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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大人辛苦了!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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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史大人辛苦了! 作者:肉书屋

    长史大人辛苦了!第11部分阅读

    看什么?”

    隆裕小狼并没有收回目光:“永淳有兴趣,也要来,说是把汝南和柔嘉安置好就过来。”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毒舌?

    “啊,来了。”隆裕并没有招呼,这位殿下行事虽然不羁,但其实举止之间颇有规矩,端起茶盏开始安心喝起茶来。

    永淳公主在人前贤淑文静,一路走来连衣摆都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弧度。说句实话,韩小长史对她颇为佩服,难为她平日能压制住自己毒舌的性子。

    “这花园一副招苍蝇的景象真是有趣啊。”永淳公主文雅的坐下,手指压过衣裙,和煦微笑,然后口中说着和举止完全不相干的话。

    果然开始了。

    这位殿下与隆裕可不同,无论是搜集信息以利自身,还是冷眼旁观天下事的心态,这位皇家生存教科书心中的娱乐八卦,可不是后世的狗仔队能够媲美的。

    韩小长史兴致盎然。

    “哎呀,那不是卢家的废物吗?裹着一身绸缎就真以为自己有才了?啧啧,还想摘取胡家的解语花。”

    大昭有规定,平民不可以穿丝绸。当然,也没有那么严苛,常有有钱人私下穿戴。看来卢家公子还是个白身。

    “咦?费家的小姐什么意思?盯着我吴王兄看也没用,吴王兄喜欢的是禄希川,可惜、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昭帝虽是给林滤选婿,而吴王鳏寡,他亦有意牵线,故而让襄城强下了帖子。

    “等等。”韩小长史眼睛一亮,赶忙喊停,早在秋猎的时候就想知道了,可惜隆裕八卦不专业,永淳公主果然不让人失望,“吴王殿下喜欢禄希川?”

    “当然。”永淳笑。

    “三皇兄喜欢?为什么不愿意娶希川姐姐?”这回接话的是隆裕,她对别人不在意,对于自家之事却用心,这是身为皇族的责任感,小长史颇为欣赏她这一点。

    “禄希川是右相之女,吴王兄虽然贵为吴王,到底是个鳏夫,若是求娶,可是堂堂右相之女屈于继室之位。禄姑娘怎么在帝京抬起头做人?右相大人又怎么面对天下士人?若是右相官职小一些还可以。”永淳不以为然道。

    “现在就好了?”隆裕厌烦的看向吴王殿下所在。

    周围一群莺莺燕燕,吴王殿下淡然以对,却是不时的扫向不远处禄希川。

    而禄希川禄姑娘更是不胜其扰,大多数少年子弟虽然围着她,但好歹守礼,其中最显眼的三个,一个舔着脸寸步不让,一个堵在一旁,碍住禄希川走向吴王的路,还有一个看起来知礼许多,因为他在为禄姑娘挡那个舔着脸的。

    韩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他们是谁?”

    “济陵齐家的三公子,繁城郑家的郑大公子,吏部尚书家的孙公子。”永淳如数家珍。

    韩苏看隆裕。

    “废物,不认识,孙绍有点才华。”这公主对人很挑剔,一般人入不得她的眼,齐三公子公子能让隆裕留下废物的印象,可见他到底有多废。

    “咱们帮一把禄希川吧。”永淳笑。

    韩苏可不相信她有那么好心,更何况,隆裕还曾叫过禄希川一句“希川姐姐”,而永淳可是禄希川、禄姑娘个不停,从哪里看也不像是和对方有交情的模样。

    “隆裕你和她交好,不管一管么?”见韩苏不动,永淳怂恿隆裕。

    “你打的什么主意?”韩苏开口了,让隆裕做决定,这闲事肯定会管,“你刚才不还说,若是促成,对于禄姑娘闺名有碍、对于禄大人影响也不好,更何况,吴王殿下也不同意的吧。”

    永淳避而不答,问隆裕:“吴王兄的心思自然与大部分人相同,可是禄姑娘显然也下定了决心,既然禄姑娘都不介意,吴王兄的介意不是多余么?你赞成谁?”

    隆裕小狼果然答道:“自然是希川姐姐,自己的事情何必要管他人怎么说!”

    韩苏捂头:“我头有点儿疼。”

    “隆裕今天可是为了帮长史大人来的。”永淳凉凉的说道。

    “那你呢?肯定有什么诡计。”韩苏怒道。

    “我能有什么诡计。”永淳笑道。

    看韩苏不信,永淳也不介意坦白:“你们知道的,我性子不好,大部分人欢喜的我偏不欢喜,小部分人想要的,我偏让她达成,更何况,我年幼时,吴王兄多有照顾。”

    这位公主性情古怪,倒是恩怨分明。

    “所以,咱们让吴王兄与希川姑娘如愿吧。”永淳笑眯眯的拍板。

    是我家的

    自己的事情一团糟,如今竟然还管别人家的情事。韩小长史苦笑。

    走到近处一看,才知道那个齐三公子在苦苦纠缠禄希川什么,感情这位兄台在求人家小姐,收下他手中的一块龙凤呈祥对玉中的一块,当然,最好禄姑娘再施舍他一颗果子。

    襄城公主所办的茶会,本来就为了适龄的少年儿女,但婚姻大事,除了双方意愿,还需家族父母决定,故而又不能太过于直白露骨。所以年年办下来之后,凡双方有意的青年男女,都以女方掷果子给男方,而男子则送佩玉表达情意。

    取的正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这份深情与雅致。

    但看齐三公子的这番无赖手段,若不是吏部尚书家的孙大公子,恐怕禄希川早就被手塞玉佩,成就一段倒霉佳话了吧。

    “送礼也得看个人所好,齐三公子你龙凤呈祥佩再好,禄姑娘不喜欢也无用,依我看,你若是送上南海明珠,禄姑娘一定收下。”随着永淳与隆裕两位公主殿下的到来,周围人纷纷让路,只是中间众人心思都被齐三公子的无赖举动给牵住,没有发现。直到永淳开口说话,众人才转头看过来。

    不过这殿下的心思实在太坏了,韩苏暗笑,“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这岂不是让齐三公子自拆姻缘,禄希川不收,今日不好脱身,若是禄希川答应收下,又迫得禄希川近日便要嫁人。禄姑娘一心嫁吴王,等于又同时将了吴王一军?

    一箭三雕啊。可怕!太可怕了,皇家的孩子都不能小瞧,这才多大点儿岁数。

    韩苏看向吴王,果然,不远处的吴王面露滞涩,欲言又止。不过,既然自己的两位皇妹到来,他也再没有不进前的理由,抬脚走了过来,语气里颇含叹息:“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永淳装淑女,浅笑不语,隆裕敬重这位王兄,恭谨答道:“听说这里热闹,便来玩耍。”

    她一向行事无忌,吴王也不责怪,不动声色的牵引话题:“听说你们七姐这里又出了好茶,我常在宫外,公务缠身,久不见你们两个,不若陪三哥去品尝一二如何?顺便让三哥听听你们平日都做些什么。”

    四两拨千斤。

    永淳眼珠一转,隆裕更是斟酌反驳。

    这边齐三公子却截了两位小公主的话,“真的?若是我送南海明珠,禄姑娘便收?”

    永淳与隆裕同时暗暗按下嘴边儿的回话,吴王条件反射的与众人一般同时看向禄希川。

    禄希川面似朝霞,望向吴王,自己为了此人拖到如今年岁,帝京又有谁不知?她外表温和,性子其实很是刚强,不然也不会到今日这种地步,当下面色一正,直直的看向吴王,说道:“不错,你若送明珠,我便收下。”

    周围众人顿时哗然。

    齐三公子人如草包,他当然不知道个中意思,还以为如愿了,沾沾自喜,连忙说道:“等着、等着,我这就回家取明珠。”

    另一旁的郑大公子与孙大公子却不乐意了,尤其是孙公子,帮禄希川挡了半天,结果似乎要成就别人?

    这位被隆裕评为“有点才华”的尚书公子,人倒是果决,当下伸手拽下腰间佩玉,对禄希川说道:“禄姑娘,小生思慕姑娘已久,若姑娘同意,日后定善待姑娘。”

    一席话下来,既没有华而不实的花言巧语,又没有海誓山盟的夸夸其谈,话语之间颇为中肯。

    郑大公子更是有趣儿,他刚才如木头桩子般挡着禄希川向吴王的路,不声不响。现在更是灼灼的盯着禄希川,人依旧站在禄希川与吴王中间,手持美玉。说是态度坚决吧,却又一副不强求的表情。

    可禄希川就只是看向吴王,一副今日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决模样。

    如今这个态势,顿时让吴王殿下骑虎难下起来。

    “三皇兄。”隆裕皱眉催促,若是换了其他王子这副磨磨蹭蹭、瞻前顾后的不争气样子,不良公主早就霸气的一脚踹过去了,何必如此费事。

    吴王苦笑,低声说道:“我没有准备选妃,平日又不爱戴玉,所以……”

    永淳和隆裕都愣住了,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小公主们条件反射的看向长史大人。

    韩苏一头雾水:“看我做什么?我也从不佩玉的。”

    隆裕恨铁不成钢:“若是玉佩,我与永淳谁没有?可这意义不同,怎能用别人的东西?”

    韩小长史更委屈:“既然不能用,你们看我做什么?”

    永淳接道:“说好咱们三个帮忙的,我和隆裕都出过力了,这个麻烦该你解决了。”

    捅了篓子想起我了,韩小长史想吐血。唐僧好歹还唱“送死你去,黑锅我来背”,到这位公主这儿,却一副全靠你了的架势。

    韩苏看最仗义的隆裕,一向骄傲又自信的公主殿下这下也被难住了。

    韩苏叹了口气,推已及人,她韩苏自认做不到禄希川禄姑娘这般,或许她骨子里和吴王像一些,却又没有吴王坦然。看了眼禄希川,韩苏心内也希望这位姑娘如愿,于是打起精神镇定自若的指挥:“吴王殿下,你身上都有什么?”

    吴王前后不过三息的时间就搜遍了身,堂堂大昭吴王爷,全身上下竟然只有一柄折扇、一块方帕、还有一包碎银子。

    寒酸程度直追自己当年啊。

    “就扇子吧,送起来也算风雅。”隆裕建议。

    韩苏思虑一番,伸手示意:“不,送方帕。”

    两位小公主愣了愣,却及时回神,异口同声的对吴王建议:“三皇兄,就方帕吧。”

    吴王略微讶异,没想到这位韩长史如此得自家皇妹的信任。

    但他为人有君子之风,最善听取别人建议,林滤眼光颇高,能信任于韩苏,他自然也能信任,连问为什么也不问,当下取了方帕走向禄希川。

    “等等!”忽然有人一声大喝。

    韩小长史一愣,没反应过来。后世电视里,倒是经常有人在人家婚礼上喊不同意,难道大昭也流行这个?

    齐三公子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看永淳的目光直冒火。

    这家伙是个草包,他自家人自然也明白,于是今日之行专门配了个机灵又得力的小厮。王府茶会,小厮在外面候着,时日还早,却见自家公子跑出来要回府,小厮赶忙问了个明白。

    济陵齐家虽然比不上严、陆、周、郑四大世族,但也是有名望的世家,不然一个草包哪里有资格来这里。这小厮读过几年书,一听自家少爷的说辞,立马知道少爷受骗了,赶忙拦了下来,解释了个明白。

    齐三草包一听,气了个半死,搞了半天,人家压根儿没答应啊,于是又嗷嗷的跑了回来,正赶上人家吴王殿下与禄姑娘定情呢。

    这家伙也是个浑人,才不管什么吴王不吴王,天不怕地不怕,嚷道:“吴王殿下又如何?也要有个先来后到,我早在卯时就与希川姑娘定下换佩之约了。”

    韩苏在一旁淡淡的说道:“卯时茶会还未开始。”

    “……”

    轰,周围众人笑了起来。

    齐三公子脸憋的通红,喝到:“你是谁?”转脸一看,面露喜色,又道:“咦?好漂亮的少年,你是谁家的?”

    他这一句倒是歪打歪着,周围众人认得韩苏的可不少,于是更是一阵哄笑声传来,中间不少嘈杂私语。

    韩苏才不在意什么面首身份,不过被这个齐三公子用那种欣喜暧昧的声音一说,心中不免恶心。

    永淳、隆裕更是板了俏脸。

    三人刚想回话。

    林滤公主淡雅的声音从后面飘来:“是我家的,你待如何?”

    自是者不彰,自矜者不长

    林滤公主殿下与襄城公主殿下相携而来,旁边跟着任何时候都在襄城公主身边凑热闹的魏王殿下。

    而往年的茶会常客纪王、相王等此次并没有接到邀约,据说帝君忧虑他们的到来只会给林滤帮倒忙,于是强拘了他们到宫中,美其名曰辅助帝君处理国事。

    整个茶会皇家子弟的聚集,便是草包如齐三公子,此时也不会那么没眼力劲儿,更何况,世家往往同气连枝,早在林滤公主殿下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交好的家族子弟,早早的将齐三公子悄悄的给拉入了人群中。

    然而,同样由于林滤公主殿下的表态,在场的青年子弟们看着韩苏的目光越加不善起来,其中尤以随林滤殿下而来的人为最。

    林滤公主殿下在大昭皇族之中闺誉最好,沉静娴雅,颜如舜华。尊贵、自律、聪慧、美丽、却又惹人怜爱,她具备了世人对一个少女所有的幻想。纵是连规矩最多的严、陆、周、郑四大世族,都不乏赞誉之声,前有以左相严趋为首的四族同时表露求娶之意,后有今日周家周陆的主动出击。

    唯独在这个辛酉科的二甲小进士出现之后,生生的败坏了皇家最纯洁美丽的少女,让天下士子心中完美无缺的林滤公主殿下沾上了一滴泯灭不掉的污点。

    这些人中不乏有求凰之意的,此刻看到韩苏不免面露恼怒及厌弃。他们清高、他们傲气,他们纵是追逐着公主殿下,也会谦恭守礼,展示自己才学的同时也不会忘记应有的风仪,这才是士人的矜持。

    因此,便对小长史更加不齿。

    大昭从不因言治罪,故而曾有醉酒者不满东阳公主的和亲而讥讽朝廷,故而今日齐三公子一介草包也会对吴王叫板,故而自然有人不会因林滤殿下而不敢嘲弄韩苏,以表鄙薄。

    “世人皆知,周朝有公子宋芜,诗传‘窈窕宋芜君,美色以侍人,取兰南山下,爱煞君王心。’”人群中有一蓝衫文士上前道,“又有诗说此人‘肌肤似雪白,丹唇胜朱红,衣动飘香麝,身轻不经风’,今日一观韩长史韩大人,以谨看来,宋芜君在世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自称名谨的文士话锋一转,又道:“但是这个宋芜君最后也不过落得‘色衰而爱弛,因色以恶君’的下场。”

    “韩大人既然名苏,都说‘苏世独立,横而不流’,想必令尊期望韩大人无论面对何种境况,都能保持高洁的品质,不知韩大人以为如何?”

    整席话下来,听得韩苏牙酸倒了一半。

    韩苏算是怕了这群古人了,嘲弄人也能嘲弄的这么有水平,引经据典不说,还拉出了那个被自己薄葬的便宜老爹。一段话听完,韩苏这个听的觉得比他那个说的都累,如果可以选择,韩苏自认宁肯听泼妇去骂街。这个什么谨这样儿的,半天都不扣题,也只有现在这个场面自己才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讲完,同时耐着性子听他讲的什么,换个地方,早就掉头走了。

    好在在玩弄字眼儿上韩苏自认还有两把刷子,中文系四年也不是白混的,更何况,女人天生擅长吵架,无论是粗俗的骂街还是挖苦讽刺,敢出题就敢单挑,当年咱也是中文系才女来着。

    韩苏微微一笑,顿时连吴王、周陆、林滤等心思坚定的俱是一愣。其实连韩苏自己都没发觉,她平日发自内心微笑之时,不免显得天真傻气。而今日不自觉露出的战斗笑容,是当年大学假期打工时练出来的商业表情,这种笑容不需夸张,却要求温暖耀眼,即是热情而内敛,动人而不媚。力求让所有看到这个笑容的人都能感到心内暖洋洋的,发自内心的对这个人产生好感。

    可以说是杀伤力极大。当年韩苏靠着这个笑容可是做出不少的业绩。

    微笑是战斗的第一要素!这是当年培训她们的人说的,韩苏眼下斗志昂扬。自古文人相轻,更何况最烦这种罗里吧嗦又恃才自傲的,自认半个文人的韩苏轻定对方了,不自觉的就进到了战斗状态。

    “宋芜君虽以色事人,却不乏才干。而周君王只见其色,不见其才,难道不是周君王的不对吗?周君王以对姿色的爱憎而定贤能,无视贤才,乃是失德,毁弃旧日的誓言,乃是失信。兄台放着这等失德背信的君主不说,反而只谈宋芜,未免,嘿嘿……”韩苏道,“若比宋芜,韩某没有才华吗?韩某没有才干吗?兄台只以韩某颜色说事,不论其他,看来颇与周君王志同道合,兄台若生于周,想必定会宠信不衰。而至于韩某,日后若同宋芜君一般,只能说韩某不幸、眼光不好,韩某有什么好悲哀的呢?”

    蓝衫文士一滞,要说对方没有才华,此人诗词锦绣,才名早就传遍帝京。若说没有才干,此人又一力平定嘉州水患。此二点还真没什么可反驳的。

    只是,后边一句,此人自比宋芜君的话,若是此人日后不好,林滤殿下岂不是如同周君王一般失德背信了?

    在场众人都不免像林滤看去,心中无不隐隐希望这位殿下能露出一点儿不悦,也证明这位殿下仅是将此人当做一时面首,而不是终身良伴,更不是什么大昭贤臣。

    谁知道,公主殿下依旧微笑以对,看着韩苏眼睛眨也不眨,好似刚才的言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一般,没什么值得她好在意反驳的。

    场中诸人,定力差些的,眉眼间不免失落。

    可韩苏的话还没完,既然反击,自然要彻底。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兄台刚才论及韩某的‘苏’字,可兄台既然名谨,谨,慎也。不知兄台此举慎否?”

    蓝衫文士顿时涨红了脸。

    作为朋友,这样的人最值得倾心托付

    襄城公主一看,局面到此也差不多了,再下去未免尴尬,顺势出来解围:“韩长史不但诗词锦绣,见识、言辞更是不凡,连本宫都不免动心了。这张犀利的小嘴儿配上俊俏的模样,恐怕今日之后,帝京的女子们都要爱煞小郎君了。他日若遇到掷果盈车的事,可不要忘了往我府里送上一些。”

    韩苏哭笑不得,解围的同时还不忘调戏自己,这位公主真不愧大昭第一风流。

    襄城公主接着说道:“今日既然是我三弟的大喜日子,没有知道而不庆祝的道理,在座各位有兴致赏花吃茶的可继续,而愿意喝酒庆贺的,尽管跟本宫来,本宫要摆酒待客。”

    和中意的姑娘、公子套近乎虽然重要,但现在是个什么机会?皇家最有权利、最尊贵的几人要给吴王殿下摆酒庆贺,此时不去结个善缘,更待何时?

    故而虽然也有一些依旧牵牵扯扯、欲语还休的,大部分都随着襄城公主到偏园吃酒宴去了。

    喝酒?韩苏翻了个白眼儿,她今天换了林滤殿下给的衣服,更何况一开始说的就是茶会,她又没有在袖间藏作弊的小皮囊,凑什么破热闹?

    当下一转身,就要拉着隆裕及永淳到一旁赏花饮茶。

    永淳眨眨眼,道了句:“厉害”,骄傲的隆裕小狼也伸出了拇指,表示对长史大人之前大发神威的赞赏。

    韩苏吐吐舌头,一脸牙疼的说道:“呸!酸死了、酸死了,赶紧找杯茶,冲冲嘴里的酸味儿。”

    可她脚步还没迈开,袖子就被两位公主同时扯住。

    隆裕与永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声斥责说:“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七皇姐身子柔弱,你怎么可以放心她一个人去饮酒宴,而且也不看看周围那些等着献殷勤的斯文败类,你这个时候不去表现,准备等到什么时候,跑什么跑。”

    韩苏内心叹口气,心道:你七皇姐真柔弱,以一己之力瞬间杀了八个马贼呢。要我护她,你们还不如反过来担心担心我才是正理。可这话要怎么说的出口?

    而且,到底一个人厉害与否还真和酒量没有关系,韩苏看看柔弱模样的公主殿下,心内还真的微微担心起来,于是本来坚持的心不由自主软了下来。只好耷拉着脑袋又蹭到了林滤身边。

    一边蹭一边心内还念叨:你自己也不一定行啊,做人不能太心软啊,不要被她的外表骗啊笨蛋。

    林滤看她的模样颇为好笑。

    她之前想要知道韩苏的秘密时,早就把她给调查个底儿朝天,当然也知道她每次参加同年饮宴,袖筒里都有一个作弊小皮囊的。不过看今日韩苏不但穿了自己送的衣服,而且酒宴也是皇姐临时起意,想必肯定没有准备,所以看到韩苏一听说饮酒就准备脚底抹油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挡。

    虽然自己的“面首”不陪同自己饮宴面上的确不好看,但韩苏身上的秘密到底不能暴露,孰轻孰重林滤心内可是明白的紧。

    可看到隆裕与永淳拉着韩苏嘀嘀咕咕一阵,韩苏就一副纠结的模样,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磨磨蹭蹭的蹭到自己身边时,她心里还是微微高兴的。

    她当然知道韩苏顾虑的也是怕酒后吐真言,而隆裕及永淳给韩苏说了什么,不用猜也可以估到八分,韩苏明明知道自己并不是眼下这番柔弱模样,却还是一边小嘀咕一边忍不住心软过来了。

    林滤并不是很喜欢意志不坚定的人,尤其是在朝堂上、尤其是在后宫中,这种人作为同伴,将是致命的存在,可如今韩苏这种软心肠体现在她的身上,不知为何她心中却只有欢喜。

    于是,林滤公主殿下,此次真的是毫无任何用意的、完全发自内心的,露出了温柔欢快的表情,伸出手亲昵的摸了摸小长史的鬓角,安慰着垂头丧气的长史大人。

    她纵然是没有任何深意,可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主殿下的举动顿时震的周围士子们酸气冲天,各种羡慕嫉妒恨。眼红的直想把韩苏扒皮抽骨,烈火油炸。

    可见,有的时候误伤反而威力更大。

    但这个时候,韩小长史可不知道自己处境有多危险,她还懵着呢。

    韩苏呆呆一愣,脸上发红,顿时讷讷不能言,她本来就喜欢林滤,心内却因为某些顾虑,近几日总是别扭着想要斩情丝,可这位殿下如今这副温柔的模样,直接弄了她个措手不及。反抗啊什么的,这些个小心思早就飞到了爪哇国,心内除了羞涩喜欢真的是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周陆旁观者清。他当然也看到之前韩苏颇有离去之意,但却还是折了回来,如今更是被林滤柔情缠绕。

    心内颇为叹息,当初他第一次听到韩苏,便是韩苏初任林滤公主殿下府上长史那会儿,他乃是严、陆、周、郑四大士族中周家嫡系,小时候便见过林滤,一心爱慕,颇有非君不娶之意。故而在听说公主府上要设置属官时,便起了意。他身上早有功名,可他有非凡志向,并没有轻易涉足官场,纵然如此,听到消息,他还是匆匆赶来,想要近水楼台。可谁知才到帝京,便听到长史之位已经有人了,其他的位置更是敷衍,直接找了别家王府的属官兼任。

    他是有大抱负、大志向的人,遇事最喜欢迎难而上、绝不轻易退缩,所以依旧留下,反而出任了襄城公主府属官,看是否还有机缘。

    而第二次知道韩苏,则是嘉州府水患之后,听过族中父兄谈起韩苏。要知道,当初巡视嘉州府的御史周奉正是他同族堂兄。嘉州府之事,韩苏不但事情办的漂亮,更因为周奉没有保住嘉州府尹,使得家族同另外几家牵扯了好久,且不得不做出某些让步。

    但周陆并不怨恨韩苏,相反,他是真心结交。

    无论之前韩苏的能力,还是之后帝京传出的文采,都值得他周陆诚心结交,可惜的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但今日一观,周陆却有些失望,此人什么都好,唯独性情软弱,性情软弱的人不适合朝堂。韩苏若是没有这点缺点,在将来一旦有丁点儿机遇,定能一展才华,可惜的是,有这么个缺点,更容易因此性命不保。

    但是,作为朋友,这样的人,却无疑是最让人安心、最让人值得倾心托付的。

    难怪林滤公主殿下会喜欢他,这个朋友,自己交定了。

    旁边周陆心思清明通彻、淡然旁观,襄城公主等饶有兴致看戏,吴王与禄姑娘眉目传情,林滤、韩苏这边颇有些你侬我侬,那边士子们眼睛发红。

    于是,待到酒宴备好,无意中被误伤的韩苏,被“热情”的士子们给灌了个透彻,不用三巡,已经眼神茫然,显然不知身在何处了。

    还真是要酒后吐真言了啊

    林滤公主府上花园里,今日襄城公主殿下临时起意,茶会中途摆起了酒宴,因为匆匆之间并没有备下诸多东西,因此酒宴席面全部都是从林滤公主名下的丰乐楼调来的。

    丰乐楼在帝京赫赫有名,楼内布置精美大气,掌勺师傅亦是公主殿下从全国各地网罗而来的名手,帝京无论是雅好美食的,还是喜爱风雅的,都愿意去那里,而那里更是如今帝京少年们最爱光临的地方。

    可是如今面对如此盛名的丰乐楼送来的食物,偏偏在场的士子们都脸色发青,一副活吞了苍蝇的恶心表情。

    因为韩苏、韩小长史、韩大人,此刻正趴在林滤公主殿下怀里,一边抱住殿下一边“呜呜”直哭,只不过哭了半天,没见眼泪就是了:“殿、殿下,我对不起你,呜……”

    在场众人顿时支起了耳朵。啊,有秘辛啊。

    林滤也不生气,也不慌乱,摸摸韩苏的脑门:“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公主殿下你有点好奇心好不好啊!——在场众人的心声。

    可有些话没法儿说出来。

    襄城公主才不在意,饮了杯酒,笑:“你对不起林滤什么?”

    韩苏头也不抬,抱住林滤“呜呜”的更伤心了:“殿、殿下,我对不起你,呜哇……”

    噤声屏气的众人顿时被堵了个仰倒,光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倒是接着说啊。难道你不知道越不说大家越想知道,人急人会急死个人啊。

    “我……我……我……”长史大人抽搭。

    众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快,就差一点儿。

    “哇……殿下、我对不起你啊……”

    “啪!”魏王失手摔了酒杯,白等了半天!他是游侠儿的性子,韩苏说话,结果他比人家本人都急。

    众人看了过去,连林滤殿下以及哭的一脸茫然的韩小长史都抬起了头。

    魏王摸摸鼻子,讪讪的说道:“手滑、手滑、一不小心,手滑了。”然后还不忘怂恿抬头看自己的小长史:“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说出来啊,放心,有我在,一定在我皇妹那儿给你说情。”

    韩苏迷茫半天,大约是终于把魏王的话给消化明白了,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林滤,一脸委屈的说道:“林滤……”

    结果刚喊了个名字,就定在了那儿。

    众人心道:你又玩儿什么猫腻?

    结果半晌,人家约是想起了公主殿下的身份,长史大人又加了句:“殿下……”

    在场众人顿时被她噎了个半死。

    魏王心道:称呼不重要,你快点行不?

    长史大人继续说:“我、我没想骗殿下,呜……那时候不认识……呜……”

    众人心中一动,啊,难道是之前有婚约?或是根本成过婚?好机会啊。

    林滤可知道下面是什么意思,眼神微闪,有点不妙啊,还真是要酒后吐真言了啊。

    于是公主殿下果断拿出帕子给韩苏擦眼泪,擦的那叫一个缓慢、那叫一个仔细,一边擦眼泪一边还不忘记妨碍韩小长史说话。

    众人那就一个心急,但心急也不能不让公主殿下照顾情郎啊。大昭没这条律令,帝君来了都管不着,虽然画面看起来的确挺碍眼。

    拖上那么一会儿,林滤公主估摸着,这到底也不是办法,阻的了一时,阻不了一世啊,宴会虽然没有一世,但一时半会儿肯定结束不了。可再擦一会儿别说擦脸,洗澡都快够时间了。公主殿下干脆捏捏韩苏的小脸,心道:今天闺誉真是被你毁干净了,将来一并算吧。

    韩苏在这里不妥,可要下酒宴完全可以吩咐让侍从扶,但如若那样,难保这小醉猫不会把真相一路嚷出去,林滤殿下想了半天,也只有自己亲自扶回去才安心。

    可这么一来,“林滤公主殿下心疼面首,竟然不假人手,无视尊贵的身份、柔弱的身体,亲自扶其下去一同休息。”

    简直不用想,就知道今日之后帝京会有什么传言出现。往日最多也就同乘马车而已,之前去燕州城的私奔传言有帝君出手压制,并没有传开,可今日过后,就的确真没什么闺誉可言了。

    林滤殿下说道:“你酒醉了,咱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魏王刚要开口阻挠,吴王殿下扫了他一眼,魏王乖乖闭嘴坐下。襄城公主向着自家妹子,林滤不愿被人知道,她便也不做声阻止。隆裕与永淳一向向着长史大人,早就巴不得酒醉的长史大人下去休息了。而周陆君子之道,不屑趁人之危。

    “不如叫人扶韩大人下去休息就好。”有人提议,比起听八卦,公主殿下要“亲自”扶长史大人“一同”去“休息”更重要好吧?

    众人点头。

    谁知韩苏一听,脑袋又往林滤殿下怀里一扑,嘴巴一嘟,继续哭道:“不要,呜……我想抱着殿下。”

    噗!在场士子差点没集体吐血三升,谁不想抱着林滤殿下!可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自重点好不好!

    恶心、太恶心了!众人被她腻歪了个够呛,竟然对着林滤公主殿下撒娇耍痴,还嘟嘴装可爱!你还是个男人么你!斯文扫地啊!在场士子们看着抱着公主殿下拉拉扯扯不放手的韩苏,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将其塞进去,再使劲踏两脚,同为读书人,真是羞与之为伍。

    林滤也不生气,好模好样、好商好量的温柔劝道:“好啊,我掺着你走,咱们不要在这里,这里人多,咱们回琅嬛福地好不好?”

    韩苏愣了会儿,茫然的点点头。倒是也不用林滤吃力的搀扶,反倒是她歪歪扭扭的拉着公主殿下没头没脑、耍着猫步的向自己园子走去。

    魏王看着稀奇,砸吧砸吧嘴:路线挺对,就那样儿还不倒。

    余下的士子们却郁闷个半死。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这是要酒后吐真言,估计要把往日隐瞒的错处通通倒出来了。

    可如今看来,这哪是忏悔认错,这分明是撒娇吃豆腐嘛!

    真言、谎言

    虽然之前死缠烂打,但是韩苏的酒品似乎相当不错,并没有一直不消停,也没有呕吐难伺候,回到琅嬛福地之后,只是往床上一躺,之前还把整个茶会的人折腾个人仰马翻的长史大人,竟然乖乖的睡着了。

    如果不是确认眼前的人的确是醉酒了,林滤简直要怀疑韩苏是不是故意戏耍众人了。

    看着熟睡的韩小长史,睫毛细密,唇角红润,肌肤晶莹白皙,乖巧安睡的模样简直如玉雕娃娃般可爱。

    林滤摸了摸对方安详舒展的眉眼,喃喃自语道:“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啊,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出来呢?可惜现在还不能暴露你的身份,男子的装扮,只能遮掩住你的美丽啊。”

    空旷的室内并没有其他人,空气之中仅只是微微的,婉转的回响着公主殿下的呢喃私语。

    “殿下,我欺骗了你……”熟睡的韩苏忽然皱着眉头喊了出声,打断了公主殿下的沉思。

    林滤起身,对着慌乱之下睁开眼睛,尚且茫然的长史大人轻声安慰道:“长史大人,你喝醉了,睡吧。”

    随着公主殿下的声音,韩苏的视线一点一滴的聚集在林滤的身上。茫然的长史大人并没有入睡,而是失神的坚持道:“不,殿下,我并没有喝醉。您若是不听完今天我说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然而,林滤并没有给她坦承的机会。

    “长史大人,你已经很困倦了,睡吧。”

    如潮的睡意从淋滤仿如带有魔力的手中袭来,韩苏再也抗拒不了此时、此刻、此种温柔,缓缓的陷入沉睡。

    我不会后悔的,韩苏。无论你要说什么,无论你是否真的清醒或是沉醉,我想听到的,从来都只有在你带着干净的微笑,专注、认真、只看我一个人时所说的话啊。

    如果韩苏此刻知道,林滤公主殿下是带着怎样庄重而又宠溺的温柔表情看着沉睡的自己,大概,一定会后悔的边扔酒坛边哭泣,发誓此生再也不碰酒了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室内已经空无一人。

    韩苏手捂着脑袋,愣愣的坐在床上。按着太阳|岤的拇指无论怎么使力,似乎也无法减轻宿醉之后的头疼。

    然而她现在管不了这些,因为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等着她。

    “……我对不起你……”

    “……那时候不认识……”

    如果说酒醉之后想不起一丝一毫那绝对是骗人的,可要说完全记得也根本不可能,然而任凭韩苏绞尽脑汁也都无法确认自己到底都说了什么,都说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仅凭目前能够回忆起来的零碎片段,却已经足够让韩小长史脸色发青了。

    似乎……有些不妙。

    韩苏微微苦笑,然而立马又警醒起来。

    低头查看衣物,没有动过,扫视四周,周围也并没有监视看管自己的人。

    那么,是没有被发现,还是……被谁将事情压制了下来。

    韩苏皱紧了眉头,如果并没有吐露实情,也没有被人发现,她自然可以如以往一般。可若是后者,她又如何面对曾暴露自身秘密、坦诚对待自己的林滤?

    一时之间,韩苏的脸色越加难看起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无法面对,被林滤公主殿下看破的难堪,还是被发现真实身份的那分慌乱,及对某种一直想斩断的感情却贯彻的并不彻底,而今终于被动斩断的绝望。

    “长史大人,酒醒了?”隆裕公主殿下从屋外迈了进来。

    尽管神色之间是这位公主殿下一向独有的骄傲及尊贵,然而手中小心翼翼端着的碗碟却暴露了对方心内的善良温柔。

    琅嬛福地向来没有侍从,而来此的小公主殿下们也似乎默认了这项不成文的规矩,来这里游玩的时候都将侍从留在了外院。

    平日,还有韩苏领头儿动手,如今,为了给韩苏准备东西,没想到这位大昭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亲自动手。

    纵然韩苏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向最瞧不起这里尊卑分明的规矩,然而,却正由于对方在这种社会之中,还能做到这个地步,才更让韩苏感到窝心与温暖,更让韩苏觉得,自己付出的感情并不是没有回报。

    因为起码在隆裕心中,韩苏并不只是一个有趣的大臣,并不只是一个与自己关系良好的大臣,而是自己的朋友。

    韩苏不由自主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点头:“是啊,殿下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

    “当然是解酒的汤药。”

    作为在皇宫长大的孩子,隆裕公主殿下虽然不像永淳一般,曾经不受宠爱,而见识更多的人性黑暗,但是也懂得最起码的察言观色。

    所以,骄傲的公主殿下并没有如以往般,面对沮丧之人言语斥责,而是笨拙生硬的忽然说道:“长史大人并没有说出什么。”

    韩苏顿时错愕的抬起头。

    “并没有说什么,”隆裕认真的看着长

    长史大人辛苦了!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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