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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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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喵 作者:每天都在抠脚

    第6节

    他需要实权,此行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一直压抑的情绪陡然爆发,荷华猛地拽住白苗苗的手腕,将人压倒墙上,低声怒吼道:“那宇文若素待你就真的这么重要!值得你拿命去换?”

    白苗苗静静地看着他,胸口酸涩一片,否认明明到了嘴边,却如同一块石头般硬生生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沉默着。

    见着他的反应,荷华感觉心上仿佛有一把刀子狠狠的来回划着,他如同泄气一般闭上眼,问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白苗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如若荷华真的要对付他,甚至用不着什么手段,只需将他是妖的事情暴露出来即可,他知道,荷华一直在纵容着他,或许正是明白这点,他才这般地肆无忌惮。

    “我”

    白苗苗刚开口,唇便被狠狠地堵住了,荷华的吻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粗鲁地撬开了他的牙关,无声地传达着他的暴怒以及无可奈何,浓郁的情绪扑面而来,同这个吻一般令人窒息。

    白苗苗被动承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笨拙地开始回应。

    身上人的情绪似乎被安抚下来,吻着吻着就变了情绪,荷华的动作从暴怒粗鲁变成了缱绻缠绵,温柔地、一点点地如同珍宝一般品尝着眼前人的唇。

    今早一下朝,宇文小将军同白侍郎将要出征南蛮一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陈玉朗焦急地在庭院里等着白苗苗回来,左等右等也等不着人,便打算出门去寻,刚踏出府口,便见着了要寻的人。

    一见着人,他便忍不住急切地问道:“苗苗,你真要随军出征去那南蛮?”

    见白苗苗点了点头,陈玉朗心下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圣旨已下,事情都已经传开来,这时如若白苗苗不去了,可不就是不将皇威放在眼里吗?再说白苗苗又怎么可能因着他一句话便放弃出征,可他还是忍不住道:“就不能不去吗?”

    白苗苗笑了笑,摇头道:“陈玉朗,你知道不可能的。”

    陈玉朗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白苗苗,他总觉得白苗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变化,好似完全变了个人,他犹豫着说道:“苗苗,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白苗苗猛地一震,瞳孔急剧骤缩,那股许久不曾出现——或者说刻意被遗忘的违和感涌上心头,来势汹汹,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加地强烈,他压下心头那股陌生而又强烈的感觉,勉强笑了笑,道:“人嘛,总归会变的。”说着不待陈玉朗回答,便道:“过几日我便要动身去边关了,我先去准备准备。”

    陈玉朗看着擦肩而过的白苗苗,心里无端端地生出一股惶恐,好像再伸手不抓住他,他便要失去这个人了。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白苗苗感到衣袖被人拽住,诧异地回头,恰好看清了陈玉朗眼底的情绪,愣怔之后,他回过神来,笑了笑,心下了然。

    也许以前的白苗苗不会懂,但他一眼便看明白了,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对了,听说下个月便是你同六公主成婚的大日子,还没恭喜你呢,只可惜我可能赶不回来了,便先说一句抱歉。”

    陈玉朗动了动嘴唇,去说不出话来,他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从来都不属于他,以前是,以后也是。

    陈玉朗喜欢白苗苗,但不敢也不能说出来。

    他没有叛经离道的勇气,整个陈氏的担子都在他肩上,上有父母双亲,下有宗亲氏族,他做不到为了白苗苗放弃这一切,一开始他便没有同他在一起的资格,陈玉朗一直都知道,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去面对。

    陈玉朗喉中一片苦涩,他苦笑了一声,不情愿,却慢慢地松开了手,他道:“我会等着你回来,一辈子都是。”

    白苗苗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抽出了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23章 第 23 章

    白苗苗走的那天,荷华并没有到场,他也不知道待他走后,雍成帝便生了一场大病,几乎要去了他半条命。

    边关的日子的确非常艰苦,也让白苗苗意识到了自己以前被荷华保护得有多好,死亡、血腥、战争、计谋、叛变,这些白苗苗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现下一一展示在他眼前。

    前不久刚刚发生了一起叛变,某副将领带人叛变造反,险些便伤了白苗苗,如果不是宇文令云及时救了他,恐怕白苗苗左臂就得挨上一刀子。

    趁着那副官手中的匕首还cha在宇文令云肩上,没回过神的的空档,白苗苗迅速拔出身边士兵的佩刀,反手便割下了他的头,鲜血喷jian而出,洒了他一脸,带着尚未冷却的余温,黏腻而又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这是白苗苗第一次杀人,以往他只需动动嘴皮子,剩下的事情自有人替他去办好,可现下他的眼里丝毫没有波动,冷静极了。

    他随手扔掉了手中沾着鲜血的刀,从容而又冷静地捡起了地上的头颅,高高举起,厉声喝道:“通敌叛国者,斩!不战而逃者,斩!违抗军令者,斩!谁还有不满,站出来说话!”

    声音带着少年独特的清亮,可三个斩字一声比一声沉重,巨大的威严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字字击入了在场每一个将士的心里,竟叫人忍不住生出一股膜拜之心来,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事后跟随叛变的士兵一一被斩首,头颅挂在了每日c,ao练的c,ao场上,尸体则是被扔到了两军交战的荒野之地,按白侍郎的的说法,叛国者没有资格死在国土之上。自此,白苗苗在军中的威严彻底立下,军中再无人敢看轻这位生的极其漂亮外表看似柔弱,实则杀伐果断的小少年。

    “刚才多谢了。”白苗苗对着替他挡下了刚刚一刀的宇文令云道。

    宇文令云性子刚毅冷淡,只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随着军医包扎伤口去了。

    这一场战事持续了三个月,最终在宇文令云和白苗苗联手夹击之下,以胜利告终。大军乘胜追击,不但收复了失地,还连攻下南蛮十三座城池,最后那汗王不得不派人前来议和,将那十三座城池划为大姜领土,以后每年进贡的珠宝贡品在以前的基础上再翻一倍,这才平息了两国的战事。

    这场战事一共僵持了九月有余,以这场战事的结果来说,可谓是速度快得离奇了。

    在议和之事商妥后,宇文令云同白苗苗率军班师回朝,皇帝亲自率领百官在城门口迎接,这次立下大功,宇文一氏可谓是一雪前耻。

    阔别将近一年,瞧着一个个面目熟悉的人,白苗苗生出一股陌生之感,面对雍成帝的夸赞,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不居功也不自傲。

    陈玉朗也在其中,同六公主宁雪儿成婚后,他便入了官场,而今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他看着白苗苗,一副语言又止的模样,白苗苗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温和的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礼貌而又生疏,陈玉朗被这一幕生生刺痛,紧紧地攒住了衣袖。

    白苗苗一开始便见着了荷华,只荷华待他如同其他人一般,温和而又客气,教他有一瞬间的愣怔。

    “苗苗,苗苗?”

    “啊?”白苗苗猛地回过神,听着雍成唤他,本能地应了一声。

    雍成帝身子愈发地不行了,几人在城门口攀谈了几句,便止不住猛地咳嗽,一行人只得往回走。

    第二日上朝,雍成帝大肆夸赞了一翻白苗苗和宇文令云,赏了好些东西,剩下的士兵将领们也是该封的封该赏的赏。

    下朝后,客气地回绝了众多大臣的邀请,白苗苗正想着该去哪儿,雍成帝虽赏了他几处府邸,但装修一番仍需费几天时间,正走着,一道身影便挡在了他面前,白苗苗抬头一看,乐了。

    来人便是宇文令云。

    宇文令云是个慢热的,两人一起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一同出生入死过好几次,关系倒是比一般人来的亲切些。

    宇文令云挑了挑眉,道:“去喝酒。”

    白苗苗难得笑道:“好。”

    皇宫中。

    在白苗苗等人大胜归来之事,真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愁的,莫过于皇后这一氏了。

    在上次贪污一事过后,皇后一派本就元气大伤,现下宇文一氏再度起来,旁边还有一个皇贵妃陈氏虎视眈眈着,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再不出手,她乌赫一族恐是再无翻身之日!

    “娘娘。”

    皇后回过神,定眼一看,放在唤自己便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女琼枝,她定了定心神,问道:“何事?”

    琼枝凑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左相大人派了个人来,说是让您见见,现下在外面候着,您看”

    皇后理了理一身华贵的宫装,而后道:“唤他进来吧。”

    “是。”

    走进来的人穿着打扮像是一名道士,瞧着仙风道骨的,皇后皱了皱眉,虽不知道左相给他塞了个道士作甚么,到底还是清楚自己爹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派这么个人,于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便是爹爹派来的?”

    那人也不回答,四处张望打量着,左瞧瞧右看看,气定神闲得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待到皇后终于彻底不耐烦时,他才摇了摇头,突然蹦出一句话:“这宫内,有妖气。”

    皇后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皱起了眉头,她从不信甚么妖邪神鬼之说,以为这道士实在糊弄她,忍不住怒上心头,刚要开口,便听得那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娘娘若是不信,待不久后的国宴上,贫道一试便知。”

    为了庆祝大军得胜归来,雍成帝将于大军归京的第三日大摆宴席,以表庆贺,皇后听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瞧着那道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歹按捺下了性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国宴。

    宴席上不可谓不热闹,席间觥筹交错,人声沸鼎,各大官员携着娇妻亲眷,寒暄客套,相谈甚欢,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而宇文令云和白苗苗作为宴席上的两大主角,自是大家特别关照。

    宇文令云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冷硬,有不死心的官员笑着上去跟套近乎,可惜人家一个小眼神都欠奉,只得举着酒杯干笑着站着,可别提多尴尬了。

    而白苗苗这边则好说话多了,皆是来者不拒,是以,我们的白侍郎成为了众人的重点关照对象。

    “这一杯,敬白侍郎得胜归来。”

    白苗苗刚举起酒杯,看到来人,脸上的笑不禁僵住了,他愣了一会儿,低下头才讷讷地说道:“荷华”白苗苗不知所措地扯了扯袖子,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近来可好”

    荷华脸上笑容依旧,说道:“承蒙白侍郎牵挂,甚好。”

    白苗苗正想着说些什么,忽地现场一片哗然,随后安静下来,白苗苗顺势望过去,原来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物真站在中间,身后则是一尊以黄金铸成的真龙雕塑,足有七尺高,手工华美细腻,这手笔确实不小。

    白苗苗也听说了这道士的来历,据说这道士修为颇高,练得一手好仙丹,在民间的声望极高,皇后以担心龙体为由向雍成帝引荐,果然不出几日,皇帝的病情就好转了许多,对这道士也是愈发地信任起来。

    那道士仿佛不经意一般瞟了一眼白苗苗,白苗苗顿时心头一跳,一股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忽地那道士面色变得严肃,他装模作样地在四周打量了一会儿,而后沉声道:“皇上,此地有妖气。”

    雍成帝一听,面色大骇,他慌忙道:“大师,这”

    那道士伸出手制止了雍成帝,道:“皇上莫慌,之前贫道是因恐您不信,是故未曾告诉皇上,您之所以久病不愈,皆因这妖气作祟!”

    “你是说这宫内有妖怪?”雍成帝惊恐道。

    那道士沉着脸点了点头。

    “它、它在哪?大师,你快、快捉住它!”

    “皇上莫慌,此妖物便在”那道士猛地回头,伸手直直向了白苗苗。

    白苗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他下意识摇了摇头,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大臣们一片哗然,周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这”雍成帝皱了皱眉头,颇为纠结地看着那道士,犹豫的道:“大师莫不是弄错了,这白侍郎怎会是”他缩了缩脖子,没敢把妖字说出来。

    “皇上请稍等。”那道士说着从宽大的道袍中掏出三张黄符,向半空中抛去,那黄符在空中胡乱地转了几圈之后,便直直地朝白苗苗飞了过去。

    白苗苗惶恐地睁着眼,下意识地往后逃,众人见他靠近,皆作惶恐逃窜,可惜作为人形的白苗苗,速度终究比不过那几道黄符,很快被截了去路。他看着前方在空中打着转的符咒,生生的停下了脚步,正欲往回赶,一回头才发觉已被那三道黄符紧紧地围住了。

    那三道黄符像是有意识一般,见找着了目标,便“嗖”地一下便自行粘在了他的身上。

    一股热浪从身体里传来,像是被火烧一样,并不是很疼,带着轻微的痒意,他茫然地四处张望,看着周围人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最后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妖怪啊!”众人皆是一声惊叫,如同老鼠一般四处逃窜,现场一片混乱。

    雍成帝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上的冕冠都掉了了下来。

    “苗苗!”陈玉朗惊呼一声,正欲赶过去,却被身旁的妻子死死地拉住,他一时挣脱不开,只得看着白苗苗一脸茫然地呆坐在地上,心脏那一块疼得像是快被搅碎了开来。

    白苗苗茫然地垂下头,不远处一滩不知被谁洒落酒水之中,模模糊糊映出了他此时的模样,他愣了愣,而后惊恐地瞪大了眼。

    倒影之中的“人”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猫耳,一双独特妖异的鸳鸯眼瞪得的大大的,异于常人的竖瞳如同鬼魅一般,幽幽地泛着光,尾巴悄悄的露了出来,在身后一甩一甩。

    白苗苗慌张地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却不经意露出了长长的獠牙。一名离白苗苗较近的贵胄的妾侍看到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披散发髻尖叫着边逃边大喊:“救命啊,妖怪吃人啦!”四周人爆发出一阵尖叫,发了疯似的逃跑。

    白苗苗跌坐在原地,四周人惶恐的眼神教他不知该如何时候,他茫然无助地四处张望着,下意识地寻找荷华的踪迹,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好似只要有荷华在,一切都会没事一般。

    最后,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荷华的身影。

    两人隔得很远,荷华定定地看着他,周遭的一切仿佛同他没有关系一般,仍是那般淡然出尘,恍若出世的仙人一般,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没有慌乱,没有惊恐,没有一丝波澜,周遭的一切好似同他没有关系一般,眼中看透一切的了然,无喜无悲,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天生合该是胜者。

    只一眼,便教白苗苗彻底怔住了,心头一股强烈而又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古老、幽寂,冷意逐渐从心底升起,蔓延到了骨子里,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仿佛出自身体的本能,一滴泪水从湛蓝的眼左流出,沿着侧脸慢慢滑落,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荷华他知道!

    第24章 第 24 章

    苗苗小红?!

    宇文若素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来,可却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御林军将白苗苗死死围了起来,怀中小小的十三皇子什么都不懂,津津有味地允着大拇指咯咯直笑。

    次日,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雍成帝受了惊吓,旧疾复发,病情一发不可收拾,皇后因联合那道士谋害雍成帝的罪名被关押了起来。

    皇后被囚,那兰妃也因同那妖邪走得近而被软禁在了宫中,同那妖物有联系较为密切的都该关的关该禁的禁,只除却一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自己从这场动乱中抽身得干干净净。

    皇帝一病不起,由三皇子暂代理政,国师从旁辅佐,几番起落,而今最得意的,可不就是那皇贵妃一派吗?

    至于那妖物,将于三日后处以火焚之刑。

    众人皆议论纷纷,没想到那平日里同他们花天酒地的白小公子竟是个妖怪,许多人想起来便是一阵后怕。

    高台之上,那妖人被绑在柱子上,三皇子坐在主位之上,一旁的小吏看了看天色,凑到三皇子耳边道:“三皇子,时辰已到。”

    三皇子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官员使了个眼神,那官员心领神会,高声道:“时辰到,行刑!”

    火把放了下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赤红的火焰冲天而起,熊熊烈火带着吞噬一切的热度,如同一场巨大的烟火盛会,在天幕中陡然炸开,瞧得旁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一阵凄厉入云的惨叫声之后,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白苗苗屈膝坐在屋顶上,近乎冷漠地看着在烈火中焚烧的“自己。”,熊熊烈火倒映在一黄一蓝的异瞳之中,如同酒杯中的琼浆在月色下泛起的涟漪,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蝶翼一般轻轻颤抖。

    白苗苗淡然起身,一阵风吹来,微风拂过额前额的碎发,夹杂着沉闷的热度,他抬头望着天空,喃喃道:“云拂”

    叹息一般的声音响起:“一千年了啊”

    白苗苗看了一眼早已被大火吞噬的成灰烬的躯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人呢!”荷华提着面前人的衣领,面色y沉,眼中的怒意如同风暴一般仿佛随时能将人撕碎。

    那人早已吓傻了,结结巴巴地道:“回、回国师大人,那人不、不见了”

    荷华狠狠地将人扔到了地上,一旁的三皇子也被吓着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国师大人,我们该”

    话还未说完就被荷华打断了,言语之间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焦躁:“给我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给我把他找到。”

    几人面面相觑,那三皇子点了点头道:“是。”他自然知道荷华口中的“他”是什么人,或者说他们要找的并不能称之为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皇帝一病不起,下旨立三皇子为太子,乌赫氏被废去了后位,整个乌赫一族都受到了牵连,兰妃被软禁宫中,明面上这场斗争中最大的赢家是三皇子宁俊良,却鲜少有人知道,整个大姜真正的掌权人,实则已成了旁人眼中一向温和淡雅的国师大人。

    “人呢?”

    “回大人,属下已经派人寻了两个月了,仍旧没有发现小公子踪迹。”

    荷华转过身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开得正旺的花,轻轻地闭上了眼,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双手却死死地握着,节骨泛白,他淡然道:“继续找。”

    可荷华没有想到,这一找啊,便是四年。

    这四年来,荷华发了疯似得将整个□□寻了个底朝天,可就连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仿佛那人真的随着当年那场大火化成了灰烬一般。

    夙西宫。

    “告诉我,他在哪?”荷华死死地看着宇文若素,声音如同年寒冰一般,又隐约透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死气。

    宇文若素略带嘲讽地看着荷华,却不言语。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憔悴瘦弱气气沉沉,眉宇间一股y狠暴戾的人,会是当年那个温和淡雅、俊美得如同神仙一般的国师大人呢?

    她的表情似乎惹怒了荷华,他走上前一把掐住了宇文若素的脖子,沉声道:“说。”

    不一会儿,宇文若素就因着呼吸不过来,一张俏脸便涨得通红,她却不甚在意地咯咯笑着,一旁的小皇子看见了,迈着小短腿哭着跑过来胡乱的打着荷华的手,边哭边口齿不清地嚷嚷道:“呜你个坏蛋!你快放开我母妃!坏人,你走开!你走开呜呜”

    一旁的小黑看着宇文若素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不忍看下去,上前出声道:“大人”

    荷华总算松开了手,宇文若素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小皇子哭着死死抱着她。

    “说!苗苗在哪?”荷华y沉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宇文若素缓了一会儿,而后抬起美眸看着荷华,仍旧不怕死地笑着道:“哈,白苗苗?不是四年前被你烧死了吗?荷华,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活该!”她狠狠地呸了一声,道:“想见他?去地府吧!”

    荷华眼中的y骘越积越甚,他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哭喊着的小皇子身上,宇文若素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面上的嘲笑戛然而止,她慌忙将孩子护进怀里,戒备的盯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将孩子带来。”荷华淡然说道。

    一旁的侍卫点了点头,宇文若素听闻惊恐地将孩子死死地护进怀里,可终究不过一介妇人之流,在训练有素的侍卫面前,这么点反抗形同虚设。

    被强行带离母妃的小皇子挥舞着小手拼命地挣扎,两条小短腿胡乱的在空中蹬着,愈发哭得撕心裂肺。

    荷华只静静地盯着那哭闹的小皇子,而后吐出三个字:“不许哭。”

    小小的宁钰儿还不懂什么是害怕,只是感觉到一阵闷闷沉沉的压在心上,在那个长得很好看的怪叔叔的可怕的眼神下强忍着制住了哭声,红肿着眼睛一抽一抽地。

    “很乖。”荷华勾了勾唇,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小皇子的脸颊,小皇子吓得如同仓惶的小兔子一般瞪大了眼睛,连哽咽都止住了,苍白的手指顺着脸颊向下,猛地掐住了纤细的脖子。

    “不要!”宇文若素一惊,大喊着朝荷华扑来,动作太急而踩到了裙摆,狠狠地摔倒了地上,一旁的侍卫顺势制止住了她。

    “住手!住手、不要!”宇文若素拼了命地挣扎着,发髻散乱,华美的衣袍沾着污泥,她不顾形象如同市井妇人一般嘶喊着:“荷华你个疯子!”

    “啊,是啊!”荷华垂着眼看着小皇子越来越铁青的面色,淡淡说道:“我就是个疯子。”

    任凭宇文若素如何嘶喊谩骂,荷华却丝毫不在意,手越收越紧,眼看着小皇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宇文若素终究忍不住哭了出来,大喊着:“我说,我说!你放了我的钰儿”

    可荷华好似听不到,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眼看着小皇子快要撑不住了,宇文若素陡然生出一股大力,那侍卫差一点就让她挣脱,她发了疯一般挣扎,哭喊着:“你放开我钰儿啊!你个疯子,你住手!住手啊荷华!你会下地狱的,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放了我的钰儿啊”

    荷华全然听不见周遭的声音,眼中的y骘愈发强盛,野兽一般叫嚣着撕碎了他的理智,胸腔慢慢的戾气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手上的力道跟着越来越大。忽地手上一阵疼痛,荷华下意识松手,他抬头,见着小黑紧抿着唇定定地看着他,怀里抱着小皇子,那孩子已经晕了过去,

    荷华眨了眨眼,理智这才回了过来,他不甚在意地一笑,而后转过身看着宇文若素,不紧不慢地说道:“告诉我,他在哪。”

    小黑将那孩子还给了宇文若素,他自然知道在自己做出了这番举动之后,面临的会是什么,可他就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现在的荷华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愿意对着连马畜都不如的小奴隶伸出手,温柔地说道“我许你一件衣可蔽体,一顿饭可温饱,亦可许你荣华富贵,权势美人,你选哪个?”的人了,那时候的荷华就像是在无边的黑暗偶然出现的一束光,教他忍不住去向往去追随。

    之后的他便死心塌地地跟在了他的身边,为他效忠,他记得当时的荷华宠溺的抱着怀里的小猫儿,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小红,你说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那小猫儿软软地叫了一声,荷华便笑着道:“以后,你便叫小黑了。”

    小黑将思绪拉了回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依旧俊美若天神一般,较之当年褪去了眉宇间的稚气,显得愈发成熟起来,可如今的荷华,他已经做不到一心一意的效忠。

    宇文若素慌忙接过孩子护在怀里,轻轻安抚了一会儿之后,才颤颤巍巍地说道:“他说,日后我若有麻烦可派人去天连城行居山的紫竹林寻他,只需将他给我的白玉以丝线系于紫竹之上,他便会来找我。”

    许久未有白苗苗的消息,这一刻突然荷华急切起来,他问道:“那白玉在哪!”

    一旁的清歌早就将东西取来了,接过了东西,荷华也顾不上其他,急匆匆地离开,见状清歌赶紧命人去请了太医,而后走到了宇文若素身边。

    荷华走后,宇文若素轻轻抱着孩子,忍不住伏下身子,低低地啜泣起来,清歌轻轻地替她拍着背,眼中的泪止不住留下。

    本来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宇文若素面前,宇文若素先是惊讶,再是欣喜,那天之后她便明白了白苗苗便是小红,可一想起自己曾经利用了他,心里又悔又恨。

    那天,白苗苗似乎同往常不太一样,他低头看着宇文若素,说道:“本上一世我已经还了你一条命,可现下你所受之灾有一半是因我而起,这玉佩你拿着,若有麻烦,随时可来找我,记住,我若收回了这玉佩,你我从此以后便再无瓜葛。”

    宇文若素听不太懂他说的话,只能点了点头。看着白苗苗离去的身影,她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心神恍惚,只恨当年一腔心思付错了人,到头来徒惹心伤,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如今宇文若素哪还能再奢求什么呢?

    已经得到了白苗苗的消息,甚至等不到第二天,荷华便急匆匆地收拾一番,连夜去了天连城寻人。

    夜晚,入夜之后的温度带着微微的凉意,朦胧的夜色中,一辆十分ji,ng致的马车在官道上疾行着。

    荷华低着头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眼中是快要慢要溢出的思念与珍惜,他喃喃道:“我后悔了苗苗,我后悔了,你回来吧”他闭上眼,将玉佩贴在心脏那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呢,你可真无情”

    这一次,我再也不将你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啥国师大人没事,因为我是亲婆婆,逻辑已死,遁走

    第25章 第 25 章

    天连城,紫竹林。

    荷华紧紧握住手中的白玉,不断徘徊着,面上的表情似欣喜似踌躇,心心念念寻了整整四年的人,眼看着便能相见,心中不由腾升起一番紧张和怯意。

    “你去将它挂上去。”

    “是。”

    荷华禀退了所有的侍从,一个人站在竹林之下等待着,从清晨等到了日落,又复等到了清晨,一颗心从心生欢喜满心雀跃到了逐渐冷却,满心欢喜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狼狈不堪。如此反复等了整整三天,可终极没有等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大人,您已经三天未曾进食了,不若我们先回去,留人在此地守着,若有消息再通知大人如何。&039;&039;随从的侍卫忍不住劝到。

    荷华面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唇色苍白,干燥得起了皮儿,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墨色的双眸死死盯着那悬于紫竹之上的白玉。

    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出声道:“我知道你在这。”

    一旁的侍卫吓了一跳,四处张望着寻人,凭借着他的武功却丝毫感觉不到有除了他们的人手之外的生物在附近。想到这,那侍卫忍不住眼皮一跳,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对啊,如此之大的林子,他竟感受不到一丝生物存在的气息,莫说飞禽走兽,连一只虫子他都没见过,可不好生怪异?他本想提醒众人,可见荷华如同魔怔了一般絮絮叨叨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来。

    &039;&039;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明明在这里!&039;&039;

    “苗苗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同你置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039;&039;这四年来我寻你寻得快要发疯,甚么权势地位我统统不要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回来罢&039;&039;

    “苗苗,苗苗你回来罢,没有你我会发疯的”

    “为什么不说话!你出来啊!”

    “你再不出来我便命人放火烧了这竹林!”

    “你出来啊!”

    荷华歇斯底里地喊道,喑哑的声音在竹林之中回荡,却显得分外孤清寂寥,沉寂下来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似乎脱力一般地闭上眼,一小会儿,他猛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发泄似的狠狠地挥向一旁的紫竹。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竹叶在空中打着旋飘落,伴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荷华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唇,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切的喊道:“你在对不对?苗苗?你出来!你出来啊”可仍旧没有回应,那一声叹息仿佛只不过是他思念心切所出现的幻觉。

    四年来的寻找令他心力交瘁,身体状况愈下,加之三日不曾进食,此时一阵头头晕目眩,荷华下意识扶住一旁的紫竹,一口鲜血猛地喷出,侍从赶忙过去扶住了他。

    茂密的紫竹林发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荷华动了动唇,可终究没能将想说话说出,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一行人走后,竹林之上,一道身影飘然落下,手中握着一块白玉,赫然便是系在紫竹之上的那一块。

    此人便是荷华心心念念寻了四年的白苗苗。

    少年一身粗布麻衣,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赤足踩在落叶之上,乌黑柔顺披散在身后,一双异瞳漂亮到妖异,一边湛蓝如同天空,一边剔透如同琥珀,他看着荷华离去的方向,双眸之中一片挣扎的神色,漂亮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一声清晰的叹息从唇中发出。

    荷华

    明明已是深秋,山中的桃花依旧开的娇艳无比,一簇簇粉嫩的桃花挨挨挤挤,开满枝头,花瓣悠悠舒展开来,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柔软,偶尔一两片花瓣从树上落下,飘飘扬扬。

    盛开的桃树下,少年双手环膝,静静地坐在小溪岸边的一颗巨石之上。

    少年有着一双罕见的异瞳,一黄一蓝十分漂亮,他出神地看着溪中游闹嬉戏的鱼儿,石头长年累月被溪水冲刷得光滑无比,偶尔有溪水jian起,打shi少年白玉般的双足。

    一名紫衣少年悄悄地落在了他的身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的开口道:“你在想那个人?”

    少年未曾回身,静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紫衣少年倒也不说话了,挑了一块石头同他并排而坐,两人一起看着粼粼溪水发呆。

    白苗苗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一千年以前的事儿。

    那时候他还是一只刚开神智的小猫儿,不慎被猎人留下的陷阱所伤,在逃脱的路途中恰巧被一名上山采药的小姑娘所救。

    小姑娘名为云拂,同她的爹爹居住在山林之中,父女二人略通医理,平日里以采草药制成药材,倒卖给山脚下的药铺为生。在他伤好了之后,父女二人收留了他,并为他取名为苗苗,白则是随了云拂的父亲。

    印象中的白先生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身体并不是很好,时常咳嗽,云拂则是随了娘亲姓,这倒是非常少见。

    据说是云拂的娘亲在回娘家的途中遭山贼掳走,父女二人沿路来寻,可过了多年至今未果,才在这山中定居下来,白先生的身体也因心头对妻子的牵挂,相思成疾而落下了病根。

    往后没几年,白先生便去了,留下一人一猫相依为命,每每云拂采药时,他便在一旁静静地跟着。而在不久之后,白苗苗便发觉自己能化形了,只他害怕吓着了云拂,便隐瞒下了这件事。

    只在一次采药的过程中,云拂不慎失足落下了山坡,白苗苗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后,他已经将云拂抱在了怀里,身上光溜溜一片。

    云拂看着他,眼中惊讶也有,茫然也有,害羞也有,唯独没有白苗苗所担心的厌恶和恐惧。

    白苗苗&039;&039;腾&039;&039;地一下红了脸,他结结巴巴地用着不甚熟练的人话笨拙地道:&039;&039;对、对不起!&039;&039;

    最后白苗苗丧气地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跟着云拂回了家。期间云拂将她的外衣脱了下来给白苗苗披着,毕竟光着身子在山林中遛鸟是一件非常不文雅的事情。

    往后的日子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云拂非常耐心地教他识字、说话,上山采药的时候白苗苗依旧在一旁静静地跟着,带药材弄好了便背着簸箕拿到山下去卖。云拂平日里总叮嘱着白苗苗一点要穿好衣裳穿好鞋再出门,可每每趁她不注意,他便踢掉鞋子衣衫不整地满林子撒欢地跑,每每云拂一生气,他就可怜兮兮低着头,虽然知道他这是在卖乖,可云拂总狠不下心来训斥他。

    日子一晃便是十年,云拂生的漂亮,性子又好,眼看着这么大的一姑娘还没成婚,有人劝云拂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也有上门来做媒的,都被她一一笑着拒绝了。

    这么多年的陪伴,足以令两人互生情愫,可苗苗是不懂,云拂是不说,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会慢慢变老,直到皱纹爬上她的脸,皮肤变得如同干枯的树皮,白发苍苍,可苗苗不同。

    于是就这么拖着、拖着,便拖了一辈子。

    苗苗看着云拂慢慢变老,脸上刻下沧桑的痕迹,一头青丝变得灰白,眼睛也逐渐混浊,再也不复以往的灵动,她颤颤巍巍地拿着绣花针,在烛火那一点昏暗的光下给他坐着新年的衣裳,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039;&039;都说了多少次啦,出去玩要记得穿鞋,可别着凉啦&039;&039;

    最后云拂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了,再没有睁开过眼睛。

    白苗苗将同白先生葬在了一起,然后再她的墓前守了六十多年,便去了凡间寻她的转世。

    第一世的云拂生在了大户人家,白苗苗悄悄地看着她长大,看着羞红了一张俏脸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生儿育女,子孙满堂。在接着便是第二世、第三世有时候白苗苗找到她的时候,仍是襁褓中的婴儿,有时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如若赶在了前面,白苗苗便会伪装成俊俏风流小公子哥儿尝试着去接近她,逗她欢心,若她已嫁作人妇,便安安静静地守着她,护她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世。

    直到那一世,那个叫赫连明玉的男人出现,他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云拂的视线,这一世的她同以前名字一样,也叫云拂,是这个朝代皇帝唯一的掌上明珠,是以皇帝对其的宠爱可想而知。

    自打赫连明玉一出现,云拂的视线便被吸引了过去,整天围着他打转,白苗苗忍不住提醒她,这个男人也许待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真心,可只换来她的怒目而视与日渐疏离。

    最后云拂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他,再过了几年后,赫连明玉起兵造了反。

    那天雨下的很大,云拂带着奄奄一息的赫连明玉来到了他的面前,哭着跪下来求他救救那个,被他视之为情敌的男人。

    &039;&039;苗苗,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救救他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愿意救明玉,我就跟你走,从此以后与他再无瓜葛&039;&039;

    白苗苗蹲下来与她平视,他盯着她的眼睛,说道:&039;&039;即便是拿我的命去换,你也要救他?&039;&039;

    云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哆嗦着唇,好一会儿才道:&039;&039;求求你&039;&039;

    这一刻白苗苗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会絮絮叨叨叮嘱他一定要穿好鞋子不许乱跑小心着凉的人了,即便眉眼依旧熟悉,可终极不一样了。最后白苗苗还是逆天改命救了赫连明玉,也因此散尽了修为,在九道天雷之下被打回原形,丧失了所有的记忆,重归混沌。

    再然后,他便遇见了荷华。

    这也是为何当初白苗苗知道荷华的目的是为了皇位时会如此厌恶,权势这东西,在他看来,只会蒙蔽人的双眼,叫人失了神志,也正是因为权势,他的千年修为毁于一旦,随着一起的,是那颗明白得太晚,等醒悟过来时却早已物是人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就完结,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巨无霸冷艳高贵的作者我,求个按爪哇让我知道有人看

    第26章 第 26 章

    “不去看看吗?听说那个人类要死了哦。”身着紫色锦衣的少年颇为无聊地坐在树上晃着双腿,低头看着站在树下的少年。

    那日荷华回去后便大病一场,不久后便传出了国师大人这些年c,ao劳成疾,已经时日不多的消息,就连宫中的御医们都是束手无策。

    见少年不回答自己,紫衣少年眨了眨眼,在空中化作了一道虚无的紫气,复又出现在少年身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少年的反应极为迅速,直接反手一巴掌让人呼到了地上,说道:“清菱,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那名唤清菱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头上的枯叶,吐了吐舌头,道:“人家是看你这几天不开心想逗逗你嘛,真没情趣,我走啦!”说完不等白苗苗发脾气,赶紧逃之夭夭。

    少年站在原地,瞧着林子的出口想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心中总归放不下那个人,一声不吭地便下了山。

    第二日,中气十足的怒吼便传遍了整座山林:“白苗苗你个混]蛋!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重色轻友的家伙!”清菱站在原地气愤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气死我啦,出去玩竟然不带我一起!”

    时隔四年,再次回到京城,对于白苗苗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的时光,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近乡情怯。

    此时天色尚早,白苗苗在城中漫无目的地逛着,本打算等入夜之后再悄悄潜进国师府,可却遇到了不该遇见的人。

    “苗儿?”那人傻了眼。

    那从头到脚一身闪瞎眼的粉色,白苗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艾玛,莫非本小姐今天出门忘了戴隐形眼镜?”夏菇凉嘀咕道,揉了揉眼睛,又眨了几下,眼前的人依旧没有消失,她愣了愣,怔怔地说道:“莫非我是妈呀来人啊救命啊我见鬼啦!!!!!”

    “这位好汉噢不!这位大哥!你生前我有啥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有事别找我啊我是无辜的我再也不偷看国师大人洗澡了您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回头每天给您烧三柱高香把您好好供着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呜呜呜”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连喘都不喘一下。

    白苗苗觉得脸都被丢尽了,趁着夏菇凉还在神神叨叨赶紧掩面而逃。

    好不容易等到了入夜,待街道上一盏盏灯火熄灭,直至一片陷入黑暗沉寂,一道身影悄悄地潜入了国师府。

    白苗苗很容易地便找到了荷华的住处,避免惊动暗卫,他小心翼翼地从窗户溜了进去。

    谨慎地合上了窗户,转过身,白苗苗便依稀看到了卧床上正熟睡的身影,似乎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心中一痛,而后涌上来的是五味杂陈,他走到床边,借着透进来的一丝月光,瞧清了此时床上人的模样。

    脸颊两侧深深凹陷下去,下巴冒着点点胡渣,嘴唇苍白泛起死皮,整个人看清来消瘦又憔悴,哪还有当年一点俊美飘逸的模样?

    白苗苗坐到了床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他呼吸一滞,紧张地看着荷华,生怕他突然醒来,可人之后便没了动静。

    他抿紧了唇垂下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空中轻轻颤抖,过了一会儿,白苗苗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轻轻地贴上了另一片薄唇。

    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柔软,短短的胡渣扎得肌肤微微刺痛,两张唇静静地贴着,白苗苗睁着眼,借着微弱地光线细细打量着眼前熟睡的人,仍旧是熟悉的眉眼,却是止不住的憔悴,叫人忍不住心疼。

    末了,白苗苗缓缓起身,轻轻掀开了锦被,握住了荷华的右手,正想用灵力查探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忽的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压倒了墙上,抬起头,恰巧对上一双眼底泛着血丝的墨色双眸。

    白苗苗稍稍地瞪大了眼睛,还未待开口,强势而霸道的吻便堵住到了嘴边的话,他没有挣扎,也不回应,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泄愤似的咬着他的唇。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白苗苗的唇被吻到了发麻,好似没有了知觉,身上的人这才停下来。禁锢着他的双手松开,而后缓缓环腰抱住了他,那人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一片安静,喷洒在脖颈间的热气格外清晰地传到了大脑。

    好一会儿后,白苗苗打破了沉默:“你没有生病,你在骗我。”

    埋在颈间的人没有回应,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荷华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眼中一片冷然,面色憔悴不堪,他指着胸口这一块,缓慢而又平静地说道道:“这里生了病,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块,疼得快要发疯。”

    白苗苗看着他的眼睛,察觉到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压抑和令人疯狂的绝望,强烈的感情压得人快要窒息,他忍不住撇开了脸。

    “为什么,你欠我一个解释。”

    白苗苗低着头紧紧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沉默了一会儿,他推开了荷华,走到了窗边,黑暗中他低着头,脸埋在y影之中,良久,才道:“我们不适合。”

    “哈!”荷华嘲讽地一笑,发了疯似得寻了四年的答案,等来的却是一句不适合?他起身,狠狠将白苗苗掼到了床上,俯身压了下去,盯着他的双眼咬牙切齿道:“就因为一句不适合,你便狠心抛下我整整四年?若不是我派人放出消息,恐怕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

    “荷华,可你会变老,我不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慢慢变老,然后死去,在千年的轮回之中不断寻找你的下一世,再下一世,可你总归会忘了我,无论曾经情感多么轰轰烈烈,总有一天你会将我看做陌生人,爱上别人,娶妻生子,同别人白头偕老,可我不会忘,我只能守着那一颗心,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次次地将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说给别人,荷华,这样的日子太累了,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我才不管什么下一世。”荷华看着他,缓缓低下头吻了上去,很轻柔的一个吻,他道:“我只知道我忍受不了没有你的一刻时间,如果我死了,你就忘了我,好吗?”他认真的盯着他,道:“或者,现在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我便再也不能缠着你了。”

    白苗苗瞪大了眼,他再也忍不住,翻身将荷华压在了身下,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可却不知该说什么话。

    两人对视良久,荷华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人拥入怀中,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相信吗?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还有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别想摆脱我的纠缠。答应我,如果哪一天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便杀了我。”

    白苗苗动了动嘴唇,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荷华将人护在怀里,将被子拉好,吻了吻他的额头,道:“睡吧。”

    白苗苗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怔,竟听了他的话闭上了眼,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树上的鸟儿叫声婉转清脆,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将整间屋子照的亮堂堂。

    “早。”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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