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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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 作者:王无罪岁
第3节
陈逝舟对此非常满意,就坐在一边,继续研究他的大部头们。 说起来,在陈逝舟家里住的这段时间,任顾识除了睡觉,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竟然就是书房了。当然,陈逝舟也经常和他一起待在这里。 这个ji,ng心装修过的屋子,只要进去,就扑面而来一种静好的感觉,即便任顾识没法好好形容,但也情不自禁沉浸在这种感觉里。 任顾识平时并没有多注重社交媒体消息显示,因此手机上只设置了屏保,常用的社交媒体收到消息的时候会显示在屏幕上,前面几个字的内容都可以看到。 他不是很在意,手机放在了桌上,去洗手间了。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陈逝舟纠结一秒,就见手机再次亮了,忍不住偏了偏头去看。是扣扣上的消息,看备注的名字应该是一个女生,且并不是他们班的。 “我遇到你以前……” “一见钟情是什……” “我知道我可能……” “但是我没法劝……” “更不愿意自欺……” 消息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屏幕灭了,映出陈逝舟冷漠的眼神,同时见证了他充满情绪的一声嗤笑。 任顾识回来,看见陈逝舟表情不对,顺口问了一句。 陈逝舟已经收敛了神色:“没什么。你好好看书。” “喔——”任顾识懒洋洋地拖长尾音答道,但觉得陈逝舟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说不上来,便暂且由他去。 假如他的感情经历能再丰富一点,或者情商高一点,可能也能发现什么了。 第二天晚上九点钟,任顾识按时把一份稿子交给陈逝舟,陈逝舟刚刚收拾好小行李箱,便嘱咐他:“我批完卷子以后大概到二十号左右才能回来,你妈妈出差不是没那么长时间?明天想回家的话你就直接收拾收拾东西就行。” “这个,”陈逝舟拿起任顾识刚刚放下的稿子,“我会拿过去看,回来以后给你。这几天是楼上的秦副主任顺便管管你们,你收着点你那个破性子,他不是看成绩的人,把他惹火了有你好折腾的。” 任顾识心里莫名有点失望:“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我知道那老师,啊,地中海糟老头一个,封建老顽固,我听同学说过,思想也忒封建了。” “……”虽然知道任顾识说的有道理,陈逝舟还是得告诫他,“你听话点,等我回来。” 任顾识突然被戳中了一下,乖乖地点了点头。 “学校会安排统一做高考卷子,语文卷子你好好写,尤其作文,我没告诉你今年作文题目,也没让你看卷子,你自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之前做题总会夹杂一些高考真题,而且不是最新的,做点新题,参考价值大。” 陈逝舟说到这个点上的时候总是滔滔不绝:“虽然对你来说数理化那些高一高二和高三的卷子差没多少,但是语文是针对所有考生来说,即使没学过一些知识,也能做一些题目。哦对了,理综卷子你到时候记得来我办公室找王老师,在我那儿直接写两个半小时的整份理综,不要跟其他同学一样分开写了。” 任顾识一直狂点头,心里默默希望陈逝舟别说了。 陈逝舟果然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等过完暑假来了,就真的是高三了,你也没这么多休闲的时候,虽说大家都说学习是给自己学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你妈的感情。” 任顾识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一点:“我知道。” 接下来的半个月,任顾识倒也老老实实地按照陈逝舟说的,做了份理综,认真写了语文——虽然质量不能保证。他在手机上一直和陈逝舟保持着联系,陈逝舟便告诉他答题卡和别的同学一起收起来就行,等他回来再看。 按陈逝舟所想,他回来的时候,任顾识应该已经回家了。等他回到家里,迎接的大概又是一片黑暗和没有人气儿。 然而二十号晚上他回到家里,在楼下的时候顺眼一瞥,陈逝舟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等他上了楼,敲敲门,门开了,任顾识穿着睡衣脱鞋站在门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没开玄关的灯,客厅的灯靠里,这边有点暗,他看不清任顾识的表情。 陈逝舟拉着箱子进屋,把箱子先撂在了墙角,问任顾识:“怎么?这一身怎么回事?” “……”任顾识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和我妈吵架了。你给我的钥匙我拿着,就过来这里了。” 陈逝舟松了领带,拿出手机拨电话,和任顾识说了一句就去了阳台:“你去洗漱,瞅你那眼睛。喂,任老师,哎,对,在我这边,之前给他的钥匙他还拿着。没事,您放心。行,那先这样,没事没事,好,老师再见。” 他一转身,任顾识还站在客厅里,沙发旁边,也不坐下。 陈逝舟无奈地搭了一只手在他肩上:“行了,没事,去洗漱。” 任顾识这才转身去洗脸。 陈逝舟想想这个他认识了任顾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的发红的眼眶,眉头略聚了起来,心里抽抽地疼。 第4章 任顾识洗漱完,陈逝舟让他赶紧休息,被任顾识扫了一眼。 陈逝舟立马就明白了,半强硬地把任顾识拽到了主卧,推到床上,用脚把他的脱鞋蹭下去,然后被子一捞:“睡觉。” “你怎么这么喜欢强人所难啊老师。”任顾识一开口,陈逝舟就晓得这小孩肯定在哪里哭过了,不然嗓子没这么……一言难尽。 他无奈地、看似嫌弃地拍了拍任顾识藏在被子下面的腿:“噢哟,你还知道强人所难啊,我去兑杯蜂蜜水。你等着。” 任顾识缩了缩。 陈逝舟把蜂蜜水端到了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去洗漱了。 任顾识就盯着水杯里带着一点点颜色的水,还冒着热气,因为空调的缘故,杯壁上还能看到很小很密的水珠。水还折s,he着卧室温暖的光,看着看着他就出了神,直到陈逝舟躺在旁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掀开被子要走,被陈逝舟一把拽了回去,脑袋好险没磕到。 他看了陈逝舟一眼:“干嘛,不是说要睡觉么。” “睡在这边。”陈逝舟言简意赅,不准备解释理由、说明原因、说一句多余的话。 任顾识不挑床,也意外地不介意和旁边的人同床不共枕一下,便没有再折腾。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任顾识在不熟悉的手机闹铃中醒了。天光大亮,他猛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昨天拿了钥匙跑了出来,他根本没有拿放在家里的作业,虽说这两天要用到的课本等他大多放在学校了,但有两门课的作业是放在家里的。 他看了眼好像还没醒的陈逝舟,本来是在考虑摆脱这个人帮他拿的可能性,但突然,不知是阳光过于美好,还是任顾识早起还在迷糊,竟不受控制地慢慢往陈逝舟那里凑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 早上还没洗漱的人的脸实在是没有多好看,可是任顾识越接近那双眼睫,越接近那双仍然在闭着的眼睛,越是感觉到两个人的呼吸相融,就越控制不了自己。就在两人的距离已经有点危险的时候,任顾识猛地反应过来,愣了两秒,跳下床跑去洗漱。 于是自然忽视了陈逝舟起伏不太对劲的胸膛。 陈逝舟习惯定两个闹钟,间隔五分钟,一个响了以后醒了,闭着眼睛等第二个闹钟响起时再起床。 他怎么也没料到,因为这个习惯,今天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啊,太意外了,以致于多年肖想压不下去,仅仅因为一个呼吸的交错便没法控制自己的反应。连吻都还没有啊。 收拾收拾去了学校,路上,一开始任顾识还有点心虚,但看陈逝舟什么反应也没有,应该是还在睡,便安心地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回家拿作业。 陈逝舟没有嘲笑他的行为太幼稚,也没有指责他的做法有点不负责任,答应了。 到了学校,一切回到正轨,陈逝舟又开始做他万人迷一样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任顾识也再次开始做有班主任罩着的、破性子的优等生。 阅卷的空闲时,陈逝舟就把讲评ppt做了大半,因此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拿出那一沓语文答题卡,一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任顾识的就在最上面,便拿出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一沓答题卡下面有一个小信封,粉红色,带个桃心,看上去十分惹高中老师的注意——大概是封情书。想了一下,他觉得不该是给自己的,也许是哪个同学要举报又没实名,直接把这封证据偷偷放在答题卡下面了。 把信封拿出来,答题卡放回去,抽出里面的信纸。 嗬,果然是封情书。 落款是个缩写,陈逝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谁,但内容却让他瞬间恼火。 “顾盼识我,我心匪忧。顾不识我,我心匪乐”。 一瞅第一句,陈逝舟就知道这是写给谁的了。 陈逝舟心里骂了一句粗话,心想:写的什么玩意儿,一点儿内涵都没有,年纪一点儿大,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完全没有以往同学口中的“对早恋保持开明态度的老师”的自觉。 语文课代表过来问待会儿上课做什么,他说先整体分析高考试卷,然后继续讲《史记》。课代表调侃说恐怕分析就要一节课,陈逝舟想了想:“那算了,分析完先讲一下作文,然后再讲客观题,其他的等我看完你们的答题卡。对了,把任顾识叫过来。” “哦。”课代表应了一句,回教室了。 任顾识不明所以,课代表还刻意和他说了一句:“我觉得老师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他耸耸肩。 结果任顾识进了办公室,别的老师不知道都去哪了,只有陈逝舟在。他刚走到陈逝舟办公桌旁边,陈逝舟就压着火气直接问道:“你妈把你把你转进来是让你早恋来的?” 任顾识一挑眉,没发现最重大的问题,而是回答:“谁早恋啊?我都快十八了还早恋?” 陈逝舟压了压情绪,把情书推给任顾识看:“上次让我撞见,这次干脆已经把这东西放我抽屉里等着我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任顾识打断了。 办公室没有老师,任顾识也没有顾忌,他被陈逝舟带着压抑的火气的质问弄得也不舒服,把手往陈逝舟办公桌上一撑,居高临下看着陈逝舟,挑衅地笑道:“哟,合着别人喜欢我我就肯定是也喜欢她呗?那我喜欢你你是不是还得喜欢我啊?我能不能当你吃醋啊?” 任顾识的动作颇具侵略性,一个意气风发的、因为一点火气而眼神发亮的、面色生动的少年人做起来,很让人心动。 陈逝舟克制着冲动,一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但他的眼神却有着一种异样的亮度。 任顾识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过火了,便直起身:“反正班里什么事你一班主任还不清楚,真真假假的我就不信你还不知道,别和我妈乱说。” 陈逝舟轻笑了一声:“哪能。把这玩意儿给我扔了去。” 垃圾桶就在他椅子旁,任顾识给他指了一下:“就在这里,自己扔。” “把这玩意儿,给我扔了。”陈逝舟重复了一遍,两个人的眼睛一直对视着。 任顾识感觉到了陈逝舟产生的不知名的、产生理由不那么让人想面对的情绪,妥协了,眨眨眼,先把情书扔进垃圾桶,然后问:“老师,要是你的心意被别人这么糟蹋了,你会不会觉得有点难过?” 陈逝舟没有说话,心里却回答了一句:别人的心意是什么样的我管不着,但是没人能越过我把心意捧给你,至少高中没有。 你无知无觉地揣着我的心意就足够了。 任顾识突然福至心灵地感觉到这无声的对视中隐藏着某些说不出口的话,更别扭了:“我回去了啊,不是我说,这点儿事你也要火我,和我根本没关系。” 陈逝舟轻笑一声:“你看看你,和你没关系,那你刚才问的那句话有什么意义?行了,回去吧,还有这次虽然你很认真地写了题,我能看出来,但是问题还是不少,下午活动大课的时候过来办公室,我给你说说。” 任顾识看他轻描淡写要略过这一笔,应付不了前面的质问,便着重回答了后半截话:“啊,老师,你怎么这么喜欢压榨学生。” “有的人还巴不得。” 任顾识长长地喔了一声,毫无敬意,回教室了。 高考结束后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查出成绩,张红榜,看状元。 任顾识和同学路过红榜的时候,同学指了指上面的理科状元:“哇,快看,又是一个罕见的姓,说起来好几年的状元都是什么姓耳、姓巨之类的,明年你给我们贡献一个见过的姓儿呗。” 任顾识瞅了一眼红榜上的成绩,不置可否:“这事儿谁说得准,反正好好学就行了,我语文才被陈逝舟骂了一顿。” “唉你语文也太短板了,关键是短板还能这么厉害。你找他给你开开小灶吧,总不能到时候因为一科语文马失前蹄。”同学劝道。 “开着呢。”任顾识长叹一口气,“你不知道他开小灶有多烦人,还兢兢业业好老师,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的,你以为他还会客客气气、和和蔼蔼地跟你说‘哦同学,来把这个写一下,哎不对嘛,这里应该是这样子的,对不对?对就是这么写,对了,记住这个知识点哦’这样说吗?”说完做了个猝死的表情。 同学被他逗笑了:“行了吧,好多人盼着找他开小灶都被拒绝了,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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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逝舟对此非常满意,就坐在一边,继续研究他的大部头们。 说起来,在陈逝舟家里住的这段时间,任顾识除了睡觉,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竟然就是书房了。当然,陈逝舟也经常和他一起待在这里。 这个ji,ng心装修过的屋子,只要进去,就扑面而来一种静好的感觉,即便任顾识没法好好形容,但也情不自禁沉浸在这种感觉里。 任顾识平时并没有多注重社交媒体消息显示,因此手机上只设置了屏保,常用的社交媒体收到消息的时候会显示在屏幕上,前面几个字的内容都可以看到。 他不是很在意,手机放在了桌上,去洗手间了。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陈逝舟纠结一秒,就见手机再次亮了,忍不住偏了偏头去看。是扣扣上的消息,看备注的名字应该是一个女生,且并不是他们班的。 “我遇到你以前……” “一见钟情是什……” “我知道我可能……” “但是我没法劝……” “更不愿意自欺……” 消息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屏幕灭了,映出陈逝舟冷漠的眼神,同时见证了他充满情绪的一声嗤笑。 任顾识回来,看见陈逝舟表情不对,顺口问了一句。 陈逝舟已经收敛了神色:“没什么。你好好看书。” “喔——”任顾识懒洋洋地拖长尾音答道,但觉得陈逝舟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说不上来,便暂且由他去。 假如他的感情经历能再丰富一点,或者情商高一点,可能也能发现什么了。 第二天晚上九点钟,任顾识按时把一份稿子交给陈逝舟,陈逝舟刚刚收拾好小行李箱,便嘱咐他:“我批完卷子以后大概到二十号左右才能回来,你妈妈出差不是没那么长时间?明天想回家的话你就直接收拾收拾东西就行。” “这个,”陈逝舟拿起任顾识刚刚放下的稿子,“我会拿过去看,回来以后给你。这几天是楼上的秦副主任顺便管管你们,你收着点你那个破性子,他不是看成绩的人,把他惹火了有你好折腾的。” 任顾识心里莫名有点失望:“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我知道那老师,啊,地中海糟老头一个,封建老顽固,我听同学说过,思想也忒封建了。” “……”虽然知道任顾识说的有道理,陈逝舟还是得告诫他,“你听话点,等我回来。” 任顾识突然被戳中了一下,乖乖地点了点头。 “学校会安排统一做高考卷子,语文卷子你好好写,尤其作文,我没告诉你今年作文题目,也没让你看卷子,你自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之前做题总会夹杂一些高考真题,而且不是最新的,做点新题,参考价值大。” 陈逝舟说到这个点上的时候总是滔滔不绝:“虽然对你来说数理化那些高一高二和高三的卷子差没多少,但是语文是针对所有考生来说,即使没学过一些知识,也能做一些题目。哦对了,理综卷子你到时候记得来我办公室找王老师,在我那儿直接写两个半小时的整份理综,不要跟其他同学一样分开写了。” 任顾识一直狂点头,心里默默希望陈逝舟别说了。 陈逝舟果然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等过完暑假来了,就真的是高三了,你也没这么多休闲的时候,虽说大家都说学习是给自己学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你妈的感情。” 任顾识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一点:“我知道。” 接下来的半个月,任顾识倒也老老实实地按照陈逝舟说的,做了份理综,认真写了语文——虽然质量不能保证。他在手机上一直和陈逝舟保持着联系,陈逝舟便告诉他答题卡和别的同学一起收起来就行,等他回来再看。 按陈逝舟所想,他回来的时候,任顾识应该已经回家了。等他回到家里,迎接的大概又是一片黑暗和没有人气儿。 然而二十号晚上他回到家里,在楼下的时候顺眼一瞥,陈逝舟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等他上了楼,敲敲门,门开了,任顾识穿着睡衣脱鞋站在门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没开玄关的灯,客厅的灯靠里,这边有点暗,他看不清任顾识的表情。 陈逝舟拉着箱子进屋,把箱子先撂在了墙角,问任顾识:“怎么?这一身怎么回事?” “……”任顾识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和我妈吵架了。你给我的钥匙我拿着,就过来这里了。” 陈逝舟松了领带,拿出手机拨电话,和任顾识说了一句就去了阳台:“你去洗漱,瞅你那眼睛。喂,任老师,哎,对,在我这边,之前给他的钥匙他还拿着。没事,您放心。行,那先这样,没事没事,好,老师再见。” 他一转身,任顾识还站在客厅里,沙发旁边,也不坐下。 陈逝舟无奈地搭了一只手在他肩上:“行了,没事,去洗漱。” 任顾识这才转身去洗脸。 陈逝舟想想这个他认识了任顾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的发红的眼眶,眉头略聚了起来,心里抽抽地疼。 第4章 任顾识洗漱完,陈逝舟让他赶紧休息,被任顾识扫了一眼。 陈逝舟立马就明白了,半强硬地把任顾识拽到了主卧,推到床上,用脚把他的脱鞋蹭下去,然后被子一捞:“睡觉。” “你怎么这么喜欢强人所难啊老师。”任顾识一开口,陈逝舟就晓得这小孩肯定在哪里哭过了,不然嗓子没这么……一言难尽。 他无奈地、看似嫌弃地拍了拍任顾识藏在被子下面的腿:“噢哟,你还知道强人所难啊,我去兑杯蜂蜜水。你等着。” 任顾识缩了缩。 陈逝舟把蜂蜜水端到了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去洗漱了。 任顾识就盯着水杯里带着一点点颜色的水,还冒着热气,因为空调的缘故,杯壁上还能看到很小很密的水珠。水还折s,he着卧室温暖的光,看着看着他就出了神,直到陈逝舟躺在旁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掀开被子要走,被陈逝舟一把拽了回去,脑袋好险没磕到。 他看了陈逝舟一眼:“干嘛,不是说要睡觉么。” “睡在这边。”陈逝舟言简意赅,不准备解释理由、说明原因、说一句多余的话。 任顾识不挑床,也意外地不介意和旁边的人同床不共枕一下,便没有再折腾。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任顾识在不熟悉的手机闹铃中醒了。天光大亮,他猛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昨天拿了钥匙跑了出来,他根本没有拿放在家里的作业,虽说这两天要用到的课本等他大多放在学校了,但有两门课的作业是放在家里的。 他看了眼好像还没醒的陈逝舟,本来是在考虑摆脱这个人帮他拿的可能性,但突然,不知是阳光过于美好,还是任顾识早起还在迷糊,竟不受控制地慢慢往陈逝舟那里凑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 早上还没洗漱的人的脸实在是没有多好看,可是任顾识越接近那双眼睫,越接近那双仍然在闭着的眼睛,越是感觉到两个人的呼吸相融,就越控制不了自己。就在两人的距离已经有点危险的时候,任顾识猛地反应过来,愣了两秒,跳下床跑去洗漱。 于是自然忽视了陈逝舟起伏不太对劲的胸膛。 陈逝舟习惯定两个闹钟,间隔五分钟,一个响了以后醒了,闭着眼睛等第二个闹钟响起时再起床。 他怎么也没料到,因为这个习惯,今天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啊,太意外了,以致于多年肖想压不下去,仅仅因为一个呼吸的交错便没法控制自己的反应。连吻都还没有啊。 收拾收拾去了学校,路上,一开始任顾识还有点心虚,但看陈逝舟什么反应也没有,应该是还在睡,便安心地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回家拿作业。 陈逝舟没有嘲笑他的行为太幼稚,也没有指责他的做法有点不负责任,答应了。 到了学校,一切回到正轨,陈逝舟又开始做他万人迷一样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任顾识也再次开始做有班主任罩着的、破性子的优等生。 阅卷的空闲时,陈逝舟就把讲评ppt做了大半,因此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拿出那一沓语文答题卡,一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任顾识的就在最上面,便拿出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一沓答题卡下面有一个小信封,粉红色,带个桃心,看上去十分惹高中老师的注意——大概是封情书。想了一下,他觉得不该是给自己的,也许是哪个同学要举报又没实名,直接把这封证据偷偷放在答题卡下面了。 把信封拿出来,答题卡放回去,抽出里面的信纸。 嗬,果然是封情书。 落款是个缩写,陈逝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谁,但内容却让他瞬间恼火。 “顾盼识我,我心匪忧。顾不识我,我心匪乐”。 一瞅第一句,陈逝舟就知道这是写给谁的了。 陈逝舟心里骂了一句粗话,心想:写的什么玩意儿,一点儿内涵都没有,年纪一点儿大,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完全没有以往同学口中的“对早恋保持开明态度的老师”的自觉。 语文课代表过来问待会儿上课做什么,他说先整体分析高考试卷,然后继续讲《史记》。课代表调侃说恐怕分析就要一节课,陈逝舟想了想:“那算了,分析完先讲一下作文,然后再讲客观题,其他的等我看完你们的答题卡。对了,把任顾识叫过来。” “哦。”课代表应了一句,回教室了。 任顾识不明所以,课代表还刻意和他说了一句:“我觉得老师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他耸耸肩。 结果任顾识进了办公室,别的老师不知道都去哪了,只有陈逝舟在。他刚走到陈逝舟办公桌旁边,陈逝舟就压着火气直接问道:“你妈把你把你转进来是让你早恋来的?” 任顾识一挑眉,没发现最重大的问题,而是回答:“谁早恋啊?我都快十八了还早恋?” 陈逝舟压了压情绪,把情书推给任顾识看:“上次让我撞见,这次干脆已经把这东西放我抽屉里等着我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任顾识打断了。 办公室没有老师,任顾识也没有顾忌,他被陈逝舟带着压抑的火气的质问弄得也不舒服,把手往陈逝舟办公桌上一撑,居高临下看着陈逝舟,挑衅地笑道:“哟,合着别人喜欢我我就肯定是也喜欢她呗?那我喜欢你你是不是还得喜欢我啊?我能不能当你吃醋啊?” 任顾识的动作颇具侵略性,一个意气风发的、因为一点火气而眼神发亮的、面色生动的少年人做起来,很让人心动。 陈逝舟克制着冲动,一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但他的眼神却有着一种异样的亮度。 任顾识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过火了,便直起身:“反正班里什么事你一班主任还不清楚,真真假假的我就不信你还不知道,别和我妈乱说。” 陈逝舟轻笑了一声:“哪能。把这玩意儿给我扔了去。” 垃圾桶就在他椅子旁,任顾识给他指了一下:“就在这里,自己扔。” “把这玩意儿,给我扔了。”陈逝舟重复了一遍,两个人的眼睛一直对视着。 任顾识感觉到了陈逝舟产生的不知名的、产生理由不那么让人想面对的情绪,妥协了,眨眨眼,先把情书扔进垃圾桶,然后问:“老师,要是你的心意被别人这么糟蹋了,你会不会觉得有点难过?” 陈逝舟没有说话,心里却回答了一句:别人的心意是什么样的我管不着,但是没人能越过我把心意捧给你,至少高中没有。 你无知无觉地揣着我的心意就足够了。 任顾识突然福至心灵地感觉到这无声的对视中隐藏着某些说不出口的话,更别扭了:“我回去了啊,不是我说,这点儿事你也要火我,和我根本没关系。” 陈逝舟轻笑一声:“你看看你,和你没关系,那你刚才问的那句话有什么意义?行了,回去吧,还有这次虽然你很认真地写了题,我能看出来,但是问题还是不少,下午活动大课的时候过来办公室,我给你说说。” 任顾识看他轻描淡写要略过这一笔,应付不了前面的质问,便着重回答了后半截话:“啊,老师,你怎么这么喜欢压榨学生。” “有的人还巴不得。” 任顾识长长地喔了一声,毫无敬意,回教室了。 高考结束后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查出成绩,张红榜,看状元。 任顾识和同学路过红榜的时候,同学指了指上面的理科状元:“哇,快看,又是一个罕见的姓,说起来好几年的状元都是什么姓耳、姓巨之类的,明年你给我们贡献一个见过的姓儿呗。” 任顾识瞅了一眼红榜上的成绩,不置可否:“这事儿谁说得准,反正好好学就行了,我语文才被陈逝舟骂了一顿。” “唉你语文也太短板了,关键是短板还能这么厉害。你找他给你开开小灶吧,总不能到时候因为一科语文马失前蹄。”同学劝道。 “开着呢。”任顾识长叹一口气,“你不知道他开小灶有多烦人,还兢兢业业好老师,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的,你以为他还会客客气气、和和蔼蔼地跟你说‘哦同学,来把这个写一下,哎不对嘛,这里应该是这样子的,对不对?对就是这么写,对了,记住这个知识点哦’这样说吗?”说完做了个猝死的表情。 同学被他逗笑了:“行了吧,好多人盼着找他开小灶都被拒绝了,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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