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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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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致诱惑 作者:闲潭梦落月

    第8节

    “叫我少商。”

    戚少商突然期近,顾惜朝刚感觉他那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辗转在耳边,下一秒,唇上已传来温热的触感。

    一片y影浮在脸上,思维瞬间停滞,顾惜朝下意识地回应,冥冥中满是蛊惑的吻像在暗夜里开出花来,绝美的罂粟,明知不可为,却已经无法自拔。唇舌相接的时候嗅到相似的气息,电光火石间,仿佛一早氤氲在身体深处东西,此刻被激发了出来,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顾惜朝感觉自己的理智几乎要随着这一个吻燃烧殆尽。

    线条硬朗的嘴唇意外地灼热和柔软,顾惜朝感觉得到戚少商的动作熟练明确,几乎能够相信这是他早已经确认了的事。

    混乱的错觉占据了思维,眼前闪过一片片五彩斑斓的光芒。

    顾惜朝推开戚少商。

    动作有点大,戚少商踉跄地退了两步。

    绚烂的光芒过去,沉淀下的就只有无边无际的后悔。

    这条路,不能走。

    顾惜朝擦了擦嘴角,不去看旁边的人,套上衣服径自离开,身后传来戚少商急急地两声呼喊,他没有回应,那个人也没有追上来。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天白愁飞类似于警告的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的兜兜转转带给彼此折磨,若没办法断的一干二净,便索性接受,也总好过被逼的一退再退,最终坠落悬崖。

    顾惜朝闭了闭眼。

    只是……

    戚少商,你不要这样逼我……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离去的背影,并没与阻拦,抑或是追上前去。

    说实话,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同样也出乎他的意料,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没有理清楚,身体却已经本能地替他做出了选择。

    戚少商于是只能苦笑。

    他想起了很多:向来不宽容的艺界,顾惜朝刚起步的事业,家里的父母,息红泪艳丽的面容,第一次见面时那扑面而来的青莲般的气息,水边的一个月夜……最后,是顾惜朝离开时仿佛天地都变成黑白两色简笔素描的寥落场景。

    戚少商点起一根烟,静静地抽着。

    他从不否认自己的私心。或许爱上的时候是一腔赤诚,情深入骨;但是如若取争取这份爱,却不得不去衡量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值得换来这样的爱情。

    这不是戚少商的问题,是所有人的通病。

    男人啊,说到底还是太自私的动物,许下的什么承诺,什么永恒,不过为了让对方确定,然后最终仍是为了令自己安心的戏码。

    这一刻倔强地不说出口,是日后能够为了全身而退;若某一天真心下了约定,或许就会换得束缚终生。

    人们最爱的那一个,永远是自己。

    不过……

    戚少商的目光失了焦距,落点在不知名的某个远方,隔着缭绕的烟雾,轮廓便模糊了。

    因为是顾惜朝,所以,值得。

    第19章

    “少商,想什么呢?”

    息红泪伸手越过桌面,握住了对面男人的手指。

    戚少商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这里是息红泪在j城的住处,坐落在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小区之一,二十六层,她喜欢的数字,普普通通的复式房,对一般人来说自然是不错的,但对于她,却低调地让人有些意外。

    了解她的人知道,息红泪并不是对那些奢华物质很在意的女人,尽管十年来的演艺生活将她的一举一动养成了矜贵的习惯,有时候连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改变,又是不是已经面目全非,想在这样一个地方保有一颗真实的内核,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她有自己的坚持。

    跟十年前不同了,那时的她是刚出道不谙世事的新人,现在却已经是名噪一时的影后;那时的她只能跟着游戏规则团团转,而现在,她高高在上,看着无数人继续在游戏里挣扎,冷眼旁观。但不变的始终还在那里,息红泪始终记得,第一次捧到金像奖的时候,她抱着奖杯,跟戚少商在黑暗的车子里接吻,不是他那辆bw,也不是她的劳斯莱斯,一辆机油味儿严重,令人作呕的车,然而她却开心地偎在他怀里,承诺般地开口:“不管以后如何,我永远都是你的红泪。”

    女人绽开如花的笑靥,他们何其有幸,能遇到彼此。

    戚少商抬起眼来,“没,没什么。”

    女人青葱般的手指点上他的额头,笑叹道:“好不容易一起过个年,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不知是下雪的缘故还是心理产生了错觉,窗外的夜色混合着红彤彤的光,散发出节日特有的氛围,除夕夜到底还是不一样,到处都弥漫着洋洋的喜气,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红,放肆地叫嚣着人们无法开口的喜悦。

    这是一个全中国人都应该感到幸福的日子。

    房间里腾起的也是温馨的暖意,戚少商看着眼前女人ji,ng心准备过了的饭菜,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头,无法言说,让他手足无措。

    “过年”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实际上种颇为奢侈的享受,而守在一起安然过节在彼此之间更是史无前例。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隔着太平洋,在不同的宴会场给对方打电话,定下了这一次的相聚。

    现在想起来仍然会笑,息红泪依稀记得,身边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人群,叽叽喳喳躁动不安,耳畔的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戚少商无限温柔的声音——“红泪,明年除夕,我们一起过吧。”所有的烦躁仅仅因了这一句话便消弭于无形。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温暖整个世界的力量。

    戚少商偏了偏头,“只是好奇,怎么今天手机这么安静。”

    “都说了是来之不易的,”息红泪眨眨眼睛,狡黠地一笑,“所以当然是把它们关机处理了~”

    男人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而看着对面人小女儿姿态毕现的笑靥,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在他面前才是这个样子,才是息红泪,而不是那个冷丽高傲的天后e息。

    时间已经不早了,年夜饭连着饺子一起解决,昼夜不分的日子过久了,对这些东西自然就不是那么在意,更何况即使尽力推掉了所有应酬,等他们正经在餐桌旁坐下来,却也不是正常的吃饭时间。外面不知何处放起了烟花,五彩斑斓的光影通过窗子照进来,息红泪举起盛着红酒的玻璃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祝你在马上就来的明年,美梦成真。”

    “呵,借你吉言了~我就祝你……新的一年,爱情事业双丰收。”

    女人波光潋滟的眼中反s,he出莫名的神色。

    “啊,谢谢。”

    杯盏相撞,发出无机质的脆响,殷红的液体晃动出一个暧昧的色泽。

    电视里一群熟悉的陌生人,在红透了半边天的频道中演绎着幸福的假相,努力想去证明什么的存在。

    息红泪笑语晏晏,“哎少商,记得不,你给我挡酒那次,也是春节呐,”她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那些记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吵起来我们俩的事儿的吧。”

    “是啊,真是乐此不疲。”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少商……”息红泪压低了声音,“你究竟怎么了?”

    戚少商知道自己无法回答。

    女人终归是太敏感的动物,更何况是对着私心爱慕的人,她们的心思纤细如发,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悉数收尽眼底,再做出一个自己的判断。一个人的心思感情用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息红泪早已过了天真的年龄,戚少商这段时间的刻意疏远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出?

    她突然感觉心间有种名为“恐惧”的情绪盘旋而上。

    息红泪起了身,绕过桌子走到戚少商身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呢喃他的名字,“少商……”

    戚少商终是吐出了一声叹息,“红泪……”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别这样。”

    他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之间这种未曾挑明的恋人关系是彼此默认了的,即使是现在,女人的聪慧艳丽依旧让他心动。

    但也仅仅是心动罢了,就像所有人对美的事物的感受,罢了。

    或许曾经是真的喜欢过的,爱过的,但是曾经怎样并不重要,戚少商只是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她。

    没有办法,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谁也没有办法的。

    他放开手,走到窗前,倏得点了一支烟。

    烟雾袅袅升腾,眼前的景象隔着玻璃更加不清晰了。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天却还是红红的,路灯固执地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街道上行人成群,霓虹闪耀,一派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除夕这一天是没有夜晚的。

    “戚少商,你给我一个解释!”

    女人的眼神冷了下来,她端着咄咄逼人的架势,面容绷出一个无情的样子,然而指尖手臂,连同双肩都微微颤抖起来。

    戚少商没有回头。

    他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火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要怎么对她说,自己这一切的改变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

    一个男人。

    “戚少商,你说话啊!”

    “红泪,”他终于有了反应,侧过身子,却仍旧不敢与她的目光相对,“我本来,并不想今天说的……”

    息红泪冷哼了一声,在胸前环起双臂,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艰难开口,“红泪,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对不起。”

    很神奇的,息红泪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惊或者伤心或者痛不欲生,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的是:戚少商你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人说,在外界刺激太大的时候,思维总会不受主人的控制偏离到意外的轨迹上去,息红泪想,自己大概就是这样。

    她沉默,指尖的力道蓦地放松了,眸间似乎想要蔓延起水光来,但终究被克制住了。息红泪睁大漂亮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映着戚少商的侧影,她看着他站在那里,窗外暧昧的光线照进来,看不清他的轮廓,光线静淌,四周没有丝毫声音,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他穿一袭黑衣,面目模糊着,一寸一寸在斑驳的光影和她摇晃不稳的视野里暗下去,隐下去,沉下去,终于完全没入黑暗。

    息红泪狠狠闭上眼睛。

    “那个人是谁?”她感谢多年的演艺生涯给自己的这张面具,能让声音维持镇定。

    “……”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字一顿地开口,“顾惜朝。”

    息红泪愣了一下,继而笑出声来。

    这不是质疑不是鄙夷,在他唇间的名字百转千回,带着说话人的情感,丝毫不差地转达到了她这里,息红泪,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她吸了口气,“你永远都让我出乎意料——你走吧,我想,我该一个人呆会儿。”

    戚少商在手心里掐灭了烟,深深看了女人一眼,“这些年来,谢谢你了。”

    “……”

    男人在她的目光中套上外套,转身离开。

    息红泪什么都没有说。

    戚少商的身影终于由彩色变为黑白,最后消失不见,她抱着膝盖蹲下来。

    她忽然想起他们的初遇。一个炎热的夏天,生机勃勃的大学校园,她混在一大堆新生中,拉着手里的行李箱,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招新的他。白t恤上印着鲜红的校名,他却一派潇洒自如地穿行在人群中,零碎的短发,明亮的双眼,温暖的笑容,仅是匆匆一瞥,就连后来息红泪自己也不相信第一眼就记住了这么多的画面,直到现在,那一眼依旧是她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只不过,此刻记忆中的笑容却失了底色,苍白无力。

    ——不行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就要失控了。息红泪,你给我争点气!世界不是没有那个男人就不转了的!他算什么,他算什么……

    她是真的,很爱他。

    虽然她已经记不清,成名之后这么多年,有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

    从相识,到今天,十三年。

    所有的一切,终于在这个红烛遍照的夜晚,灰飞烟灭。

    大理石地板此刻透来冰冷刺骨的温度,息红泪坐在地上,没有一滴眼泪。

    她不想哭,一点也不想。

    第20章

    下雪的时候总是安静得过分。

    愈到了夜里,雪居然愈加大了起来,天上一片刺眼的红,仿佛有谁在世界尽头点了一把火,明艳的光芒在下一刻就会烧毁整个天空。

    戚少商走在街上,雪落下来,额头颈间变得潮shi,细碎的雪花从他肩上滑落,细碎而缓慢。他没有开车,行走的节奏异常缓慢,面目隐在铺天盖地的红光中,映出一个莫名的神色。

    两旁的店铺紧闭着门窗,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是不少。戚少商听着身旁走过的一些年轻人在高声嬉闹着,大抵是刚聚完会,大家都还沉浸在欢乐的情绪中,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最真实的那份情感,看上去有些疯狂。

    他突然觉得很冷。

    从里到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是了,这样的日子,人们终究还是应该守在一起,无论是否亲密,一个人的除夕夜会让心头生出无端的落寞,没有人能够避免,情绪敏感的人尤为如此。

    戚少商,自然不能避免。

    他仰起头来,冰冷的雪花落在眼睛里,于是想起顾惜朝,平静地。

    霓虹灯在脸上映出斑斓的色彩,脚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酒吧门口,除夕夜里,大概只有这样的地方仍在营业并且生意火爆吧。戚少商抬眼看向临窗玻璃后面影影幢幢的黑暗,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他并不关心,他只是需要一杯烈酒温暖冷透了的五脏六腑。

    酒吧里气氛很热烈,一堆人在中心的空地上疯狂地跳着撩人的舞蹈,身体贴着对方的身体,剧烈的扭动各种姿势。这种地方向来如此疯狂,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似乎只要在这样的疯狂里忘了自己是谁,就已经达到目的。

    黯淡迷离的烟酒气在眼前打成了死结,借着暧昧不清的光线,并没有人认出他来。戚少商低沉着声音跟酒保说要最烈的酒。

    年轻的男人挑了挑眼睛,点头离开。

    戚少商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x,ue。

    对于息红泪,他是愧疚的。十三年的感情不是玩笑,没有人能够说放下就放下,况且,任是谁也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两边的路哪一条更好走。是的,爱是爱着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这些活成人ji,ng的人太会权衡人生的利弊,从而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而戚少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你看,从他确定自己对另一个男人存了不一样的心思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可跟女人分手的话却今天才说出来。事实上,他想,哪怕一切发生在两个星期前,自己都不会这么冲动地离开那个他守护了十三年的女人。

    固然,这跟息红泪今天的主动有关,更多的,戚少商心里明白,那次上过节目后,他就已经确定,今生今世,自己的目光或许再也无法从那样一个身影上调转开来。

    酒保端着一只玻璃杯过来,里面是纯净清澈的透明液体,年轻人微笑,把酒放在他面前。

    “这是本店的特制,您要的烈酒,炮打灯。”

    戚少商接过杯子。

    ……

    改变发生在两个星期前。

    《陌路》赶在新年档上映,拜戚少商的大名和刚拿到金枝的顾惜朝所赐,票房在大家都满意的范围里稳步爬升,后期宣传自然也是排上了剧组人员的日程。《陌路》上映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戚少商带着几位主演不停奔波在各大电视台的各类节目中,整个人的疲惫显而易见。

    比起对影片制作方面的ji,ng益求ji,ng,关于宣传造势方面,戚少商一直都不怎么耐烦的。在以前,对于他来说这类活动都是能免则免,甚至在媒体中,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这一次,他却每次都会到场,无论是什么样的节目,只要是跟影片有关,你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媒体自然在猜测他这样反常的原因,而戚少商本人的回答只有一句,“《陌路》对我来说,是个意外。”

    至于这句后有多少真实度,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总之,《陌路》一个多月的宣传攻势,导演带着男女主配角,几乎是全勤出席。

    现在把话说回来,那一次让戚少商下定了决心的改变,就是在参加一次娱乐节目的时候发生的。

    主持人关于影片方面的问题这里不再赘述,只说节目进行到中间阶段,为了活跃现场气氛,也是这个节目的惯例,会有一个游戏的环节。

    美女主持人笑出两个梨涡,“今天我们的游戏很简单,”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小匣子,“相信大家都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吧,我们的游戏大概就是这样,请场上的几位嘉宾每人从盒子中抽一个问题,题目可能是才艺展示,也可能是跟各位有关的问题,我相信广大fans一定会很期待的。”

    戚少商笑起来,“题目都是什么范围,我要有个心理准备。”说着轻拍了拍胸口。

    主持人把匣子递到他的面前,“戚导放心,我们都相信您一定能顺利完成的。那么,各位都准备好了幺?”

    得到肯定答复后,几位主演和戚少商便一起从小匣子中抽了问题。

    顾惜朝看着手心里的纸低低笑了一声。

    这个题目,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戚少商看了眼题目说他要想一想,让其他人先表演,于是男一号勉勉强强唱了首歌,女一号则跟现场某位fans搭了一段戏她自己的经典戏码。

    到了顾惜朝这里,主持人接过他的纸条,展开,眼中蓦地划过一道光彩,“呵呵,看来我们需要时间准备一下了。惜朝抽到的题目是:请围绕‘落梅’为主题,完成三十秒的即兴表演。”主持人把纸条折起来,“这似乎是个比较适合女孩子的题目呐,不知道我们的惜朝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顾惜朝挑了挑嘴角,“我可不会葬花。”

    “呵呵,说笑了。好的,让我先进一段广告,马上回来,请不要走开。”

    3分钟的广告过去,顾惜朝披着不知道剧组从哪儿找来的假狐裘站在台上。

    后面的背景是皑皑白雪,台中央摆着雕花小桌,桌子有一只酒壶。

    披着狐裘,顾惜朝缓步走向雕花小桌,步伐慢慢地停下,他抬起手交握在一起,贴近嘴边轻轻呵了一口气。

    戚少商感觉自己一下子从温暖的演播厅被带到冰天雪地的花园中。

    顾惜朝用三根手指掐起酒壶,另一只手抚过从壶嘴到壶底细细抚过一边,嘴边挑起一抹清浅的微笑,“下雪了。”

    眉目如画的青年,眼中带着点点水光,温柔缱绻,却清傲逼人。

    撩着衣袍后摆坐下,右手执起空空的酒壶,众人仿佛亲眼看到酒在空中划出晶莹的线条,然后落入口中。

    他仰起头来,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捋,做了个折枝的动作,继而将左手间折下来的梅枝凑近面前,眯了眼睛,轻轻去嗅,仿佛那根并不存在的梅枝是他深爱着女子,他对她一往情深,痴心不悔。

    顾惜朝漾开一个傲气却陶然的笑容,清朗的声音带着风发的意气扑面而来。

    “落梅如雪……好看!”

    落下来的究竟是梅还是雪在他的表演中,你已分不出来,想象中惆怅的场景,最后竟被顾惜朝演绎出足以凯歌的豪情来。眼前仿佛是漫山遍野的梅树,落梅缤纷,却不是小家碧玉般柔情似水,而是席卷了波澜壮阔的气势,在一天一地中飞扬。

    戚少商怔怔的看着台上之人,直到三十秒过去,他仍旧没能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不,不,这并是震撼,他令他惊艳——每一次的表演。

    顾惜朝收势鞠躬,原本安静的观众席瞬间被尖叫所覆盖。

    主持人显然也刚刚回神,夸张的尖叫出声,“哇!好ji,ng彩的表演,大家说是不是?”

    台下自然是疯了一样的赞同声。

    顾惜朝微微点头,打了一个千,抬眼的瞬间,清傲的笑容慢慢变得魅惑。

    戚少商在身后悄悄攥紧了手指,指甲扣进手心,传来细微的痛感,只有这样,他才能努力控制住自己太过惊艳的眼神和表情。

    戚少商发誓,自己陷在了那样一个眼神中,无法自拔。

    冰凉的酒杯在唇边辗转,那一天的三十秒给他留下了太深的记忆,以至于整个人一闲下来就会想到,顾惜朝那样动人心魄的眼神和笑容。没有办法控制,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于是,戚少商真正确定,也决定下来——他知道,这情感激荡着心房,如此强烈,如果不为它做些什么,总有一天会破体而出撕毁灵魂。

    戚少商仰头一口把酒了灌下去。

    年轻的酒保看着他的客人掐着咳嗽的模样,挑了挑眼角。

    一口下去,舌头、牙花子、喉咙被辣的生生作痛,胃更是像要烧起来,满头烟霞烈火。

    戚少商咂舌,这就还真是够烈的。然而讽刺的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会觉得这直冲头顶的辣劲儿说不的痛快。

    苦涩,辛辣,难以下咽,然而真正到了体内却有着真正能够温暖心扉的效果。仿佛世道,仿佛看不到希望的爱情。

    戚少商长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麻烦,再给我一杯吧。”顾惜朝从没想到过自己会看见这样一个戚少商。半夜两点钟被敲门声吵醒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跟着白愁飞过了一个醉生梦死的除夕夜,业界备负盛名的人是认识了不少,可身体却被酒ji,ng啃噬过度,太阳x,ue一跳一跳地发疼,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觉又有人坚持不懈地砸门,顾惜朝打开门的时候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一个黑影倚在门口,逆光的关系,看不清他的眉目,却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顾惜朝愣了一下。接着,门口的人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叫着自己:“惜朝……”“……戚导?你……”戚少商抬起头来,向来明亮的双眼弥漫起一层微薄的雾气,“惜朝,新年快乐…顾惜朝抿了下唇,一把将男人拽进屋里。虽然此刻正值半夜,但他们这些演艺圈儿的人,从来都是昼夜不分的动物,倘若被人看到戚少商喝醉了站在自己门口,第二天各大报社媒体娱乐版的头条就可以预见了。顾惜朝披上外衣,给戚少商倒了杯水,“你……”戚少商靠在墙上,接过透明的玻璃杯,眯了眯眼,拿在手心里轻轻晃动,然后浅啜了一口,一杯普通的白开水硬是被他饮成了名贵的红酒。“我喜欢的人,应该有自己的骄傲,清隽的气质,美也是带着张扬凛冽的味道。他会很优秀,出类拔萃,甚至于让我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戚少商的声音轻柔缓慢,低低地回荡在只亮着一盏橘色台灯的屋子里。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顾惜朝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顾惜朝感觉大脑一下子被放空了。这段话是两个星期前上节目的时候戚少商说的,他抽到的题目是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男人给出这样的回答,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息红泪,那个美艳而高傲的女人,可同一时刻,顾惜朝却莫名觉得心悸,当时的戚少商语气诚挚,让他在一瞬间想到了曾经唇间辗转过的气息。顾惜朝勉强笑了一下,“醉的不清啊,说什么胡话呢……”戚少商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终于落在对面人身上,“惜朝,我跟红泪分手了。”“……”“惜朝,我……”“停,什么都别说,戚导,你醉了。”太过暧昧的光线让人产生别样的错觉,顾惜朝咳了一声,避开戚少商的目光,牙齿不自觉地咬上舌尖。戚少商,“惜朝,我很清醒。”你看,醉了的人通常都是这样说。“……我是男人,戚少商你……”他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是。”“所以,”顾惜朝拂开他的手,“你醉了。”戚少商沉默了一下,手臂极其缓慢地收回来,“惜朝,你明明知道的,我爱你。眼前像炸开了极尽绚烂的烟花,幻化出一片片诡谲却瑰丽的场景,顾惜朝感觉耳畔脑海像被什么人打了一记,直接触痛神经最脆弱的地方,阵阵回响激荡在身体内外,无从反应。半晌,他挑了挑嘴角,一手扶额,努力稳住自己开始颤抖的身体,他听到自己带着凉薄的笑意的声音。“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顾惜朝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人,昏黄的灯光下,无从形容的表情凝固下来,象是一帧浅淡的素描剪影,铅灰隔着苍白。目光也已渐渐冷却,他周身的温度一点点消散在光影中,只留下一个冷冰冰黑沉沉的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开口,“不打扰了。”戚少商转身离开。顾惜朝吐出口里些微的血迹,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火光热切地燃烧,浓烈的烟味儿在空气中挥散不去,构建出一个虚伪的景象。门外的脚步声随着电梯铃一同消失,独自一人的顾惜朝猛的感觉彻骨的空虚和孤寂就好像涨潮时的海水,迅速而彻底席卷上来,淹没了自己。这感觉就仿佛附骨之疽,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缠绵于心血骨髓,自始至终折磨着他的心肺,让他孤立无援,茫然无措。顾惜朝明白,戚少商是热源,他身上那足以烫伤灵魂的激情热度是让他脱离泥沼的唯一途径。可是他无法确定,他无法确定这热源会不会只属于自己。顾惜朝从来都不是喜欢亏待自己的人,他想,自己没有办法接受习惯了某种热度后被迫剥离的煎熬,更不能想象自己的前程事业因为一份异样的感情毁于一旦……窗外红彤彤的光映进屋里,热烈得有些残忍。顾惜朝走到窗前,掀起一边的窗帘,低下头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在飘着,远处有焰火升入空中,焕发出迷离的光。一个人站在公寓楼下的路灯旁,抬起头,穿过层叠的雪幕看向他。刹那间,仿佛站在一个世界的两端,他们之间的落雪和烟尘都渐渐淡开,人流散去不见,尘世喧嚣,恍然成为静止的背景。顾惜朝轻轻放下了窗帘。窗后,半点灯光不见。

    第21章

    时间就像永远都抓不住的那只猫,你一眨眼,它就溜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在不着痕迹地发生着,等回过神来,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半。

    你看,都说时间是最冷漠无情的,这话一点也没错。

    卷过来的风变得温暖了许多,然而清晨潮shi的凉意渗入身体的时候,还是会让人感觉敏感的毛孔一颗颗颤抖起来,小心翼翼地表达不满。

    女人双手抱肩,指尖缓缓摩挲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透过窗口的风拂动她耳畔的发丝。

    一旁的助理走过来,低声道:“小姐,窗口风大,回去吧。”

    女人抬了抬手示意无妨。助理小姐便也退开,不再说什么,很快拿了条披肩搭在女人身上,驾轻就熟。

    女人裹了裹肩上的披肩,目光的落点依然在很远的地方,焦距有些许散乱,沉静如水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门口传来轻缓的敲门声,助理小姐过去开门,半点也不惊讶门外人的到来,只弯了弯身子,“小姐在里面。”说着,将门口的男人让进来,回手带了门,欠身离开。

    窗前的女人没有回头,眼神细微流转,但目光尽头的东西依旧在哪里。她身后的人挑起视线斜斜看上去,玻璃窗里女人的倒影,眼眸水光泓然。

    他开口,“雷姑娘。”

    雷纯于是浅浅笑起来,“你来了。”

    狄飞惊嗯了一声,“小心着凉。”

    一句话说的平淡如水,雷纯的目光微微顿了一下,抬手关上了窗子。y沉的光线隔着玻璃,视线里景物变得愈发不真实起来。

    雷纯回过身,“事情,都交代好了吧?”

    男人终于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女人俏然独立,眼神柔软而坚定,那是浑然而成的气质。

    狄飞惊敛回了目光,回应她:“已经跟外宣那边交代过,都安排好了。”

    雷纯点点头,从窗前移开脚步,瞥了一眼视线尽头的建筑物,她略微沉吟着道:“早上的消息,你怎么看?”

    狄飞惊不动声色,似乎并不意外雷纯会问这个问题,“之前就有传言,这次不过是坐实了媒体的猜测而已。”

    “……有桥集团和j影都没有做出反应。”

    “白愁飞已经不是j影的人了——至少表面上不是——苏梦枕即使想cha手,恐怕也无能为力。”

    雷纯摇了摇头,“所以我才担心……”

    “苏梦枕不可能跟方应看结盟,”狄飞惊挑起了嘴角,“方应看是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雷纯缓缓抬起手,捋过耳边的黑发,中指和拇指在耳垂上轻轻地揉搓着,声音喃喃地传出来,“不可能……”

    她清楚,狄飞惊说的不错,苏梦枕不可能跟方应看结盟。她眯了眯眼睛,有些事情,作为演艺圈儿核心的他们是心照不宣的,方应看同样清楚,他连做出自己跟j影联盟的假象的筹码都没有,所以这个人一定不会这么做,而只要这个可能性不存在,雷氏就没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很快地,她放下了手,目光抬起来,“那就静观其变吧,按计划继续,我们,去一趟j影。”

    女人的唇边有着纯然的笑容,然而那样的笑意却总让人感觉掺杂了些其他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你无法认清它。

    狄飞惊看着女人优雅的背影,一脉平静。

    这里,是雷氏的总部,从雷纯刚才站的地方望出去,远远地,一座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红色大楼立在y霾的天空下,怒放着卓然的霸气。

    就是这样,它永远能够在第一时间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与生俱来。

    雷纯推门进来的时候,苏梦枕还在看那份报纸。

    当然,他当然得到了雷纯要来的消息,也知道应该在她来之前就应该把这种敏感的东西收起来,免得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同时,人的思维动作总是有那么些时候是不听从主人的指令的,明知道不应该去还是要这样去做,人们叫这种行为是,执念。

    能让苏梦枕挂心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脚下的这座大楼,首当其冲的,一直都是一个名字。

    ……

    雷纯推门进来,并不意外地看到苏梦枕正放下报纸的动作。

    “早晨的报道?”

    苏梦枕起身,把她迎进来,嘴里应着,“是。”

    “呵,其实对于白先生来说,这并不是稀罕事了不是幺?”雷纯走到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来,后者亲自为她倒茶端了过来。

    薄薄的骨瓷杯轻巧地落在实木桌子上,发出细微的响声,苏梦枕没有回答她的话。

    雷纯也止住了话题,低头抿着杯中的茶水,她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个形容让她自己愣了一下,继而在心底里嘲笑自己,总是在奇怪的时间才想起他们两个有另一层关系。

    她是他的未婚妻,说起来真可笑。

    苏梦枕坐回去,十指交叠放在身前,“你来找我,是有事。”

    问号被说成了句号,雷纯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她握着茶杯,“算是吧。”

    “怎么?”

    “你也知道,我父亲近来身体一直不好,公司的事情都在我一个人身上,所以,”雷纯停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准备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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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影?!你是说真的吗?”

    距j影不远的咖啡馆里,两个男人临窗对坐,低声交谈,直到上一刻,其中一位终于动容,忍不住提升了音量。

    狄飞惊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过去,“我要骗你就不会拿这么拙劣的理由了。”

    杨无邪咳嗽了两声,讪讪地压低了音量:“这一定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新闻。准备什么时候公开?”

    “下个月。”

    杨无邪挑了挑眉,“你说我要是回头把消息卖给那些花边小报,他们能给我多少报酬?”

    狄飞惊抬起眼睛,危险地眯起来,“j影福利差到让你去卖八卦过日子了?”

    杨无邪好脾气地笑笑,“赚外快这种事情正常人都是来者不拒的,我当然不例外,”他顿了一下,“泄露了金像颁奖礼上的重磅新闻,雷姑娘也就没必要跟苏总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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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纯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一帘幽梦般的目光仿佛透露着无限地柔情。

    苏梦枕不动神色,“你准备好了。”

    “是啊。”

    她优雅的声音混入了轻柔地叹息。息影,这个词说起来真是简单,雷纯意外地发现自己跟苏梦枕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中并没有很大的波澜。十几年的时间,她为了自己的想望,作为艺人而不是商人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到如今,说一句放弃,究竟心里会不会不舍呢?

    会吧,至少她以为自己会的。

    雷纯抿了抿唇,垂下眼睑。

    “金像那边组委会已经联系过我,你是确认出席的。”

    “嗯,我已经跟组委会说过……息影的事了,他们的意思是要我作最佳新人的颁奖嘉宾。”

    苏梦枕沉吟了一下,缓慢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最佳新人的入围名单里,有一个也是你们的人。”

    雷纯在唇边挂起清浅的微笑,“公子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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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飞惊没有回答,偏过头,目光瞥向了那幢红色的大楼。

    杨无邪于是看到熹微的灰色光芒隔着落地窗照进他的眼睛,幻化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影像。

    半晌,狄飞惊开口,有些无奈,“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杨无邪伸手越过桌面,握住他的手指,用力按了按,“你不是只关心公司幺?雷姑娘一定找好了接班人。”

    狄飞惊把手抽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杨无邪一脸无辜,“什么干什么,想也知道你们一定计划好了才来找我们谈的吧。”

    “……”

    狄飞惊无言以对,“他们要谈什么你也一定清楚。”

    “八九不离十。”

    这几乎是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规则,而他们也不过是站在了最近的距离,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了它的发展。狄飞惊的眼前掠过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雷纯的样子,画面恍惚重叠,最后终于辨不清轮廓。

    他用手撑住太阳x,ue,笑出声来,“呵,当时没选择台前,一定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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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传来,苏梦枕的手机在桌上嗡嗡地震动,铃声是雷纯从未听过但却莫名熟悉的声音。两人间的静默被打破,苏梦枕拿起手机冲她点点头,“失陪。”

    雷纯抬了抬手示意他没关系,看着男人的身影走到落地窗前,压低了声音跟电话里的人交谈着什么。她隐约听到“证实”“媒体”“回应”之类的词语,大抵猜得到这通电话的主题,目光随即移回了桌面上角落里被折起来的报纸。

    雷纯想,自己其实是应该谢谢那两个人的。

    很短的时间,苏梦枕结束了电话走回来,对她欠身,“抱歉。”

    “没什么,”雷纯捋开耳边的发丝,“那座玉雕很传神。”

    “多谢,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定制电话。”

    “那到不必了,我想自己大概,没有那么强烈的东西,要寄托。”女人意味深长的目光看过去,无限缱绻下敛着足以慑人的凌厉。苏梦枕用手指敲敲桌面,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真的要这么做?”

    雷纯弯起嘴角,“去年一年j影和有桥可都是大丰收,媚姐在t台上大放异彩还成功进军歌坛,金枝更是他们的天下;当然,把e推向海外的你们更是……”

    “我只问你,真的要这么做?你该知道,这样太明显,今年。”苏梦枕打断她,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

    “……”雷纯沉默了一下,再开口,语气波澜不惊,“我别无选择。有桥那边,我跟方总已经谈过,他同意了我的提议。”

    苏梦枕有些惊讶,“方应看同意了?”

    “是,或许也是考虑到我们三家的形势,毕竟……”话未竟,雷纯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眼波流转,转移了话题,“那么,公子,你又同意与否呢?”

    苏梦枕深吸了口气,事实上,他并不希望参与到他们这样的事情中来,只是这个圈子水太深了,即使是他,在有些时候,也只有妥协才是最好的办法。

    况且……

    “公子,当初你和家父的约定,还作数幺?”

    “……”他并不意外她会说出这句话,苏梦枕只是在心里轻笑了一声,继而回应,“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对面的女人。

    他说不清自己在听到那句话后的感觉,当初美好的约定到了要兑现的时刻,当事人却竭力寻找取消它的方法——不只是苏梦枕,其实,雷纯也是一样的。

    那样的一个约定,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所以到底,当时为什么要做出决定来呢?

    雷纯听到他的回答,了然地点头一笑,继而起身,“多谢苏总,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慢走。”

    苏梦枕将雷纯送到门口,女人握着门把的那一刻停下了全部的动作,回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然的微笑。

    他看到她唇启齿合,“其实,那两个人,也真是天生一对呢,不是幺?”

    苏梦枕的眸色蓦地暗下来。

    雷纯翩然离去。

    有些东西真的是心照不宣,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明白。雷纯用右手按压在左边胸口,有什么,要从那里流淌出来了,隐隐地,刺激着痛觉。

    同一时间,有桥楼下。

    标志性的红色跑车打了个漂亮的旋转停下来,地面上的积水被车轮卷起,飞jian出浑浊的水珠,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动荡起来,让人产生流动的错觉。

    r_ou_眼可见明处暗处的大小记者带着长枪短炮已经蠢蠢欲动,绯红的车门却过了很长时间才被人缓缓推开。

    一双墨蓝色高跟闪着冷丽的光芒首先映入视线,接着是女人修长的双腿,当季的versace白色连衣裙,身材比例完美,栗色的卷发随便束在一起,有种凌乱的美感。女人的脸上带着浅色的墨镜,站在车门外,却又俯下身去,不知在跟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狭小的空间里热度破表,白愁飞伸出一根手指拖着女人的下颌,浅浅地吻她的唇角。

    女人的吻则落在他耳边,雷媚妖娆的声音带着笑意,“很多小虫子在看哦。”

    女人象牙色的皮肤触感柔软,白愁飞指尖轻轻摩挲着,眯了眼,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那些无孔不入的娱记已经不去隐藏行踪了,正大光明地站在不远处“偷拍”。

    “让他们看。”

    他既然前一个晚上让他们捕捉到了东西当今日头条,就没准备遮盖这条新闻。

    他的声音有些冷,雷媚伸手描摹他的轮廓,“任性的家伙。”

    白愁飞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气氛始终氤氲着暧昧的味道,“彼此彼此。”

    “呵呵,”女人轻笑,“是彼此利用吧。”

    “你愿意这么认为的话。”

    女人眉眼飞扬,一段浑然天成的旖旎风情,“我可不能跟你比,只能羡慕。”

    “哼,”白愁飞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笑音,哑着声音道,“那,嫁给我。”

    “啧啧,真是没礼貌,跟女人开这样的玩笑,”雷媚单手撑上男人的肩膀,将他推开,“最开始可说说好的,别玩过火,否则,你来收场。”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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