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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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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强联姻 作者:箫云封

    们。

    文森特挥动驾驶杆,向着两道山脊的缝隙处飞掠而去,滚卷的气流在他身后聚成了狭窄的漩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乌云几乎已经压到了他们的头顶,闪现的电光就在耳边炸响,淅淅沥沥的雨点已经打落在了窗户上。维纳伸手覆盖在内部的保护膜上,玻璃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单薄的掌印。

    维纳中校,请坐到原来的位置,文森特目视前方,在密密麻麻洒下的雨幕中寻得了一丝前进的方向:我们要加速了。

    话音未落,整架小型飞艇就如同加上了助推装置般飞驰而下,交通线到了这里早就已经消失,而机械交警也因为这里人烟稀少而放松了管制,此时的蜂窝飞艇就如同一个小型炮弹般落向了这两道山脊之间。若是从这里向上望去,那些泥土和着碎石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道道激流却汹涌着拍打着两边,大自然愤怒时的灵性无人可以理解,也无人可以控制。

    想到这些的时候,维纳已经披着隐形防水罩,跟在这两人后面逆着水流而前进了。这里的土质松软,每踏上一步都有黏湿的泥土粘在脚底。很快,连用特殊材质所赶制的小腿防护服也被染得脏乱无比。

    文森特和梅甘并不说话,只闷头走路,只是维纳前进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他时不时回头看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维纳中校,请走得稍快一些。文森特回头道:如果觉得走路太过艰难的话,我们可以搀扶你过去。

    那可真是万分感谢啊,维纳倒也不客气,只是伸出手去搭在了梅甘的肩膀上,转头对他咧出个笑脸:古斯塔中将酗酒如命,能清醒着让你们接我过去,对他来说也算件难事了。

    新型解酒药的功效越来越好了,这点倒不需中校担心。

    文森特在一旁挑眉斥道:梅甘!带好你的路!中将的生活习惯岂能由你评论?

    梅甘在一旁悄悄了吐了吐舌头,维纳却接过了他的话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

    不远了,看到前面的岩石了么?从那块岩石开始,再向里走一百米就能看到来接应我们的人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维纳忽然又笑道:说到这个,mki907pol新型解酒剂已经有这么好的功效了么?

    他带笑的眼睛弯曲如同月牙一般,倒让梅甘也不好忽视,只得强笑着点了点头。

    雨越下越大了。

    维纳只觉得自己眼前的那块地面已经变成了完全的泥泞,从脚背到脚踝沾满了墨黑的泥土。终于饶过了那块岩石,文森特指向了一个方向:就是那里,从这里再前行一百米??????

    他的话音刚落,梅甘就感到肩膀上如被什么细针扎了一下,维纳的手臂从他身上骤然弹开,而梅甘来不及捂住肩膀就伸脚踢去,却被对方堪堪躲了过去。

    又是一道闪电劈裂在几人之间,这雨下得更大了,纷飞的雨幕令人看不清面前的形势。

    维纳把手里的麻醉针仍在一边,将一柄弹簧匕首从后腰里抽了出来,他把那柄短刃在手里抖了个圆圈:破绽太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是接了谁的命令,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文森特和梅甘对视一眼,两人也不再多言,只是各自从身上取出了近身武器,然后便攻上前来。

    文森特力量很大,速度也同样很快,梅甘却因为那麻醉针的效力而昏昏欲睡,这也导致他脚步踉跄,难以对付维纳的突袭。维纳在他眼前一片迷蒙的间隙从反方向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踢翻在地,让他梗着脖颈就昏迷了过去。

    你们就只有这些本事?,维纳诧异地弯起了眉毛:还是你们被下达了不能赶尽杀绝的指令?

    文森特狠狠啐了一口,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原本只是隐藏着的阴狠似乎因为维纳的话而微微抬起了头,他反手收起了匕首,一把小型涂炳枪落在了掌心里。

    不是麻醉枪,倒也胜似麻醉枪?,维纳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忘调侃: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

    他脸上的表情也完全改变了,不再是那种介于嬉戏和笑闹之间的神色,他的脊椎弯曲得如同檀弓一般,从文森特这里望去,维纳的骨头似乎都可以随意地变换形状,随着腰椎和背脊的蓄力,他拥有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他就如同猎豹般骤然蹿到了文森特面前,捧住他的头就给了他重如千斤的一击。

    文森特仰面摔在地上,他和维纳的雨水防护膜在打斗时就被双双破坏掉了,此时那些冰冷的液体蛰进了他的眼睛,让他只能半眯着瞳仁看向维纳。

    维纳伸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毫不怜惜地在那骨头上碾动了几下:我猜猜??????政党终于内斗了?

    文森特向后仰起了头,铁灰色的瞳仁里一片平静,似乎完成了任务一般泰然若死。

    那奥兰多呢?他也一样被秘密处决了么?

    提到奥兰多,维纳的火气完全地抑制不住,他直接半跪在地扯起了文森特的领口:我上过战场、我做过战俘,我也一样经受过全套的刑讯与反刑讯测试!不说是不是?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维纳的目光实在太热烈又太冰冷,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让他冰蓝色的瞳仁里仿佛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那些雨点滑落到了鬓角和下颚,然后又凝聚到了一起沿着衣领倒灌入了身体。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9

    他连死都不怕了,又怎么会怕什么生不如死?对于慢性脊髓空洞症患者来说,及时接受治疗是恢复健康的唯一方法。四肢的痛觉先是渐渐消失,然后肌肉萎缩,最后会造成彻底的全身瘫痪。他为什么不去接受治疗?以现在的医学发展水平,只要五分钟就能彻底痊愈。

    那个平板的声音从雨幕中渐渐飘了出来,就如同谁用闷沉的铁锤敲击着翡翠,溅起的轻响虽不算美妙,却也令人安心。

    奥兰多打着一柄足有笼罩几人的灰黑色巨伞,从远处渐渐显现出了身躯。

    他那身黑袍般的装扮被完全褪下了,深色系的防护服在他身上展现出了内敛而稳健的形态。灰色流纹的手套妥帖地包裹着他的手指,而他肩胛的宽度仿佛能撑起一座桥梁,当那流线转到了腰部时,却又收束成了近乎凌厉的线条。

    维纳居然想起了科维森特大街上的建筑,那座他之前日日都会前去报道,然后又会日日迟到的上班地点。

    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异的雷同感?

    维纳伸出舌头,浸了浸在雨水中也一样感到干裂的嘴唇:我不想问你去哪里了但是储离军校办公厅所在的那栋大楼,不会是?

    奥兰多歪了歪头,这个动作居然让他显得有些稚嫩起来:是当年我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设计图,不知是谁对我表达了他的情感总量中百分之四十五的爱恋,用我留下的东西建造了那栋大楼。啊,忘了说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五应该就是全然的恨意了。追寻一个完全看不到背影的人,是个情商只有三十的积木才会做出的事情。

    我真的想揍你一顿。真心的。维纳深呼吸了一会儿,勉力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奥兰多点点头:概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点二。自从你进入了我的防卫系统之后,有什么我无法预料的东西在混淆着我的思维,这让我感到无所适从,于是我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对比分析之后,决定选择最简易也影响最小的方式纾解我的心理压力散步。

    维纳觉得自己的嘴角都要僵掉了:也就是说,你留了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条,然后莫名其妙地消失,只是为了出去散步?

    奥兰多似乎因为他的问题而更加迷惘了: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我也在数据库里寻找了十二万种表达离别的方式,可是最后我还是觉得这个比较浅显易懂,也更加贴合积木的理解能力。

    你直接说出去散步了不行吗?老子的智商就算是负数也一样能理解啊!维纳终于忍不住地一脚踢了过去,奥兰多站在原地没动,完完全全地接下了他这一脚。

    为了让积木发泄抑郁与气愤的情绪,受此一击是经过比对后最为简洁可行的方式。

    奥兰多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那柄巨大的黑伞挡在了维纳头顶。

    他们两个好像拥有了自己的世界,那些凄凉的冷雨和如同覆盖了整片天幕的阴暗都从他们的生命里消失了,外界的一切都被隔在了耳膜之外,只有鼓胀的心跳在一次又一次地震颤着心房。

    你是想吻我么?维纳的眼睛已经离奥兰多只有零点几厘米了,他的攻占对象却突然自如地动了起来:人类的发展态势决定了有多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在不间断地出现,接吻也是一种表现在口头上的但是凝聚着强烈性爱信息的肢体语言。你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吗?

    这简直就是一桶冰水整个倾倒进了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上,维纳的冲动几乎在那瞬间就偃旗息鼓地蔫了回去。

    他表达愤怒的方式倒也不是给奥兰多几拳,而是回头望向了被遗忘已久的文森特。

    文森特原本躺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的防护服和武器等散落了一地。维纳惊异地望向了梅甘,却发现他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水的青菜般缩成了一团,就在维纳的视线里和土地融为了一体。

    拟人类生命体和拟人类虚拟体是完全不同的课题,但在实践层面上倒是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之处,奥兰多帮维纳把下颚装了回去:当年我还只是运用了一部分的材料制作了样本,在我离开最高研究所之前,那个样本其实是被溶解销毁了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有人提取出剩余的原料进行了重组提纯,但是成品依旧展现出了百分之八十一点六的瑕疵。

    维纳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利用了你遗留下的东西,引领我们来到了这里?

    引领我们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五,葬送我们的可能性却占到了百分之六十五。奥兰多转头望向了山脊:如果我现在就站在那座山坡上面,那么我可以分析出一百六十二种方法来置我们于死地。

    维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他的直线通讯器就开始嗡嗡作响,在他耳垂上来回抖动着身体。

    这个通讯器是维纳与基尔夫单独联络的设备,由修设计制作,并进行了数层微解码加密后的机械电音,几乎可以防御外界百分之百的窃听行动。

    也正因如此,基尔夫很少动用它与维纳联络。而既然动用了它,就说明情况紧急。

    基尔夫的声音通过加密之后虽然可笑,但提速后的语调和吞音也展现出了他的焦虑,他似乎刚从什么压抑的环境下解脱出来,因而显得声音不稳:维纳?维纳?我调试了很久才接到你的频率,是你吗?

    我是维纳,维纳连忙回答他:基尔夫,出什么事了?

    我既然能接到你的频率,就说明你已经离开了安全岛,是不是?

    没错。

    我刚刚窃听了政党的内部决策会议,卡尔维亚分部的代言者对总部的决议很不满意,虽然在会议过程中没有兵戈相见,但据说古斯塔中将已经踢翻了椅子,甚至把枪口顶到了代言者的额头上!

    基尔夫,我走之前是怎么提醒你的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嗯,等等,所以不是古斯塔中将引我们到这里的了?

    维纳,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为了安全起见,最好马上回到安全岛去。人形主脑现在在哪里?科尔维亚分部既然能这么独立存在而不受取缔,就一定有它的存在价值。他们或许准备从人形主脑那里下手。

    我知道了,维纳边听边行,拉着奥兰多飞奔在泥泞的土地上,他的声音都因为喘息而显得起伏不定: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

    还有什么?只有这么点通话时间,怎么还不快说?

    修失踪了。

    什么?

    维纳不自觉地停住脚步,直直愣在了原地:修失踪了?

    基尔夫深深吸了口气:修会被人绑架的概率很小,那么只能是他自己不想让我们找到他。在总部和卡尔维亚的关系如此紧绷的时候失踪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维纳定定地站在了原地,那些苍茫而无法望到尽头的阴云如巨网般将他整个罩了进去,他只觉得自己从脚底到指尖都是冰凉一片。

    ――我们被窃听了。

    似乎是为了呼应他的结论,从山边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像某个炸弹被安放在了山峰上,只等着某一刻拉开引线,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通讯双方的线路不知被从哪里给掐断了,耳垂下只能飘来混乱的电流破碎声音。脚下的泥土因为这一声巨响而崩开了惊人的土花,他们所踩住的地面如同地震般持续地崩裂微鸣。维纳勉强抬头看去,铺天盖地的黑云如同巨兽般翻涌而下,水流夹杂着沙石从山巅俯冲而来,雨点似乎是为了和鸣般敲出了叮叮咚咚的琴音,那巨兽推翻了岩石卷走了砂砾,随着更多东西的卷入,它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庞大而不可抗拒。

    维纳和奥兰多只来得及对视了一眼,就双双被卷入了这汹涌而来的洪流之中。

    这洪流毫不犹豫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只一瞬间就将他们没过了头顶。

    被卷没的一瞬之间,奥兰多的大脑有了一秒钟的当机,但很快电流们就紧锣密鼓地修复程序,并控制他身体的运动。他想到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数据,而是维纳的节椎不能长时间地浸泡在水里。

    但即使是这样的想法也在一瞬间就被冲散了,沙石混合着泥土堵住了他的口鼻,他努力想让自己游动起来,但那些沉醉的黏土沾上了他的身体,巨浪般的水流又让他难以控制自己,他只能半眯着眼睛在沙荒般的冲击里寻找维纳的身影。对方的金黄色发丝在这种姜色的环境下实在是难以辨认,他勉力挥动着四肢,在脑海中模拟着上浮的最好方式。

    谢天谢地,他终于将眼睛半露出了水面。

    只是他还没能完全看清现状,背部就被一个木桩般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一下他简直筋骨欲碎,从后脑升起的甚至有恶心到极致的呕意。

    奥兰多!维纳凄厉的尖叫在他身后响起:抱住木头!

    奥兰多的大脑立刻就分辨出了他话里的含义,于是他趁着那木桩漂远的瞬间就扑了上去,然后就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抱住了木桩。

    看起来,这是个被泥石流攻击而断裂成了两段的粗壮树枝,它似乎存活的时间不长,因为它的断裂面实在太过参差不齐――维纳抱着那尖刺的手掌已经被扎得鲜血直流,在这种洪流冲刷之下也格外显眼。

    奥兰多的眼睛马上就暴涨成了通红:爬过来!

    在水流巨大的翻涌声中,他的声音显得粗噶却又洪亮,如同尖利的钢针在砂纸上恶狠狠地磨过去。但是维纳却来不及理他,他只是紧皱着眉头盯着前方,他们将要漂过去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推挤着巨浪的地狱之地,从各处汇集而来的水流让它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与自负,一浪盖过一浪的水流让它充满着摧古拉朽般的力量,似乎正在准备着毁灭什么。

    维纳和奥兰多手里的这根树枝根本支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他们不可能同时活着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提要党渣作抽了r(st)q

    ☆、chapter30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个满脑子装着稻草的积木!,奥兰多高声吼道:你若是敢松手,我就把你拆成八段塞进焚化器,谁也别想再找到你的半根头发!

    维纳青白着脸深深地呼吸,他原本略显健康的褐色的脸庞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被冰水牢牢黏在颈侧的头发似乎都被漂白了般失去了光泽。从奥兰多这里看来,只能看到对方颤抖着左手的手指,一根根扳开了已经僵硬在木头上的右手。

    维纳!你要是敢松手!我也一样会丢掉这根木头!我说到做到!你别想挑战我的耐性!

    耳边浪声滔天而来,维纳的声音在这混乱中被挤压得微弱无比,眼前的地狱越来越近,他却如同解脱般冰冷而无惧,那双海蓝色瞳仁儿里的汪洋都化成了柔软的暖意,似乎对着奥兰多的眼睛,都能飘扬到天幕里去:我从来没有期盼过会安安静静地老死,如果还能救我的任务对象一命,那也算白白赚了一大笔,对不对?

    他用力把因冻得通红而僵在木头上的手指给抠开了一根,现在他的身体只是摇摇欲坠着贴着木头,如果再来一个浪花,那么直接就能将他拍进洪流里面。

    奥兰多的大脑已经完全难以运转了,他只能瞪大了眼对维纳怒道:不准动!我马上就要过去!

    奥兰多在木头上勉力稳住了身体,他同样颤抖着手攀着那根脆弱的木头,把自己的掌心竭力地向维纳那边移去。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片空白,只有几个血红的大字撞在半空,溅起了片片散落的腥风血雨。

    不能让维纳离开!

    如果他离开??????如果他离开,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会崩塌吧。

    维纳的金发在这样的泥水里居然飘荡在了起来,他整个人就像一个摇晃在半空的气球,或者被风浪卷走的削薄的纸片,那个身体在大自然的怒气中显得太瘦弱了,几乎分不出力量来对抗这激流的威猛。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摸到他了!

    从脖颈到胸前都突起了因为用力而密密麻麻的青筋,奥兰多的黑发似乎要因为愤怒而成为根根尖利的锥钉,他身上的防护服因为被太过用力地撑起而泛出了条条褶皱。只要、只要再靠近一点??????

    维纳的目光已经彻底混沌了,他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嘴唇在泥水里馥郁出了鲜艳的色泽,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过不适,他的额头一次次撞向木头,很快那片皮肤就被摩擦得青紫起来。但他还是积蓄起最后一点力量颤栗着冷哼:被指派了这样的任务,我真是生不如死到了极点。别以为你有多么天才,你就是一个情感缺失症的患儿,只会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你活该孤独终老,快滚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剩下的话语都被浪花吞了进去,那头金发在水面上飘荡了一圈就不见了。

    连气泡都没有浮出来。

    奥兰多在那瞬间就手脚冰冷,他伸出去的手臂如同雕塑般僵硬,崩裂的大脑让他根本无法为这种现状做出回应。

    在他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直接松开了那块木头,拼命向维纳落下的地方扑了过去。

    两人已经到了水流最为湍急的当口,水流的冲击让奥兰多眼前满是泥水和碎石,他只能在那一秒间凭着意识奋力一抓,堪堪握住了维纳的金发,他根本不顾现状如何,只是借着一个后座的水流冲力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向下摸去,将维纳的身体直接拽出了水面!

    只是这种状态只维持了一秒,他们很快就因为这滚卷的浪花而被迫向下沉去,维纳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奥兰多只能牢牢抱住他的身体,随波逐流地跟着水流的方向直直向下坠去!

    再次入水的撕裂感让奥兰多觉得自己的手臂将要被整个从身体上扯断,长时间的缺氧让他眼前冒起了金星,整个肺部都在嗥叫着寻求着氧气,他调动起全身的力量让大脑重新运作,生了锈的系统程序却只能调动一部分的精力来寻觅救命的办法。他们两个因为重力而不断向下沉去,前方的阻碍完全看不清楚,如果再撞上岩石或是棱角,两人必死无疑!

    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给维纳留了一张纸条后就出门散心,去了某个不为人知的深谷,后来身上的播报系统提醒维纳离开了小岛。他本来不愿监视维纳的行为,但是在耐不过这种烧毁心脏的担心和焦灼的烈焰,他只能驾着蜂窝飞艇偷偷跟在维纳后面??????

    等等!蜂窝飞艇!

    好像从浩瀚的汪洋中抓住了一朵浮萍,奥兰多断了电的中枢神经如同接入了备用电源般再次运作了起来,他在几乎将他口鼻都糊住的泥水里大力呛咳了几声,在这间隙里他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蜂窝飞艇的手动控制器,他把它塞到了哪里?

    像他这样的人,最为忌惮的就是把用来保命的东西通过脑电波或者手势导航来控制,这在他看来实在太过容易受到影响,也太过容易被敌人趁虚而入。

    所以,他把小型控制仪藏进了自己的防护服里!

    奥兰多的手臂也因为牢牢勒住维纳而僵硬得无法弯曲,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半浮起身体,余下的一点力量也只够把手从后面伸进防护服的缝隙里,去寻找被安植在脊椎上的那个小型遥控仪。

    他的牙齿已经把嘴唇咬出了几个血印,尖利的虎牙甚至深深陷进了口腔内部,血腥味和着泥水的咸气拥入喉咙,让他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再用力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摸到了!

    被迫跟着巨浪向下涌去的身体不知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抱着维纳的手臂被某个突出的碎块用力一划,鲜血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在这种调动全身力量进行四肢控制的时刻,这种疼痛如同硫酸般被溅进了他的神经,奥兰多疼得目眦尽裂,搂住维纳的手臂却更加用力,将对方紧紧箍在了胸前。

    不会让你死去!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这是奥兰多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其他的一切都被完整地剥离了出去,他的手腕在防护服中被勒出了深紫的重印,由于血液无法流通,手臂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咬着牙向后仰着身体,拼着勒断骨骼的危险向上伸手,终于一把按下了那个控制钮!

    蜂窝飞艇乘风破浪而来的声音从远处呼啸着飞进了脑海,奥兰多几乎难以抑制这种喜悦如同烟花般在心底崩炸而出,他敢保证,此生从没有一次听到飞艇的声音会如此喜悦。以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救护舱在靠近他们的时候就完全张开了,小型飞艇在他们上空停滞了一瞬,似乎在寻觅着发出求救信号的人在哪里。奥兰多拼命摇了摇手臂,救护舱里的仿生氧气舱就眼尖地发现了主人,它很快就伸出裹牢了柔软材料的肢体,将他们用力拉了上去。

    那飞艇已经开启了无人驾驶系统,此时更是沿着安全岛的方向疾驶而去,将那犹自咆哮不休的洪流远远甩在了身后。

    奥兰多在十分钟后就被救生舱放了出来,他沾满泥浆的衣服都被妥善地收藏了起来,手脚上的伤口也被用新型药剂很好地缝合了。

    他开始焦急地等待,可是直到三十分钟之后,维纳才被抬了出来。

    在救护舱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信息素的味道爆裂般地炸开,很快就馥郁了整个空间。奥兰多被这香气激得倒退了两步就想扑上去,但他还是动用全部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的本能,让自己完全被钉在了原地。

    以维纳现在的身体状况,就这么贸然地做些什么,难保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救护舱所抬出的软床上已经备好了毛巾、温水等东西,维纳紊乱的信息素若有若无,时烈时淡,不时撩动着奥兰多的鼻翼,让他的理智和感情殊死搏斗着争取胜利,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维纳在奥兰多靠近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了眼,但又难以置信地再次闭紧了眼皮。

    等他再次涨开瞳仁儿的时候,他就硬撑着半坐起来,狠狠揪住了奥兰多的衣领:这他妈的就是我丢了一条命的后果吗?你他妈的也跟我一起下地狱?

    奥兰多后仰着脖颈把自己从烈爪中拯救了出来:我们已经脱险了,现在正在前往安全岛的途中。

    维纳怔忪了片刻,然后狠狠摇了摇头,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四散着目光把飞艇内部描摹了一遍。但是,他的目光最终还是定定地锥在了奥兰多身上:没事了?

    奥兰多点点头。

    维纳立刻就如同被抽开了脊椎般瘫软了下去,他这一落就觉得头痛如绞,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无力,在这瞬间,他散发出的信息素的味道变得更为浓香馥郁,与此同时,身体里如同野兽般的本能也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口,向奥兰多饥渴地扑了过去。

    奥兰多被维纳直接撞进了怀里,他的手臂当即就涨起了青筋,想用力把维纳拥进怀里,却根本不敢收紧臂膀。

    倒是维纳把头深深抵在他的胸膛上呼吸了几口,再开口时居然有点得意洋洋的味道:我闻到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了。我赢了。

    奥兰多只觉得有柄利剑把他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他的手臂已经不仅仅是僵硬了,而是全部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在他脑海中,那个炸了不知多少次的烟花居然有了连绵不断的回响:离开安全岛、乖乖和那两个拟人类生命体来到未知的地方、明知危险却还是接了基尔夫的讯息――

    维纳柔软的金发擦在奥兰多的颈侧,让他感到了微微的痒意,这个看起来单纯又跳脱的积木居然三番五次地将他算计在掌心里,这让奥兰多在略微恼怒的背后??????居然发掘出了一些受虐般的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1

    维纳似乎感受到了奥兰多的僵硬,可是他非但不怕,反而从他的怀抱里探出头来,已经变幻成湛蓝色的瞳孔里仿佛缀满了水晶:屡试不爽,不是吗?

    奥兰多下意识地收紧了臂膀,感到自己的小兄弟已经颤颤巍巍地探起了头,但他还是从喉咙里挤出了破碎的词句:在思维正常的状态下,我是不会受信息素干扰的,是不是?

    只有在十万火急的状况下,你的大脑才会停转,是不是?维纳针锋相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第一次和你交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能用普通的方法与拥有按秩序工作的大脑的人谈判。对不对?

    所以,奥兰多努力从欲望的果园中摘取了一些理智的果实:你这是在一步步地攻陷我么?

    维纳难得地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用词可能不够精准,但是表达的是同样的含义。

    结果呢?连自己的命也可以搭进去吗?奥兰多忽然伸手扼住了维纳颈后的皮肉,他冰冷的手掌从上而下慢慢抚过,维纳的信息素因为他的触碰而颤栗似地哀嚎,因为得不到更深的抚慰而躁动不安。

    维纳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他新换上的防护服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奥兰多抚过的地方被拖起了一大片的水渍,顺着他的掌心汇聚成小溪后便滑了下去。

    维纳的脊椎和后脑如同被火焰炙烤着而渐渐发烫,额头却是如坚冰般几乎要镇住人的手指。这两种交相搏斗的温度如同两个角斗士般在他的身体里尖叫着肆虐,他就如同深陷冰火两重天一般坐立不安,既想脱掉束缚着他的防护服,又想把重愈千斤的被褥压在自己身上以求温暖。

    信息素随着这温度的互相冲撞而发酵得更加浓烈,在这种状态下维纳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这心情的波动又加剧了身体状态的恶化,如此恶性循环了几轮下来,维纳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斜倚在奥兰多怀里竭力地喘息。

    奥兰多断掉的脑细胞正在慢慢复苏,它们正在试图把语言组成一盆搀着冰凌的雨水,对着维纳当头浇下去。只是余下的神经线却阻止了这一行为,他们反而调动着奥兰多的四肢,让他把维纳更深地搂进了身体里。

    只要和维纳有情感上的交流,奥兰多的大脑就是断片一般的存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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