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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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风行 作者:令珑
第46节
沈博摇头:“找是找到了,但他不肯见我。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想请你帮我个忙。”/br> 孟朝阳:“没问题,有什么我需要我做的,您尽管提。”他好奇地多了句嘴:“您是要我当说客去劝陈先生么?”/br> 沈博还是摇头。像是颇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秒钟,他才嗫喏道:“我想请你去劝筠庭。”/br> 孟朝阳:“……顾姐?”/br> 沈博:“嗯。只有她出面或许可以劝服嘉佑,但她也不肯见我!我现在连小区的大门都进不去,她公司的保安更是一见我就赶!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把脸埋进手里,语气激动而绝望,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br> 孟朝阳从没见过这样脆弱失态的沈博,十分愿意帮他一把,问题是让自己去劝说一位妻子,要她帮助丈夫同旧情人和好——这种难度实在是大到无穷。“沈老师,顾姐是帮过我很多,但说老实话我……其实并不太了解她,她也未必会听我的……”/br> 沈博猛地捉住他的胳膊,红着眼道:“你只要替我代几句话就好!你告诉她,嘉佑没时间了!她怎么恨我、报复我都没关系,但不能让嘉佑带着遗憾、欺骗和伤害离开呀!”/br> 孟朝阳:“您的意思是,胡子叔他……”/br> 沈博痛苦地吼道:“他得了癌症,最多还有一、两年的时间!”这句话一出口,他的自制力终于崩溃,像个孩子似的痛哭起来。/br> 孟朝阳也呆了。那么超脱、平静、对谁都和蔼可亲的胡子叔竟然得了绝症!可他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啊!“怎么会?”孟朝阳喃喃道:“他看上去那么健康,每周都去爬山,走的路比我们都多!不会是医生误诊吧?”/br> 沈博哽咽道:“他是靠特效药支撑……瞒着所有人,也不肯住院,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生活,他是打算自生自灭不麻烦亲人朋友啊!”/br> 孟朝阳这才记起,胡子叔屋里确实有全是外文的药瓶,并且他每年会离开寨子一、两个月,去年还离开了两回……/br> 眼睛开始发酸,孟朝阳连吸好几下鼻子,最后还是没忍住,陪着沈博一起落泪。/br> 等震惊和悲伤过去后,沈博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对孟朝阳讲述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br> 一切的肇始都源于沈博的自负、自私和占有欲。他和顾庭筠结婚后,很快就腻烦了陪天真任性的顾大小姐谈恋爱。开始只是偶尔出轨,慢慢的那些露水情缘也满足不了他,他的心思又回到了同他共患难、对他无比包容和理解的陈嘉佑。/br> 彼时,陈嘉佑作为他的密友以及成功的年轻商人,深得顾父的赏识,和顾家一家人颇有些交情,而顾庭筠也很喜欢他,把他当做一位可以信赖的兄长。陈嘉佑自沈博结婚后就断了对他的念想,只是全心全意支持他的绘画事业,并不打算背着顾家和他再续前缘。/br> 沈博几次三番对他撩拨不遂,便把他骗到小楼,软硬兼施和他发生了关系。之后,他俩又有了几次亲密关系。陈嘉佑对这种不伦之恋是很内疚的,一再要求沈博离婚或者分手,但沈博既不愿放弃他,又不肯和顾家翻脸,只一味纠缠陈嘉佑不放。/br> 但他没想到顾筠庭发现了他俩的关系,更没想到不谙世事的顾大小姐其实刚烈而有心计。沈、陈的关系对她而言是双重背叛,那时的顾筠庭恨沈博恨得发疯,不动声色地策划报复负心的丈夫。她先是频频去找陈嘉佑,故意和他出入公众场所,让人照下一些好像两人谈恋爱的照片,然后匿名把照片寄给沈博,误导其以为陈嘉佑勾搭妻子。/br> 然后她在某个晚上灌醉了陈嘉佑,伪装她跟陈嘉佑已经上/床假象,让沈博捉/j,i,an在床。骄傲的沈博自然恼羞成怒,觉得是陈嘉佑因爱生恨羞辱自己,不但对旧日恋人恶语相向,甚至还动手打了人。可怜陈嘉佑知道自己和顾筠庭之间可能是误会,然而面对暴怒的爱人,无论怎样解释对方都不相信,还承受了他蛮横冷酷的攻击。至此,他对沈博彻底寒心,再没有什么留恋。/br> 他们闹翻之后,没隔多久顾筠庭也和沈博离了婚。她找陈嘉佑说怀了他的孩子,陈嘉佑那时大约是对情爱之事失望,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不管她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就和她结了婚。/br> 隔了好几年,顾筠庭忽然找到沈博,向他说明了整件的真相,并且告诉他,陈嘉佑从来没有碰过她,甚至结婚后他们也只是名义的夫妻。顾筠庭声称自己所在所为都是要报复沈博,就是要让渣男,失去爱人、失去家庭、失去孩子,孤家寡人地终老!她看出沈博很爱陈嘉佑,然而一个自恋又自私的人是没有爱的资格的,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爱情,把自己投进了永失我爱的悔恨囚牢!/br> “她成功了,一语成箴。”沈博苦笑着说:“我的前妻很厉害,而我也是自作自受,活该痛苦。可嘉佑是无辜的呀,就算他有对不起筠庭的地方,照顾她和孩子这些年也还完了吧!他不该到死都蒙在谷里!如果筠庭愿说出真相,哪怕他还是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只是想当面跟他说一句‘对不起&039;,告诉他我一直都是爱他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br> 孟朝阳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三人的恩怨堪比狗血言情剧,而男主沈博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不作不死、自作孽不可活。顾姐报复他可以理解,胡子叔不肯见他也可以理解,但眼前这憔悴、绝望、愧悔的男人又有些可怜,令孟圣父说不出拒绝或责备的话语。/br> 就当是给胡子叔一个明白,孟朝阳答应替沈博向顾筠庭传话。/br> 顾筠庭和孟圣父见面的地点仍然是小楼,不过是在屋子里。站在魏行风曾经的画室里,她安静地听孟朝阳讲完,然后哭了。先是小声啜泣,继而是呜呜嚎啕,孟朝阳也不劝,只沉默地看着她哭,等她哭完后递上纸巾。/br> 边擦眼泪,顾筠庭边小声问:“嘉佑哥真得癌症了?”/br> 孟朝阳:“沈老师是这么说的。”/br> 顾筠庭蒙着脸呜咽了几声,尔后抬起红红的眼睛对孟朝阳说:“我那时恨透了沈博,也恨透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拆散了他们,但我又得到了什么?沈博从来没爱过我……我想过堕/胎,也想过自杀,然后就去骗嘉佑哥,我那时就想狠狠地羞辱沈博!后来我才明白,嘉佑哥根本是知道我在骗他,他是因为不想我打掉孩子、发狂伤害自己才假装被我骗的……”/br> “这些年,他一直对我和孩子很好,虽然是名义夫妻,但他尽到了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除了爱情,他几乎给了我一切。假如早知道他心里的苦,我一定会告诉他真相……我恨了沈博那么多年,结果受伤最深的却是嘉佑哥……其实人生苦短,我又何必那么执着怨恨,白白浪费了自己和别人生命。”/br> 是啊,一个男人的负心,蹉跎了三个人的生命,尽管沈博遭到了报应,但顾姐的行为无疑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搭上了一个陈嘉佑。/br> 孟朝阳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干巴巴地劝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您该往前看才是。”/br> 顾筠庭点点头,然后说:“你的手机可以录音吧?麻烦你把我等下要说的话录下来,交给嘉佑哥。”/br> 孟朝阳奇怪:“您自己跟他说不是更好吗?”/br> 顾筠庭凄凉一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br> 孟朝阳:“……好。如果我见到他,一定把您的话转告他。”/br> 那天之后,孟朝阳每天打胡子叔的电话,始终打不通。直到一个月后,他才在傣寨的竹楼里再次见到了消失很久的人。胡子叔,不,陈嘉佑,瘦了不少,原先尚算康健的面色也显出一丝病/态。/br> 没见到人时,孟朝阳觉得有一肚子话要表达;然而真见到了人,却是无声胜有声,除了问候再说不出别的。默默地将顾筠庭的那段录音传给他,孟朝阳默默地离开了。/br> 在他看来,对于一个弥留的人,真相并不那么重要,更多时候是给活着的人一个安慰而已。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大好的岁月都蹉跎掉了,因为偏执和无明,错过的再也不会回来了。何必呢?/br> 这一个月,他一面替胡子叔惋惜,一面推人及己地想了很多事。见过胡子叔之后,他忽然就想通了。正如顾筠庭所说,生命苦短,本不该随意抛掷浪费,执着过去到头来只会制造遗憾。/br> 比如他和魏行风,曾经失败的感情他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假如他没把自我价值和梦想都寄托在魏行风身上,很多伤害或许不会发生,自己的痛苦里面其实也有自虐成分。至于安全感这种东西,别人根本给不了自己,就算魏行风成为二十四孝男友,他也还是要自己丰富自己,自己爱护自己的。/br> 用业已逝去的过往来衡量现在的魏行风是不公平的,而沉湎于痛苦记忆的自己何尝不是画地为牢?跟魏行风重新开始,说不准会有怎样的未来,但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们还年轻,有的时间去创造,自己想要的爱情……/br> 孟朝阳有些激动,拿出手机,刚想拨魏行风的号码,对方就心有灵犀一般打了过来。/br>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开口——/br> “我有东西给你看。”/br> “我有话跟你讲。”/br> 魏行风笑起来,说:“你先讲。”/br> 深吸一口气,孟朝阳大声说:“魏行风,我想好了,你愿意嫁给我吗?”/br> 电话那头没声了,连呼吸都听不见,好像主人惊吓过度昏过去了。/br> 等了半天,孟朝阳有点担心:“魏行风?”/br> 然后,他听到,魏行风颤抖的声音,轻轻的,哽咽着回答:“我,愿意。”/br>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是仓促了,没办法我笔力有限,慢慢改进吧。休息一周,开始更新番外,不尽不全的地方争取在番外补全。感谢所有小天使的陪伴,你们就是我坚持的动力,么么哒。/br>第68章 番外一/br> 傣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br> 沈博一脸严肃地跟着孟朝阳往前走,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即使身处令人赞叹的自然美景中,他也毫无知觉。村民们笑嘻嘻地和孟朝阳打招呼,当目光触到他身后的那张冰山脸时,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变成了尴尬和不知所措。/br> 孟朝阳回头瞄了沈博一眼,心中暗叹,自己带着这人形冰山,周遭的气场都冷了几分。/br> 来到胡子叔的小院,孟朝阳指了指前面的竹楼,对沈博说:“这就是胡子叔家。”/br> 沈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很费力地张口问:“他在吗?”/br> “在的。他说他会等你的。”/br> 掏出手绢擦了擦脸,沈博深吸一口气,缓慢而郑重地踏上楼梯。别人看不出来,但孟朝阳却是看得很清楚,他的脚步明显不稳,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着抖。/br> 不知是不是顾筠庭说出的真相软化了陈嘉佑的心,当沈博再次让孟朝阳替他传达悔恨心意时,陈嘉佑竟然表示愿意跟他见面。沈博得到这个答复后便火速前来,如今终于要和朝思暮想的爱人见面了,素来冷漠的他也生出近情情怯的紧张来。/br> “进来。”敲门后,在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不知为何,沈博呆住了。他忽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觉得多年的时光扑面而来,顷刻就将他淹没其中。/br> 那么近的距离,却犹如一个永远难以抵达的幻觉。/br> 还是孟朝阳上前推开门,笑着打招呼:“胡子叔,人接来了。”/br> 他往旁边一闪,沈博便彻底地暴露在陈嘉佑的目光之下。/br> 四目相对的刹那,沈博像被电到似的摇晃起来,水光挡住了眼眸,那人的身影便如置身水雾般模糊,更加如梦似幻。/br> 像对一位普通的熟人,陈嘉佑客气地冲他一点头,淡淡地招呼:“来了?走了吧?我刚煮了茶,来喝杯茶解解暑。”/br> 沈博终于被这盆兜头的冷水浇清醒了些,勉强按捺住激动汹涌的情绪,走上前,坐到他对面,拿起茶杯喝起来。陈嘉佑转而喊孟朝阳:“小孟来来来,你也喝呀,这茶的味道着实不错。”/br> 孟朝阳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干,赞道:“真香。”/br> 陈嘉佑又问他:“魏行风的画展是今天开幕吗?”/br> “对。”孟朝阳看看手表:“大概还有一小时。”/br> “现在科技发达,你虽然人没到场,但仍然可以看到现场状况,还可以隔着镜头当旁观者,看看你的画的效果。”/br> “是啊,幸亏通了网络……”/br> 两个人很自然地聊起来,陈嘉佑不时会询问一下沈博的意见,以至于他虽然一直在旁边闷头喝茶,但并不至于被冷落。气氛实在融洽友好。太友好了,让沈博揣了多时的衷肠始终找不到倾诉的机会,只好憋着。/br> 孟二傻子夹在这两人中间也挺别扭的,所以随便聊了一会儿,他就借故告辞了。/br> 他一走,陈嘉佑就不说话了,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茶俱碰撞的轻响。/br> 沈博鼓足勇气,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陈嘉佑,像x光s,he线般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才轻声问:“你……还好吗?”/br> 陈嘉佑一点头:“现在,还不错。”/br> “嘉佑,我……”沈博欲言又止,半晌艰难地吐出一句:“对不起。”/br>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陈嘉佑带了点清淡笑意,很轻松地说:“不过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知道,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过,实在不想做不必要的浪费。”/br> “我明白。”沈博沉重地点点头,“你能允许我陪着你走完这最后一程吗?”像是怕被拒绝,他诚惶诚恐地补充了一句:“你大概也需要一个帮手,就我做你的帮手吧?”/br> 陈嘉佑没有马上回答,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面对这个人时,他心里曾有一瞬间感情剧烈起伏,然而也仅一瞬而已,或许是分开太久了,曾经的爱恨情仇被时间之河冲刷得所剩无几。他自认曾经沧海看淡红尘,原不原谅其实都差不多,反正是既回不去,也经不起蹉跎……/br> 过了很久,久到沈博都开始绝望了,他才出声说话——不是先前平淡如水的语调,而是夹杂了一些苍凉低婉,“好。你想留下就留下吧。”/br> 沈博悬了好多的心终于轻飘飘地归位,随之落下的还有,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br> 孟朝阳溜达着回到蕉园。估摸着画展开幕的时间要到了,他长腿一伸,蹦蹦跳跳地跑上竹楼,整理好仪容,坐到桌子前,开始郑重地等待。/br> 手机响了。按下连通,孙磊的大头出现在屏幕上。/br> “孟弟弟,你那边信号好吗?”/br> “很好,很清楚。”/br> 孙磊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说:“ok,那就由我担任今晚的讲解,向你介绍魏大画家的最新画展……”/br> 孟朝阳愣头愣脑地打断他:“曦然呢,没跟你一起吗?”/br> 孙磊蹙眉撇嘴道:“我说你配合点儿行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媳妇儿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的画,再说还要上班、带小孩,哪有空来凑热闹?!”/br> 孟朝阳:“哦。我忘了。”/br> 孙磊:“你专心听我讲解,别再打岔了。”/br> 孟朝阳:“……”/br> “先让你看一下今晚的主角。”孙磊把手机侧了个角度,镜头对准不远处的魏行风。他今晚一身挺括的黑西装,没有别的更多装饰,反倒显出一种老派的儒雅俊朗。他正和两个人交谈,孙磊一过来他就对着手机挥了挥手。/br> 孙磊嘿嘿笑道:“怎么样,魏画家今天这形象?”/br> 孟朝阳抿着嘴笑:“挺帅的。”/br> 孙磊扭头冲魏行风贫:“人家说你很帅。”/br> 魏行风开心地笑起来,无声地手机说了句“我爱你”。孟朝阳很想表现淡定,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红了脸,还一个劲儿地傻笑。/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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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沈博摇头:“找是找到了,但他不肯见我。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想请你帮我个忙。”/br> 孟朝阳:“没问题,有什么我需要我做的,您尽管提。”他好奇地多了句嘴:“您是要我当说客去劝陈先生么?”/br> 沈博还是摇头。像是颇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秒钟,他才嗫喏道:“我想请你去劝筠庭。”/br> 孟朝阳:“……顾姐?”/br> 沈博:“嗯。只有她出面或许可以劝服嘉佑,但她也不肯见我!我现在连小区的大门都进不去,她公司的保安更是一见我就赶!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把脸埋进手里,语气激动而绝望,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br> 孟朝阳从没见过这样脆弱失态的沈博,十分愿意帮他一把,问题是让自己去劝说一位妻子,要她帮助丈夫同旧情人和好——这种难度实在是大到无穷。“沈老师,顾姐是帮过我很多,但说老实话我……其实并不太了解她,她也未必会听我的……”/br> 沈博猛地捉住他的胳膊,红着眼道:“你只要替我代几句话就好!你告诉她,嘉佑没时间了!她怎么恨我、报复我都没关系,但不能让嘉佑带着遗憾、欺骗和伤害离开呀!”/br> 孟朝阳:“您的意思是,胡子叔他……”/br> 沈博痛苦地吼道:“他得了癌症,最多还有一、两年的时间!”这句话一出口,他的自制力终于崩溃,像个孩子似的痛哭起来。/br> 孟朝阳也呆了。那么超脱、平静、对谁都和蔼可亲的胡子叔竟然得了绝症!可他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啊!“怎么会?”孟朝阳喃喃道:“他看上去那么健康,每周都去爬山,走的路比我们都多!不会是医生误诊吧?”/br> 沈博哽咽道:“他是靠特效药支撑……瞒着所有人,也不肯住院,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生活,他是打算自生自灭不麻烦亲人朋友啊!”/br> 孟朝阳这才记起,胡子叔屋里确实有全是外文的药瓶,并且他每年会离开寨子一、两个月,去年还离开了两回……/br> 眼睛开始发酸,孟朝阳连吸好几下鼻子,最后还是没忍住,陪着沈博一起落泪。/br> 等震惊和悲伤过去后,沈博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对孟朝阳讲述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br> 一切的肇始都源于沈博的自负、自私和占有欲。他和顾庭筠结婚后,很快就腻烦了陪天真任性的顾大小姐谈恋爱。开始只是偶尔出轨,慢慢的那些露水情缘也满足不了他,他的心思又回到了同他共患难、对他无比包容和理解的陈嘉佑。/br> 彼时,陈嘉佑作为他的密友以及成功的年轻商人,深得顾父的赏识,和顾家一家人颇有些交情,而顾庭筠也很喜欢他,把他当做一位可以信赖的兄长。陈嘉佑自沈博结婚后就断了对他的念想,只是全心全意支持他的绘画事业,并不打算背着顾家和他再续前缘。/br> 沈博几次三番对他撩拨不遂,便把他骗到小楼,软硬兼施和他发生了关系。之后,他俩又有了几次亲密关系。陈嘉佑对这种不伦之恋是很内疚的,一再要求沈博离婚或者分手,但沈博既不愿放弃他,又不肯和顾家翻脸,只一味纠缠陈嘉佑不放。/br> 但他没想到顾筠庭发现了他俩的关系,更没想到不谙世事的顾大小姐其实刚烈而有心计。沈、陈的关系对她而言是双重背叛,那时的顾筠庭恨沈博恨得发疯,不动声色地策划报复负心的丈夫。她先是频频去找陈嘉佑,故意和他出入公众场所,让人照下一些好像两人谈恋爱的照片,然后匿名把照片寄给沈博,误导其以为陈嘉佑勾搭妻子。/br> 然后她在某个晚上灌醉了陈嘉佑,伪装她跟陈嘉佑已经上/床假象,让沈博捉/j,i,an在床。骄傲的沈博自然恼羞成怒,觉得是陈嘉佑因爱生恨羞辱自己,不但对旧日恋人恶语相向,甚至还动手打了人。可怜陈嘉佑知道自己和顾筠庭之间可能是误会,然而面对暴怒的爱人,无论怎样解释对方都不相信,还承受了他蛮横冷酷的攻击。至此,他对沈博彻底寒心,再没有什么留恋。/br> 他们闹翻之后,没隔多久顾筠庭也和沈博离了婚。她找陈嘉佑说怀了他的孩子,陈嘉佑那时大约是对情爱之事失望,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不管她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就和她结了婚。/br> 隔了好几年,顾筠庭忽然找到沈博,向他说明了整件的真相,并且告诉他,陈嘉佑从来没有碰过她,甚至结婚后他们也只是名义的夫妻。顾筠庭声称自己所在所为都是要报复沈博,就是要让渣男,失去爱人、失去家庭、失去孩子,孤家寡人地终老!她看出沈博很爱陈嘉佑,然而一个自恋又自私的人是没有爱的资格的,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爱情,把自己投进了永失我爱的悔恨囚牢!/br> “她成功了,一语成箴。”沈博苦笑着说:“我的前妻很厉害,而我也是自作自受,活该痛苦。可嘉佑是无辜的呀,就算他有对不起筠庭的地方,照顾她和孩子这些年也还完了吧!他不该到死都蒙在谷里!如果筠庭愿说出真相,哪怕他还是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只是想当面跟他说一句‘对不起&039;,告诉他我一直都是爱他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br> 孟朝阳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三人的恩怨堪比狗血言情剧,而男主沈博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不作不死、自作孽不可活。顾姐报复他可以理解,胡子叔不肯见他也可以理解,但眼前这憔悴、绝望、愧悔的男人又有些可怜,令孟圣父说不出拒绝或责备的话语。/br> 就当是给胡子叔一个明白,孟朝阳答应替沈博向顾筠庭传话。/br> 顾筠庭和孟圣父见面的地点仍然是小楼,不过是在屋子里。站在魏行风曾经的画室里,她安静地听孟朝阳讲完,然后哭了。先是小声啜泣,继而是呜呜嚎啕,孟朝阳也不劝,只沉默地看着她哭,等她哭完后递上纸巾。/br> 边擦眼泪,顾筠庭边小声问:“嘉佑哥真得癌症了?”/br> 孟朝阳:“沈老师是这么说的。”/br> 顾筠庭蒙着脸呜咽了几声,尔后抬起红红的眼睛对孟朝阳说:“我那时恨透了沈博,也恨透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拆散了他们,但我又得到了什么?沈博从来没爱过我……我想过堕/胎,也想过自杀,然后就去骗嘉佑哥,我那时就想狠狠地羞辱沈博!后来我才明白,嘉佑哥根本是知道我在骗他,他是因为不想我打掉孩子、发狂伤害自己才假装被我骗的……”/br> “这些年,他一直对我和孩子很好,虽然是名义夫妻,但他尽到了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除了爱情,他几乎给了我一切。假如早知道他心里的苦,我一定会告诉他真相……我恨了沈博那么多年,结果受伤最深的却是嘉佑哥……其实人生苦短,我又何必那么执着怨恨,白白浪费了自己和别人生命。”/br> 是啊,一个男人的负心,蹉跎了三个人的生命,尽管沈博遭到了报应,但顾姐的行为无疑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搭上了一个陈嘉佑。/br> 孟朝阳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干巴巴地劝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您该往前看才是。”/br> 顾筠庭点点头,然后说:“你的手机可以录音吧?麻烦你把我等下要说的话录下来,交给嘉佑哥。”/br> 孟朝阳奇怪:“您自己跟他说不是更好吗?”/br> 顾筠庭凄凉一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br> 孟朝阳:“……好。如果我见到他,一定把您的话转告他。”/br> 那天之后,孟朝阳每天打胡子叔的电话,始终打不通。直到一个月后,他才在傣寨的竹楼里再次见到了消失很久的人。胡子叔,不,陈嘉佑,瘦了不少,原先尚算康健的面色也显出一丝病/态。/br> 没见到人时,孟朝阳觉得有一肚子话要表达;然而真见到了人,却是无声胜有声,除了问候再说不出别的。默默地将顾筠庭的那段录音传给他,孟朝阳默默地离开了。/br> 在他看来,对于一个弥留的人,真相并不那么重要,更多时候是给活着的人一个安慰而已。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大好的岁月都蹉跎掉了,因为偏执和无明,错过的再也不会回来了。何必呢?/br> 这一个月,他一面替胡子叔惋惜,一面推人及己地想了很多事。见过胡子叔之后,他忽然就想通了。正如顾筠庭所说,生命苦短,本不该随意抛掷浪费,执着过去到头来只会制造遗憾。/br> 比如他和魏行风,曾经失败的感情他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假如他没把自我价值和梦想都寄托在魏行风身上,很多伤害或许不会发生,自己的痛苦里面其实也有自虐成分。至于安全感这种东西,别人根本给不了自己,就算魏行风成为二十四孝男友,他也还是要自己丰富自己,自己爱护自己的。/br> 用业已逝去的过往来衡量现在的魏行风是不公平的,而沉湎于痛苦记忆的自己何尝不是画地为牢?跟魏行风重新开始,说不准会有怎样的未来,但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们还年轻,有的时间去创造,自己想要的爱情……/br> 孟朝阳有些激动,拿出手机,刚想拨魏行风的号码,对方就心有灵犀一般打了过来。/br>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开口——/br> “我有东西给你看。”/br> “我有话跟你讲。”/br> 魏行风笑起来,说:“你先讲。”/br> 深吸一口气,孟朝阳大声说:“魏行风,我想好了,你愿意嫁给我吗?”/br> 电话那头没声了,连呼吸都听不见,好像主人惊吓过度昏过去了。/br> 等了半天,孟朝阳有点担心:“魏行风?”/br> 然后,他听到,魏行风颤抖的声音,轻轻的,哽咽着回答:“我,愿意。”/br>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是仓促了,没办法我笔力有限,慢慢改进吧。休息一周,开始更新番外,不尽不全的地方争取在番外补全。感谢所有小天使的陪伴,你们就是我坚持的动力,么么哒。/br>第68章 番外一/br> 傣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br> 沈博一脸严肃地跟着孟朝阳往前走,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即使身处令人赞叹的自然美景中,他也毫无知觉。村民们笑嘻嘻地和孟朝阳打招呼,当目光触到他身后的那张冰山脸时,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变成了尴尬和不知所措。/br> 孟朝阳回头瞄了沈博一眼,心中暗叹,自己带着这人形冰山,周遭的气场都冷了几分。/br> 来到胡子叔的小院,孟朝阳指了指前面的竹楼,对沈博说:“这就是胡子叔家。”/br> 沈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很费力地张口问:“他在吗?”/br> “在的。他说他会等你的。”/br> 掏出手绢擦了擦脸,沈博深吸一口气,缓慢而郑重地踏上楼梯。别人看不出来,但孟朝阳却是看得很清楚,他的脚步明显不稳,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着抖。/br> 不知是不是顾筠庭说出的真相软化了陈嘉佑的心,当沈博再次让孟朝阳替他传达悔恨心意时,陈嘉佑竟然表示愿意跟他见面。沈博得到这个答复后便火速前来,如今终于要和朝思暮想的爱人见面了,素来冷漠的他也生出近情情怯的紧张来。/br> “进来。”敲门后,在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不知为何,沈博呆住了。他忽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觉得多年的时光扑面而来,顷刻就将他淹没其中。/br> 那么近的距离,却犹如一个永远难以抵达的幻觉。/br> 还是孟朝阳上前推开门,笑着打招呼:“胡子叔,人接来了。”/br> 他往旁边一闪,沈博便彻底地暴露在陈嘉佑的目光之下。/br> 四目相对的刹那,沈博像被电到似的摇晃起来,水光挡住了眼眸,那人的身影便如置身水雾般模糊,更加如梦似幻。/br> 像对一位普通的熟人,陈嘉佑客气地冲他一点头,淡淡地招呼:“来了?走了吧?我刚煮了茶,来喝杯茶解解暑。”/br> 沈博终于被这盆兜头的冷水浇清醒了些,勉强按捺住激动汹涌的情绪,走上前,坐到他对面,拿起茶杯喝起来。陈嘉佑转而喊孟朝阳:“小孟来来来,你也喝呀,这茶的味道着实不错。”/br> 孟朝阳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干,赞道:“真香。”/br> 陈嘉佑又问他:“魏行风的画展是今天开幕吗?”/br> “对。”孟朝阳看看手表:“大概还有一小时。”/br> “现在科技发达,你虽然人没到场,但仍然可以看到现场状况,还可以隔着镜头当旁观者,看看你的画的效果。”/br> “是啊,幸亏通了网络……”/br> 两个人很自然地聊起来,陈嘉佑不时会询问一下沈博的意见,以至于他虽然一直在旁边闷头喝茶,但并不至于被冷落。气氛实在融洽友好。太友好了,让沈博揣了多时的衷肠始终找不到倾诉的机会,只好憋着。/br> 孟二傻子夹在这两人中间也挺别扭的,所以随便聊了一会儿,他就借故告辞了。/br> 他一走,陈嘉佑就不说话了,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茶俱碰撞的轻响。/br> 沈博鼓足勇气,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陈嘉佑,像x光s,he线般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才轻声问:“你……还好吗?”/br> 陈嘉佑一点头:“现在,还不错。”/br> “嘉佑,我……”沈博欲言又止,半晌艰难地吐出一句:“对不起。”/br>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陈嘉佑带了点清淡笑意,很轻松地说:“不过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知道,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过,实在不想做不必要的浪费。”/br> “我明白。”沈博沉重地点点头,“你能允许我陪着你走完这最后一程吗?”像是怕被拒绝,他诚惶诚恐地补充了一句:“你大概也需要一个帮手,就我做你的帮手吧?”/br> 陈嘉佑没有马上回答,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面对这个人时,他心里曾有一瞬间感情剧烈起伏,然而也仅一瞬而已,或许是分开太久了,曾经的爱恨情仇被时间之河冲刷得所剩无几。他自认曾经沧海看淡红尘,原不原谅其实都差不多,反正是既回不去,也经不起蹉跎……/br> 过了很久,久到沈博都开始绝望了,他才出声说话——不是先前平淡如水的语调,而是夹杂了一些苍凉低婉,“好。你想留下就留下吧。”/br> 沈博悬了好多的心终于轻飘飘地归位,随之落下的还有,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br> 孟朝阳溜达着回到蕉园。估摸着画展开幕的时间要到了,他长腿一伸,蹦蹦跳跳地跑上竹楼,整理好仪容,坐到桌子前,开始郑重地等待。/br> 手机响了。按下连通,孙磊的大头出现在屏幕上。/br> “孟弟弟,你那边信号好吗?”/br> “很好,很清楚。”/br> 孙磊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说:“ok,那就由我担任今晚的讲解,向你介绍魏大画家的最新画展……”/br> 孟朝阳愣头愣脑地打断他:“曦然呢,没跟你一起吗?”/br> 孙磊蹙眉撇嘴道:“我说你配合点儿行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媳妇儿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的画,再说还要上班、带小孩,哪有空来凑热闹?!”/br> 孟朝阳:“哦。我忘了。”/br> 孙磊:“你专心听我讲解,别再打岔了。”/br> 孟朝阳:“……”/br> “先让你看一下今晚的主角。”孙磊把手机侧了个角度,镜头对准不远处的魏行风。他今晚一身挺括的黑西装,没有别的更多装饰,反倒显出一种老派的儒雅俊朗。他正和两个人交谈,孙磊一过来他就对着手机挥了挥手。/br> 孙磊嘿嘿笑道:“怎么样,魏画家今天这形象?”/br> 孟朝阳抿着嘴笑:“挺帅的。”/br> 孙磊扭头冲魏行风贫:“人家说你很帅。”/br> 魏行风开心地笑起来,无声地手机说了句“我爱你”。孟朝阳很想表现淡定,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红了脸,还一个劲儿地傻笑。/br>/br>
第4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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