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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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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风行 作者:令珑

    第37节

    吃饭的时候,他俩被安排坐在一起,胡子叔主动和他攀谈起来。意外地,魏行风居然和他挺谈得来,甚至还聊了点油画市场的情况。/br>  聊到高兴处,胡子叔很随意地问:“听说你是沈博的弟子?”/br>  魏行风:“幸蒙老师不嫌,教导了我几年。”/br>  胡子叔:“他这不肯收徒弟的人愿意收你为徒,你必然有过人之处。”/br>  魏行风:“过人之处说不上,可能是跟老师投缘吧。您认识老师?”/br>  胡子叔笑了笑:“他那么有名,想不认识都难。”/br>  魏行风觉得胡子叔的笑容和说话的口吻,都带着某种冷淡的讽刺。但下一刻,胡子叔恢复了温文面目,转换话题继续谈笑风声,好像刚刚那短暂的峥嵘只是他的错觉。/br>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因为魏行风和胡子叔住在两个相邻的村子,有位公/安领导主动提出开车送他们。魏行风怕自己不回村人家又要帮忙安排住处,便和胡子叔一起坐上车。/br>  他摇下车窗露出半个头透气,突然就看见人行道上半躺着个人,侧影很像孟朝阳。有个小混混正把手伸到他衣服里。/br>  魏行风就像受了惊吓的动物一样,甚至来不及辨认那人是不是孟朝阳,就大叫“停车”,声音都叫劈了。司机吓得猛踩刹车。车还没停稳,他已经推开门下车。/br>  冲上去抱住孟朝阳,魏行风只觉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儿,也不顾自己身上有伤,抱起青年就要去医院。还是胡子叔过来把他拉回车里。/br>  胡子叔认出醉鬼是孟朝阳,惊愕道:“小孟怎么醉成这样?没事吧?”/br>  话音未落,孟朝阳就吐了魏行风一身。胃早吐空了,吐出的全是苦胆水。胡子叔替他擦脸,魏行风跟他说话,他全没反应,整个人像昏过去一样。/br>  前排的公安同志回头看了一眼,说:“你们这朋友肯定是喝了假酒,酒ji,ng中毒了。”他又说:“最近乱得很,旁边有个县出了个案子,就是在酒水饮料里下迷/药,把人迷翻以后割器官。以后别让你们朋友再喝那么多,尤其不要一个人喝酒,太不安全了。”/br>  魏行风听了他的话,吓得血液都快流不动了。明明车里热得像蒸笼,他偏偏手脚发冷,抖出了一身冷汗。/br>  孟朝阳为什么要独自来喝酒?难道是因为自己让他心烦了?今天还好仅是喝了假酒,如果真是被人下药怎么办?假如先前遇到的不是小混混,而是更凶恶的罪犯,他会受到什么伤害?假如不是碰巧遇到自己,他是不是就一直躺在那里,毫无抵抗地任人宰割?/br>  一个个恐怖的念头纷纷冒头,魏行风几乎已经看到孟朝阳缺肝少肾的躺在血泊中。把怀里人搂得紧些,更紧些,他的心被揪着攥着撕扯着痛。/br>  那一刻,他恨透了自己!/br>  他是想对他好啊!然而,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在扮演剥削者,过去是以爱之名挥霍他的感情,现在是以悔之名压榨他的忍耐。他所以为的补偿和给予竟然全是伤害……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想的呀!/br>  这时候旁边的胡子叔按了按他的肩膀。抬起发红的眼皮,他看到胡子充满怜悯的目光,对他无声地说:“别担心。”/br>  领情地点了点头,魏行风忽然觉得胡子叔好像懂他的心情。不仅懂他,也懂孟朝阳,俩人的恩怨他全懂。/br>  到了县医院,魏行风抱着人直奔急诊室,胡子叔在后面向送他们的同志到完谢,将人客客气气地送走后,才去看孟朝阳。/br>  孟黑子的确是酒ji,ng中毒,医生说幸亏他喝的假酒是劣酒不是酒ji,ng,否则后果恐怕很危险。魏行风守在病床边,捧起他的手贴到额头上,隔着层层绷带仍然感觉到阵阵凉意,从头冷到了脚,犹如一桶冰水终于浇灭了疯狂的心火。/br>  输完液之后,孟朝阳还是迷迷糊糊的,医生说他已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胡子叔去找了辆车,与魏行风一起合力把他运回村——没回蕉园,去的胡子叔家。/br>  安顿好孟朝阳,胡子叔给魏行风和自己弄了些吃的,又煮了汤给孟朝阳喝。魏行风这时候才想起向他道谢。/br>  他摆摆手道:“不用客气,小孟也是我的朋友。他也帮了我不少忙。这人啊,互相麻烦着,慢慢就处出感情了,你说对不对?”/br>  “嗯。”魏行风点了点头。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忽然又问:“他跟您提起过我的事吗?”/br>  胡子叔笑了笑:“提过,不止一次。被你吓得不敢回蕉园时,他都是到我这里住。”/br>  魏行风自嘲道:“原来他这么怕我。”/br>  胡子叔:“小孟这人不太会处理感情问题,遇到复杂点的事就不知该怎么办,容易乱。”/br>  魏行风默然。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问:“您说,我是不是错了?”/br>  胡子叔没有回答他,反问道:“假如你的手没受伤,现在春风得意,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小孟么?”/br>  魏行风被他问得一怔,半晌才嗫喏出句整话:“我、我不知道……但是那样的假设没有意义,我已经遭报应了。”/br>  胡子叔不理他,继续对他穷追猛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而当初小孟又在你一无所有时陪着你,就希望跟他重归于好,这样的话事业没有,至少有感情。”/br>  魏行风招架不住了,只语无伦次地辩解:“当初的事,我其实一直很后悔……这些年我反省了很多,我其实是在乎他的,只是那时候没看清楚……我真没有把他当备胎……”/br>  胡子叔问:“为什么看不清楚呢?”/br>  “我……”魏行风哑然了。这些问题,他只在最近才偶尔想起,但从不肯深想,好像一旦穿透思想的面纱,他就会看到某些不愿看到的东西。而现在,他却被一个陌生人逼迫,不得不面对了。/br>  “魏行风,我其实很早就听说过你。”胡子叔来了个突兀的转折,“从你那幅‘梦境’开始。沈博收你为徒也是有道理的,你们俩实在太相似了。”停了停,他低婉地叹了口气:“曾经,你看不清,因为在你眼里有大好前途,根本容不下你的感情……或者说,事业的巅峰对你更有吸引力。现在你能看清,则是因为事业不如意,你必须有个追求,否则活着就太没意思了,对不对?行风,行走的风,人如其名,只有在路上你才安心……这一点,你比你老师是有过之无不及。”/br>  胡子叔这话说的文艺,意思无非是,魏行风就是越得不到、越有困难的你就越喜欢,你那感情不算爱只能算征服。/br>  魏行风被他说呆了。眼睛直直地瞪着昏睡的孟朝阳,良久才喃喃道:“不!我是爱他的!”偏过头,平移了迟滞的视线面对胡子叔,他梦呓似的小声说:“我爱他。我只是不懂该怎么做。”/br>  “如果爱他,就替他想一想吧。”胡子叔忽然露出不愿多说的疲态,起身出屋便再没回来,留下一坐一躺俩年轻人。/br>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评论吧!/br>第55章 /br>  孟朝阳睡一阵醒一阵,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魏行风则是恍惚一阵清醒一阵,恍惚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br>  他把认识孟朝阳这些年的情景过了一遍,意外的,很多琐碎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青年脸上的细条是什么走向,居然都没忘。他很肯定自己爱孟朝阳,但不纯粹。他这个人似乎从来就跟纯粹不沾边,包括对艺术、对他的画,那么拼命地投入,仍然是不纯粹。/br>  这一想,可了不得,三十年支撑生命的支柱轰然坍塌——原先是被打击侵蚀得摇摇欲坠,现在则是彻底倒没了。/br>  他发现自己一直把热爱当工具,对艺术、对感情都是这样,就好像撑杆跳,画和青年就是那根借力的竹竿,让他得以挣脱某种处境。/br>  孟朝阳或许本能地察觉到了这种潜藏的意图,所以才毫不犹豫、不给留余地拒绝他。/br>  假设他始终画不出好画,假设孟朝阳始终不肯接受他,他是不是就不画了、不爱了?如果他不画,不爱,ji,ng神世界近乎荒芜,他又到底为了什么而活?/br>  这种拷问是很折磨人的,类似于“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会把人问得怀疑人生。魏行风本来就活成了用痛苦当营养的状态,如今连痛苦都给问虚无了,刹那间就朝着“生无可恋”的歪道上一路奔去。/br>  他身体很疲惫,ji,ng神很亢奋,脑袋里有数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嗡嗡作响。他想停下来歇一歇,就是停不下来,各种声音汇聚成锤子、锥子,快把脑组织搅成烤脑花了。/br>  他准备吃药,又特别想出去透气。恍惚了一阵,人已站在了胡子叔的院子外,手里没有药,兜里也没有药盒。/br>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正忙着做饭,只胡子叔家安静冷清没有炊烟。魏行风就地转身,梦游似的,高一脚低一脚,往后山上的林子走去。/br>  他出去没多久,孟朝阳就醒了。这回是彻底睡够了,他除了饿和软以外,身体算是恢复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刚要叫胡子叔,他忽然想起先前好像是魏行风守着他,此时却不见那人的踪影。他有些疑心是自己做梦,然而视线一扫,就扫到褥子旁边的白色药盒。/br>  捡起来一看,他被惊到了。再抖出说明书快速浏览,更是惊上加唬!这肯定不是胡子叔的,那就只能是魏行风的!/br>  说明书上别的内容没太留意,孟圣父就盯着“严重者有自杀倾向”一行字看,越想越觉得魏行风已经站在了自我毁灭的边缘。而在这里,找个可以死的地方实在太容易了!/br>  那可不行!不管是不是魏行风,只要是个人都不行!孟圣父绝对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br>  当即套上鞋,孟朝阳顾不上饥饿和绵软的身体,踩着雷似的脚步跑下楼,且跑且大声喊胡子叔。/br>  魏行风并没走多远。/br>  他正站在一处小小的悬崖上。/br>  说悬崖并不确切,不过是一处斜斜伸出的断石,离地面有三层楼那么高,但下面全是嶙峋巨石,真掉下去不死也是残废。/br>  和孟朝阳预想的不一样,魏行风虽然暂时生无可恋,但他不想死。/br>  那曾支撑他在底层奋斗经年的、野草一般的韧性不知何时复苏了。他曾经很怕失败,很怕永远失去孟朝阳,很怕再次一无所有,然而站在崖边上,盯着下面如怪兽张嘴的石堆,在极度疲倦和极度兴奋中,他忽然就不怕了。/br>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置死地于后生,可他看清楚了,那些不纯粹感情里的纯粹的爱。当初是什么促使他拿起画笔?当初又是什么支持他边打工边学画?在名与利华丽而虚邈的盛装下,他差点遗忘了那一簇燃烧在心底的火苗。/br>  同样的火苗,孟朝阳身上也有,只是青年太不自信了,宁愿把自己的火苗奉献给别人。当这种奉献变成一种负担,情感的初衷也随之被遮蔽——其实,孟朝阳是最懂他的人啊!在他还不够成熟,还不懂很多技巧的时候,孟朝阳却看穿了他的心,和那些藏在画里、不曾宣之于口的倾诉。/br>  那时的孟二傻子犹如一个雷达,总能ji,ng准地捕捉到他的表达,于是,那些他所自持的、最为珍视的部分,那些他不确定的、阻挡他追索的部分,都有了被欣赏和被抚慰的机会。生而为人,这是多么奢侈的馈赠。/br>  现在,火苗还在。孟朝阳也在。所以,不能成功,他也要画。不被接受,他也要爱。根本就不复杂。/br>  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起,直到他生命的尽头,他将为爱去画!为爱去改变!/br>  而他们的未来,还很长。/br>  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他闭上眼,想象自己变成了一棵树,演了一场闹剧,又获得了一次新生。/br>  由于太陶醉了,他没察觉到有人来了。冷不防被人从身后结结实实地抱住,孟朝阳急切地在他耳边喊:“魏行风你不要想不开!”/br>  魏行风怔愣了一瞬,缓缓转过身,以一种陌生而新奇的目光打量孟黑子。/br>  最后的夕阳s,he在他们身上,给孟朝阳镶了一道毛绒绒的金边。赤金、橘红和他的黑皮肤很相得益彰,他看不见,兀自苦口婆心地劝说魏行风:“我告诉你这世上什么事都不值得搭上命!我以前也犯过这种蠢,每次回忆起那叫一个后怕,你看我现在过得也不错……”/br>  魏行风反客为主地搂紧他,用嘴堵住了他滔滔的大道理。/br>  孟朝阳背上的汗毛全竖起来了,但为了把对方从自杀的边缘拉回来,他忍住了推拒的冲动,仅是闭牢嘴不让舌头伸进来。/br>  在他双唇间梭巡了一会儿,魏行风放开人,哑声道:“我想画画。”/br>  孟朝阳暗自喘了口气,点头道:“好,我们走。胡子叔那儿东西全,随便你画。”/br>  抬脚迈步时,孟朝阳的脚软了,差点栽一跟头,同时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魏行风也觉出了累和饿,但不敢松懈,怕蹲下去就站不起来。/br>  在身体极限面前,有什么恩怨都顾不上了,俩人互相拉扯着往回走。孟圣父还不忘继续劝说:“你是不是得了抑郁症?那也不怕,这病现在挺普遍的……如果确实严重,我劝你还是回去,去医院好好治疗……你得为你妈妈考虑,如果你不在了,她可怎么办?你真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疗养院里?”/br>  魏行风专心看路之余,冒出一句:“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伯母?”/br>  孟朝阳不说话了。/br>  魏行风立刻就后悔了,“对不起。”/br>  孟朝阳轻声说:“我当时只顾自己钻牛角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些年我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br>  对于那段历史,魏行风自忖没有发言权。孟母对他一直很不错,老人离世时,他也很难过,可却没脸去扫墓。/br>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他又小声地说:“对不起。”/br>  孟朝阳摇头道:“是我不懂事,跟你没关系。反正你别学我。”/br>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回到胡子叔家,出去找魏行风的胡子叔也回来了,魏行风提出借地方画画的请求,他爽快地答应了,并慷慨地借出一间大屋,和收藏的所有画具。/br>  魏行风随便吃了点东西便一头扎进屋。/br>  石崖上的醍醐灌顶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他像是垮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到处飘着各式各样的图形和色彩,随便抓一下就能成画。那些被药物压制的情绪在胸中沸腾,如无边无际的海潮冲击着他的身体和意识,急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br>  他的右手仿佛有了自己的知觉,不用他指挥就自行在画板上信马由缰。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他完全是在凭感觉画,脑海里的图案色彩自行落到画布上,这个时候不再是他作画,而是画通过他这个管道变成实体。/br>  这种状态,他是第一次体会到。非常奇妙,非常神秘,充满激情。/br>  他不眠不休,吃少量的食物和水,不停地画,不停地画……/br>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现在才能上网。/br>  还没原谅,表急哈。/br>第56章 /br>  看他那么忘我亢奋,孟朝阳有些不放心,不时趴在窗口往里忘,每次都看到一个挥汗如雨作画的背影。/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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