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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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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 作者:吕烟海

    第8节

    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是未晞。大眼睛的南楷钧不带着笑嘻嘻的表情看人时像是在瞪人,未晞飞快地吐了一下舌头,把嘴边的笑给舔了回去。 “知道怕就好。”南楷钧朝未晞比了比拳头,眼神凶狠。 未晞愣住了,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 南楷钧一下子笑开来,笑声脆脆的,他背着斜挎式的书包,手揣在裤兜里,对未晞说,“你还真不经逗。” 伊人一拳头打在南楷钧的肩头,他嗷嗷嗷地叫起来。伊人说,“别闹她。” 微电影的构思,伊人和未晞来回扯了无数段子,小纸条叠了一大堆,终于决定要正经起来。可是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星期六的中午,伊人陪着未晞吃食堂,饭后去学校对面的文汇书店找灵感。 她们逛小言区,两个人闲得没事低级趣味地开始朗读言情书封面上的介绍语,一人一句,念得她们自己笑得止不住地颤,王爷巫女啦,都市情缘啦,高干军婚啦,女强宫斗啦,寥寥数语就走完了别人的一生,荒诞不经供人取笑。 遇到子佩。 他逛了教辅区,买了本化学五三排队付账,和伊人打招呼。 伊人把未晞介绍给子佩,“未晞,女主角。” 子佩会意地一笑,付完账朝伊人扬了扬手里的五三,说,“我先走了。” 伊人说,“别那么累。” 子佩在门口回过头来,又是一笑,和未晞挥了挥手。 未晞对伊人说,“他好白好瘦哦,像牛奶,那种250毫升的金典牛奶。” 伊人说,“子佩是特仑苏。” 中午宿舍大门到点会关,未晞要回去睡午觉,留伊人一个人在文汇里晃悠,临走前她笑着说,“你该看那里。”她指尖的方向是书店的名著区。 伊人朝她皱皱鼻子,“真有野心。” 伊人在名著区前发愣,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回头,问,“你是来买五三还是读名著?” 南楷钧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书架,屈着腿胳膊搭在膝盖上,择定了这个舒服的坐姿,他说,“我什么也不做,我就把这里当成某条街道,随便坐坐。” 伊人在他旁边坐下,开始把书放在膝盖上阅读。 南楷钧瞟了一眼,“这书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伊人头也不抬,翻页,“温故而知新。” 南楷钧便盯着伊人看了一会儿,说,“也没见多新啊,你还是老样子,伊人。” “这句话等到你六十岁的时候说合适得多吧。” “牙尖嘴利。” “你也不笨。” “你在生气?”南楷钧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伊人蓦地把书合上,闭眼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望着南楷钧,“她会让你觉得新鲜?” “谁?” “我的未晞。”话一出口伊人自己都有些吃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未晞前面加上“我的”二字做定语。是对他的挑衅?还是对自己的保护? 毕竟此时未晞和伊人的关系,还都不上“我的”二字的情分。未晞她此时,属于绝大多数人,她只能是“我们的”,把“我们的”变成“我的”,任重道远。 南楷钧说,“慢着,你生气到底是为她还是为我,这二者性质很不一样。” 书店,从一楼到二楼,从柜台上的《青年文摘》《看天下》《故事会》到最里面的毛姆简·奥斯汀和怀德,许许多多的字,许许多多的人。 这一支小小的cha曲在这里奏响了,那时南允高中的学生们正排着队给手中的五三付账,那时穿着淑女裙的妈妈带着小宝宝面色温柔地翻开一本童话书,那时一个穿着邋遢的乞丐散发着满身臭气走进来,大家虽然避开他但是并没有人赶他。而未晞,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头上的梧桐树绿得似乎在发光,那是夏季的温度,她并不知道伊人的红玫瑰病犯。 伊人给自己的行为定义,不是犯贱而是犯病。什么病,如何治? 红玫瑰,无药治。 后来未晞和伊人一起过周末,缩在伊人的床上看音乐节目,伊人说很喜欢张碧晨的那首《红玫瑰》,未晞问为什么,伊人说因为我有红玫瑰病。未晞说这个病名的颜色好丽,我总觉得病名的颜色应当很惨才对,比如蜡黄,比如褐。伊人说红玫瑰嘛,那样艳,那样浓烈,她又问未晞你读张爱玲么?未晞说《红玫瑰与白玫瑰》我只看了前半部分,因为电子书出错了,最喜欢的是《倾城之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俗?伊人说怎么会,《倾城之恋》确实很好,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太多人说它好就贬值的。未晞又说我也蛮中意《心经》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喜欢的原因不过是觉得绫卿这名字很好听,就如喜欢《雷雨》不过欢喜蘩漪,觉得曹禺真是会取名字。 伊人已经没有在听,她看着屏幕上的张碧晨,张着嘴轻轻地跟唱起来,许是因为弹贝斯的缘故,伊人的歌声也低低的,像是古老的唱针搁在了泛旧的唱盘上。 得不到的永远在s_a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书店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哗啦啦的铺天盖地,视线被冲刷成白茫茫的一片,jian落如爆炸,伊人和南楷钧等在书店门口,忽然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有眼力好的客人抢先一步拉开车门坐上去,毕竟这样的雨天打车很难,但是坐在前排的司机望着窗外的伊人和南楷钧说,“不好意思我有客人了。”坐上来的客人只好灰着脸下去,肩头已经在这一去一回之间被雨水打shi。 伊人看了看南楷钧的脸,按理说这个时候他的脸应当是“铁青”的才对,虽然伊人会一直觉得用铁青来形容脸色十分夸张失实,不过想来愤怒本来就应当扭曲。南楷钧的脸是惨白的,像一张被雨水浸shi的白纸,弱弱的。 这个时候他也像特仑苏,如子佩。伊人想。 “上去吧。”南楷钧对伊人说。 伊人跨出去,开了车门坐上去,南楷钧却和她挥手,动作缓慢有点机械。那样子真傻。 司机在前排叹了叹气,伊人说,“走吧,南叔叔,等会儿我给他送伞来。” 姓南的司机踩下了油门,出租车消失在白茫茫的雨幕中。 这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学生们下午上课的时候天就晴了,伊人三节地理课都在写微电影的剧本,书店没有给她的灵感,大雨带来了。 放学后南楷钧等到未晞,说要和她一起回家。 “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今天慧姨的生日。” 未晞这才想起今天是妈的生日。表情很抱歉。 伊人说,“我也要给妈送礼物吗?” 未晞说,“别瞎叫。我妈根本不认识你。” 伊人吐吐舌头,和苍锦先走掉了。南楷钧带未晞去买蛋糕,经过银行的时候未晞说等一下,然后去自助取款机取了钱,叠好放进书包,南楷钧叹了叹气。他推着自行车,走在未晞身边,没有说话。未晞觉得这样走着很尴尬。 未晞挑了一个水果蛋糕,因为妈不喜欢奶油。南楷钧在礼品店买了卡片又买了一个小礼物,未晞没告诉他那样的东西妈实在用不着。她不想辜负他的好心。回去的路上,未晞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一手抱着蛋糕,一手抱着南楷钧。 南太太一见未晞就如同吃了蛋糕,舌尖上的甜浸到了心里,称呼未晞如同蛋奶味的布丁。 未晞宝贝。 倒像她不是太太,而是妈妈。 南太太亲昵完了便开始埋怨,说未晞宝贝你也不多来家里玩玩,你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你来,上次路过商场我看到一件红裙子,觉得你穿一定好看,我就自作主张地给你买下了,等着,我上楼给你拿。 未晞的手终于被南太太放开,她扯出纸巾擦了擦手心的汗,一旁的慧姨说,“你瞧太太对你多好。” 笑里像是带着满足。 未晞并不接话,而是说,“妈,我给你买了蛋糕。” 慧姨的脸转向南楷钧,说,“谢谢你告诉她。”又转向未晞,带着抱怨又带着知足,说,“你以前总是忘。” 未晞忽然就觉得妈不太一样了,不像妈,倒像,妈妈?她好像沉静了,不再那么叫喳喳了,她记得妈明明就是说风就是雨咋呼呼的性格,怎么一下子就从一堆□□变成了一截烛光?妈这样说话,倒让她想到张爱玲。 难道是南太太改变了她?可望着从楼上风风火火地拿来红裙子的富贵太太,觉得她分明也是一个叫喳喳的妇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太太让未晞去把红裙子换上,换了裙子大家就一起切蛋糕吃。未晞因为南楷钧也在这儿故此对于换衣装这件事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她讨厌这样的戏码。未晞换了裙子出来,南太太果然惊叫起来,说未晞宝贝真的是一打扮就发亮。谢天谢地南楷钧没有评价她,而是站在桌子边给蛋糕cha蜡烛。 看着被戴上生日帽闭着眼在烛光里许愿的妈妈,未晞竟然恶毒地生出了这一切与这个妇人不匹配的想法。难道在她的认知里,妈天生就应该挽着头发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擦擦洗洗吗?难道她就与鲁迅与戴望舒与一切唐诗宋词绝缘吗?就算不知道狄更斯简奥斯汀列夫托尔斯泰又怎么样?听过他们的尊姓大名的未晞,不过也是在语文书和历史书上念会了他们的名字而已,她并不曾读过他们,却背得出他们的代表作,选择题四分一个。 南太太说要拍照,她取出专业的相机,拍照的姿势却并不怎么专业,慧姨坐在桌子的上端,未晞和南楷钧坐在两侧,南太太在下端拍照,一二三。 “等照片洗出来,我让小南带给你。”南太太说。 晚上未晞和妈睡,睡不着就穿着睡衣跑到阳台上透气,睡衣是南太太找给她的,还说未晞你穿一定比我穿好看。慧姨房间的阳台通到南楷钧房间的阳台,看见南楷钧也在外面时未晞吃了一惊,毕竟现在已经不早了,吹灭蜡烛的妈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 南楷钧也穿着睡衣,不过他的样子更像穿着寿衣未晞的意思是,他看起来丧气得很。趴在栏杆上,像只猴子似的撅着屁股,脸上写满了郁。 未晞朝他走去,走近了看见地上竟然倒着三四个空了的啤酒罐。然后,猝不及防的,未晞笑出了声。 她在人畜无害的十五岁,拥有一切幸灾乐祸的本领,只因为她认为一切成人的行为或试图模仿成人的行为都实在是毫无必要且贻笑大方。 在这一方面,善良的未晞的同情心为零。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未晞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笑话,脸上带着讽刺。 南楷钧抬起脸,看着未晞,仍是趴在栏杆上的姿势,他的眉一横,说,“你真是冷。” “你不会是失恋了吧?”未晞给出最庸俗的解释和猜测。 “谁舍得甩了我啊?”南楷钧从地上拿起一罐喝了一半的啤酒,送到嘴边浅吟了一口。 未晞说,“你把酒喝得像茶。” 南楷钧说,“和你说话真没意思。” 未晞一下子就有点挫败,同时有点恼怒。她转身想走,南楷钧把她拉了回来,给她强喂了一口啤酒,未晞被呛到,南楷钧用手捂着她的嘴,不想惊动睡着了的南太太和慧姨。 未晞挣开南楷钧的手,顺着气说,“犯不着谋杀我吧!”她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液。 南楷钧小声地笑起来,笑得一脸贱相分外讨打还潦倒失意,他又把啤酒罐送到未晞嘴边,未晞看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然后,南楷钧问,“未晞,你爸爸呢?” 第7章 在水一方·中 向佳寒绝对算得上是个贱人。 她自私、贪婪、卑劣、虚荣,如蛋壳,如果皮,如泔水,如一切无用的陈旧的腐朽的。偏激的向佳寒为自己的恶劣找到了解释,都怪爸爸。 向爸爸是个开出租车的,不是开公司的。爸爸拼命攒钱给她买最好的教辅资料,可是再多的王后雄曲一线也比不过莫扎特贝多芬,向佳寒希望有一台钢琴,来装饰她的风雅。 可她天生庸俗,无趣。她最大的优点就是门门功课都接近满分,连语文都可以非人哉地考出138这样的高分数。 于是老师和同学对向佳寒进行了取舍,保留她的好成绩,忽视她的坏品德。更何况作为大人的老师们总是会自以为是地说着这样的话,“你们现在多单纯呀,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学生什么也不懂!”语气里还流露出羡慕。 向佳寒翻着白眼想,“才不!” 未晞看完伊人写的故事的第一部分,问,“难道你要我来演这个贱人?” 伊人说,“未晞你该明白的,这不是谩骂,这是艺术。” 未晞摆着手笑着说,“少用升华来恭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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