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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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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不君,臣不臣 作者:指捻尘叶

    第9节

    江府的装扮还未撤下,红艳艳地格外扎眼,虞濯一看到江夫人,后者强忍着怒气,问道:“左相大人就一点儿交代都没有吗?”

    “江小姐可找到了?”虞濯小心地绕过这个问题,毕竟当务之急是赶紧寻到江玉璃,其余事情晚点再提。

    “玉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你让我怎么活。”江夫人死死扯着手中的帕子,喊道,“玉璃从小到大都是最听话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你你你!我的玉璃呀!”

    相较于昨日,江夫人换了一件灰暗的衣裳,整个人颓然不少。

    于是,虞濯意识到江玉璃还没有找到,又问:“江莺小姐人呢,可有问过她?”

    “那小浪蹄子,跟她娘一个德行,如今问她什么都说不知,什么不知,分明就是不想说……”江夫人还没说完,江越便走出来打断她的话,让虞濯同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去见江莺。

    江莺被关在自己的闺阁里,虞濯一进去还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江家二老却没有半分觉得应该避讳。

    “虞大人来了,你总能说了吧。”

    江莺一听“虞大人”,双目一两,赶紧跑出来。她一身红妆,看得出是ji,ng心打扮过的。虞濯顿时有些困惑。

    “大人,奴家已经同您成亲了,我二人一同去左相府可好?”

    “未拜天地,何来夫妻一说,二小姐,本相问你,江玉璃人在何处?”虞濯从她的眼中读出一份癫狂的味道,心下只觉得江玉璃处境不妙。

    江夫人没那么客气,喊了一力气大的婢女,按住她,问道:“江莺,老实说,玉璃在哪里。”

    “江莺——大人你听这名字,这府中的下人唤什么?鸢儿、鹂儿!我同这些丫鬟有什么区别?”江莺的视线扫过江夫人和江越,“爹,我也是您的亲女儿!”

    虞濯算是听明白了:“你觉得江家之人待你不公,你便要这般做?”

    “不公?”江莺哈哈一笑,“就简简单单不公二字,将我十六年俩受到的白眼、屈辱,一笔带过。”

    江夫人怒声道:“江府给你吃给你穿,哪点虐待过你?你瞧瞧你身上吃的穿的,哪里比你姐姐差?”

    “比她差?”江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凭她不用知书达理,便能在京城中混得个‘贤德’之名,而我饱读诗书,却到头来换得‘庶女做不得左相府正妻’。”

    “就凭她从小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只有错的份!”

    “就凭她不需要背负‘贱婢之女’的名头”

    “够了吗?”

    “庶女做不得左相府正妻”这句话虞濯记得,先前他确实听说过江家二小姐的美名,也曾幻想自己的妻子能饱读诗书,夏侯瞻那句话说得无意,然而周遭宫女太监,随便一个嘴碎的就能传到京城最最角落的地方。

    虞濯叹息:“你知才而不知德,亦是可悲。”

    江越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本来燕太后还有将江家女儿送进宫的打算。那时候他想的就是二女儿去,毕竟她人活络,也有些心机,奈何引出了这么一桩事。

    “莺莺,若真是如此,你的心胸未免太狭隘些,你姐姐从小有伤害过你,现在她至今未归,你也不要太没良心。”

    虞濯揉了揉眉心,示意那个婢女放开江莺,神色严肃地问:“江玉璃到底在哪?”

    “城北勾栏。”江莺面上露出一分得意的笑。

    江夫人听罢,再也不想端持身份,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右边耳朵一热,脑袋里嗡嗡作响。

    虞濯听了这地方也是心惊,没想到女子的心思竟然能狠毒到这个地步。接着看到江莺右耳留下的鲜血,拉住江夫人的手,说道:“夫人,先去找玉璃。”

    江夫人打完后哪里还管得了她,匆匆跑出去。江越还是行了一个礼,说道:“让大人见笑了。”

    原地,江莺捂住耳朵,撕心裂肺地大喊:“就因为我的娘亲比不上人家的娘亲有身份,是个没名没姓的婢女,我也活该如此?”

    虞濯瞥了她一眼,叹息:“路都是你自己选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主角在一起,对不起江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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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花开两朵表一枝贰

    京城之内,涌现了不少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而今即使在最粗俗的烟花巷柳中,卖弄文字的依旧数不胜数。

    座师一事改了又改,最终改成日后科举皆为国子监祭酒与司业,并规定这两个职位同样三年一轮。

    虽然这些事情多,夏侯瞻并未设立右相,不少人觉得,此次科举会是一个大的契机,也许会有人平步青云。

    毕竟这位年轻的帝王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南御行司的副使名为邱俊,虞濯一路跟着他前往城北,御行卫自然能比江家人更快找到江玉璃。

    城北的勾栏不似揽月阁这类稍微还算风雅的地方,后者为妓,而前者为娼。

    蕲若曾经与虞濯讲过,不少乐坊青楼女子,身无积蓄而年老色衰、走投无路,才会去城北的勾栏继续做皮r_ou_生意。

    他们共五人,分开询问。

    这时,一名年近三十、脂香扑鼻、酥胸微坦的女子走到虞濯面前,虞濯细细一瞧,竟然认出来她是谁。

    那时虞濯才十五、十六的年纪,听闻江淮美女柳燕清姿色动人,曲艺高超。他曾有幸见过几面,听过几首琵琶。

    后来听闻她遇到贵人上京,不知怎么地辗转流落至最下作的勾栏里头。

    “姑娘可是姓柳?”

    柳燕清惊讶,入勾栏后,她早已改名换姓,如今怎么还有人记得她先前的名字?继而他细细打量面前青年衣着虽朴素,但用料极好,气韵出众、不似凡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厮混勾栏之徒。

    “曾是姓柳,公子不知是来……”

    “柳姐姐,你可知道昨日有位姑娘被送入这地方?”

    “姑娘?”柳燕清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喃喃地问,“公子说笑,送到这地方的,岂会是正经的姑娘?”

    “真的未见过?应该还是穿着喜服。”虞濯左顾右盼,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子,说实在的,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进去询问。

    柳燕清似乎是想去来了,说道:“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姑娘,来过,在焦妈妈那儿,这条巷子走到底就到了,焦妈妈都会在外头等着客人。”

    “多谢柳姐姐告知。”虞濯听了松一口气,前去她所指的方向。

    御行卫早已将人控制起来,逼问出了江玉璃的下落,邱俊上前便将人带出来,虞濯思忖片刻,决心还是一同进去。

    说到底,他也有不对的地方,若是他没有听那媒人胡说八道,半路接走花轿,或许便不会有这件事情。

    姑娘家看中的可不就是清白二字。

    低矮而昏暗的的屋子里,帘子漏出来的地方,睡着不少上了年纪的女人,脂粉味扑鼻,偶尔看去,还有几个男子,所有人都是在一间屋子里接客可想而知此处肮脏。

    “大人,要不您就别进去了。”刚走两步,邱俊便问,显然虞濯的显色不太好。

    “无妨。”

    带路的焦妈妈听了这两字,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抖了抖身子。

    见到江玉璃之后,虞濯只感觉心下一凉,江玉璃浑身上下全是瘀斑与划痕,显然是受尽□□,虞濯脱下外袍裹到江玉璃身上,说道:“别多想了,先回去。”

    江玉璃双目涣散,神情麻木,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匆匆赶往江府,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虞濯也没这个时间去弄顶轿子来。到了江府,江越和江夫人大惊失色,话不成句。

    “玉璃,回家了。”

    听虞濯突然唤她,江玉璃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似乎是不愿让虞濯见到自己的样子。

    虞濯叹了一口气,喊住一个丫鬟,道:“快带我去你们小姐房里。”那丫鬟也是被吓了,一路小跑。

    江夫人见人送到闺阁后,赶紧把那些围上来的下人都赶出去。江玉璃大约是恢复神智,哀求地看着江夫人,后者立即婉转地要求虞濯离去。

    “玉璃,我不会始乱终弃。”虞濯强调。

    在虞濯转身后,江玉璃微微颔首。

    门外一树海棠,并上迎春山茶,讨喜得紧,只可惜没人去赏。

    江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岁,沉重地对虞濯说:“玉璃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大约便是你了。”

    虞濯便说:“我在外头等着。”

    “大人,你府上恐怕事情也不少,先回府吧。”江越不能

    “我知道,希望二老好好安慰他,若有疑问,随时可以到我府上来。”虞濯说完,江越又是重重一叹,想必他也是无奈。

    这件事,总不能全然归咎虞濯。

    左相府的人忙活了许久,总算是将府中的桌椅碗筷一类全部收拾好,几个挂的高的红灯笼还没摘下来,虞濯看得恍惚。

    夏语冰轻声说:“陛下来了。”

    虞濯料到夏侯瞻能来,必然是听到了御行卫的消息,赶紧前往书房。

    白皙而修长的手握在略带锈蚀的剑鞘之上,竟然衬得分外好看。

    “陛下这是……”

    “它自己掉下来的。”夏侯瞻看了一眼打开的柜门,问道,“这是一把好剑,怎么不见恒清用?”

    虞濯赶紧上前夺过那把剑,连同其他掉落的旧物一同放入柜中,重新上锁。随后又说:“陛下,这些东西太脏了,过几日便该丢了。”

    夏侯瞻望着虞濯的背影,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下意识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朕只是有些想你。”

    抓着夏侯瞻的手,虞濯说道:“陛下信我,臣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

    “为何要解决?”夏侯瞻用指尖搔了搔他的掌心,“江氏失贞,这门亲事朕下令取消,谁又会有微词?”

    虞濯松手,转身说:“臣做不到如此辜负他人一生。”

    夏侯瞻蹙起眉头,退了几步,声音冷了不少:“恒清是要怪朕了?”

    几日来重重思虑压在心头,虞濯自问自己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当即将夏侯瞻扛到肩上,快步走到角落的床边,丢上去。

    “恒清……”夏侯瞻剩下的所有话语都在唇齿间消磨掉。

    虞濯身长八尺,即便身材修长,这个分量自然觉得不轻,夏侯瞻被压得没有反抗之力,也不太想反抗。

    虞濯撑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夏侯瞻,问:“陛下,早晨你还说信臣,这下便不作数了吗?”

    “江家小姐的事,如何解决。”夏侯瞻即便是到了这个境地,仍然不愿意服软,“若是不给朕答复,明日朕就下旨,收回成命。”

    一旦皇帝下旨,恐怕这件事要闹得全京城尽知了。

    “她到底也是臣子之女,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如何能如此草率?”

    夏侯瞻扫视二人之间的狭窄距离,微微抬起自己的脑袋,反问道:“你这可是对一国之君的行径?”

    虞濯低头衔住他的嘴,夏侯瞻立即回应,二人又是一通深吻。

    前一秒还强调自己的身份,后一秒居然又没羞没躁地索吻,虞濯有些招架不住。书房的床板也小,夏侯瞻还想占据上风,接过一滚,二人都滚到了地上。

    夏侯瞻摸了摸虞濯嘴角被他咬破的地方,还问他疼不疼。

    “陛下可解气了?”

    “是!”夏侯瞻起身,说道,“别再指望朕这些日子会眼巴巴地来看你。”

    “臣想把江家小姐接到左相府的客房,毕竟她也算是过门了,若又回了娘家,到底对江府、左相府还有陛下而言,都不好听。”

    虞濯拍了拍身上灰尘,继续说道:“江小姐必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我与她说,她会同意离合。”

    “万一她……”夏侯瞻刚开口,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像极了吃醋的小媳妇,咳嗽一声改口,“恒清,你且听着,会试为限。”

    “臣发誓,此生定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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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花开两朵表一枝叁

    抢皇帝御赐的婚事,这种情形可以说是见所未见,偏偏朝中有不少臣子是去参加过婚宴的,故而虞濯因婚事休假回朝之后,众大臣的目光都变得怪异非常。

    “江大人,听说您家的闺女还再阁中?”有个大臣笑眯眯地问道,然而目光中尽是揶揄。想必也是个想看笑话的。

    虞濯听见后,却只是淡淡一笑,问:“抢亲一事自古就有,在我家乡那会儿还是当地风俗,可惜这位抢亲女子容貌不佳,行事狠毒,实在不是良配。”

    江越实在是挤不出什么笑来,冷冷一哼,周围一圈的大臣都是面上绷着脸,心中止不住地窃笑。

    “这么说来,虞大人还是要娶江家大小姐过门的?”另有一个臣子问道,“可是本官听了夫人所说,那天拜堂成亲的人,似乎也不像是江玉璃。”

    朝中大臣嫡女若是长到十三,便能随着家中诰命夫人一道参加宫廷内的宴会,想必那日尽管隔得远,还是有那么一两人看清了的。

    “听闻城东有一名大夫,看眼睛非常不错。”虞濯建议道。

    那大臣听了后非常气恼,说道:“左相,您还是想想怎么过陛下这一关吧。”

    过夏侯瞻这一关?虞濯听了便心道,这一关早就已经过了。

    下了早朝后,虞濯打算便和江越商量,把江玉璃接到自己家里,故而众目睽睽下,也一道前往江府

    “可是要将玉璃接到左相府去住?”江夫人也算是听说他的打算,光以私心而言,她还是希望女儿留在家中,哪怕外头再怎么传,江府中始终还有这么多亲人。

    “来说的,正是此事。”虞濯问江玉璃意下如何,江夫人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他只好补充道:“无妨,我同玉璃去说吧。”

    庭轩外青枫簌簌,杜鹃靡靡。

    江玉璃一身粉紫霞衣,画着时新的梅花妆,发髻上装饰百花梳篦,并斜cha一支琉璃凤钗。明艳动人,恰如夜空烟火。她见到虞濯前来,便起身行礼。

    “玉璃……”

    “大人陪奴家一同出去逛逛可好?娘亲说,只要奴家作了人妇,便能同夫君一道随意出门。”

    虞濯点点头,没带任何随从,二人便从江府出发,走上最繁华的大街。

    江玉璃此时的行为已经算得上不正常了,虞濯不敢在此时提离合一事,怕再刺激上。一对容貌昳丽的青年男女走在大街上,着实吸引人。

    “大人,这是什么?”江玉璃问,上扬的嘴角落在虞濯眼里,便是一阵刺痛。虞濯片刻后才收敛心绪,说这是糖人。

    摊主哈哈一笑,拿出一个小巧的糖人递给江玉璃,夸赞道,“俊男靓女,一定是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吧。”

    虞濯取出几个铜板,只说:“三日前成的婚。”

    “哦——哈。”摊主立即多加了几个,面上笑意很浓,“恭喜恭喜。”

    不远,又是一个摆卖风筝的小摊,虞濯见江玉璃恋恋不舍地看着,便说:“五文一个,不如买一个,就图好看。”

    江玉璃立即点头。

    “这位郎君真疼娘子。”风筝摊主把一对鸳鸯风筝拿出来,挤眉弄眼地说,“来来来,这两个只收八文钱。”

    过了卖这些小玩意的地方,还有摊位做饺子、馄饨、阳春面,都是些再常见不过的吃食,江玉璃却都想尝一口,可惜又吃不了那么多。

    小吃零嘴,便凑足了一顿中饭,二人在茶馆坐了下来休息,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故事。

    “他讲的是什么?”

    “这是趣闻,有个和尚,想要去宣扬他的佛学,便带着他的弟子们,坐着大船去了海外,一路向东,结果,到了一处蛮荒之地,里头只有皮肤红红的野人。”

    “野人?”江玉璃惊喜地问,“什么是野人?”

    虞濯揉了揉脑袋,这也是他从书上看来的,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未见过,大概跟猴子有些像吧。”

    邻桌的人在一边议论纷纷,有个书生打扮的人说道:“京城里头的说书人怎么都开始讲起了海上的事了。”

    “林兄,家兄说皇帝想要造船出海,恐怕是真的了。”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能到那里?”

    “海的尽头是哪里,难道是神仙住的?什么南海观音。”

    ……

    午后,虞濯陪着江玉璃去了梨园听戏,日头西斜后,又前去安国寺内祈福。江玉璃面上已经疲惫不少了,然而一双眸子明若星辰。

    “大师,这一日我走过京都三千繁华,往大师收我为徒。”江玉璃对着住持一拜,神色肃穆地说。

    住持本来还以为这是一对恩爱夫妻,没想到这女子开口便是要出家,忙问:“女施主此是何意?”

    “玉璃。”虞濯蹲下身,扶着她的肩问,“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大人本就不愿娶玉璃的,否则为何当时拒绝圣旨?可如今大人这般重情义,玉璃又如何能自私?”江玉璃跪在佛像前,说道,“大师,还请你收我为徒吧。”

    “你的父母呢?”虞濯心下惊讶,到底还是个年方十七的少女,怎么能……

    江玉璃磕完头,起身说道:“父母同意了,奴家是个不孝女,若大人愿意,日后替奴家关照一二。”

    一阵清风吹进殿内,佛香萦绕,冥冥之中传来道道梵音。

    “施主尘缘已了,佛缘深厚。”住持忽然说道,对着一边的小和尚说道,“拿剃度刀来,老衲亲自为姑娘剃度。”

    “这……”虞濯只觉得荒唐。

    忽然虞濯只觉得一道视线在人群之间投s,he而来,落到自己身上,当即转身,看到一抹身影匆匆离去。

    “等……等等我先回江府一趟,大师别乱来。”

    论轻功,虞濯自然不在话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追到了那人。他的身手虽然不错,但似对京城街巷不是很熟悉。

    “陛下,怎么是你?”虞濯惊讶地看到被他堵住退路之人。

    夏侯瞻转过身,背对虞濯,强调:“朕并不是来瞧你的。”

    回了江府,虞濯发现原来江夫人昨日便知道,江玉璃有出家的意愿,反倒认为这是最好的归处。

    走出江府,虞濯仍是恍惚未明,直到回了左相府,才对着书房内那人问道:“陛下,这世间女子已有诸多苦难,为何不止世人,就连亲人都不会理解?”

    “恒清多虑了。”夏侯瞻淡言,“世间何人无苦难?”

    冷静下来一想,这期间重重未免有被人设计的嫌疑。虞濯刚想问,夏侯瞻随手抽出一张诗文看起来。

    “藏头诗?”

    虞濯一看,还真是自己写的《思夏侯瞻》,正要不好意思,忽然觉得自己差点被夏侯瞻骗过去了。

    捏住夏侯瞻的下颌,虞濯问道:“陛下推了什么波,助了什么澜?”

    “松手。”

    “叫一声夫君,我才松手。”

    “夫君。”

    虞濯傻眼了,夏侯瞻还当真喊他夫君,将人拥入怀里,喃喃自语道:“陛下对臣这般好,臣这辈子都不想松手,怎么办?”

    “为什么要松手?”夏侯瞻问,“朕准你抱着。”

    “陛下,去送江小姐最后一程可好?”

    “去。”夏侯瞻难得没有疑似吃醋的行为,很顺从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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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花开两朵表一枝肆

    若风如鸿,且见雨落,三月逐花,烟柳皇都。

    “虞大人许久没来这儿了。”小饭馆的掌柜面带歉意地说道,“这几日人多了些,都是些进京赶考的学子,雅间没了,临街靠窗的位,给大人您留着呢。”

    虞濯看向夏侯瞻,后者没什么意见,他二人便到掌柜说的座位坐下。

    “阿雀,你弟弟可在?”阿雀上菜的时候,虞濯便随口问起。

    “在,自然是在的,要不要我带他来见见您?”

    虞濯摇头,说道:“无妨,今日人多,可别让他走丢。”说罢,看夏侯瞻已经动筷子,显然是饿了。

    “陛下,你是不是觉得臣整日虐待你。”虞濯问道,小半会儿,桌上的r_ou_菜都已经见底了。

    夏侯瞻面上似有恼意,片刻便极不情愿地把筷子伸向青菜。

    好歹,虞濯才忍住笑意。

    邻桌书生打扮的男子忽然起立,放声问:“在座诸位考生,可有人讲讲自己的想法,指不定咱们当中的人有可能押中策问的考题。”

    问话之人仿佛认定自己能考中进士,这便问起了殿试内容。

    “肯定是治国策论呀,这有什么悬念。”

    能来参加会试,那都是举人的身份,即便是再京城,也于普通人有异,故而此话一出,同为考生或是识文断字的,都要说上两句。

    “话可不能这么说,治国一事,不可能考得面面俱到,以我之见,殿试题目是皇帝,肯定要靠皇帝最关心的事情。”开头问话那人说道。

    “你讲讲,当今皇帝最关心什么?”有人揶揄道。

    另有一人cha嘴道:“必定是海战!现在人人都在传要建大船出海了,据说江淮一带已经开始招商了。”

    “对对,确实是这样。”

    “皇帝要打要打倭寇,还要出海贸易,听说西洋人生得可奇怪了,那模样,你见一面就忘不了。”

    虞濯不禁莞尔一笑,问坐在对面的夏侯瞻:“皇帝想要造船出海,恐怕全京城,不对,全天下人都要知道了。”

    “恒清,你……”

    “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虞濯保证。

    雀儿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之后,虞濯赶紧介绍:“这儿的招牌菜,快尝尝。宫里的御膳房也没这味道。”

    这话被一边的人听去,笑着问他:“这位兄台可还知道御膳房什么味道呢?”

    “想知道有何难的,待殿试放榜那日,宫廷里定然会设琼林宴,若是在座诸位有那本事,自然可以去尝。”虞濯淡笑着说。

    起先问考题的人接话:“这位兄台比我还要狂妄呢,不知今年前三甲有没有兄台?”

    “我只是京中人士,会试与我能有多大干系?左不过在这儿同几位揣摩圣意罢了。”虞濯放下筷子,将这些人的脸一一认过。

    “哦,兄台有什么猜测?

    “相对于问海战,皇帝可能更加容易问君相之权,如何均衡。”

    夏侯瞻目光直直落在虞濯的脸上,似乎有些出声。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丞相一职,是不必要的,甚至给自己造成许多阻碍。

    迟迟不立右相,不是没有人选,而是跟想将其直接撤销。

    “哈哈,这位兄台有见地呀,可惜这个半年前,如今君相之间,好得跟新婚燕尔小夫妻似的,怎么会出这问题。”

    “嗯?”夏侯瞻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着虞濯,后者心想夏侯瞻定然是走神了,才会如此。不过那小眼神分外惹人怜爱,虞濯一时之间没人住,偷偷伸手搭到他的腰间。

    夏侯瞻立即低下头,小声说:“吃完了吗,我们回去吧。”

    没有雅间也是有坏处了的,指不准谁的耳朵尖了些。虞濯再通那些书生客套了两句,便结账离开。

    “陛下,策问之题,臣说的可是?”

    “我二人出门踏青,不提国事。”夏侯瞻显然又是想绕开话题,虞濯哪里猜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手指有意无意地同他勾勾缠缠。

    夏侯瞻面上甚是不自然,虞濯便添一把火:“陛下,何时同臣洞房花烛?”

    光天化日,街巷熙攘,虞濯竟然问出这般话,夏侯瞻面上只觉得如火烧,压低声音命令道:“闭嘴。”

    恰好,街角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一只花轿在众人簇拥转入这条街。

    “这是哪户人家娶亲?”

    “城西的丝绸商王老爷,娶的江家二小姐续弦做填房的。”

    有路人吃惊:“江家的老爷不是做大官的吗?怎么会把女儿嫁给商人?哪怕是个富商,恐怕年纪也不小了。”

    知道的人面上不屑:“什么二小姐,贱婢生的女儿,也算是小姐?日后不愁吃不愁穿,说出去也是正房,不错了,起码比她那个出家的姐姐好多了。”

    “她的姐姐也是傻,放着皇帝御赐的丞相夫人不做。”

    “谁知道呢。”

    虞濯寻了几个路人一问,花轿上的人真是江莺,不由得惊讶,之前从未提起过,怎么说出嫁就出嫁了。

    接受到虞濯询问的视线,夏侯瞻连忙澄清:“与朕无关。”

    没有在意夏侯瞻先前作为,而是是带着一丝幽怨,虞濯说:“这世间不相爱之人都能结亲,昭告世人,反而是相爱之人,要遮遮掩掩。”

    “恒清,我二人这就回去拜天地吧。”夏侯瞻说道。

    虞濯将信将疑地跟夏侯瞻回了皇宫,不知道“拜天地”是怎么一个拜法。然而出户意料的是,夏侯瞻直接带他到了一处掩在假山丛后,荒无人烟的宫殿。

    “这里……”

    “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住在这儿。”

    那时候的夏侯瞻虽然是嫡子,但因燕氏满门抄斩,连带着他也不那么受人关注,宫内的太监宫女,也没有谁相信他真的能登上皇位。

    虞濯去过几次夏侯启的住所,地理位置是极好的,一出门就能看见太和殿。

    “朕找人打扫过了,进去吧。”

    只有他们二人,虞濯便寻来火石将灯全部点上,不同于在坤仪宫那次的布置,这儿的一切全然没有庄严肃穆之感,反而像是一对小夫妻的温馨之所。

    “陛下。”

    “恒清,天地已经拜过,该洞房了。”夏侯瞻很严肃地说,“可要先去沐浴?”

    这几日都未同床共枕,虞濯想着便有些心痒,除了那日早晨用手帮夏侯瞻发泄一回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过其他“亲密”。

    木桶挤下两个成年男子确实有些不容易,两人磕磕绊绊地沐浴完毕,便在床上齐齐躺下,天色尚早。

    虞濯的手不住在夏侯瞻身上抚摸,后者眯着眼,露出舒适的神情。

    女子断没有这般服侍,夏侯瞻不是一个爱折腾的,故而他对于先后的印象已经寥寥无几,甚至于“这种事”在他的印象中只有抱在一起的二人。

    “陛下……”

    “喊我表字。”

    “子望,名不正,言不顺,你我君臣二人,可真要做这般事?”

    “做什么?”夏侯瞻不解地问。

    想到两位小皇子,虞濯否定了夏侯瞻什么都不懂的可能,这么一来便是……虞濯追问:“子望难道真的不懂男子之间如何行周公之礼?”

    “嗯?”夏侯瞻面带疑惑,却已经将自己的唇送到虞濯面前。

    夏侯瞻如何不懂,只是打心里头不愿伤到面前这个人罢了。

    一个转身,虞濯趴到夏侯瞻身上,光滑的肌肤紧紧相贴,便能生出永不分离的念想。虞濯舔了舔他的唇,勾起一抹笑:“子望,躺好,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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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不醉九州独醉卿壹

    烛火摇曳,檀香萦绕,人影交叠,窸窣不止。

    直到夜深人语静,虞濯方才抽离自己的东西,夏侯瞻只剩下喘息的力气,靠在他身上,不想再动弹半分。

    良久,夏侯瞻才说:“朕想要撤销丞相的位置。”

    “那我怎么办?”虞濯拨开他被汗水沾着在脸上的乱发,说道,“没了丞相,其他呃职权又该如何落实?”

    “自然是做皇后。”夏侯瞻说道。

    “我有个更好的想法。”虞濯吻了吻他的鼻尖,说道,“等殿试之后,倒是要看看这些青年俊彦,能不能有比臣更好的想法。”

    “那么……恒清日后住哪?”

    “子望住哪,我就住哪。”

    会试放榜,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大事,夏侯瞻自然也是挑拣文章来看,着实忙得晕头转向。

    这一日后,将会有大批学子心灰意冷地离京。

    而殿试之际,虞濯与一些重要官员自然全部都去了保和殿。禁卫军重重叠叠地将皇宫和太和殿包围起来。

    虞濯作为监考,在各民考生之间不经意地转悠,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皇位上的夏侯瞻,试图透过冠冕见到他的脸。

    忽然他注意到一名考生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连。

    那名书生正是在小饭馆内碰见的,他自以为定能入金銮殿。然而这名书生偷偷看到龙颜,和传闻中神乎其乎的白衣卿相,不由得震惊。

    分明他在那家小饭馆里头见过此人。

    再往上看皇帝,虽然面容不甚清楚,但是如今想来身形与另一位丞相身边沉默寡言之人极其相似。

    当初他认为自己所想的问题必然是此次策论的考点,然而看到问卷,却心下一慌。皇帝居然真的将题目列为如何均衡宰相职权。

    一时之间他有些弄不清楚皇帝的意图。

    宰相从统领军政大权开始,慢慢划分为只处理政事,再然后分设宰相,划分为各部。如此说来,靖朝的宰相权力远大于前面几个朝代,然而不到几年,弊端显现,皇帝就想着动相权了。

    虞濯见那名考生看着他发呆,随即淡淡一瞥,露出些笑意,那考生只觉得心生一稳,茅塞顿开,立刻下笔答题。

    夏侯瞻的目光在虞濯身上久久停留,后者也是回应,导致接下来虞濯都未注意这些考生答了什么。

    日暮时分交卷,众考生或是愁眉苦脸,或是志在必得,或是满不在乎。多数人还是紧张得不行,毕竟殿试的排名往往对他们的仕途有极大影响。

    等试卷收存后,虞濯便对夏侯瞻说:“陛下的问题,诸位臣子恐怕也难以作答,考生共三百二十九人,陛下可愿意一一阅卷?”

    夏侯瞻正有此意,便道:“诸位爱卿,把答卷全部送到御书房去。”

    虞濯顿时注意到几名大臣的神色有异,留了个心眼,匆匆跟着夏侯瞻回御书房内。公文虽多,但是最近都不是些要紧事,虞濯想了个法子,唤来翰林院的学士,轮流整理政事。

    三百份卷子,二人直到深夜才看完。

    “这几份。”虞濯把看得满意地通通挑出来,再同夏侯瞻交换,后者说道:“只是粗粗浏览看,不急,明日再看。”

    虞濯凑到夏侯瞻面前一通乱亲,他也没生气,反而柔情缱绻地看着虞濯,惹得虞濯存了心思逗他。

    “殿试之际,陛下可是一直盯着臣,几天没碰陛下,陛下就心痒难耐了?”虞濯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夏侯瞻看起来高,身子轻得不得了,不知道他整日吃的都补在哪。

    夏侯瞻面上一红,烛火昏暗,虞濯看不清,叼着他的唇便开始攻城略地,半晌夏侯瞻才喘上一口气。

    “恒清,别再这儿……”

    “陛下叫的小声点,惊动不料别人的。”虞濯说话间,手已经探入其衣襟,细细抚摸战场上带下来的几道疤痕。

    殿试一结束,江浙一带的商船招标与战船建造便热火朝天地赶起来,如果没有问题,年底估计就能看到新船。

    随后便是殿试发榜之日,状元郎正是那位在小饭馆里头说出自己见解之——宋启书。年纪轻轻,文采斐然,目光独到,在考生中人缘不错。

    夏侯瞻欣赏的是这名考生明明知道左相会阅卷的同时,还能前无古人地提出取消丞相一职,并且建议发扬翰林院的“轮流理政”的职责。

    短短三百字,却道出所有要点,可谓字字珠玑。

    然而就在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京中有不少官员弹劾御史大夫苏晴泄露考题,蒙蔽圣上。

    苏晴也同样是原定的阅卷人之一,若不是中途虞濯说了同皇帝一同阅卷,恐怕这件事情更加不简单。

    状元郎游街之后,天空便下起了大雨。

    “陛下,还未调查个起因经过,您就将您的老师收监大理寺?”虞濯头回看不太懂夏侯瞻的用意。

    夏侯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道:“证据确凿。”

    “为何?”在虞濯印象里头,似乎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窗外倾盆大雨,及其嘈杂。这么大的雨,一般是不会出现在春季的,反而像是夏日里的雷雨才有这般气魄。

    “朕不能让天下人见到朕的偏心。”夏侯瞻说道,“无论老师有没有做这件事,目前的证据指向此,而且,是南御行司的证据。”

    “御行司是陛下手中的刀,而非……”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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