水面下隐隐约约有了抬头的趋势,于是若无其事地向后退了小半步,让自己的脐下三寸离青年的屁股尽量远一些。

    不行,凌将军,做个人,不要做禽兽……

    他身子还没有养好,这么频繁的欢爱怕是受不住……

    凌松一边放空大脑,一边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你看,两个人可以像这样安静地说说话。”

    他说着,从水底向上推出一道柔和的气劲,倒映在水面上的那片墨蓝夜色被他搅动得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平静无波的样子,缀于其上的点点星辰清晰得仿佛正近在眼前,在柔白雾气间随水波轻轻荡漾。 凌松的声音带上了淡淡的笑意:“……还可以摘星星,没骗你吧?”

    凌凌顺着他的话伸出手去,点了点水面上的星星,被触碰的星辰在他指尖破碎了。

    “……落下来了。”

    凌松抚过他的脸,让他稍稍侧过身面向自己,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被松开之后,凌凌仍然喘息得有些厉害,于是凌松又揽着他的腰换了个姿势,让他可以面对面地被自己搂在怀里。

    凌松凝视着他半是狰狞半是清俊的容颜上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倒映的点点星光,意味不明道:“嗯,我的星星……”

    然后凌松就看着怀中青年白玉般的耳垂一点一点红了起来,感觉有趣,忍不住伸手去拨弄那两片柔软又厚实的r_ou_粒。

    ——于是他发现两个人都越来越热了。

    怎么办,明明不想做的……

    正大喇喇地顶着青年的胯骨的东西显然已经无法为他的正直想法佐证了。

    大概是他的欲`望表现得太过明显,凌凌试探地问了一句:“要我……伺候您吗?”

    “唔,”凌松假意犹豫了一下,“我来伺候你吧。”

    “诶……?”

    凌凌剩下的半声惊呼被吞进了另一双唇齿间。

    手指灵巧地借着热水的润滑潜入了紧窄shi热的甬道,凌松回忆着那天晚上找到的能够带来无上欢愉的小小凸起,尝试着慢慢向深处探去。

    怀中的青年眼角泛红长眉微蹙,双手虚虚搭在他的肩上。虽然没有经过药油的润滑,但是两根手指的粗细不至于让习惯了容纳比它更加粗壮的物体的x,ue`口感觉太过难受。只不过当粗糙指腹上的剑茧擦过肠壁时,还是带起了青年的一阵颤栗,半截没有浸入水中的细白小臂上浮出一个个细小的颗粒。扩张时被带入体内的热水更刺激着x,ue`口下意识地收缩,夹紧了凌松的手指。

    凌松止不住旖思绵延,想象着若是此刻被温软内里紧紧包裹的是自己的性`器,该是怎样美妙的感受。

    然而最后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着揉弄着深处凸起的小小一点,直到凌凌攀着他的肩膀小声尖叫着s,he了出来,才爱怜地轻吻着对方微微汗shi的鬓发。

    凌凌缩在这个足以稳稳支撑他的宽厚怀抱里微微喘息着。他的脸色潮红,乌黑的眸子里水光盈盈,还惦记着要伸手去为凌松纾解:“我来帮您……”

    凌松一把捞过他的那只手搭在自己腰上:“没事,等一会儿就好了。”一边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想回去了吗?”

    凌凌犹豫了一会儿,居然开口道 “想再待一会儿……”

    这是他第一次表达自己“想要”什么,凌松有些意外的地应了声好,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喜欢温泉?”

    “嗯。”凌凌微微笑起来。他今晚笑得比两个人认识以来的加起来还要多,凌松看在眼里,开始暗暗思忖都城的宅子附近哪里有人少脚程短的温泉。

    释放过之后,凌凌反而显得清醒了一些。

    一片叶子在这时打着旋儿地落在水中央,荡起浅浅的涟漪。

    夜风温柔地摇动着泉边大树的枝干,硕大的树冠在头顶沙沙作响,更多青翠或苍黄的叶子飘飘洒洒地坠入了水中。

    凌凌从凌松怀里站起来伸出手,其中的一片就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凌松伸手拨开一片挂在凌凌乌黑shi润的发间的落叶,便看见青年将一片嫩绿横贴于唇间,衔叶而啸,其声清震,侧耳听来,竟是吹出了一曲圆滑流畅的婉转小调。

    曲声悠扬,在空旷的夜色间向远处飘荡。凌松横臂揽着他的侧腰,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曲子?挺好听的。”

    一曲吹罢,凌凌低头看向手中的叶子,笑容中有几分怀念:“是以前一位朋友教给我的南城小调。”

    他的语气过于熟稔,凌松不知为何有些吃味:“什么朋友?”

    “他啊……”

    凌凌轻捻着手中的翠叶,沉吟了一会儿。

    第11章

    凌凌刚刚被送来时,过了生不如死的两个月。

    上头有人交代过要好好“关照”他,自有一群人渣乐见他痛不欲生的样子,“纡尊降贵”地把他抓过来尝试花样频出的玩法,一边泄欲一边嘻嘻哈哈地嘲笑他生了这样一张丑脸,能被看上就应该感恩戴德。

    凌凌每天晚上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看着视野中晃动的帐篷顶端,心中虽有着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的信念,在极致的痛苦与绝望间沉浮时,却仍忍不住恍恍惚惚地质问自己:这样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他真的有机会回到家乡,重新见到想见的人……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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