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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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谜 作者:小蕊儿
第11节
第76章 并案调查
还没等谭禹赫理清楚这中间的关系，车就已经开到学校了，因为之前辛禾说过是在昨天发现安逸的位置又死了一个人，所以也不用人来接，他们下了车就直奔学校里安逸死亡的位置。
等到了c,ao场，顾乔远远的就看到了王局在警戒线外抽烟，虽然有些纳闷王局怎么会来，他转头告诉谭禹赫让他先去看看以后，出于礼貌顾乔还是上前和王局打了个招呼。
“王局，早上好啊！”顾乔打着哈哈的说完这句话，便打算拐弯去看尸体。
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被王局扯着衣服给拽回去了。
“你给我回来！”王建国嘴里叼着烟，朝着顾乔恶狠狠的说道：“老子不好！刑警队查的那起案子昨天又死了2个人，那起案子关系重大，本来想移交给你们处理，结果你告诉我，你们手里有一件案子，我才交给刑警队的，要不是今天我路过法医室碰巧听见赵子岳说这两起案子的死者死因一样，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你告诉我，两起案子死者死因相同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乔心里清楚王局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这几天无缘无故就死亡的市民太多，上头就算想瞒也快瞒不住了，现在每一条线索都是无比珍贵的，两起案子的死者死因都相同，就算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凶手做的，那两起案子也一定有某种联系，这次是他们的失误，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到王局。
王建国看着低头不语的顾乔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顾乔。
顾乔抬头看了看王建国手里拿的烟，说了一句异常欠揍的话：“我不抽，大早上的就抽烟，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你个臭小子”王建国佯装生气的踹了顾乔一脚：“我活得肯定比你久！”
顾乔笑嘻嘻的往旁边一躲，看王建国把手里的烟放回烟盒，他才开始说正事：“你这两起案子，打算怎么办？刑警队那边我不知道，但我们手里的这起案子，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想要破案确实不容易。”
“我知道，但我觉得现在比较急的案子是刑警队手里的那起，你们手头的案子可以先放一放，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想把这两起案子并案？然后移交给我们，让我们两个案子一起查？可是……”
顾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局给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们是觉得两起案子处理死者的方式不同，所以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凶手，但我也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放下你们手头的案子，轻重缓急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他语气不容质疑的说道：“这是命令！”
顾乔愣了愣，随即苦笑：“你说的我都明白，一会回警局我们就去办交接手续。”
道理顾乔都明白，王局压力大，他也知道，可就这么拖着学校的案子，保不准明天还会出现死者，虽然口头上答应暂时放下手上的案子，可顾乔却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榕城市民无故死亡的案子他要查，大学的案子，他也要查！
王建国认识顾乔这么多年，可以说顾乔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顾乔是什么样的人，王建国心里明镜一样，他知道顾乔这两起案子一定都不会暂放，他这么做的目的确实是有逼迫他的嫌疑，可他也没有办法，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各种稀奇古怪的杀人案，所有凶手好像和商量好了一样，一起案子结束，接着就是另一起，他每天早上起来看到枕头边掉的头发，都害怕自己还没到50就要秃顶。
“听说你搬去和谭教授住了？”王建国视线望了望不远处正和刘舟舟说着什么的谭禹赫，随后又转头看着顾乔欣慰的说：“谭禹赫的性格比你沉稳的多，你和他一起住，就多学学人家，把你这一点火就着的性格改一改，我也就放心了！”
“行行行，改改改”顾乔连连点头，听到王建国要回警局还勤快的帮他把车门打开了：“王局你快回警局吧，局里一分钟没有你在都不行，我就不送你了，王局再见，拜拜了您呐！”
王建国哪能看不出来顾乔是在着急赶他回去，也不知道是嫌他啰嗦还是不满他刚才的决定，他假装生气的说了顾乔一句“小兔崽子”以后才上车。
看着王局的车开出学校，顾乔便转身向谭禹赫那边走去。
到了谭禹赫身边，顾乔看了看死者，身体被人摆成了十字，嘴里也有着一朵玫瑰花，确实和昨天发现安逸的时候一样。
顾乔看向辛禾问道：“昨天没有下雨，痕迹科来检查过了吗？”
辛禾点点头，在怀里的档案夹里抽出一张纸，纸上是一个鞋印，仔细一看这个鞋印底下还有一个鞋码是43号。
“痕迹科来找到的，应该是男人的鞋印，我们根据鞋底调查，发现就是一种很常见的雨鞋，大街上遍地都是的那种，无从查起”辛禾无奈的回答。
顾乔拿着这个鞋印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后，对着辛禾问：“你是怎么确定这个鞋印是男人的？”
辛禾一脸茫然不明白顾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反应过来以后，她理所当然的说：“这不是明摆着着吗，那个女孩子会穿这么大码的鞋？”
在旁边看资料的谭禹赫这时候也抬头看了辛禾一眼：“别那么肯定，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小脚。”
顾乔听到谭禹赫说的话笑了一下，随后抬手敲了辛禾脑袋一下，打趣道：“醒醒吧你，大清早亡了，现在的女孩都不需要裹脚了！还有这张鞋印的图片你就没看出什么问题？”
“你别敲我头”辛禾捂着脑袋问：“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啊？”
顾乔拿起图纸指了指鞋印的后脚跟部位说：“我们人走路的时候都是后脚跟用力，所以走出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鞋的后脚跟那里都会比脚掌重，可这张图片，鞋后脚跟的部分明显比脚掌的部分轻，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除非是这个人是穿了一双比他脚大的鞋子，才会走出这样的脚印。”
第77章 关系不好
辛禾盯着图纸看了半响才恍然大悟：“哎，老大你说的没错，这脚印确实是鞋后跟那里踩的比脚掌浅！”
顿了顿她继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杀人的是个女孩？”
“不确定，我刚才也说了，女孩的脚有很大的，那男孩的脚就一定有小的”顾乔把图纸塞回辛禾怀里：“现在虽然不知道凶手是男是女，但能看出来的一点是凶手智商很高，作案的时候还能想到穿一双大码的鞋子来迷惑我们，看来他是早就想到了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必不可免的会留下脚印。”
随后他话锋一转，对着正在低头看资料的谭禹赫说道：“我觉得你的猜测很有道理，凶手应该是在做某种祭祀，否则不可能两次凶案现场都在同一处，甚至两次发现死者的位置都没有丝毫的偏差。”
顾乔说的就是谭禹赫猜测凶手是在用死者的命祭祀这件事。
谭禹赫这时也不再看资料，他抬起头望着死者的方向，缓缓的说：“这次的死者和安逸是同一个宿舍的，我们之前就说过凶手是有目的杀人，两名死者身上的钱包和贵重手表都没有丢失，凶手所做的一切，把死者摆成十字形状，包括往死者的嘴里塞玫瑰花，我觉得都是在像我们传达一种信息，那就是……”
“那就是仇杀！”顾的接着谭禹赫的话说了下去，说完还朝着谭禹赫勾了勾嘴角。
谭禹赫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我们应该调查一下两名死者的关系，先在两名死者的交际圈入手，看看他们两人有没有一起做过什么…”
后面的话谭禹赫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可他要说的是什么几人都心照不宣，还能一起做什么事，会招来杀身之祸，除了伤天害理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正在几人无言沉默的时候，刘舟舟拿着一个小本子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吊儿郎当的黎杰。
看到黎杰的一瞬间顾乔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心想自己怎么把他忘了，王局说的暂放他可没打算执行，但刑侦处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要同时调查两起案子还是有一些难度，本来他想着既然两天连续死了两个人，而凶手似乎也是在进行某种意义的祭祀，对两名死者的安放位置十分的在意。
他是想着派人晚上在学校里蹲守，那么只要凶手再行凶，安放死者的位置应该还是不会变的，这样蹲守也有很大几率能在凶手搬运尸体的时候，将他一举抓获。
本来他还在纠结要派谁去蹲守，看到黎杰以后，他当即决定就让黎杰上，这小子有耐心，还做过狗仔，对隐藏自己这一块肯定有相当深的造诣。
“顾处我…”
刘舟舟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乔挥挥手给打断了：“你等一会再说”对刘舟舟说完，他又转向黎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黎杰自从加入调查处当了编外以后，一直都是干一些小活，也没有接到过什么重要的任务，现在听到顾乔有事交代给他，顿时兴奋了起来，屁颠屁颠的就追着顾乔去了远处。
刘舟舟看着不远处，顾乔和黎杰肩搭背的说着什么，顾乔还时不时笑着锤黎杰一下，颇为不解的问道：“黎杰什么时候和老大关系这么好了？他们说什么事这么神秘，还不能让我们听到？”
辛禾眼神奇怪的看向刘舟舟，她怎么总感觉刘舟舟这话y阳怪气的，和她经常看的宫斗电视剧里那些争宠的妃子的语气竟然诡异的相似。
给尸体检查完，正在脱手套的赵子岳刚好听到刘舟舟问的这句话，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淡定回答：“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刚才看黎杰的眼神就不太对，上次他跟我说，让用我两个小时整理出死者的尸检报告的时候，看我就是这种眼神，他这心里保不准憋着什么坏屁呢，你们看着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在场的几人，除了谭禹赫一直没有说话在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资料以外，其他几人是不信赵子岳刚才说的话的，可当顾乔和黎杰回来，黎杰那一脸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就让大家不得不信了。
顾乔心情很好的对刘舟舟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笑容满面的顾乔和满脸郁闷的黎杰成了鲜明的对比，刘舟舟愣了一下，说道：“哦，刚才我去调查了一下这次的死者资料，这回死的人叫方明，学习成绩中等，普通家庭，我还去问了一下他们宿舍的人，值得一说的是，安逸和方明的关系在宿舍里并不好，而这个方明和安逸以前就认识，两人在高中是同班同学，也是一起报考的榕城大学，本来以方明的成绩也不足以进榕城大学的，可我在校长嘴里隐晦的知道了，安逸的爸爸，也就是安卓，是榕城大学的股东之一。”
既然安卓是榕城大学的股东，就能解释为什么安逸和方明两人的成绩能进的了榕城了，肯定是安逸求他爸爸，让他爸爸把方明也一起带进来的。
“可安逸和方明的关系要是真如他们宿舍里的人说的不好的话，安逸为什么还要让安卓带方明也进来呢？”辛禾疑惑的问道：“榕城大学在榕城是最好的大学，是多少学生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得学校啊，安逸如果和方明关系不好，他这么做实在是不符合逻辑。”
“这件事就需要我们去查了，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会很累，因为我这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顾乔对着几人说道：“王局让我们接手刑警队调查的那起案子，因为两起案子死者的死因相同，所以并案调查。”
“并案？”谭禹赫猛地抬头，皱着眉毛反问了顾乔一句，随后他似乎也想到了王局的用意，没有在说话。
辛禾看谭禹赫说了一句话以后就没了下文，她便开口问顾乔一连串的问题：“那我们现在应该从哪里查起？在两起案子死者的死因查吗？那安逸和方明的社交圈还查不查了？”
第78章 ji母珠－相思豆
顾乔看着辛禾笑道：“查，怎么不查，不过两起案子，死者死因相同这一点，我和谭教授来查，你们不用管，你们就安心的查安逸和这个方明的关系和他们的社交圈子，查到什么立刻报告给我。”
辛禾愣了愣，下意识的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顾乔旁边的谭教授以后，才应了一声。
“你们现在回警队吧，把方明的尸体抬回去，回去以后记得和刑警队交接一下工作，对了把辛禾也带去”顾乔挑了一下眉毛，随后对着众人继续说道：“我和谭教授一会和赵法医一起回去，我们三一会还有事情要做。”
顾乔说让和刑警队交接工作的时候带上辛禾，大家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刑警队队长对辛禾有意思，调查处的人都知道，顾乔这不就是明摆着要给两个人制造机会吗，刘舟舟和柳承看着辛禾微红的脸，憋着笑应了一声“好”。
看着调查处的几个员工都回了警局，顾乔才收起笑意对着谭禹赫和赵子岳说道：“我们现在去走访一下做工艺品的店，我查过了，ji母珠的种子因为外表美观，所以有些饰品店里它们会被做成工艺品，我隐约记得前几天好像在一个饰品店里看到过类似ji母珠种子的工艺品。”
“我对这个不太了解，所以就让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个东西是不是ji母珠。”
把车停在路边，顾乔指了指马路的对面一家饰品店：“就是哪里！”
赵子岳眯着眼睛望了望顾乔所指的地方，发现是一家装修风格及其粉红少女的店，店名也很少女，叫做“我最美”。
“啧啧啧”赵子岳撇了撇嘴，朝着顾乔投去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你小子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了，还来这种店里买礼物，你low不low啊！”
听到赵子岳说完这句话，顾乔第一反应居然没有去反驳，反而是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谭禹赫。
看到谭禹赫还是那张平静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以后，顾乔心里头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受，反正他的心情是瞬间变的不好了。
伸腿踹了赵子岳一脚，顾乔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上次开车开到这，想抽根烟，发现打火机没带，那时候天都黑了，这附近又没有超市，我看她家牌子上写的有卖ji,ng致品牌打火机，就顺手去买了一个，再说了，我顾乔大小也是个处长，给女朋友买礼物会来这种店？我上学的时候还有可能！”
赵子岳没料到顾乔会直接动脚，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他弯腰拍着腿上的灰，委委屈屈的说道：“不是就不是呗，你踢人干嘛，疼死我了。”
顾乔其实也没有真的用力，就是开玩笑的踢了他一下，看着赵子岳装模作样的喊疼，顾乔理都没有理他，直接过马路去了对面。
谭禹赫看顾乔已经过了马路，便伸手拍了拍赵子岳，两人也跟着追了过去。
等到了店里才发现这个饰品店不仅名字和装修风格是少女系，连里面的东西都大部分由粉色为主，店面不大，毛绒玩具就占了大半个空间。
“就是这个！”顾乔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条手链问赵子岳：“你看这个是不是ji母珠的种子。”
赵子岳接过手链仔细观察了一下，点点说道：“ji母珠的种子是广卵形，颜色鲜艳美丽，上端朱红色，下端三分之一为黑色，外观跟瓢虫的颜色很像，没错，这个就是ji母珠种子串成的链子”
“以ji母珠种子加工做成珠串项链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曾经有人在为种子钻孔时，不小心刺伤手指，而造成死亡的案例。”
正在他们拿着手链聊天的时候，一个温和清澈的男声传到了三人的耳朵里：“您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是想要这款相思豆的手链吗？”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衬衫的男生，他带着一副大框眼镜，一派的学生样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开着这么一家女生饰品店的人。
“我确实是个学生”那自称是这家店老板的男孩似乎是看出了顾乔几人眼中的疑惑，笑着说：“我女朋友喜欢这些，这家店是我给她开的，除了周六周日我放假来看两天，其余时间都是店里的员工在这。”
“哦”顾乔点点头，心里有些明白了，原来是个富二代专门给女朋友开的店，为了讨人家欢心。
从进店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谭禹赫这时候朝着男孩淡淡问了一句：“你刚才叫它相思豆？”
男孩笑了笑，点点头：“是啊，把它送来的人说它叫相思豆，所以我就一直叫它相思豆了，而且它的样子也很讨喜，我自己还带了一条呢！”
说着他便 了 手腕上的袖子，举起手，示意他们看。
“你还是把链子摘下来吧”赵子岳好心提醒道：“这是ji母珠，不是相思豆。ji母珠为藤本相思子，被习戏称为“假相思豆”，而真正的相思豆则是落叶乔木海红豆的种子。所以，ji母珠不是相思豆，两者是不同的两种植物”
“相思豆的种子为全红色，晶莹剔透似玛瑙；而ji母珠的种子则是上部约三分之二为鲜红色，下部三分之一为黑色。同时，ji母珠种子中含有ji母珠毒素，具有很强的毒性，而相思豆无毒。”
男孩看赵子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当下就把手上的链子给脱了下来，他一脸震惊问：“这东西有毒？”
顾乔点头，在身上掏出警官证，对着男孩道：“我是榕城市公安局刑侦调查处的处长顾乔，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子，能不能告诉我们给你们提供这种ji母珠种子手链的人是谁？”
男孩回想了一阵子，对着顾乔摇摇头道：“他进货给我们都是几条几条的送，从来不大批量的送，他一共才给我们送过二三次，而且他每次送货的时候都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我们从来都没看到过他的脸，不过听声音，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大。”
第79章 咖啡因
顾乔了然的点点头，如果给他们送ji母珠手链的人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他就一定能想到警方会沿着ji母珠种子这条线查到这家饰品店里，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他平时来送货，带着帽子和口罩，也是能说的过去的。
“他上次来送货是什么时候？”谭禹赫看向之前挂着ji母珠手链的架子上，发现上面还有很多款式不同但也是用ji母珠种子串成的链子。
“这个”男孩也看到了挂着的几条链子，他挠了挠头，憨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上周来的时候，这种手链已经告售了，应该是这几天又来了吧，具体哪天我还需要给我女朋友打电话问问。”
他说完便拿出手机给她女朋友打了个电话，半响说完话以后，他放下手机对着谭禹赫说道：“这批手链是前天刚送来的，而且送货的男人还送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量，我女朋友说给他付完钱之后，他还跟她说这是送的最后一批货，以后就不会在送了，刚才打电话，我女朋友还说这种手链很讨喜，很好卖，他不送货了，有点失落呢。”
谭禹赫淡淡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我看你们店里有监控探头，前天的监控应该还能看到，能不能帮我们调一下录像。”
“好”男孩没有半分的犹豫的答应了，他在前台电脑前把监控时间调好以后，就叫顾乔他们几个人进去看。
视频画面里确实如男孩所说，一个穿着一件橙色衣服的男人拿着几条ji母珠的链子来，在前台的女孩点了点数以后，就把钱给他了，连单子都没有直接给钱，看来对男人是很熟了。
“等等”顾乔盯着视频里那男人说道。
男孩不知道顾乔发现了什么，但一听到他说话，就立刻把画面停了下来。
谭禹赫和赵子岳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场景看，可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和男孩一样，都朝着顾乔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这身衣服，你们觉不觉得，有些眼熟？”顾乔指着电脑上男人穿着的橙色衣服看着几个人问道。
赵子岳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一脸不确定的说道：“你这么一提，我好像还真有点印象，不过我忘了在哪里见到过了。”
男孩也凑过来看了看，他也惊讶不已的说：“这身衣服我好像也在哪见过，不过我印象也不深，应该是偶然在哪里看到的。”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之前他之所以带帽子和口罩是为了躲避我们警察追捕的话，他也不应该穿一个这么招摇鲜艳的衣服吧，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故意躲避我们的犯人我也见过不少，他们都会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样，大都是穿一些大众颜色的衣服，恨不得自己能隐身，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顾乔和几人说道。
谭禹赫点头，接着顾乔的话说：“我觉得他好像并不是想躲我们，你看他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躲躲闪闪，而且在他出门之前，他还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带着口罩看不出来，但看眼睛的变化弧度就知道，他知道这里有监控，也知道警察最近在找他，他的做法给我一种，他最后那一笑是在挑衅我们的感觉。”
“可他如果不怕被抓，为什么不给我们继续送货了，还有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是为了什么呢？”男孩眨巴着眼睛看着谭禹赫说道：“所以他还是怕被抓！”
谭禹赫淡淡的回答：“他可能不是怕被抓，他只是想拖延他被抓的时间，要不就是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就是他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喜欢和我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很享受我们按照他给的线索抓他的感觉。”
谭禹赫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想过才过了几天，就一语成戳。
“没有那么恐怖吧，还有这么变态的人？”男孩漫不经心的态度，表示他对谭禹赫说的话并不相信，这世界还有这种人，还有杀了人专门让人去抓他的凶手？
“小朋友，人心叵测啊”赵子岳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育起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顾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这身衣服，是一家饮品公司送货员的衣服，这家公司专门送那些咖啡果汁之类的饮品，我记得我去年查一起案子的时候受伤，还是他们那的一个送货员，帮忙把我送进医院的！那个时候我特意问了他的职业，还有公司地点，专门还去给他送锦旗和礼物。”
“哪家公司？”
“你受伤了？”
赵子岳和谭禹赫同时说话，说完后还互相看了一眼，前一句是赵子岳说的，后一句是谭禹赫说的。
赵子岳在看谭禹赫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谭教授看他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就跟他上初中的侄子被他抓到早恋时，那种不敢看他，躲躲闪闪的眼神一模一样。
谭禹赫那句话是脱口而出的，连脑子都没有过，听到他有危险，听到他受伤，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他担心，也自责，顾乔受伤的时候，他没有在，还是被人捡到才送去医院，如果当时没有这个人，那么顾乔会是一种什么处境，他真是想也不敢想，轻描淡写的背后是危及生命的惊险，他发誓，只要他在顾乔身边一天，就不会在让他受伤。
谭禹赫的眼神顾乔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顾乔也看到了，那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强烈到顾乔整个人都差点被卷进他的眼神里。
赵子岳看着顾乔和谭禹赫对视了良久，也不说话，急切的问顾乔：“什么公司啊？你别和谭教授深情对视了行不行，赶紧说啊！你一提咖啡，我还想起来了一件事，就是在刑警队送来的死者中，我在其中一名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咖啡因的成分，我当时只以为是他死亡之前喝了咖啡，现在想想好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第80章 家家乐公司
听到赵子岳的话，顾乔心里一惊，他转头看向赵子岳问道：“你说什么！咖啡因？那其他死者的胃里还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赵子岳摇摇头：“因为他们的死亡时间不同，胃里的食物也因为时间的关系可能都消化了，不能肯定其他死者的生前有没有喝过，但是我说的这名胃里发现咖啡因的死者，死亡时间很短，胃里的东西，还没来的及消化。”
“好，我知道了。”顾乔说完，便转头盯着电脑视频里的男人，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可半响过去了，他的眉毛越皱越紧，看样子并没有想起来什么。
“算了”谭禹赫把手搭在顾乔的肩膀上，轻声劝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把视频截给辛禾，让辛禾查一下吧。”
顾乔轻呼出一口气，朝着谭禹赫微微阖首：“只能这样了。”
把电脑里的视频拷贝完以后，他们就离开了饰品店，直接回了警局。
在警局门口的时候，赵子岳和顾乔他们说了句：“我回法医室再去检查一下那些死者的尸体，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顾乔拍了拍赵子岳的胸口，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到了最后，千言万语到他嘴边也只剩下了一句：“辛苦了兄弟！”
“行了你，要是觉得让我加班你良心上过不去，那就案子结束以后请我 串喝啤酒去！”赵子岳笑嘻嘻的回锤了一下顾乔，随后就转身朝着法医室的方向走去。
顾乔和谭禹赫也急急忙忙的回了处里，他们要赶快的去找辛禾，把嫌疑人的身份查出来，在饰品店里他们已经浪费了很长的时间，眼看着天就慢慢的黑了，在不快点，保不准人家公司都下班了。
一推开门，顾乔便拿着优盘风风火火的叫辛禾的名字。
辛禾刚刚在刑警队那边办好任务交接回到处里，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顾乔的喊声给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查查这个带帽子的男人，穿的衣服是哪家的公司的工装。”顾乔直接把优盘扔到辛禾的桌子上，最后还嘱咐了她一句：“速度要快！”
辛禾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就坐下来开始c,ao作电脑。
视频画面里穿橙色衣服的男人刚出来，辛禾就把电脑按了暂停，她对着顾乔语气轻松的说：“老大，这个衣服不就是家家乐食品公司送货员的衣服吗，这还用查啊？我偶尔回家路过我们楼下超市的时候，就能看到穿着这种衣服的送货员在搬货卸货，一周我最少能见到他们3次。”
“家家乐？”顾乔继续问道：“这个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
辛禾一边说一边打开搜索引擎“应该主要经营的是食品饮品，公司做的很大，在榕城市和各个超市都有合作，基本上大到商城，小到私家超市，都是他们给供货。”
“呐”辛禾把电脑推到顾乔和谭禹赫眼前：“查到了，家家乐公司的基本资料。”
只见辛禾推过来的电脑界面显示的是家家乐公司简介和地址还有几张员工工作时的照片，而上面员工的照片里，他们穿的工装和在饰品店视频里戴着口罩的男人，穿的衣服一样！
顾乔把电脑推回去，抬头对着谭禹赫说道：“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那男人就是家家乐公司的员工，现在我们该去家家乐这家公司去查查他到底是谁了。”
“你们现在要去？”就在顾乔和谭禹赫打算出门的时候，辛禾突然开口问道。
看顾乔点头，辛禾才无奈的摇摇头：“刚才你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营业时间吗，周六周日都是下午3点就下班了，今天是周六，现在已经下午5点多了，你们现在去他们都下班了，什么人也没有啊，去了也是白去，要不然就明天早上6点的时候你们在去，那时候他们刚刚上班，所有人都在，要是想找什么人也都能找到。”
顾乔低头看了看那公司主页，发现确实如辛禾所说，平时上班时间早上6点到晚上8点，而旁边的小括号里写着：周末早上6点到下午3点。
“行啊你”顾乔对着辛禾夸奖道：“观察的够仔细了，还知道让我我们明天早上去，方便找人，不愧是跟了我几年的人，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辛禾真的被顾乔这拐着弯自己夸自己的厚脸皮劲给惊到了，她朝着顾乔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
辛禾这个翻白眼的瞬间正好被顾乔给看到了，就在他刚想教育教育辛禾，让她知道什么叫尊重领导的时候，就被旁边的谭禹赫给打断了。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7点我在榕城大学还有一堂课，如果不去公司了的话，那我就准备准备教案去榕城大学了。”谭禹赫看了一眼调查处挂在墙上的时钟，淡淡的开口：“老是调课，别的老师心里也不会舒服。”
顾乔一听谭禹赫一会要去讲课，心里头突然涌起一阵心疼，他撇过头不去看谭禹赫，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今天这么累，晚上还要去讲课，我记得你讲一节课一两个小时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家家乐公司，你这身体能受得了吗？我说你也不缺钱，干嘛这么拼啊？”
“是啊是啊，谭教授也太拼了吧！”辛禾也跟着顾乔的话符合着，她看谭禹赫有车有房的，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而且长得也不错，论文在美国都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说他事业有成，是个成功人士也不过，警局里喜欢他的女警数都数不过来，可他为啥还要这么拼呢！
“我没事，我不累”谭禹赫对着两人笑了笑：“可能你们觉得我的条件不需要在去大学讲课了，可我去讲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拿那一份工资，心理学这个专业，在现在这个社会还不是很容易被人接受的，甚至我有很多学生的家长都不同意自己的孩子来学心理学，觉得这个专业太冷门以后毕业怕孩子找不到工作”
顿了顿他自嘲一笑：“而且在他们的心里可能都觉得学心理学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就连顾处以前不也是不相信心理学可以辅助破案吗？所以我去学校讲课也是为了让学心理学的同学能看到自己的未来，能认清自己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坚持自己所坚持的。”
第81章 永远不会
顾乔听到谭禹赫提到他的事，也是颇为尴尬，他当时也不是不相信心理学，主要的是他对谭禹赫的偏见，因为谭禹赫在大会上说过他缺爱以后，他就不待见谭禹赫，对谭禹赫说的什么话，不管有没有道理，他都要反驳一下，所以连带着心理学他也觉得是一些虚头巴脑的理论，根本不能用于破案的过程中。
不过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也逐渐的了解了谭禹赫的性子，了解了心理学的知识，现在不是也“改过自新”了吗！
“谭教授可真厉害，突然觉得你好伟大啊，其实自从谭教授你加入了调查处，我们的破案进度跟以前相比简直快了一半，那些不信心理学，不信你的人，估计现在脸都打的啪啪响了吧”辛禾一边说，还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顾乔，这话傻子都能听出来是故意说给顾乔的听的。
顾乔当然不是傻子，而且他还很聪明，他当即笑了起来，转移话题：“我看这时间也快到了，我送谭教授去榕城大学吧，反正公司也去不了，我也没有事。”
虽然顾乔脸上是笑着的，可辛禾总是觉得顾乔的笑意有些瘆人，在一回想她刚才说的话，她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她虽然听谭教授说的话有些半懂不懂，可她心里却微微有些难受，在一想自家领导也曾经不相信心理学，一时气愤，就说了两句讽刺自家领导的话，可却忘了自家领导是个多么腹黑的人。
在看顾乔那y森森笑，辛禾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正好这个时候顾乔开口说要去送谭禹赫，辛禾便顺水推舟的附和起了顾乔，只希望自家领导一开心可以忘记她刚才说的话。
“是啊谭教授你就让我们顾处送你吧，你看他也没事。”辛禾嘴里的话是朝着谭禹赫说的，可她的脸却是对着顾乔看的，不仅对着顾乔看，还对着顾乔谄媚的笑。
见辛禾也出来帮腔，谭禹赫也知道推辞不了了，他面朝顾乔一笑：“好，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回办公室拿我的教案，你在这等我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就走。”
他说完，便转身向处长办公室走去。
看着谭禹赫的进了办公室，没了身影以后，顾乔对着辛禾露齿一笑，那笑容简直和红衣女孩案子结束以后，谭禹赫坑他海底捞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辛禾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要完！
果然，她这边刚猜想要倒霉，顾乔的话就说了出来。
“你胆子很大啊，我看这起案子完结以后，你去替老李叔管理一个月档案室好了，老李叔正好也很久没有休息了，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啊？”
顾乔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谭禹赫正好拿着教案出了办公室的门。
几乎是在谭禹赫出来的一瞬间，顾乔刚才咬牙切齿的，换成了笑容满面，目睹顾乔这一变化的辛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刚才眼花了，耳聋了，其实顾乔根本没有说过威胁她让她去整理档案室的话。
谭禹赫拿着教案走了过来，在路过顾乔的时候对他说道：“走吧，一会时间不够了。”就走在了前面。
顾乔跟在谭禹赫身后，在出门的时候，他回头对愣在原地的辛禾吼了一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辛禾这才回神，原来刚才顾乔确实是说了让她去整理档案室，她欲哭无泪，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顾乔，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对待谭教授就如春风一般，对待她怎么就如寒风那般冻人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辛禾说，这句话该改改，应该叫，顾乔心海底针！
两人在去榕城大学的路上，顾乔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我当时不信心理学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讨厌的？”
其实只有顾乔自己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他真的怕谭禹赫说出那句：没错，讨厌。
“顾乔”谭禹赫低着头，手里翻着教案，淡淡的回答：“只要你是顾乔，我就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谭禹赫永远永远都不会讨厌顾乔，这是谭禹赫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
顾乔猛地一震，他放慢了车速，用余光看向谭禹赫，只见他手里的教案一直停留在他上车看的那一页，没有翻动过，而谭禹赫低着脑袋，柔软的头发垂直的散落下来，遮住了他那双漂亮的黑眸。
顾乔看不到谭禹赫的表情，但是他听出了谭禹赫那番沙哑的话里面略带了的颤音。
他是开心的，可是开心之余，他又有些不解，因为这句话他好像似曾相识。
似乎以前也有个人对他说过：“我永远不会讨厌你”的话，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甚至他自己都有些混乱，是真的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让他觉得熟悉，还是他看的哪部肥皂剧里有过这样的对白让他觉得熟悉。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把谭禹赫送到学校门口以后，顾乔和他打了声招呼说在他讲完课的时候来接他，就开车走了。
被顾乔安排躲在校园里的黎杰，看到了谭禹赫拿着教案走进教室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谭禹赫原来不仅是调查处的心理顾问，还是榕城大学的老师，这让他对谭禹赫越发的崇拜了起来。
黎杰躲在校园旁边的大树下，一边哄赶着蚊子，一边注意着校园里的动静，盯梢这个事，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在车上呆着的话，还看不到校园里发生的情况，在校园里的话，还有蚊子叮咬，晚上气温下降时候更难熬，困还不能睡觉，必须时刻要保持清醒，而且说实话，在这么一个连续死过两人的校园里，黎杰心里确实是又些害怕的。
“死人了！死人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离他不远处有人在大喊，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在男生宿舍楼下面，躺着一具还在冒着献血的尸体。
而尸体的身边，有着一朵玫瑰花，只不过这一朵，枯萎了。
第82章 窒息死亡
黎杰虽然是个记者，可大多数采访报道的都是一些已经发生过的新闻，或者是一些明星的八卦，亲眼看到死人，这还是第一次。
他冲过去，看到尸体的时候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他楞楞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直到听到身边有人大喊着报警，他才反应过来去拿口袋里的手机想给顾乔打电话，可按了半天，连手机屏幕的锁都没有解开，因为他拿着手机的手，抖的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大学里死了个人，而且还是在准备上晚自习的时候，许多学生都看到了，弄出了很大的声势，学校里的高层虽然及时疏散了人群，可也必不可免的造成恐慌。
谭禹赫是学校的老师，所以听到学校里有学生坠楼，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
在看到站在尸体前面发愣的黎杰时，谭禹赫没有一点惊讶，在顾乔和黎杰谈话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顾乔是想让黎杰来学校蹲点。
他走到黎杰身边，轻拍了一下黎杰的肩膀，黎杰好像才回过神，他把视线在自己手里的手机上移开，双眼微红的看向谭禹赫：“谭教授，我没有完成顾处交给我的任务，这孩子，这孩子的死，我要负全责……”
“你别给自己大压力，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已经给顾乔打了电话了，他一会就过来。”谭禹赫对上黎杰那双泛红的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试探性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去查看现场了。
学生都已经被疏散开了，尸体的周围只有几名老师和黎杰，偶尔有着几名胆大的学生，想凑过来看，还没走近就被学校里的保安人员给轰走了。
谭禹赫没有带鞋套和手套，怕破坏现场，只好在死者的周围观察，死者为男性，身上穿着榕城大学的校服，应该是本校的学生，他的死亡姿势也很奇怪，尸体的身体是笔直的，连双手都是交叉着放在胸前，猛地一看就和睡着了一样。
因为是坠楼身亡，身下都是血，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怎么死的，这种事情，也只能等到法医来检查，在就是掉落在死者身旁的玫瑰花。
和前两起案子里在死者口中发现的盛开的玫瑰不同的是，在这起案子的死者身旁的玫瑰花，是一朵枯死的花。
“这孩子最近在班里情绪就不正常的，上次还拿刀割了腕，要不是送医院及时人就没了，这最后怎么还是……唉！这有什么想不开啊，非要死才能解决！”一个女老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她身边的老师也都在安慰着她。
死者曾经自杀过？难道这次是他自杀？可自杀的话，死者的死亡姿势未免又些太奇怪，还有他身边为什么要放一朵玫瑰花呢……
谭禹赫抬头看了看男生宿舍楼，只有每一个楼梯的转折口才有一扇窗户，而那些窗户的口也非常的小，以死者的体型，根本没有可能跳出来，况且还是呈那种笔直的睡眠姿势。
随后他又注意到了宿舍楼，最顶层的窗台，被人打开了，还没有关上。
在他盯着那扇窗户思考的时候，顾乔和赵子岳到了。
赵子岳直接戴上手套和鞋套去检查尸体了。
“谭教授，有什么发现？”顾乔则走到谭禹赫身边感叹着说道：“我刚才刚到警局，就接到你的电话，听到死人，我直接冲到法医室把赵子岳给带过来了。”
谭禹赫没有看顾乔，而是指着宿舍楼上层那扇开着的小窗问：“死者曾经自杀过，但是没有成功，如果我们假设死者这次是自杀，那你看那扇窗户，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哪里掉下来的，可是那窗户那么小，死者是怎么跳出来的？”
顾乔顺着谭禹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皱紧了眉毛，思考了一阵子以后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如果他是自杀，根本没可能在那么小的窗户口跳下来，他就是爬出来，也应该是脑袋先着地，可你看死者的头部，太完整了，那么高的楼，头着地下来，那么重的坠下来就算不脑浆迸裂，头部也不可能只流那么一点血，而且他的姿势，也很奇怪，还有他的位置，和那窗户的位置，根本不是一条直线。”
听到顾乔的话，谭禹赫猛地转头看向他，语气凝重的说：“如果是他杀的话，你的那些问题就都能解决了，现在我们先去那扇窗户的位置看看。”
“好，不过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需要先去和那边的那位做做心理辅导”顾乔朝黎杰的方向看了看，只见黎杰正坐在花坛边上，耸拉着脑袋呢，他无奈的摊手：“小记者应该吓坏了。”
就在顾乔和黎杰谈话的时候，赵子岳那边也简单的检查完了，他把手套脱下来以后，朝着谭禹赫说道：“死者身上的伤口的血液呈暗红色，应该在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因为不能现在解刨，看不到尸体的内脏，但眼睑出血,嘴唇发绀，这是典型的窒息死亡的标志”
“你是说死者是窒息死亡以后，又被人扔下楼的？”谭禹赫惊讶的问道。
赵子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死者身上没有绳子捆绑的痕迹，他也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人不能呼吸的时候，本能的会去挣扎一番，可死者没有，因为是死后被丢下楼的，在他的尸体被丢下楼之前已经产生了痉挛，所以尸体是笔直的，就说明……”
“说明死者死之前是躺着的时候，或者是在睡梦中，被人给杀了的！他没有挣扎，是因为他挣扎不了，杀死他的凶手很有可能不止一人！”谭禹赫接着赵子岳的话分析道：“如果凶手不止一个人的话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死者的尸体应该是被人在窗户里给扔下来的，刚才顾乔说过，死者的位置和窗户的位置不是直线，而是一条微弧线！以死者的体重来说，就算是一个成年男人都不可能会这么轻松的扔出窗外，所以，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人！”
第83章 默契
“那就是你们要查的了”赵子岳俯身把鞋套脱了以后继续说道：“尸体我还要回去解刨看看，争取明天就把尸检报告给你们拿过去。”
开导完黎杰的顾乔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刚好听到赵子岳的话，他对赵子岳说道：“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让他们把尸体给你抬回去。”
说完，他又朝着谭禹赫说道：“走吧，你不是要上楼看看吗？”
谭禹赫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男生宿舍，在爬楼梯的过程中，谭禹赫把刚才赵子岳和他说的死者死因给顾乔又讲了一遍，还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一遍。
“你是觉得凶手不止是一个人？”顾乔问：“你怎么没考虑过之前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
谭禹赫一口否决：“杀死这名死者的凶手，绝对和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不是一个人，先不提杀人手法，先说目的，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的目的是在祭祀，他不仅是杀人方法，还是死者的摆放，或者是放在死者口中的玫瑰花，都有一种仪式感。”
“而这名死者，我更觉得是有人失手杀了他，然后走投无路之际，想起了死者最近有自杀的倾向，所以他把死者在窗户扔出去，是想造成他自杀的假象。”
顾乔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沉吟的一下：“你的思路是合理的，但是你漏了一点，那朵枯死的玫瑰花，要怎么解释？”
谭禹赫迟疑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杀死安逸和方明，绝对不是杀死这名死者的凶手，我可以确定。”
顾乔没有接话，伸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窗子，回头给了谭禹赫一个糟心的表情：“你这张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只见窗子的窗台中间，有着很多的灰，但是在窗台的左右两边，却又异常干净。
“你说的没错，凶手确实不止一个人”顾乔说：“他们应该是抬着死者把他在这里扔出去的，窗台两边干净的的地方，应该是他们举着死者的时候，手肘拄着窗台造成的，不过就算两个人抬着死者在窗户扔出去的，死者的衣服也会蹭到灰啊，为什么窗台的中间会没有被破坏呢？真是奇怪了！”
说完，顾乔就低头仔细观察着，看看有没有漏下的细节，可看了半响以后也还是没有结果。
就在这时，顾乔的手机来了个电话，是黎杰打来的，他告诉顾乔，死者身份查出来了。
顾乔把电话挂断，看谭禹赫还是在一脸认真观察着窗户，便开口对他说道：“走吧，先下去，黎杰说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
谭禹赫看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顾乔说的问题也没有找到答案，根本不可能现在就走，他对着顾乔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在看看，我总觉得，还有哪里被我们漏掉了。”
“唉”顾乔也知道谭禹赫的脾气，叹了一口气，他便下了楼。
他才刚出男生宿舍的门，黎杰就迎了上来，和刚才自责悲伤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的他，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毅。
看着黎杰的变化，顾乔挑了挑眉，看来他的开导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死者什么身份？”顾乔问。
“死者叫孙海”黎杰说：“大一新生，学习很好，不过他虽然学习好，但他的同学给他的评价都不是很好，说他的胆子特别小，在学校就是那种，什么事都要告诉老师，给老师打小报告的人，而且人也特别大嘴巴，什么都说，因为他这个乱说话的毛病，还被人给打过。”
顾乔听着黎杰话，眼睛却盯着远处正在抬尸体的警员，突然，他灵光一现。
伸手拍了拍黎杰的肩膀，顾乔低声说道：“一会你给辛禾打个电话，让她在查查孙海这个人。”
说完之后，他便抬腿向男生宿舍里跑去，才跑了一半，他就又些气喘呼呼了，顾乔在原地扶着墙，深呼了几口气，默默的吐糟着自己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案子结束以后，真需要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就在他好不容易缓口气，要拐弯的时候，碰到了下楼的谭禹赫。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两人看到对方的时候，同时开口说道。
“你先说！”
“你说”
谭禹赫和顾乔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是同时开口：“凶手是三个人”
说完，两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顾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对谭禹赫说道：“没错，只有凶手是三个人的情况的下才能解释刚才的问题。”
谭禹赫也没有嫌弃台阶脏，他挨着顾乔坐下，接着他的话说道：“如果凶手是四个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用手倚在窗台上借力，两人抬着死者的肩膀，两人抬着死者的腿，直接就能把人扔下去，但如果是三个人，只有一个人拖着死者的腿，重力不足，两个扶着肩膀的人，一定要借力，才能支撑住死者的身体！因为支撑住了死者的身体，所以死者的衣服上，并没有蹭到灰！”
顾乔背靠着满是灰的墙，支起一条长腿，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的松松垮垮，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白色衣服上会沾上灰尘：“你说的没错，这起案子的凶手，应该和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不是同一个，可越是这样，这案子，就越来越复杂了。”
谭禹赫沉默了一下：“是啊，三起案子三个凶手，而且每一个案子都有共同点，今天的死者身边有一朵玫瑰花，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也在他们口中放玫瑰花，安逸和方明是死于ji母珠的毒，而榕城市里，还有一个用ji母珠的毒来随机杀人的凶手。”
说着说着，谭禹赫的声音便越来越小，连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喂”顾乔身手勾住谭禹赫的脖子，匪夷所思的问道：“我们的谭大教授不会因为这么点困难就想退缩了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谭教授，我认识的谭教授可不会这么娘娘唧唧，他啊，碰到困难都是积极去解决的，是我们调查处里最里聪明的人，啧啧啧，什么案子都是先想到真相的人，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能被这么点小困难给难住呢？对吧！”
第84章 高中同学
谭禹赫伸手拍掉顾乔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对顾乔夸他的话充耳不闻，他望着顾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你这种性格的人很讨女孩子喜欢，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照顾自己呢。”
顾乔笑了，他其实有过女朋友，而且在一起了好几年，这也是辛禾为什么那么笃定他是直男的原因，他对女朋友也是很好的，那女孩缺钱，顾乔就给她打钱，缺啥顾乔就给她添啥，衣服化妆品，也是买了不少，按理说顾乔这么好，那女孩不应该和她提分手的。
可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分了手，原因很简单，因为顾乔从来不会碰她，处了几年的对象，最大的进度也就是牵牵手，连亲吻都从来没有过，他还记得分手的时候那女孩对他说的话：“你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可是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我。”
顾乔当时也是很痛快的同意了，他自己也知道他对女孩的感情不是爱，他心里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但可笑的是，他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每次的梦里都会梦到一些自己说的话，那是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可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梦里的另一个人，他甚至觉得那个人是自己意想出来的。
“喂，谭大教授”顾乔慢条斯理的把被谭禹赫拍下来的手揣回兜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谭禹赫：“你看我们两个相处的也不错，要不我们俩就凑合凑合过呗，缺了女人还不行咋滴？”
谭禹赫一愣，对顾乔的调笑话，头一次正面回应，只见他紧皱着眉头，低声道：“我们两个男人总归是不方便的，你应该回归正常生活，找个女朋友好好的照顾你……”
“噗嗤”顾乔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撑着下巴，身子往谭禹赫面前倾斜，看着谭禹赫近在咫尺的脸，他声音沙哑的问道：“谭教授，你说我现在不正常？”
谭禹赫目不转睛的看着楼梯，他尽可能的忽略顾乔说话时喷洒在他耳旁的热气，平静的回答：“我的意思是……”
“顾处你们在这啊……”
谭禹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来赶到的辛禾给打断了，他偏了偏头，往旁边挪了位置，试图离顾乔远一点。
他们的姿势太暧昧了。
目睹了这一场景的辛禾，心里好像有着一团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她刚才看到了什么！顾处是不是要亲到谭教授了！
她现在真是站在原地也不合适，转头就走好像更不合适，她真有一种想抽死自己的冲动，真是来的太不巧了。
顾乔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因为谭禹赫的躲闪，和谭禹赫的距离远了一些，把手放下，他面朝辛禾淡淡的问：“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顾乔那平静的话和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脸，没有一点被撞破的尴尬，这让辛禾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她又想起顾乔曾经有过女朋友的事情，就肯定了自己刚刚绝对是误会了随后她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跟顾乔说起了正事。
“你让黎杰和我联系的时候，我和柳承舟舟已经在赶过来路上了，资料没来得及查，不过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上次在查安逸和方明的关系的时候，我发现这两个人，不仅是在大学一间宿舍，在高中也是一个宿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孙海和安逸也是高中同学，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别的关系。”
顾乔点点头，示意辛禾继续说。
辛禾道：“孙海这个名字，我曾在安逸和方明高中宿舍的名单里见过，我刚才在楼下也看到了，可以确定这个孙海就是和安逸他们在高中的舍友。”
顾乔和谭禹赫相视苦笑了一声，这案子到这还真是一团乱麻，越查越乱。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顾乔无奈的对辛禾摆了摆手。
辛禾不知道顾乔为什么听她说完话以后就成这个样子了，但她还是聪明的没有问，直接下楼走了。
“这案子还真是乱七八糟的啊”顾乔感叹了一句以后把腿放下，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他刚才坐着的时间太长了，压的腿有些发麻。
“你没事吧”谭禹赫看着顾乔那扭曲的五官，不明所以。
“嘶”顾乔边走边摇头：“没事，我腿麻了，走几步就好了。”
谭禹赫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自然而然的伸手扶着顾乔下楼。
出了男生宿舍，顾乔整个人都倚在谭禹赫身上，蹬鼻子上脸的对谭禹赫说他腿麻了，让谭禹赫扶他上车。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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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76章 并案调查
还没等谭禹赫理清楚这中间的关系，车就已经开到学校了，因为之前辛禾说过是在昨天发现安逸的位置又死了一个人，所以也不用人来接，他们下了车就直奔学校里安逸死亡的位置。
等到了c,ao场，顾乔远远的就看到了王局在警戒线外抽烟，虽然有些纳闷王局怎么会来，他转头告诉谭禹赫让他先去看看以后，出于礼貌顾乔还是上前和王局打了个招呼。
“王局，早上好啊！”顾乔打着哈哈的说完这句话，便打算拐弯去看尸体。
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被王局扯着衣服给拽回去了。
“你给我回来！”王建国嘴里叼着烟，朝着顾乔恶狠狠的说道：“老子不好！刑警队查的那起案子昨天又死了2个人，那起案子关系重大，本来想移交给你们处理，结果你告诉我，你们手里有一件案子，我才交给刑警队的，要不是今天我路过法医室碰巧听见赵子岳说这两起案子的死者死因一样，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你告诉我，两起案子死者死因相同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乔心里清楚王局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这几天无缘无故就死亡的市民太多，上头就算想瞒也快瞒不住了，现在每一条线索都是无比珍贵的，两起案子的死者死因都相同，就算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凶手做的，那两起案子也一定有某种联系，这次是他们的失误，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到王局。
王建国看着低头不语的顾乔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顾乔。
顾乔抬头看了看王建国手里拿的烟，说了一句异常欠揍的话：“我不抽，大早上的就抽烟，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你个臭小子”王建国佯装生气的踹了顾乔一脚：“我活得肯定比你久！”
顾乔笑嘻嘻的往旁边一躲，看王建国把手里的烟放回烟盒，他才开始说正事：“你这两起案子，打算怎么办？刑警队那边我不知道，但我们手里的这起案子，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想要破案确实不容易。”
“我知道，但我觉得现在比较急的案子是刑警队手里的那起，你们手头的案子可以先放一放，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想把这两起案子并案？然后移交给我们，让我们两个案子一起查？可是……”
顾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局给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们是觉得两起案子处理死者的方式不同，所以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凶手，但我也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放下你们手头的案子，轻重缓急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他语气不容质疑的说道：“这是命令！”
顾乔愣了愣，随即苦笑：“你说的我都明白，一会回警局我们就去办交接手续。”
道理顾乔都明白，王局压力大，他也知道，可就这么拖着学校的案子，保不准明天还会出现死者，虽然口头上答应暂时放下手上的案子，可顾乔却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榕城市民无故死亡的案子他要查，大学的案子，他也要查！
王建国认识顾乔这么多年，可以说顾乔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顾乔是什么样的人，王建国心里明镜一样，他知道顾乔这两起案子一定都不会暂放，他这么做的目的确实是有逼迫他的嫌疑，可他也没有办法，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各种稀奇古怪的杀人案，所有凶手好像和商量好了一样，一起案子结束，接着就是另一起，他每天早上起来看到枕头边掉的头发，都害怕自己还没到50就要秃顶。
“听说你搬去和谭教授住了？”王建国视线望了望不远处正和刘舟舟说着什么的谭禹赫，随后又转头看着顾乔欣慰的说：“谭禹赫的性格比你沉稳的多，你和他一起住，就多学学人家，把你这一点火就着的性格改一改，我也就放心了！”
“行行行，改改改”顾乔连连点头，听到王建国要回警局还勤快的帮他把车门打开了：“王局你快回警局吧，局里一分钟没有你在都不行，我就不送你了，王局再见，拜拜了您呐！”
王建国哪能看不出来顾乔是在着急赶他回去，也不知道是嫌他啰嗦还是不满他刚才的决定，他假装生气的说了顾乔一句“小兔崽子”以后才上车。
看着王局的车开出学校，顾乔便转身向谭禹赫那边走去。
到了谭禹赫身边，顾乔看了看死者，身体被人摆成了十字，嘴里也有着一朵玫瑰花，确实和昨天发现安逸的时候一样。
顾乔看向辛禾问道：“昨天没有下雨，痕迹科来检查过了吗？”
辛禾点点头，在怀里的档案夹里抽出一张纸，纸上是一个鞋印，仔细一看这个鞋印底下还有一个鞋码是43号。
“痕迹科来找到的，应该是男人的鞋印，我们根据鞋底调查，发现就是一种很常见的雨鞋，大街上遍地都是的那种，无从查起”辛禾无奈的回答。
顾乔拿着这个鞋印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后，对着辛禾问：“你是怎么确定这个鞋印是男人的？”
辛禾一脸茫然不明白顾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反应过来以后，她理所当然的说：“这不是明摆着着吗，那个女孩子会穿这么大码的鞋？”
在旁边看资料的谭禹赫这时候也抬头看了辛禾一眼：“别那么肯定，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小脚。”
顾乔听到谭禹赫说的话笑了一下，随后抬手敲了辛禾脑袋一下，打趣道：“醒醒吧你，大清早亡了，现在的女孩都不需要裹脚了！还有这张鞋印的图片你就没看出什么问题？”
“你别敲我头”辛禾捂着脑袋问：“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啊？”
顾乔拿起图纸指了指鞋印的后脚跟部位说：“我们人走路的时候都是后脚跟用力，所以走出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鞋的后脚跟那里都会比脚掌重，可这张图片，鞋后脚跟的部分明显比脚掌的部分轻，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除非是这个人是穿了一双比他脚大的鞋子，才会走出这样的脚印。”
第77章 关系不好
辛禾盯着图纸看了半响才恍然大悟：“哎，老大你说的没错，这脚印确实是鞋后跟那里踩的比脚掌浅！”
顿了顿她继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杀人的是个女孩？”
“不确定，我刚才也说了，女孩的脚有很大的，那男孩的脚就一定有小的”顾乔把图纸塞回辛禾怀里：“现在虽然不知道凶手是男是女，但能看出来的一点是凶手智商很高，作案的时候还能想到穿一双大码的鞋子来迷惑我们，看来他是早就想到了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必不可免的会留下脚印。”
随后他话锋一转，对着正在低头看资料的谭禹赫说道：“我觉得你的猜测很有道理，凶手应该是在做某种祭祀，否则不可能两次凶案现场都在同一处，甚至两次发现死者的位置都没有丝毫的偏差。”
顾乔说的就是谭禹赫猜测凶手是在用死者的命祭祀这件事。
谭禹赫这时也不再看资料，他抬起头望着死者的方向，缓缓的说：“这次的死者和安逸是同一个宿舍的，我们之前就说过凶手是有目的杀人，两名死者身上的钱包和贵重手表都没有丢失，凶手所做的一切，把死者摆成十字形状，包括往死者的嘴里塞玫瑰花，我觉得都是在像我们传达一种信息，那就是……”
“那就是仇杀！”顾的接着谭禹赫的话说了下去，说完还朝着谭禹赫勾了勾嘴角。
谭禹赫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我们应该调查一下两名死者的关系，先在两名死者的交际圈入手，看看他们两人有没有一起做过什么…”
后面的话谭禹赫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可他要说的是什么几人都心照不宣，还能一起做什么事，会招来杀身之祸，除了伤天害理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正在几人无言沉默的时候，刘舟舟拿着一个小本子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吊儿郎当的黎杰。
看到黎杰的一瞬间顾乔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心想自己怎么把他忘了，王局说的暂放他可没打算执行，但刑侦处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要同时调查两起案子还是有一些难度，本来他想着既然两天连续死了两个人，而凶手似乎也是在进行某种意义的祭祀，对两名死者的安放位置十分的在意。
他是想着派人晚上在学校里蹲守，那么只要凶手再行凶，安放死者的位置应该还是不会变的，这样蹲守也有很大几率能在凶手搬运尸体的时候，将他一举抓获。
本来他还在纠结要派谁去蹲守，看到黎杰以后，他当即决定就让黎杰上，这小子有耐心，还做过狗仔，对隐藏自己这一块肯定有相当深的造诣。
“顾处我…”
刘舟舟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乔挥挥手给打断了：“你等一会再说”对刘舟舟说完，他又转向黎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黎杰自从加入调查处当了编外以后，一直都是干一些小活，也没有接到过什么重要的任务，现在听到顾乔有事交代给他，顿时兴奋了起来，屁颠屁颠的就追着顾乔去了远处。
刘舟舟看着不远处，顾乔和黎杰肩搭背的说着什么，顾乔还时不时笑着锤黎杰一下，颇为不解的问道：“黎杰什么时候和老大关系这么好了？他们说什么事这么神秘，还不能让我们听到？”
辛禾眼神奇怪的看向刘舟舟，她怎么总感觉刘舟舟这话y阳怪气的，和她经常看的宫斗电视剧里那些争宠的妃子的语气竟然诡异的相似。
给尸体检查完，正在脱手套的赵子岳刚好听到刘舟舟问的这句话，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淡定回答：“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刚才看黎杰的眼神就不太对，上次他跟我说，让用我两个小时整理出死者的尸检报告的时候，看我就是这种眼神，他这心里保不准憋着什么坏屁呢，你们看着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在场的几人，除了谭禹赫一直没有说话在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资料以外，其他几人是不信赵子岳刚才说的话的，可当顾乔和黎杰回来，黎杰那一脸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就让大家不得不信了。
顾乔心情很好的对刘舟舟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笑容满面的顾乔和满脸郁闷的黎杰成了鲜明的对比，刘舟舟愣了一下，说道：“哦，刚才我去调查了一下这次的死者资料，这回死的人叫方明，学习成绩中等，普通家庭，我还去问了一下他们宿舍的人，值得一说的是，安逸和方明的关系在宿舍里并不好，而这个方明和安逸以前就认识，两人在高中是同班同学，也是一起报考的榕城大学，本来以方明的成绩也不足以进榕城大学的，可我在校长嘴里隐晦的知道了，安逸的爸爸，也就是安卓，是榕城大学的股东之一。”
既然安卓是榕城大学的股东，就能解释为什么安逸和方明两人的成绩能进的了榕城了，肯定是安逸求他爸爸，让他爸爸把方明也一起带进来的。
“可安逸和方明的关系要是真如他们宿舍里的人说的不好的话，安逸为什么还要让安卓带方明也进来呢？”辛禾疑惑的问道：“榕城大学在榕城是最好的大学，是多少学生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得学校啊，安逸如果和方明关系不好，他这么做实在是不符合逻辑。”
“这件事就需要我们去查了，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会很累，因为我这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顾乔对着几人说道：“王局让我们接手刑警队调查的那起案子，因为两起案子死者的死因相同，所以并案调查。”
“并案？”谭禹赫猛地抬头，皱着眉毛反问了顾乔一句，随后他似乎也想到了王局的用意，没有在说话。
辛禾看谭禹赫说了一句话以后就没了下文，她便开口问顾乔一连串的问题：“那我们现在应该从哪里查起？在两起案子死者的死因查吗？那安逸和方明的社交圈还查不查了？”
第78章 ji母珠－相思豆
顾乔看着辛禾笑道：“查，怎么不查，不过两起案子，死者死因相同这一点，我和谭教授来查，你们不用管，你们就安心的查安逸和这个方明的关系和他们的社交圈子，查到什么立刻报告给我。”
辛禾愣了愣，下意识的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顾乔旁边的谭教授以后，才应了一声。
“你们现在回警队吧，把方明的尸体抬回去，回去以后记得和刑警队交接一下工作，对了把辛禾也带去”顾乔挑了一下眉毛，随后对着众人继续说道：“我和谭教授一会和赵法医一起回去，我们三一会还有事情要做。”
顾乔说让和刑警队交接工作的时候带上辛禾，大家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刑警队队长对辛禾有意思，调查处的人都知道，顾乔这不就是明摆着要给两个人制造机会吗，刘舟舟和柳承看着辛禾微红的脸，憋着笑应了一声“好”。
看着调查处的几个员工都回了警局，顾乔才收起笑意对着谭禹赫和赵子岳说道：“我们现在去走访一下做工艺品的店，我查过了，ji母珠的种子因为外表美观，所以有些饰品店里它们会被做成工艺品，我隐约记得前几天好像在一个饰品店里看到过类似ji母珠种子的工艺品。”
“我对这个不太了解，所以就让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个东西是不是ji母珠。”
把车停在路边，顾乔指了指马路的对面一家饰品店：“就是哪里！”
赵子岳眯着眼睛望了望顾乔所指的地方，发现是一家装修风格及其粉红少女的店，店名也很少女，叫做“我最美”。
“啧啧啧”赵子岳撇了撇嘴，朝着顾乔投去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你小子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了，还来这种店里买礼物，你low不low啊！”
听到赵子岳说完这句话，顾乔第一反应居然没有去反驳，反而是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谭禹赫。
看到谭禹赫还是那张平静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以后，顾乔心里头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受，反正他的心情是瞬间变的不好了。
伸腿踹了赵子岳一脚，顾乔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上次开车开到这，想抽根烟，发现打火机没带，那时候天都黑了，这附近又没有超市，我看她家牌子上写的有卖ji,ng致品牌打火机，就顺手去买了一个，再说了，我顾乔大小也是个处长，给女朋友买礼物会来这种店？我上学的时候还有可能！”
赵子岳没料到顾乔会直接动脚，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他弯腰拍着腿上的灰，委委屈屈的说道：“不是就不是呗，你踢人干嘛，疼死我了。”
顾乔其实也没有真的用力，就是开玩笑的踢了他一下，看着赵子岳装模作样的喊疼，顾乔理都没有理他，直接过马路去了对面。
谭禹赫看顾乔已经过了马路，便伸手拍了拍赵子岳，两人也跟着追了过去。
等到了店里才发现这个饰品店不仅名字和装修风格是少女系，连里面的东西都大部分由粉色为主，店面不大，毛绒玩具就占了大半个空间。
“就是这个！”顾乔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条手链问赵子岳：“你看这个是不是ji母珠的种子。”
赵子岳接过手链仔细观察了一下，点点说道：“ji母珠的种子是广卵形，颜色鲜艳美丽，上端朱红色，下端三分之一为黑色，外观跟瓢虫的颜色很像，没错，这个就是ji母珠种子串成的链子”
“以ji母珠种子加工做成珠串项链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曾经有人在为种子钻孔时，不小心刺伤手指，而造成死亡的案例。”
正在他们拿着手链聊天的时候，一个温和清澈的男声传到了三人的耳朵里：“您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是想要这款相思豆的手链吗？”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衬衫的男生，他带着一副大框眼镜，一派的学生样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开着这么一家女生饰品店的人。
“我确实是个学生”那自称是这家店老板的男孩似乎是看出了顾乔几人眼中的疑惑，笑着说：“我女朋友喜欢这些，这家店是我给她开的，除了周六周日我放假来看两天，其余时间都是店里的员工在这。”
“哦”顾乔点点头，心里有些明白了，原来是个富二代专门给女朋友开的店，为了讨人家欢心。
从进店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谭禹赫这时候朝着男孩淡淡问了一句：“你刚才叫它相思豆？”
男孩笑了笑，点点头：“是啊，把它送来的人说它叫相思豆，所以我就一直叫它相思豆了，而且它的样子也很讨喜，我自己还带了一条呢！”
说着他便 了 手腕上的袖子，举起手，示意他们看。
“你还是把链子摘下来吧”赵子岳好心提醒道：“这是ji母珠，不是相思豆。ji母珠为藤本相思子，被习戏称为“假相思豆”，而真正的相思豆则是落叶乔木海红豆的种子。所以，ji母珠不是相思豆，两者是不同的两种植物”
“相思豆的种子为全红色，晶莹剔透似玛瑙；而ji母珠的种子则是上部约三分之二为鲜红色，下部三分之一为黑色。同时，ji母珠种子中含有ji母珠毒素，具有很强的毒性，而相思豆无毒。”
男孩看赵子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当下就把手上的链子给脱了下来，他一脸震惊问：“这东西有毒？”
顾乔点头，在身上掏出警官证，对着男孩道：“我是榕城市公安局刑侦调查处的处长顾乔，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子，能不能告诉我们给你们提供这种ji母珠种子手链的人是谁？”
男孩回想了一阵子，对着顾乔摇摇头道：“他进货给我们都是几条几条的送，从来不大批量的送，他一共才给我们送过二三次，而且他每次送货的时候都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我们从来都没看到过他的脸，不过听声音，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大。”
第79章 咖啡因
顾乔了然的点点头，如果给他们送ji母珠手链的人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他就一定能想到警方会沿着ji母珠种子这条线查到这家饰品店里，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他平时来送货，带着帽子和口罩，也是能说的过去的。
“他上次来送货是什么时候？”谭禹赫看向之前挂着ji母珠手链的架子上，发现上面还有很多款式不同但也是用ji母珠种子串成的链子。
“这个”男孩也看到了挂着的几条链子，他挠了挠头，憨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上周来的时候，这种手链已经告售了，应该是这几天又来了吧，具体哪天我还需要给我女朋友打电话问问。”
他说完便拿出手机给她女朋友打了个电话，半响说完话以后，他放下手机对着谭禹赫说道：“这批手链是前天刚送来的，而且送货的男人还送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量，我女朋友说给他付完钱之后，他还跟她说这是送的最后一批货，以后就不会在送了，刚才打电话，我女朋友还说这种手链很讨喜，很好卖，他不送货了，有点失落呢。”
谭禹赫淡淡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我看你们店里有监控探头，前天的监控应该还能看到，能不能帮我们调一下录像。”
“好”男孩没有半分的犹豫的答应了，他在前台电脑前把监控时间调好以后，就叫顾乔他们几个人进去看。
视频画面里确实如男孩所说，一个穿着一件橙色衣服的男人拿着几条ji母珠的链子来，在前台的女孩点了点数以后，就把钱给他了，连单子都没有直接给钱，看来对男人是很熟了。
“等等”顾乔盯着视频里那男人说道。
男孩不知道顾乔发现了什么，但一听到他说话，就立刻把画面停了下来。
谭禹赫和赵子岳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场景看，可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和男孩一样，都朝着顾乔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这身衣服，你们觉不觉得，有些眼熟？”顾乔指着电脑上男人穿着的橙色衣服看着几个人问道。
赵子岳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一脸不确定的说道：“你这么一提，我好像还真有点印象，不过我忘了在哪里见到过了。”
男孩也凑过来看了看，他也惊讶不已的说：“这身衣服我好像也在哪见过，不过我印象也不深，应该是偶然在哪里看到的。”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之前他之所以带帽子和口罩是为了躲避我们警察追捕的话，他也不应该穿一个这么招摇鲜艳的衣服吧，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故意躲避我们的犯人我也见过不少，他们都会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样，大都是穿一些大众颜色的衣服，恨不得自己能隐身，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顾乔和几人说道。
谭禹赫点头，接着顾乔的话说：“我觉得他好像并不是想躲我们，你看他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躲躲闪闪，而且在他出门之前，他还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带着口罩看不出来，但看眼睛的变化弧度就知道，他知道这里有监控，也知道警察最近在找他，他的做法给我一种，他最后那一笑是在挑衅我们的感觉。”
“可他如果不怕被抓，为什么不给我们继续送货了，还有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是为了什么呢？”男孩眨巴着眼睛看着谭禹赫说道：“所以他还是怕被抓！”
谭禹赫淡淡的回答：“他可能不是怕被抓，他只是想拖延他被抓的时间，要不就是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就是他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喜欢和我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很享受我们按照他给的线索抓他的感觉。”
谭禹赫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想过才过了几天，就一语成戳。
“没有那么恐怖吧，还有这么变态的人？”男孩漫不经心的态度，表示他对谭禹赫说的话并不相信，这世界还有这种人，还有杀了人专门让人去抓他的凶手？
“小朋友，人心叵测啊”赵子岳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育起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顾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这身衣服，是一家饮品公司送货员的衣服，这家公司专门送那些咖啡果汁之类的饮品，我记得我去年查一起案子的时候受伤，还是他们那的一个送货员，帮忙把我送进医院的！那个时候我特意问了他的职业，还有公司地点，专门还去给他送锦旗和礼物。”
“哪家公司？”
“你受伤了？”
赵子岳和谭禹赫同时说话，说完后还互相看了一眼，前一句是赵子岳说的，后一句是谭禹赫说的。
赵子岳在看谭禹赫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谭教授看他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就跟他上初中的侄子被他抓到早恋时，那种不敢看他，躲躲闪闪的眼神一模一样。
谭禹赫那句话是脱口而出的，连脑子都没有过，听到他有危险，听到他受伤，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他担心，也自责，顾乔受伤的时候，他没有在，还是被人捡到才送去医院，如果当时没有这个人，那么顾乔会是一种什么处境，他真是想也不敢想，轻描淡写的背后是危及生命的惊险，他发誓，只要他在顾乔身边一天，就不会在让他受伤。
谭禹赫的眼神顾乔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顾乔也看到了，那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强烈到顾乔整个人都差点被卷进他的眼神里。
赵子岳看着顾乔和谭禹赫对视了良久，也不说话，急切的问顾乔：“什么公司啊？你别和谭教授深情对视了行不行，赶紧说啊！你一提咖啡，我还想起来了一件事，就是在刑警队送来的死者中，我在其中一名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咖啡因的成分，我当时只以为是他死亡之前喝了咖啡，现在想想好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第80章 家家乐公司
听到赵子岳的话，顾乔心里一惊，他转头看向赵子岳问道：“你说什么！咖啡因？那其他死者的胃里还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赵子岳摇摇头：“因为他们的死亡时间不同，胃里的食物也因为时间的关系可能都消化了，不能肯定其他死者的生前有没有喝过，但是我说的这名胃里发现咖啡因的死者，死亡时间很短，胃里的东西，还没来的及消化。”
“好，我知道了。”顾乔说完，便转头盯着电脑视频里的男人，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可半响过去了，他的眉毛越皱越紧，看样子并没有想起来什么。
“算了”谭禹赫把手搭在顾乔的肩膀上，轻声劝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把视频截给辛禾，让辛禾查一下吧。”
顾乔轻呼出一口气，朝着谭禹赫微微阖首：“只能这样了。”
把电脑里的视频拷贝完以后，他们就离开了饰品店，直接回了警局。
在警局门口的时候，赵子岳和顾乔他们说了句：“我回法医室再去检查一下那些死者的尸体，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顾乔拍了拍赵子岳的胸口，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到了最后，千言万语到他嘴边也只剩下了一句：“辛苦了兄弟！”
“行了你，要是觉得让我加班你良心上过不去，那就案子结束以后请我 串喝啤酒去！”赵子岳笑嘻嘻的回锤了一下顾乔，随后就转身朝着法医室的方向走去。
顾乔和谭禹赫也急急忙忙的回了处里，他们要赶快的去找辛禾，把嫌疑人的身份查出来，在饰品店里他们已经浪费了很长的时间，眼看着天就慢慢的黑了，在不快点，保不准人家公司都下班了。
一推开门，顾乔便拿着优盘风风火火的叫辛禾的名字。
辛禾刚刚在刑警队那边办好任务交接回到处里，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顾乔的喊声给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查查这个带帽子的男人，穿的衣服是哪家的公司的工装。”顾乔直接把优盘扔到辛禾的桌子上，最后还嘱咐了她一句：“速度要快！”
辛禾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就坐下来开始c,ao作电脑。
视频画面里穿橙色衣服的男人刚出来，辛禾就把电脑按了暂停，她对着顾乔语气轻松的说：“老大，这个衣服不就是家家乐食品公司送货员的衣服吗，这还用查啊？我偶尔回家路过我们楼下超市的时候，就能看到穿着这种衣服的送货员在搬货卸货，一周我最少能见到他们3次。”
“家家乐？”顾乔继续问道：“这个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
辛禾一边说一边打开搜索引擎“应该主要经营的是食品饮品，公司做的很大，在榕城市和各个超市都有合作，基本上大到商城，小到私家超市，都是他们给供货。”
“呐”辛禾把电脑推到顾乔和谭禹赫眼前：“查到了，家家乐公司的基本资料。”
只见辛禾推过来的电脑界面显示的是家家乐公司简介和地址还有几张员工工作时的照片，而上面员工的照片里，他们穿的工装和在饰品店视频里戴着口罩的男人，穿的衣服一样！
顾乔把电脑推回去，抬头对着谭禹赫说道：“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那男人就是家家乐公司的员工，现在我们该去家家乐这家公司去查查他到底是谁了。”
“你们现在要去？”就在顾乔和谭禹赫打算出门的时候，辛禾突然开口问道。
看顾乔点头，辛禾才无奈的摇摇头：“刚才你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营业时间吗，周六周日都是下午3点就下班了，今天是周六，现在已经下午5点多了，你们现在去他们都下班了，什么人也没有啊，去了也是白去，要不然就明天早上6点的时候你们在去，那时候他们刚刚上班，所有人都在，要是想找什么人也都能找到。”
顾乔低头看了看那公司主页，发现确实如辛禾所说，平时上班时间早上6点到晚上8点，而旁边的小括号里写着：周末早上6点到下午3点。
“行啊你”顾乔对着辛禾夸奖道：“观察的够仔细了，还知道让我我们明天早上去，方便找人，不愧是跟了我几年的人，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辛禾真的被顾乔这拐着弯自己夸自己的厚脸皮劲给惊到了，她朝着顾乔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
辛禾这个翻白眼的瞬间正好被顾乔给看到了，就在他刚想教育教育辛禾，让她知道什么叫尊重领导的时候，就被旁边的谭禹赫给打断了。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7点我在榕城大学还有一堂课，如果不去公司了的话，那我就准备准备教案去榕城大学了。”谭禹赫看了一眼调查处挂在墙上的时钟，淡淡的开口：“老是调课，别的老师心里也不会舒服。”
顾乔一听谭禹赫一会要去讲课，心里头突然涌起一阵心疼，他撇过头不去看谭禹赫，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今天这么累，晚上还要去讲课，我记得你讲一节课一两个小时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家家乐公司，你这身体能受得了吗？我说你也不缺钱，干嘛这么拼啊？”
“是啊是啊，谭教授也太拼了吧！”辛禾也跟着顾乔的话符合着，她看谭禹赫有车有房的，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而且长得也不错，论文在美国都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说他事业有成，是个成功人士也不过，警局里喜欢他的女警数都数不过来，可他为啥还要这么拼呢！
“我没事，我不累”谭禹赫对着两人笑了笑：“可能你们觉得我的条件不需要在去大学讲课了，可我去讲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拿那一份工资，心理学这个专业，在现在这个社会还不是很容易被人接受的，甚至我有很多学生的家长都不同意自己的孩子来学心理学，觉得这个专业太冷门以后毕业怕孩子找不到工作”
顿了顿他自嘲一笑：“而且在他们的心里可能都觉得学心理学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就连顾处以前不也是不相信心理学可以辅助破案吗？所以我去学校讲课也是为了让学心理学的同学能看到自己的未来，能认清自己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坚持自己所坚持的。”
第81章 永远不会
顾乔听到谭禹赫提到他的事，也是颇为尴尬，他当时也不是不相信心理学，主要的是他对谭禹赫的偏见，因为谭禹赫在大会上说过他缺爱以后，他就不待见谭禹赫，对谭禹赫说的什么话，不管有没有道理，他都要反驳一下，所以连带着心理学他也觉得是一些虚头巴脑的理论，根本不能用于破案的过程中。
不过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也逐渐的了解了谭禹赫的性子，了解了心理学的知识，现在不是也“改过自新”了吗！
“谭教授可真厉害，突然觉得你好伟大啊，其实自从谭教授你加入了调查处，我们的破案进度跟以前相比简直快了一半，那些不信心理学，不信你的人，估计现在脸都打的啪啪响了吧”辛禾一边说，还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顾乔，这话傻子都能听出来是故意说给顾乔的听的。
顾乔当然不是傻子，而且他还很聪明，他当即笑了起来，转移话题：“我看这时间也快到了，我送谭教授去榕城大学吧，反正公司也去不了，我也没有事。”
虽然顾乔脸上是笑着的，可辛禾总是觉得顾乔的笑意有些瘆人，在一回想她刚才说的话，她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她虽然听谭教授说的话有些半懂不懂，可她心里却微微有些难受，在一想自家领导也曾经不相信心理学，一时气愤，就说了两句讽刺自家领导的话，可却忘了自家领导是个多么腹黑的人。
在看顾乔那y森森笑，辛禾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正好这个时候顾乔开口说要去送谭禹赫，辛禾便顺水推舟的附和起了顾乔，只希望自家领导一开心可以忘记她刚才说的话。
“是啊谭教授你就让我们顾处送你吧，你看他也没事。”辛禾嘴里的话是朝着谭禹赫说的，可她的脸却是对着顾乔看的，不仅对着顾乔看，还对着顾乔谄媚的笑。
见辛禾也出来帮腔，谭禹赫也知道推辞不了了，他面朝顾乔一笑：“好，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回办公室拿我的教案，你在这等我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就走。”
他说完，便转身向处长办公室走去。
看着谭禹赫的进了办公室，没了身影以后，顾乔对着辛禾露齿一笑，那笑容简直和红衣女孩案子结束以后，谭禹赫坑他海底捞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辛禾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要完！
果然，她这边刚猜想要倒霉，顾乔的话就说了出来。
“你胆子很大啊，我看这起案子完结以后，你去替老李叔管理一个月档案室好了，老李叔正好也很久没有休息了，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啊？”
顾乔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谭禹赫正好拿着教案出了办公室的门。
几乎是在谭禹赫出来的一瞬间，顾乔刚才咬牙切齿的，换成了笑容满面，目睹顾乔这一变化的辛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刚才眼花了，耳聋了，其实顾乔根本没有说过威胁她让她去整理档案室的话。
谭禹赫拿着教案走了过来，在路过顾乔的时候对他说道：“走吧，一会时间不够了。”就走在了前面。
顾乔跟在谭禹赫身后，在出门的时候，他回头对愣在原地的辛禾吼了一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辛禾这才回神，原来刚才顾乔确实是说了让她去整理档案室，她欲哭无泪，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顾乔，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对待谭教授就如春风一般，对待她怎么就如寒风那般冻人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辛禾说，这句话该改改，应该叫，顾乔心海底针！
两人在去榕城大学的路上，顾乔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我当时不信心理学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讨厌的？”
其实只有顾乔自己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他真的怕谭禹赫说出那句：没错，讨厌。
“顾乔”谭禹赫低着头，手里翻着教案，淡淡的回答：“只要你是顾乔，我就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谭禹赫永远永远都不会讨厌顾乔，这是谭禹赫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
顾乔猛地一震，他放慢了车速，用余光看向谭禹赫，只见他手里的教案一直停留在他上车看的那一页，没有翻动过，而谭禹赫低着脑袋，柔软的头发垂直的散落下来，遮住了他那双漂亮的黑眸。
顾乔看不到谭禹赫的表情，但是他听出了谭禹赫那番沙哑的话里面略带了的颤音。
他是开心的，可是开心之余，他又有些不解，因为这句话他好像似曾相识。
似乎以前也有个人对他说过：“我永远不会讨厌你”的话，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甚至他自己都有些混乱，是真的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让他觉得熟悉，还是他看的哪部肥皂剧里有过这样的对白让他觉得熟悉。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把谭禹赫送到学校门口以后，顾乔和他打了声招呼说在他讲完课的时候来接他，就开车走了。
被顾乔安排躲在校园里的黎杰，看到了谭禹赫拿着教案走进教室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谭禹赫原来不仅是调查处的心理顾问，还是榕城大学的老师，这让他对谭禹赫越发的崇拜了起来。
黎杰躲在校园旁边的大树下，一边哄赶着蚊子，一边注意着校园里的动静，盯梢这个事，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在车上呆着的话，还看不到校园里发生的情况，在校园里的话，还有蚊子叮咬，晚上气温下降时候更难熬，困还不能睡觉，必须时刻要保持清醒，而且说实话，在这么一个连续死过两人的校园里，黎杰心里确实是又些害怕的。
“死人了！死人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离他不远处有人在大喊，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在男生宿舍楼下面，躺着一具还在冒着献血的尸体。
而尸体的身边，有着一朵玫瑰花，只不过这一朵，枯萎了。
第82章 窒息死亡
黎杰虽然是个记者，可大多数采访报道的都是一些已经发生过的新闻，或者是一些明星的八卦，亲眼看到死人，这还是第一次。
他冲过去，看到尸体的时候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他楞楞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直到听到身边有人大喊着报警，他才反应过来去拿口袋里的手机想给顾乔打电话，可按了半天，连手机屏幕的锁都没有解开，因为他拿着手机的手，抖的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大学里死了个人，而且还是在准备上晚自习的时候，许多学生都看到了，弄出了很大的声势，学校里的高层虽然及时疏散了人群，可也必不可免的造成恐慌。
谭禹赫是学校的老师，所以听到学校里有学生坠楼，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
在看到站在尸体前面发愣的黎杰时，谭禹赫没有一点惊讶，在顾乔和黎杰谈话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顾乔是想让黎杰来学校蹲点。
他走到黎杰身边，轻拍了一下黎杰的肩膀，黎杰好像才回过神，他把视线在自己手里的手机上移开，双眼微红的看向谭禹赫：“谭教授，我没有完成顾处交给我的任务，这孩子，这孩子的死，我要负全责……”
“你别给自己大压力，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已经给顾乔打了电话了，他一会就过来。”谭禹赫对上黎杰那双泛红的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试探性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去查看现场了。
学生都已经被疏散开了，尸体的周围只有几名老师和黎杰，偶尔有着几名胆大的学生，想凑过来看，还没走近就被学校里的保安人员给轰走了。
谭禹赫没有带鞋套和手套，怕破坏现场，只好在死者的周围观察，死者为男性，身上穿着榕城大学的校服，应该是本校的学生，他的死亡姿势也很奇怪，尸体的身体是笔直的，连双手都是交叉着放在胸前，猛地一看就和睡着了一样。
因为是坠楼身亡，身下都是血，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怎么死的，这种事情，也只能等到法医来检查，在就是掉落在死者身旁的玫瑰花。
和前两起案子里在死者口中发现的盛开的玫瑰不同的是，在这起案子的死者身旁的玫瑰花，是一朵枯死的花。
“这孩子最近在班里情绪就不正常的，上次还拿刀割了腕，要不是送医院及时人就没了，这最后怎么还是……唉！这有什么想不开啊，非要死才能解决！”一个女老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她身边的老师也都在安慰着她。
死者曾经自杀过？难道这次是他自杀？可自杀的话，死者的死亡姿势未免又些太奇怪，还有他身边为什么要放一朵玫瑰花呢……
谭禹赫抬头看了看男生宿舍楼，只有每一个楼梯的转折口才有一扇窗户，而那些窗户的口也非常的小，以死者的体型，根本没有可能跳出来，况且还是呈那种笔直的睡眠姿势。
随后他又注意到了宿舍楼，最顶层的窗台，被人打开了，还没有关上。
在他盯着那扇窗户思考的时候，顾乔和赵子岳到了。
赵子岳直接戴上手套和鞋套去检查尸体了。
“谭教授，有什么发现？”顾乔则走到谭禹赫身边感叹着说道：“我刚才刚到警局，就接到你的电话，听到死人，我直接冲到法医室把赵子岳给带过来了。”
谭禹赫没有看顾乔，而是指着宿舍楼上层那扇开着的小窗问：“死者曾经自杀过，但是没有成功，如果我们假设死者这次是自杀，那你看那扇窗户，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哪里掉下来的，可是那窗户那么小，死者是怎么跳出来的？”
顾乔顺着谭禹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皱紧了眉毛，思考了一阵子以后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如果他是自杀，根本没可能在那么小的窗户口跳下来，他就是爬出来，也应该是脑袋先着地，可你看死者的头部，太完整了，那么高的楼，头着地下来，那么重的坠下来就算不脑浆迸裂，头部也不可能只流那么一点血，而且他的姿势，也很奇怪，还有他的位置，和那窗户的位置，根本不是一条直线。”
听到顾乔的话，谭禹赫猛地转头看向他，语气凝重的说：“如果是他杀的话，你的那些问题就都能解决了，现在我们先去那扇窗户的位置看看。”
“好，不过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需要先去和那边的那位做做心理辅导”顾乔朝黎杰的方向看了看，只见黎杰正坐在花坛边上，耸拉着脑袋呢，他无奈的摊手：“小记者应该吓坏了。”
就在顾乔和黎杰谈话的时候，赵子岳那边也简单的检查完了，他把手套脱下来以后，朝着谭禹赫说道：“死者身上的伤口的血液呈暗红色，应该在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因为不能现在解刨，看不到尸体的内脏，但眼睑出血,嘴唇发绀，这是典型的窒息死亡的标志”
“你是说死者是窒息死亡以后，又被人扔下楼的？”谭禹赫惊讶的问道。
赵子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死者身上没有绳子捆绑的痕迹，他也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人不能呼吸的时候，本能的会去挣扎一番，可死者没有，因为是死后被丢下楼的，在他的尸体被丢下楼之前已经产生了痉挛，所以尸体是笔直的，就说明……”
“说明死者死之前是躺着的时候，或者是在睡梦中，被人给杀了的！他没有挣扎，是因为他挣扎不了，杀死他的凶手很有可能不止一人！”谭禹赫接着赵子岳的话分析道：“如果凶手不止一个人的话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死者的尸体应该是被人在窗户里给扔下来的，刚才顾乔说过，死者的位置和窗户的位置不是直线，而是一条微弧线！以死者的体重来说，就算是一个成年男人都不可能会这么轻松的扔出窗外，所以，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人！”
第83章 默契
“那就是你们要查的了”赵子岳俯身把鞋套脱了以后继续说道：“尸体我还要回去解刨看看，争取明天就把尸检报告给你们拿过去。”
开导完黎杰的顾乔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刚好听到赵子岳的话，他对赵子岳说道：“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让他们把尸体给你抬回去。”
说完，他又朝着谭禹赫说道：“走吧，你不是要上楼看看吗？”
谭禹赫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男生宿舍，在爬楼梯的过程中，谭禹赫把刚才赵子岳和他说的死者死因给顾乔又讲了一遍，还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一遍。
“你是觉得凶手不止是一个人？”顾乔问：“你怎么没考虑过之前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
谭禹赫一口否决：“杀死这名死者的凶手，绝对和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不是一个人，先不提杀人手法，先说目的，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的目的是在祭祀，他不仅是杀人方法，还是死者的摆放，或者是放在死者口中的玫瑰花，都有一种仪式感。”
“而这名死者，我更觉得是有人失手杀了他，然后走投无路之际，想起了死者最近有自杀的倾向，所以他把死者在窗户扔出去，是想造成他自杀的假象。”
顾乔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沉吟的一下：“你的思路是合理的，但是你漏了一点，那朵枯死的玫瑰花，要怎么解释？”
谭禹赫迟疑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杀死安逸和方明，绝对不是杀死这名死者的凶手，我可以确定。”
顾乔没有接话，伸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窗子，回头给了谭禹赫一个糟心的表情：“你这张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只见窗子的窗台中间，有着很多的灰，但是在窗台的左右两边，却又异常干净。
“你说的没错，凶手确实不止一个人”顾乔说：“他们应该是抬着死者把他在这里扔出去的，窗台两边干净的的地方，应该是他们举着死者的时候，手肘拄着窗台造成的，不过就算两个人抬着死者在窗户扔出去的，死者的衣服也会蹭到灰啊，为什么窗台的中间会没有被破坏呢？真是奇怪了！”
说完，顾乔就低头仔细观察着，看看有没有漏下的细节，可看了半响以后也还是没有结果。
就在这时，顾乔的手机来了个电话，是黎杰打来的，他告诉顾乔，死者身份查出来了。
顾乔把电话挂断，看谭禹赫还是在一脸认真观察着窗户，便开口对他说道：“走吧，先下去，黎杰说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
谭禹赫看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顾乔说的问题也没有找到答案，根本不可能现在就走，他对着顾乔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在看看，我总觉得，还有哪里被我们漏掉了。”
“唉”顾乔也知道谭禹赫的脾气，叹了一口气，他便下了楼。
他才刚出男生宿舍的门，黎杰就迎了上来，和刚才自责悲伤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的他，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毅。
看着黎杰的变化，顾乔挑了挑眉，看来他的开导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死者什么身份？”顾乔问。
“死者叫孙海”黎杰说：“大一新生，学习很好，不过他虽然学习好，但他的同学给他的评价都不是很好，说他的胆子特别小，在学校就是那种，什么事都要告诉老师，给老师打小报告的人，而且人也特别大嘴巴，什么都说，因为他这个乱说话的毛病，还被人给打过。”
顾乔听着黎杰话，眼睛却盯着远处正在抬尸体的警员，突然，他灵光一现。
伸手拍了拍黎杰的肩膀，顾乔低声说道：“一会你给辛禾打个电话，让她在查查孙海这个人。”
说完之后，他便抬腿向男生宿舍里跑去，才跑了一半，他就又些气喘呼呼了，顾乔在原地扶着墙，深呼了几口气，默默的吐糟着自己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案子结束以后，真需要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就在他好不容易缓口气，要拐弯的时候，碰到了下楼的谭禹赫。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两人看到对方的时候，同时开口说道。
“你先说！”
“你说”
谭禹赫和顾乔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是同时开口：“凶手是三个人”
说完，两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顾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对谭禹赫说道：“没错，只有凶手是三个人的情况的下才能解释刚才的问题。”
谭禹赫也没有嫌弃台阶脏，他挨着顾乔坐下，接着他的话说道：“如果凶手是四个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用手倚在窗台上借力，两人抬着死者的肩膀，两人抬着死者的腿，直接就能把人扔下去，但如果是三个人，只有一个人拖着死者的腿，重力不足，两个扶着肩膀的人，一定要借力，才能支撑住死者的身体！因为支撑住了死者的身体，所以死者的衣服上，并没有蹭到灰！”
顾乔背靠着满是灰的墙，支起一条长腿，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的松松垮垮，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白色衣服上会沾上灰尘：“你说的没错，这起案子的凶手，应该和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不是同一个，可越是这样，这案子，就越来越复杂了。”
谭禹赫沉默了一下：“是啊，三起案子三个凶手，而且每一个案子都有共同点，今天的死者身边有一朵玫瑰花，杀死安逸和方明的凶手也在他们口中放玫瑰花，安逸和方明是死于ji母珠的毒，而榕城市里，还有一个用ji母珠的毒来随机杀人的凶手。”
说着说着，谭禹赫的声音便越来越小，连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喂”顾乔身手勾住谭禹赫的脖子，匪夷所思的问道：“我们的谭大教授不会因为这么点困难就想退缩了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谭教授，我认识的谭教授可不会这么娘娘唧唧，他啊，碰到困难都是积极去解决的，是我们调查处里最里聪明的人，啧啧啧，什么案子都是先想到真相的人，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能被这么点小困难给难住呢？对吧！”
第84章 高中同学
谭禹赫伸手拍掉顾乔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对顾乔夸他的话充耳不闻，他望着顾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你这种性格的人很讨女孩子喜欢，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照顾自己呢。”
顾乔笑了，他其实有过女朋友，而且在一起了好几年，这也是辛禾为什么那么笃定他是直男的原因，他对女朋友也是很好的，那女孩缺钱，顾乔就给她打钱，缺啥顾乔就给她添啥，衣服化妆品，也是买了不少，按理说顾乔这么好，那女孩不应该和她提分手的。
可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分了手，原因很简单，因为顾乔从来不会碰她，处了几年的对象，最大的进度也就是牵牵手，连亲吻都从来没有过，他还记得分手的时候那女孩对他说的话：“你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可是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我。”
顾乔当时也是很痛快的同意了，他自己也知道他对女孩的感情不是爱，他心里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但可笑的是，他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每次的梦里都会梦到一些自己说的话，那是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可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梦里的另一个人，他甚至觉得那个人是自己意想出来的。
“喂，谭大教授”顾乔慢条斯理的把被谭禹赫拍下来的手揣回兜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谭禹赫：“你看我们两个相处的也不错，要不我们俩就凑合凑合过呗，缺了女人还不行咋滴？”
谭禹赫一愣，对顾乔的调笑话，头一次正面回应，只见他紧皱着眉头，低声道：“我们两个男人总归是不方便的，你应该回归正常生活，找个女朋友好好的照顾你……”
“噗嗤”顾乔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撑着下巴，身子往谭禹赫面前倾斜，看着谭禹赫近在咫尺的脸，他声音沙哑的问道：“谭教授，你说我现在不正常？”
谭禹赫目不转睛的看着楼梯，他尽可能的忽略顾乔说话时喷洒在他耳旁的热气，平静的回答：“我的意思是……”
“顾处你们在这啊……”
谭禹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来赶到的辛禾给打断了，他偏了偏头，往旁边挪了位置，试图离顾乔远一点。
他们的姿势太暧昧了。
目睹了这一场景的辛禾，心里好像有着一团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她刚才看到了什么！顾处是不是要亲到谭教授了！
她现在真是站在原地也不合适，转头就走好像更不合适，她真有一种想抽死自己的冲动，真是来的太不巧了。
顾乔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因为谭禹赫的躲闪，和谭禹赫的距离远了一些，把手放下，他面朝辛禾淡淡的问：“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顾乔那平静的话和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脸，没有一点被撞破的尴尬，这让辛禾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她又想起顾乔曾经有过女朋友的事情，就肯定了自己刚刚绝对是误会了随后她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跟顾乔说起了正事。
“你让黎杰和我联系的时候，我和柳承舟舟已经在赶过来路上了，资料没来得及查，不过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上次在查安逸和方明的关系的时候，我发现这两个人，不仅是在大学一间宿舍，在高中也是一个宿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孙海和安逸也是高中同学，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别的关系。”
顾乔点点头，示意辛禾继续说。
辛禾道：“孙海这个名字，我曾在安逸和方明高中宿舍的名单里见过，我刚才在楼下也看到了，可以确定这个孙海就是和安逸他们在高中的舍友。”
顾乔和谭禹赫相视苦笑了一声，这案子到这还真是一团乱麻，越查越乱。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顾乔无奈的对辛禾摆了摆手。
辛禾不知道顾乔为什么听她说完话以后就成这个样子了，但她还是聪明的没有问，直接下楼走了。
“这案子还真是乱七八糟的啊”顾乔感叹了一句以后把腿放下，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他刚才坐着的时间太长了，压的腿有些发麻。
“你没事吧”谭禹赫看着顾乔那扭曲的五官，不明所以。
“嘶”顾乔边走边摇头：“没事，我腿麻了，走几步就好了。”
谭禹赫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自然而然的伸手扶着顾乔下楼。
出了男生宿舍，顾乔整个人都倚在谭禹赫身上，蹬鼻子上脸的对谭禹赫说他腿麻了，让谭禹赫扶他上车。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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