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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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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宇宙的中心 作者:吃素

    第24节

    听见他们上楼的动静,大家都打开门来看,七嘴八舌地问“咋回事”,严恪己挥挥手,都给撵回去。野萍抻着脖子探着脑袋,想问又不敢问,嘟囔着:“那……晚上还练不练啊?”没人理他,怏怏地缩回去了。

    “都赖我。”香香姐软软地靠在床边,低声说。“我当初要是答应他俩,就没事了。”

    “谁能知道有这些事,不赖你,姐。”他安慰道。

    “那他妈能赖谁啊?!能赖谁啊!!!”香香姐突然嘶吼,啪啪地抽自己耳光,把头往墙上磕,“我怎么对得起他爹妈啊!这孩子才多大呀!”

    金祥一边哭,一边搂着香香姐。叫声与哭声掀起绝望的龙卷风,席卷了整个国色天香。

    当天晚上,小剧场被人破门而入,砸个稀烂,连一个灯泡都没剩下。小年那天没能开幕,就再也没能开幕。

    香香姐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懂法,关藏帮忙找的律师他觉得还不够,四处求人,听人说找谁能减刑捞出来就信,请吃饭请喝酒包红包,活活被坑了不少钱。

    表演停了,剧场被封了门。宿舍和女子公寓也让人查了,说消防不合格,要拆除整改,人都撵走,不让住了。受害人家属放出话来,不要赔偿不要无期,就要个死刑,不死刑也不会让他在里面活过两年。不但里面的人必须死,外面的人也不能让你好过。

    香香姐最后请国色天香的演员们吃了一顿散伙饭:“从今往后大家各奔前程,再没有国色天香,再没有香香姐了。大伙儿们,香香姐对不住你们。愿大家平安顺遂,各自安好!”说完举杯一饮而尽,饭桌上响起一片细细的抽泣声。野萍愣愣的,只会问:“姐,那我咋办呢?”

    乐乐留在夜巴黎了。大伙儿都搬出宿舍之前,乐乐跟他悄声儿说了一句:“她胸罩是我剪的。”他看了乐乐一眼,乐乐垂着头,看自己的胸。他什么也没说。

    剩下的戏服行头不老少,香香姐要卖,他掏钱买了,送了野萍,野萍仔仔细细地叠好了,首饰收好了,又小心翼翼跟他多要了一张自己的易拉宝,卷吧卷吧搁进行李箱里。

    香香姐最后去了一次剧场。

    国色天香的喷绘已经都划烂了,垂下来的一角被寒风吹得呼呼直响。他陪香香姐找了两把椅子,在剧场里坐了一会儿。舞台上的能听见风声,似鼓似乐。

    “美美,我还记得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喝得迷迷瞪瞪,非要往台上爬,咋地都不下去。硬说自己比野萍好看,要扒了他衣服换上,这要不拦着你,裤衩都让你扒光了。抢我麦克风,一句话没说,哇一下吐一地,我跟小豪给你抬上车的。”

    他干巴巴地笑。

    “你上哪儿啊?”香香姐问,“我听说了,你是大学生呢,还能回去念书不?”

    “不念了。”

    “念吧。念书好,有文化好。别像我们似的,平时咋咋呼呼,夜总会能博几分面子。真出点事啥都不懂,啥劲儿都使不上。”香香姐淡淡地说,“小豪要是能上大学,哪能这样。”

    “姐,我听说要轻判得出赔偿金,你还有钱不?要不——”

    “有没有也不能要你的钱。”香香姐打断了他,“自己的窟窿自己填补。”

    他也就不说话了。香香姐要再坐一会儿,让他先回去。

    “走吧,美美,往好点的地方走。你们都往好点的地方走,好点的活。”

    他听见这么一句,回头看香香姐的背影,坐在废墟中央。

    香香姐卸去妆容,换下花裙,穿上男士t恤和夹克衫,奔走于律师事务所和家。去给受害人家属下跪,被人抓着头往地上磕,磕得不省人事,过几天再接着去。多少钱都愿意赔,只要让小豪活命就行。

    过了年儿,开了春儿,雪快化干净了,一审判决下来了。死缓。上诉,二审改判无期,赔偿金四十五万。

    宣判完,香香姐回家把自己的表演服烧了。

    他在关藏那里过了一个年。初八上班,他买了去北京的车票,没让关藏跟着,自己去的。去完北京又去上海。

    回来的那天,他跟关藏做/爱,关藏似乎弄疼了他,他哀叫了一声。关藏看了他一会儿,又把他弄得更疼,他哭了起来,眼泪被关藏尝了一口以后,就再也没有停下。

    他嚎啕大哭,哭了一夜。

    早上起来,关藏一睁眼,看到他光裸的脊背,蹲在床边,脊骨一节一节,分明,嶙峋。

    “关藏,我要走了,我一个人走。”他嗓音嘶哑,说道:“你也走吧。”

    在北京和上海那几天,他去城市的cbd,陆家嘴,国贸,去坐早高峰的地铁,挤在男女白领的西装和香水之间,挤在中英夹杂的对话与抱怨之间。看他们神情冷漠又步履匆忙,去咖啡馆、便利店,拎着早餐和纸杯,涌进那些高度比国色天香筒子楼在的街道还长的写字楼。

    他没有工作证,多数写字楼都进不去,保安会客气或不客气地请他出去。他有时候隔着玻璃能看见灵灵,白衬衫,长头发,一字裙,高跟鞋,戴着工牌抱着笔记本,扬着下巴从这头走到那头。

    他去剧场看演出,有时候人多,有时候人少,但台上的演员一样卖力。看着看着就能看到香香姐,搭着野萍,演完了全场起立,掌声雷动,野萍跟观众抛飞吻,观众给他抛鲜花。

    大马路很宽,来往的车很多他都不认识。小豪偶尔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还是那个勤快的小伙儿,开着小货车,笑起来小眼睛都看不见了。

    晚上,那些白领下班了,他看着他们在餐厅小聚,在健身房锻炼,回家路上逛个街看个电影,或者买一束花。他们在他身边穿梭而过,有一瞬间他似乎看见灵灵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惊讶:美美呀,你怎么来了?

    小奶妹,你当上白领啦?他问。

    灵灵甜甜地一笑:是的呀~

    说罢挽着小姐妹的手臂,向他挥挥手,又消失不见。

    “咋是好点的活啊,姐。”

    “怎么踏实,高兴,敞亮,怎么就好。”

    他站在某个中心广场,仰头望,楼宇将天空括起来,分割开。偶尔有云飘过,却看不到它完整的样子。一点都不敞亮。

    严恪己还是爬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曾出现在微博内的三百字内容,与之前同样方式处理,发布后再编辑加入正文,不算字数。

    第五十五章

    他去见了一次马千家。关藏不在,他照例进来就自己找东西吃。马千家能坐轮椅溜达了,抄着手看他吃。

    “哎,跟我说说关藏小时候啥样呗。”他塞嘴里一颗草莓,问道。

    “你直接问他不得了,他啥都不瞒你。”马千家没好气地说。

    “那能一样嘛,他说的是他以为的,不如你客观啊。再说了,你不是他半个爹嘛。”

    马千家嘴角微微一扬,不大好意思的得意着。

    “啥样的……很乖,特别听话,学习好,运动也好,生活规律,喜欢小动物。他爸那事儿以后,他外公就不让他养猫了,啥都不让养,就自己看书。受他妈妈平日的言行影响,他对那些宗教信仰、神秘学、民间传说啊什么的特别有兴趣。”

    他点点头:“如果他能出国,打算继续念书吗?”

    “如果按他的想法那肯定是要念的——你问这些干啥?”

    “随便问问呗。”

    马千家看他吧唧吧唧十几颗草莓进肚了,转动了轮椅方向,问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喜欢关藏哪里?”他刚要张嘴,被马千家打断:“除了钱与性。”

    他咯咯咯地笑起来:“还挺了解我啊。”把最后一口草莓吃完了,拿shi巾擦擦手指头,说:“诚实,无论对谁都很诚实。我被骗过,所以我喜欢诚实的人。我其实不在乎他撒谎,我在乎的是他有没有对我撒谎。关藏从来没有,要么不说,要说就说实话。

    “我其实挺佩服他的,在一根钢丝上能活成这样——至少我做不到。”

    马千家沉吟半天,缓缓地说:“但是,你并没有像关藏喜欢你这样,那么的喜欢他,对吗?”看他眼神不善地瞟过来,又摇摇头:“别误会,我不是在责怪你,我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完全对等。我只是担忧——他对你的狂热或许有一点冷却,但他的情感比之前更加的牢固,无法动摇。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对关藏的影响比我想象中更大,也更加积极。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会如何发展,纵然我还是不那么喜欢你,可我更不希望关藏受到伤害。”

    “所以我们俩现在分开,是最好的时机。”他突然说。

    马千家怀疑自己的耳朵,侧着身子问“你说什么?”

    “听说你以前是ji,ng神科的,那给我做个心理疏导呗?”他笑嘻嘻地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我不是心理咨询师,是也没办法给你做疏导——”马千家抱怨道,“再说了,收费很贵的!”他马上接茬:“咱俩之间还提钱,多伤感情!”

    闹完了,他抓了个小红柚子,开始剥。

    “我们剧团出的事,你都知道了吧。”马千家默然,他接着说:“我去了一趟外地,想办法爬上了一个高层办公楼的天台——放心,我没想跳。从来都没想跳。”

    他不恐高,就是风很大。站上面能看见天际线。他又往楼下看,人跟蚂蚁一样。他伸开双臂,风从腋下穿过,鼓动衣衫,像在提醒他没有翅膀。

    费劲地把整个柚子都去了皮,他掰开一瓣,露出里面纤维分明的果r_ou_。“你查过我的资料,应该知道我以前成绩不错吧。”

    马千家挑挑眉毛,“是还行。”

    他不服气地嘿了一声,“还行?什么叫还行?是非常行,知道不?”举着剥干净的果r_ou_对马千家认真地说,“就像我站在天台上看人一样,俯视着这些傻/逼,渺小,平庸,只有老子我是superstar,早晚能一飞冲天,成为kg of the world!”

    马千家拒绝吃他用来比喻“傻/逼”的柚子,从鼻孔里嗯一声,“这我看得出来,所以你摔得也够惨。”

    他笑一笑,“惨吗?不惨。只要想,还能往下摔,天堂有顶盖,地狱可没有底儿。更何况,我还没成superstar呢,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摔得惨?”

    “所以你要去做superstar,不需要关藏了?”

    “不要让我‘需要’关藏。”他一字一字的说,“我不会因为需要一个人而跟他搞对象,只会因为喜欢。”

    马千家不做声,他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扣上了木奉球帽:“能不能做superstar我不知道,但我不允许自己摔一次就不敢往起站了。严恪己不求名垂青史,但求为祸人间,想祸害谁祸害谁!”

    “我说一句实话——”马千家皱眉,“在我的认知里,你早就为祸人间了。”

    他哈哈哈一阵大笑,笑完了说:“我会让关藏出国的,你可把他照顾好了,体面ji,ng神儿的给我送回来祸害!”

    关藏说:“恪己,你要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双手拢着他的脸,很平静,只是有一点疑惑,“我知道你需要整理情绪,但我不需要。”

    拇指抚摸过脸颊,关藏把他拢在怀里,嗅他的味道,发出沉醉于香气一般的叹息:“如果不能说服我,我又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虽然我不愿意。”

    他把下巴搁在关藏肩上一个劲儿地笑。

    “关藏,我说过喜欢你吧。”

    “嗯。”

    “你喜欢你自己吗?”

    关藏思考了一下:“还可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亲了关藏耳朵一下:“这也是我很喜欢你的一点——你这个变态诚实的文化人。”他把关藏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但我没有那么喜欢我自己,至少没有看起来那么喜欢。

    “美美不愿意提起严恪己,严恪己也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变成美美——我不知道怎么让他俩握手言和。”

    他看着关藏的眼睛,看见里面的自己。“你对自己很诚实,可我没有,我在逃避。你说对了,我需要整理,你不需要,你只是需要给我时间整理。如果你足够冷静,那你应该知道现在是我们离开彼此最好的时机,也是唯一的时机。”

    关藏歪着头思考了,过了很久才回答:“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明白我很不情愿,即使我非常擅长忍耐,也需要你给我一点奖励。”

    他是等小豪一审出来以后走的,偷着给香香姐留了点钱,说谢谢他这一年多的照顾。

    庄百心因为写报道来找过他几次,一次是因为灵灵的自杀,一次是因为国色天香的解散——小豪的杀人案没轮得上她,刘杨批评说“你这就不是对杀人犯充满同情了?”即使如此她的报道最后一个都没播。领导觉得“角度不合适,内容也不符合社会主义主流婚恋观”。

    庄百心终归还是辞了职,也没搞出一个“大新闻”。她似乎也做好了准备,没太失望,说“苍蝇还是苍蝇,闻见味儿就上”。

    走之前回了一次家,爸爸举起手来想打他,照量半天,没打下去,妈妈抱着他哭,哭完了倒是给他一顿捶打。在家里待了半个月,他收拾行李,坐一夜火车,去了新姐给介绍的学长工作室。

    新姐说:“你可别给我丢人,我给人家夸下海口了。”

    他说:“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是严恪己啊。”

    学长这工作室是真的工作“室”:就一个室,四个人,又睡觉又工作,六十平米小房间里烟雾缭绕。他拖着行李来那天,学长胡子拉碴刚从行军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翘,看完他的作品,说:“老实说你这些作品放三年前可能还不错,放学生作品里也不错,现在就有点跟不上了。但我相信清新推荐的人,我们也不看学历,有学习能力就行。”

    他点点头,说:“我懂。”那作品是他给国色天香重新设计的宣传和海报。

    “还有吧,我们这儿现在刚起步,实话实说工资给得不多。基本上从品牌到包装,互动、影视、数字媒体,沾边儿的活儿什么都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是点点头,“懂。”

    在工作室附近租了个小单间,一个月房租比国色天香宿舍半年的费用还多。开头半个月他就帮学长干点零活儿,找找资料、素材,做一点简单的调整;没活儿的时候就看分享库学习,看学长推荐的各大网站和其他公司的案例、艺术展:“不止是设计创意案例,电影电视、艺术、装置、戏剧、美食、旅游,多看,多走,多感受,设计卖的不是技术,是你自己的美学储备。”

    他没日没夜的学,看,一天的时间当两天用,把没念书的这一年补回来。有空的时候四处走,四处看。这个城市,那个城市,时间够的话就背包去国外,语言不通瞎比划,靠比划也比划了好几个国家。

    能够独立做方案的第三年,工作室想要扩充,学长问他要不要出资做合伙人,他答应了。附加一个条件:“想穿裙子我就要穿裙子。”

    学长愣了一愣,倒也没有为难,只是说:“咱们对着装本来也没要求。见客户时稳当点,上班时间你别光着来就行。”正式成为合伙人的第二天,他就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长袖,下摆盖住了脚踝,脚上蹬着平底绑带凉鞋。没穿胸罩,没化妆,涂了指甲油。同事问他:“老板,你这是女装吗?”他说:“对啊,管它什么装,我觉得好看就是我的装。”

    一次两次还有人讨论,一个月两个月就习惯了,仿佛他们老板天生就该这么穿。后来有一次聚餐,喝了酒的直性子女同事问他:“老板,我是不是没有机会泡你了?”

    “没机会,”他指一指脖子,“有人预定了。”

    他还是喜欢收集chocker,但最常戴的依然是那一颗穿着皮绳的黄金小心脏。黄金心脏的后面,他的脖子上,曾经的割喉伤痕变长了,或者说被重新覆盖了。绕着他的颈部整整一圈,接口处有一颗心。

    这是他给关藏的奖励,一条永不消逝的chocker。而亲手刻下它的人,已经远在美国了。

    他曾回去看过几次香香姐。香香姐把小豪父母留下来的房产卖了,租的筒子楼转手,又借了十万才凑够赔偿金。在原来宿舍附近开了个小卖部,每个月都去看一次小豪,说是在里面还行,没受欺负。

    乐乐在夜巴黎干了不到半年就走了,交了男朋友,换了好几个夜总会表演,后来不知道干吗去了,有人说又看见他去公园站街。金祥回老家待了几天,跟爹妈和孩子都过不到一起去,耐不住寂寞去外地打工,半年多没回来。

    野萍还在表演,直播刚兴起来的时候就开了直播间,起名叫野萍表演秀。带着那些服装行头和几个姐妹一起做现场,租的小场地,没暖气没风扇,慢慢还播出点名气来。不过网络严打的时候第一批就给封掉了。

    香香姐开始还去现场看,后来就不去了。小卖店晚上开到很晚,入夜的时候还亮着灯,偶尔有音乐声传出来,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有人翩翩起舞。

    香香姐问他:“美美,外面好吗?”

    他说:“姐,哪儿都不好,咱只能自己对自己好。”

    闲着没事的时候去一个女装论坛看帖子,认识了那里的姐姐“温柔的风景”。风景是真的温柔,从来不骂人不生气,ji毛蒜皮一点小事也能认真回复个上千字。这要是香香姐,磨叽两句一巴掌给他抽飞了。

    他的id就不一样了,出了名的嘴巴坏,人又刻薄,看不顺眼了就怼人家。把人弄哭了,还要风景挨个来安慰,私下里跟他好声好气地打商量“都是姐妹互相温柔一点”。

    线下聚会见到了风景本人,微微的胖,讲话细声细气,握着他的手一阵夸“你可真好看”。开个小酒吧,多半都填补到论坛活动上去了。遇到有人有难事儿,能跟着掉眼泪愁半天,有人求帮忙,自己跑断腿也没怨言。他就说风景:“你哪是大姐,你是他们的妈呀!吃喝拉撒一手包办?这么大个人有事自己不会解决吗,就是你给惯的!”

    风景总是笑一笑,说:“哎呀,大家都不容易,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呗。最美你说是这样说,不也还是帮了不少。”

    “我是怕你累死,这些个哭ji鸟嚎的上哪儿再找个妈去!”

    过了没多久,论坛上加了个叫红印的,发一篇求助帖《假如被人发现秘密怎么办》,讲自己怎么跟那男人认识,怎么交往,怎么被发现的。他不看还好,一看气坏了,秀恩爱还有这种秀法呢。屁大点儿事要死要活,吃饱了撑的。

    他管人家要那个男人的电话号码,果不其然被拉黑了。聚会的时候听说红印也来,他下了班马上就开车去了,要亲眼看看这个小林黛玉长啥样。

    个子挺高,长得也还行,挂着一张“我看不上你们”的冷脸。他严恪己这辈子就看不惯捧心口的小矫情,你矫情老子专门治矫情,没事儿也给你整点儿事。

    一桶冰水,一瓶啤酒,把那个长得一米九十多,跟绿巨人似的退伍兵给损了几句。事后他被风景一顿教训:“你这张嘴怎么就不消停点,看不惯就看不惯,哪能都跟你似的?互相理解理解呀!”

    “理解不了,老子的今天是老子自己挣的!他要敢死就去死,不敢死就他妈挺胸活着,赖赖巴巴哭哭啼啼地给谁看啊?自己都看不上自己,还指望谁可怜?!”气不打一处来,他回去给野萍的直播间刷礼物,留言说:国色天香的小野b,我可真想你,想跟你打一仗。

    美美不穿包tu,n短裙了,不露大腿了,不化浓妆了,不戴假发了。

    美美踩着高跟鞋出入办公室,穿女式衬衫见客户,看见喜欢的裙子走进去就试,穿出来就走。

    男装女装不拘,全看自己心情。

    美美现在叫“老子最美”。

    “老子最美”就是他严恪己。

    红印跟他们家的绿巨人和好以后,成了风景酒吧的常客。跟他互相看不顺眼,一照面对上个眼神就能吵半天。他一张嘴满屋子跑殖器,把红印气得讲不出话,脸通红,说他“粗俗”。他就哈哈哈笑,说“咋了,谁身上没有啊,要不脱裤子比比。”

    “呀,真的可以脱吗?”

    他听见身后有人问。风景倒抽了一口冷气,两手跟他乱摆,就怕他回身就把手里的酒瓶子往人身上砸。

    他噗地一笑,把酒瓶往吧台上轻轻一磕。“能脱,还能摸呢,出得起价吗?”

    “多少钱?”

    他慢慢回身,把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衬衫笔挺,鞋子干净,长得斯文英俊,戴着细边眼镜,看着是个体面人。

    “干吗的?”他问。

    “大学讲师。”

    他点点头:“文化人呀,我就喜欢有文化的——给你个教师价。”

    文化人盯着他,眼睛里s,he出一股子赤裸裸的欲望。

    “好久不见,我的小泼妇。”

    人类很久以后才会知道,宇宙的中心不是银河系,银河系的中心不是太阳系,太阳系的中心也不是地球。世界这么广阔,谁都不是中心,谁又不是中心?

    ——全文完——

    第2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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