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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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 作者:四季奶糖
第15节
末了,他似乎又在自言自语:“怎么会没有呢?” 张黎颇有些为难:“我不清楚。” 关风月轻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抱着这酒坛子,怪累的。” 他的样子十分温柔,难得的温柔,看惯了他玩世不恭的笑脸的张黎竟心生怜惜:“关先生,我听爷爷说,外面的松柏是祖师爷亲手栽的,要不这坛酒就洒在树下吧,您看好吗?” “好。”关风月点头,那边上完香的桐笑非几人也围了过来,张黎便和他们一起去了院子里。族人们基本都回去了,整个院子都有些空荡,但明月流辉,最是祭奠的好时间。 关风月打开酒坛的封口,一股陈年的醋味飘了出来,桐笑非忍俊不禁:“师父,我说什么来着?这酒时间太长,都馊了!” “又不是给你喝的。”关风月没有和她争辩,对着那两棵大树鞠了一躬,又绕了一圈,洒了一半的酒在树根上。 “张潜,我就不说什么矫情的话了,祝你,祝你——”关风月忽然哽住了,“我也不是什么会说好话的人,算了,就不说了。” 言罢,他捧着那坛四海青,咕咚咕咚喝完,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妈呀,怎么这么酸?” 关风月抬手,擦了擦嘴,打了个嗝:“张潜,你别嫌弃,我嘛,就是一大老粗,没什么细心思,你原谅我这一回,下次,我再来看看你。” 他咳嗽了两声,想笑又笑不出来,半晌才嘟囔着:“这玩意儿真难喝,辣嗓子,齁死我了。” 桐笑非揶揄他:“你自己要带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呀,是不是?” 关风月听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她抬杠,反而笑笑:“要是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就好了。” 他长叹一声,山风乍起,撩动着茂盛的树叶,枯井里纷飞出无数绿色的萤火虫,恍若散落的星光,将众人团团围住。 关风月揉揉眼睛:“我是不是醉了?” “不是。”桐笑非摇摇头,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张黎眼见着一大群萤火虫向自己靠拢,他怔怔地没有动,倦意上涌,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小阿黎,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张黎问道,傅青竹奇怪:“张黎,你在说什么?” 对方有些睁不开眼睛:“老师,我好困。” 傅青竹刚想问他是不是累了,就见自己的学生抖了抖身子,立马ji,ng神了。 “你怎么了?”傅青竹有些担心,张黎笑了笑:“我没事,走吧,现在应该开席了。” 萤火虫慢慢飘到了上空,钻进了树顶,渐渐地,微弱的光芒消失了。关风月定定地站着,他问道:“张黎,你有没有听你爷爷说过,那封山大阵是什么样的?” “没有。”对方否定得很干脆,关风月微微蹙眉:“我从进山开始就有种感觉,张潜好像没有离开,他一直就在这里。” “他真得去世了。”张黎抿抿嘴,“不要想太多,好好活着。” 傅青竹心生疑惑,他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学生,那侧影清俊,眼神明亮,但似乎哪里有点问题。 关风月咬咬嘴唇,拂袖而去。桐笑非跟在他后面,小声道:“师父,你慢点。” “走啦,再晚回去,饭菜都要凉了。”关风月应着,一溜烟人就没了。 张黎轻笑,脚步也飞快,只有傅青岩和傅青竹两人并排走着,有点慢。 “刚刚的萤火,还真是漂亮。”傅青竹呢喃着,“你说,会不会是张潜特意留下的呢?他那么厉害,应该算到千年之后,我们会来祭拜他吧?” “说不准。”傅青岩忽然牵住他的手,道,“只是我觉得,张潜的心思要更深更细一点,应该不止准备了萤火。”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拉着我干什么?” “我怕黑。” 傅青岩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需要你。” 傅青竹又好气又好笑:“有毛病。” 第24章 凶象 几人重新回了原来的座位,张黎坐在了关风月旁边。 傅青竹随口问道:“你不用去帮你爷爷的忙吗?” “他会处理好的。”张黎回答得也是漫不经心,他捏着一枚花生壳,将莲花灯的灯芯挑开一点,火苗瞬间旺盛些,衬得他神情愈发温柔,尤其是那双眸子,干净得摄人心魄。 傅青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张黎抬眼,对着他笑了笑,又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这个人不要说话。 “你们愣着干嘛,动筷子呀!”桐笑非招呼着,好像没有察觉这一切,关风月则是一声不吭地吃着自己的饭,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有些事情反应就比较迟钝。 “吃吧。”傅青岩给发呆的傅青竹夹了一筷子菜,“说起来,这祭祀也算是一场喜事。” “开开心心吃顿饭,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呢!”张黎的语气很是俏皮,桐笑非忽然一愣,心头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她怔怔地看着身边衣着隆重的男孩子,迟疑地问道:“小阿黎,你心情这么好呀?” “对呀!”张黎抿着嘴,夹了一片鱼r_ou_,剔干净里面的刺,放到桐笑非碗里,“不要一直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 对方没有回过神,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嗯。” “看出来不对劲了吗?”傅青竹低声问着身边的傅青岩,然而只得到一个噤声的手势。 关风月的眼神扫了一圈,道:“你们在商量些什么?” “讨论该吃哪个吗?”张黎笑着打了个马虎眼,给对方倒了一碗酒,“你尝尝看,甜的。” 关风月端起碗,浅浅地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刚刚的醋还是太酸了,酸到我失去味觉。” 张黎咯咯直笑,他右手搭住这个人的肩膀,小小地靠了一会儿,便又坐好了。 傅青竹眼见着这一切,心里惴惴不安。 院子里的人们三三两两说着话,时而发出爽朗的笑声,算不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倒也一派祥和。 关风月小酌几杯,居然有点醉意,他摸着自己微红的脸颊,问着身边的两个徒弟:“我现在还清醒吗?” “喝醉的人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桐笑非还在吃饭,对师父的反应感到好玩,关风月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 “放心,你要是喝醉了,我和师兄一定先打晕你,不会给人家添麻烦的。”桐笑非喝了一口热汤,觉得不错,转头对傅青岩说道,“你要不要来一点呀?” “我饱了,你吃吧。”对方温和地笑着,猛然感受到一股寒气。 桐笑非拿着汤匙的手也一顿,微微蹙眉:“和那天晚上的寒气好像。” 傅青竹也觉得有点冷,傅青岩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低声道:“你注意一些。” “嗯。” 直觉告诉傅青竹,这股寒气不简单。 关风月和桐笑非对视了一眼,便伸手揽住张黎,笑着:“小伙子,你是不是该去敬酒了?带我一起呗!” 对方却噗嗤笑了一声,端起关风月喝剩下的酒杯,小小抿了一口:“我们家都是选完巫首再敬酒的。” 他的食指轻轻叩着酒杯的杯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关风月仔细打量着他,都快给人盯出个洞来了,张黎有些无奈:“你靠这么近,不觉得热吗?” “你又是什么时候改称呼了?”关风月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从前,你可是一口一个关先生的,现在怎么这么随便了?” 傅青竹终于明白,自己认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张黎攥紧了杯子,又立马松开,他笑笑,侧过头去,低声问道:“想知道?” “想。”关风月一改平日的散漫,神情很是严肃,看得出,是动了认真的心思,甚至可以说,起了杀意。 张黎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勾起嘴角,凑过去,狠狠亲了人一口,直接把人亲懵了。 “卧槽?”关风月哪遭得住这一出,差点就要当场将人灭口,桐笑非和傅青岩连忙按住他:“师父你冷静点,小心误伤。” 傅青竹也拉住了自己的学生,一是怕他伤着,二是怕“他”跑了。张黎反而解下腰间的木牌,塞到对方手里:“傅老师,您拿着这个,有用。” 言罢,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关风月的眉心:“你不要这么着急嘛,脾气太躁容易出事哦!” “你是谁?”桐笑非也有些混乱,张黎耸了耸肩:“比起知道我是谁,你们不应该更加留心那寒气的来源吗?” “难道不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关风月很不高兴,他挣开两个徒弟的手,坐直身子,张黎反问他:“我刚刚不亲了你一下吗?我是冷是热,你分辨不出来吗?” “我他娘的——”关风月气得要掀桌,傅青岩眼疾手快地再次按住他:“师父,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哈哈,还是若怀懂事。” 张黎笑着,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傅青竹都愣在了原地。 然而他们并没能刨根问底,下一刻,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一根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直接扎穿了坐着的一个人,鲜血喷涌,染红了一整张桌子。 “都散开!”桐笑非也顾不得许多,拔刀冲了上去,人群如惊鸟般散去,张家老爷子大呼:“去祠堂!” 然而他年事已高,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人们的尖叫之中,关风月情急之下,掏出葫芦,将一部分恐慌的人群装进去,塞给傅青岩:“交给你了,我去帮小非。” 对方抱着膨胀的葫芦,拉着傅青竹跑向张家老爷子。桐笑非眼见妖物越来越多,刀刃却伤不了几根,右手虎口很快就被震开一道血口。她迅速咬破手指,扯开腿上的红绫,血咒一画,将那些藤蔓一股脑地捆在一起。 “天啊,这什么东西?”桐笑非完全不敢松劲,关风月趁势将外袍脱下,简单做成了一张巨大的烈火符,罩了上去。一句咒文下去,藤蔓发出刺耳的叫声,熊熊的大火直冲天际,黑夜瞬间宛如白昼。 忍受不了痛苦的藤蔓顿时爆炸,关风月扑到徒弟面前,试图替她挡一挡,但本该有的伤害却没有降下。他半睁开眼睛,发现那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一堆枯木,静静地定格在了撕裂的姿势,如同一团张狂的爪牙,再晚一步,估计他俩都得被扎成筛子。 关风月下意识地朝张黎那边看,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手指了指北边,示意他们去祠堂。 桐笑非被吓得不轻,她手掌的鲜血顺着刀锋滑落,有些狼狈。关风月来不及安慰,只能搀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往祠堂那里赶。 张黎则是看了眼破烂的院子,找了下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让他们都去祠堂后,再关闭大门,贴上封条,接着才慢悠悠去了祠堂。 傅青岩正在给桐笑非包扎伤口,被救出来的人们一片沉默,偶尔会有轻微的哭声。张黎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他。 张家夫妇围过来,紧张得不行,张黎安慰着:“我没事,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如果有,将名字报给我。” 夫妇二人更是揪心,他们的儿子怎么有点陌生? 张黎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夫妇二人忽然像忘记了这件事一般,按照吩咐去做了。 张黎走到桐笑非身边,问着:“借我你的刀,好吗?” “你要做什么?”显然,对方是很不信任他的,即使这个人刚刚有可能救了自己。 “你的力量不足以击败那个怪物,不如趁这个时间找个帮手,你说对不对?”张黎笑着,“耳坠不错,能得到这样的礼物,想必那位大人也一定很重视你。” 桐笑非心头一惊,竟一时语塞,张黎便借机拿走了她的刀刃:“这刀对我来说并不适合,但也聊甚于无,毕竟它也算得上一把神器。” 一旁的关风月愤懑不平:“如果我的盈缺没有断,也不至于被一个藤蔓ji,ng逼到这个地步。” “盈缺乖张,你用久了也不好。”张黎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了眼沉默的傅青岩,道,“不过,如果烟雨在,情况应该大不相同。” 关风月蹙眉:“你到底是谁?” “我去外边看看。”张黎利落地收刀,站起身,去了外头。 关风月正要跟过去,却被傅青岩拉住:“师父,你不能跟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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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似乎又在自言自语:“怎么会没有呢?” 张黎颇有些为难:“我不清楚。” 关风月轻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抱着这酒坛子,怪累的。” 他的样子十分温柔,难得的温柔,看惯了他玩世不恭的笑脸的张黎竟心生怜惜:“关先生,我听爷爷说,外面的松柏是祖师爷亲手栽的,要不这坛酒就洒在树下吧,您看好吗?” “好。”关风月点头,那边上完香的桐笑非几人也围了过来,张黎便和他们一起去了院子里。族人们基本都回去了,整个院子都有些空荡,但明月流辉,最是祭奠的好时间。 关风月打开酒坛的封口,一股陈年的醋味飘了出来,桐笑非忍俊不禁:“师父,我说什么来着?这酒时间太长,都馊了!” “又不是给你喝的。”关风月没有和她争辩,对着那两棵大树鞠了一躬,又绕了一圈,洒了一半的酒在树根上。 “张潜,我就不说什么矫情的话了,祝你,祝你——”关风月忽然哽住了,“我也不是什么会说好话的人,算了,就不说了。” 言罢,他捧着那坛四海青,咕咚咕咚喝完,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妈呀,怎么这么酸?” 关风月抬手,擦了擦嘴,打了个嗝:“张潜,你别嫌弃,我嘛,就是一大老粗,没什么细心思,你原谅我这一回,下次,我再来看看你。” 他咳嗽了两声,想笑又笑不出来,半晌才嘟囔着:“这玩意儿真难喝,辣嗓子,齁死我了。” 桐笑非揶揄他:“你自己要带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呀,是不是?” 关风月听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她抬杠,反而笑笑:“要是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就好了。” 他长叹一声,山风乍起,撩动着茂盛的树叶,枯井里纷飞出无数绿色的萤火虫,恍若散落的星光,将众人团团围住。 关风月揉揉眼睛:“我是不是醉了?” “不是。”桐笑非摇摇头,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张黎眼见着一大群萤火虫向自己靠拢,他怔怔地没有动,倦意上涌,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小阿黎,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张黎问道,傅青竹奇怪:“张黎,你在说什么?” 对方有些睁不开眼睛:“老师,我好困。” 傅青竹刚想问他是不是累了,就见自己的学生抖了抖身子,立马ji,ng神了。 “你怎么了?”傅青竹有些担心,张黎笑了笑:“我没事,走吧,现在应该开席了。” 萤火虫慢慢飘到了上空,钻进了树顶,渐渐地,微弱的光芒消失了。关风月定定地站着,他问道:“张黎,你有没有听你爷爷说过,那封山大阵是什么样的?” “没有。”对方否定得很干脆,关风月微微蹙眉:“我从进山开始就有种感觉,张潜好像没有离开,他一直就在这里。” “他真得去世了。”张黎抿抿嘴,“不要想太多,好好活着。” 傅青竹心生疑惑,他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学生,那侧影清俊,眼神明亮,但似乎哪里有点问题。 关风月咬咬嘴唇,拂袖而去。桐笑非跟在他后面,小声道:“师父,你慢点。” “走啦,再晚回去,饭菜都要凉了。”关风月应着,一溜烟人就没了。 张黎轻笑,脚步也飞快,只有傅青岩和傅青竹两人并排走着,有点慢。 “刚刚的萤火,还真是漂亮。”傅青竹呢喃着,“你说,会不会是张潜特意留下的呢?他那么厉害,应该算到千年之后,我们会来祭拜他吧?” “说不准。”傅青岩忽然牵住他的手,道,“只是我觉得,张潜的心思要更深更细一点,应该不止准备了萤火。”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拉着我干什么?” “我怕黑。” 傅青岩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需要你。” 傅青竹又好气又好笑:“有毛病。” 第24章 凶象 几人重新回了原来的座位,张黎坐在了关风月旁边。 傅青竹随口问道:“你不用去帮你爷爷的忙吗?” “他会处理好的。”张黎回答得也是漫不经心,他捏着一枚花生壳,将莲花灯的灯芯挑开一点,火苗瞬间旺盛些,衬得他神情愈发温柔,尤其是那双眸子,干净得摄人心魄。 傅青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张黎抬眼,对着他笑了笑,又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这个人不要说话。 “你们愣着干嘛,动筷子呀!”桐笑非招呼着,好像没有察觉这一切,关风月则是一声不吭地吃着自己的饭,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有些事情反应就比较迟钝。 “吃吧。”傅青岩给发呆的傅青竹夹了一筷子菜,“说起来,这祭祀也算是一场喜事。” “开开心心吃顿饭,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呢!”张黎的语气很是俏皮,桐笑非忽然一愣,心头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她怔怔地看着身边衣着隆重的男孩子,迟疑地问道:“小阿黎,你心情这么好呀?” “对呀!”张黎抿着嘴,夹了一片鱼r_ou_,剔干净里面的刺,放到桐笑非碗里,“不要一直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 对方没有回过神,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嗯。” “看出来不对劲了吗?”傅青竹低声问着身边的傅青岩,然而只得到一个噤声的手势。 关风月的眼神扫了一圈,道:“你们在商量些什么?” “讨论该吃哪个吗?”张黎笑着打了个马虎眼,给对方倒了一碗酒,“你尝尝看,甜的。” 关风月端起碗,浅浅地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刚刚的醋还是太酸了,酸到我失去味觉。” 张黎咯咯直笑,他右手搭住这个人的肩膀,小小地靠了一会儿,便又坐好了。 傅青竹眼见着这一切,心里惴惴不安。 院子里的人们三三两两说着话,时而发出爽朗的笑声,算不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倒也一派祥和。 关风月小酌几杯,居然有点醉意,他摸着自己微红的脸颊,问着身边的两个徒弟:“我现在还清醒吗?” “喝醉的人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桐笑非还在吃饭,对师父的反应感到好玩,关风月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 “放心,你要是喝醉了,我和师兄一定先打晕你,不会给人家添麻烦的。”桐笑非喝了一口热汤,觉得不错,转头对傅青岩说道,“你要不要来一点呀?” “我饱了,你吃吧。”对方温和地笑着,猛然感受到一股寒气。 桐笑非拿着汤匙的手也一顿,微微蹙眉:“和那天晚上的寒气好像。” 傅青竹也觉得有点冷,傅青岩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低声道:“你注意一些。” “嗯。” 直觉告诉傅青竹,这股寒气不简单。 关风月和桐笑非对视了一眼,便伸手揽住张黎,笑着:“小伙子,你是不是该去敬酒了?带我一起呗!” 对方却噗嗤笑了一声,端起关风月喝剩下的酒杯,小小抿了一口:“我们家都是选完巫首再敬酒的。” 他的食指轻轻叩着酒杯的杯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关风月仔细打量着他,都快给人盯出个洞来了,张黎有些无奈:“你靠这么近,不觉得热吗?” “你又是什么时候改称呼了?”关风月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从前,你可是一口一个关先生的,现在怎么这么随便了?” 傅青竹终于明白,自己认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张黎攥紧了杯子,又立马松开,他笑笑,侧过头去,低声问道:“想知道?” “想。”关风月一改平日的散漫,神情很是严肃,看得出,是动了认真的心思,甚至可以说,起了杀意。 张黎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勾起嘴角,凑过去,狠狠亲了人一口,直接把人亲懵了。 “卧槽?”关风月哪遭得住这一出,差点就要当场将人灭口,桐笑非和傅青岩连忙按住他:“师父你冷静点,小心误伤。” 傅青竹也拉住了自己的学生,一是怕他伤着,二是怕“他”跑了。张黎反而解下腰间的木牌,塞到对方手里:“傅老师,您拿着这个,有用。” 言罢,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关风月的眉心:“你不要这么着急嘛,脾气太躁容易出事哦!” “你是谁?”桐笑非也有些混乱,张黎耸了耸肩:“比起知道我是谁,你们不应该更加留心那寒气的来源吗?” “难道不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关风月很不高兴,他挣开两个徒弟的手,坐直身子,张黎反问他:“我刚刚不亲了你一下吗?我是冷是热,你分辨不出来吗?” “我他娘的——”关风月气得要掀桌,傅青岩眼疾手快地再次按住他:“师父,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哈哈,还是若怀懂事。” 张黎笑着,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傅青竹都愣在了原地。 然而他们并没能刨根问底,下一刻,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一根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直接扎穿了坐着的一个人,鲜血喷涌,染红了一整张桌子。 “都散开!”桐笑非也顾不得许多,拔刀冲了上去,人群如惊鸟般散去,张家老爷子大呼:“去祠堂!” 然而他年事已高,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人们的尖叫之中,关风月情急之下,掏出葫芦,将一部分恐慌的人群装进去,塞给傅青岩:“交给你了,我去帮小非。” 对方抱着膨胀的葫芦,拉着傅青竹跑向张家老爷子。桐笑非眼见妖物越来越多,刀刃却伤不了几根,右手虎口很快就被震开一道血口。她迅速咬破手指,扯开腿上的红绫,血咒一画,将那些藤蔓一股脑地捆在一起。 “天啊,这什么东西?”桐笑非完全不敢松劲,关风月趁势将外袍脱下,简单做成了一张巨大的烈火符,罩了上去。一句咒文下去,藤蔓发出刺耳的叫声,熊熊的大火直冲天际,黑夜瞬间宛如白昼。 忍受不了痛苦的藤蔓顿时爆炸,关风月扑到徒弟面前,试图替她挡一挡,但本该有的伤害却没有降下。他半睁开眼睛,发现那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一堆枯木,静静地定格在了撕裂的姿势,如同一团张狂的爪牙,再晚一步,估计他俩都得被扎成筛子。 关风月下意识地朝张黎那边看,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手指了指北边,示意他们去祠堂。 桐笑非被吓得不轻,她手掌的鲜血顺着刀锋滑落,有些狼狈。关风月来不及安慰,只能搀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往祠堂那里赶。 张黎则是看了眼破烂的院子,找了下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让他们都去祠堂后,再关闭大门,贴上封条,接着才慢悠悠去了祠堂。 傅青岩正在给桐笑非包扎伤口,被救出来的人们一片沉默,偶尔会有轻微的哭声。张黎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他。 张家夫妇围过来,紧张得不行,张黎安慰着:“我没事,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如果有,将名字报给我。” 夫妇二人更是揪心,他们的儿子怎么有点陌生? 张黎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夫妇二人忽然像忘记了这件事一般,按照吩咐去做了。 张黎走到桐笑非身边,问着:“借我你的刀,好吗?” “你要做什么?”显然,对方是很不信任他的,即使这个人刚刚有可能救了自己。 “你的力量不足以击败那个怪物,不如趁这个时间找个帮手,你说对不对?”张黎笑着,“耳坠不错,能得到这样的礼物,想必那位大人也一定很重视你。” 桐笑非心头一惊,竟一时语塞,张黎便借机拿走了她的刀刃:“这刀对我来说并不适合,但也聊甚于无,毕竟它也算得上一把神器。” 一旁的关风月愤懑不平:“如果我的盈缺没有断,也不至于被一个藤蔓ji,ng逼到这个地步。” “盈缺乖张,你用久了也不好。”张黎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了眼沉默的傅青岩,道,“不过,如果烟雨在,情况应该大不相同。” 关风月蹙眉:“你到底是谁?” “我去外边看看。”张黎利落地收刀,站起身,去了外头。 关风月正要跟过去,却被傅青岩拉住:“师父,你不能跟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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