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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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 作者:四季奶糖
第13节
他顿时像个霜打的茄子,脸色很难看。 老爷子道:“关先生,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大阵一般的妖物进不得,但要是碰上个厉害的,就不一定了。” 关风月垂眸:“张潜肯定算得比我准,你就按照他的话办事吧,是我多嘴。” 桐笑非噗嗤一声,拍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没大没小。”关风月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凶她,反而很温顺地低着头。 桐笑非收回手,问道:“老爷子,当时是因为什么事烧了龟甲呢?” 显然,她对这一家子都很感兴趣。 老人家并没有打算隐瞒,但说得也不是很清楚,他道:“当时,小黎在院子里玩耍,我一时没看紧,他就追着一只蝴蝶跑远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趴在山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睡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没有办法,我就烧了龟甲。” “之后呢?” 问这话的是张黎,他也很好奇。 老爷子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上面的裂纹显示,你误入前尘,本来会溺于噩梦,但庆幸得是有贵人相助,我须奉香燃烟,接引那位恩人。” “那人呢?”张黎追问,老爷子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 他的食指敲了敲桌子,缓缓开口:“其实我当时只能算出一个大概的过程,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但是当我按照龟甲的指示,做完一切后,有一只小鸟飞进了院子,停在了我面前,你也就是在那天好起来的。” 张黎一时怔住。 老爷子至今都记得那个清晨,他将院子里新开的月季花摘下,收进花瓶里,准备给孙儿送去,转身却发现一只不速之客飞了进来,落在一旁的豇豆架子上。 那是一只通体红色的小鸟,额头一抹绿色,眼神明亮,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老爷子慢慢走近,发现它身上有一道道尖锐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咬过,但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那印记诡异得仿佛与生俱来。 老人心生怜悯,那小鸟忽然飞下来,停在他的花瓶上。 “我去看看我孙儿,过会儿给你瞧瞧伤口。”老人很是和蔼,小鸟也不闹腾,陪着他进了屋子。 年幼的张黎还在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老人将花瓶放在了窗台上,小鸟一跃而下,飞向了张黎的床头,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啄了几下。 “哎呦,我的孙儿身体不好,你可别吵他。”老人有些着急,慌忙过来,想将小鸟抱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张黎睁开了眼睛。 “你那个时候,可吓坏我了。”老爷子笑着,慈爱地看着现在健健康康的孙子,“你一醒就抱着那只鸟儿,还说它是你的朋友。” “我当时以为你还没恢复神智,就又烧了一次龟甲。上面说,福祸相依,让我不要太过介怀。” 张黎问道:“那罗罗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吗?” “对。”老爷子回忆着,“不过一开始,你好像和我说过它的名字,但我当时没有认真记,你渐渐长大,慢慢也忘了很多,那小鸟身上的齿痕也淡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张黎陷入沉思,“那这么推算,罗罗可能是我命中的贵人派来的?” “也可能它就是你的贵人。”傅青岩的神色微妙,“万物皆有灵。” 张黎笑了:“有道理。” “那现在罗罗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过它?”桐笑非眨眨眼,满脸都写着期待,张黎道:“罗罗喜欢这座山,白天都在外面玩,到了晚上才回来。” “哈哈哈,那这小鸟也是很有个性了!”桐笑非觉得很有意思,关风月道:“你可不能打人家宝贝小鸟的主意。” “它太胖了,早就不是小鸟了。”张黎抿抿嘴,“不过我一直以为它是一只鹦鹉,看来是我小瞧它了。” “那你可得好好和它道个歉才行!”桐笑非打趣着,关风月塞给她一个r_ou_包子:“吃吧吃吧,吃饱干活!” “干什么活?” “你不是说觉得昨晚有东西吗?排查一下咯!” “哦。” 桐笑非顿时拉下脸,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傅青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些迷茫,为什么他会有一种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原本熟悉的邻居成了得道高人,原来亲近的学生也有着略显神秘的过去,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呢? 傅青岩见他愣神,便悄悄握住这人的手,写了两个字:“我在。” 傅青竹抽回手,一言不发。 第20章 闲聊 吃完早饭,关风月就带着桐笑非去看了一圈情况,没有什么异常。师徒两人商量了一番,扩大了守阵的范围,并加固了一下,就回去各干各的事了。 傅青竹有些落寞地坐在背y的走廊下面,傅青岩本想和他一起,但思量再三,还是没有打扰他,去找关风月了。倒是桐笑非晃悠悠地走过去,招招手:“我可以坐这儿吗?” “好。”傅青竹并没有看她,仍然有些呆滞地注视着前方,桐笑非伸了个懒腰,倚着一根柱子坐了下来:“你在想什么?” “发呆而已。”傅青竹散漫地回答着,桐笑非又问道:“我师兄怎么不在这儿?” “不知道。” 桐笑非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刚好有一株粗壮的槐树,此时虽已过了花期,但枝繁叶茂,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哎,我说你要不要去树顶上看看?”桐笑非忽然提出了这个想法,“坐得高一点,晒晒太阳,也许心情会好些。” “我心情还好,只是不太想说话。”傅青竹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整个人都显得有点y郁,桐笑非拍拍他的肩膀:“试试嘛,我带你上去?” 傅青竹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你确信?” “我确信!”桐笑非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也不多话,直接顺着身边的柱子爬到房檐上,再靠着自己的短刃和红绫,轻轻一晃,就荡到了最高处。 接着,傅青竹就被同样的红绫吊住双手,生生拽到了树顶上。等他扶稳坐好,再看手腕,已经是一道鲜艳的红印了。 “唔,不好意思,我好像太用力了。”桐笑非的食指摩挲着一侧脸颊,道歉是认真的,想笑也是认真的。 傅青竹见她这般活泼的样子,忽然想起总是喜欢胡来的傅青岩,如果自己被拽疼了,估计他会二话不说凑过来,一边揉手腕,一边不要脸地撩人。 “你和你师兄都是同一个师父带出来的,性格相差好多。”傅青竹如是说道,桐笑非反问道:“学校里的学生不也是吗?一个老师教的,也有良莠之分,性格这种东西,真不好说,我觉得最主要还是看个人经历。” 傅青竹没有说话,桐笑非又指着下面一个院子,道:“我师父和师兄也在闲聊,我们要不要来猜猜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没兴趣。”傅青竹低头,看着墙的那一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关风月是一如既往地放荡不羁,然而傅青岩却不是印象中的黏人,相反,举止很端庄,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俊优雅,温和从容。灿烂的阳光下,仅仅一个模糊的身影都美好到令人遐思。 傅青竹有些愣神,他想起关风月所说,自己和这个人应该有一段前世尘缘,那么在过去的某年某月,自己深爱着的,迷恋着的,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他呢? 被注视着的傅青岩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师兄对着你笑呢!”桐笑非揶揄着傅青竹,对方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近视,看不清。” “哦——”桐笑非故意拉长了调子,“要不要我帮你看清一下?” “嗯?”傅青竹顿感不妙,立马抱住了树干,“你不会要把我扔下去吧?” “我有那么凶残吗?”桐笑非无辜地眨眨眼,对方先是点头,紧接着又疯狂摇头,惹得她哈哈大笑。 “你以前,可比我凶残多了。”桐笑非单手转着自己的短刃,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但是啊,我那个时候又特别喜欢跟在你后面。” “啊?” 傅青竹不解,桐笑非叹了一声:“我四岁的时候,师父带着我和我师兄一起生活。可是师父呢,除了降妖除魔的本事强一点,其他方面都很粗心,我和师兄捉迷藏,在山里走丢了他都不知道。” 她说着,看向身边的傅青竹,即使岁月蹉跎,物是人非,但当回忆翻涌之时,心中仍然充满暖意。 “我当时,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个人坐在树底下哭。” 桐笑非不喜欢长篇大论地讲故事,所以她从来言简意赅:“是当时的你带我回去的。” “我记得你一个人骑着马,带着行囊和一把长剑,嗒嗒嗒地路过我坐着的小石头。” 桐笑非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是个坏蛋,把你的脸抓破了,我师兄找到我的时候,还差点和你起了冲突。” “以为我是个人贩子?”傅青竹大概也猜到了原因,桐笑非打了个响指:“对!不过你们后来还挺好的,没有打架,就是你后来很长时间见到我,都很不情愿带我玩。” 她说着,又开始笑个不停:“也许是我太吵了,又或者说你想追我师兄,觉得我太碍事了。” 傅青竹没有吱声,桐笑非又说道:“所以,你总是喜欢用一个竹蜻蜓,一顶小草帽或者说其他小玩意儿把我打发走。我当时小呀,觉得这个哥哥真是厉害,什么都会,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更喜欢黏着你了。” “你们喜欢的,都是以前的我,或者说,只是把我当做了你们喜欢的那个人的转世。”傅青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你们,应该都不怎么喜欢现在的我吧?” “我以前对你的喜欢,是一个小孩子简单的崇拜,现在长大了,这种感情也淡了。”桐笑非也严肃起来,“但我师兄不是,他爱你很深,不肯放弃,不肯回头。我知道你在怀疑,你觉得他爱的不是现在的你,只是对从前的你的一种感情延续。事实上,我也不看好他,更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你们之间的感情背负了太多的枷锁,不是靠相爱就能解决的,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因为无法磨合的痛苦而分开。” 说着,她顿了顿:“但我是被师父师兄养大的,我师兄更是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所以,我真得没有办法当着他的面,毁掉他的希望。” 傅青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张黎兴冲冲地跑出来,再看,原来是他的父母和几个亲戚到了。 “我们下去吧。” “嗯。” 傅青竹怔怔地点了个头,然后,他就被直接扔了出去。喊都没来得及喊,人就被傅青岩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小非也太胡来了。”他颇有微词,傅青竹推开这个人,沉默地走到一边,理了理衣角。 第21章 祭祀之前 张家的祭祀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 分是祭拜祖先,选在晚上八点整,也就是戌时开始,第二部分是选巫首,在祭拜祖先之后,一般在子时进行。 据说,子时为一天的最开端,象征着新生,同时也是y阳交接最为关键的时刻。 关风月听完那一大段解释,忍不住吐槽:“这不明摆着折腾人玩嘛,哪有黑漆漆的时候搞祭祀的?就不怕搞到一半来个妖魔鬼怪啊?” 更何况,我以前见他们祭拜张潜都是白天的,什么时候改成晚上了?关风月颇有微词,但是碍于情面不好多说。 桐笑非便安慰他道:“师父,你累了就早点睡,我守着,不会出事的。” 关风月撇撇嘴:“我没说我要去睡,而且,我带的四海青还没给张潜供上呢!” 他想起自己那坛陈年的酒,再想想张家老爷子拿出来的那个空酒坛,竟然莫名觉得难受。 “算了,我回去打个盹儿,祭祀正式开始了,你们来个人叫我。”关风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留下这么一句嘱咐,就一个人走了,傅青岩和桐笑非都没有拦着他。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就去外面找张黎和傅青竹。院子里摆了不少桌椅,都是那种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凑在一起叙旧的都是耄耋老人,年轻些的就只是零零散散地打个招呼,客套几句就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各玩各的。 “没什么意思。”桐笑非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次估计选不出巫首了。” “我猜老爷子这次进行祭祀,也只是为了和过去道个别,告诉张叔叔,他交代的一切都完成了。” 傅青岩其实和张潜并不熟悉,只是在对方上山来找师父的时候见过几次,论年纪谈感情都不至于这般称呼人家,但因着小师妹的关系,便也跟着叫叔叔了。在他的记忆中,张潜也很贪玩,不正经,却十分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有着迷一样的热情和韧劲。不管关风月和他吵成什么样子,互相放出多狠的话,第二年的同一时刻,他还是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山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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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像个霜打的茄子,脸色很难看。 老爷子道:“关先生,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大阵一般的妖物进不得,但要是碰上个厉害的,就不一定了。” 关风月垂眸:“张潜肯定算得比我准,你就按照他的话办事吧,是我多嘴。” 桐笑非噗嗤一声,拍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没大没小。”关风月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凶她,反而很温顺地低着头。 桐笑非收回手,问道:“老爷子,当时是因为什么事烧了龟甲呢?” 显然,她对这一家子都很感兴趣。 老人家并没有打算隐瞒,但说得也不是很清楚,他道:“当时,小黎在院子里玩耍,我一时没看紧,他就追着一只蝴蝶跑远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趴在山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睡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没有办法,我就烧了龟甲。” “之后呢?” 问这话的是张黎,他也很好奇。 老爷子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上面的裂纹显示,你误入前尘,本来会溺于噩梦,但庆幸得是有贵人相助,我须奉香燃烟,接引那位恩人。” “那人呢?”张黎追问,老爷子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 他的食指敲了敲桌子,缓缓开口:“其实我当时只能算出一个大概的过程,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但是当我按照龟甲的指示,做完一切后,有一只小鸟飞进了院子,停在了我面前,你也就是在那天好起来的。” 张黎一时怔住。 老爷子至今都记得那个清晨,他将院子里新开的月季花摘下,收进花瓶里,准备给孙儿送去,转身却发现一只不速之客飞了进来,落在一旁的豇豆架子上。 那是一只通体红色的小鸟,额头一抹绿色,眼神明亮,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老爷子慢慢走近,发现它身上有一道道尖锐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咬过,但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那印记诡异得仿佛与生俱来。 老人心生怜悯,那小鸟忽然飞下来,停在他的花瓶上。 “我去看看我孙儿,过会儿给你瞧瞧伤口。”老人很是和蔼,小鸟也不闹腾,陪着他进了屋子。 年幼的张黎还在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老人将花瓶放在了窗台上,小鸟一跃而下,飞向了张黎的床头,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啄了几下。 “哎呦,我的孙儿身体不好,你可别吵他。”老人有些着急,慌忙过来,想将小鸟抱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张黎睁开了眼睛。 “你那个时候,可吓坏我了。”老爷子笑着,慈爱地看着现在健健康康的孙子,“你一醒就抱着那只鸟儿,还说它是你的朋友。” “我当时以为你还没恢复神智,就又烧了一次龟甲。上面说,福祸相依,让我不要太过介怀。” 张黎问道:“那罗罗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吗?” “对。”老爷子回忆着,“不过一开始,你好像和我说过它的名字,但我当时没有认真记,你渐渐长大,慢慢也忘了很多,那小鸟身上的齿痕也淡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张黎陷入沉思,“那这么推算,罗罗可能是我命中的贵人派来的?” “也可能它就是你的贵人。”傅青岩的神色微妙,“万物皆有灵。” 张黎笑了:“有道理。” “那现在罗罗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过它?”桐笑非眨眨眼,满脸都写着期待,张黎道:“罗罗喜欢这座山,白天都在外面玩,到了晚上才回来。” “哈哈哈,那这小鸟也是很有个性了!”桐笑非觉得很有意思,关风月道:“你可不能打人家宝贝小鸟的主意。” “它太胖了,早就不是小鸟了。”张黎抿抿嘴,“不过我一直以为它是一只鹦鹉,看来是我小瞧它了。” “那你可得好好和它道个歉才行!”桐笑非打趣着,关风月塞给她一个r_ou_包子:“吃吧吃吧,吃饱干活!” “干什么活?” “你不是说觉得昨晚有东西吗?排查一下咯!” “哦。” 桐笑非顿时拉下脸,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傅青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些迷茫,为什么他会有一种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原本熟悉的邻居成了得道高人,原来亲近的学生也有着略显神秘的过去,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呢? 傅青岩见他愣神,便悄悄握住这人的手,写了两个字:“我在。” 傅青竹抽回手,一言不发。 第20章 闲聊 吃完早饭,关风月就带着桐笑非去看了一圈情况,没有什么异常。师徒两人商量了一番,扩大了守阵的范围,并加固了一下,就回去各干各的事了。 傅青竹有些落寞地坐在背y的走廊下面,傅青岩本想和他一起,但思量再三,还是没有打扰他,去找关风月了。倒是桐笑非晃悠悠地走过去,招招手:“我可以坐这儿吗?” “好。”傅青竹并没有看她,仍然有些呆滞地注视着前方,桐笑非伸了个懒腰,倚着一根柱子坐了下来:“你在想什么?” “发呆而已。”傅青竹散漫地回答着,桐笑非又问道:“我师兄怎么不在这儿?” “不知道。” 桐笑非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刚好有一株粗壮的槐树,此时虽已过了花期,但枝繁叶茂,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哎,我说你要不要去树顶上看看?”桐笑非忽然提出了这个想法,“坐得高一点,晒晒太阳,也许心情会好些。” “我心情还好,只是不太想说话。”傅青竹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整个人都显得有点y郁,桐笑非拍拍他的肩膀:“试试嘛,我带你上去?” 傅青竹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你确信?” “我确信!”桐笑非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也不多话,直接顺着身边的柱子爬到房檐上,再靠着自己的短刃和红绫,轻轻一晃,就荡到了最高处。 接着,傅青竹就被同样的红绫吊住双手,生生拽到了树顶上。等他扶稳坐好,再看手腕,已经是一道鲜艳的红印了。 “唔,不好意思,我好像太用力了。”桐笑非的食指摩挲着一侧脸颊,道歉是认真的,想笑也是认真的。 傅青竹见她这般活泼的样子,忽然想起总是喜欢胡来的傅青岩,如果自己被拽疼了,估计他会二话不说凑过来,一边揉手腕,一边不要脸地撩人。 “你和你师兄都是同一个师父带出来的,性格相差好多。”傅青竹如是说道,桐笑非反问道:“学校里的学生不也是吗?一个老师教的,也有良莠之分,性格这种东西,真不好说,我觉得最主要还是看个人经历。” 傅青竹没有说话,桐笑非又指着下面一个院子,道:“我师父和师兄也在闲聊,我们要不要来猜猜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没兴趣。”傅青竹低头,看着墙的那一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关风月是一如既往地放荡不羁,然而傅青岩却不是印象中的黏人,相反,举止很端庄,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俊优雅,温和从容。灿烂的阳光下,仅仅一个模糊的身影都美好到令人遐思。 傅青竹有些愣神,他想起关风月所说,自己和这个人应该有一段前世尘缘,那么在过去的某年某月,自己深爱着的,迷恋着的,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他呢? 被注视着的傅青岩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师兄对着你笑呢!”桐笑非揶揄着傅青竹,对方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近视,看不清。” “哦——”桐笑非故意拉长了调子,“要不要我帮你看清一下?” “嗯?”傅青竹顿感不妙,立马抱住了树干,“你不会要把我扔下去吧?” “我有那么凶残吗?”桐笑非无辜地眨眨眼,对方先是点头,紧接着又疯狂摇头,惹得她哈哈大笑。 “你以前,可比我凶残多了。”桐笑非单手转着自己的短刃,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但是啊,我那个时候又特别喜欢跟在你后面。” “啊?” 傅青竹不解,桐笑非叹了一声:“我四岁的时候,师父带着我和我师兄一起生活。可是师父呢,除了降妖除魔的本事强一点,其他方面都很粗心,我和师兄捉迷藏,在山里走丢了他都不知道。” 她说着,看向身边的傅青竹,即使岁月蹉跎,物是人非,但当回忆翻涌之时,心中仍然充满暖意。 “我当时,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个人坐在树底下哭。” 桐笑非不喜欢长篇大论地讲故事,所以她从来言简意赅:“是当时的你带我回去的。” “我记得你一个人骑着马,带着行囊和一把长剑,嗒嗒嗒地路过我坐着的小石头。” 桐笑非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是个坏蛋,把你的脸抓破了,我师兄找到我的时候,还差点和你起了冲突。” “以为我是个人贩子?”傅青竹大概也猜到了原因,桐笑非打了个响指:“对!不过你们后来还挺好的,没有打架,就是你后来很长时间见到我,都很不情愿带我玩。” 她说着,又开始笑个不停:“也许是我太吵了,又或者说你想追我师兄,觉得我太碍事了。” 傅青竹没有吱声,桐笑非又说道:“所以,你总是喜欢用一个竹蜻蜓,一顶小草帽或者说其他小玩意儿把我打发走。我当时小呀,觉得这个哥哥真是厉害,什么都会,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更喜欢黏着你了。” “你们喜欢的,都是以前的我,或者说,只是把我当做了你们喜欢的那个人的转世。”傅青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你们,应该都不怎么喜欢现在的我吧?” “我以前对你的喜欢,是一个小孩子简单的崇拜,现在长大了,这种感情也淡了。”桐笑非也严肃起来,“但我师兄不是,他爱你很深,不肯放弃,不肯回头。我知道你在怀疑,你觉得他爱的不是现在的你,只是对从前的你的一种感情延续。事实上,我也不看好他,更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你们之间的感情背负了太多的枷锁,不是靠相爱就能解决的,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因为无法磨合的痛苦而分开。” 说着,她顿了顿:“但我是被师父师兄养大的,我师兄更是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所以,我真得没有办法当着他的面,毁掉他的希望。” 傅青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张黎兴冲冲地跑出来,再看,原来是他的父母和几个亲戚到了。 “我们下去吧。” “嗯。” 傅青竹怔怔地点了个头,然后,他就被直接扔了出去。喊都没来得及喊,人就被傅青岩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小非也太胡来了。”他颇有微词,傅青竹推开这个人,沉默地走到一边,理了理衣角。 第21章 祭祀之前 张家的祭祀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 分是祭拜祖先,选在晚上八点整,也就是戌时开始,第二部分是选巫首,在祭拜祖先之后,一般在子时进行。 据说,子时为一天的最开端,象征着新生,同时也是y阳交接最为关键的时刻。 关风月听完那一大段解释,忍不住吐槽:“这不明摆着折腾人玩嘛,哪有黑漆漆的时候搞祭祀的?就不怕搞到一半来个妖魔鬼怪啊?” 更何况,我以前见他们祭拜张潜都是白天的,什么时候改成晚上了?关风月颇有微词,但是碍于情面不好多说。 桐笑非便安慰他道:“师父,你累了就早点睡,我守着,不会出事的。” 关风月撇撇嘴:“我没说我要去睡,而且,我带的四海青还没给张潜供上呢!” 他想起自己那坛陈年的酒,再想想张家老爷子拿出来的那个空酒坛,竟然莫名觉得难受。 “算了,我回去打个盹儿,祭祀正式开始了,你们来个人叫我。”关风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留下这么一句嘱咐,就一个人走了,傅青岩和桐笑非都没有拦着他。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就去外面找张黎和傅青竹。院子里摆了不少桌椅,都是那种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凑在一起叙旧的都是耄耋老人,年轻些的就只是零零散散地打个招呼,客套几句就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各玩各的。 “没什么意思。”桐笑非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次估计选不出巫首了。” “我猜老爷子这次进行祭祀,也只是为了和过去道个别,告诉张叔叔,他交代的一切都完成了。” 傅青岩其实和张潜并不熟悉,只是在对方上山来找师父的时候见过几次,论年纪谈感情都不至于这般称呼人家,但因着小师妹的关系,便也跟着叫叔叔了。在他的记忆中,张潜也很贪玩,不正经,却十分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有着迷一样的热情和韧劲。不管关风月和他吵成什么样子,互相放出多狠的话,第二年的同一时刻,他还是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山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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