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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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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师弟搞丢了 作者:巨咸

    第2节

    隋简一味躲闪,有意地退到老槐树那里,关玉箫自负习过两年武,又一门心思让他吃些苦头,根本没注意他打算干什么。

    直到隋简的后背完全靠在槐树上,气喘吁吁的狼狈样让关玉箫有些得意,心想,到底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叫花子,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他使出全力将手中木剑刺向隋简面庞!

    隋简眸中ji,ng光一闪而过,气势陡然一变,极快的把身体撇向一旁,木剑笔直地刺入老槐树,力道大的一时竟拔不出来。

    隋简趁机制住他手腕,脚下留情,只踢向关玉箫的脚踝破坏他身体的平衡性,让他摔在满地金黄的树叶上。

    隋简神色轻松地往身后的槐树上一靠,单手拔下耳边刺进槐树的木剑,扔到关玉箫手边,垂眸看着他在树叶堆里打滚的模样,痞笑道:“还来吗?”

    关玉箫狼狈起身,清秀白净的小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刚要动作,只听一声轻喝道:“还不住手。”

    谢寒子从一开始就在院子里,他惯喜欢藏身于高处,这次也是躲在屋顶,托着腮穷极无聊的看完了小孩子打架的全过程,才道貌岸然地批评道:“玉箫,你轻敌太甚,又目无尊长,对待同门杀招毕露,罚你晚上不许吃饭。”

    “至于你,”谢寒子看隋简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就来气,“跟野孩子打架有何区别。”

    隋简一顿,盯着脚边的树叶无所谓道:“我本来就是野孩子。”

    谢寒子被他噎了一下,蹙眉道:“你现在不是了。”他看着隋简的头顶,轻声道:“也罚你不许吃饭。”

    隋简的心里随着谢寒子的这句话轻轻泛起一层涟漪,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滑过心头,很陌生,但不讨厌。

    他才发现自己方才竟有些得意忘形,不自然地站直身体,慌慌张张的收敛起自己一身的市井气,回应道:“是。”

    谢寒子转念一想,提醒道:“还有五十遍弟子规,明早交给我。”

    隋简:“……”

    罚抄写是一码事,不吃饭是万万不可能,他过了将近半个月衣食无忧的日子,绝对不能再饿肚子了。

    当天傍晚,遂心堂。

    “所以你就跑来我这里蹭吃蹭喝?”看着隋简大口往嘴里塞饭的模样,姜洋接受不能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合该去熊你那少爷师弟去啊。”

    “咱俩关系好嘛。”隋简十分厚脸皮,手疾眼快地从姜洋碗里又抢出一块r_ou_。

    姜洋连忙捍卫起自己的r_ou_,把碗端到另一边,怒道:“扯淡!唐一书呢!你怎么不去抢他的!”

    同样是玩的比较好的师兄弟,隋简对待他与唐一书的态度可谓天壤之别。

    对唐一书就一口一个唐师兄,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他四下转悠。对自己有时还会没规矩的直呼名讳,半点师门礼仪都不讲。

    虽说他也不在乎,但好事没想过自己也就算了,被师父罚不许吃晚饭还敢来抢他的!

    还敢抢r_ou_!

    隋简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一大口饭,“他是要动脑子的,我抢他会良心不安的。”

    姜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我不用脑子吗?”

    他咬牙切齿地守护着碗里所剩无几的r_ou_,隋简吃饭速度极快,三言两语间,桌上的r_ou_菜已如风卷残云。

    “但他比你瘦。”隋简打了个饱嗝,随意地用袖子抹了抹嘴。

    姜洋嘴角抽搐地看着他豪迈地吃相,不耐烦道:“吃完了赶紧滚蛋,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于是隋简心满意足地滚了。

    姜洋是毛云飞的亲传弟子,比他大上一岁,浓眉大眼,透着几分稚嫩的英气,人很仗义,习武也早,据说五岁就被毛云飞带上无妄宗了。

    隋简慢悠悠的往清风居溜达,顺道消消食。

    他双手撑在脑后,在黑夜中漫无边际地任思绪发散。

    从未想过自己会过上现在这种不愁吃穿的日子,爷爷的死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事,他甚至还来不及适应这种惊天巨变,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继续前行。

    一切都显得太过虚幻了。

    他换了个身份,不再是小叫花,而是江湖名门正派长老的弟子,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也不再需要去乞讨或是偷东西才能填饱肚子。

    即便他的师弟讨厌他,但这种程度的讨厌跟他过往的苦难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而且今天师父还对他说,他再也不是野孩子了。

    隋简砸吧砸吧嘴,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越是美好,他越是害怕。

    他总是下意识地去讨好那些无忧无虑的弟子们,又忍不住在一些琐事上惹怒谢寒子,带着几分试探,想看他是否真的不会丢下自己。

    自己本是一无所有,突然被天上的馅饼砸了个正着,只能一边囫囵塞进嘴里,一边还得提防有人突然跳出来抢走他的馅饼。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这么患得患失,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心里却时刻压着一座大山,压得他呼吸困难。

    隋简长长舒了口气,拐了一个弯,抬眼发现前面高高的假山上坐着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下意识笑了出来,暗道真是有缘,假山上的正是下午才见过面的漂亮小孩,祝麟。

    祝麟似乎没注意到他,以一个双手环抱住膝盖的姿势蜷缩着,仰起小脸抿着唇,似乎在看头顶并不圆满的月亮。

    这里地势偏高,又没什么人经过,让祝麟紧绷了一整天的心神能得到片刻的放松。

    秋天的晚风吹起来还是很冷的,祝麟穿的不多,微微发着抖。

    隋简不知被他激起了哪门子的保护欲,三下两下攀上假山,祝麟听到动静回头,就被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衫从头罩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挣扎着从大他一些的外衫里露出脸,就见到一张熟悉的笑脸。

    许是对会做这种事的人有所预料,除去一开始,祝麟并未表现多少惊讶,隋简撇嘴,有些失望的紧挨着他坐下。

    隋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

    祝麟不知他想做什么,斟酌道:“宋长老说我可以在无妄宗境内随意走动。”

    他实在不擅长应付隋简这样自来熟的人,只求说话不会被旁人挑了错,连累到已经受不起任何打击的烛龙教。

    隋简听出他的紧张,自己也不自觉地被带的有些紧张,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闲聊道:“说起来,我也是最近才成为无妄宗弟子的。”

    祝麟垂眸盯着自己的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正神经质的扭在一起,缓声道:“我并不是无妄宗的弟子。”

    隋简有些尴尬的发出意义不明的一个音节,突然不明白自己继续在这里赖着不走有什么意义,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

    祝麟偷瞄他一眼,见他有些沮丧的顶着一头乱发,差点笑出来。

    他的手指终于不再纠结的搅在一起,轻轻抚摸身上暖和的外衫,犹豫着开口道:“谢谢隋师兄。”

    祝麟此刻心想,别纠结啦,你想听什么,大不了我说给你听。

    隋简虽然已经听过不少人喊他师兄,但都没有祝麟这声师兄顺耳。

    他“嗯”了一声当做回应,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热,烦闷的心情神奇般的一扫而空。

    二人不再说话,一起安静地看起月亮。

    这晚的月亮虽然没有满月好看,但清辉依旧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似乎也悄悄照进了谁的心里。

    第4章 破冰(捉虫)

    隋简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比起他来,关玉箫就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了。

    这个实诚孩子把谢寒子的话奉为圭臬,不让吃饭就不吃,不但饭不吃,还自行面壁思过了一整晚,导致现在眼下乌青,小脸更是苍白得骇人。

    隋简见到关玉箫就习惯性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关玉箫在他眼里就是个被娇养惯坏了的小少爷,即使对他抱有恶意也显得那么幼稚,隋简只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本以为还会像往常一样被无视,没想到关玉箫竟别别扭扭地向他还了一礼。

    “先前都怪我无知,险些伤了师兄,玉箫昨夜已经深刻反省过自己的行为,日后定当尊敬师长,希望师兄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回。”

    他拱手躬下身子,表现出十足的诚意,大有隋简不原谅他就不起身的架势。

    隋简都快受宠若惊了,赶紧道:“快起来,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扶起关玉箫的胳膊,莞尔道:“那我们就好好相处吧,师弟。”

    关玉箫露出一个稍显腼腆的笑容,师兄弟间的气氛从未有过的轻松融洽。

    谢寒子一手拎个小酒壶,一手捏着两本书缓步而来,看见两个弟子相处得似乎不错,满意道:“还是饿一顿有用。”

    他把手上的两本书分别递给隋简和关玉箫二人,“这是我根据你二人自身的条件挑选出的内功心法,你们就照着练,有任何问题随时来问我。”

    他说完,踱步到槐树下的石桌旁,随意坐在一个石凳上,自顾自地斟酒喝了起来。

    隋简翻开手上那本,相比关玉箫的那本显得有些厚,一页是图一页是字,图多字少,字也大都认得。看来是谢寒子为了关照他识字不多特意选择的心法。他按照书上的图,比划着练了起来。

    关玉箫的情况要好点,他好歹在无妄宗待了两年,内功心法也多少接触到一些,只是并未成体系。谢寒子给他的心法字比图多些,他默默走到一旁开始研习心法。

    满地金黄的槐树叶被人清扫走许多,一阵调皮的风吹过又打落了些金黄叶雨下来,师徒三人各有各的事做,清风居里一时静谧安详。

    时间飞逝,一晃眼的功夫秋天悄悄退场,冬天打了个哈欠懒散而来,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上凝了些许白霜。

    隋简按照心法的内容习了三月有余,终于能做到将整本心法烂熟于心。

    这天,谢寒子照常拎着一小壶温酒往小石凳上一坐,隋简拿着那本心法走过去,拘谨地问道:“师父,书上的内容习过之后要做什么?”

    他此刻踌躇的样子倒像个孩子了。

    谢寒子正闭目养神,闻言稍稍睁开一只眼,“都会了?”

    “差不多吧。”

    隋简手指无意识卷起书页一角,他仍是没能找到与谢寒子相处的方式,这三个月尽管谢寒子几乎每天都会坐在院子里方便他们有问题随时问,但为了不去麻烦谢寒子,隋简跑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藏书阁,麻烦最多的人也就是唐一书和姜洋。

    “练一下我看看。”

    关玉箫停下动作好奇的向他们望过来,隋简呼出一口寒气,慢慢沉下心,一招一式的向谢寒子展示他这三个月的成果。

    起初动作还有些紧张的僵硬,渐渐随着招式的递进,隋简的动作越来越流畅。他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胃部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身体也愈发轻松,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飞出去一般。

    谢寒子本来只是随意地瞧着,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最后一抹惊艳之色从眼里流出。

    他果然没看错人,峦峰城酒楼里第一眼看到隋简,就知道此子定然不凡。

    隋简一整套动作练完,有些气喘,亮晶晶的眸子充满期待地看着谢寒子。

    谢寒子颔首道:“不错。”

    给予肯定后,谢寒子施施然站起身,对关玉箫道:“你接着练。”又偏过头对隋简道:“你跟我来。”

    隋简下意识看了关玉箫一眼,感受到他浓烈得快化成实质的羡慕,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尖,紧追着谢寒子的背影而去。

    谢寒子一路走在前面不出声,隋简也没问到底要去哪儿,低头出神地盯着谢寒子一尘不染的靴子。

    师父是真的厉害,他心想,这几日刚下过一场霜,地上shi乎乎的,还有些泥泞,而谢寒子的鞋总那么干净,时刻保持像新的一样。

    谢寒子停了下来,隋简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处梅林。眼下梅花开得正旺,把小小一方天地装点得如仙境般。

    他不明白谢寒子带他到此处是何意,不免又紧张起来。

    “我给你的心法你都看得懂吗?”

    “看不懂,”隋简老实道,“有些是去藏书阁翻阅其他典籍找解释,找不到就问唐师兄和姜师兄。”

    谢寒子看着他的头顶,诧异道:“你为何不肯直接来问我?”

    隋简不敢抬头看他,听他的问话感到一阵窘迫,从脸到脖子根都红透了。

    “我……不敢。”他终是说了实话。

    谢寒子好笑地问:“为何不敢,为师很可怕吗?”

    “不是。”隋简抬头飞快地瞟他一眼,复又低下头,有些焦急地解释道:“是我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师父待我很好,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供我吃穿,还教我武功。我只是……只是还不知到底要如何与师父相处。”

    谢寒子没想到自己这个徒弟内心竟敏感至此,沉吟片刻,叹口气道:“是我疏忽了。”

    隋简不知他是何意,一只清瘦的手伸到他眼前。

    隋简知道这只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这是一只单凭一把石子就能杀死许多人的手。

    谢寒子示意他牵着自己,隋简犹豫了一瞬,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对方。

    隋简由于之前四处讨生活,经常吃不饱,导致比同龄的孩子显得瘦小许多。这段时间在无妄宗好吃好喝地养着,脸色红润了些,也终于不再瘦得可怜,但身高还只到谢寒子的胸膛高一点。

    谢寒子心里有个角落忽然变得很软,他的徒弟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谢寒子牵着他复又继续向前走,这次步伐小了许多,他缓声道:“在你之前我从未有过徒弟,也没接触过什么孩子,我孑然一身,独来独往惯了,所以你不把心里的想法跟我说,我也不会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隋简沉默的听着。

    “我既收你为徒,自然会对你负责到底。不求你此生有多大出息,只盼你待人做事问心无愧,如此潇洒恣意过一生也未尝不可。”

    “但你似乎总能给我带来惊喜。”谢寒子对上隋简疑问的眼神,含笑解释道:“给你的那本心法,是当初我师父给我练的。”

    隋简不知所措的啊了一声,似乎没想到那本画册一样的心法来头这么大,“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不怎么识字……”

    谢寒子轻笑,他本就长得好看,这般温和的笑着更让人如沐春风,“你知道我习这本心法用了多久吗?”

    隋简咬住下唇轻轻摇头。

    “我可是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做到像你这样。”

    隋简睁大眼睛,“要一年吗?那我是不是哪里练得不对了?”

    谢寒子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对自己有点信心,你一点都没练错,相反,你把它完成得非常出色,小简是个天才。”

    被夸奖了。

    隋简愣了一瞬,他叫我什么?小简?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他还夸我是个天才?

    隋简头顶都快冒烟了,整个人跟个熟透的虾子般,他不想跟谢寒子走了,现在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肆意打滚,然后畅快的大喊大叫几声!

    萦绕在心头多日的y霾终于因为谢寒子的一句夸奖而烟消云散。

    说话间,谢寒子终于带着隋简到了目的地。隋简抬头一看,正是他近日来最勤的地方,藏书阁。

    谢寒子径直领隋简到了藏书阁顶楼,这是隋简没有踏足过的地方,据说这里藏着许多厉害的武功秘籍,他是没有资格进到这层的。

    顶楼比其他楼层要大上许多,书架之间排列紧凑又不失整齐,隋简四下随意看了看,这里的藏书果然要比其他楼层种类丰富许多。

    谢寒子走到最靠近里面的书架面前,挑拣了片刻,拿出其中三本,对隋简道:“好了。”说着把那三本秘籍递给隋简。

    隋简小心的接过来,只听谢寒子道:“这里有一本轻功身法,一本剑法,还有一本加强内功的心法,是你看过那本的巩固篇。”

    隋简珍惜地摸了摸三本书的封皮,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谢寒子看他这个动作就能想起最后伴随老叫花入土的那只可怜的烧仙ji。

    “这次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你是我的亲传弟子,可以稍微放肆点。”他低头斟酌了下措辞,“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

    隋简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与谢寒子的师徒关系似乎近了那么一点,也许比一点还要多一点。

    他重重地点头,露出与谢寒子相处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一个笑容。

    隋简心里长了草一样,想立即把自己的好心情分享给唐一书和姜洋。

    他走路带风,活像个蚱蜢似的边走边蹦跶,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开心。

    他先去了离得比较近的遂心堂找姜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如雷般的咆哮:“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我是这么教你的?!”

    隋简一愣,听出这是毛师叔的声音,姜洋不知又犯了什么错,让他这般大动肝火。

    他不声不响地探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只见院落里姜洋头顶着一个硕大的陶瓷花盆,上面还种着一棵光秃秃的小树苗。

    姜洋梗着脖子倔强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打碎了你的破茶壶!”

    毛云飞胡子翘起老高,瞪起牛眼道:“不是你还有谁!这院儿里就咱爷俩住!还能闹鬼不成!”

    “可能是猫!”姜洋同样瞪眼,“谁让你晒那么多的鱼!没准就把猫引来了呢!”

    毛云飞明显不信,嗤笑一声道:“找不出真凶,不管是不是你干的都怪在你身上,你就在这思过吧,晚上不许吃饭!”

    隋简鸟悄后退两步,悄声走了出去,一边捂着嘴憋笑一边腹诽:“难不成这无妄宗的长老惩罚弟子都是一个路子?”

    他余光里突然瞄到一道藕粉色身影,隋简低喝道:“什么人?”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转过身,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来。

    隋简仔细一瞧,笑道:“这不是沈师姐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琼是无妄宗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弟子之一,也是窦文秀长老的亲传弟子之一,但窦长老的幽兰居离这里着实远得很,一般是见不到她的。

    “我、我来这里摘枣子吃。”

    沈琼人如其名,是个温柔可人的小姑娘,平时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跟她相处一点都不累,此刻她却显得很心不在焉。

    “摘枣子啊。”遂心堂院中就种了一棵大枣树,冬日里满树的枣子青红交错,远处看去煞是诱人。

    “那你现在可能进不去了,姜师兄在受罚呢。”

    沈琼神色略显无措,忙问道:“他因何受罚,受了什么罚……能与我说说吗?”

    隋简观她神态,偏过头缓声道:“好像是打碎了毛师叔的什么东西,毛师叔很生气,罚他顶着个花盆跪在地上。”隋简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圆,“这么大。”

    沈琼的脸色愈发难看,隋简又添了句:“还罚他不许吃饭呢。”

    沈琼声若蚊蝇道:“都是因为我……”

    隋简没听清,就听沈琼温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跟你玩。”

    隋简咧嘴笑着与她挥手告别,收回手挠挠下巴,觉得自己可能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

    “回头可得让姜师兄好好谢谢我。”

    第5章 倔强(捉虫)

    隋简继续溜达着想去乾坤堂找唐一书。

    他抄了个近道,穿过那片梅林,路过无妄宗的祠堂时,居然又碰上一个熟人。

    那人板板正正的在祠堂门口跪着,习惯性地抿着唇,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倔强,正是几个月都未曾见过的祝麟。

    隋简不知他为何在此跪着,祝麟是那种看起来很乖的孩子,跟他说过几次话,感觉性格也比较腼腆,不像是会惹是生非的。

    隋简左右瞧着没人,心念一动,悄无声息地跪在祝麟右手边。

    祝麟听到声音也没看他一眼,隋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穿过空荡还稍显昏暗的祠堂,落到了无妄宗开山掌门长青老人的画像上。

    长青老人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他一手创立的无妄宗,最开始只有六个弟子,就是后来无妄宗的掌门汪珏,他的师父谢寒子,执教长老宋笑唅,姜洋的师父毛云飞,沈琼和殷雪瑶的师父窦文秀,还有一位医术了得的庞叶。

    长青老人仿佛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凭借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挑战并击败了当时江湖实力榜上的第一名,成为了新的榜首。于是慕名前来无妄宗拜师的人多了起来,无妄宗初步的规模就形成了。

    过了几年,烛龙教教主万征琮性情暴戾,大肆为祸江湖,惹得人心惶惶,江湖上人人自危。

    此时以长青老人为首,集结江湖百家名门正派有志之士前去断麟崖围剿颇具规模的烛龙教,长青老人在与万征琮打斗中不慎遭人偷袭,惨死于万征琮之手,一代传奇就此陨落。

    最后是他师父谢寒子亲手了结的万征琮,但无妄宗也在那一战中元气大伤,不得已和烛龙教定下了让其二十年不得再犯江湖之约,并要他们将烛龙教地位崇高之人的孩子送到无妄宗抚养,这也是祝麟来到无妄宗的原因。

    正魔那一战使得无妄宗名声大噪,从此每年上山拜师的人络绎不绝,无妄宗在新任掌门汪珏的带领下逐渐壮大至如今的规模。

    画像上的长青老人还是年轻时的模样,长身玉立,像个谦谦君子般,眉眼温润,嘴角含笑。

    执笔之人一定对他非常熟悉,每个细节都活灵活现,整幅画像栩栩如生,恍惚还以为是真的长青老人站在面前,微笑的注视着路过祠堂的弟子们。

    隋简后来知道,无妄宗正门那块巨大的门派山石上,“无妄”二字正是出自长青老人之手。字如其人,想必长青老人也是位随性洒脱之人。

    隋简跪在祝麟身边半晌也不见祝麟吭声,打破沉默问道:“你怎么跪在这里?”

    祝麟早就注意到隋简了,整个无妄宗里除了隋简也不会有人能如此自然的在他身边跟他说话,旁人都忌惮他的身份,恨不能对他敬而远之。

    但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并不打算主动开口,他想,这个莫名其妙的师兄自己感觉无聊会主动离开的。

    但他低估了隋简,隋简不仅不嫌他闷,还主动和他搭话,祝麟性子虽冷淡,但教养良好,不好再不理人,只好解释道:“我犯了错,宋长老罚我在这里思过。”

    隋简调侃道:“怎么,你也打碎了宋师叔的什么宝贝?”

    祝麟认真回答道:“没有,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说,我不认为烛龙教的教主万征琮是个坏人。”

    隋简失笑道:“你这么说他当然生气,毕竟师祖长青老人可是死于魔教教主之手。”

    祝麟又不吭声了,过了一会,他看着长青老人的画像坚定道:“我不认为他是坏人。”

    隋简只当他出身魔教,与魔教的感情颇深,对魔教所做的坏事也就自动忽略了。他年纪尚小,自己也不必跟他争论孰是孰非,毕竟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实在不好评价。

    隋简语重心长道:“祝麟,你这种性格在无妄宗是要吃亏的。”

    祝麟偏过头来看他,认真的模样令隋简莞尔。

    “不仅是在无妄宗,在外面也是,你性子这样倔,愣头青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实际上没几个人会真正在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无妄宗是个很好的地方,跟外面的世界相比,这里甚至少了许多烦恼,你还小,自当无忧无虑的长大才对。”

    祝麟道:“可我终不属于这里。”

    隋简思考一下,发现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深奥,超出了他能解释的范围,只好挣扎道:“你现在在这里,就要适应这里,让自己活得舒服点。譬如你被罚跪这件事,如果你没有和宋师叔顶嘴,而是把话放在心里,他又不会读你的心,你也就不必挨罚啦。你还在长身体,这么跪着对膝盖不好,万一像我一样长不高就惨了。”

    说罢隋简还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很遗憾似的,脸上却是笑着的。

    祝麟看着他的笑,嘴角也不禁染了些许弧度。

    他发现这个隋简真是个很神奇的人,无知无畏的自来熟,又很喜欢笑,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个样子?

    隋简瞧他终于不再像个严肃的小老头一样,很欣慰地顺手呼噜一下他的头。

    祝麟震惊的抬手摸了摸被隋简弄乱的头发,隋简朗声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么对朋友都习惯了。”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又道:“但你还是要叫我师兄。”

    祝麟抿起唇,“师兄”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耳根在隋简没注意的地方悄悄红了一大片。

    隋简满意了,陪着祝麟又跪了好一会儿,见祝麟也没有起身的意思,问道:“宋师叔罚你跪多久?”

    祝麟认真答道:“说跪到我反省为止。”

    隋简不可思议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起来?”

    “可……我不觉得我错了。”

    隋简简直佩服他,自己一下子站起身,双手托着祝麟腋下把他也拽了起来,“我刚刚怎么教你的?想要自己过得好,有些话放心里自己知道就成了。你就说你反省了,宋师叔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祝麟并不认同他的歪理,但也知道隋简是为了他好,站起身后又深深地望了眼画像上的长青老人,被隋简拽着胳膊拉走了。

    隋简见他还是不开心,有些发愁。想他隋简,无妄宗里哪个弟子见了他不是高高兴兴的,就这个祝麟,小小年纪跟个闷葫芦似的,怎么逗都不成。

    隋简眼珠一转,笑道:“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祝麟眉心蹙起,张口道:“宋……”

    “你别告诉我宋师叔罚你不许吃晚饭。”

    祝麟点头,隋简翻了个白眼道:“我们悄悄吃。”

    隋简拉着祝麟七拐八拐来到后厨,无妄宗的后厨很大,隋简让祝麟找一处僻静的墙角躲起来,自己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

    他四下张望了会,看到一道酥香金黄的软炸ji。嘿嘿一笑,熟练的连ji带盘子都端了出去。

    祝麟一个没看住,又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球。

    隋简走过去把他整个打开,将软炸ji往他面前一递,“喏,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

    祝麟看着眼前的ji,没动手。

    隋简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违抗宋长老的惩罚,自己帮忙扯下一整条ji腿递给他。

    祝麟为难地看着眼前散发阵阵香气的ji腿,勉强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骨头的部分,尽量远离自己的衣服,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咬了一小口r_ou_。

    反观隋简,把盘子放在地上,自己盘腿一坐,随意拽下一块jir_ou_开始大口朵颐,边吃还边跟他唠嗑,“要说这ji呀,最好吃的还是峦峰城醉红楼里的烧仙ji,别的地方怎么都模仿不来,就得去他家,有时候排号都买不着呢。”

    他叹口气,“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吃到他家的烧仙ji。”

    祝麟看他吃得香,也想学他放肆地吃r_ou_,尝试一下,到底放不下矜持,遂放弃。闻言道:“想去总能去的。”

    隋简随口调笑道:“你跟我去吗?”

    祝麟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耳尖又发烫了,掩饰道:“好啊。”

    隋简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仰头靠在后面的墙上,一条腿支起,胳膊随意地搭在腿上,手里还捏着一块ji骨头。

    望着冬日碧蓝如洗的天空,隋简道:“我呀,现在就想练好武功,不让师父失望。”

    祝麟偏过头来,看着隋简安详的侧脸,没说话。

    隋简已经习惯了他的话少,自顾自地道:“他今天跟我说了好多话,让我觉得我也是被人重视的,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没这么开心过。”

    祝麟盯着自己手上的ji腿,神色晦暗不明。

    隋简和他分享完了一只ji,悄悄把盘子送回去。

    他把祝麟送回安神堂,叮嘱道:“别忘了,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尽量帮你解决的。”

    这话从第一次见面起隋简就说过很多次了,一开始他以为祝麟是不好意思来麻烦自己一个陌生人,现在两人也算是有了一起偷过ji的交情,总可以不那么客气了。

    隋简从见到祝麟的第一面起就对他有一股同病相怜的怜惜之情,祝麟身世又比较复杂,在无妄宗里就显得很尴尬,隋简是真心心疼他,想要帮他点什么。

    祝麟点点头,转过身走进院落,留下一道挺拔如松的坚毅背影。

    隋简回到清风居时关玉箫还在,似乎在等他,见他回来忙上前来抱着隋简的胳膊问道:“师兄,师父找你干什么去了?”

    自打上次二人打过一架,关玉箫回去反省一宿后,对待他就跟变了个人,殷勤黏人的不得了,他生就一副好皮相,撒起娇来更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隋简是把他当自己亲师弟的,毫无保留道:“师父找了三本适合我练的功法,从明天起我要更加抓紧练功啦。”

    “诶?师父是想让你参加明年的武林大会吗?”

    隋简一愣,“什么武林大会?”

    关玉箫解释道:“就是每四年举行一次的武林大会,凡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都会到场,像师父他们那样有名望的前辈们都是领着自己的徒弟去露脸的。就像打擂台一样,最终拔了头筹还可以向武林盟讨个心愿,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不胡乱伤及人性命,像什么要求奇珍异宝啊,武功秘籍呀,这些都会有人帮忙实现的。”

    关玉箫说完沮丧个小脸,遗憾道:“可惜我不成气候,比不上师兄你,师兄要是去了定能拿个名次回来让师父开心一下的。”

    隋简纠结了,师父并没有和他说这件事,那是想让他去还是不想让他去呢?他才习武没多久,那要是真的去了岂不是让人摁在地上揍的命?自己丢脸倒无所谓,可他的脸也是师父的脸,让师父丢脸……隋简打了个冷战,没敢往下想。

    他摸了摸关玉箫的头,随意道:“师父没跟我提这个,真要提了我就去,能不能拿名次什么的等到时候再说吧。”

    话是这么说,可从那天起隋简练起功来愈发来劲了。

    最开始师父拿着那本“画册心法”给他练时他是辰时起酉时歇,时不时还去找师兄们cha科打诨一番。自从被师父肯定后,他卯时起戌时歇,一天到晚除了练功不干别的,凭借一股强烈的不能给师父丢脸的执念硬撑着坚持下来。

    姜洋来找他,见他这股不要命的势头直皱眉,“你这是要上天还是要入海,练功讲究跬步千里,欲速则不达,你小心走火入魔。”

    隋简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反唇相讥,“总比某些人练的‘跪顶花盆功’强,对了,你那天晚上吃上饭了吗?”

    姜洋闻言差点被口水呛住,面红耳赤道:“你怎么知道!好啊,你居然偷看我的笑话!”

    隋简闭着眼继续打坐道:“我才没那闲工夫,但我还知道肯定是有人给你送晚饭去了,艳福不浅啊姜师兄。”

    姜洋怒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龌龊思想,呸,什么艳福,练你的功吧,老子不管你了!”说罢气势汹汹就走了,也不知是怒是脑还是羞。

    隋简莫名其妙,“不就送个饭么,这就恼啦?没想到姜师兄竟然这么纯情。”

    第6章 红果(捉虫)

    隋简打记事起就是个小叫花,他很早就记事了,步履蹒跚的跟在老叫花身后,手里拿个小破碗走街串巷乞讨的时候,曾看见过卖糖葫芦的小贩。

    饱满的红果六七个穿一串,裹上一层亮晶晶的糖衣,满当当地cha在稻草扎成的棍子上,在冬日的阳光下一晃一晃,晶莹剔透的非常诱人。

    有个妇人抱着孩子经过,小孩子咿咿呀呀的撒娇要吃糖葫芦,妇人温和地笑着掏出几文钱,小贩就挑出最大的一串递给他。

    小孩子的口水流得满糖葫芦都是,妇人也只是温柔的给他擦擦嘴,然后抱起他走了。

    隋简羡慕的看着他们从视线里慢慢消失,回过头眼里充满期待地看了看躺在地上晒太阳的老叫花。

    老叫花嘴里叼着根野草,混不吝地斜睨了他一眼,抬手摇了摇空空如也的破饭碗,示意他,想吃自己去讨钱买。

    隋简于是不再看他,专心地卖惨讨钱,他分不清当时是没有吃到糖葫芦失望的多,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慰失望的多。

    后来老叫花死了,他尚未感受到多少真实感就被谢寒子领回了无妄宗,每天吃的饱穿的暖,但一直患得患失,直到那天谢寒子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他很木奉,让他有点自信。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天买糖葫芦的那对母子,但这次也有人递给他一串糖葫芦,也许不是最大的一串,但是一定是最甜的一串,那个面容模糊的人笑着对他说,慢点吃。

    隋简浑身发热,他感觉身子很不舒服,身上穿的衣服好像被汗水浸透了,他自己醒不过来,只一遍一遍地做着糖葫芦的美梦。

    似乎有人在叫他,不,先别叫他,他还不想醒,让他再睡一会儿。

    谢寒子蹙眉看着躺在床上冷汗直流的隋简,知道他这是急于求成不得要领导致的走火入魔。庞叶一手搭在隋简腕上,瞟他一眼道:“你这小徒弟情况不太妙啊。”

    谢寒子示意他接着说,庞叶手指在床沿木板上轻点两下,似在思考,“他习的功法一定不止你和我说的那三样,至少四五道不同的气在他体内乱窜,导致脉搏十分紊乱,如果没有人及时帮他疏通经络,恐怕就要废了。”

    “师兄,帮人疏通经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中间不能间断的。”

    “我知道了。”谢寒子哑声道,他看隋简这样子逼迫自己只觉得心疼,“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我给他开了副药,喝下去就可以开始了。”

    说话间有人端了碗乌漆墨黑的药汁走了进来,那人对庞叶道:“师父,药煎好了。”

    庞叶接了过来,低头想给隋简灌药,半道被谢寒子截过药碗,他头也不抬道:“还是我来吧。”

    “你来你来,真是的,谁还没个徒弟咋地。”庞叶冲他翻了个白眼,起身让开位置,回头慈爱的冲站在一旁的周远征招手,“乖仔来,到师父这里。”

    周远征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他看谢寒子紧张的扶起床上苍白瘦弱的少年,小心的给他喂药,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呛到的模样,心里不解,暗道即使是谢寒子这般透彻之人,也有眼光不好的时候,挑来挑去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收了个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

    谢寒子光是看着药汁黑乎乎的颜色就能想象到底多难喝,隋简却不挑,给他喂了也就安静地喝了下去,除了更加煞白的小脸,甚至看不出他有多难受。

    谢寒子放下药碗,对庞叶道:“那就有劳师弟为我护法了。”

    庞叶欣然道:“师兄不必客气。”说罢领着周远征走出屋子,顺道关上了门。

    他熟练地找到谢寒子平日里藏茶叶的地方,给自己泡了壶茶,极悠闲地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对周远征道:“乖仔快来,陪为师喝口茶,这可是你谢师叔私藏的雨前龙井,我们替他多喝点。”

    周远征走过去,端起茶杯,也不喝,就这么看着庞叶。

    庞叶习惯了他的沉默,喝口茶,喟叹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周远征单薄的眼皮半垂,端着茶杯的手放在膝盖上,“我以为谢师叔这样的人最后会挑个更好的徒弟,至少不会给他添麻烦。”

    庞叶砸吧砸吧嘴,好笑道:“你谢师叔是怎么样的人,怎么又叫添麻烦?”

    他这个徒弟一向严肃认真的过了头,很少和他谈心,好不容易主动问他点什么,却是为了别人,庞叶不免有些唏嘘。

    “谢师叔,”周远征思忖着,“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武功高强却懂得深藏不漏,无拘无束无畏,感觉人有些淡漠,应该很怕麻烦才对。”

    “而那个隋简,愚蠢,不自量力,整个人就是个麻烦。”

    庞叶听完,给自己续了杯茶,轻轻吹散了热气,眯着眼睛享受着茶香,“你呀,还差得远呢。”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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