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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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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洁癖 作者:唯挚

    第13节

    “感动吧?傻子,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对他好吗?”晏望霄说。

    梁松影转过头。

    晏望霄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转过头来,灯光不足以照清楚彼此的神情,唯有对方的眼睛特别明亮,像是一团爱火,吸引他们向对方靠过去。额头碰在一起,鼻端相触,唇瓣厮摩,呼吸交错。

    梁松影把嘴唇贴在晏望霄的颈窝,问:“那我能为你做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晏望霄紧紧抱他,更用力抱紧他。两个人像是在用力将彼此嵌进怀里,融入骨血里,更加更加亲密无间,不可分离。

    “你全部的情意,统统都给我。不要对我说谢,说爱我。别亲别人,要吻我。别抱别人,要抱紧我。别喜欢别人,只喜欢我。”晏望霄深情地说,“我爱你,就什么都能为你做,你要我的命都给你,我所有的东西我整个人你都可以拿去。”

    甜言蜜语太动听,梁松影在他耳侧无声地笑,用力抱住他。晏望霄是一个肯为爱情付出、也值得被爱收获爱的人。他能够明白为何他的每任情人对他念念不忘,此刻的愉悦因此夹杂一丝不安。他始终害怕,他不是晏望霄的最后一人。

    后来他回想起这天晚上,这条昏暗寂静的小巷子,他用心记住的晏望霄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讽刺。记忆越清晰,越伤人。他爱你的时候,甚至为你上天入地,刀山火海。他不爱你时,弃若敝屣。

    当他不再是曾经的梁松影,他还能给晏望霄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节日,双更,圣诞快乐!

    第41章 围攻

    人要脸,明星尤其爱惜。

    路上十几分钟,才回到公寓,晏望霄的脸浮肿更明显,以致梁松影呼叫林医生上门后,不断用忧心忡忡的目光打量他。伤者本人没多大在意,倒是被梁松影看得冒火。

    门一开,他将梁松影一把推进里边,听见身后关门声,没管灯开不开,就着黑灯瞎火逮住梁松影,用力将对方衣摆从皮带的束缚释放出来。

    “你的脸还肿着,先做冷敷处理!”

    “唔……”

    “嘿,给我住手了!”

    梁松影不得不躲,后退直到背贴住墙。

    几番被拒,晏望霄也不恼。他本不是欲望太强的人,也因为洁癖而有所节制,只是偶尔兴致上头,人就容易变禽兽,像是把因为节制而落下来的一次性补回来,常常让梁松影吃不消。

    晏望霄贴在他耳边用低哑带笑的嗓音说:

    “脸算什么,能换你难得担心,还肯面子里子一起掉陪我跑路,狼狈与共,脸变形也值得。”

    梁松影听惯他电影对白式的情话,将人推开,摸到旁边的灯开关,“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肥料充足呗。”

    “错,是牡丹花下死。”

    “啊,做鬼也风流!”

    梁松影一边往冰箱那处走,一边甩着牛皮糖一样粘在后背的晏望霄,后者黏黏腻腻说:“梁松影,我愿意为你做鬼!我们继续做快活的事……”

    梁松影不理他,拉开冰箱柜门,冷气扑面而来,打了个冷颤。伸手拿起一排冰块,转身的时候,往晏望霄的下面一贴。

    “卧槽,谋杀亲夫!”晏望霄大叫一声,捂住下身跳开,迅速逃离家暴现场。

    林医生敲门,梁松影开门请他进来。

    他进来后,看见晏望霄肿着半张脸,在客厅沙发双腿并拢坐姿端正,面容严肃。他过去坐下,把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问:“二少,你怎么又负伤?可是跟人结怨了?”

    晏望霄瞟了他一眼,收回,淡淡说:“林医生,你现在正处在家暴现场。”

    林医生愕然。

    梁松影倒杯水过来,笑着说:“您别听他乱讲,他心情不好。”

    “哦,哦。”林医生还是狐疑地多看了梁松影几眼。

    林医生给晏望霄的伤口消炎后,上了一点消肿良药,贴了一方块纱布。临走前,他留下两支药,开了一张药方,嘱咐梁松影,要是药膏用完,可以到药店买,也可以致电让他再来。

    梁松影应承。

    送林医生出门,回来看见晏望霄仍是那副生无可恋的禁欲面容,两腿却放松打开,胯间顶起一个帐篷。他手中拿着ipad手指飞快打字,听见他过来,说:“梁松影,我要控诉你!”

    梁松影扶额,“林医生偏要在关键时候敲门,这个锅我不背啊。”

    晏望霄埋头写微博,脸带禁欲,梁松影倒觉得他此时挺可口诱人,伸手撩了撩他鬓边的几缕发。

    坐在晏望霄旁边,拿起手机登微博看他写什么发上去,在晏望霄的微博页面往下拉更新了好多次,终于跳出最新动态。梁松影念出声:“惨无人道,被亲爱的冷落热情的晏小霄。”

    梁松影失笑,仰倒在沙发背上,笑个不停。往下翻评论,果然有不少黑子与他心声互通:“这什么人呐,啥都敢发,还敢再黄暴一点吗?来呀,兄台!”

    晏望霄扔了ipad,扯开衣领,一座大山般朝他压过来。

    梁松影想吻他,晏望霄让他吻,但在他欲深入时,晏望霄侧头避开了,说:“别。”梁松影就没再去索吻。

    他有时候特别想问晏望霄,叶飞有没有那样吻过他。

    自从上次梁松影的照片风波,记者、媒体、粉丝、朋友对晏梁两人的动态保持特别关注。一张疑似两人背影,在夜街携手奔跑的照片,悄然流传。网上磕霄影cp的势力逐渐成形。

    叶家。

    叶扬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那张携手夜奔的背影照,看了很久。楚明彦在七步以外立得笔直,仿佛一根枯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书房静悄悄,偶尔有风吹过,掀起珠白色的窗帘。

    叶扬的脸比那片窗帘更白,眼睛比窗外的夜色更深浓。

    他起身回卧房,楚明彦也动了,始终跟在他身后七步,直到他进入房间关上门,楚明彦就在房门前保持立正身姿,守着。

    ——————————

    晏望霄脸部受伤的消息没有走漏,却不得不呆在家中休养直至痊愈,对外宣称发烧头痛。宋礼替他推掉几个通告,搁置了正在拍摄的v。这天下午晏望霄正在看自己以前拍的影视作品,忽然接到梁松影一通电话。

    梁松影那边背景很安静。

    “天大奇事,你居然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梁松影笑了一声,“我昨晚忘了跟你说,今晚是李明辉生日,宴请好友庆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六点左右回家接你。”

    “李明辉,是那个娱乐圈第一巨星吧,我跟他不熟。”

    “没事,我跟他熟……嗯,对了,我跟他说了,带个亲友去。”

    “亲友?”

    六点左右,晏望霄在家中整装待发,收拾得光鲜靓丽。梁松影进了门,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他几眼,说:“等我一会儿,我先洗个澡。”

    晏望霄可有可无地点头,在他去了浴室后,站在梁松影单独开辟的超大衣物间,左挑右选,配合他此时的衣着颜色造型,选出一套貌似情侣装挂在手肘。梁松影速度快,出来后看见床边摆着一套衣物,晏望霄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

    “很累吗?嗓子都哑了。”晏望霄盯着梁松影换衣服的背影。

    梁松影清咳一声,“还好。”

    梁松影脱掉睡衣,身上仅着一条内裤,背后有灼人的视线。他往侧边挪一点儿,前面的镜子照出坐在床沿的晏望霄,露出那对幽深的眸子。他的动作不停,按顺序捡起一件背心开始往身上套,偶尔瞥一眼晏望霄。

    穿好,梁松影挑出晏望霄送他的手表戴上,再拿梳子和发膏往头发上抹,最后捡起一瓶香水,想了想,又放下。晏望霄不喜欢香水,闻多想吐,他很久没往身上喷过。晏望霄见状走过来,拿起几瓶香水分别嗅了嗅,选了其中一瓶,递给梁松影:“想喷就喷,别弄得好像我虐待你。”

    梁松影接了又放回去,“没关系,走吧。”

    这次一起去李明辉在郊外的别墅,梁松影没有避嫌,下了车带着晏望霄径直进屋。虽有记者守候门前,但因众星云集,有不少人结伴而来,他们没有太过引人注目,被拍到也无妨。

    可是两人都是极为出色,何况并肩走在一起。当他们在门口亮相,一下子吸引了客厅不少人的目光。在场的大部分是圈中熟人,一路走进去,梁松影笑着跟他们一一打招呼,有时停下聊几句,跟人介绍晏望霄。

    晏望霄人在演艺圈,早年虽红,这几年因话题层出不穷从未停止热度,但跟圈里人交集颇少,留下一个神秘印象。经梁松影介绍,晏望霄客气回话,言语幽默风趣,顿时赢得不少好感。

    赵节端着两杯酒过来,“n!”

    梁松影跟朋友说了声抱歉,转过身来朝他笑了笑,接过一杯,“谢谢!”

    赵节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哥们好的情状,说:“尝尝看,有惊喜。”

    梁松影挑眉做疑问状,正要递到嘴边,晏望霄揽着他的肩,将赵节搭在他肩上的手隔开,突兀地将赵节挤到一边儿,站两人中间。梁松影被他碰到手,金黄酒液在杯中晃了一圈。他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退了两步,保持着和赵节的距离,饮一口,品了品,一下子笑出声,“味道很熟悉。”

    “是吗?”晏望霄单手拿过他的酒杯,另一只cha裤兜,就着他喝过的杯沿,将剩余饮尽,咂砸嘴,“不怎么样嘛。”

    赵节抱着双臂,目光从酒杯,到两人,来回看了一遍,“是吗?这可是小帅在法国的酒庄去年出产的香槟,你没喝过?”

    “小帅是哪位?”晏望霄问梁松影。

    “就是我。”梁松影指了指自己。

    晏望霄一下子被噎住,握着拳头侧身咳了几下,“啊,小帅嘛,我当然知道,松影跟我说过,我喝了一口酒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那二少知道,他为何叫小帅?” 赵节嘴角带着讽笑。

    “我知道,还是不知道,与赵大明星没关系吧?”晏望霄语气冷了几分。

    “那我只好猜,二少是不知了。”

    “你买彩票从没赢过吧。”

    梁松影打断他们,“赵节够了,别玩啦。望霄,我们开玩笑玩儿的,没有小帅。”

    一身花裙子的江雪素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这时候跳出来,拍了一记晏望霄的手臂,“笨蛋呐,他们俩演双簧,骗你啦。他们用这招耍了很多无知友人,说出来都是泪。”

    “什么双簧?”晏望霄问江雪素,却是看着梁松影。

    赵节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打断说:“李明辉把你的酒拿出来待客实在不够意思,走,去找他要好酒。他在二楼。”

    梁松影对晏望霄说:“一起来。”

    江雪素也跟在三人身后。

    二楼人少,比一楼大厅安静。梁松影侧头对晏望霄解释:“早年跟赵节打赌赌输了,罚我,以后他说我是谁,我就是谁。他爱玩,就拿这个要挟我配合他。我何止是小帅,还是什么小杯,小桌,小椅,小窗,小地。”

    “无聊。”晏望霄提高声音让前边的人听到,然后附到梁松影耳边低声说,“你的朋友不欢迎我。”

    梁松影看了他一眼,“他们人都挺好,可能听说了你和我的关系。”

    晏望霄了然。

    赵节在一间房门前站定回头看,看见两人头碰头窃窃私语,在门口伸手拦住晏望霄:“二少,我记得你不在此次受邀名单上,这间屋子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进,请止步吧。”

    “啊——”梁松影仰头苦笑,很无奈的样子,把晏望霄推进门去,“赵节,别闹脾气了,二少我带进去了啊。”

    赵节眉眼一瞪。

    江雪素在后面也说:“节节别闹脾气了,你挡住我的路,本姑娘也要进去!”

    “唉,进吧进吧进吧。”

    屋子里坐着七八个年轻人,晏望霄认识三个,其余都认不得,估计不是圈子里的。其中有傅玉、萧廷,和他早年在拍戏时认识的当代年轻影帝——罗差。

    当梁松影、赵节、罗差、李明辉坐在一起时,晏望霄忽然惊觉,这不就是当年同期出道的四大巨星吗?梁松影专注乐坛,歌艺最佳,演技奇烂,罗差专注演戏,演技最优,可惜五音不全,这两人互相没法挽救得了对方。要么梁松影调侃罗差的毁天灭地歌喉,要么罗差嫌弃梁松影摄像机前的花瓶本色脸。至于赵节和李明辉,影视歌三栖平衡发展,皆有不俗表现和作品,如今反倒比那俩科班出身的牛人还红。

    十个人随意拿把椅子坐,差不多围成一个圆圈儿。寿星李明辉坐在靠里对门的位置,身上穿了一套白色西服,左胸口别了一朵ji,ng致的礼花。看见赵节几人进来,抬头笑了笑,招呼:“老朋友,随意坐,不用客气。”

    梁松影带着晏望霄坐在李明辉侧后边,碰了碰李明辉的手臂,“哎,生日快乐。”

    李明辉倾身过来,“我白天收到你的礼物,很喜欢,谢谢。”他的眼光扫过晏望霄,“求了几年让你给我作首歌,没想到今年还是没能如愿,倒让晏二少捷足先登,好福气。”

    李明辉眼神锐利,却比赵节客气多了。晏望霄不由得朝他多看了几眼,“我对松影好,松影偏爱于我,谈不上福气,只能说互相宠爱对方。”

    赵节在身后的桌子上倒酒,闻言手抖了一抖,差点忍不住兜头泼他一身。罗差侧头看了梁松影一眼,梁松影眼珠子瞪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回头对赵节说:“这么慢,我要喝香槟。”

    李明辉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二少快人快语,坦白得很,难怪n对你另眼相看。”

    晏望霄伸直两条长腿,“除了性格这一点,本人尚有许多可爱的地方,在你们的盲点之内。我们的感情,不易为外人懂,但能得到亲戚朋友祝福当然是更好。”

    第42章 糊涂

    屋子里的其余人停止闲聊,听他们俩说话。傅玉和江雪素坐在一起,前者眼神抑郁难解,后者嘴角微翘带笑,萧廷在傅玉旁边,握住她的手。他对于晏望霄和梁松影的事早有些预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待人向来冷淡,此时对着对面的晏二少,目光更是森冷。

    在座与梁松影几年好友,前几日听闻消息,一致认为梁松影脑袋被晏二少给夹了。

    但朋友有朋友的界线,大家是成年人,有些事可以彼此说说,却不能太过越界干涉。

    梁松影握着一杯香槟,低头一口一口地抿。

    晏望霄仿佛成为众矢之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他放松手脚,脸上勾起微笑,兵来将挡。

    “二少,喝点什么?”李明辉笑了笑,问。

    “他不能喝酒,给他倒杯白开水,或者做一杯奶茶。赵节你会做吗?”梁松影转头问。

    “我管他!但今晚不喝酒怎么行,二少,实话说,你不行吗?”赵节挑衅道。

    梁松影低头嘀咕了一两声,看来今晚不醉无归了。

    晏望霄今晚为了尊严豁出去了,来者敬酒不拒。梁松影替他挡了好多杯,一番车轮战下来,都有些醉意。大家说话也比先前敞开了心扉,对晏望霄没那么多顾忌。

    李明辉抽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赵节嚷着开桌搓麻将,三缺一。

    晏望霄被人拖住饮酒“谈心”,梁松影、李明辉、赵节、罗差四人在角落开了麻将桌。梁松影习惯性地要在罗差下家位坐,被赵节抢先一步,只好坐到罗差对面,成为赵节下家。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摸麻将,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显得十分随意。罗差比较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盯着手边的麻将牌,外人看去还以为他是个狂热赌徒。

    他们仨都是争强好胜的人,佼佼者即使在麻将桌上也不服输。梁松影有些微醉,不得不打起ji,ng神,何况没有佛系罗差在上家放水,赵节又是个铁面心肠的人。

    赵节看见罗差出的牌,“也就只有n会觉得,在罗差下家好打。”

    梁松影打出一个北,李明辉说:“碰。”然后抓牌,笑了,“不好意思,胡了。”

    赵节梁松影“噢”了一声,罗差默默推牌重新开盘。

    轮到梁松影做庄家,桌上风向一下子不对劲了。那三人一反常态齐心协力牵制他,让他打得十分不顺。梁松影连输三盘,笑着喝了一口香槟,“看来你们今天有备而来,非要找点不痛快。”

    晏望霄醉醺醺走过来,弯下腰把下巴放在梁松影肩上,去看他的牌。酒气喷在脖子上,梁松影皱起鼻子推开他的头,“你喝醉了,随便找个地方去睡吧。”

    “不好。”晏望霄道,见梁松影沉迷赌博不理他,他便去搬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梁松影要拿酒喝,他夺走,说:“你嗓子要紧,不准喝酒。现在萧廷都不管你了吗?他不管,我管。”然后咕噜咕噜把酒喝尽。

    梁松影举起酒杯倒立,一滴不剩。再去看晏望霄,以他的肩膀为支撑托着脑袋,脸红扑扑,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拼命睁开去看他的牌。

    “该你出牌了,n。”李明辉提醒。

    “赵节刚才出了什么牌?”梁松影回头问。

    “七万。”

    过了一会儿,晏望霄在梁松影肩头打起呼噜,脑袋一歪,差点撞到麻将桌边沿。梁松影托着他的头,把他侧放到大腿上睡,一只手出牌,另一只手摸晏望霄的脑袋。

    平时他肯定做不出这种举动。此时五分醉意,没料到自己的举措在旁人眼中有多么亲昵。

    罗差忽然把牌推倒,站起来,“不打了。”

    三人抬头望着他。

    罗差说:“太晚了,我明早有一场戏要赶早场。”

    梁松影做庄家还没翻身,要数他最不乐意,脸上写着不高兴,却还是道:“好吧,工作要紧,散了。”也把牌推了,然后把晏望霄扶在肩膀,放在旁边一个沙发上躺着,轻车熟路去找了张薄毯子给他盖上后,去找酒喝。

    他经过萧廷时,拍了拍他的肩膀,“ricky,你醉了?”

    萧廷见是他,闭上眼,不理不睬。

    梁松影呵呵笑了几声,离开他,到吧台酒柜自己拿酒。罗差也在那儿,正从里面取出一瓶酒,回头递给他。梁松影接过一看,“眼光不错。”

    “今晚喝这么多?”罗差问。

    “难得萧廷不管我,他生我的气。”梁松影拿着酒杯,晃了晃杯中酒液,低头放到鼻子下闻,“你现在拍的这部戏顺利吗?”

    “还行,导演是狄昀。”

    “你还真是他的御用演员?他以后回国发展?”

    “似乎有这个意思。”

    梁松影拎着酒杯,示意他到留声机前。两人站在一起,罗差低头看了看他的左手腕,“我送你的表,上次见面你还戴着。这表晏望霄送的?”

    梁松影点了点头,在看碟选歌,问他:“你要唱哪首歌?”

    “我不唱。叫你演一段戏,你肯演么?”

    “算了,不勉强。”

    房间的音乐一下子从纯乐切换到流行歌曲。

    罗差挽起衬衫袖口,倚在吧台边,握着一杯红酒,偶尔抿一口,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戴着耳机自顾自唱歌,有七八分醉的梁松影。干净清透的声线唱着情谊绵绵的歌词,缠绵的情歌被他有力的传唱赋予了一种浪漫色彩,飘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他悠然自得,沉醉其中。罗差的眼神却从古井无波,渐渐变得情绪浓烈,嘴角微颤,愤怒不已。他忽然走上前去,用力狠狠推了梁松影的肩膀一下。

    梁松影猝不及防,撞到旁边的几个架子鼓,匡匡铛铛。他跌坐在地,为防止头脑着地,本能地用手肘撑着。脑袋一阵眩晕,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人就晕过去,或者说,醉倒了。

    其余人听见这么大的声响,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傅玉等人过来把梁松影扶起来查看伤势,幸好只是手肘撑地时擦伤破皮。李明辉走过来,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质问:“怎么回事?”

    赵节把情绪失控的罗差抱住往后拖,按在椅子上。但罗差身体颤抖不已,呼吸急促,低着头,不说话,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与悲痛。李明辉见状,“你先回房间冷静冷静,明天最好给n一个合理解释。”

    梁松影做了一个梦。他睁不开眼睛,眼皮沉重,只感到两只手在周身抚摸,一个火热的身体贴在后背。要害处被抓住,一双嘴唇贴近,深入,纠缠不休,交换唾液。耳边有低沉嘶哑的喘息,他没忍住,在对方手中释放。

    次日早晨,梁松影睁开眼是被吵架声吵醒的。他起床气大,看见八竿子打不着的晏望霄和罗差扭在一起互殴,一个枕头扔过去,砸到两人身上,“你们干嘛……呃。”他痛呼一声,低头,看见传来疼痛的手肘贴了一块纱布。

    两人被他砸开,各自退了几步。但晏望霄仍不解恨,抄起手边一个花瓶砸过去。

    梁松影掀开被子疾走过去阻止。

    花瓶已经扔出去,罗差衣衫凌乱,赤着脚,歪了一下头,于是花瓶从耳朵旁擦过去落在身后,噼里啪啦jian碎了一地。梁松影握住晏望霄的手臂,看向罗差。罗差捂着左耳,指缝间可见红了一片。

    “罗差你怎么样?”梁松影关心地问。

    罗差摇摇头,坐到一旁,“没事,只是擦了一下有点热。”

    “那你们俩怎么回事?”

    “你问他。”

    梁松影看向仍然气在头上的晏望霄,拂去他额前的乱发。

    晏望霄似乎不愿说,捞起旁边的外套,“没什么,看他不顺眼,就想揍死他。”他拉着梁松影往房间门口走,回头随意说:“对不起了,罗先生,下回请多指教。”

    梁松影回头,脸带歉然,对罗差比了一个回见的手势。罗差抬起眼眸,盯着他,垂下眼帘。罗差在几人中向来比较内向,独来独往,只是每逢聚会邀请,他都会念顾情谊前来。梁松影一向觉得他琢磨不透,此刻也是,他那样垂了眼不说话,不知他有没有接收到讯息。

    他们两个真的是在截然不同的领域各自登顶,却隔了千山万水很难互相理解。

    梁松影、晏望霄到隔壁房间简单洗漱。梁松影在洗手间脱下衣服擦身,发现胸口有几处可疑的红痕。他转过身,扭头看向镜子,后背也有几处类似痕迹。他想起昨晚一场春梦,今早罗差出现在房间,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晏望霄是不会那样吻他的。

    两人下了一楼,大厅空荡,只剩下李明辉和醉酒的几人尚留在别墅。李明辉与晏望霄一样,是习惯早起的人,已衣冠楚楚坐在餐桌旁,阿姨从厨房端出粥和糕点。

    “早上好,过来吃早餐。”李明辉抬头招呼一声,随后低头看报纸。

    “早上好/早。”

    晏望霄留意到客厅沙发坐着一个面孔陌生的人,茶几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显然刚来不久。梁松影跟他认识,笑着打招呼,“嗨早啊,狄大导演又来抓人了?”

    狄昀“哼”了一声,“今天早上九点开拍,不来抓人怎么行。”

    梁松影说:“罗差起床了,不过出了点小意外,你可以上去看看他。”

    狄昀皱眉,“他怎么回事?”起身上楼找人,无意间看了一眼晏望霄,于是露出意外的神情。他停下脚步,举起食指想了想,“二少?二少!晏望霄,演方图的那个演员是吗?”

    晏望霄在餐桌落座,看着改变路线走过来的人说:“你认识我?我现在是歌手,不演戏了。”

    梁松影:“之前不是说,还很想演戏吗?”

    晏望霄拎着筷子,想了想,“看剧本,看导演,看阵容吧。”

    狄昀用研究的目光绕着餐桌,将晏望霄打量了两遍,期间与默不作声看报纸的李明辉暗暗作比较。得出结论:“我手头有一个剧本,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你,比明哥更适合。”

    李明辉这时抬头用眼光询问。

    梁松影心知狄昀有着忽悠死人不负责的本性,但确实有料,笑道:“行啊,从明哥手里抢角色,望霄你考虑考虑。”

    晏望霄夹了几根面条送进饥肠辘辘的胃肠里,吃完一小半,对狄昀这个人研究半晌,才问:“你是谁?”

    “狄昀,国内知名导演。”狄昀自我介绍。

    “不好意思……”晏望霄道。

    狄昀咳了一声,“新生代导演,代表作《长安街》。”

    晏望霄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狄昀留下名片,约定稍后联系详谈。狄昀走后,晏望霄拿起名片看了会儿,问梁松影:“他是谁啊?我真不认识,《长安街》也没听说过。”

    “那是一部外文片,翻译过来就是《长安街》,去年得过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梁松影向他科普,“也许你对他的英文名字更有印象,叫danny di”

    晏望霄呛了一下,“不是吧?”把名片赶紧揣兜里,“失敬失敬,没想到di di如此年轻。”

    李明辉这时说:“我看过你早年的作品,演技不错,只不过在后来的作品里发挥不稳定。有导演多次跟我提过你,语气十分惋惜。喜欢演戏的话,好好干,别放弃,喜欢就是喜欢。就算多年不碰,演戏这门技艺,始终烙印在人的灵魂里,磨练一段时间,就全回来了。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切磋演技。”

    晏望霄对他的鼓励受宠若惊,比起那个赵节实在太可亲,不愧是圈里的顶梁柱大哥大。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

    李明辉点了点头,继续看报纸。

    梁松影对晏望霄投去满含笑意的一瞥,晏望霄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挠他的掌心。

    一时只听见勺子碰碗沿和翻报纸的声音,楼梯间响起脚步声和吵架声。狄昀跟在罗差身后,出离愤怒,“你别以为我的电影非你不可,国内好演员多的是!你再吊儿郎当,不当回事,换角!听见没有,换角!你个人情绪很了不起,大家等你就位,知不知道耽误几天剧组要损失多少经费!剧组不是围着你转,别的演员也有档期要忙,你脑子被屎糊了吗……”

    赵节在房间听到声响,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来,“狄导,你也知道他脑袋当机了,就放他几天不行吗?”

    狄昀终于逮着个能回话的,对着赵节就是一顿抱怨。

    沉默的罗差走到客厅,转头看见餐桌旁的几人,脚步顿了顿。李明辉放下报纸,“要走了?”

    罗差点头,转而看了看低头喝粥的梁松影,留意到他和晏望霄在餐桌底下的小动作,眼神一凝,垂下眼帘,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赵节送走两个瘟神,坐到餐桌旁一脸苦不堪言,“那是什么怪异组合,一个闷葫芦,一个随时随地自燃的炮仗。唉,痛失一位好友,恐怕他不会再来了,”他看着晏望霄,“唉。”

    “你够了,唉声叹气影响胃口。”李明辉敲敲桌面。

    赵节不怕死又叹一声,“我们四人,一个是闷葫芦,一个装糊涂,一个伪君子,剩下我一个明白人。”

    第43章 暂离

    晚上梁晏两人窝在家商量前往s市金叶颁奖典礼的路线,听见门铃响,不禁感到纳闷。梁松影的住址虽然有告知好友,习惯上,却是未经邀请最好不要擅自登门拜访。

    梁松影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一张陌生人放大失真的脸映入眼帘。他打开门边的通话话筒,问:“先生,请问你找谁?”

    “我姓楚,是叶家叶扬的保镖,有事找梁松影或晏望霄。”

    “何事?”

    “是否方便见面一谈?”

    “请稍等。”

    梁松影赤脚跑卧室,“叶扬的保镖找上门来了,说是姓楚。你认识吗?”

    晏望霄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皱眉道:“是楚明彦吧。我去看看。”他到门口一看,果然是楚明彦那张刚正不阿的脸。把梁松影拉到一边低声说:“这个人心地还算不坏,可以一见,看他有什么花招。”

    梁松影稍微放心,打开话筒说:“楚先生,小区出门左拐两百米左右有个咖啡厅,你可以到那儿等一会儿吗?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

    楚明彦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你在这儿,我一个人去。”梁松影换衣服说。

    “嗯。我叫周贝先去探路,有什么不对劲你立刻警示。”晏望霄说完给周贝拨去一个电话。

    熊猫咖啡厅。

    周贝戴了一副假发和眼镜做伪装,进了咖啡厅,在楚明彦后面一张桌子坐下。没过多久,头戴帽子,身穿时尚大衣的男人推门进来,四处张望,走到楚明彦的桌子问了一句话:“你好,是楚先生吗?我是梁松影。”

    楚明彦点头,“你好,我认得你,请坐。晏先生不一起来?”

    梁松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反问:“叶先生呢?他找我何事?”

    楚明彦从放在旁座的纸皮袋子里抽出一沓相片,搁在对方手边,“是我本人找你们,与叶少无关。你先看看这些。”

    梁松影拿起一张,发现照片里的人他认识——晏望霄。他快速翻阅剩下的几十张,主角不变,到了后面他本人也频繁出镜,是最近他和晏望霄在外面的场景。他捏着最后一张:那天晚上他和晏望霄手拉手,被记者在后头追着跑。

    “楚先生,叶先生这么做严重侵犯了本人与晏望霄的隐私,我将会保留控告叶先生的权利,希望你能如实告知叶先生,劝他及时收手。”

    “我,只是一个保镖。叶少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没有立场去阻挠他。我能做的,唯有给你们提个醒:叶少最近太过沉默,沉默的爆发往往出其不意,据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不会善罢甘休。请你们最近小心。”

    梁松影听他一席话,似乎是友方。

    “因为我对他的父母坦白了一些事,导致他对我失去信任。以后,他或许会派出别的人手来跟踪你们,好自为之。”楚明彦说。

    梁松影直视他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沉着如水,坚定不移,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去相信楚明彦,于是道:“好的,谢谢你专程来告诉我们,我们会多加小心。”

    楚明彦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点了点头,给出最后一个忠告:“叶少最晚7月出国,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分开,减少见面。我知道强人所难,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不要冒这个风险。”

    7月,现在1月,也就是分开半年?

    “再见。”楚明彦站起来。

    “嗯,再见。”梁松影起身。

    楚明彦没有从门口离开,而是掉头走到后面,在周贝旁边停下。周贝用报纸遮住脸,假装没看见。

    “见到昔日长官,德行如鼠辈,可真丢部队的脸。”

    周贝无奈地放下报纸,露出脸,笑着为自己辩解:“楚长官好,本人正在执行任务,需要伪装身份,绝不是对长官无礼!”

    梁松影眼见周贝已经暴露,两人似乎相熟,便转身离开。正要走出咖啡厅,梁松影想起一件事,回身点了一杯奶茶打包带走。出了门,走了十几米左右,晏望霄裹着大衣站在树下。

    晏望霄接过奶茶,“你相信他?”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梁松影说:“觉得他为人可靠,不像骗人。”

    “那么……”晏望霄起了话头,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接下去说:“我们分开半年?”

    梁松影停下脚步。

    后面有人要经过,他往旁边站了站。晏望霄回过身,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口没再动过,就那样看着梁松影。

    他们隔了几步距离,互相看着对方。

    “叶扬……只是个孩子,刚踏出社会,未必就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有必要分开吗?”梁松影犹豫不定。

    “你看侦探题材的影视作品么?几乎每一个被害者遇害前,都认为危险离自己好遥远,周围每一个人都人畜无害。当地狱的门在你面前打开,才追悔莫及。”晏望霄道。

    梁松影勉强笑了一下,“你别拿套路吓唬我。”

    晏望霄陪他笑,“总该相信楚明彦军人的直觉。分开六个月,不是生离死别,叶扬出国后,我们就能像之前那样在一起了。”

    “好吧。”

    “嗯嗯。”

    两人对视着,笑着,勉强牵起的肌r_ou_,发出不自然的震颤,仿佛下一秒就如泥沙堡垒轰然塌落。

    六个月的分离,谁能预知会发生什么变动。一个人对一样事物的喜爱,再狂热,也会因求而不得而热情渐消,也会因中断了欣赏过程,而搁置蒙尘,再想不起当初为何喜爱它。

    一个人喜爱另一个人,分隔两地后,也许思之如狂,也许热情褪去。

    他们都是心思通透的人,却以为对方没想到另一个骇人的可能性,而竭力隐瞒内心的不安,不让对方有机会去察觉。于是他们那样笑着。

    他们很快各自移开目光,直视前路,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晚,晏望霄没有回来,东西也没收拾走一件,只打了个电话给梁松影,叮嘱他一个人好好吃饭。

    梁松影七点回到家,打开门,打开灯,面对一室寂静,关上门。偌大的房子什么东西也没少,却显得空荡荡。鞋柜里还摆着晏望霄的几双鞋子,沙发上搭着晏望霄遗留的外套,阳台晾着下午才晒干的晏望霄的衣服,冰箱里还有两人一起去买的水果蔬菜,甚至厨房的两幅碗筷、卫生间的两套漱口杯、毛巾、卧室床上两个枕头……无不提醒他这里曾有过晏望霄生活的痕迹。但是他暂时不会回来。

    他走到厨房,淘米做饭,量了两个人的米。一想到晏望霄不一起吃,他卸下半杯米,也卸下做饭的心思。回客厅拿手机点了一份外卖,打开电视。半靠半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听见电视发出的声音,不知何时早已不是科教台,而变成晏望霄爱看的电影频道。

    “回家了吗,吃饭了没?”发送消息给晏望霄。

    “我在外面,正在吃。”晏望霄很快回复,“有一个好朋友很久没见。”

    “谁呀?”

    “林尚珂,一个女演员,前段时间出事给毁容了。”

    晏望霄很快发来一张合照。清幽的饭店背景,小姑娘长得清秀可人,脸蛋白嫩透粉,翘起嘴角微笑,眼神特别干净,有一股清纯甜美的明爽气质。旁边那个男子仍然是习惯性地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冷寂。

    然而他随之发过来的语音却比照片上的本尊热烈几分:“林尚珂原本拒绝照相,但我跟她说,我有男朋友了,男朋友姓梁,名松影,没错,就是那个唱歌超迷人的歌手,大家叫他n的男人。她压根儿不信。”这时从旁边传来一把女孩子悦耳清脆的嗓音,“hello真的是梁松影呀?他跟我吃饭心不在焉,怕不是想你想的。”

    梁松影笑了一声。

    “你先吃饭,回聊。”

    “好。”

    梁松影刚拿到外卖,打开筷子,就收到晏望霄发来的信息。

    “原来想念一个人,真的茶饭不思。”

    梁松影拨了拨饭菜,味同嚼蜡般咽下去,回道:“好好吃饭睡觉,想我就打电话,跟我说说话呗。”

    金叶典礼前三天,梁松影发布了一首歌,在媒体大众间引起甚多批评倒赞。此为一首电子快歌,宣传照和v一改往日优雅王子的传统形象,衣着暴露,选色夺目,发型也剪了一个小众非主流,生生塑造出一个性感叛逆的形象,令人大跌眼镜。

    娱乐媒体及著名乐评人十分含蓄地表示:虽诚意十足,梁松影不适合这种风格。

    网上有一部分粉丝表示不满,认为梁松影不该转变,往短板上发展。另一部分人指出,梁松影歌喉清亮,中气十足,本就喜爱舞曲,舞跳得好是朋友公认的,跳唱快歌未必不行,我们不应该扼杀梁神的歌路。无论如何,万分支持,性感得一匹。

    截至1月28日晚七点为止,舆论风向尚算正常。此后开始有人高喊,梁松影变了,变得他们都不认识了。有人叫喊,还我从前优雅端方的情歌小王子,我要听慢歌,小情歌!有人发表文章对梁松影的快歌大加鞭笞,有理有据,贬得一文不值。

    这些舆论因发表在深夜,启星公关未能及时作出遏止,到第二日再处理为时已晚。大众舆论导向负面,呈一片压倒性的批评局面,支持之声微弱。

    为了安抚粉丝,启星顶着压力,翌日放出梁松影录制好的一首梁式情歌。梁松影亦在微博及采访中表示:快歌只是一个尝试的开始,以往风格的情歌还将继续呈奉给大家。并且作了一个小小预告,3月份将开启8场演唱会,届时无论是舞台、服装、形象、选歌,风格将有所突破,敬请期待。

    突破之路走得不顺利,晏望霄从梁松影的语气里听得出他的失落。

    28号下午,晏望霄独自驱车前往晏氏总部所在的豪新大厦。

    第44章 认清

    他从前几乎不来这儿,以免碰见老头子,相见相厌徒惹不快。

    办公室里,晏立霄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坐在沙发边,正在亲手沏茶招待晏望霄。他微笑道:“没想到,你会上公司找我。”

    “你最近很忙?”晏望霄关心起他的事业。

    晏立霄假装没听出潜台词:“是啊。爸爸年纪大半退休,很多事交给我办,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又一点忙不帮。所以何止今日,每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晏望霄没什么热度地笑了一声:“没有吧,自从梁松影出了那件蹊跷的事,被人暗中引导舆论陷害之后,我才开始打不通你的电话,秘书总好心告诉我你在开会,开足8小时可敬业了。”

    晏立霄微笑得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哦?那可能秘书搞错了,回头我说说她。”

    “手机坏了?”

    晏立霄眨眨眼,“坏了呀。”

    “虚伪。”晏望霄立刻定义他,“明人不说暗话,说吧,梁松影那件事你有没有暗箱c,ao作?”

    晏立霄推推眼镜,“绝对没有。至多只是稍稍延迟了公关处理的时间,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你兴师问罪找错人了。”

    “梁松影是启星签约艺人,你也下得去手?哼,我以为你有多大公无私,原来也包藏祸心。”

    “彼此彼此,你让梁松影进启星,难道不是为了防备我对他下手吗?”

    “你这次有什么条件,开出来。”

    晏立霄收敛笑容,真正露出狐狸尾巴,“听说你接了狄昀一部戏,演男主,是同性恋题材。”

    晏望霄挑衅地看着他,“就这样?这就踩着你尾巴了?”

    “没错。你应当清楚我不能容忍什么,晏望霄,你踩到我底线了。我容许你借晏氏名头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甚至跟男人暧昧不清。但你若是给我坐实同性恋名头,搞臭晏氏名声……妈妈会容忍你,我和爸爸绝不会。这是中国,一件丑闻对企业会造成的影响你学经济的难道一点儿也不清楚?是个同性恋还高调做明星,生怕别人不知你性向么?这些年你也该玩够了,y市没有乐坛,只有娱乐圈,退了吧,回来帮忙,也和爸爸修复好关系。”

    “狮子大开口。我若说不呢?”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演艺事业重要,还是梁松影重要。”

    至此,晏立霄的坏心思已露出冰山全貌,晏望霄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他站起来,仍是潇洒不羁胸有成竹的神情,“晏立霄你搞错了,我的演艺事业,与梁松影没有冲突。只是我警告你,肮脏手段收起来,恶心到我届时别怪我不客气。”

    晏立霄露出标志性的可亲微笑,“允许你逞一时嘴快,踩到我的底线后果自负哦。”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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