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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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未至]雕刻时光 作者:律何
第17节
他有些头疼的扶额,突然就萌生了去把顾桥初从床上拎起来的冲动。谁知道等他趿拉着拖鞋走进卧室,却看见顾桥初睡的正熟,他就不忍心打扰了。 要命。 顾桥初这一觉睡的安稳,等到自然醒已经到了中午,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一偏头看见坐在窗口看书的陆之昂,有些懵,“怎么不叫我起来,你不会一直在这坐着吧。” 陆之昂抬眼看他睡眼惺忪的厉害,他并不回答顾桥初的问题,只一撇嘴把手里的翻页,“睡醒了就去洗漱,锅里有白粥,我待会给你煎蛋去。” 顾桥初刚睡醒的时候总是脑子赶不上趟的,他听着陆之昂的话也十分顺从的去做,等到刷牙刷到一半才像是突然醒过来,漱了口赤着脚就走到门口,“你拿这当你家了吧?” 那时候本来就正是夏天,东京的阳光从两片深灰色窗帘的缝隙倾泻出来,把陆之昂栗色的短发打的颜色更加浅了一些。他明明背着光,可皮肤白皙过分,就算是在y影里也好看的厉害。 听着顾桥初的感叹陆之昂倒是笑了,他翘着唇角站起身,踩着顾桥初的拖鞋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调侃,“你……以为我稀罕?” “就你这家?厨房都崭新的,米都没打开,冰箱里连根菜叶子都看不见,调料包都没拆……”他一说出口就是止不住的吐槽,怎么看怎么激愤的样子,停也停不下来。 顾桥初本来还挺生气的,可听着听着突然就笑了。他抿着唇,刚刚睡醒声音还沙哑低沉的厉害,“因为是我家啊。” 陆之昂登时就不说话了,原本还有挺多没说的,这会都像是梗在了喉咙里,嗓子卡的不行。他看着顾桥初是真真的眉眼里含着笑的温润模样,可刚刚睡醒的时候总是懒散的不行,洗漱过后沾着水汽的头发又shi哒哒的垂下来。他本来想问问的,问问“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可那时候陆之昂只觉得顾桥初好看的不行,怎么看怎么应该是他喜欢的模样。他没来得及问原本打算好的话,两个人都撞进对方的眼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给谁机会,他突然就一手扣住笑着的人的手腕就把人压在了浴室的玻璃门上。身体和门板撞击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他听见怀里的人因为吃痛闷哼出声,却没来得及问到底疼不疼,只是沉着脸一埋头吻住了上翘的唇。 陆之昂成年那天,他的父亲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个成年人了。一个人成年,就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了。可是同样的,他也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选择承担全部的责任。 “顾桥初,那我吻你之后的责任是什么。”陆之昂把人抱在怀里,他们有些时间没有这样靠近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比顾桥初长的高了些,高到他可以把头埋进顾桥初的肩颈处,让自己的表情一点都不会露出来。他一只手扣着顾桥初的手腕抵在门上,一手死死的环住顾桥初的腰,闷着声像是有些委屈的念叨,“你应该想我的。” 他想顾桥初可真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就连昨天接机也是。别人接机谁不是急切的站在出口想要快点见着,就只有顾桥初是悠闲地坐在那,就像是吃准了他看见一定会走过去找他一样。 他说话说的那么顺理成章,好像顾桥初不想他就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可他没想到顾桥初倒是难得好脾气又实诚的笑眯了应声,“是想你了。” 顾桥初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从何而起,他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想了想,倒是想起来自己在医院的那些时间。那时候他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小心一点,是不是自己处理的不够好,是不是自己再小心一点,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 他可以顺利的参加高考毕业,来日本用一年的时间安定下来,等着陆之昂过来。他们在一个新的国度,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并且这里对于男同性恋也足够宽容。他想或许他也可以在大街上牵着陆之昂的手,像别的男女朋友关系那样自然也自在…… 可是一切都是假设。 他知道自己突然消失陆之昂会有多着急甚至生气,可当时那个情况却不容他多纠结,只能被困在医院里。他像每一个刚刚知道自己可能以后行动不便的人那样生气彷徨,也在检查结果不如人意的时候歇斯底里,可在他想念陆之昂的那些时间里,他也没有想过把自己那样虚弱凄惨的模样给陆之昂看。 虽然他那么想他,但是他经常会想,因为那些人再受伤害的只有自己就好了,别人是再也不要被牵扯进来了。 陆之昂伸手去顺顾桥初的头发,他声音抖的厉害,像是下定了决心,“那顾桥初,你要不要……” 谁知道他一句话没说完,甚至就卡在最关键的半截,该死的门铃突然响了! 顾桥初被这情况逗的闷声发笑,他看着听见自己笑声的陆之昂猛地抬头瞪着自己,面上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怒了绯红一片,只觉得更好玩了,“要不,让我去开个门?” “谁啊!”陆之昂松开手任由顾桥初走开,他一个人崩溃的双手握拳捶墙无声的嘶吼着。他倒要看看!是谁特么坏他的事! 打定主意的陆之昂理了理衣服就打算出去,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还穿的睡衣。本着不能输人也不能输阵的理念,他当时就反锁上卧室的门,转头埋进顾桥初的衣橱里翻了一套休闲装出来换上。他冲进浴室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这才带着职业假笑开门走出去。 “你……挺合适的,好看。”看见穿着自己衣服走出来的陆之昂,顾桥初差点就笑喷了,他顺手拿皮筋把头发抓起来,这才介绍说,“这是我前辈兼朋友,森川直也。森川,这是我国内的朋友,陆之昂,现在是我们学校金融系的学生。” 朋友?陆之昂听着顾桥初对自己的介绍,他开始觉得自家父亲的忠告是对的。果然是成年人了,就应该把责任这事掰扯清楚,不然亲都亲了,这特么还是朋友呢。 心里想的不怎么友好,他面上倒是一点没表现出来,笑眯了眼咧着嘴跟森川握手打招呼,“你好。” 顾桥初像是突然想起来,转头对着森川说,“抱歉,今天不能一起吃午饭。之昂刚来日本,我想带他逛逛。” 陆之昂表面上站在顾桥初旁边十分和谐的笑,一副我没有想法我都听阿初(?)的话的样子,内心开始疯狂点头并且催促这个小日本赶紧离开他好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题。 森川本来想说“没事啊,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我还可以开车带你们”,谁知道突然就看见陆之昂睁着一双没有感情又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他眨眨眼再仔细一看那人却是笑着的,他只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可他想了想,又试探性的说,“那真遗憾……那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打扰您不好吧!”陆之昂拍着手笑起来,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手搭在森川肩上,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把人送到了门口,“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聊吧!” 顾桥初对着森川摆摆手,他转身去厨房盛锅里温着的白粥,并不理会陆之昂在他周边吵吵闹闹的问“你听见他叫你什么吗”“你认识他多久了他这么叫你”? 陆之昂是满心的委屈,他算了算,自己高一一整年叫顾桥初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后来偶尔开玩笑叫一声桥初或者阿初,顾桥初都皮笑r_ou_不笑的问他“我们有这么熟吗”? 哦!所以你认识他多久了就能这么叫你! 他挺生气的,谁知道顾桥初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粥,突然抬头问,“煎蛋?” 陆之昂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了暂停,他抬手比了个“okay”的手势就回身去了厨房,“等几分钟。”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顾桥初摇摇头表示欣慰。他想了想,有时候陆之昂真是十分乖巧了。 第25章 二十五章 〈二十五〉 顾桥初饿的厉害,一个人把小半只电锅的白粥喝的见底。陆之昂以为顾桥初这样的人应该挺讲究生活质量的,直到他亲眼见着顾桥初保持着微笑用腐ru拌着粥吃了,才明白原来想要讲究还是得看条件的,他估摸着顾桥初大半天没吃饭了就算是用盐拌饭他也能吃的下去。 “不要用看灾民的眼神看着我。”顾桥初吃好了,抽了纸巾极其斯文的擦嘴,他抬眼一瞟陆之昂,到头来也没说自己从前一天中午就没能吃上饭。他把用过的碗筷洗干净,再拿洗手液仔仔细细的洗了手,一看陆之昂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像是跟屁虫的模样,伸手稍微把他拨开了些,“挪挪,我去换身衣服,等下带你出去熟悉一下周边。” “熟悉什么啊,你给我带路不行吗。”陆之昂皱着眉头跟着顾桥初走进卧室里,他看着顾桥初十分自然的脱掉睡衣换上红色的t恤,突然就有些脸红,“不是,我还在这呢你就换衣服!” 顾桥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有些奇怪的盯着陆之昂,想了想,两手卡在睡裤腰带上就示意要脱,“我还打算换裤子。” 他看着陆之昂脸上冒着热气甩门逃了出去,再一次的感叹这孩子真是十分好玩。他从衣柜里扒拉出一条黑色的九分裤穿上,恍惚中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柜里太久没有短裤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笑着摇摇头走出去。陆之昂穿着他的衣服坐在沙发上,见着他出来,有些戏谑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红色。” 顾桥初也是来了日本才开始尝试各种对于他来说花里胡哨的颜色的衣服的。他想了想,整个中学时期他的衣服都逃不过黑白灰,偶尔还有深蓝色铅色一类的,清一色的冷色调。但是等他来了日本,森川开始带着他尝试新的风格,甚至是留偏长一些的头发。 他有时候会想,大概每个人都有一个格外偏爱黑白配的时期。或许是觉得简单好搭配,或许就是觉得酷,但是这个时期总是会过去的。开始尝试新的东西,走新的路,这是现在的他所期望的。 这个下午他带着陆之昂把周围的关键地标介绍了个遍,甚至是哪里的超市又近东西又新鲜,公园的什么位置曾经出现过猥亵少女的罪犯,哪家店的吃食比较适合中国人的口味。 陆之昂走在顾桥初右边一点的地方,他们两个人都戴着顾桥初家里翻出来的白色鸭舌帽。他就看着顾桥初嘴唇张张合合一直不停的给他介绍一下周边的琐碎的一切,帽檐在阳光的照s,he下在他过于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片y影,但是那一双暗处的眸子还是好看又温柔的模样。 陆之昂前一天夜里出来的时候就没带手机,他只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一手牵住顾桥初朝着记忆里的超市的方向走过去。 突然被牵住手的顾桥初有些僵硬,说起来他也不像自己表面上或者心里以为的自己做好了准备。对于陆之昂在大街上突然的肢体接触,他还是有些惊慌的。但是他偏头看着陆之昂的侧脸,看他微笑着十分淡然坦荡的模样,他就又放下心来了。 “所以这是去哪?” “超市啊,买些菜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啊。” 在顾桥初睡觉的时间里,陆之昂差不多把他的厨房已经看了个遍。当他打开手边的柜子看见里面成箱的泡面的时候,不可否认他开始觉得有些心酸了。顾桥初不会做饭是显而易见的,他想了想,自己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的收养(?)这人吧! 回家的路上陆之昂是高兴的,他一手提着大袋的新鲜食材,一手提着十分顺从的的顾桥初,只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 “去我家做饭?”顾桥初只是礼貌性的问问陆之昂的意见,他实在没能明白为什么这样自己也要被怼。 “快算了吧,你厨房调味料都不齐全。”陆之昂的不屑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他把顾桥初的手抓的紧了些,这才接着说,“去我家,给你看些东西。” 顾桥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是同时他又有些遗憾,如果早知道陆之昂不会用他家的厨房,那他根本没必要准备那些厨具的。天知道,前两天他特地叫上森川一起去超市买了这些锅碗瓢盆,可以说是特地为陆之昂准备的。等进了陆之昂的家,他倒是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老老实实的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我能给你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进去给你添麻烦。” 原本陆之昂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这么一说,陆之昂倒是有些乐了,他趁着顾桥初坐在沙发上更矮了一些,顺势就揉了揉顾桥初的头发,“呆在这吧。” 被突然弄乱头发的顾桥初反手就想打人,没打上,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坐在客厅里。他拿着桌边的杂志,打开一看,心情颇为复杂的发现里面全是比基尼美女的写真。去阳台他本来是想透透气的,没想到刚刚走到玻璃门口,就看见地上正体不明的某物。 “呵呵,陆之昂你品味挺不错嘛。”顾桥初笑眯了眼敲了敲厨房的门板,他看着陆之昂围着碎花围裙极为认真的在案前鼓捣吃的,一巴掌拍在门上嘭的一声响,“你才来日本一天啊。” 陆之昂被吓得不轻,他有些纳闷的看着无缘无故发脾气的顾桥初,一挑眉头,“你指什么?” “阳台自己看去。”顾桥初说完就抱着手侧开身子给人让了路,笑眯眯看着陆之昂在阳台门口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直了身体。其实他能想到这是楼上的住户晾的衣物被风吹了下来,但是他就是想逗逗陆之昂。 不可否认,看着陆之昂急的像是惹祸上的蚂蚁一样跟自己解释,他突然就心情好了不少。他站在厨房里偷偷拿勺子去盛砂锅里煲着的浓汤来喝,等着陆之昂把东西给人送上楼再下来,才一本正经的把勺子放回去,“汤不错。” 陆之昂皱着眉头看着顾桥初在水槽洗干净手就回到客厅,他伸手打开砂锅的盖子,回头冲着客厅里的人笑骂,“不是,你当我瞎呢?这汤还得温一会吧,你给我喝成这样了?” 顾桥初不应声,甚至拿着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的大了些。 那时候顾桥初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过的最为舒适的生活。他不用再吃快餐泡面或者日本到处都是的寿司荞麦皮,能坐在家里的餐桌前吃些中国菜。吃完饭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还能趁这个时间做一些事。 夜里他回到自己家里,把手头上的事情结束,洗漱干净之后就收到陆之昂的晚安。他笑的额角泛疼也停不下来,他总觉得这样就是最好的。可是半夜他突然做了梦,惊醒过后才发现在这个格外燥热的夜里汗水浸shi了睡衣的后背。 他冲了个凉凉水澡,换上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坐在阳台上给余来打电话。 日本和中国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差,余来当时还在睡梦里。他已经大二了,何况又是法律系的学生,学习和打工各种事情加起来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看见来电显示是顾桥初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想接电话的。但是他反应过来是在日本的顾桥初,突然就坐起来穿上鞋子去了走廊。 “睡着呢?” 他听着顾桥初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一下瞌睡就醒了大半。他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咔哒的一声响,“醒了……你怎么了。” “余来……”顾桥初是真会抽烟了,他坐在板凳上背靠着阳台的护栏,努力的仰着头去看东京夜里四处亮着的霓虹灯光,“你说我是不是好人。” 如果这个电话是在白天什么时候打过来,或者顾桥初说话的声音里能带点笑,余来真就能笑的没脸没皮的说“你不是”,还能笑他这特么才多大年纪搁这装什么深沉。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余来听着顾桥初的话猛地就打了个激灵,像是人在夏夜里汗shi了迎来第一股凉风那样。虽然明知道顾桥初看不见,可是余来还是重重地点了头,“是。” 顾桥初看不见余来红了眼,他在宿舍的走道里努力的压低了声音,清了嗓子说,“阿初,你是好人,真的……好人长命百岁。” 顾桥初一直到最后,也没跟别人提起他做的那个梦。他谁也没说,那个梦里的十分不安定的生活。 他梦见自己十八岁那年的六月七号,他穿着母亲从国外设计师那里订做的衬衫长裤,站在路边收到陆之昂发来的消息。 陆之昂说,“顾桥初,救我。” 但是他再没有那一年那么好运被人救下来,他永远留在浅川那个阳光灿烂的夏天。他躺在桥洞地下,他的衬衫不再洁白,腿骨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曾经画画弹琴拿过无数奖项的手被人碾在脚底,整个左眼充血眼睑破裂温热的血水蓄满了眼睛。 陆之昂在一个细雨迷蒙的日子去参加他的葬礼,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斜斜的遮着身旁的地方。 “陆之昂,我每次想到某些事,都想问你……你想跟我在一起吗,就算只有四年也好那种。” 第26章 二十六章 〈二十六〉 顾桥初的告白实在不太美好,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洗了把凉水脸就冲上楼,就算是自己已经极力克制也没能让砸门的声音小一点。他被冲过来开门的陆之昂拽进屋里,比他高一点的处于一个不知道该称之为男人还是少年时期的人对着他竖起食指立在唇边,“你小点声!邻居都睡了!” “所以呢?”顾桥初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抬眼盯着像是感觉到什么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的陆之昂,轻声说,“陆之昂,我每次想到某些事,都想问你……你想跟我在一起吗,就算只有四年也好那种。” 他算不上会说甜言蜜语的那种人,也亏得两个人都性别为男不需要那一套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是后来每一次两个人争吵的时候,陆之昂都免不得想起来他们开始在一起的这个夜晚。 他终于是比顾桥初年轻一些,他也像每一个在恋爱过程中遇到挫折的人那样对顾桥初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但是吵闹再怎么发展,最后争吵的话题终究逃不过一个。 “别人谈恋爱都想着怎么样让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更好!只有你!你一开始就算好了我们什么时候会结束!” 忘了第一次的争吵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他们刚刚在一起不久,颜末开始三天两头到陆之昂家蹭饭的时候。 顾桥初每天在学校忙,他被森川带着去学校的创新实验室,每天和各种瓶瓶罐罐和各种化学试剂打交道。直到有一天都夜里十点多了才回去,推开门却正好看见陆之昂送颜末从家里出来。 他一挑眉头没说话,对着颜末点头致意之后侧身进了屋里。他倒也没说什么,是陆之昂送了人回来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受不了了,皱着眉头问他,“你能别这表情吗。” 顾桥初去厨房看了一眼,锅里有单独留出来的饭菜。他没回陆之昂的话,把盖子盖上转身准备回自己家,“今天事情比较多,我先回去了。” 他一直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比谁都脆弱。不管是他消失的那些日子,还是陆之昂母亲的葬礼他明知道却没有回去,还有很多的事,都是他们两人中间永远的死疙瘩。但是这几天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这些东西,也都是在互相忍让罢了。可是这样互相膈应着忍着退着,又怎么是个办法。 他被陆之昂拽住胳膊的时候,嘴角还有一个似乎在笑的弧度,但是说出来的话怎么也算不上好听,“你现在松手让我回去,我俩都好看些。” 陆之昂不知道自己不松手会有什么后果,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压抑的久了。他突然拽了一把顾桥初,狠狠的把门甩上,一只手掐着顾桥初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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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他有些头疼的扶额,突然就萌生了去把顾桥初从床上拎起来的冲动。谁知道等他趿拉着拖鞋走进卧室,却看见顾桥初睡的正熟,他就不忍心打扰了。 要命。 顾桥初这一觉睡的安稳,等到自然醒已经到了中午,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一偏头看见坐在窗口看书的陆之昂,有些懵,“怎么不叫我起来,你不会一直在这坐着吧。” 陆之昂抬眼看他睡眼惺忪的厉害,他并不回答顾桥初的问题,只一撇嘴把手里的翻页,“睡醒了就去洗漱,锅里有白粥,我待会给你煎蛋去。” 顾桥初刚睡醒的时候总是脑子赶不上趟的,他听着陆之昂的话也十分顺从的去做,等到刷牙刷到一半才像是突然醒过来,漱了口赤着脚就走到门口,“你拿这当你家了吧?” 那时候本来就正是夏天,东京的阳光从两片深灰色窗帘的缝隙倾泻出来,把陆之昂栗色的短发打的颜色更加浅了一些。他明明背着光,可皮肤白皙过分,就算是在y影里也好看的厉害。 听着顾桥初的感叹陆之昂倒是笑了,他翘着唇角站起身,踩着顾桥初的拖鞋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调侃,“你……以为我稀罕?” “就你这家?厨房都崭新的,米都没打开,冰箱里连根菜叶子都看不见,调料包都没拆……”他一说出口就是止不住的吐槽,怎么看怎么激愤的样子,停也停不下来。 顾桥初本来还挺生气的,可听着听着突然就笑了。他抿着唇,刚刚睡醒声音还沙哑低沉的厉害,“因为是我家啊。” 陆之昂登时就不说话了,原本还有挺多没说的,这会都像是梗在了喉咙里,嗓子卡的不行。他看着顾桥初是真真的眉眼里含着笑的温润模样,可刚刚睡醒的时候总是懒散的不行,洗漱过后沾着水汽的头发又shi哒哒的垂下来。他本来想问问的,问问“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可那时候陆之昂只觉得顾桥初好看的不行,怎么看怎么应该是他喜欢的模样。他没来得及问原本打算好的话,两个人都撞进对方的眼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给谁机会,他突然就一手扣住笑着的人的手腕就把人压在了浴室的玻璃门上。身体和门板撞击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他听见怀里的人因为吃痛闷哼出声,却没来得及问到底疼不疼,只是沉着脸一埋头吻住了上翘的唇。 陆之昂成年那天,他的父亲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个成年人了。一个人成年,就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了。可是同样的,他也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选择承担全部的责任。 “顾桥初,那我吻你之后的责任是什么。”陆之昂把人抱在怀里,他们有些时间没有这样靠近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比顾桥初长的高了些,高到他可以把头埋进顾桥初的肩颈处,让自己的表情一点都不会露出来。他一只手扣着顾桥初的手腕抵在门上,一手死死的环住顾桥初的腰,闷着声像是有些委屈的念叨,“你应该想我的。” 他想顾桥初可真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就连昨天接机也是。别人接机谁不是急切的站在出口想要快点见着,就只有顾桥初是悠闲地坐在那,就像是吃准了他看见一定会走过去找他一样。 他说话说的那么顺理成章,好像顾桥初不想他就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可他没想到顾桥初倒是难得好脾气又实诚的笑眯了应声,“是想你了。” 顾桥初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从何而起,他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想了想,倒是想起来自己在医院的那些时间。那时候他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小心一点,是不是自己处理的不够好,是不是自己再小心一点,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 他可以顺利的参加高考毕业,来日本用一年的时间安定下来,等着陆之昂过来。他们在一个新的国度,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并且这里对于男同性恋也足够宽容。他想或许他也可以在大街上牵着陆之昂的手,像别的男女朋友关系那样自然也自在…… 可是一切都是假设。 他知道自己突然消失陆之昂会有多着急甚至生气,可当时那个情况却不容他多纠结,只能被困在医院里。他像每一个刚刚知道自己可能以后行动不便的人那样生气彷徨,也在检查结果不如人意的时候歇斯底里,可在他想念陆之昂的那些时间里,他也没有想过把自己那样虚弱凄惨的模样给陆之昂看。 虽然他那么想他,但是他经常会想,因为那些人再受伤害的只有自己就好了,别人是再也不要被牵扯进来了。 陆之昂伸手去顺顾桥初的头发,他声音抖的厉害,像是下定了决心,“那顾桥初,你要不要……” 谁知道他一句话没说完,甚至就卡在最关键的半截,该死的门铃突然响了! 顾桥初被这情况逗的闷声发笑,他看着听见自己笑声的陆之昂猛地抬头瞪着自己,面上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怒了绯红一片,只觉得更好玩了,“要不,让我去开个门?” “谁啊!”陆之昂松开手任由顾桥初走开,他一个人崩溃的双手握拳捶墙无声的嘶吼着。他倒要看看!是谁特么坏他的事! 打定主意的陆之昂理了理衣服就打算出去,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还穿的睡衣。本着不能输人也不能输阵的理念,他当时就反锁上卧室的门,转头埋进顾桥初的衣橱里翻了一套休闲装出来换上。他冲进浴室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这才带着职业假笑开门走出去。 “你……挺合适的,好看。”看见穿着自己衣服走出来的陆之昂,顾桥初差点就笑喷了,他顺手拿皮筋把头发抓起来,这才介绍说,“这是我前辈兼朋友,森川直也。森川,这是我国内的朋友,陆之昂,现在是我们学校金融系的学生。” 朋友?陆之昂听着顾桥初对自己的介绍,他开始觉得自家父亲的忠告是对的。果然是成年人了,就应该把责任这事掰扯清楚,不然亲都亲了,这特么还是朋友呢。 心里想的不怎么友好,他面上倒是一点没表现出来,笑眯了眼咧着嘴跟森川握手打招呼,“你好。” 顾桥初像是突然想起来,转头对着森川说,“抱歉,今天不能一起吃午饭。之昂刚来日本,我想带他逛逛。” 陆之昂表面上站在顾桥初旁边十分和谐的笑,一副我没有想法我都听阿初(?)的话的样子,内心开始疯狂点头并且催促这个小日本赶紧离开他好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题。 森川本来想说“没事啊,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我还可以开车带你们”,谁知道突然就看见陆之昂睁着一双没有感情又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他眨眨眼再仔细一看那人却是笑着的,他只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可他想了想,又试探性的说,“那真遗憾……那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打扰您不好吧!”陆之昂拍着手笑起来,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手搭在森川肩上,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把人送到了门口,“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聊吧!” 顾桥初对着森川摆摆手,他转身去厨房盛锅里温着的白粥,并不理会陆之昂在他周边吵吵闹闹的问“你听见他叫你什么吗”“你认识他多久了他这么叫你”? 陆之昂是满心的委屈,他算了算,自己高一一整年叫顾桥初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后来偶尔开玩笑叫一声桥初或者阿初,顾桥初都皮笑r_ou_不笑的问他“我们有这么熟吗”? 哦!所以你认识他多久了就能这么叫你! 他挺生气的,谁知道顾桥初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粥,突然抬头问,“煎蛋?” 陆之昂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了暂停,他抬手比了个“okay”的手势就回身去了厨房,“等几分钟。”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顾桥初摇摇头表示欣慰。他想了想,有时候陆之昂真是十分乖巧了。 第25章 二十五章 〈二十五〉 顾桥初饿的厉害,一个人把小半只电锅的白粥喝的见底。陆之昂以为顾桥初这样的人应该挺讲究生活质量的,直到他亲眼见着顾桥初保持着微笑用腐ru拌着粥吃了,才明白原来想要讲究还是得看条件的,他估摸着顾桥初大半天没吃饭了就算是用盐拌饭他也能吃的下去。 “不要用看灾民的眼神看着我。”顾桥初吃好了,抽了纸巾极其斯文的擦嘴,他抬眼一瞟陆之昂,到头来也没说自己从前一天中午就没能吃上饭。他把用过的碗筷洗干净,再拿洗手液仔仔细细的洗了手,一看陆之昂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像是跟屁虫的模样,伸手稍微把他拨开了些,“挪挪,我去换身衣服,等下带你出去熟悉一下周边。” “熟悉什么啊,你给我带路不行吗。”陆之昂皱着眉头跟着顾桥初走进卧室里,他看着顾桥初十分自然的脱掉睡衣换上红色的t恤,突然就有些脸红,“不是,我还在这呢你就换衣服!” 顾桥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有些奇怪的盯着陆之昂,想了想,两手卡在睡裤腰带上就示意要脱,“我还打算换裤子。” 他看着陆之昂脸上冒着热气甩门逃了出去,再一次的感叹这孩子真是十分好玩。他从衣柜里扒拉出一条黑色的九分裤穿上,恍惚中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柜里太久没有短裤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笑着摇摇头走出去。陆之昂穿着他的衣服坐在沙发上,见着他出来,有些戏谑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红色。” 顾桥初也是来了日本才开始尝试各种对于他来说花里胡哨的颜色的衣服的。他想了想,整个中学时期他的衣服都逃不过黑白灰,偶尔还有深蓝色铅色一类的,清一色的冷色调。但是等他来了日本,森川开始带着他尝试新的风格,甚至是留偏长一些的头发。 他有时候会想,大概每个人都有一个格外偏爱黑白配的时期。或许是觉得简单好搭配,或许就是觉得酷,但是这个时期总是会过去的。开始尝试新的东西,走新的路,这是现在的他所期望的。 这个下午他带着陆之昂把周围的关键地标介绍了个遍,甚至是哪里的超市又近东西又新鲜,公园的什么位置曾经出现过猥亵少女的罪犯,哪家店的吃食比较适合中国人的口味。 陆之昂走在顾桥初右边一点的地方,他们两个人都戴着顾桥初家里翻出来的白色鸭舌帽。他就看着顾桥初嘴唇张张合合一直不停的给他介绍一下周边的琐碎的一切,帽檐在阳光的照s,he下在他过于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片y影,但是那一双暗处的眸子还是好看又温柔的模样。 陆之昂前一天夜里出来的时候就没带手机,他只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一手牵住顾桥初朝着记忆里的超市的方向走过去。 突然被牵住手的顾桥初有些僵硬,说起来他也不像自己表面上或者心里以为的自己做好了准备。对于陆之昂在大街上突然的肢体接触,他还是有些惊慌的。但是他偏头看着陆之昂的侧脸,看他微笑着十分淡然坦荡的模样,他就又放下心来了。 “所以这是去哪?” “超市啊,买些菜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啊。” 在顾桥初睡觉的时间里,陆之昂差不多把他的厨房已经看了个遍。当他打开手边的柜子看见里面成箱的泡面的时候,不可否认他开始觉得有些心酸了。顾桥初不会做饭是显而易见的,他想了想,自己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的收养(?)这人吧! 回家的路上陆之昂是高兴的,他一手提着大袋的新鲜食材,一手提着十分顺从的的顾桥初,只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 “去我家做饭?”顾桥初只是礼貌性的问问陆之昂的意见,他实在没能明白为什么这样自己也要被怼。 “快算了吧,你厨房调味料都不齐全。”陆之昂的不屑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他把顾桥初的手抓的紧了些,这才接着说,“去我家,给你看些东西。” 顾桥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是同时他又有些遗憾,如果早知道陆之昂不会用他家的厨房,那他根本没必要准备那些厨具的。天知道,前两天他特地叫上森川一起去超市买了这些锅碗瓢盆,可以说是特地为陆之昂准备的。等进了陆之昂的家,他倒是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老老实实的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我能给你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进去给你添麻烦。” 原本陆之昂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这么一说,陆之昂倒是有些乐了,他趁着顾桥初坐在沙发上更矮了一些,顺势就揉了揉顾桥初的头发,“呆在这吧。” 被突然弄乱头发的顾桥初反手就想打人,没打上,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坐在客厅里。他拿着桌边的杂志,打开一看,心情颇为复杂的发现里面全是比基尼美女的写真。去阳台他本来是想透透气的,没想到刚刚走到玻璃门口,就看见地上正体不明的某物。 “呵呵,陆之昂你品味挺不错嘛。”顾桥初笑眯了眼敲了敲厨房的门板,他看着陆之昂围着碎花围裙极为认真的在案前鼓捣吃的,一巴掌拍在门上嘭的一声响,“你才来日本一天啊。” 陆之昂被吓得不轻,他有些纳闷的看着无缘无故发脾气的顾桥初,一挑眉头,“你指什么?” “阳台自己看去。”顾桥初说完就抱着手侧开身子给人让了路,笑眯眯看着陆之昂在阳台门口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直了身体。其实他能想到这是楼上的住户晾的衣物被风吹了下来,但是他就是想逗逗陆之昂。 不可否认,看着陆之昂急的像是惹祸上的蚂蚁一样跟自己解释,他突然就心情好了不少。他站在厨房里偷偷拿勺子去盛砂锅里煲着的浓汤来喝,等着陆之昂把东西给人送上楼再下来,才一本正经的把勺子放回去,“汤不错。” 陆之昂皱着眉头看着顾桥初在水槽洗干净手就回到客厅,他伸手打开砂锅的盖子,回头冲着客厅里的人笑骂,“不是,你当我瞎呢?这汤还得温一会吧,你给我喝成这样了?” 顾桥初不应声,甚至拿着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的大了些。 那时候顾桥初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过的最为舒适的生活。他不用再吃快餐泡面或者日本到处都是的寿司荞麦皮,能坐在家里的餐桌前吃些中国菜。吃完饭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还能趁这个时间做一些事。 夜里他回到自己家里,把手头上的事情结束,洗漱干净之后就收到陆之昂的晚安。他笑的额角泛疼也停不下来,他总觉得这样就是最好的。可是半夜他突然做了梦,惊醒过后才发现在这个格外燥热的夜里汗水浸shi了睡衣的后背。 他冲了个凉凉水澡,换上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坐在阳台上给余来打电话。 日本和中国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差,余来当时还在睡梦里。他已经大二了,何况又是法律系的学生,学习和打工各种事情加起来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看见来电显示是顾桥初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想接电话的。但是他反应过来是在日本的顾桥初,突然就坐起来穿上鞋子去了走廊。 “睡着呢?” 他听着顾桥初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一下瞌睡就醒了大半。他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咔哒的一声响,“醒了……你怎么了。” “余来……”顾桥初是真会抽烟了,他坐在板凳上背靠着阳台的护栏,努力的仰着头去看东京夜里四处亮着的霓虹灯光,“你说我是不是好人。” 如果这个电话是在白天什么时候打过来,或者顾桥初说话的声音里能带点笑,余来真就能笑的没脸没皮的说“你不是”,还能笑他这特么才多大年纪搁这装什么深沉。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余来听着顾桥初的话猛地就打了个激灵,像是人在夏夜里汗shi了迎来第一股凉风那样。虽然明知道顾桥初看不见,可是余来还是重重地点了头,“是。” 顾桥初看不见余来红了眼,他在宿舍的走道里努力的压低了声音,清了嗓子说,“阿初,你是好人,真的……好人长命百岁。” 顾桥初一直到最后,也没跟别人提起他做的那个梦。他谁也没说,那个梦里的十分不安定的生活。 他梦见自己十八岁那年的六月七号,他穿着母亲从国外设计师那里订做的衬衫长裤,站在路边收到陆之昂发来的消息。 陆之昂说,“顾桥初,救我。” 但是他再没有那一年那么好运被人救下来,他永远留在浅川那个阳光灿烂的夏天。他躺在桥洞地下,他的衬衫不再洁白,腿骨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曾经画画弹琴拿过无数奖项的手被人碾在脚底,整个左眼充血眼睑破裂温热的血水蓄满了眼睛。 陆之昂在一个细雨迷蒙的日子去参加他的葬礼,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斜斜的遮着身旁的地方。 “陆之昂,我每次想到某些事,都想问你……你想跟我在一起吗,就算只有四年也好那种。” 第26章 二十六章 〈二十六〉 顾桥初的告白实在不太美好,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洗了把凉水脸就冲上楼,就算是自己已经极力克制也没能让砸门的声音小一点。他被冲过来开门的陆之昂拽进屋里,比他高一点的处于一个不知道该称之为男人还是少年时期的人对着他竖起食指立在唇边,“你小点声!邻居都睡了!” “所以呢?”顾桥初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抬眼盯着像是感觉到什么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的陆之昂,轻声说,“陆之昂,我每次想到某些事,都想问你……你想跟我在一起吗,就算只有四年也好那种。” 他算不上会说甜言蜜语的那种人,也亏得两个人都性别为男不需要那一套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是后来每一次两个人争吵的时候,陆之昂都免不得想起来他们开始在一起的这个夜晚。 他终于是比顾桥初年轻一些,他也像每一个在恋爱过程中遇到挫折的人那样对顾桥初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但是吵闹再怎么发展,最后争吵的话题终究逃不过一个。 “别人谈恋爱都想着怎么样让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更好!只有你!你一开始就算好了我们什么时候会结束!” 忘了第一次的争吵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他们刚刚在一起不久,颜末开始三天两头到陆之昂家蹭饭的时候。 顾桥初每天在学校忙,他被森川带着去学校的创新实验室,每天和各种瓶瓶罐罐和各种化学试剂打交道。直到有一天都夜里十点多了才回去,推开门却正好看见陆之昂送颜末从家里出来。 他一挑眉头没说话,对着颜末点头致意之后侧身进了屋里。他倒也没说什么,是陆之昂送了人回来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受不了了,皱着眉头问他,“你能别这表情吗。” 顾桥初去厨房看了一眼,锅里有单独留出来的饭菜。他没回陆之昂的话,把盖子盖上转身准备回自己家,“今天事情比较多,我先回去了。” 他一直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比谁都脆弱。不管是他消失的那些日子,还是陆之昂母亲的葬礼他明知道却没有回去,还有很多的事,都是他们两人中间永远的死疙瘩。但是这几天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这些东西,也都是在互相忍让罢了。可是这样互相膈应着忍着退着,又怎么是个办法。 他被陆之昂拽住胳膊的时候,嘴角还有一个似乎在笑的弧度,但是说出来的话怎么也算不上好听,“你现在松手让我回去,我俩都好看些。” 陆之昂不知道自己不松手会有什么后果,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压抑的久了。他突然拽了一把顾桥初,狠狠的把门甩上,一只手掐着顾桥初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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