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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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男男授受不亲 作者:童大少爷

    第4节

    况且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出府,手下也有了可以生活下去不少的资产,做父母的,也帮不了许多了,孩子大了,终究有自己的生活。

    季母站起来的那一刻,季父就知道了妻子的所有心思,伸出手牵住妻子的手,两人缓缓走下堂去,牵起这两个孩子,季母手捧着宁涟的脸颊,用袖子擦了擦宁涟沾了灰尘的额头,声音颤抖道:“往后路难走,人言终可畏,你二人,可要想好啊?”

    宁涟看着面前这个年方四十却还保养得当的女人,这个女人,她是季矅予的母亲,对待自己,也良善得很,可是自己却……宁涟眼眶中包着的泪水终于沉沉坠了下来,他喊:“伯母,对不起!”

    季母嘴唇动了动,想说你对不起我什么呢?没有对不起,情爱这东西,谁都控制不了,更何况你呢?

    季母将宁涟落下来的头发拢上去,拍了拍肩膀,转身走了,季父看了看宁涟,又看了看季矅予,临走还夸了句:言而有信。

    谁能都品出这话里的无可奈何,与默认。

    堂上空无一人。

    堂下。

    两人手牵着手,肩靠着肩,挨得紧紧的,像寒冬中两只相互取暖的小兽,过了很久,宁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他们同意了?”

    季矅予膝盖很疼,临出门的时候他给宁涟膝上绑了厚厚的护膝,却忘了给自己绑,但还是挡不住心底里丝丝缕缕的甜意,他点了点头,又露出宁涟熟悉的狡黠的笑意,他说:“同意了,从此再无人阻挡,除了我们的亲人,与别人又有什么相干?”

    宁涟听了,也同意的很,是啊,关别人什么事。

    两人相互搀扶着起来,蹒跚的走出了大堂。

    这么看,倒有些相互扶持的意思。四个趴墙根的父母稍稍放了些心。

    勉强回到房间,季矅予便有些受不住了,来不及坐到床上,便双膝一软,跪下了。关健是对着宁涟。

    宁涟惊得退了一步,口中也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你,不必,不必行这么大的,大得礼的,我是自愿,又不是被你逼的!”说完,脸庞就飞起两道红晕,赶忙捂着脸转过去了,哎呀,真害羞!

    季矅予无语,你转过去是什么意思啊,确定不扶一下吗?我又不会碰瓷儿!算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季矅予只好认命的自己撑着床沿勉强坐在床上,看着宁涟还是背着身,遂哭笑不得的将宁涟转过来,困在自己两腿中间,一手搂着宁涟的腰,学着那坊间贪色的男人模样,用手挑了宁涟的下巴,勾起一边嘴角,抛了一个媚眼,说:“美人儿,你是大爷我的啦!允许你有一句话表示同意。”

    ‘宁大美人儿’羞红了脸,‘呸’了一声,“你这坏坯子,现在就来捉弄我!”说完自己也没忍住笑了,到底是开心的不行,两手环住季矅予贴向自己的胸膛,发出了笑声。

    季矅予也双手环住宁涟的腰,静静感受着这人胸腔里共鸣产生的震动,也眯着眼笑了。

    斑驳的树影在窗户上影影绰绰的跳跃着,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今天天气也好的不能再好,空气中一丝风丝儿也无,天蓝蓝的,水洗了一般清澈透明。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我还是写了两对比较开明的父母,我希望天下的父母都能理解孩子,在以后的将来,陪伴孩子一生的还是他的枕边人!

    第二十二章 宁涟秋试

    接下来的日子照常过,只不过两人之间更加蜜里调油,宁涟也不再时不时的用带了刀子的话扎季矅予,季矅予的生活过得十分惬意。

    宁涟轻松通过了院试,取得了秋试资格后,就着手准备秋试了。

    宁涟照常读书,季矅予时不时去看看庄里的生意,本来季矅予想趁热打铁将两人的婚事办了,可是宁涟觉得这么快不好,再说了,他要的也不是一场婚礼,他只要他一个承诺,别的什么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里。季矅予想了想也对,两人就这么过着,亲人也认可了,无端招别人的目光做什么,遂就作罢了。

    宁涟忙着看书,季矅予也跟着c,ao心,具体事情体现在,当宁涟拿起一本书的时候,季矅予就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呼出的气息太大打扰了宁涟,又或是当宁涟舔舔嘴唇,他就会立刻双手端上晾温的银耳莲子汤,亲自舀一勺喂到宁涟嘴边,宁涟阻止过,可是效果为零,每次阻止,那人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眼神,意思是你连这点好处都不给我吗!

    很明显的是,秋试还有两三天的时候,宁涟拿出一件去年做的烟灰色缎子的长袍穿的时候,肚子上赫然微微凸起,宁涟羞愤,鼓着肚子就去找季矅予讲理,不料季矅予看见却满意的很,摸摸宁涟的肚子顾自笑得开怀。

    转眼秋试便到了,季矅予送宁涟进入考场,宁涟走到一半回头一看,季矅予还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两只手狠狠搓着,来回踱步,宁涟轻笑,立刻又跑回去,将脑袋靠在季矅予胸前拱了拱,只露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季矅予,说:“勿担心,我有你呢!”

    说完便一转身跑了,但季矅予还是看见宁涟耳朵尖上的一抹绯红,抬起右手摸了摸胸口,咧开嘴笑了,小宁子说有我呢,他在依赖我吗?嘿嘿嘿……

    于是这一上午,季矅予便都浸在宁涟这句话产生的甜蜜效应中不能自拔,站的累了,季矅予就寻了一块光洁的石头坐下,眼睛看一直看着考场方向,终于一声哨响,上半场算是考完了,季矅予兔子一样挤进最前面,却被一排组织纪律的官差拦住,他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态,都是急不可耐,鬓发散乱,于是他就立刻退出了,拍拍袖子,用手拢了拢头发,抻了抻刚刚被挤得扯在一边的衣领,选了个自认为很玉树临风的姿势靠在树上。

    宁涟挤出人群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太阳的光芒笼罩在那人的身上,在墨色的嵌金丝袍子上投下金色的光泽,头发也反s,he着柔光,那个人的眼睛里面印着自己,微微错愕眼神,和红彤彤的脸庞。

    看着那个人向他张开手,宁涟已经忘了身边那么多人,用手微微提起衣袍便朝着那人跑去,短短的距离,却还是有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然在其中。

    季矅予稳稳接住飞奔过来的人儿开心的转了一个圈,放下来,替宁涟拂去被汗粘在脸上的发丝,笑眯眯的说:“走小宁子,带你去花糕去!”

    宁涟没来得及想便被季矅予牵着手往前走了,宁涟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心想:真是越来越习惯了,明明是两只完全不同的手掌,季矅予的手指修长,关节明显,肤色微微泛着小麦色,而自己的手指苍白修长,这两只完全不同的手牵在一起,却跟左手牵右手一样契合。

    到了酒楼,人已经坐满,宁涟正想拉着季矅予再换一家,却有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是季少爷啊,二楼给您留了个雅间呢!您跟小的这边来!”

    看到了宁涟脸上的疑惑,季矅予一脸高深莫测,入座后,小二给二人倒了水,正要走,季矅予又喊住了,说:“再加一盘花糕。”

    小二高声应了一声,拿着盘子下去了。季矅予看着宁涟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他,黑漆漆的像极了浓黑的夜色,在这样的眼神下,季矅予什么话都藏不住,笑了笑,捉起宁涟放在桌上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抬头解释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开了几家酒楼吗,这就是其中一家,但是我也没有当那个挂名老板,太招摇了,我不喜欢,但是我在这是贵宾,哦对,你也是。”

    “贵宾怎样,不贵宾又怎样?”

    “是贵宾,在柜台报个名字就可免费在这用餐,终身有效。”

    “意思是,贵宾……就你和我二人?”

    季矅予一撩头发,傲娇道:“不然呢?还要谁?”

    自从表明心意,季矅予所做的一切事情,宁涟渐渐都明白了,以前是自己故意欺骗自己,现在身为局内人,才感受到季矅予的情义是多么深,多么重。

    第一盘菜上来了,是一盘黄澄澄的花糕,金黄的脆皮,咬开一口,里面是软糯甜香的玫瑰馅儿,真真是从口腔甜到胃里,打着旋儿的又进入心脏,整个人周身都充斥着花糕甜甜的味道,宁涟知道,季矅予这是求个好兆头,希望自己高中,可是又怕自己心里烦躁,出了考场,便一句相关的话都不敢说,只能隐晦的点一盘花糕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宁涟一句话也不说,想着这人往日里从来都是那副桀骜的性子,但每每对上自己,就收了爪牙,连触碰都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自己又不是瓷娃娃,更何况是他,自己怎么会真的生气。

    突然,宁涟的盘子里又多了一块花糕,抬头一看,季矅予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忐忑,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进宁涟的眼中,赶紧换上一副大大的笑容,又不好意思的用牙齿轻轻咬住了唇瓣,宁涟真是被这小媳妇样的季矅予萌到了心尖尖上。

    宁涟说:“我还在等你问我考的怎么样呐!”

    季矅予马上抬起头,问:“可以吗?”见宁涟点了点头,便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十分小心的想着措辞,问:“题难吗?”

    宁涟见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索性自己交代了,“题目也在范围内,我答的很顺畅,我想,应该不至于落榜。”

    季矅予一听这话瞬间将一直悬在嗓子眼里心脏放回胸腔里,面上也放松了,笑着聊了一会天。

    下午又是半场,季矅予倒是没有上午那么紧张,在宁涟进入考场,就进入中午吃饭那家酒楼,听老板报了一会账目,就继续回考场外等着了。

    不一会,哨声响了,考生们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宁涟也从从容容的出来了,与季矅予二人相跟着回去了。

    待分期三天的考试都结束后,酒就静待着放榜日了。放榜日在初冬,日子也不长,宁涟还得为第二年春季的会试做准备,时间还长,他也并不是很忙,那段时间因为忙,就将那小狗交给母亲养了,宁母一开始嫌弃得不行,那小狗一近前,便慌忙捂着鼻子躲开,前些日子过去拜访时,看到那狗足足胖了一圈,宁母也不嫌重,抱在怀里,一口一个孙子的叫,也是很宠溺了。

    快到年关,季矅予也不可避免的忙了起来。来宁涟这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宁涟屋子的火盆已经早早的煨上了,屋子暖烘烘的,宁涟想,自己要不去瞧瞧小予吧?多日不见,还怪想的……

    转身看了一本书后,他果然忘了这件事。

    季矅予:泪流满面……说好的看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人做官,一人经商,美得很,夫夫双双把家还!

    第二十三章 同住季府

    没来得及看望,冬天就到了。

    外面宁涟正在屋子里烤火温书,屋外是白茫茫的天地,雪停了,天还y着。

    雪天总显得格外寂静,连声鸟叫也无,大约都飞去南方过冬了罢。

    忽然外面咯吱咯吱的传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踩雪声,宁涟放下书静静等着,就看到季矅予从厚厚的棉门帘探进脑袋来,然后身子灵巧的一挤,愣是没碰到门帘上的一点冰碴,进屋来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又跺了跺脚,气的宁涟直拿书抽他,说:“你看你把屋子弄成什么了!你看看!你来扫!”

    季矅予忙不迭一声应和:“我来扫我来扫。”说完便自墙角拿起扫帚将自己折腾下的雪带泥都扫干净。

    轻轻将扫帚重新立在墙角后,季矅予走过来坐在宁涟身边,说:“小宁子,商量个事情呗!”

    “什么事儿啊?”

    “你看啊,伯父伯母也都经常不在家,府里就你一个人,我瞧着孤寂得很,你要不……”

    “不!”

    季矅予“……”

    “小宁子,”季矅予拉长了声调,“那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现在一个人在府里,从粮行回来就我一个人回家……一个人走路,吃饭,看账本,一个人睡觉……”

    季矅予掰着手指头数,还时不时的用眼睛瞟宁涟,宁涟在他瞟的时候亲切的递一个白眼过去,却在心里慢慢思索,自己住过去,是不是就像……过门……一般,虽是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可这出出进进的难免被人说道,听在耳朵里也是糟心得很,但是,宁涟抬头看了看季矅予耷拉着的眉梢眼角,可怜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说到底,也不过是寻求安慰想要陪伴罢了。

    宁涟无奈问:“怎么过去?”

    季矅予一愣,准备再编些话来招宁涟可怜,却没想到宁涟突然发问,怎么过去,就那么过去呗,拿上些穿的衣物书籍什么的,突然季矅予愣住了,这不和寻常百姓娶妻,妻子过门一样吗,怪不得,想到这,季矅予握住宁涟的手,凝了面上的表情,问宁涟:“我现在娶你也欢喜得很,你愿意吗?”

    宁涟被这一句话红了眼眶,连鼻头也是红红的,他哽咽道:“我知你的心意了,你也懂我的顾忌,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了,你现在就与我收拾些东西,我过去也可,但不能长住,就只当……只当是……”

    “只当什么?”季矅予盯着宁涟的眼睛问。

    宁涟最看不得季矅予这样的眼神了,遂拿手遮了季矅予的眼睛,在他耳边用轻的像叹息一般的声音说:“权当缓我的相思之情罢了。”

    季矅予耳朵像是被一把轻柔的小刷子轻轻搔过,搔在心上,麻麻地,酥酥的,他把宁涟搂过来抱在怀里,用下巴在宁涟头上摩挲,心尖尖都被浸在了蜜糖里。

    宁涟抬手环住这人的腰,细韧坚实,头顶响起季矅予的声音,“你怎么就说你的,小傻子,我的思念之情怎会比你少啊。”

    宁涟听了羞的红了脸,又无处躲避,只能认命似的又将脸蛋往那怀里缩了缩,却还是忍不住抬起手虚虚的握了拳照着季矅予的肩头打了几下。

    季矅予却没感觉疼,只觉得怀里这只小猫炸毛的时候也可爱得紧。

    二人稍稍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宁涟惯常看的书,便坐了马车去了季矅予的府邸,距离还是有些远的,已经快出城了。

    这是宁涟第一次来季矅予的府邸,不是非常大,但是花园亭落一应俱全,季矅予领宁涟来到正院,宁涟看到只有并排的两间屋子,季矅予解释道,别的屋子让他拆了开垦成了土地,说是来年想种些宁涟喜欢的花草蔬果。

    宁涟心里开心的不行,生怕脸上也露出来,就将一张巴掌似的小脸藏在脖子上围着的灰毛狐狸围脖中,一双弯弯的眯起来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内心,季矅予将他领进右手边的一间屋子,进屋后,宁涟满屋子打量了一下,发现季矅予已经布置的齐全得很。

    宁涟看了看季矅予,解开狐狸围脖,慢慢将它套在季矅予的脖子上,然后拉近,再拉近,快要鼻子碰着鼻子的时候,手上停了动作,宁涟一双眼睛露出狡黠的光,简直把季矅予捉弄他时候的神态学了个十成十,宁涟轻启唇瓣,呵了一口气,对季矅予说:“你说,是不是早就想我来?布置的这么全!”

    季矅予全然没想到这宁涟勾起人来这么顺手,那双眼睛微微眯着,像是能把他的三魂六魄都要摄去,一把握住宁涟的腰箍住使劲拉向自己,索性将鼻子贴上宁涟的,叹息道:“小妖ji,ng从哪学的这勾人的功夫?嗯?”

    宁涟装不下去了,脸红红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又继续笑着逼问:“你快说,什么时候就有了这样的企图?嗯?”

    季矅予哈哈笑了一会,说:“我出府之前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想把你困在我的身边,你哪都不能去!怕吗?”

    “不怕!我怕什么?我比你更想待在你的身边!”

    季矅予就笑了,磁性的声音像是从心脏发出,经过咽喉的摩擦传出来,沙沙的,很是好听,“那便好,你就一辈子呆在我身边吧!”

    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你陪着我,我领你看盛世美景,实在是公平得很。

    收拾好之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距离吃中午饭还早,季矅予又带着宁涟去周边看了看,因是快要出郊的缘故,做生意的人很少,街上冷冷清清的,两人朝着反方向走着,一会儿,便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平平展展,连一个人的足迹都没有,倒是有零星的兽足脚印。

    季矅予将宁涟的衣服收紧了些,又将披风上的帽子给宁涟带上,说:“这一片也是我买下的,来年准备盖一个学堂,这里的孩子都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有很多孩子索性就不上了。”

    宁涟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他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男人,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偶尔也露出狡黠的笑容,家底殷厚,却不知比自己身边的那些富家子弟强了不知多少倍,心下自豪的很,瞧我喜欢的这个人!多好!

    平原的地方风大,两人站了一会就回去了,风度固然重要,温度也不能欠缺啊。

    回去后在屋子里聊了会天暖暖手,又吃了些点心,俗话说,饱暖思□□,季矅予这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开心得不得了,将人家硬困在自己怀里坐着,时不时捏捏宁涟的手,又揪揪人家的脸蛋,宁涟不堪其扰,伸手把他的手拍下,然后说话的过程中又毫无意识的慢慢抚摸。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亲昵得毫无意识。

    季矅予问:“快放榜了吧,都等了这么久了。”

    “唔,快了吗?”

    季矅予看了看这个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的迷糊鬼,惩罚似的用牙齿磨了磨宁涟嫩白的后颈皮,又放松了用舌头舔了舔,安抚的意味明显。

    “两三天了吧,放榜了会有人通知的,也就在这几天了。”

    宁涟在季矅予的怀里拱了拱,找个个舒服的姿势又靠着了,听了季矅予的话也没甚在意,哼了哼就当听见了。

    宁涟在季矅予的府里吃了第四回 烤红薯的时候,有人来发通知了,说是可以去看榜了,宁涟手里的半个红薯顿时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灰堆里,宁涟看了了看季矅予,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来,季矅予看出来了宁涟的紧张,拉过宁涟的手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说:“不就是个秋试罢了,你值得更多!”

    季矅予半句话没说出来,你值得更多,我也能给你更多,你怕什么!

    两人坐了马车带了个手炉便走了,到了那儿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季矅予个子高,走得稍稍靠前些开始寻找宁涟的名字,无奈前面挡了一个人的帽子,看不完全,只得挤进去寻找,却刚避开那顶帽子就看到宁涟的名字位居中间,排第三名。

    喜得季矅予露了一嘴的大白牙,对人群外的宁涟喊:“中了中了!小宁子你中了!”

    宁涟站的远,听不真切,但是看季矅予的动作,大抵是自己中了吧,心里终于放下一口气来,季矅予跑过来一把把宁涟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忍不住对着宁涟的脸‘吧唧’一口,开心的说:“我的小宁子,你中了!”

    宁涟被他转的头晕,恍惚之间像是听到什么……小娘子?

    就这么晕乎乎的被他抱上了马车又晕乎乎的回去了。

    手里重新被塞了一个温温的红薯,宁涟才回过神来,问:“我中了?第几名啊?”

    季矅予还以为宁涟要晕到晚上,笑道:“是呀,第三名哦!”

    宁涟转过头盯着红薯傻笑,笑了一会,说:“那我还用考吗?”

    “想考就考呗!”季矅予又从他手中接过红薯来替他剥皮,头也不抬的说:“我一直在这里,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分配到哪儿我也跟着你走。”

    宁涟看着季矅予黑黑的发顶,笑了,说:“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真像一个小媳妇儿,颇有些嫁ji随ji嫁狗随狗的样子!”

    季矅予将剥好的红薯放在宁涟手里,笑眯眯的顺杆爬:“那你是哪种?”

    宁涟白了一眼,说:“我什么也不是……”

    “你是,你是我夫君,这辈子都是。我也是你夫君,这辈子都是。”

    宁涟脸上的笑容凝固,转过头来看着泛着火星的火盆,想着,怎么烟这么大,迷的人眼睛疼。宁涟用手揉揉眼睛,将眼角的shi意一并擦去。

    但是一切没逃过季矅予的眼睛,季矅予将宁涟的头转过来,额头贴着宁涟的额头认真的说:“你要记住,我爱慕你,这一辈子都只爱慕你!”

    宁涟眼眶通红,咬着嘴唇死死忍着眼泪,点了点头,眼泪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涌出来,宁涟哭着,又笑了,说:“我都知道的,我也是,我这一辈子都爱慕你。”

    “别哭,我们一起白头。”

    “嗯,我陪你。”

    外面天空终于从y云中露出来,一半蓝色,一般灰色,好看的很,屋子里偶尔传来一声木炭燃烧的‘刺啦’声,还有浓郁的红薯的甜香。两人在这冬日里相互依偎着,从未感觉到寒冷,外面的风雪被隔绝,屋子里是一片春意融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评论的小宝贝们,我真的很开心,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二十四章 一吻定情

    本来要只待几天的,可是季矅予的屋子热腾腾的,宁涟自过去手脚就没有冷过,晚上还有额外待遇。

    宁涟晚上吃过晚饭,在走廊上走着消消食儿,顺便等季矅予回来,季矅予许是粮行有事,今日回来的格外晚,但还是差下人回来告知了一声,但是宁涟一个人没办法在屋子里待。

    以前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醒来自己洗漱,下人安静本分的伺候洗漱完便退下了,从前身边还有个聒噪的小厮时时逗自己开心,前些年也出府了,说是母亲年迈,自己还未尽孝心。

    可是现在身边有了季矅予,自己就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无论是孤单……还是,陪伴。

    宁涟紧了紧肩上的披风,靠在走廊的栏上,勾了勾嘴角自嘲道:“看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阳光,就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黑暗,而从前,自己明明那么习惯孤单。”

    “从此有我了,谁允许你孤身一人!”

    宁涟抬头一看,季矅予的笑容映入眼底,风雪那么冷,他的笑容还是冲破一切,温暖自己。

    “这么冷的天,你是存心让我心疼的是么?”季矅予上前将宁涟揽进自己的披风内,拥着宁涟回去,一回屋,宁涟便被一屋子的热气冲的打了个喷嚏,季矅予忙倒了一杯热水让宁涟喝下,待两人身上的寒气都散尽后,宁涟从季矅予怀中出来,问:“可吃了饭不曾?”

    “没吃呢,账本出了点事情,我对了一晚上,现在还饿着呢,你吃了什么了?”

    “我喝了点粥,还剩下些,我去厨房给你热一下。”

    季矅予也起身,“我和你同去。”

    将宁涟的披风重新披上,两人去了小厨房。

    厨房中。

    季矅予重新将灶中的火引燃,宁涟将砂锅中的粥盛在一个水晶碗里,又在上面的笼屉里放了些小笼包。

    季矅予倚在后方的桌子上,看着宁涟为他忙活着,眼角眉梢都是密密麻麻的笑容。

    多么像一对普通的夫妻啊,妻子为在外面忙活的丈夫准备热腾腾的晚饭,丈夫在一旁等待。

    热好后,也没端进屋子,季矅予直接站着就着锅将半锅粥喝了,又吃了几个小笼包,宁涟也吃了一个。两人便回屋了。

    季矅予铺开床暖着,自己坐在凳子上说:“前几日我就觉得底下管家报上来的这个粮行的账本有些问题,今日一查果然是。”

    宁涟一听,放下书问:“又是像黄忠义那件事儿吗?”

    “不不,像那件事儿还好说,你猜怎么着?我每周从江南一家种田的老农家里进些第一批的ji,ng粮……”

    “一家吗?”

    “是的,固定那一家,然后今天查了一下,发现又有不小的新粮账目出来。”

    “有什么不对吗?”

    “小宁子你瞧,外面大雪纷飞,现在谁家的农户还有庄稼可收,甭说南方,南方现下也冷得很。”

    宁涟看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的雪花陷入了思考。

    确实是如此,即便南方气候温shi,这个时候也早收完了,哪还有新粮呢?

    宁涟问:“莫非是你家的伙计陈粮充新粮?”

    “不是,”季矅予凑近了些,说:“我今日去库房查看,却是新粮无疑。”

    “这可奇了,莫非是变出来的吗?”

    “哎哟!季矅予!你干嘛刮我鼻子!”

    季矅予又忙将人搂过来,用手在宁涟头上揉了揉,宁涟翻着白眼,刮了人的鼻子,揉脑袋是干嘛?

    “算了,这事儿我再问问,那伙计怕我骂,躲在管家后面什么话都没敢说!我又不是老虎,再说了,这是好事儿啊,我骂他做什么!”

    宁涟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谁不知道你那张脸,一到外面,黑的锅底似的。”

    季矅予将人下巴抬起来,笑着问:“我可听见了,你就不敢大声讲与我听吗?嗯?”

    宁涟头一偏,将下巴从他手中解救出来,斜着眼睛笑着说:“谁说我不敢说的,我说,你脸黑的……唔……”

    宁涟还没说完就看到季矅予一张放大的脸,接着,唇上覆上了shi润的触感,软软的像极了厨娘做的玉米羹,或许比那还要软,宁涟睁大眼睛,可以看到季矅予脸上细细的绒毛,还有扇子一般微微颤抖的睫毛。察觉到宁涟的走神,季矅予也不再限于浅尝辄止,用舌尖轻轻扫过宁涟粉色樱花般的双唇,轻轻地扣开宁涟的牙关,然后深入品尝口腔中的甘甜滋味。

    良久,季矅予渐渐放开宁涟,看到宁涟的双唇水水润润,微微张着,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眼眸里也雾蒙蒙的,好似下过了一场春雨,脸庞两片红晕,鼻尖也微微渗出了汗珠。

    季矅予也气息不稳,看着宁涟的眼睛问:“还说不说了?”

    宁涟剜了个白眼,脸上火烧一般,不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米一般。

    季矅予也不再问,拥着宁涟静静坐着,享受着安静的氛围。

    过了一会,宁涟动了动腰说:“我困了!我要回去了!”

    季矅予勒紧宁涟的腰撒娇道:“别回去了呗,你看我都替你暖好被窝了!”

    宁涟坐直身子,仰起头,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一般矜持的指了指自己的腰,说:“疼。”

    季矅予想着肯定是刚刚窝着的时间长了,遂 起袖子将手掌搓热伸进宁涟的衣摆中,却被宁涟一把扣住手,竖着眉毛斥道:“你干嘛!”

    嗯?季矅予一脸委屈,“替你揉揉腰啊,不然干什么?”

    宁涟眨眨眼睛,呃,是自己想多了吗?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哦,你继续,继续。”说完绽放了一个矜持而又内敛的微笑。

    季矅予一脸莫名其妙,又接着刚才的动作,替宁涟揉了揉紧绷的腰侧肌r_ou_,将手拿出来给宁涟整好衣服后,又捏了捏肩膀。宁涟抬手将季矅予的手攥在手心,微微点了点下颌,说:“今晚就到这吧,下去吧小宇子!”

    ‘小宇子’?越想越不对味儿,季矅予还在思索,宁涟就挣脱了季矅予的怀抱,跑着去开门,回头时笑骂,“公公还未醒悟吗?”

    季矅予没法,捂着额头无奈的笑着,看着宁涟蹦着跳着出了门。

    晚上季矅予还在想白天粮行里的事情,睁着眼睛没有睡意。

    外面寒风呼啸,傍晚飘起的雪现在还没停,明天估计会下厚厚一层。

    季矅予看见桌上宁涟的书还没有拿走,从床上起来打算给宁涟送过去,走到宁涟门口,听到里面的哈哈哈的笑声,季矅予将耳朵贴近,听里面的声响,就听到宁涟在床上滚来滚去床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过了一会。消停了,季矅予准备进去,却听宁涟自言自语:“他亲我了,他居然亲我了,哎呀害羞死了。”

    季矅予在门外笑了一会,没有打扰便回去了,刚钻进被窝也忍不住裹紧被子开心的想,他也是喜欢自己这样亲近的。这一夜众人好梦,屋外大雪压折了树上的枯枝,咯嘣一声,又隐在了雪中,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亲了啊啊啊啊啊羞涩!谢谢收藏小说的宝宝们,感谢!

    第二十五章 同下江南

    接下来的日子季矅予准备去江南实地考察一下,考虑到把宁涟一个人留在府里又孤单又冷清,当即就决定把宁涟也带上,两人准备了行程的盘缠以及必需品就出发了。

    这一路南下,沿途的风景由冰天雪地到草木枯黄,又到了绿草茵茵的时候,就到了江南地界了。

    下了马车,季矅予将脱在马车上的披风又裹在身上,对一旁眉开眼笑的宁涟说:“小宁子,你有没有发觉,南方怎么比咱们那边还冷呢!”

    “南方虽然草木欣荣,可是气候寒shi,会冷到骨头里,所以呀,你还是把你的披风披上罢。”

    两人都没有来过这里,但是随行的马夫却是个地道的南方人,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后因生计来了都城。

    马夫先带着两人来到一家客栈住下,准备明日再去查看。

    走了这一路,两人品尝了不同地方的美食,也涨了不少见识,可是当小二送上来的一盘‘当地特色’还是把两人吓着了,店小二一看季矅予两人就是外乡人,笑着解释道,“这是刚从冷库里拿出来的蚕蛹,洗的干干净净的过油炸的,吃起来嘎嘣脆!”

    季矅予强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微笑着对店小二道了谢。

    店小二下去后,两人看着这一盘黑皴皴的小虫子,由于经过油炸,看起来确实是又硬又干了,可是再看看它那蜷起来的身体与身上一圈一圈的肌r_ou_轮廓,两人不约而同的偏过了头,紧抿着嘴咽了口唾沫,宁涟看向季矅予,用眼神问了个“怎么办?”

    季矅予苦笑着摇了摇头,两人对着这一盘难以下咽的‘当地美食’面面相觑到其余的美食相继上来才停止,店小二看到这两位客人一筷子也没动,就着急道:“不要钱的呀,可好吃了这东西,嚼起来油香油香的,脆脆的,好东西啊这!”

    话音刚落,季矅予和宁涟就抬起头来用热泪盈眶的眼神看着店小二,求你了!好吃你替我们吃了吧!

    店小二被两人齐齐的目光吓到了,结结巴巴道:“二位客官不必如此客气,只不过是介绍了一下而已……”

    “你也坐下尝尝嘛!”说着,二人联合将可怜的不明所以的店小二拉到桌旁,并把那盘炸蚕蛹往店小二那边推了推,并一脸希冀的望着店小二。

    那店小二受宠若惊,早就听说北方人豪爽大气,今日接触果然如此呢!挟起筷子夹了一只蚕蛹放进嘴里,店小二好吃的眯起了眼睛,细细感受口中牙齿研磨炸蚕蛹的味道,二人在店小二放进嘴里的一刹那都闭上了眼睛,然后听着嘎嘣脆的声音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店小二一副享受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对方。

    店小二吃了几个就不再吃了,放下筷子道了谢又去忙活别的了。

    二人看着那半盘炸蚕蛹,眼中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季矅予看了看餐桌,有一盘鱼露生菜,季矅予夹起一片生菜放在碟子里,又硬着头皮夹了一个蚕蛹放在生菜上,裹的严严实实的,闭着眼放进了嘴里,宁涟看着季矅予吃一个蚕蛹却像用着吃奶的力气一般,笑个不停,季矅予狠狠心,一口咬下去,全身的ji皮疙瘩瞬间全部冒了出来,有了第一口,第二口就容易多了,季矅予终于嚼出了满口油香的时候,全身的ji皮疙瘩也都下去了。

    季矅予用同样的方法也包了一个菜团子放在宁涟碟子里,笑着对宁涟说,“果然鱼米之乡,这东西果真不错!”

    宁涟将信将疑,忍着全身的不适将那菜团子放进嘴里,紧攥着拳头才咬下第一口,突然满口的鲜香让宁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两人都克服了对这盘菜的恐惧,将全部的炸蚕蛹都吃完了,又尝了些别的菜,就回房间休息了。

    两人此次从北到南,真正体会到了南北差异的巨大,在北方,除了松竹柏等常青树,俱都草木枯黄,等待着来年春天的重生,而南方,虽然空气shi冷,却还是满眼的绿意融融,两人在这里还下了一场小雨,问了当地人,说这里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下雪了,好多小孩子竟然并不知道大人口中一到冬季天上落的那白茫茫一片片的东西是什么。

    两人一起拜访了那位老农的家,那老农姓李,已经成为了当地的大户,到了那人家中,老农自称李老汉,在知道了季矅予便是一直从他这里收粮的季少爷时,喜得连连磕头,拦都拦不住。

    季矅予问:“李伯,我此次是为的什么而来,你知道么?”

    那李老汉也是个聪明人,当即就想到定是那冬季新粮引起了注意,也没什么可瞒着,当即就解释道:“原是我祖上保存粮食的一种方法,说来怕两位大人不清楚,请随我来?”

    季矅予正想见识一下,便携着宁涟一起随着老农去了后山围着的田地。

    只见一块一块的都是布帛盖严实的竹架子,两人进去后,却看到这架子里头一片昏黄,却原来是这竹架上挂着一盏盏的蜡烛,外头盖的严严实实的布帛隔绝了外头的寒冷,这小小的蜡烛竟也产生了微微的暖气,在数十盏蜡烛的照耀下,地上的绿苗苗长得十分ji,ng神。

    季矅予问:“这是……还没长大吗?”

    “是的,第一茬的粮食已经给大人运过去了,这是第二茬。”

    “可是以往并未见你冬季将新粮运过来。”

    “这还是托大人的福,照拂着我们一家,这不是日子也过得好了么,以前冬季家家户户储粮,我们家也不例外,可是如今过得不错,遂将新粮运过去给大人,就当是大人这么多年照拂我李老汉一家的报酬吧!”

    在一旁从未言语的宁涟开口道:“这法子非常好,又保持了温度,又保持水分不流失,遂可以一年两熟甚至多熟。”

    季矅予正想说可以把这法子引到北方,却被宁涟一席话打断了念想,宁涟继续说:“但是这法子却独独只能用在南方,南方多雨水,常年气候shi润,这庄稼长得就好,但是北方少雨,气候干而燥,并不适宜这个法子。”

    老农听了频频点头:“这位小少爷看起来不大,学问深的很呐,的确是,要不然我就把法子给了你季少爷了,我李老汉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

    宁涟低头笑而不语,耳朵根又红了,季矅予看着宁涟,这人在他身边总是一副炸毛的小猫一样娇憨,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人的肚子里藏了多少墨水儿。

    季矅予问:“那你们这边的人都是用这种法子实现储粮吗?”

    老农回答:“并不是,你别小看这小小一屋子的蜡烛和布帛,种的粮多了,也是个不小的成本啊,我老汉近些年才敢将这个法子大面积的运用到我的田地中,往年都是在后院种的。”

    季矅予面上一喜,这可是个好事情啊,他看了看宁涟,宁涟也赞许的点了点头。

    季矅予对老农说:“那好,哦对了,今年还是以寻常价格出粮的吗?”

    “是的,我怎么敢涨价呢,没良心的人才这样干呐!”

    说完三人都笑了,这老农也颇实诚。

    突然季矅予严肃道:“你做这些也不容易,从今以后,你冬季的新粮我以二倍价格收购怎么样?”那老农正开心的要说话,季矅予又说:“可是我有个要求,我要你将粮尽数卖给我,不能有第二家买家!”

    那老农忙指天发誓,“不能呀,我只有你一个雇主啊!”

    “这就好,这布帛蜡烛你若是缺了尽可书信与我,我包了。”

    老农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又要下跪,被宁涟拦住,说:“李伯,这也不全是为了你,这完全是双赢的事,你无需下跪。”

    季矅予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这样做,于我的生意那可是好事呢!”

    想不到这事儿这么好办,江南一行顺利的很,就到了返程的时间了,二人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并不着急,所以来江南的时候记下的好景点,两人决定去逛一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别碰我,男男授受不亲》的小童鞋!

    第二十六章 宁涟生病

    从苏杭之地回返的过程中,二人决定先去梅花山玩赏。梅花山乃是金陵一景,位居金陵东郊紫金山,中山陵西南,山中漫天遍野的梅花,由此得名‘梅花山’。山中有梅花,山下还有‘万株梅园’,占地四百余亩,遍种一万多株梅花,其品种之多,为文人墨客之推崇,有“天下第一梅山”的美誉。

    两人此次来得正是时候,今年春节来得迟,正值早期梅花繁茂,漫山遍野的殷红淡粉,像极了女儿家脸上的绯红,口上的胭脂。

    季矅予看久了繁花似锦,转头看宁涟的脸,却也是灿若繁花。

    两人下山逛“万株梅园”的时候,却遇上了上回逛集市时为他们作画的那位西洋画师,那西洋画师盯着宁涟已经有一会了,季矅予早已经看见,但是什么也没说,还是照旧和宁涟看万株梅园的美景,直到宁涟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的时候回头才发现,惊喜打招呼道:“在这里遇见画师可真是有缘分呢!”

    那画师笑了笑,c,ao着一口不甚标准的朔城话,说:“我在山上就看见您二人了,只是离得远,未上前打招呼,多有见谅。”

    “无妨,相逢即是有缘。”

    正巧画师也是要回都城,于是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那画师对凤朝美景赞不绝口,又说自己画技有限,并不能将这大好河山一一赋于纸上,遗憾得很,宁涟听不得人这样失望的口气,连忙安慰道:“这一路我们还要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慢慢给你讲解便是。”

    又得了画师许多夸奖和谢天谢地,耳边的聒噪才稍稍缓解,这一路上画师围着宁涟转前转后,像一只麻雀一般叽叽喳喳。

    宁涟待人接物习惯了温和礼貌,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样谦卑活泼的人,他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于是一路上就和画师说的多了些,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季矅予越来越黑的脸。逛了金陵的梅花山,又紧接着去了大报恩寺。

    报恩寺是明成祖朱棣为明□□朱元璋和马皇后而建,而大报恩寺的琉璃塔则是一奇景,琉璃宝塔通体用琉璃烧制,塔内外皆置一百多盏长明灯,有天下第一塔之美称。

    画师又问了:“这琉璃塔我的国家都没有呢!能不能把技艺拿到我的国家呢?”

    一旁黑着脸的季矅予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自己有能耐自己造去,别什么都觊觎别人家的!”那话语恶狠狠的,像是舌头上淬了毒。

    宁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自从画师跟了他们,季矅予就鲜少开口,一开口也是恶狠狠的语气,凶的不得了。

    宁涟伸手拽了拽季矅予的袖子,但是季矅予假装没看见,把头调转在一边,突然脸上凉凉的一下,季矅予猛地回头,就看见宁涟刚刚离开的脸颊,牙齿轻轻咬着嘴唇,脸上是不胜娇羞的模样。

    季矅予y了这么多天的脸终于放晴了,一副开心的模样将宁涟的手拉过来,摊平,又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陷进去,成一个十指相扣的样子给那画师看。

    那画师再蠢也知道了季矅予这是吃醋了,低头笑了笑,透着一点尴尬。

    但是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有自己清楚,来凤朝这么多年,父母说的凤朝佳人良多,他是一个都没遇到,就在几年前长街尽头,好容易遇见一个中意的,但是他的身边却已经有人,擦身错过,让他相思了这么多年,后来也有很多人陪伴在侧,但是个个都不是他,于是后来也都走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缘分这回事儿,远在江南之地竟又被他遇上,这回再也不能放手。

    画师沉默着,宁涟却以为是画师生气了,瞪了一眼季矅予,又主动挑起了话题,说:“这琉璃宝塔看起来恢弘壮丽,实是凝结了几代匠人的心血,技艺可以一瞬间拿到,不过一张纸而已,但是其中种种艰难还需要长久的经验方才能成功。”

    画师苦笑了一声,说:“我明白的,我幼时家中有一琉璃盏,却被我不小心打碎,母亲还训斥了我,那是我就隐隐觉得这琉璃玩意必是珍贵无比的。”

    季矅予鼻子‘嗤’了一声,眼睛不屑的看向别处,说:“我家中琉璃盏下人孩子都玩厌了的,每天打碎的不计其数,也从未计较过,你……唔……”季矅予被眼疾手快的宁涟捂住了嘴,稍稍消停了一会。

    宁涟对画师抱歉一笑,三人离开了大报恩寺,又开始了北上之程。

    途径京师,宁涟病倒了。

    其实来京师的途中,宁涟就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季矅予问,也只推脱到寒气灌入嗓子,嗓子痒得很才咳得。可是刚到京师,这人却病到双目赤红,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

    季矅予日日着急的出门寻医问药,嘴上急出了一个燎泡,画师则在家中熬药伺候。可这宁涟身子奇怪,来的大夫都说是寒气入体,感冒引起的发热咳嗽,汤药也一日都未曾停过,但是就是好不了。

    眼见着守在床边的爱人脸颊消瘦,嘴唇干裂,宁涟也只能安慰道:“小病,哪就急成了这样。”

    每每季矅予都无言答复,连笑都笑不出来,看着这样的宁涟,他是真的恨自己无能为力,现在,他连替宁涟受苦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根本就是无用,如果有用,那些风流浪子就不会时时挂在嘴边了。

    还是每天出去寻医抓药。这天,季矅予骑着马远涉到了一处郊外,这地方人烟稀少,大早上本该是炊烟袅袅准备早饭或是中饭的时候,这村庄却安静到了连一丝风也无的地步,季矅予下了马,牵着慢慢朝里走,周遭就只能听到马蹄哒哒的声音,走了一段时间,便看见一条缓缓流着的小河,那河边还盘腿坐着一个人,头上发髻高高竖起,两侧白发遮住了脸庞,手中不断忙活着什么,走近一看,却看见这人手里抓着一只兔子,那兔子奄奄一息,胸膛有一道深深地口子,皮r_ou_翻出来,隐隐还见一截肠子在其中,而这人手中竟然拿着一根针在缝,季矅予看的心惊胆战。

    上前作揖问道:“前辈,请问您是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缝兔子啊!”

    话说完似是觉得有些冲,想起家中妻子日日千叮咛万嘱咐的咆哮声:“你要和和气气的听见没!和气生财懂不懂!”

    于是又用了温柔的声音别扭的解释道:“这兔子被山中的野狐抓了一道,侥幸逃出来,被我撞上,看着还有一些气息,顺手治好了给我那妻子养着。”

    季矅予一听就傻眼了,被抓的肠子都快流出来的兔子还能‘顺手’一治,那么宁涟是不是就……

    那白发人正在专心缝兔子,却被季矅予唰的跪下吓了一跳,连忙问:“你好端端的跪我做什么?莫非,你与这兔子有渊源?”

    季矅予被一肚子的话噎了个半死,苦笑道:“并非我与这兔子有渊源,实在是我家中一位亲人生病了,郎中都道是普通的风寒,可是寻医问药了许久不见一点起色,我日日看着,却无能为力。”

    至此,季矅予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巨大的悲伤已经将他压垮,季矅予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问:“恳求前辈能随我回去看看他,若是实在不行,我也不让他受这苦了,带回去伺候着过完余生便也罢了。”

    白发人听了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忙手上的动作,在用小剪子剪短线后,拍拍衣袍上的土还顺带把季矅予也拉起来,说:“你且随我回去把这兔子交给我妻子,然后便去看你那亲人。”

    说完便向前面一间屋子走去,季矅予擦擦眼泪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进屋后,里面一位夫人便迎了上来,看了看两人便劈头盖脸的骂道:“我刚洗完的衣服!你就这么shi穿了!怎么没把你冻死!”骂归骂,手上一刻不停的替这人将衣服除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看了看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半死不活的兔子,又要骂:“又把我养的兔子拿去试药了!疯病又犯了!”

    季矅予看了半天也没敢cha一句嘴,妇人长得眉清目秀,像个大家闺秀,可是一说话就叉腰的姿态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白发人看妇人发完火才宠溺的笑着对妇人说:“夫人,我去瞧病了,你有什么想带的吗?”

    那妇人正在往兔子伤口上抹些什么东西,听见了便转身说:“买些布回来,我替你做衣服!”

    白发人开心的“哎”了一声便揪着季矅予的领子走了。

    两人到了宁涟住着的客栈,白发人拨开宁涟眼皮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舌头,竟然还剥了衣服去看宁涟的腋下,然后又全然不顾宁涟臊的通红的脸,一把握住宁涟的脚,揉了揉脚心,便用一旁布子擦了擦手,开药方去了。

    宁涟经过这一番折腾出了一身的汗,画室也在一旁看的愣住了,这人的治病手法……好奇怪。

    季矅予随白发人出去开药方,就听见这人嘟哝:“一碗水就管事儿的病非把我叫来!”但还是细心的嘱咐了药剂的用量和吃法。

    开完方子便要出门,季矅予追上去拜谢,拿出一袋银子,那人也不客气,尽数收了便骑马走了。

    季矅予心底不禁感叹了一句天下之大奇人真多啊云云的感慨便进屋了。

    很快,吃了那人抓的药,宁涟面色渐渐红润,连惯常冰凉的手脚也一并暖和了起来。

    那画师经了这一番事情,也看见季矅予二人果然不可拆分,算得上是情比金坚,也不再故意撩拨宁涟来气季矅予,故剩下的旅途三人之间的气氛还算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很难受。

    第二十七章 白战习武

    本来计划着还要去很多地方的季矅予,生怕宁涟再生病,待宁涟病完全好后便直奔朔城,再也没有耽搁,到达朔城,画师便推有事,向南走了。

    回到家,季矅予便叫人在屋子里弄了三个火盆,烤的暖烘烘的,宁涟进来便被一屋子的热气扑在面上差点没喘过来气。

    宁涟哭笑不得的看着季矅予将压在箱底的虎皮褥子都拿出来了,说,“我又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何至于此呢?”

    季矅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双手扶上了宁涟的肩膀,严肃道:“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不能置之不理,药石之事我确实不懂,我已经尝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在我能力之内的事情,我希望能为你做到最好。”

    宁涟看着季矅予,双眼含笑,温柔的能化出水来,抚了抚季矅予散了一肩的黑发,宁涟缓缓将身子靠近,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说,“只要你在,我就觉得活着真好,我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事情……”

    “你还说!在京师的时候你差点就……”季矅予鼻子一酸,忙将头撇过去不让宁涟看见。那时候他真的怕极了,像个即将失去全部依仗的孩子,每日除了跑出去一个接一个的寻郎中,连宁涟的身边都不敢接近,算是逃避,也是告慰自己,是不是只要自己不断的努力,宁涟就会好过来。

    宁涟将这人的脸庞转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双极力忍着的通红的眼眶,心下一阵酸疼,他没敢说,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不行了,但是为着那个日日出门为他苦苦求医的人,所有的药所有扎的针,他都一一配合着,许是天不负有情人,自己总算好了,却把这人吓得不轻,自己的事情皆事必躬亲。

    “别担心,说了要陪你一辈子的不是吗?”

    季矅予哽咽着点了点头,将下巴靠在宁涟的肩膀上动都不动,久到宁涟一边的肩膀酸麻这人也小孩子耍赖一般不起来,还将宁涟抱的紧紧的。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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