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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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男男授受不亲 作者:童大少爷

    第7节

    “没有,我是今天才下了决定,但是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咱们这样的快活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小予,这件事,你就答应我吧,好么?”

    季矅予知道这件事完全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或者说,他只是在刻意遗忘,说到底,他和宁涟一样。

    “好。但是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草率下决定,我们还需要和父母好好商量一下,只我答应你不成啊。”

    宁涟已再无力气说什么,翻身向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去给父母请安,各自说了这事儿,然后六人齐齐去了大堂上,季矅予和宁涟撩袍跪在堂下,宁涟苦笑,这幅场景,简直像极了十几年前的样子,父母们坐于堂上,只是当时,没有任何顾虑,觉得最大的阻碍就是堂上的人,只要堂上的人答应,便没有问题,可是今日,呵,真是好笑至极。

    季父开口说:“你二人为什么突然有此想法,当初不顾百般阻挠,仍是在一起,而今日又来告知,说是要分开些日子,我实在是不能懂!”季父疑惑至极,又觉得气愤,明明已经克服了所有困难,活成了所有人羡慕的样子,今日又要分开,让一切重回起点。

    季母擦擦眼泪,坐在位上只觉得心力交瘁,自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也不再幻想任何不切实际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又要变成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希望父亲母亲恕罪,儿子也是有苦难言呐,若不是……若不是……儿子已经做好了决定,还望父母成全。”季矅予脸色灰败,撑着说完便将头重重磕下。

    宁母已经气极,走下堂来指着季矅予怒骂:“前些年也是这话,求我们成全,今日也是,求我们成全!世上哪来那么多的成全!”

    “处处成全你们,还请你想想我们,你看看我满头白发,看看你的父母,尚还青春否?要过就好好过,半途而废是什么道理?”

    宁涟看着母亲满头的银丝,心里想着这是第几年了,刚过五十的母亲,年华果真不在,枉自己苦读一辈子诗书,却连自己母亲都不能让其宽心,但是怎么办呢?不能让你们有遗憾啊,宁涟,自己也不想有遗憾。

    四位父母确实年华不再,可是他们心底的遗憾,宁涟和季矅予也是真的清楚,所以才忍痛提起,若不是事出有因,谁愿意亲人分离。

    宁父从来就明白自己的孩子,他虽然在堂下一句不说,但他就是知道,今日的这场局就是他摆的,明里似是将季矅予陷入不仁不义之地,但是他自己也并不撇清一切。

    这样两对父母才能起到推波助澜之效,这样的办法,也只有他那个儿子能想出来了。

    还是答应了,季母觉得心累,孩子果然是上辈子欠的债,大概只有死了才能还清了。

    无言是最好的抵抗,用在这两对心善的父母身上,更是奇效。双方角逐,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父母总是承受伤害,并心甘情愿。

    很快,堂下就剩二人,宁涟笑着看季矅予,眼眶里泪花闪闪,嘴角却高高扬起,“小予,两年为期,我等你。”

    季矅予头撇在一边,鼻音浓重,“什么两年为期,一年足矣,还有哦……说什么等不等的,夫妻之间说什么等不等的。”

    宁涟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是,就一年为期,就此别过,我的夫君。”说完便轻巧起身,长袍翻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季矅予苦忍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留下来,却还是笑着说:“说什么我j,i,an诈心狠,真正j,i,an诈心狠之人应该是你才对,娘子。”

    自此,二人一年之期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啊各位宝宝!祝你们身体健康,暴瘦暴富,学业节节升!

    第三十九章 入宫面圣

    崔正林那天听了宁涟的几句醉话,虽没有太当真,但是也觉得暖心的很,这醉话中几分真几分假,他是能分辨得出来,正是能分辨出来才觉得悲哀,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么个身世凄楚可怜巴巴的人吗?自己拼命挣得的尊严也没有替自己挽回什么,就连在皇上身边待的那几年,众皇子也并没有因为皇上时时带着他,甚至一同进食而有任何不满,想来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满怀怜悯之心了,是啊,谁会跟一个爹妈都没有的孩子计较呢,没有落井下石已是意外之喜,是不是自己还要心怀感恩!

    其实其他人怎么想的,他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三皇子凤珏是怎么想的,若是他对自己也是那样的想法,那自己那些年的满心爱恋大概就算是付诸东流了吧。

    前儿皇上身边的李禅公公又送来邀请帖,说是皇上想念,着进宫一趟,以慰圣心。

    崔正林不敢耽搁,命下人着了正装,那李禅公公在皇帝身边伴了许久,自然也是看着崔正林长大的,此时看见崔正林外袍下摆却已到人脚踝,因此便有些磨损起毛儿,心下有些心疼,想着这府里的下人眼睛都瞎了看不见主子衣服破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当着这孩子的面说,心下也有了决计。

    整好衣冠崔正林就随李禅入宫了,带进养心殿后,皇帝正在座上批奏折,一时安静,无人敢去打扰。

    其实崔正林对这里真是熟悉至极,他有几年的时光几乎都是与这老人度过的,养心殿几乎成了幼时他的玩耍之地,无人敢管,也无人来管。

    过了许久,殿上之人终于觉得口渴,拿起左手边茶杯要喝,才注意到殿下的崔正林,忙下殿拉住人的手坐在一边软榻上。

    牵着崔正林手的是一双褐斑满满,青筋明显的手,崔正林知道这人老了,最后疼着自己的人也老了,心下有些难过,抬起时就有些眼眶微红,泪花闪闪。

    这副面容落在皇帝眼里就是受尽委屈的样子,忙正色问:“孩子,可有人欺负你?”问完也难过起来,“你既已出宫,我也没办法再召你回来,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好歹我替你办了。”

    听了皇帝的话,崔正林眼里的泪水终于集聚滚落下来,哽咽道:“谢皇上挂念,孩儿……好得很。”

    皇帝听见了那句‘孩儿’更是难过,挥手让李禅过来,问:“让你亲自去接这孩子,就是要你查看他府上可有以下犯上的东西,你查探的怎么样了?”

    李禅快速看了崔正林一眼,对皇帝说:“回皇上,此去崔大人府上,臣并未见什么下人,想必……是崔大人都命其下去了吧?”

    崔正林难以言说,他府里的下人看他脾气好,做完自己的事情便直接回房,他也懒得计较,能自己动手的也懒得叫他们。

    皇帝听了又转头问崔正林:“可属实?真是你命其下去的吗?身为下人,自要随侍主子身边,你府上的下人不司其职,真是你这主子命他们做的?”

    这话说的是有些重了,可是皇帝将这孩子养在身边这么久,早已熟悉其秉性,此时也知必是他府上的人猖狂,眼里轻视了他这主子,他却还一味掩瞒。

    “回皇上,一切无碍,臣,无碍。”

    这下皇帝也没法儿了,人家不用你管能怎么办?

    这时李禅在皇帝耳边轻语片刻,皇帝突然勃然大怒,将手中茶杯猛地甩出去,气得说不出话来,在地上来回走,吓得崔正林忙跪下膝行至皇帝脚边,语气戚戚:“皇上,莫气伤了身子啊皇上!”

    皇帝将崔正林扶起,确实对李禅说:“李禅,传我的话,将六品中州司马崔大人崔正林擢升为正六品,赠府邸,将府中下人一律发配。”

    皇帝说完便看着崔正林,那孩子还蒙着,满脸的泪珠还未拭去,皇帝心下柔软,说:“你虽离了皇宫,却仍算我半个儿子,你有苦却怎么也不说,叫人心疼,”说着弯腰捏起崔正林一片衣角问:“你这官袍,乃是量好尺寸才做的,定是你那府中下人偷懒给你定了个长的,以后便可少上报一次,你也不说……唉你这孩子。”

    来一次宫里,赚了一身新行头,就连官职都升了一级,不能不说开心幸运,可是崔正林还是想看三皇子凤珏,又不敢问皇上,只好偷偷向李禅打听,李禅心里觉得好笑,他向自己打听,自己也还得向皇上报告,有什么不一样吗?但是也做一副说悄悄话的姿态告诉了崔正林,“三皇子呀,就在他自己的殿里读书呐,你要去,老奴给你通传一声?”

    崔正林吓得赶忙摇了摇手,连连说道:“不劳烦公公了,我……我自己去……去,就可以了,谢过公公。”

    李禅觉得好笑,这孩子果然还是个孩子,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啊。

    皇帝那里缺不了李禅伺候,李禅不敢耽搁,说完就回去了。

    崔正林看人走了,才一路溜溜达达的随便走走,这一随便,便走到了三皇子凤珏的韶光殿。门外守着的人一看崔正林,也熟悉,一人进去通传,另一人笑着对崔正林说:“崔少爷今日怎么有空进宫呐?哎哟我怎么看着消瘦了呢!要把我们主子着急坏的!”

    “谁消瘦能把我着急坏呀?”

    这人忙跪下,笑着说:“主子恕罪,小的和崔大人打趣呢!”

    “哦,要是正林的话,本殿下是要着急坏的,哈哈哈!”

    崔正林脸都臊红了,见他们还打趣自己,头垂的低低的对自己的脚尖说一句:“不正经!”

    “好了,你们继续当值吧!”

    二人应了继续戳在门口目不斜视,凤珏下来拉了崔正林的手进了殿里。

    命人沏了茶,崔正林两只手捧着茶杯,喝下一口再将口中热气呼出来,满足的喟叹一声,“殿下这里的茶果然好喝!”

    凤珏看着崔正林小孩子气的样子,面色温柔,伸手将崔正林嘴角的水渍抚去,笑着说:“你要觉得好喝,我查人给你送一罐子去,这有什么难的。”

    崔正林心情十分好,翘着嘴角品茶不言,心里想,我才不稀罕你的茶呢,不过是因为在你这儿,喝白开水都觉得十分有滋味儿。

    等崔正林灌了三四杯茶水,凤珏才开口问:“这些日子做什么呢?今日怎么想起进宫呢?”

    崔正林白了他一眼,怎么问的跟你那俩侍卫一样的呢!

    “皇上唤我来的。”

    “我听了你升官儿了,恭喜啊正林。”

    “虚头吧脑的,我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怎么都行,只要不闲着就好!”

    “嗯。”

    话题终结者,凤珏。

    两人默默地手捧着茶杯对视了一会,崔正林开口说,“你上次打了好多猎物啊……”

    “哦对了,我打了一只灰狐,那皮扒下来给你做了个围脖,一直忘记告诉你了,我差人去取。”

    “哦,好。”

    围脖取过来了,灰白相间,手感好的很,凤珏替崔正林围好,前后看了看满意至极,说:“幸亏当日就给你留下了,不然就让其他人分了,我的正林真好看!”

    崔正林被一句“我的”镇在原地,讷讷的抬起头问:“谁的?”

    “你的呀,给你做的围脖,当然属于你呀!”凤珏莫名其妙,这孩子是开心傻了吗?

    “哦。”崔正林眼里的光渐渐淡下去,只觉得脖子上的这圈绒毛扎的痒痒,难受。

    但是崔正林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进宫,什么时候能进宫,全凭殿上那人,借着人家的心你才能进宫一趟,所以崔正林决定借这个机会说明,以后不管是好是坏也就释然了。

    “凤珏,你觉得我……怎么样啊?就是各方面什么的……怎么样啊?”到底是害羞,到底是忐忑,崔正林这一句话也说的磕磕绊绊。

    “很好啊,正林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孩子了,正直坚强,可爱。”

    “……”

    凤珏还不停,继续说道:“崔伯伯真是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呢,正林,真是,君家树头多好枝呀!”

    崔正林品咂着这句诗,“君家树头多好枝”,这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你曲解!”

    “哦?我单拿出这句诗来,自然是我想让他什么意思他就是什么意思呀!”

    气的崔正林直跺脚,明明就是强词夺理,但是……刚刚自己说什么了,好像是问……崔正林无奈,这一顿搅和,他连问什么都忘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出宫去了,你……好好保重啊!”

    凤珏微笑着点点头,将崔正林送出门。

    看到自己都要走了,还不说些什么,真是,崔正林一肚子闷气,路上也不说话,皇宫真是太大了,原以为他说的送就仅是送出殿门,没想到是送出宫门,这让崔正林心里稍稍好受些了,临出宫门,凤珏替崔正林整了整腰带和外袍,就送崔正林上轿了。

    回去的途中凤珏也没让人送轿来接,就只是一个人慢慢走回去,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轿子,崔正林撩开帘子,看着凤珏的背影,在心里叹息着,真想陪着你走完这长长的宫道啊。

    凤珏知道崔正林对他的情义,可自己是一定要当皇帝的,节骨眼上,他实在不敢出什么差错,就算是崔正林,现在也不能说,以后,再说以后吧。

    崔正林自是不知道凤珏的想法,回府后,李禅便派人来将他府上的下人换了,来了一批看着就眼色灵活的人,其中还有两个伺候他起居的侍女名叫露儿和雪儿的。

    李禅办事快速条理,挥着白毛儿拂尘施施然将一切都替他打点好便走了,留下崔正林一个人在台阶溜达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时,露儿和雪儿就上前来拥着他进屋,叽叽喳喳的又是主子喝茶,又是主子我给你敲敲肩膀,忙活个不停,晚间还尝到了这两位姑娘的好手艺,吃的崔正林完全顾不上说话,露儿和雪儿站在一边对视了一眼,想着自己这主子真是可爱,她们的拿手菜多着呢,以后让她吃个够,崔正林不知道,这两个侍女是皇帝专门挑出来的,自是武艺双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们的收藏,元旦快乐啊,这几天自己动手做饭,不甚满意,想来还需要多加练习。

    第四十章 买一送一

    要说这世上多的是冷血硬肠,多的是见死不救,却也多的是温情热血,多的是心甘情愿。看那宁涟,明明从小就爱慕着季曜予,却又为了季曜予的后代,为了两家的香火,能够狠下心来做出如此牺牲,要说不心痛不难过是假的,说他大彻大悟也行,但是宁涟有他自己的计较,谁能打包票说多年以后两人不会因为后代这种事情争执,到时候,现在的相爱都会成为以后的笑点,反目为仇这种局面又何尝不会出现呢?

    趁现在一切还能挽回,趁两人还年轻,将一切隐患都除去,到时候真的就再无阻碍。

    季曜予很难受,他明知道宁涟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但是又没有任何反驳的力气,因为,宁涟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一时半会儿去哪儿找个只愿意生却不想养的女子呢!

    女子怀胎十月,自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季曜予忙完布庄的事情,就去了自己的酒楼吃饭,来了酒楼,又不想让人家知道,要了一壶碧螺春便挥退小二。

    酒楼是个好地方,喜迎四方客人,八方言论。季曜予心灰之际,就听到隔壁桌上聊天,说什么一个姑娘什么的,季曜予赶忙竖起耳朵听,听到最后,话是越来越不堪入目,季曜予唾了一口起身走了。

    绝对不能这样,难道真要让自己随便找个女子生子吗?真正是荒诞,季曜予想,自己完全不能想象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在床上的样子。

    走着突然被一个行乞之人拦住,那人衣衫褴褛,手中举着一只豁了口的破碗,季曜予从袖间取碎银的时候不期然看见了那乞儿的脸庞,脏是脏了点,但是不难看出这张脸的小巧清秀,心里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这张小家碧玉的脸,往那瓷碗里扔了几块碎银子便要走,却又被其拦下,小乞儿满脸泪痕,哭着对季曜予说:“大爷,大爷行行好吧,我家中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姐姐,我是他的弟弟,求大爷再施舍些钱吧,姐姐身子瘦弱的不行,怕是连生下那孩子的力气也没有的,求求大爷了!”

    原来这是个男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姐姐肯定也差不在哪儿,哎,他刚刚说什么,姐姐身怀六甲?

    “你随我来,细细说明原由,我自斟酌考虑救你与你姐姐。”

    那乞儿顿时喜的砰砰朝地上磕头,抬头一看,恩人已走远,忙起身边擦眼泪便跑着追上。

    走到静处,季曜予问:“你姐弟俩从何而来,怎么落到了行乞的份上,你姐姐又是为何怀孕,你姐夫为何不在身边?”

    乞儿岁数小,被这连珠炮一样的问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并不知道刚刚慈眉善目的恩人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凶,他刚出来行乞没几天,以前都是姐姐出来行乞,可是这些日子姐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了,走路都困难,更别说出来乞讨了,想到此,也不怕季曜予黑的锅底一样的脸了,呜哇一声便哭出来了,季曜予深深觉的头疼,只好将自己的帕子递给这孩子,一边等他尽情宣泄,一边还想着以前宁涟哭的时候总是轻轻柔柔,双手掩面,哭也哭的优雅至极,可没像这孩子,大口咧开,舌头都能看得见。

    好一阵子,乞儿终于停下了哭泣,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还在哽咽。

    季曜予再也不敢重话,只好放缓了口气问:“一味地哭不能解决事情的,你和我详细说说,你就不用再行乞,你姐姐也不用饿着肚子,连孩子也没有力气生下,是不是?”

    那乞儿听着有道理,便抽噎着对季曜予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遭遇。

    原来他是江浙人,父母皆去世,父母还健在之时替姐姐寻了一户人家,说成是年底过门,那人家的儿子也看上了姐姐,本来是一桩大好喜事,但是在父母因病去世后,他家便推说都城里有好生意,齐齐搬家走了,彼时姐姐已经怀有身孕,只能带着年幼的他和一些不多的盘缠上路,却没想到路途遥远,没走到一半便没了盘缠,于是姐弟俩便行乞度日,想着边行乞边寻找夫家,可是现在姐姐快要临盆,还什么都没影子。

    说到这里又要哭,被季曜予拦住,问:“你若相信我,可否能带我去看你那姐姐,帮你姐弟俩渡过难关?”

    乞儿连忙点点头,说:“你是个好人,我信你,咱们现在就走吧!”

    在远离街市热闹的地方,有一处破庙,进去之后,反而能听到猎猎风声,乞儿带季曜予走到大佛身后,就见到一个肚子溜圆的女人侧身躺在一堆茅草上,听到声音就问:“是山儿吗?今日回来的这样早。”然后便艰难的想要起身,被唤作‘山儿’的乞儿赶紧上前吃力扶起女人,说:“姐姐,我将恩人给你带来了。”

    那女人回头一看,季曜予背光站立,给人一种极压迫的感觉,女人对乞儿说:“你做什么将外人带进来?”又对季曜予说,“山儿说你是他恩人,水儿在此谢过,您跟山儿来此,想必一定有什么事儿吧?”

    季曜予却没想到这女子身世坎坷,却有一副玲珑心肠,也直接开门见山,说:“你家山儿已将一切告知于我,那么你现在,还准备找你那夫家吗?”

    “哼,我已被他害惨,还连累我幼弟,要不是盘缠不够,弟弟年幼无人看顾,我早已经返程!”

    “哦?那你腹中之子呢?”

    “生下他……”

    “然后呢?生下他,你一辈子带着他继续乞讨?你幼弟成长却难以像别人那样入学堂念书?你,好自私的人呐!”

    女子已经眼眶通红,对季曜予大吼,“我才不自私,我有什么办法!我难道不想让他像普通人一样吗!可我能怎么办!”

    不管那女子已经ji,ng神崩溃,季曜予继续冷静的说:“现下有个两全……哦不,三全的好主意,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说!”

    “我与你暂住之地安胎,供你姐弟俩吃穿用度,至你生下孩子,我将这孩子抱走,与你一笔钱,你带你这弟弟回家安生,怎么样?”

    女子迟疑了一下,颤着声音问:“你一个男人,要这孩子有何用?”

    “这你就莫管了,总之比你带着要强多了,怎么样?答应不答应?”

    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乞儿泪眼朦胧的揪着女子的袖子问:“姐,怎么了?”

    “山儿,想不想上学啊?”女子摸着乞儿的头发问。

    “当然想,可是……可是……哎算了,我不想了。”

    女子眼中划过一抹伤痛,又用手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默不作声。

    季曜予不急,一步步的引,那女子一步步的跟,这事情,却是三赢,只看那女子愿不愿意舍了这孩子了。

    天色已晚,季曜予也不再等,说了句告辞便就要走,那女子慌忙拉住季曜予裤腿,哭着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季曜予眼皮微垂,此时看起来,真真是像极了前面立的那尊大佛,只是佛无心,人却有情,季曜予也替这女子难过,可是她与那男子已无一丝感情,却留着这孩子做什么,况且还耽误了她兄弟的前途,这孩子给了季曜予,前程生活无一事可担忧。

    答应了就好办,季曜予将那乞儿带走,虽说是要替他寻一处新住处,实则也当人质带着,那女子已经做了决定,便在原地等着,不消片刻便有一群人抬着轿子朝这里走过来,几名女子扶了她上轿,便晃晃悠悠的抬起轿子走了,这一走,是那女子的好福气,也是季曜予的好运气。

    人活一世,眼界一定要宽,死守着不喜欢的东西最终还是要反过来害了自己的。这个道理季曜予懂,那女子,想来也是懂得。

    季曜予家产众多,寻一处宅子自是不在话下,很快,那姐弟俩便暂且有了安身之所,季曜予派了几个丫头婆子们伺候,就等着那女子诞下腹中的孩子,一切就好说了。

    那唤作‘山儿’的孩子见有了新家,还能吃上可口的饭菜,把季曜予当成了神,季曜予一来便缠着不放手,尤其是有一回季曜予随口说了个江浙一带的神话传说,更是把这孩子迷得不行,只要他一来就要听一些神话故事才肯放手,季曜予闲时候多,也不介意给这孩子讲几个故事,况且这些事儿他熟悉的很,以前和宁涟读书的时候,宁涟手捧四书五经,他经常在四书五经的下面放一些神话故事话本,什么牛郎织女,白娘子许仙什么的简直张口即来,实在说不上来也不慌张,随口便能再杜撰一则。

    那女子临盆之日在即,季曜予早已经在府中预备下稳婆。

    一天季曜予又闲着逛来这里,看到那小孩儿折纸玩,也手痒痒的不行,拿了一张纸开始折,突然听到屋里人喊了一声“稳婆”,然后一众人便急急忙忙的跟着稳婆便进了屋,然后便是一盆一盆的热水送进去,两个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男子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折了一半的纸,这时过来一个侍女,走过来对季曜予说:“主子,这还得一会呢,您请进别屋休息。”说完又进了那屋子里了,随后便将门一关。

    二人什么也看不见了,季曜予便领着小孩去隔壁屋坐着,过了一会便听到那屋里女人的哭喊声,季曜予皱着眉头问小孩:“真有那么疼?”

    小孩‘切’了一声说:“当然了,从你肚子里取东西,你不心疼啊?”

    季曜予一想也是,便重新开始折手中的纸,两人还不时交流一下心得,全将那屋女人的痛苦当成是要取走东西的不舍。还撇着嘴摇摇头,叹一句:女人可真是矫情!

    姑且不说那女人要是知道自己弟弟这么说自己会不会气的吐血,单是自己这肚子,明明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半天了生不出来,接生的婆子们也急出一头汗来。

    生不出来怎么办呢?女人哭着问:“能不能给我些吃的,我没力气了!”

    稳婆是个见多识广的,忙命人拿了些小点心,吃完后,终于有了些力气,女人鼓足劲儿用力生,突然稳婆喊:“别放松,继续,头出来了!”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生下了这个孩子,没想到,那肚子里还有一个,只是比较瘦弱,谁都没感觉到罢了,于是也费劲生了下来。

    等一切收拾好后,奶娘将两个孩子均抱在季曜予面前时,这人完全愣住了,不是说好一个的吗?这怎么还……买一送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季矅予和宁涟有孩子啦!谢谢宝贝们的收藏,小说也快完结了,谢谢亲们的点击,唉,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过会有番外哦!

    第四十一章 两个儿子

    这下得咨询一下人家母亲的意见了,当初说好要一个孩子,现在人家生一送一,自己也不能太苛刻。

    等那女人休息完,力气稍微回转后,季矅予进屋去看。

    一进屋还有些血腥味,又因为女人刚生完,不敢开窗透风,季矅予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来到女人床边,有眼尖的小厮便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季矅予坐下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说:“你生了个双胞胎,都是男孩。”

    女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空荡的眼睛里泪珠滚滚落下来,季矅予叹气,这在普通人家是多好的一件事儿啊。

    良久,女人开口了,声音干涩喑哑,“你是好人,这几日我也看出来了,你待我弟弟很好……”季矅予递了一杯水过去,那女人继续说:“可是我注定与这两个孩子无缘,我福薄……”说到此已再难以开口,女人胸膛急促的起伏着,胳膊盖在脸上,虽无哭音,但是不断顺着脸颊留下来的泪水告诉季矅予,这个女人还是舍不得,想要但是不能要,身世尚且飘零,带着这两个孩子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要不嫌弃,将这两个孩子都带走吧,你也不必给我姐弟两银钱,只当是拜托你养着了。”

    气氛太压抑,季矅予从没有这样看过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无限眷恋,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季矅予眨眨眼睛,将眼睛里的shi意眨去,抬起头来道:“孩子既然给我养,自然要给你钱的,给了钱,你与这孩子的缘分就绝于此吧,你就当,从未生过他,拿着钱,与你弟弟回乡去吧。”

    那女人已经平静下来,她刚刚的想法也被季矅予一眼看穿,本想着以后还可以回来看看这孩子,却没想到季矅予是要拿钱买断她与这两个孩子的缘分,不禁苦笑,这世上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怎么样?多少银子随你定,这两个孩子便从此冠上了我的姓,我供他们锦衣玉食,长大成人,比在你身边强多了,不是吗?”

    那女人缓缓坐起身,向季矅予欠了欠身,说:“那就,谢过恩人了。”

    一月后,季矅予雇了马车,给了那女人足够生活一生的银两,送那两人走了。

    走那天,他还是不忍心,让奶娘抱着孩子出府,看着那女人慢慢走远,对襁褓里的孩子说:“再看她最后一眼吧,终是将你们辛苦带到这个世间的人,不容易啊!”

    孩子懵懂,眼睛才刚刚睁开,小口里咬着手指看着这个世界,并不知道与他血缘相亲的这世间唯一一个人,已经离他远去了。

    外面风大,季矅予让奶娘将两个孩子抱回去,自己斜斜倚着府门的狮子,自嘲一笑,笑什么?笑自己终是用钱买断了一对母子的亲情与缘分,笑自己与那姐弟俩两个月的缘分换来与这两个孩子一世的缘分,总之不亏。

    想起宁涟来,季矅予嘴角噙了一丝微笑,要是宁涟看见这两个孩子会怎么样?真是好想看啊!

    宁涟这时候还在礼部阅奏章,时隔两月,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躲避什么,将自己困在这礼部将近两月,足不出户,当时说了那些,也不知道季矅予怎么做,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再与女子相处,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个孩子来到两人的生活中,叫自己父亲,也叫他父亲,心里真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突然有下人来报,门外一妇女求见,说要替人带话,宁涟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想太多,直招招手说了声:“请进来。”

    一会儿,一个女人便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宁涟问:“敢问大姐这是?要替谁带话,带什么话?”

    那妇女还了礼,说:“那人没告诉我名字,只叫我捎一句话,他说,一年之期可解了。”

    宁涟思忖,一年之期?忽然有什么在脑海炸开,他看着妇女怀里抱着的孩子,喃喃的说:“莫非,这就是他的孩子?”刚出口才反应过来,这才两个月,他哪来的孩子,怀胎就要十月,更别说这孩子眉眼张开,头顶生发,明显不是刚生出来的样子,难道说……

    宁涟心中隐隐知道了什么,但是还需要找季曜予证实。

    事不宜迟,将手中事情交给底下人去办,自己跟着那妇人便走了。

    看着眼前渐渐熟悉的宅子,宁涟虽满心疑惑,还是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门,那妇人引着宁涟来到主屋,一进门就看见季曜予躺在贵妃椅上,嘴里还捏着一半苹果,眼睛却含着笑看着进门的宁涟。

    一看季曜予这幅姿态宁涟就知道季曜予早就料到自己会来。

    “小宁,来了?坐。”季曜予说完便起身向旁边挪挪,宁涟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季曜予旁边,季曜予顺手牵住这个两个月都没见的人,此刻将人的手握在手里才真的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彼此,一时间什么都不想说,只想静静看着对方,宁涟重新感受到了来自季曜予手心的温度,有些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习惯到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牵起手也像左手握右手一般无感,可是当真无感?只有离开时才能知道对方是怎样深深的融进自己骨血。

    “两个月,你当真心狠,连家也不回了。”季曜予瘪着嘴一半真一半假的朝宁涟撒娇,“两月尚且……把我想成这样,一年,你让我怎么活?”

    “还把我推给别的女人,长本事了宁涟,你就真忍心……真忍心!”

    宁涟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摇摇头,他也难受,所以宁愿一直待在礼部,至少繁忙的职务能让自己短暂忘记,忘记自己做下的蠢事。

    看到宁涟哭,季曜予也心疼的红了眼眶,一把把宁涟拉进怀里,声音颤抖,“嗯?宝贝,你怎么就忍心呢?”

    宁涟也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抱住季曜予。

    感受着颈间滚烫的shi意,季曜予真是难过到舍不得再责怪宁涟,如果不是没办法,谁真的愿意相爱之人分离。

    怀中的人哭声渐止,只是身子还抽噎着一抖一抖,季曜予将怀中人推开来,用手将宁涟满脸泪水擦去,又拿过手帕放在宁涟鼻子下面让宁涟擤鼻涕。

    喝了一口水后,宁涟才问:“那孩子,就是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这是季曜予以前就做下这事儿,他也认了,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就不信季曜予会喜欢别人。

    说到这个,季曜予又露出宁连熟悉的狡黠的笑容,说:“你随我来。”

    说着便站起身牵着宁涟走去另一个屋子,宁涟进门便看见一个奶娘守着两个婴儿摇床,正轻轻的晃着两个摇篮,惊得宁涟向后退了一步,张着嘴“这这这”的,说话都结巴了,季曜予笑着说:“这两个小子以后就是你的儿子啦,多好!”

    儿子?宁涟慢慢向着摇篮靠近,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干净的小脸,眼睛圆圆的骨碌碌转着,两个孩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其中一个还含着小手,另一个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没有半点感触,依旧冷冷的看着自己头顶上挂着的小铃铛,就在ru娘下去的时候砸吧砸吧嘴看着像是要哭出来,却只是瘪着嘴哼了一声便没动静了。看着这两个不足自己小臂长的孩子,宁涟动都不敢动,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季曜予还是将宁涟拉走了。

    回到屋里,季曜予笑着说:“你就不想知道怎么突然有了两个孩子吗?”

    宁涟瞥了他一眼,声音僵硬道:“想!”

    季曜予笑一声,坐在凳子上,又将宁涟拥坐在自己腿上,便开始讲起来。

    从两月前季曜予在街上遇到那乞儿开始,到最后讲到那姑娘自愿将自己的孩子交与自己抚养。

    听到前面宁涟垂着眸也没说什么,听到那女子将孩子自愿双手奉送的时候,宁涟打断,问:“真是自愿,你没对人家做什么?”

    “他家里贫穷,一个女子连夫家都没找下,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且不说日子能不能过下去,但是乡里人的口水都能淹死那姐弟俩,我只是在帮她,况且这孩子在我们身边肯定比在她身边要好过得多不是吗?”

    “你想,既解决了我们的难题,又解决了她的难题,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啊!”

    宁涟没说话,但也是认可了季曜予的话的,想了一会,又突然抬起头来问:“我们有儿子啦?”

    季曜予觉得好笑,点了点头,说:“还是两个呢!”

    宁涟这才露出笑容来,开心的说:“这么说,我们就有两个儿子,他们就有两个孙子啦?”

    “是啊是啊,他们就有两个孙子了,其实他们就是岁数大了,膝下没有个孙子让他们养着,孤单罢了,其实是谁都无所谓,不是吗?”

    “是呀,我们这就去告诉父亲母亲?”

    “哎哎哎”季曜予连忙拉住就要冲出门的宁涟,又揪回来摁在凳子上,笑说:“我们的儿子还没有名字呢!我们起一个名字,让他们起另一个名字岂不更好?这样,这两个孩子就承了我们两辈人的期盼,将来必会飞黄腾达!”

    宁涟开心的不行,一遍遍的叫着季曜予的名字,季曜予却板起脸来,说:“叫我什么?”

    宁涟正开心,便遂了季矅予的意,‘吧唧’一口亲在季曜予的嘴上,甜甜的叫了一声:“夫君!”

    季矅予也开心了,抱着宁涟不撒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们的收藏,我真是特别有动力!鞠躬,鼓掌,亲你们一口哦!爱你们!

    第四十二章 二子起名

    两人抱着孩子站到两对父母面前的时候,也着实把他们吓坏了,但是后来又听了二人的解释,才对这两个孩子的来历有了了解,宁涟抱着一个孩子上前说:“请父亲母亲为这个孩子赐名。”

    喜得四人抱孩子的抱孩子,查书的查书,仿佛要找出天底下最好的名字给这个孩子用上,这时候季母问:“那另一个孩子呢,你们起好名字了吗?”

    “还没有,等你们起好后,我们跟着就行。”

    “哦,好。”

    “哎对了!”正在查书籍的宁父问:“这两个孩子哪个先出生啊,我也好查啊。”

    这事儿宁涟不知,于是转过头看季曜予,谁成想季曜予对着四五双眼睛,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那姑娘生下孩子便走了,接生的婆子才知道谁是老大,可现在过了这么久,见了也肯定认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蒙了,季曜予闭着眼睛点了一回豆豆,然后指着宁涟抱着的那个说:“这个是老大!”

    “哦”了一声,众人继续忙着,宁涟看着季曜予,以口型问:“我这个真的是老大吗?你如何认得?”

    季曜予哪知道,只好苦着脸回答:“我也不知啊,这长得都一模一样的,叫我怎么认啊!”

    宁涟看了看上面那个,再瞧瞧怀中这个,真是长得一模一样,才作罢,想着反正两个差不多算是一同生下来,谁长谁幼也可以不用分那么清楚的。

    一时半会儿也起不了名字,过了几日,季府那边差人送来几个字,分别是‘瑄’,‘渊’,‘鸿’,‘锦’,二人选了‘瑄’字,取汉书所云‘瑄玉’之言,谓之“季瑄”。

    二人也就剩下这三个字中选了两个字‘锦’和‘鸿’,名为“宁锦鸿”。

    取名后,父母本说要宴请众人庆贺庆贺,两人觉得还是低调些好,于是就一家子吃了顿饭,然后就当是过了这两个孩子的满月酒。

    为了分清这两个孩子,宁涟为他们一人着红装,为弟,一人着紫装,为兄,日后也好区分些。

    照顾孩子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宁涟日日去礼部,只能晚上回来陪陪孩子。

    吃饭时,宁涟亲自抱着孩子喂饭,手中拿了一碗奶糊糊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弟弟宁锦鸿嘴边,不料孩子将头一偏,两只短胳膊不停地挥呀挥,宁涟一手拿碗,一手抱孩子,终于成功地把碗打翻了,奶糊沾了一身,季矅予正进门便看到这一幕,乐的笑出声来,“吃饭的时候先给奶娘抱着就好,你瞧瞧把衣服弄得。”

    宁涟也没办法,一只手还端着空碗,苦着脸用求助的神情看着季矅予,季矅予没办法,只好拿了布子将宁连手中的碗先放下,又擦干净手,把孩子从宁涟怀中抱过来,那孩子对自己做下的坏事儿没半点觉悟,还挥着手臂咯咯咯的笑,宁涟将脏衣服换下,出来后听见自己儿子笑的开心,也笑了,坐在凳子上对季矅予说:“唉,脏了这身衣服,换美人一笑,也算值了。”

    季矅予凑近闻了闻孩子,又立马嫌弃的躲开,将孩子交给奶娘,自己也坐在宁涟身边,也闻了闻宁涟,扇了扇手皱着眉道:“你这身上如今奶腥味真是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每天在奶罐子里泡澡呢!”

    “不喜欢闻呀?那就让你也在奶罐子里泡泡!”说完宁涟便将整个身子都蹭在季矅予身上,两只手都搂在季矅予脖子上,季矅予快被蹭的跌下凳子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一把手搂住宁涟的腰,将人抄在自己怀里,然后空出一只手来捏住宁涟的下巴恶狠狠的问:“够调皮呀小妖ji,ng!”

    “怎么不行啊?”宁涟凑近,口中的甘甜气息柔柔的喷在季矅予的脸上,“夫君,我想了。”

    再露骨的话也真是不能说了,宁涟的脖子和脸庞已经红的像是煮熟的虾米一样了,这可把季矅予开心坏了,宁涟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事儿,自己也忍了两个多月,是时候把这人洗洗吃了。

    “那,现在?”

    “不然呢?等白天吗!”宁涟生气,自己都这样说了,这人还这么恬不知耻的问。

    “好好好,迫于大人的 y  威,我就只好,顺杆下了?”

    怀中人并不说话,季矅予看了看怀中人乖巧的缩在自己怀里,脸庞红艳,一股燥热自下升起,季矅予将人打横一抱便朝卧房走去。

    “哎哎,还没洗澡呢!”宁涟急忙撑着季矅予压下的胸膛,“你瞧瞧我这一身奶味儿,别说你了,我闻着也有些反胃,你真……做得下去?”

    看着身下笑得一脸得意的人,季矅予无奈的起身顺便也把宁涟拉起来,厨房一直备着热水,两人叫了一桶热水,宁涟先进去洗,洗到一半突然加入了一个人,季矅予。

    宁涟看着溢了满地的水,无奈的看看季矅予,“咱家这是遭水灾了。”

    “没事儿,这不是节省水嘛!”

    宁涟:“?”

    开始还好好的,各洗各的,不到一会,季矅予的爪子就探到了宁涟的胸前,宁涟一把控住,回头瞪:“我够得着,不劳您动手!”

    “我怕你累着,待会可怎么办!”

    然后再怎么也抓不住季矅予四处作乱的手,最后只能任由人家在他身上又捏又摸,摸着摸着就感觉到不对劲,一股子邪火从小腹升起,宁涟慢慢的顺着季矅予的手将身子转过去,面对面坐在季矅予面前,迷蒙的水汽萦绕在两人周围,季矅予的手掌滚烫,想逃离却又不自觉靠的更近,最终挨得更近,胸膛贴着胸膛。

    最终一场火瞬间蔓延,烧的两人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场□□下来,宁涟的身子粉红,汗珠在洁白的身体上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季矅予将布巾子浸在热水里拧干替宁涟擦身子,嘴里还不忘打趣:“嘿嘿,这倒省了再洗一次澡了。”宁涟被折腾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抬起眼皮剜了季矅予一眼,又累的闭上了眼睛。

    季矅予收拾完就上床搂着宁涟睡下了,现在宁涟的身子软的跟面团似的,搂着十分舒服,宁涟累得也不想说话,就放任季矅予将自己摆弄成树袋熊的姿势,就这么睡着了。

    朝廷里下放文书,一众官员要跟着皇帝下江南巡,作为通政使的宁涟自然要跟着去,可怜了季矅予,刚开了荤以为好日子就这么来了,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宁涟又要跟随皇帝出发去江南了。

    “小宁,带我去行吗?”季矅予看宁涟在一旁收拾衣服,在后边跟进跟出问。宁涟不胜其烦,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小尾巴似的。

    “哎呀,不能带,我是去那儿办事儿去了,又不是去玩,怎么能带你呢?”

    “我绝对不打扰你办事儿,而且……你们的盘缠我包了,怎么样?”

    宁涟停下收拾衣服,看着季矅予,幽幽的说:“你的钱不是我的钱吗?”

    “……是啊。”

    “你花钱难道不算是花我的钱?”

    “……算。”

    “那我说不花行不行?”

    “行!宁涟,你就是不想让我去,说什么钱不钱的,以前我老让你管钱,你看都不看一眼的,你知道咱家有多少钱嘛你!”

    “……”宁涟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季矅予,“不知道!”

    打包了一些衣服并些盘缠,摆脱了家里这根尾巴,宁涟就随皇帝南巡了。

    宁涟走的第一天,想他。

    宁涟走的第二天,想他。

    宁涟走的第三天,宁涟是谁?!

    季矅予带着孩子回到季府,季母一看孩子,责怪季矅予说把孩子喂瘦了,季矅予看着自家孩子一笑起来就见眉不见眼的脸,诧异道:“母亲您看他的脸。胖的都看不见五官了,长大后就不好看了!”

    “你不也从小没好看过,我不还养你这么大了!”

    “那真是辛苦您了,有了这一对活宝,我才知道您以前养我是多么辛苦。”季母把目光从孩子脸上移到季矅予脸上一秒钟,然后又移回去,说:“不辛苦。”

    季矅予正想说您就别谦虚了,然后季母又接了一句:“你一哭我就交给奶娘了,所以并不费力。”

    季矅予:“……”

    把孩子和奶娘都交到季府,季矅予立刻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然后连夜便驾着马车沿着皇帝南巡的路线出发寻妻了。

    彼时宁涟还在轿中闭目休息,手里捻着拇指上的扳指,这扳指是季曜予送的,送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没搬过去。

    那天自己刚回去,累的躺在椅上不想睁眼,却感觉指上被小心翼翼的套上了什么东西,睁开眼看,却是一枚莹白色扳指,触手温润滑腻,面前是季曜予带着温柔的笑脸,他说:“小宁子,套上它,你就是我的人了,再也逃不脱啦!”

    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哦,自己又闭上了眼,只是心中的悸动只有自己知道,这个傻子,就算没有这个东西,这辈子,也逃不脱了。

    感情这东西,只讲个愿者上钩罢了,而自己就是那条鱼罢了。

    因宁涟从正三品,轿子居中,左右分别居一侍卫。

    突然听见外面几声急促的鸟叫,宁涟撩开帘子向外探头,却见一只信鸽被一名侍卫抓在手里,小脑袋着急的左右摇摆,看到这只鸟,宁涟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奈之情,这不是季曜予养的那只叫小猫的信鸽吗!

    无奈宁涟只好下轿将信鸽接过,走到皇帝轿旁,将信鸽腿上绑着的纸卷交给皇帝身边公公李禅。

    虽差不多已经了解了信上所写,但是听着轿内皇帝的洪亮笑声,还是把宁涟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儿里。

    “爱卿啊,为臣,你矜矜业业,甚慰朕心,可这为夫嘛……你还得好好修啊……哈哈哈哈哈!”

    “臣……遵旨。”

    接过皇帝递出来的纸卷,宁涟攥在手里低着头回到自己轿里。展开一看,那纸上写着:夫一走不知几日,更不知隔了多少秋,俗话说,嫁ji随ji,这就随你去也。

    简直了,宁涟就知道这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看别人要出门他就各种心红眼红,想起自己临出门他送自己时那个眼神,哪是舍不得啊,明明就是干坏事前的征兆。

    那现在那人也不知道走哪儿了,身边不知道带人了没有,银两是否足够,忽然想起那人在各地差不多都有粮行,钱,是不愁的。

    唉……

    宁涟愁的不行,自己平日里也没困着他,更没有管着他,怎么就把人憋成这样,一有机会就往外野。

    但是自己光在这里愁也没用,他并不知道季曜予现在在哪儿。

    忽然自己的轿外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梆梆’声,宁涟又撩起帘子向外看,什么都没有,却见外面的侍卫脑袋向上扬扬,宁涟向上看,果然,那鸽子并没有飞走,而是停在了他的轿顶上,刚刚的声音就是那鸟的鸟喙啄轿顶发出的声音。

    无奈,宁涟可不敢让这只鸟再发出声音了,惊扰了圣上可不是好玩的,遂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下,那鸟看见,施施然飞起又落在宁涟手背上,由宁涟带进轿子里。

    路途漫长,宁涟也无聊的很,于是……

    “季曜予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的?”

    “啾啾啾”

    “我走后几日他出发的?一日?两日?”

    “啾啾,啾啾”

    “两日后?那现在应是快追上了,我走的这样慢,他一定比我快。”

    “啾!”

    一人一鸟就这么“说”着话,也打发了半日闲暇时光。

    走了一日,太阳也落山了,一行人寻了一间酒楼,住了进去,其余人寻客栈的寻客栈,自找了落脚处,酒楼老板登记的时候听见有小厮呼宁涟宁大人,就问:“您,可是宁涟大人?”

    宁涟与随行小厮对视一眼,看了看这酒楼老板,说:“正是,敢问……”

    “哎哟,可把您盼着了,我们老板已等候多时啊!”酒楼老板笑的一脸褶儿。

    “你酒楼老板是?”

    “是我们季老板啊大人!”

    宁涟愣在原地,原以为这人还有几日才能追上,想不到却先自己多日到达这里。还算准了皇帝回来这里下榻。

    大庭广众宁涟也不便立刻去找,只能按下,待众人用了晚饭,各回屋后,宁涟才由前面那人带着去了后院,果然,季曜予正拿着刷子给马刷毛,看到宁涟来了,马上便露出大大的笑容,说:“这马终日养着,膘肥体瘦的,原以为一定跑不快,但千里马果然是千里马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宁?”

    宁涟才不管季曜予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走上前便劈头盖脸骂:“你一个人在家能憋死吗?”

    季曜予回道:“能憋疯!”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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