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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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作者:令哲

    第22节

    他明明很感谢陶一然帮他创造了这次试探的机会,明明也知道应该好好把握住这次可能说得上是唯一的机会,可他终究还是没办法像连与兴刚才那样,对沈时苍也说出那样的话。

    从他认识沈时苍开始,这个人的脾气有多冷,他就再清楚不过了,最近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变得好了一些,如果闹得太过了,把他气得拂袖而去,也未必是最好的结局。

    既然这样,还不如靠着这次的方便,来为自己赚一个小小的好处,这样也不算是浪费了这次机会。

    思及此,陈越阳的表情才渐渐松动了一些。

    少年往日里张扬不羁的性子又回来了,他的眼角眉梢瞬间又灵动了起来。

    他笑着用指尖敲了敲那张joker,然后对沈时苍说:“哥们儿,看着往日的情分上,我就不难为你了。”

    此话一出,连与兴的眉忍不住挑了两下。

    他不仅暗想:陈越阳这比,好像是要怂的意思啊。

    先不说这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有多气人,就说他高考结束之后,大老远地从实验赶到市一中,就为了给他助攻,结果这比居然就这么怂了?这肯定不能忍啊!

    于是,连与兴笑着说:“老陈,你这可不行啊,在场的都是朋友,谁跟谁没情分呐?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玩儿这游戏,我可以帮你提要求嘛,这玩儿得正嗨,你可不能扫兴啊。”

    连与兴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尺度得当,让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就连卢记平也跟着帮腔:“是啊老大,你平时向着苍哥也就算了,这好不容易高考完了,扫兴了多不好。”

    关哲接着说:“就是就是,哪怕表个白什么的也好嘛,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你看连哥他们刚才玩儿得那么大,这要是什么说法都没有就放人,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越阳忍不住把这两个山炮挨个瞪了一眼,关哲看出了他的意思,瘪了瘪嘴没敢再说什么,但卢记平这个脑袋缺根弦的家伙,反倒是屁颠屁颠地跑去问沈时苍:“苍哥,你也说句话嘛,要不然你来这儿就为了喝果汁?”

    这话让陈越阳听了越发头疼了。

    因为沈时苍完全是为了给他面子才来的,没准人家自己连喝果汁都不想呢。

    但是,沈时苍却没有回答卢记平的问题,反倒是一瞬不眨地盯着陈越阳。

    玩了这么多年真心话大冒险,抽到过这么多次王牌,陈越阳还是第一次觉得,这王牌太烫手了。

    他被沈时苍盯得浑身发毛,最终只能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紧张,然后才飘着视线,望着天花板的一角说道:“那……就表个白吧,也是对joker。”

    幸好有连与兴自点joker下水在前,否则就真的显得他心里有鬼了。

    虽然只是假的,只是一个游戏环节,但陈越阳依然不想听到沈时苍对别人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男人的占有欲,有时候真的强到了一种,让没有恋爱过的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话音刚落,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沈时苍这个人,平时是什么样的性子,除了连与兴之外,其他在市一中念了几年书的人都知道。

    他和陈越阳同为市一中的风云人物,但是从他就读市一中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人对他当面表白过。倒是陈越阳收到的表白,多得不行。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的气质问题。

    如果一个人很帅、很优秀、让人憧憬,他确实能收获到许多人的爱慕。但这仅限于他是一个“人”,比如陈越阳,他虽然干架的名声远播,但平时在校园里见到了,总会让同学们觉得,“啊这就是一个打架非常厉害的不良”。

    而沈时苍却截然不同。

    他冷不丁一看,就让人感觉沾不上一丝烟火气,仔细一看吧,就可以确定这人确实一丝烟火气也没有。

    月宫里的神仙长得还漂亮呢,几千年了,也没人能娶回家啊。

    而沈时苍这个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所以,当沈时苍反而要主动向另一个人告白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想亲眼见证着这件事的发生。

    就连陈越阳也隐隐期待着。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游戏的一环,只是假的。

    但是,哪怕是假的,沈时苍似乎也不打算让他听到那句话。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周遭的温度似乎都降下来了好几度。

    然后,陈越阳就看到,沈时苍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将那半杯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沈时苍是堵着气将那半杯酒喝下去的。

    告白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因为,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去国外读书了,临走之前,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所以告白已经被他提上了日程。

    沈时苍想,在他离开中国之前,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陈越阳。

    但是,这个意外的游戏,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沈时苍是一个认真到了偏执的人,他性格中的严谨性简直超越了一般的高中生,甚至连许多成年人都未必有他一半的自律和成熟。

    所以,这个游戏对沈时苍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存在。

    告白可以,但是要认认真真地说,清清楚楚地说,明明白白地说,绝对不能蒙着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弄得不上不下。

    所以,沈时苍选择喝酒。

    在真心话大冒险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joker提出来的问题或是命令,被指定人实在不愿意回答或是完成,那么就自罚一杯酒,joker就不会再追究。

    毕竟,这种游戏总要给人一个台阶下。

    原本大家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可惜罢了。但是,只有陈越阳知道,最恐怖的事情可能就要发生了。

    他在沈家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只喝了一杯伏特加的沈时望,都嗨得跑到空调上去了,沈时苍和沈时望的酒量相似,估计酒品的糟糕程度也不会相差太多。

    然而,就在陈越阳担忧着这件事的时候,就看到沈时苍转过身,正对着他。

    沈时苍站在他身边,而他坐着,自下而上地仰望过去,陈越阳就能看到那张白皙而ji,ng致的面孔,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红,一看就是醉得上了头。

    陈越阳忍不住说:“哥们儿……你冷静,你先坐下,别闹,行不?”

    他真的有点害怕,沈时苍转身就跑到包厢里的空调上面,像沈时望似的,开始训话,要不然就是粤语英语轮着飙。

    但沈时苍似乎并没有继承哥哥衣钵的打算。

    他并没有胡闹,而是用那双染上了酒气的漂亮星眸,直直地望着陈越阳。

    下一秒,陈越阳就听到他说:“我的。”

    陈越阳:……?

    紧接着,沈时苍握住他的肩膀,弯下腰,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一辈子都是我的。”

    第五十章 完结章

    沈时苍这句话,真的是有点儿意思。

    他说话时,那双眼睛如星子般闪耀,视线没有丝毫的偏移,一瞬不眨地盯着陈越阳,似乎想把他整个人都印在脑子里似的。

    陈越阳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直勾勾地望了回去,而且注视着那双眼睛的时间越长,陈越阳就越觉得心跳快得不行。

    更诡异的是,在场众人面对着如此诡异的氛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

    好像所有人都被沈时苍那句“一辈子都是我的”这句爆炸性的宣言震慑住了。

    全场六双眼睛直勾勾地望了过来,陈越阳被看得头皮发麻。

    陈越阳暗想:这事儿该怎么解释才比较好?唉,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出柜的一瞬间,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

    陈越阳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握着他肩膀的沈时苍,内心有些庆幸:还好有沈时苍陪他一起尴尬。

    他刚冒出来了这么一个说得上是“幸灾乐祸”的想法,下一秒,沈时苍就闭上眼睛晕过去了。

    陈越阳:……

    您还是学学您哥耍酒疯行不行?这他妈醉了之后直接倒了可真轻巧啊!

    陈越阳下意识地接住了倒向自己的沈时苍,本来没太当回事,结果就被这重量压得胳膊发麻。

    沈时苍这家伙看着瘦削高挑,气质飘得跟个仙儿似的,没想到这分量也是不轻啊,没准比他都沉几斤。

    他这一倒,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陶一然和连与兴两个人,他们曾经试想过一百种场面,但是却独独没有想到眼前的场景——沈时苍居然是个一杯倒,而且倒之前似乎还发表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论。

    这言论真的异常诡异。

    如果说是告白吧,为什么在刚才不直接说?非要喝酒来逃避这个“大冒险”的告白?如果说不是告白吧……鬼才信啊!

    陈越阳伸手一提,将沈时苍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对其他人说:“我先送他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儿。”

    或许是因为沈时苍刚才那句话太过劲爆,让其他人还没回过神来,所以陈越阳走的时候,没有人拦着,也没有人说些什么。

    陈越阳离开后,过了好几分钟,包厢里安静到诡异的氛围,才被卢记平打破。

    他捏了捏自己手里那张印着红桃q的纸牌,然后一脸茫然地问道:“话说……他俩这算是成了吗?”

    明月怔了一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伏特加,赌气般地一口闷,然后摔了杯子,忍不住爆了粗:“草,老娘为什么要帮自己喜欢的男人去上另一个男人啊!”

    卢记平/关哲/宋明延:……

    “明月……不,月姐,”关哲想了想,最终改了口,并对她说,“月姐息怒,人间不直的。”

    明月:“……滚!。”

    ……

    陈越阳带着沈时苍又开了一个房间,这一次他刷了沈时苍的卡。

    不是他抠门,是他这段时间实在是银根紧缩,陈铭依然冻着他的银行卡,能省则省吧,反正是沈时苍自己喝多了,才不得不这样的。

    陈越阳专门找领班要了毛毯,给沈时苍盖上,然后自己思考着,晚上该到哪里睡觉的问题。

    因为上一次沈时望醉了之后,一直闹腾到了后半夜,第二天很晚他才收到沈时望的消息,所以陈越阳推测着,或许沈时苍也是这样,没准就一觉睡到第二天了,他应该再找个地方自己睡。

    但是,沈家两兄弟对于酒ji,ng的适应度似乎不太一样。

    如果说沈时望是货真价实的一杯倒,那么沈时苍就是一杯倒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沈时望倒了之后,就是倒一晚上都起不来,而沈时苍则是倒了一个小时之后,又意识清明地起来了。

    所以,一个小时之后,陈越阳刚准备出去自己找地方睡一宿的时候,沈时苍的酒就醒了。

    沈时苍看对方拉开门的背影,连忙问道:“你去哪?”

    “嗯?”陈越阳闻言,不由得一愣,然后他关上门,扭过头就看到沈时苍掀开毛毯坐了起来,不由得疑惑地问他,“你怎么起来了?……不会也要开始耍酒疯吧?”

    “没有,”沈时苍摇了摇头,然后说,“我的酒醒了。”

    陈越阳:……

    陈越阳:???

    他震惊地三两步走回沙发旁边,然后坐在沈时苍身旁,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问:“一加一等于几?”

    沈时苍:……

    沈时苍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掀开毛毯,然后对陈越阳说:“回学校。”

    “喂!”陈越阳叫住他,然后说,“你刚才都喝大了,回什么学校啊。”

    不是他信不过沈时苍,而是沈时望醉酒之后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这让陈越阳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沈时苍现在依然处于耍酒疯的状态——只不过耍的方式比较委婉。

    但是,沈时苍似乎是铁了心要回学校,无论陈越阳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他担心着对方的状况,只能一路跟着沈时苍回到了学校。

    陈越阳跟着他,进了学校的大门,然后进了教学楼,最后,两个人站在了学生会活动教室的门口。

    沈时苍翻出钥匙就开锁进去了。

    这一刻,陈越阳才察觉出不对劲。

    因为,现在陈越阳几乎已经可以确认,沈时苍的酒是真的醒了。

    他所有的行动都是有逻辑和思考的,并不是随性胡来。

    只见沈时苍将会长专用课桌上的那个特质的三层抽屉一一隔开,最终取下了第三层带着锁的抽屉。那抽屉被拆出来之后,居然还有个盖子,看起来像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被沈时苍提在手里,看起来非常顺眼。

    沈时苍拎着那个东西走回门口,对陈越阳说:“走。”

    好像,他回到学校,就是专程为了拿这个东西。

    这个抽屉陈越阳有些印象,上次他来学生会的活动教室里来找沈时苍,手欠地撩了两下对方桌子上的抽屉,每一个都没锁,但是只有这个上了锁,当时他问了明月,然而明月也不知道,还说这个抽屉从来没见沈时苍打开过。

    瞧着沈时苍这么看重,陈越阳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既然确定了对方处于清醒的状态,那陈越阳就不得不对他喝醉之后的那句话,进行一番审问了。

    走出了学校的大门,陈越阳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由分说地攥住了沈时苍的手腕,将他扯住,看到对方疑惑地转身回望着自己的时候,陈越阳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有话跟你说。”

    沈时苍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陈越阳扯进了学校后门旁边的小巷子里。

    市一中的正门正对着一条双向八车道,很是气派,但后门却显得低调多了。

    出了后门之后,就是一片居民区,也有不少补习班在这附近,居民区的小门弯弯绕绕,就和市一中的栅栏形成了一道窄小却狭长的巷子,巷子口还长着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老榆树,看起来年头似乎比市一中还要久远。

    巷子狭长昏暗,月光透过榆树叶片映在巷子里的两个人身上,光影氤氲交错,让人有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错觉。

    盛夏,午夜。

    蝉鸣声此起彼伏,树影明暗重叠,夏风拂过榆树枝叶,发出了“飒飒”的声响。

    陈越阳抱着胳膊,扬起下巴盯着站得标杆溜直的沈时苍,开口问道:“我瞧着你也酒醒了,来说说吧,你醉了之后对我说的那句话,到底几个意思?我告诉你啊这次别想再岔过去,我今天——”

    “陈越阳,”沈时苍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陈越阳:……

    陈越阳:……?

    这一次,轮到陈越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直球噎得哑口无言了。

    “抱歉,”沈时苍见他一句话都不说,唇角的弧度便降了几分,捏着那个箱子的手指慢慢收紧,然后沉着声说,“我先走了。”

    他握着箱子手柄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力,让漂亮的指关节泛着白,似乎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步,并忍受着很多的痛苦。

    就在沈时苍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陈越阳才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就扯住了沈时苍的手腕,然后把他拽了回来,不由分说地将对方按在墙壁上。

    沈时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手上的力气一松,箱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陈越阳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比他高上一截的人,忍不住轻笑,然后问:“你跑什么跑,我话还没说完呢。”

    闻言,沈时苍一僵。

    他不自觉地撇过头,只留给对方一截白皙的脖颈,陈越阳的目光从他微红的耳垂一路向下,夏天的衣服领子开得偏大,对方ji,ng致漂亮的锁骨全都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翳动着,有点勾人。

    陈越阳被那片白皙的皮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沈时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对这种沉默感到窒息,不由得带了丝绝望的感觉。他想了几秒钟,然后对陈越阳说:“我不管你在想些什么,总之我没有更多的话想对你说了,从今以后——”

    “沈时苍。”这一次,轮到陈越阳打断了他的话。

    陈越阳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伸出手,挑起沈时苍的下巴,强迫他回过头,正对着自己。

    他盯着那双寒潭般清冽的星眸,与之四目相对,一种奇妙的体验感瞬间涌上心头。

    然后,陈越阳对他说:“别矫情了,老子爱你。”

    这一刻,全世界的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树叶的婆娑声渐渐消失,纷扰的蝉鸣声逐渐远去,就连月光都变得黯然失色了。

    全世界都变得虚无,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陈越阳无数次地曾经幻想过,这一刻真正到来的那一天,却不料,竟然真的到来了。

    而对于沈时苍来说,也是如此。

    人的一生,要遇见的人太多太多,能够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机会,却寥寥无几,更何况,你真正喜欢的人,恰恰好好也喜欢你。

    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而奇迹之后,就是平静无风的万里晴空。

    但是,想到在此之前的那些忐忑和不安,陈越阳突然觉得有点憋屈,于是忍不住抱怨道:“我说,你就不能早点儿把这话告诉我啊?非得拖到现在才说。”

    对此,沈时苍却觉得一切都是刚刚好。

    他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眸色平静地看着陈越阳。

    陈越阳没意识到对方眼神中的深意,反而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要给我来点儿补偿?”

    沈时苍忍不住皱了皱眉,垂眸问他:“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啊……”陈越阳放开了他的肩膀,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故作沉思,但是他上挑的眉梢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没过几秒,陈越阳就沉不住气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之后的模样,开始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不如亲一个吧。”

    沈时苍是真的被他这句大胆的言论惊到了。

    他的性格向来沉稳内敛,从来都不会说出这么出格的话,而且,从小到大都没有女生对他告白过,所以,陈越阳这句可以说得上是耍流氓的话,就让沈时苍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他就彻底靠在了墙上。

    陈越阳见状,忍不住笑他:“呦呵,害羞啦?我说你往后退什么啊,不是喜欢我么,亲一下都害羞可怎么行。”

    他这人没皮没脸的性子是天生的,无论被人说多少回,都没见他改过。以前没说开的时候,他就少不了语言调戏动手动脚,毕竟都是男生,也不会想太多,但是今晚把一切都说开了之后,陈越阳就开始彻底放飞自我了。

    陈越阳向前迈了一步,攻击性十足地逼近沈时苍,他抬起眼眸看着那张ji,ng致得过分的面孔,此刻映在月辉之下,显得比以往还要好看。

    紧接着,他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彻底按在墙上,然后凑近他,鼻尖贴着鼻尖,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气息。

    沈时苍不由得一怔,脑海中仿佛炸起了一个惊雷,震得他心肺发麻。

    这一刻,云遮住了月光,稀疏的光影变得黯淡了起来,风有些急,树叶婆娑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了。

    那双如同浸染着子夜中星光的眼睛,变得越发暗沉了起来。

    “你这是在玩火。”

    闻言,陈越阳一愣,忍不住心道: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啊。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抵住对方白瓷般的额头,然后抬了一下头,轻而易举地擦过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然后,他说:“老子就是喜欢玩儿火。”

    说出这句话时,陈越阳忍不住痞痞地笑了一下,又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似乎刚刚品尝过什么美味似的。他天生红得张狂的唇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惑,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浸染上了一层氤氲的水光。

    沈时苍眸色一沉,目光将他牢牢锁定,两道滚烫而热辣的视线与他清冷矜贵的气质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化学反应,不仅不显违和,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紧接着,陈越阳就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分别握住了他的肩膀,而下一秒,他整个人也被推到墙壁上。

    陈越阳还没来得喊疼,就被堵住了嘴。

    他被吻得有点发懵,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而抵在他肩膀上的那双手,竟然该死的有力,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很难让人相信,那两片亲起来又软又凉的唇瓣,在这个狂风暴雨般的深吻中,也渐渐变得滚烫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直到日上三竿,陈越阳才幽幽地转醒。

    他揉了揉有些懵圈的脑袋,眯着眼睛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习惯性地打了个哈欠。

    意识半梦半醒之际,陈越阳慢慢地回忆着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好像是因为亲得太狠了,所以有些擦枪走火。沈时苍带着他去了最近的酒店,高考结束之后的当晚就开房什么的……虽然陈越阳是个不良少年,但是也觉得有点过分。

    更有些无语的是,好像有些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因为,昨晚擦枪走火的只有他一个人。

    陈越阳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一头栽回枕头上。虽说自己的生理问题愉快地解决过了,但是沈时苍就像个镀了金身的神仙,一点都没反应。

    至少,沈时苍没让他帮忙。

    这人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还是……?

    想到沈时苍那张高岭之花般的脸,陈越阳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有性冷淡这个毛病,也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就在他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的时候,陈越阳突然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

    打开一看,居然有十多个未接来电。

    有连与兴的、关哲的、卢记平的、陶一然的、宋明延的、还有明月的。

    他逐一给这些人回复了简讯,报了个平安,然后又给连与兴回了电话,准备交流一下心得。

    电话一接通,连与兴就是一顿脏话,大意是他“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娶了媳妇忘了兄弟”等等等等。

    陈越阳一一应下,又被他吐槽了好一阵,连与兴这才消了气,最终才进入正题。

    连与兴问他:“你昨晚还行吧?没秒吧?不过秒了也没事儿,他喝多了肯定不记得,以后可别忘了维持男人雄风啊。”

    陈越阳听了他的话,有点茫然,然后反问他:“什么就秒了啊?他昨晚很快就酒醒了。”

    连与兴:“啊?你们没做啊?”

    陈越阳:……

    陈越阳:“不算……做了吧。”

    他磕磕绊绊地憋了好一阵,才小声对着手机说道:“他不让我碰,而且我看他也没升旗仪式,就……”

    连与兴被气笑了:“我他妈真是服了你俩了,现在都快中午十二点了,折腾一宿,你告诉我你俩昨晚就是盖棉被纯睡觉?”

    陈越阳刚想反驳些什么,就听见锁舌下压的声音,估计是沈时苍要进来了。

    他匆忙地说“挂了挂了”,然后迅速挂断了连与兴的电话,又疯狂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企图表现出一副刚刚睡醒之后的模样。

    沈时苍拎着早餐进了屋,就看到陈越阳顶着ji窝一样的头发,明明眼神发亮却硬生生装出来的睡眼惺忪的模样。

    沈时苍没说什么,只是将小桌板立起来,将早餐放在上面。

    陈越阳看了一眼,刚醒过来也没什么食欲,索性不再理那些食物,连吃的带小桌板全都推到一边。

    他扭头看着沈时苍,突然想起昨晚发生那些事情之前的一件事,然后问他:“我问你个事儿啊。”

    沈时苍:“嗯。”

    陈越阳挠了挠后脑,然后看着他说:“你那个小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啊?我听明月说你一直都锁在学校,昨晚又那么着急地去拿……”他声音越来越沉,有一种发现了对方软肋的感觉,然后贼兮兮地笑着问他,“不会是什么初恋对象或者前女友之类的相关东西吧?”

    虽说沈时苍在高中没谈过女朋友,但陈越阳初中的时候又不认识他,万一初中的时候谈过……

    想到这里,他内心还有点小郁闷。

    那个箱子上的锁看起来又ji,ng致又复杂,一看就是被人用心珍藏的东西。

    算了算了,他是个男人,不能那么小心眼,就算沈时苍以前有什么,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作为他的现任男朋友,自己应该大度一些才行。

    陈越阳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沈时苍却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问他:“你想看?”

    “嗯……还行吧,”陈越阳违心地说,“你要是不想拿出来就算了,反正以后你人都是我的,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值得一提。”

    沈时苍说:“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很重要的东西。”

    听到他这样说,陈越阳更不高兴了。

    就在他想要冲上去拽着沈时苍的领子大吼“从昨晚开始你就是老子的人了除了老子之外别人的东西都不是重要的懂不懂!”的时候,沈时苍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陈越阳目送着他立刻酒店套间里的卧室,十几秒后,沈时苍就拎着那个箱子回来了。

    他当着陈越阳的面,翻出钥匙,开了锁,然后将箱子打开,又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

    雪花般的纸片哗啦啦地从箱子里飞出来,全都掉在了被褥上。

    沈时苍对他说:“自己看。”

    陈越阳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沈时苍,又看了看床上的纸片,那些似乎不是单纯的白纸,而是一条又一条被细心叠好的纸条。

    他随手拎起一个拆开来看,就瞧见那上面赫然是自己高一时写过的文字。

    陈越阳不信邪地拆了好几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捏着那些小纸条,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时苍,问他:“你不是都给扔了么?”

    沈时苍垂眸看他,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但是却一言不发。

    “草,”陈越阳忍不住骂了一声,然后问他,“你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肖想老子了?啊?”

    沈时苍:“……嗯。”

    陈越阳:“服了服了,我真是服你了。”

    他只是将这份若隐若现的感情憋了几天而已,满打满算,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了。

    再多憋一天,陈越阳都怀疑自己会憋疯。

    而沈时苍这个人,居然忍了将近三年。

    陈越阳忍不住问他:“那你干嘛不早说?还说把我传给你的纸条都扔了,你这人……真是,不行了,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他一边将那些纸条重新放进小箱子里,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着。

    而沈时苍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就像曾经单恋过的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一样。只是看着,从不多言。

    幸好,只是一千个日子而已。

    如果是为了拥有现在的这一刻,而付出一千多个默默无言的日子,也算是赚到了。

    ……

    因为,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遇见你。

    第五十一章 后记

    沈时苍第一次见到陈越阳,就觉得惊为天人。

    他生着一双放在美人的脸上才不显突兀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全是夺人心魄的微光,可是,他的气质又是那般桀骜不驯,眉梢眼角带着一丝存在感十足的痞气,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都极为出挑,就显得整个人都凶得不行。

    明明是一张天生的美人脸,却一点都不显得女气,反而在凶和美这两个极端之间,寻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这就让他整个人具备了一种魔力,无论在多么复杂的环境里,都能瞬间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

    比如,在奢华无比的宴会开场之前,衣香鬓影在小花园的门口进进出出时,沈时苍也在角落里一眼就瞧见了他。

    在这个全场都是西装或是晚礼服的场合,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休闲装,亮红色的外套袖子被提到手肘处,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臂,而手腕上,赫然是一款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下一秒,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陈越阳!老子跟你说过什么,怎么还穿着这么一身不三不四的衣服过来?!”中年男人扇了他一巴掌之后,粗声粗气地骂着他。

    沈时苍的心脏忍不住停了一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暴躁的男人,哪怕是刘成海对沈月玫动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吓人。

    南方人大多温声细语,很少像一个杯点燃的炮仗似的,瞬间就炸开。

    沈时苍本以为,那个少年会被这雷霆般的暴怒吓得不行,却不料,那人慢慢地正回自己被扇歪了的脸,然后以一种更暴躁的态度吼了回去:“那我就去不三不四的地方来配这身衣服!”

    说完,他也不理会身后暴跳如雷的男人,转身就骑上了那辆涂了宝蓝色车漆的宝马双r,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近极远,渐渐地离开了沈时苍的视线。

    这一年,沈时苍还不到十五岁,他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在两个月之后,他就要进入市一中念书。而他的母亲,也在前些天转进了北京的医院。

    这一年,沈时苍的生命是灰色的。

    直到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灰色的生命色调里,重新注入了一针彩虹色的强心剂。

    沈时苍本以为这只是一面之缘,却不料在两个月后,他在新班级里又遇见了陈越阳。

    他还是带着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整个人锐利得像一柄开了锋的利刃,不由分说地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沈时苍原本就不是那种话多的人,于是就这样,两个人成为了同桌。

    他像一团烈焰,不仅照亮了他浅灰色的人生,也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是一种来自亲人之外的温暖,没有了血缘关系作为纽带,这种感觉更加奇妙。

    虽然陈越阳有时确实会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让沈时苍非常头疼。

    但是,陈越阳会在自习课时,将脸枕在漫画书上,然后侧头盯着他看,一看就是好几分钟。

    沈时苍努力做到目不斜视,但他笔下乱七八糟的数学公式却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

    “沈时苍啊。”陈越阳叫了他一声。

    这人说话时就喜欢把尾音拉长一些,但却不显得拖拉,反而有一种慵懒的俏皮感。

    他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仍然在卷子上写着牛头不对马嘴的公式。

    但是,陈越阳却并没有因为对方没有看他,而闭上嘴,反倒是继续把话说了出去。

    他说:“你就不能笑一笑嘛?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老冷着个棺材板儿脸,也太浪费了。”

    沈时苍闻言,斜眸看了他一眼,就被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不皱眉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多情,很是勾人。

    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几秒,沈时苍才回过神来,他慌忙收回目光,继续盯着自己的卷子。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传纸条这件事。

    每天自习课上都换着花样给他传小纸条,沈时苍最开始的几次还会打开看,后来连拆都不拆了。索性一直都扔在桌子上不管,而陈越阳下课离开之后,他又悄悄地收起来。

    沈时苍在北京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感受到了生命里最寒冷的温度。

    他身披一身风雪,匆忙赶到医院时,沈月玫已经不在了。

    无数的回忆在这一瞬间纷涌而至,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时苍以前只是听人说过,北方的冬天很冷,冷到冰雪数月都不会消融,但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了透彻心扉的寒意。

    他行尸走r_ou_般地回到了学校,靠着主席台看着深色的天幕,突然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直到他看到了被皮带抽得遍体鳞伤的陈越阳。

    这人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乐观模样,哪怕现在疼得龇牙咧嘴,眉宇间那股不服输的桀骜也从未消失。

    他听着对方絮絮叨叨了一阵子,才知道他的叔叔和哥哥已经不在了。

    沈时苍想,如果现在还是古代,这人可能就像金庸笔下的神雕侠杨过——哪怕断了一条胳膊,也能重新站起来。

    而这一次他也想试着站起来,所以,沈时苍选择离家出走。

    他拉黑了沈家所有人,无论沈家的人亲自来找他,还是派人来找他,他都一概置之不理。

    以此为契机,沈时苍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了陈越阳。

    陈越阳上课玩手机时,他忍不住看他;陈越阳上课看漫画时,他忍不住看他;就连陈越阳自习课上趴桌子睡觉时,沈时苍依然忍不住去看他。

    默默地注视着他,渐渐地成为了沈时苍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习惯。

    后来,沈时苍甚至去看他打球,看得多了,他竟然也渐渐学会了篮球,只是所有篮球技巧,都可以说是陈越阳的复刻版。因为,每一个动作都如同镜面一样,分毫不差。

    但是,沈时苍觉得,只有这些根本不够。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更加隐蔽且高效率的办法。

    他凭借着出色的计算机技术,入侵了学校的内网,单独开辟了一个只有学生用户才能进入的匿名子论坛。

    本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太顺利,却不料学生们对长辈和学校的叛逆性竟然及其统一,这么多年来,升学又毕业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拨人,这个子论坛竟然一直都安然无恙地存在着,没有被任何校领导发现。

    第2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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