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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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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 作者:麟潜

    第20节

    “臭婆娘,小点声。”李苑往床头一靠,美滋滋舔了舔嘴唇,“小七,跟公主说说我这个不要脸的老流氓对你做什么了?”

    影七:“……”

    李苑坐起来,整了整衣裳,给霸下公主倒了杯茶:“说吧,计划安排得怎么样了。”

    霸下公主看了一眼影七,李苑摆摆手:“直说无妨,这位是我的新鬼卫影七,生米煮成熟饭的那种,可乖了,很强很可靠,温柔又体贴,不像某些人。”

    “你闭嘴。”霸下公主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推到李苑面前,“这是从你生辰时那杯毒酒里提炼的毒药,我命人做了些差不多的,症状会是一样的,但不会死人,散得很快,中毒查不出来。”

    霸下公主低声问:“你想怎么做,我去安排人手。”

    李苑捻着茶杯口,思忖道:“我们已经查了很久,那杯毒酒到底出自谁家,你猜怎么着。”

    霸下公主皱眉望着李苑。

    李苑放了茶杯:“特别有意思。抓的这一批j,i,an细里,有的说自己是严丞相的人,有的说自己是李沫的人,还有的说自己是太子的人。”

    “在朝暮楼里,李沫儿把所有说是严丞相的j,i,an细都给s,he死了。”

    “如果是有人蓄意挑拨离间,便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得看看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就拿这仿制毒试试,看看谁先露出马脚来。”

    “你打算对谁下手?”霸下公主问。

    李苑敲了敲桌面:“京城集会,严丞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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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车见微博麟潜live 第六十二章 评论区,或者努力学写文

    第六十三章 当筵意气凌九霄(二)

    霸下公主托起盖碗呷了一口:“为何不下真毒?严丞相……就算那毒不是他给你下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苑摆了摆折扇:“一,我不想有人查出此事引火上身。二,不想让我的婉凝小嫂子孕中受惊。”

    镇南王妃严婉凝是严丞相的小女儿,即便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到底父女血亲在,万一严丞相暴毙的消息让镇南王妃知道了,她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子,正是要紧的时候,哪受得了这样的惊吓。

    “此事务必稳妥,在婉凝知道之前让严丞相痊愈。”

    霸下公主忽然当啷一声放下盖碗,柳眉微皱:“成大事者怎能顾虑诸多?”

    李苑笑笑:“踩着兄姐尸骨得来的富贵,能安稳吗。”

    “你不踩有得是人踩,早晚你我都得成了他们砧板上的鱼r_ou_。”公主冷哼道,“死者或泰山重或鸿羽轻,死在败类手里我不甘心。”

    李苑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你别管我,你管不着。”

    霸下公主拍着桌面斥他:“我不管你谁管你?对了,你为何在李沫面前炫技?你的弓术若是在王公贵族间传开,在他们眼里就更像叛王卧薪尝胆只待一朝兵变了……这样,我们再做场戏,还能再扳回一局,我在父皇面前……”

    李苑敲了敲桌面:“我不想再做戏了,我想跟我的兄弟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霸下公主瞪圆灿星似的眼睛:“你……疯了?你拿什么跟太子哥哥比德行?拿什么跟李沫儿比军功?你有什么?”

    李苑道:“什么都没有……才会想破釜沉舟一次啊。”

    “你稳当点儿行吗苑儿?”霸下公主白皙的手都攥红了,“如今南越战乱四起,西疆戎族蠢蠢欲动,我收到西疆眼线的消息,说西允联合桀族,准备趁南越反攻我们大承兵力分散时出手,你父王年迈,还能领兵出征吗?你父王不能出征,啸狼营就会被拆分到其他几个将军王侯手里,没有兵权傍身,到时候你任人宰割,就死定了。”

    “好了,别说了。”李苑用扇骨按住霸下公主的头,“别吵了。楚威将军还在,还不到拆分啸狼营的时候。”

    霸下公主看了眼窗外天色,放了茶杯,捡起遮面巾蒙上娇俏容颜:“好吧。我得趁天亮前回皇宫,明日我接应你,一旦出了岔子,你就推到我身上,我是公主,而你现在的身份和境地已经经不起波澜了。”

    李苑嗯了一声:“慢走。”

    临走时,霸下公主看了一眼影七,悄声嘱咐他:“弟弟,你主子有什么麻烦了就来找我。”

    影七颔首恭敬道:“是,谢公主殿下。”

    仰望着霸下公主重新攀上了屋顶,顺着自己砍出的那个洞跳了出去,搬了一块平石把洞给砸上了。

    李苑往床头一靠,招手叫影七过去。

    影七听话地走过去站在李苑身侧,忍不住问:“您与霸下公主关系如此好,为何她不愿嫁给您呢。”

    李苑枕着手挑眉问他:“怎么,吃醋啦?”

    影七严肃摇头。

    李苑有点失望,伸手把影七的手放在掌心里摆弄着,一边道:“霸下公主李落雁,是我堂姐。那时大承雨涝成灾,霸下出生时刚好水害得以控制,因此以龙九子之一瑞兽霸下作她封号,当作大承洪福降临。”

    “当时我父王正是战功煊赫时,先皇高兴,把堂姐指给我父王做未来儿媳,也是随口一说,没有赐婚。不过既然是口谕,大家也就如此奉行了。”

    “青梅竹马不一定就得结婚啊,首先我有心上人,况且她想要的日子也不是我能给得了的。”李苑敲了敲折扇扇骨,“国君懦弱,战局无法掌控时便会让城和亲,我和她,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对了,那枚私印务必收好,那是件能决定王府存亡的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不要落到别人手上。”李苑严肃嘱咐。

    影七顿时紧张了不少:“您不是说这个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李苑道:“这个牡丹花纹是世子印,确实没有什么权力,但有用的是这个印章本身,总之就,拿好,别给任何人仿制的机会。”

    影七端正行礼:“是。”

    “好了,困乏了,明日进宫,你也过来陪我歇会吧。”李苑一把捞过影七,替他扒了外衣,拽进床榻被窝里。

    李苑摸了摸他身后难以启齿的那处:“上过药了,还疼吗?这两天就别吃辛辣油腻了,不然会疼。”

    “稍微有一点。”影七把脸埋在软被里,应了一声,“是。”

    李苑默默抱着怀里的小影卫,让他从紧张慢慢放松,吻着他颈侧轻声问:“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好看呢,我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影七喉结微动:“不是……”

    “小七,真没人夸过你相貌吗?”李苑自认阅美人无数,眼光绝对不差,真心道,“只是你没有听过旁人评价吧?你特别美,不,不是美,是俊。疤痕甚至在你身上很般配,不说话的时候冷酷的模样我也心爱。”

    影七低垂着眼睑,不知如何回答,犹豫着道:“若是……若是属下从前……”

    李苑仍旧吻着他颈侧:“况且我也不是只爱美色,我身边美人要多少就有多少,我只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现在的模样我都喜欢,你这么自卑,我真怕你哪天执行任务时划破了脸,就不敢回来见我了,我如何是好?我会好想你,我会疯了,翻遍大承都找不到你我怎么办。”

    影七不再说话,缓缓闭上眼睛:“谢殿下。”

    李苑轻抚着影七耻骨上的烙痕,心疼问他:“还疼吗,怪不怪我?”

    影七摇头:“这是殿下的赏赐,属下、梦寐以求。”

    “以后不准再想别的。”李苑轻抚着影七发丝哄慰,“别怕我,我这辈子都想有一个能真心待我的人,终于找到了,你却怕我,我很难过,所以刚刚发脾气了,凶你了,弄疼你了。”

    他压着身下人让他痛吟出声,让影七度过一次又一次极/乐交/欢,直到身下人再也站不起来,虚弱哀求自己时还不放过,直到把自己的浓稠爱意全部都注进爱人身体深处才罢休。

    他按着影七逼他说爱自己,喜欢自己,永远不离开自己。

    其实李苑也很痛苦,在自己许诺不出什么重礼的时候遇上了影七。

    影七咬着嘴唇,有些心酸。其实在他担心自己何事会被厌烦的时候,世子殿下也在患得患失,自己珍爱的人何时会突然消失,弃自己而去。

    李苑从背后搂着影七,把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据为己有,鼻尖贴着影七脖颈睡着了。

    影七感受着脖颈上温热的气流,和裹在身子外的淡雅的乌沉香,特别安心。

    他伸手去拿地上百刃带剑带上的青蛇剑,手腕又被身后的世子殿下不满地攥住,拉回来抱着。

    影七不想弄醒世子殿下,伸出另一只手去拿地上的剑,这只手又被李苑抓住,拽回来。

    世子殿下不高兴了,收紧了搂在影七腰间的手臂,半睡半醒地把影七转过来,搂着影七的腰,把头埋进影七怀里,额头抵在肌r_ou_紧硬的胸前,还蹭了蹭:“要什么都给你……别走……”

    影七怔怔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安稳睡着的世子殿下,他抬起手,又犹豫地僵在半空,迟疑了很久很久,终于放肆又冒犯地把手放在世子殿下脑后轻轻扶着。

    仅仅是轻轻扶着却已经让影七心跳骤快,既然已经以下犯上失礼,影七咬着嘴唇思考了好一会儿。

    低下头,在殿下额角落下若有若无的一吻。

    “属下不会走。谢殿下……赏赐。”

    一夜安眠。

    早在半月前,大承各州王公贵族都开始陆续抵达燕京,李苑忙于应酬送礼,抽空去看了一眼自己母家的亲眷长辈。

    他母妃南飞鸾是开国老将南峥的小孙女,老将军八十大寿刚过,虽有些耳聋眼花,牙也没剩几颗,可身子骨其实也算硬朗,这将军府里上上下下一百来口人,老爷子居然也能认明白。

    将军府这边都知道齐王爷自己一人带大李苑不容易,对他母妃病逝一事并无苛责,老一辈遗憾之余,更是把李苑当成手心的小宝贝宠着。

    李苑去将军府拜见时,孔家两位少爷也在。

    庭院空地里,孔言玺小心地提着衣裳站在一角,他弟弟孔澜骄正同将军府的几个少年比试拳脚功夫。

    只见孔澜骄一拳便将李苑的一个表哥揍在地上,一脚又踢飞李苑的一个表弟,没有哪个小辈能扛得住孔澜骄一招。后来上的就是一些年轻将领,也扛不住孔澜骄的沉厚内力,几招便败下阵来。

    孔澜骄收了手,掸了掸袖上灰尘,轻蔑道:“再来几个废物,还有吗。”

    孔言玺面如土色,先小声训斥他弟弟:“弟弟,快住手,别伤了南家公子们。”

    孔澜骄哼了一声,站到一边,拿鼻孔看着人,随意行了个礼:“哼,承让。”

    老将军坐在堂上椅中观战,咧着没牙的嘴嘿嘿傻笑,指着孔澜骄嘶哑笑道:“澜儿,神武将才!”

    孔言玺赶紧给将军府主事的长辈行了个礼:“舍弟年纪尚幼,不懂礼数,还请宽恕。”

    主事的是李苑的一个舅舅,是天威营钟离将军的副将。

    舅舅脸色不大好,孔澜骄刚刚一拳打飞的也有他儿子一个。

    李苑刚好迈进来,给诸位长辈打了一圈招呼,揽住孔言玺的细弱肩膀,对那位副将舅舅道:“舅舅,瞧把孔少爷吓的,这次孔家家主未到,是言玺主事,舅舅给两分薄面。”

    舅舅一听,咧嘴笑了:“哈哈,孔二少爷确实英武过人。”

    孔言玺性格使然,最会顺着台阶下:“您过奖,弟弟不过是一身蛮力,无甚经验可谈,若是进军营历练,还请您多指点教导。”

    舅舅挠了挠头:“好说,好说。”

    孔澜骄瞪了他哥哥一眼,心道谁他/妈一身蛮力,放屁。

    李苑跟母家亲眷闲聊,趁着空隙问孔言玺:“来我太公家,想给你弟弟安排进军营吗?这事儿应该轮不着你的吧?你爹呢?”

    孔言玺低声叹气:“南越战乱又起,家里等着楚威将军回去一同平御南越战乱,我父亲却病倒了,唉,只得我带着阿澜过来。我想趁早把弟弟安排进钟离将军的天威营里。”

    李苑不解:“为何不是楚威将军麾下?你们两家如此亲近。”

    “直觉吧。”孔言玺皱眉捧茶道,“况且钟离将军还很年轻,也能多带弟弟几年。”

    “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多cha嘴了。”李苑从果盘里拣出一个果子啃了,“没想到啊言玺,想得还挺远。”

    孔言玺脸颊红了红:“李兄过奖。”

    孔澜骄一直盯着这边,走过来把孔言玺拎走了,狠狠瞥了李苑一眼。

    盛夏时节,京城集会。有云泥龙舞,鼓瑟瑶琴。长角冲天争鸣,集会筵席设在皇宫正外,无数贵族云集荟萃。

    圣上坐于正上龙椅之中,携皇后与几位爱妃向来人宾客庄重致辞,回顾了以往七年来的大承沉浮,平定战乱、天灾人祸,民心所向,再言今日战事虽起,大承兵力充足,区区蛮夷不足为惧。

    太子坐于下首,太子妃轻轻揽着两个小儿子,时不时低声嘱咐两个小孩子肃静庄重。

    大承除太子外还有五位皇子,相比之下二皇子实力更胜一筹,因为二皇子武艺过人,也有战功在身,是太子爷最大的威胁。

    这位二皇子,刚好就是那个陈贵妃的儿子。

    李苑和几位亲王世子坐得不远,今日规矩了不少,从前也就随意束根发带的头发理得整齐,今早影焱特地过来给李苑束发,把一头长发用青鸾玉冠束在发顶,利落文雅。

    影七穿着齐王府的牡丹金纹白底常服跪坐在李苑身侧,扮作普通侍卫,护卫世子殿下安全。

    李苑轻声对影七道:“小七,穿这身儿真好看。”

    影七低下头:“殿下过奖。”

    红墙青瓦之上也潜伏着无数大内密探,监视着宫殿各处的异动。

    密探总管在宫顶安排手下密探列队,后排站着三个熟面孔。影五、影六和影四穿着黑底红花的虎纹密探服,跟一群锦衣密探站在同一队伍里。

    这时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小密探,桃花眼,唇底有个小红痣,摸着下巴端详这三人:“喂,你们,哪个门的?没见过啊?”

    影五拿出一枚密探锦牌:“总管调过来的。”

    小密探皱眉,转身轻喊了一声:“干爹,他们……”

    密探总管居然不是个花白须发的老太监,而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懒洋洋侧躺在琉璃瓦上,这位是孟总管,燕京孟府的贵公子孟一笑。

    孟总管瞥了一眼影五手中锦牌上的牡丹银纹,哦了一声:“是我调来的人。”

    小密探才放下疑虑跑回去。

    孟总管坐在琉璃瓦上,缓缓教育列队密探道:“今日京城集会,疏忽不得,严加把守,该盯的都盯仔细了。”

    “但凡事不可声张,别丢了我们大承皇族的颜面,听明白了?”孟总管道。

    影五喊了一声:“明白了长官!”

    影四瞪了他一眼,影五讪讪闭了嘴。周围小密探纷纷道:“明白了长官!”

    诸位密探飞快分散至皇宫各个角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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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章最后有这么多横线呢!解释一下,因为后来删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提示字数不够,但我修改后的字数实际上是比原字数多的,可能是个bug吧,我就在后边添了很多横线,实际上的有效字数要比修改之前多,订阅玉佩数和原来是一样的,不影响订阅玉佩数的,么么大家~

    第六十四章 当筵意气凌九霄(三)

    李苑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斟酒的陈贵妃身上,影七悄悄摸上后腰青蛇剑鞘。他的剑刃是软的,能如同腰带一般绕在腰间,露出的剑柄是一蛇头暗扣,如同腰封铜扣,因此能在严密的皇宫把守中带剑出入自如。

    李苑看了影七一眼:“别紧张,还早。”

    高台之下缓缓走来一位少女,一袭浅碧裙裳,端庄典雅,珍珠青莲头饰恰到好处,不显冗杂,也不甚朴素,凝脂肌肤略施粉黛,柳叶弯眉更添几许柔情。

    沿途内监纷纷行礼:“霸下公主。”

    霸下公主点头示意,缓缓走上高台,坐在皇帝身边。

    统领天威营的钟离将军提前退了席,西疆战事令边关吃紧,钟离将军本就是来此露个脸,还得匆匆赶回西疆天威营去。

    钟离将军起身,给楚威将军行了个礼便走了。楚威将军身旁无人,王妃身子重,留在镇南王府中休息,未能到场。

    孔言玺看见钟离将军退席,悄悄起身追上去。

    “钟离将军,钟离将军稍留步。”孔言玺一路小跑追上去。

    钟离牧脚步未停,目光直视并未多注意这位娇小的少爷,漠然问:“何事。”

    孔言玺随着钟离将军边走边问:“听说西疆战事吃紧,西允族日渐强盛,在下是南越沉沙世家孔言玺,说不定能帮帮上将军的忙?”

    钟离将军瞥了他一眼,道:“西允族日渐强大,兵马充足,驯养兽兵,造出响箭,又联合桀族合攻,天威营刚至西疆,水土不服,抵挡困难。”

    孔言玺想了想:“天威营兵力还足够吗?”

    钟离将军道:“不够,正待圣上调遣。且将领稀缺。我听说了你弟弟的武功过人,是可造之材,如果你有意送他进我麾下,我可以收他。”

    孔言玺轻咬着指甲,略微迟疑,而后躬身道:“谢将军赏识,在下回头问问弟弟意愿,尽快给您答复。”

    钟离将军嗯了一声,走了。

    孔言玺咬着指甲回去,哐当一声撞在他弟弟身上。

    孔澜骄低头问他:“哥哥为何拒绝钟离将军,你不是要我进天威营么。”

    “不……”孔言玺咬着指甲,轻声道,“先等等……你放心,等日后想去了哥哥有办法送你去,现在……看看再说吧。”

    孔澜骄难得没用鼻孔看人,嗯了一声。

    孔家二少爷是个看不起任何人的主儿,在孔家在皇城都毫不收敛这种高傲性子,但唯独对他哥哥有几分客气。

    李苑安静坐在食案后,时不时同身边的世子们说笑几句,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默着。

    岭南王世子抱着长弓过来,坐在李苑身边。皇宫不许带利器进来,李沫交了箭,只带着心爱的鹿角弓过来。

    “苑儿,想什么呢。”李沫凑过来扒着李苑,眯眼问他,“你走神呢,没睡好?还是……睡得太好了?”

    暗喜也扮作侍卫跟在李沫身边,穿着岭南王府的蝴蝶纹赤红衫,没心没肺地朝着影七笑了笑。

    影七略点了点头回应。

    两位主子闲谈,暗喜和影七回避了一步。

    暗喜凑近影七问:“小七哥,小五哥他们……去哪啦?”

    影七冷淡反问:“暗悲去哪儿了。”

    暗喜嘻笑道:“怎么我们到一块就得互相试探呢?我和暗悲都很欣赏你,就不能交个朋友嘛?”

    其实影七也欣赏暗喜暗悲,这两个暗卫实力很强,如果不是各事其主,影七不介意结交一下这个朋友。

    暗喜轻声问:“小七哥,我不试探你,我就想问问你是哪里出身的,谁训出来的,这个不算秘密吧?”

    影七反问:“什么意思?”

    暗喜道:“我和暗悲都是我们主子亲手训出来的,从小到现在,主子熬我们, 送我们学武功,回来以后主子用戒尺和鞭子训。”

    影七愣了愣:“主子亲手训……的吗。”

    暗喜点头。

    “亲手……”影七转头看了一眼李苑,久久望着世子殿下移不开眼。脑海里画面飞快转动,想象着如果身上的刑罚全是世子殿下给予的,会是种怎样的感觉。

    暗喜推了推他:“小七哥?”

    连影七自己也想不到,他对世子殿下的痴迷已经超过了正常该有的限度。在影宫里,那些刑具落在自己身上时,影七极度恐惧,心里唯一的慰藉就只有世子殿下的模样。

    他快要不记得缘由了,似乎曾经只是感激和仰慕,是被影宫逼的,让他在心里依恋上世子殿下,再也离不开他,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世子殿下,身上就会痛,心里就会极度恐惧,很难活下去。

    暗喜不经意的一问让影七变得有些恐慌。

    可是他喜欢。

    午宴歌舞,丝竹管弦,鼓乐声繁。酒过三巡,身有武艺的皇子王子们便会骑马s,he猎,皇家猎场中已经提早布置了不少巴掌大的红帛,让公子们在密林猎场中骑马引弓,每人三十支箭,s,he下红帛最多者为胜。

    这些红帛有的在明处,有的却绑处刁钻,非得有些功底的才能拿下。

    孔家二少爷正欲起身拿弓,被孔言玺拉回来。孔言玺个子小,没什么力气,小跑了两步抱在孔澜骄胳膊上才把他弟弟拉回来。

    孔言玺把弟弟拉回身边坐下,轻声嘱咐:“皇族的风头不要抢。”

    孔澜骄盘膝坐回来,瞥了他哥哥一眼,低声埋怨:“连父亲他们都不管我,我跟哥哥出来一次束手束脚的,烦死了。”

    孔言玺穿着沉沙族的藏蓝羽翎裳,耳上挂镂空点翠环,垂着长长的睫毛,拿小手绢小心地擦了擦jian落到盘子边缘的汤汁,一边道:“父亲?没开化的南越蛮人顽固,他懂什么呀,回回贵族集会都给家里丢脸的呢,我都不想说他。”

    孔澜骄道:“哦。”

    太子爷已有家室妻儿,再参与这些游戏显得有些不够稳妥,于是也不大参加,对李苑而言是从来没参与过,这种从前都是李苑装病不去的项目。

    李沫用手肘碰了碰李苑:“苑儿,既然弓术过人,不如与我比一场,常躲着藏着算什么。我知道纸包不住火,迟早是要被……捅破的。”

    李苑拨开他的手:“就不怕输给我?”

    李沫伸出手,食指的指环上嵌着热烈妖冶的焰纹石,露出虎牙笑笑:“你赢得了?”

    李苑抓住李沫弓茧密布的手,用力攥了攥,嘴角微微翘起:

    “走。”

    远在高台上的霸下公主仍旧神态端庄,仪度非凡,其实已经气得咬紧贝齿,心中骂道:“丫的李苑。”不再管李苑,回头盯着场中动静,确保万无一失。

    太子爷不动声色饮了一杯酒,目光望着远处堂弟李苑取了弓,背上箭筒,装了三十支刻了名的箭,牵着马往围场走。

    身边正给太子敬酒的一位宾客也顺着太子目光望了一眼,感叹道:“齐王世子向来不参与这些骑s,he之事,今日这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另一位宾客是位文官,一向主张收回齐王兵权,看见齐王世子领箭入林便y了脸色,y恻恻道:“齐王世子竟也有弓术之能,看来今日是要开眼了?”

    太子爷受了敬酒,沉声道:“大人多虑了,是近日巡察临洵二州时,本宫教了苑儿一招半式,苑儿还小,不过是跟着玩玩,不能认真的。”

    那位文官才缓和了脸色,笑道:“太子殿下神武。”

    皇家猎场外,李苑和李沫骑马同行,李沫偏头问他:“苑哥,苦修数年,总会有把神弓在手吧?”

    李苑温和笑道:“神弓?若是有早就拿出来炫耀了。”

    李沫把从不离手的朱云鹿角弓扔给身后跟着的暗喜,暗喜接过主子扔来的沉重的鹿角弓,利落背在身上。

    李沫随即拿了一把跟李苑相同的的木弓,哼笑道:“堂兄,可别说我欺负你。”

    李苑点头:“不愧是沫儿,公平。”

    李沫道:“若你输了,让我把你头发剪着玩了怎么样?”

    李苑道:“若你输了,让我把你小豹子炖来吃了怎么样?”

    李沫:“呸。”

    李苑莞尔。

    暗喜和影七在暗处跟随保护,主人一入猎场,两人就跃上枝头,从树林y翳中盯守着。

    两人骑马入林,李沫背着弓箭,边骑马前行边闲聊:“苑儿,我想起来一件事,特别遗憾。”

    李苑挑眉:“说说。”

    李沫道:“我爹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有条刺骨苍龙现世,为害一方,被诸位隐世高手联合斩杀,后来被斩杀的高人们瓜分,其中那条龙骨……就被踏雁神女江夫人拿走了。”

    “父王喜欢收集异兽之物,当时特意拜访逍遥山麓,就想同江夫人换这苍龙骨,江夫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我父王也就败兴而归。”

    “听说这条苍龙骨,被江夫人做成了一把龙骨弓,已经遗失多年了。”

    李苑心中惊诧,江夫人?

    李沫没注意到李苑的失神,继续道:“我真想要那把弓啊,若是有机会,想必不择手段也非拿到不可。”

    李苑收敛神色,微笑道:“既是龙骨,必然是要献给圣上的,你拿来有什么用?”

    李苑瞥了李沫一眼,低声温和道:“不择手段也要拿到的是龙骨弓,还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其实也说不好啊。”

    李沫目光搜寻着密林中系着的红帛,舔舔嘴唇:“苑哥懂我,不过这么多年你爹拖着病体攥着兵权不放,就是给你留着呢,别打趣我,咱们目的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

    李苑垂眸:“我只是想活得自在些,你与太子堂兄的明争暗斗我都可以不cha手不站队,但你不要妨碍我的自在。”

    李沫扬起一边嘴角:“假如你听话一点乖一点,不做多余的事,我本来真的没打算把你如何的。”

    话音刚落,李沫忽然抽箭举弓,弓箭嗡鸣,不过一瞬间,刻着岭南王府蝴蝶纹的羽箭倏然离弦而去,李沫脖颈上的蝴蝶衔曰锁叮当清响。

    与此同时,李苑手中的天香牡丹纹羽箭也同时脱手,爆s,he离弦。

    两支羽箭朝着百步开外枝繁叶茂的密林枝头飞去,瞄准了同一条红帛。盛夏之时蝉鸣聒噪,一时空林静寂,落叶飞花,一声铿然爆响,两支羽箭在同一瞬间命中红帛正心,钉在树枝三寸深处。

    两位世子殿下策马疾驰:“驾!”

    一影卫一暗卫在密林深处跟随护卫,暗喜背着岭南王世子的鹿角弓坐在枝桠窝里,影七则目不斜视盯着李苑。

    暗喜嘻笑感叹:“果然,齐王世子也是位深藏不露、闷声干大事的人物,这局是要平手啊?”

    三十支箭,两位箭无虚发的神箭手,难分高下。

    影七漠然不语,暗喜突然从身后窜了出去,回头对影七做了个鬼脸:“比比谁能帮自己主子赢吧,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我的。”

    影七翻身一跃,如一道飞劈青空的闪电,面无表情在密林中极速穿行:

    “好。”

    第六十五章 当筵意气凌九霄(四)

    两位世子殿下命中红帛后策马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影七和暗喜同时飞踏树干直冲高cha青冥的树顶,一人拿住自己主子的一支箭,用力一抽,从树干三寸深处将羽箭抽出来,红帛一裂为二,两支羽箭上各留一半。

    不等暗喜说话,影七已经带着自家殿下的羽箭反身离开,踏着微小的细枝如游龙般消失在暗喜视线中。

    影七对暗喜的名字兴趣不大,他只是真心想让自己主人赢而已。只是影暗卫这一行里,名字虽然无关紧要,却是唯一的秘密,这个赌注很真诚。这样的赌注让影七觉得,暗喜人不错。

    一片落叶打着转儿缓缓坠下,影七自枝头落下,脚尖轻点飞旋的落叶,再一借力猛然飞跃而起,无声无息极速靠近策马飞奔的岭南王世子。

    他只需要拿走岭南王世子的一支箭,凭自家世子殿下的实力,必能赢他。

    论轻功,影七已经很难在大承国境中找到对手了,即便是他师父江夫人,也不能保证次次让影七认输。

    却没料到,暗喜的轻功也居上等,居然能在影七步法变幻时趁机跟上来。

    之前影七并未正眼瞧过暗喜,如今也不得不多看他几眼,这世上能追得上影七的人不多。

    暗喜在身边屡次试探,影七看得出来,试探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试探回来了。

    影七在静寂密林中飞快接近岭南王世子,手即将触及他背后箭筒中的羽箭时,万万没想到,指尖被一股沉郁内力屏障弹了回来,弹回来的一瞬间,那层看不见的屏障缓缓发白,露出一张若隐若现的厉鬼笑脸,对影七诡异一笑,随即消失。

    影七顿时浑身汗毛倒竖,冷汗倏地浸透了里衣,险些直接栽下来,在落地时稳住了身形,重新站上枝头。

    刚刚触及那张鬼脸屏障的手僵硬发麻,血管发黑,居然还带毒。

    暗喜坐在对面枝头嘻笑:“怎么样小七哥?比我快也奈何不了我家殿下。”

    影七瞥了一眼暗喜,攥紧右拳,将一缕毒素逼出经脉,右手恢复如初。

    暗喜跷着腿托腮道:“厉害呀,换做寻常影卫此时早已毙命了。我就说你们这些齐王府的不一般呢。”

    影七冷淡道:“你也不差。”其实让影七有些疑惑的是,暗喜的步法很熟悉,他的轻功并不差,至少他修习的功夫本身并不差,甚至有的步法是影七也看不出出处的。

    而且这张一闪而过的鬼脸让影七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影七是江夫人的首席弟子,江夫人几乎将自己一身轻功绝学倾囊相授,只有寥寥几个内门步法无法传授外姓弟子罢了。

    这世上本不应有影七认不出的步法。

    暗喜得了表扬眉飞色舞:“过奖。”

    影七问他:“你的轻功和谁学的。”

    暗喜挑眉:“偷技罢了,武林人不齿。”

    此时,两位世子殿下箭筒中的箭只剩了一半,从未有一人失手,且颇有炫技意味,选的红帛全是那些隐藏在枝叶繁茂处角度刁钻的,且只抢同一条红帛。

    李沫挑起眼眸望向不远处的李苑,吹了声口哨:“哥哥,还跟得上吧?”

    李苑舔掉温润指尖上被弓弦磨出的血迹,他手上没有茧子,手指频频触碰的那一段弓弦被血污染红,回眸看了李沫一眼:“我应该戴个鹿皮指套来着。”

    影七与暗喜在空中夺箭,须臾间拳脚相接,影七一脚踏在暗喜腹上,右脚则踏上暗喜锁骨,双腿钳住暗喜脖颈,一招飞燕斩将暗喜甩出一丈之外,伸手接下了他手中一支雕刻蝴蝶纹的羽箭。

    “c,ao……”暗喜扶着剧痛的小腹落在枝上,靠着枝头疼得满头冷汗,“下手真狠啊。”

    影七伫立在暗喜对面,右手缓缓用力,落在掌心的那支蝴蝶纹羽箭被攥碎成齑粉,随风而散。

    “你家主子只剩二十九支箭了。”影七嘴角微微翘起,cha在箭头上的红帛落在掌心里,整个人消失在暗喜面前。

    暗喜飞快起身追上去。

    李苑抽箭搭弦瞄准绑在枝头随风摇曳的红帛,眼眸微眯,箭矢出手带着一阵疾风破空而去。

    影七站在远处树顶,靠着树干站立,手中拿着一条红帛,是刚刚从被自己毁掉的岭南王世子的箭上落下来的,自家殿下羽箭飞来时,影七轻轻松了手。

    红帛轻飘飘落下,被李苑疾驰的羽箭一箭穿心,紧接着一声铿然闷响,羽箭钉在了本身李苑瞄准的那条红帛上。

    两条红帛穿在同一支牡丹纹羽箭上,一箭双雕,被影七飞快收走。

    暗喜惊呆了,今日才知原来主仆之间也能如此天人合一的配合,而不仅限于暗卫之间的协作。

    李苑挑了挑眉,抬眼望向密林枝叶中藏身的影七。其实他看不见影七在何处,但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

    这种感觉令人心中安稳。

    如今输赢显得没有那么重要,李苑只是想和自己的兄弟们一样被所有人认可,而不是一举一动都被当成反叛之举,如果给他机会,他也可以忠心为国,扶兄长上位,为他护佑一方疆土。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既然事已至此,李苑已经无力改变。

    李沫与李苑相距百步之遥,此时李沫箭筒里只剩了最后一支箭。

    影七背着三十支穿着红帛的牡丹纹羽箭,落在李苑身边不远处,暗喜从空中掠过,影七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短短一瞬,影七突然变了脸色。

    暗喜怀里抱着二十九支蝴蝶纹羽箭。

    算上影七刚刚碎掉的那一支,一共三十,而岭南王世子手中居然还有一支。

    影七看见了暗喜身上背着的那把朱云鹿角弓。

    这弓是空心的,里面果然藏了一支箭。

    李沫举弓搭弦,瞄准了李苑。

    他手中仅剩的那支箭雕刻着镇南王府楚威将军的狼头纹。

    影七飞身冲过去,随即失声道:“殿下当心!”

    “苑儿,只能让你替我下这个地狱了。”李沫舔了舔嘴唇,眼眸微眯,手指一松。

    影七眼睛通红,不顾一切挡在李苑身前,被李苑轻轻揽住,拨到一边。

    “不怕。宝贝让让。”

    只见李苑宽袖中滑出一支随意砍削而成的木箭,搭在弦上,弓弦紧绷,李苑整个手臂肌r_ou_绷紧了衣裳,他几乎不用眼睛瞄准,木箭只在弦上待了一瞬间便离弦爆s,he飞去。

    电光火石间,两支箭撞出一声巨响。却见木箭以一个微斜的角度撞开了对面的箭头,毫不留情对准了李沫心口。

    ji,ng铁的箭头深深没进李苑身侧的树干之中,这一箭下了十足十 杀手,穿透了树干,洞口隐约可见烧焦的痕迹。

    “殿下!”暗喜飞奔过去挡在李沫身前,李沫面前便即刻出现一道内力凝聚所化的鬼脸屏障,却未曾料到那支木箭直接s,he透了鬼面盾,一下子钉在李沫肩头。

    李沫痛吟一声翻身落马,暗喜被破了防,内力反噬,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不可思议地看着齐王世子。

    这弓术劲道所向披靡,当之无愧神乎其技。

    影七紧绷的身子缓缓松懈,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他差一点就失去世子殿下了,心里满是恐慌。

    李苑骑着马,将树干上的羽箭用力抽出来,看了一眼,箭上雕纹乃镇南王府狼首纹。

    “沫儿,原来是你。”李苑眼神失望,拿着这支箭问他,“想除掉我,再嫁祸给镇南王府吗?这样就能趁着战乱,理所应当把啸狼营拆分到你们岭南王府的定国骁骑营,是吗?”

    李沫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好在被那鬼面盾挡了一下,卸去了大半力道,没有将李沫的肩骨凿碎。

    他拔掉肩头的木箭,扔到地上,扶着肩头微微笑道:“没错。”

    李苑苦笑:“我生辰那杯毒酒……”

    李沫扶着肩头的伤,喘息道:“是我下的。还有派进齐王府的刺客,j,i,an细,都是我。”

    李苑垂下眼眸:“我们相熟二十年,堂弟对我真好。二十年兄弟血亲都抵不过一个兵符吗。”

    原来那日在朝暮楼审问j,i,an细时,李沫没留一个活口,把俘虏尽数s,he死,原来小福子临死前说的“殿下饶命”,那句“殿下”叫的其实是李沫。

    李沫稳住身形,脸色有些苍白,低声嘶吼道:“那女人说了,龙骨弯月弓唯认箭术天下第一者为主,认未来江山帝王为主,你说!那龙骨弓是不是就在你手里!你说!你装得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你敢说实话吗?!”

    “沫儿,你真够荒唐的。”李苑策马离开,头也不回,“好自为之吧。”

    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跑到猎场围栏外,李苑认识她,是镇南王妃身边的侍女,小时候去镇南王府的时候还一起玩过。

    婢女终于找到李苑,扒着猎场围栏朝里面哭喊:“殿下!我们王妃受惊小产,将军在宴会里奴婢进不去啊!”

    李苑瞪大眼睛:“什么?!”

    婢女瘫坐在猎场外的围栏边嚎啕大哭起来:“有人突然到王府来给我们王妃说,圣上赐了毒酒给严丞相,我们王妃受惊直接从凉亭石阶上里摔了下去,满地都是血怎么办啊殿下!!”

    李苑眼睛里血丝都瞪了出来,叫影七:“快、快去宴前告诉楚威将军。”

    影七仰起头:“属下走了谁来保护殿下?”

    李苑已经有些眼前发黑:“你还管我,快去。”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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