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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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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逃生录 作者:水无舟

    第28节

    宋译靠坐在桌子角,说:“选了几张觉得不错的,就一起帮你搬过来,算是给你留个念想。”他把胳膊搭在李昭凌的肩膀上,手指顺着衣领滑过胸前,仰着头一脸标准地流氓相,继续道:“小爷我现在可是在保养你,所以,哪怕是这一点小小的念想,以后也得带上我!”

    宋译说完,手不安份地从李昭凌的胸前滑到肚腹的位置,单薄的衬衣下肌r_ou_的硬块触感极为明显,手落上去的地方明显感到肌肤一紧,隐隐带着某种力道在抵抗着什么!再往下,李昭凌终于忍耐不住紧紧握住他的手,俯身把宋译扛在肩上,大步向卧室走去。

    写满字的宣纸,飘飘洒洒落了一地,四散各处。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兴奋,宋译正在犹豫要不要配合得叫两声,下一刻就感觉到一只大手在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

    “啊——”

    这回不用犹豫也叫出了声……一夜缠绵,似有美梦刚刚开始……

    宋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他把自己诚实地摊在大床上,浑身酸到了骨头里。哼哼一声,手不老实地顺着身边人的脖子直接塞进被子,目标明确,狗爪子像条小鱼一样刺溜刺溜往下滑,直接被李昭凌逮个正着。

    他翻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李昭凌正侧窝着,胳膊肘支着头,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

    李昭凌平时太冷,目光太锐,就连调|情都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刚硬和冷傲,无时无刻都像道闪电一样,直接扎进人的心底。这会儿,一双利眼看过来,宋译直接被砸个对穿,一个激灵抖三抖,连平时耗在床上的起床气都被生生压下去,瞪大眼睛,艰难地扯着嘴角,说:“你……你醒了……”

    李昭凌笑笑,眼带宠溺看着宋译,说:“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快去洗个澡,给你订了外卖,马上就到。”

    宋译嘴角轻扬,翻个身滚进李昭凌的怀里,抬嘴就吻到他的下巴颌,说:“表现不错,值得奖励。”

    李昭凌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现代人这种亲密方式,僵在原处没有动。宋译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看着李昭凌稍稍泛红的耳垂,果断出击用嘴唇顺着脖子往耳根上走。

    李昭凌低头,直愣愣地瞪他一眼,终于松开胳膊完全躺在床上,把宋译的头抱在怀里,冲着他不老实的双唇,狠狠地撞上,好一阵才分。

    他带着些许得意看着宋译发红的嘴边,明明白白表示“你看,我这也是入乡随俗”。可这表情只够维持两秒,就被身下一股酥麻打断,“嗯……”的轻喘出声,扯着被子的一角直接滚下床。

    李昭凌坐在地上一脸惊吓地看着宋译,实力演绎什么叫做“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下一刻,惊吓的表情极速收缩,换上一副十足十的y郁,委屈巴巴拉过被子遮住关键地方。

    “哈哈哈哈哈……”

    宋译趴在床上笑得前仰后翻,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李昭凌人生无数个狼狈瞬间”统统都刻上自己的名字。

    叮咚——

    门铃响起。

    宋译在李昭凌的注视下,大大方方扯过一个浴袍裹在身上,抬手拉开遮光帘,阳光倾泄而下。把宋译的耳垂照得闪闪发光,脖颈处隐约可见点点红斑。

    他看看傻眼的李昭凌,走到床边蹲下来,伸手拽一下他树柴一样硬邦邦的脸,语重心长地说:“李大爷,被上的可是我。”说完一路扬着头,吹着口哨浪|荡兮兮地走出卧室。

    宋译一开门就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傻了,夏侯勇抱着个外卖盒蹲在墙角里。宋译要不是惦记着饭,一定立即关上门。

    他僵着手提过夏侯勇怀里的外卖盒,说:“送外卖的大哥呢?你不会是把人分尸灭口了吧。”

    “哎呦……卧槽!”夏侯勇在门口蹲了快三小时,这会一站起来腿肚子都跟着抽筋,一瘸一拐地摔进屋。

    宋译快速闪开,看着这人揉着腰来个狗吃shi,瞠目结舌道:“夏警官……我又不是犯人,你这蹲点守候是图啥呢?”

    “李昭凌——”夏侯勇咬牙切齿地念一句,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一脸怒气地冲进屋,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李昭凌!你给我滚出来!我说你怎么和人间蒸发一样,敢情是在这春色荡漾彩旗飘飘!谁昨天跟我义正言辞的说要救人!你——”

    砰——

    “哎呦……”

    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被迎面冲上来的门撞上脑门,“咔嚓——”一声,门被反锁。

    宋译看得嘴角直抽抽,他打心眼里觉得夏侯勇和李昭凌是发自肺腑的真闺蜜,两人即使一个蠢,一个冷,碰撞到一起却带着一种迷之默契。

    宋译拿出剪刀剪掉包装的扎口,整整一大袋,从海鲜粥、虾饺、小笼汤包、蛋黄流沙包应有尽有,一份完整的广式早茶摊了一茶几。

    夏侯勇捂着头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拿起筷子一点不客气,一边“刺溜刺溜”的喝粥,一边叨叨:“这人太不是东西了!我都告诉他今早上要过来找你拿资料查案,他还把我关外面。”

    宋译诧异地看看自家门:“关外面?”

    夏侯勇停下筷子,斜着眼说:“这世界上有能拦住我的地方吗?”

    “嗯???”

    夏侯勇拿着筷子指着卧室的方向,哆嗦道:“他尼玛为个上床居然开结界!!!我在外面敲门敲到被保安请出去三回了!!!”

    砰——

    卧室门忽然打开,李昭凌系着领带走出来说:“我现在知道赵幽为什么每次和你上|完|床都要翻脸不认人?”

    “哼!!!”

    夏侯勇用鼻音表明态度,夹起来一个虾饺塞进嘴里,说:“我找到安佳地产景泰苑三期工程的老工人,还走访了一些周围的民众,总算有人露出风声,三期项目暂停是因为拆迁现场出过人命,事情是被人捂下去的。”

    宋译哑然说:“景泰苑三期?人命?”他停顿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跟王德有关吗?”

    夏侯勇放下筷子,瞪大眼睛盯着宋译说:“你知道这个人?”

    宋译点点头说:“银鸾笔的文物鉴定就是他做得,车祸那天,我爸到学校找他取回银鸾笔和文物鉴定。后来我还发现,这位王教授和我爸是旧相识,景泰苑三期的工程之所以搁置,有一部分就是他的原因。工程附近有个亭子,他为了保护这片遗址风貌的完整性,曾经带着研究生几次抗议,我爸确定离开董事局也是因为支持过这位王教授。所以,车祸之后我才会转去历史系,没想到他休假了。”

    夏侯勇沉思片刻,说:“拆迁现场出事的是他老伴,是慕城大学一位副教授,姓霍。时间就在车祸之后没几天,从调查结果上看,也不能全算拆迁队的责任,周围的旧居民区早就搬完了,都是七八十年的老房子。他们在现场抗议,结果挖掘机一扎进土里,地上就陷出一个坑,危墙倒塌砸住了人。”

    李昭凌问:“你的意思是……”

    夏侯勇回答说:“出事的几个人中,张彦清、武经方、段齐都和这个项目有关,现在可以确定王德的老伴也是死于这起拆迁事件,所以有没有可能他和王信交换条件,帮王信重生,也让王信帮自己报仇?”

    最后两个字说出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宋译蹙眉道:“文化还真是不值钱。”

    李昭凌问夏侯勇:“那最后一个人呢?你查到没?”

    夏侯勇摇摇头,看向宋译。

    “我理解你的意思。”宋译站起来拿起手机,说:“最后一个人叫什么?”

    夏侯勇唇角肌r_ou_紧了一下,说:“陈,陈尚。”

    宋译点点头,给薛飞打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说:“宋先生,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下,参与景泰苑三期的项目里,有没有一个姓陈的人。”宋译停顿一下,继续说,“不用往底下查,也不一定必须是公司自己的人,明白吗?”

    “明白,只是……公司现在情况不太好,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我知道。”挂上电话,宋译说,“放心,一查出来他就会通知我。”

    夏侯勇犹豫一下,开口问:“安佳地产现在……”

    宋译把身上的浴袍裹紧些,说:“武经方死的太突然,公司股票一落千丈,这和我爸当时的情况不一样,毕竟他现在是公司实际的掌舵人。不过无所谓,出事前他专门找我把手里剩余的股票买走了。这样看,冥冥中还真是有一股力量。”

    “什么力量?”

    宋译苦涩地笑笑:“谁说得清呢?”他站起来道,“等我换件衣服,和你们一起去慰问这位王教授。”

    第57章 血祭银鸾

    厚重的遮光窗帘,只在最靠边的缝隙处透着一点光。男人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看到身上捆着的绳子,立即惊恐地挣扎起来。他的嘴里塞着一块烂布,齿颊处弥漫着潮shi腐烂的味道,让人阵阵作呕。他用脚踹着墙,“呜呜……”的叫喊着。

    顺着门缝看去,是一个佝偻着的背影立在门外。那人转过身来,男人终于瞪大双眼静下声。

    王德冲着男人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他从地上端起一个灰绿色的瓷盆,缓步走进卧室,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嚎叫得更加大声。

    王德放下盆,右手拿着一把纸钱撒进去,悠悠地点燃火。火光瞬间把屋子照亮,王德一边继续撒纸钱,一边缓缓张口道:“放心,还不到你走的时候,不用这么紧张……”

    男人用捆着的脚一下一下跺在地上,窝起身体使劲往墙角缩。他的脸因为充血被涨得通红,眼底倒映着火焰,闪烁着夺目而异样的光,满是哀求。

    王德抬手拿下他嘴里的破布,慢悠悠说一句:“有什么遗言,早些说吧!”

    “求求你……你快放了我……我可以当所有的事……所有……”他颤颤巍巍举着被捆着的双手,说,“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钱……我有钱!”

    “呵呵……”王德冷笑一声说,“你的钱上沾着人血,我可拿不了。”

    男人眼中慌乱骤然散去,目忽而换上一脸凶狠,他鼓足全力一头撞向王德,王德眉头一皱侧身闪过。他一把拽过男人的衣领压向燃烧的火盆,灼热的火烘烤着脸侧皮肤,男人惊恐地扭曲着五官,撇着头大喊道:“不……不要……”

    王德抻着眼睛逼近男人,咬牙切齿地说:“是对是错早就扎好根结好果,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让你死得太难过。”

    男人哆嗦答道:“我……我听话……”

    “可惜,我没什么耐性……哼……”王德扔下男人,一掌劈在他的颈后,男人闷哼一声昏倒在地,闭上眼睛前,才看到墙边女人的黑白遗像。

    王德所住的教工宿舍是慕城大学里最老旧的一栋楼,各职工都有登记,李昭凌没费什么力气就查到住址。

    他们上到三楼,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半天,宋译问夏侯勇:“你这算是非法入侵吧?”

    夏侯勇挠着头,“呵呵”讪笑两声。从鞋底抽出一根银色短签,对着锁侧着耳朵开始捯饬。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即把银签卡在耳朵上,躲到宋译背后埋下头。

    老太太提着大白菜颤颤巍巍上了楼,看到三个大高个,怪里怪气撇一眼,顺着楼梯继续往上走。宋译扯一下夏侯勇,说:“你够会躲的。”

    夏侯勇扭扭捏捏笑一下,说:“猛虎不压地头蛇。”他说完从签子拿下来,准备继续撬锁。

    宋译脸上的一颤,问:“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李昭凌沉着脸推开夏侯勇,抬手一拽,防盗门“嘎嘣儿”一声直接扯开,再轻轻一推,内侧门也应声而开。

    宋译:“!!!”

    夏侯勇:“……”

    李昭凌把宋译拦在身后,抬手推一把夏侯勇让他打头阵,三人走得小心翼翼。

    屋里没有一点响动,刚穿过玄关,夏侯勇就听到“嘶……”的一声,一个黑影倏地冲到眼前,蒙住他的眼睛。

    “夏侯勇!”

    李昭凌上前徒手拽下来趴在夏侯勇脸上的幽兽甩在地上,一道白光劈过,小畜生立即晃两下大脑袋原地散去。

    李昭凌收了战天戟,扶住夏侯勇说:“你怎么样?”

    夏侯勇晃一下脑袋,眼前的情景慢慢变得模糊,忽而又逐渐清亮起来,摆摆手说:“没事。”

    李昭凌这才松下一口气,拉着宋译继续往里走。

    屋里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灰墙水泥地空荡荡,除了一张沙发什么都没有。宋译皱一下眉头,说:“他不在这里?”

    李昭凌拍拍宋译的手:“你呆在这里,我去卧室看看。”

    宋译盯着沙发对面的墙,说:“等一下。”

    夏侯勇顺着宋译的目光望去,蹙一下眉头一把扯下遮在墙上的灰布,人形挂图赫然出现,闪着莹莹的蓝光,让所有人都觉得背上一凉。

    良久,宋译才说一句:“这是……”

    “将军……”

    李昭凌叹完缓步上前,一动不动看着最中间宋牧之的挂像,画面里的人像是仿照真人比例所制,披甲持戟,笔墨重彩,栩栩如生。他抬起胳膊,指间轻触在画面上,从眉眼到脸庞,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宋译从来没有见过宋牧之的真实样貌,历史课本上的人像都是草草了事,他一直以为宋牧之就是翻版夏侯勇,撑死换个铠甲拿个兵器。却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是这样威风凛凛、洒脱俊朗的标致人物。

    也是……能让李昭凌和所有人念念不忘的战神,就该是这天家风采和万丈荣光!

    夏侯勇看着墙上侧边空出的一块,说:“少一副?”他扫一眼画面的内容,道,“是陈尚,那个人一定被王德带走了!”

    话音落地,李昭凌茫然收回目光,向卧室走去。卧室昏昏暗暗,摆着一张旧木板床。他拉开窗帘,一眼就看到墙角立着的黑白相框。相框上是一个六十有余的老太太,笑眯眯地,一副慈眉善目的文雅模样。

    夏侯勇站在床边,就着地上的盆伸手摸了摸烧成灰烬的纸屑,说:“都凉透了,看来已经走了很久。”

    宋译就着盆翻了翻,捡出还剩一块未烧透的黄色小角,说:“是纸钱,应该是烧给老太太的。看来……这个人很重仪式感。”他盯着纸钱微微思索道,“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趁着晚上之前,去……”

    李昭凌低声道:“慕城博物馆,缅怀将军。”

    宋译点点头,看看夏侯勇。

    夏侯勇站起来说:“走吧,死马当活马医。”

    他们刚下楼,就看到两辆车打着红蓝色的闪灯开进院子,车身上印着“检查”的字样。

    夏侯勇蹙眉道:“闪着灯,应该是在执行紧急公务,你们先到院子门口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来人穿着深蓝色制服径直上了隔壁的单元,只留一个略有年纪的小胡子大哥开着窗户在车上侯着,夏侯勇凑到驾驶座的位置,掏出怀里证件让对方看看,又掏出烟盒递过去一支烟,刚刚抽过两口,就点头说谢走出院门。

    看到等着他的李昭凌和宋译,说:“犯事的是你们学校的书记,今天一早,有人拿着材料举报他贪污。”

    宋译问:“书记?”

    夏侯勇点点头说:“听说管着你们学校的施工建设,贪污不少钱。”

    宋译似乎想到什么,停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动。李昭凌退回来问:“怎么了?”

    宋译回忆道:“我记得学校里有个书记和我爸认识,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他引荐我爸通过捐款的形式给学校搞|基建,后来我爸就成了校董。也是那之后,安佳地产才逐步拿下学校周边的批复用地,着手景泰苑的项目。刚进学校那会,我爸带着我去拜访过他,姓陈,叫陈庆生。”

    李昭凌不自然地重复一遍:“陈庆生……”

    宋译的电话忽然响起,他一看是薛飞,立即接起来,电话那头说:“宋先生,整个项目里的有三个人姓陈,一个项目经理是女的,还有一个生产总监,项目解散之后他们都离开了慕城,还有一位是慕城大学的书记,兼任景泰苑三期工程的安全顾问。”

    “嗯,做得很好。”

    宋译挂上电话说:“学校周边建筑批复用地不可能不经过他,所以,他应该是最后一个人。”

    夏侯勇扭头,看着教工宿舍的旧楼,说:“怪不得绑人绑得这么顺手,原来就在家门口,我们快走吧。”

    李昭凌一路都y郁着脸没有说话,直到到达慕城市博物馆,他才拉住宋译的手腕,郑重其事地嘱咐道:“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许往前面冲,记住,没有事情比你的命更重要。”

    宋译愣一下,反握住李昭凌的手,笑了笑说:“当然有,你……”

    李昭凌沉下脸色盯着宋译没有说话。

    宋译偷摸着掐一下他的手心,故作轻松地说:“放心,我从小惹祸惹到大,真出事跑得比谁都快!”

    夏侯勇错过宋译,轻飘飘留下一句:“我相信,毕竟这世界上能揍着野兽的人屈指可数。”

    他拍一下李昭凌的肩膀,说:“走吧,野兽,再不进去太阳都要落山了。”

    今天恰好是周末,整个大门口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检票的闸口放过最后一批人直接挂上锁,立上一块牌子写着闭馆时间。他们顺着人群进入内厅,直奔一层水晶棺的位置。三个人刚刚穿过通道,就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他们远远看见王德站在水晶棺最近处的围栏上,双手背后定着目光。他鼻子上的镜片折s,he着身旁的暖色光晕,反衬着面色更加晦暗,整个人像一座雕像般僵直。

    李昭凌拍拍宋译的手,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冲夏侯勇使个眼色,两人一起顺着人群往前靠近。错过通向围栏的甬道口,夏侯勇刚迈出一步,一道昏黄的光束立即从王德身上迸发,打在水晶旁的土地上,jian起的土块冲着夏侯勇迎面飞来,他迅速抬手把土块握在掌心。

    他们和王德相差不过三五米的距离,此时场馆里依旧熙熙攘攘人声嘈杂。灯光昏暗,根本没有人意识到方才发生过什么。

    夏侯勇握紧石块再要向前,王德年老而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再往前,下一个石块打得就是人。”

    夏侯勇深呼一口气,停在原地没有动,半晌,才说一句:“你不会这样做的。”

    李昭凌暗暗拽住他的手腕,夏侯勇扭头冲他使个眼色,抚开他的手。沉一口气再向前。一道光闪过,“啊——”,身旁立即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夏侯勇匆忙扭头,看到不远处一个拉着小男孩的红衣女人,正可惜地望着掉在地上的手机。

    他把手里的土块捏得粉碎,目光冷然,死死盯着王德。

    王德佝偻着背慢慢转身,看着李昭凌和夏侯勇说:“没想到,当日匆匆一别,竟是这么多年,如今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

    夏侯勇一脸凝重,一字一顿道:“慕城一战,都是我的错。可即便时间走远,有些东西终究不能改变也不会改变。”

    王德含笑摇摇头,晶莹的目光在眼中闪烁不定,缓缓张口,说:“夏侯将军,不关你的事,不管你信不信,再见到你的欢喜足以抚慰我心中所有的怨恨和彷徨。错的是我,可是……我不后悔。”

    他说完,撇过眼光对上李昭凌:“李将军,上次见面太匆忙了。”他挑眉撇瞥向宋译,道,“他……不错。”

    李昭凌微微侧身,挡住王德的视线。

    王德目光y沉缓缓开口:“今日,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究竟有没有出卖过宋家军?”

    李昭凌眉头一皱,说:“你了解我的。”

    “好,我信你,至于对将军……”

    李昭凌充满敌意地望着王德。

    王德嘲弄地笑笑,道:“这就是你们说得不变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有些刮目相看。李将军,说到底你终究是不懂他。”

    李昭凌冷冷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王德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带着水色,悠悠地说:“我……替将军惋惜。”

    “妈妈,我要看那个……”

    稚嫩的童声融化掉空气中的压抑,方才的小男孩正拉着女人扯着脖子错过夏侯勇向围栏处走去。夏侯勇紧张地抓着女人的小臂,说:“别过去。”

    女人抬头看他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再配上神经质的慌张表情,立即把胳膊抽回来,后面的男人推开夏侯勇,护着女人和孩子悄声说一句什么,三人赶紧向围栏走去。

    夏侯勇被推得后退几步,眼看要靠上李昭凌,李昭凌毫不犹豫地推开他,夏侯勇踉跄两步,再抬头的时候,王德已经抱起小男孩,轻声软语地说:“伯伯啊……是这个对面大学的教授,走,今天正好有空,给你多讲点北魏时候的故事。”他冲小夫妻俩和蔼地笑笑,沿着甬道的另一边,混入人群中。

    夏侯勇和李昭凌快步向前,晃过几个人影,才发现方才的一家三口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展柜前,夏侯勇刚要上前,就被李昭凌拦下。

    李昭凌冲他使个眼色,绕过人群缓步走到拉着孩子的女人前面,指着围栏说:“你们有没有见到刚刚站在围栏那里的老人,他是我们教研组的组长,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他……”女人犹豫地看着夏侯勇,满是迟疑。

    李昭凌果断回答:“他是司机。”

    “……”

    女人看面前人仪表堂堂又带个眼镜,这才说:“他忽然有事,往门口走了。”

    李昭凌骤然转身,凝视着通道口的宋译。

    宋译站在原地,一阵凉风掠过,耳边响起一个y沉而嘶哑的声音,缓缓道:“宋家军重生,今夜子时,不见不散。”

    第58章 血祭银鸾

    入夜的时候,地上刚刚润过一层细雨,空气shi漉漉的扑在脸上,布满尘土的潮味。古城墙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细缝,再沿着地上浅浅的辙痕缓缓推开。

    看到眼前的场景,宋译推门的手僵在半空中,好长时间都动不了。李昭凌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握在掌心,牵起来向内城走去。

    赵幽和夏侯勇微微一怔,匆忙跟上,苏凝紫低下头,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恭迎大将军!”

    “——恭迎大将军!”

    “——恭迎大将军!”

    一路喊声滔天,宋家军队伍整齐划一,占满整个内城,只留一条大理石麒麟甬道通向战台,伴随着“咚咚——”的战鼓声,放眼望去是出战时点兵的全貌。

    细看之下,这些士兵无不是破衣烂衫,脸上血r_ou_模糊,偶有一些甚至缺胳膊少腿。可无论怎样狼狈,他们每一个人全身都像是绷着一根弦,腰杆挺拔。

    王德背着手,高高地立在战台上,俯视着面前的人越走越近。宋译刚刚踏上石碣,就见王德伸出胳膊摆手示意,喊声霎时停止,战鼓却越来越响。

    咚咚咚——

    王德站在黑夜里,静静瞭望一言不发。一阵晚风袭过,让他别在耳后的碎发稍稍凌乱,遮住眉眼。他抬手往脑后一捋,深深地吸口气大喊:“宋家军战魂不灭——”

    数万人齐声震天:“宋家军战魂不灭——”

    大雾弥漫,在队伍中往复缠绕,宋译立在战台的最中央,俯瞰着台下的兵将。他不知不觉便模糊了眼眶、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这里所有人不要命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德再次抬手止住呼声,转身上前。他步履缓慢,每一步都走得郑重其事,待到宋译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罪人王信参见将军,请将军入座!”

    宋译手心布满了汗,疑惑地把目光撇向李昭凌。

    李昭凌目光深沉,拉着宋译转身向前,指着战台当中的上座道:“入座吧。”

    宋译犹豫一下,起身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上。

    王德扣头,看向夏侯勇道:“请诸位将军入座——”

    他话音落处竟带着哭音,赵幽轻轻搂一下身旁低着头的苏凝紫,将她领到次座。

    夏侯勇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王信,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德没有理会他,继续俯身扣头,加重语气大呼:“请将军入座——”

    夏侯勇攥一下拳头,僵硬地转身入座。他冲李昭凌使个眼色,低声问:“是幽冥还是幻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昭凌脸色y郁,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道:“是从百辟中放出的幽冥,没想到他居然有能力将他们聚集起来。”

    “现在怎么办?”

    李昭凌摇摇头,说:“尽快重新封印。”

    夏侯勇眉眼变色,说“上千年的幽冥,哪那么容易?”

    李昭凌好一阵没说话,半晌,才悠悠道一句:“我来。”

    夏侯勇惊得瞪大眼睛,急匆匆道:“我看你是另外半条命也不想要了!”停顿一下,又嘱咐一句,“见机行事,不许轻举妄动。”

    王德轻轻摆手,两个小兵把五花大绑的陈庆生拎上台,扔在宋译的面前。陈庆生被黑布蒙着双眼,跪在台上一时没有控制住重心,像一坨r_ou_一样砸在地上朝前摔去,塞着破布的嘴一直“呜呜……”的喊着,声音听上去既悲壮又可怜。

    宋译浑身僵硬,心里估摸着要是摘下黑布,这大哥还指不定怎么喊呢!

    他早就如坐针毡,高位实在是难受,何况这座下一个正经的活人都没有!他冲李昭凌使个眼色,可是李昭凌只顾和夏侯勇眉来眼去,根本没空理他。

    宋译抬头看一眼陈庆生,再冲王德示意,道:“你有话要说?”

    王德向前两步,走到宋译近前。宋译硬挺着没有动,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王德双膝一弯,结结实实跪在面前,心里暗暗喊一声“卧槽”!

    王德拿着银鸾在右手掌心画过几笔,掌心中顿时金光闪耀,飞出三团黑雾,落在地上,幻化出三个人形,人影上的黑雾散去,都出落成人样紧闭双眼。

    夏侯勇喃喃道:“是他们……”

    宋译疑惑地望向李昭凌,李昭凌沉下目光,缓缓张口:“张珣、段复遵、武广信。”

    王德冲宋译重重地叩一个头,起身后并没有站起来,就这样跪着一步一步走到夏侯勇面前再叩一个头,含着泪一字一顿道:“慕城五将之战,并非是夏侯将军轻敌败军。其实是我……是我没有听将军的话,执意走上陇道,所以才中了埋伏,害死各位兄弟!”

    夏侯勇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为什么大伙的尸体会被人运到壶口?我以为……我以为是战术有误,害你们在壶口遇袭……”

    王德老泪纵横,摇着头说:“我……我不知道……”

    夏侯勇抓着王德的领子,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你不按照计划来,为什么不走壶口要走上陇道?为什么……”

    王德把目光斜向李昭凌,喃喃道:“因为……因为我收到李将军的战报,说敌军在壶口有埋伏,所以才未按照计划行军!”

    空气猝然凝滞,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李昭凌,夏侯勇扔下王德,侧过身难以置信看着李昭凌,说:“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即使赵幽一再质疑,我都没有……李昭凌,我只要你一句话,字条是你传得吗?说!”

    李昭凌冷着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是一丝想要分辨的意思都没有,时间一度恍然万年,良久,他才闭上眼睛说一句:“是……”

    夏侯勇握紧拳头额头一跳,看着王德沉声说:“你还要交代什么?”赵幽坐在远处,一直y沉着目光不说话。

    王德跪立起来,再重重地扣头,说:“将军……将军中毒是我害的……那日,我见传令兵行迹可疑,本该上前探查,可是穆义突然攻来,出兵在即,我……我就……”他像是失去主心骨一般摊在地上,自言自语道,“自从意识觉醒,我日日夜夜都活在愧疚之中,如果……如果不是我,将军也许就不会中毒,李将军也不会执意去取药,这样,前锋营的弟兄就不会败得那样惨,还有……还有五将的弟兄们……弟兄们……我……我是罪人啊!”

    年迈声音在城中哭喊回荡,一声又一声撞击着这座千年古城的墙壁,墙下站立着宋家军数万的亡魂,可是,大家全都黑着脸无动于衷。十万亡魂,除了台上之人,没有人能听懂他此时流着泪的忏悔和愧疚。

    夏侯勇走近王德,把他扶起来,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瘦削身体,沉声道:“不关你的事,身为主将……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家。”

    王德拍拍夏侯勇的手,哭相间流过一抹诡异又扎心的笑容,兴奋地说:“将军,今夜,我就一一弥补这些罪过!五将会回来的!大家都会回来的!!!”

    “你……”

    王德忽然推开夏侯勇的手,快步出现在陈庆生的面前,用银鸾笔在他的额头上画下一个闪着金光的图腾,从怀里掏出匕首对着心脏的位置刺去。

    众人站起来,想要拦下他。一道闪着白光的结界从脚边拔地而起,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宋译目光一沉,拿着百辟刺向结界,硬生生地穿过,他迟疑地看一眼被结界拦下的人,来不及犹豫,拔刀挡住王德。

    刀锋相接,王德手里的匕首与百辟相对霎时断成两截。他扔掉刀柄,两指夹住断掉的刀刃,转身推开宋译。

    王德虽身形老迈,但动作却格外敏捷。他甩开宋译,再次刺向陈庆生。

    利刃没入胸口,陈庆生闷哼一声就再没响动。他头顶的金光越发亮眼,隐隐约约印出一个带血的“陈”字。

    第2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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