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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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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强灵种 作者:子墨玉生

    滕延康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急忙将伤口附近的血脉凝注,随后将被长钩带出的些许内脏勉强塞回了腹中,又提刀砍了过去。

    如此情形,就真的不能拖延了。

    韩逐背抵着墙面,眼见求助被阻,不得不在心中做出了奋力一搏的决断。他本是想变换些招数,不想滕延康竟是不管不顾的开始狂砍,他的伤口竟然不流血了,还能从这个窟窿看到内里的内脏在蠕动,纵使他见过无数血腥场面,仍是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再不敢大意。

    韩逐如是想着,不得不用出了他的绝招,这柄长钩能够召唤出百余根银色长刺,个个尖利无比,无坚不摧,想来能够一举将滕延康射成个马蜂窝。

    滕延康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将所有灵力都注入蓝魅,再度朝韩逐砍了过去。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身后渐渐逼近的无数条状灵力,却仍是没有停住脚步。

    “你该不会单纯的以为我就是在乱砍吧”滕延康话音未落,韩逐的长钩就应声而断,斩过骨肉的声音令滕延康不觉弯起了嘴唇。

    与此同时,百余根尖刺刺穿了滕延康的身体,他禁不住向前倾了倾身体,到底是用蓝魅撑着地,没有倒下。

    韩慕辰,我做到了!

    韩逐一脸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分为二,随后上半截身体就掉落在地。

    他的下半截身体似是心有不甘般的又站立了一会儿,喷溅出很多血液,随后才倒在了地上。

    韩逐死了,身上的尖刺也消失了,滕延康强行封住了好几道脉络,弯腰将韩逐的头割了下来,随后就隐遁了身形开始往外跑

    隐匿气息已经是做不到了,也不知道韩逐的灵种和实验体里面还有没有感知型的灵种,也不知钱承安有没有找到他的青梅竹马

    滕延康只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虽然现在的气温已经回暖,可是走在夜里,他仍是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他的脑中想了很多,儿时的许多记忆也纷纷冒了出来,浮现在眼前。

    滕延康强忍着要晕厥过去的感觉,行动只被一个信念支撑着。

    那就是。

    把韩逐的头送给他最爱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白皙的皮肤上开满了血花

    韩慕辰开完作战会议之后,并没有睡,而是将手臂垫在脑下,开始回想当初他和滕延康在此处看日出的情形。

    那天的太阳太过炫目,身旁的人太过美好,所以这个画面一直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念想,所以他才给不愿归顺韩逐的人起了共同的名字,橙红。

    就像初升的太阳,绝美的橙红色,有着无限的希望和力量。

    溪谷医院中设有韩逐的暗点,韩慕辰因着卓越的表现得以到此处的团队中参与实验。当他无意中得知那些药剂能够制造出很多的魔鬼的时候,他想毁了那些药剂

    只是想不到,药剂不但销毁不了,还弥漫到了各处

    那么多的魔鬼是他亲手制造的,连他自己都成了魔鬼

    韩慕辰至今仍在后悔,如果当初他能更成熟一些,寻求更稳妥的方法,是否就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

    连他最珍惜的滕延康,是不是也不用受那十年的流离之苦了呢

    外头突然闯入的一股气息令韩慕辰立刻坐起了身,这股气息还离得很远,并且移动得非常慢。

    当韩慕辰终是从灵力中辨认出熟悉感的时候,急忙起身出了帐篷,心中嘀咕着他怎么来了,面上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住。

    于是当韩慕辰走出帐篷之后,就看到浑身浴血的滕延康,正在费力的往他这边趴!

    “康康!”韩慕辰只觉心神俱裂,大喊一声后一个跳跃就来到了滕延康的身旁,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努力了两次都不敢去碰滕延康已然残破不堪的身体。

    “拿去”滕延康第一次看到韩慕辰哭,觉得他这样真是丑死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更丑,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故作潇洒的把手里攥着的人头扔到了韩慕辰的脚边,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帐篷中有几个人是警醒着的,见韩慕辰有了动作,这才纷纷出了帐篷,俱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韩慕辰仿若如梦初醒,急忙把小康抱进了怀里,他死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鼻尖充斥着的浓重血腥味,似是直接钻入了他的心里,开始剜他的心脏。

    “上将!上将!现在此地恐怕不安全了!我们得快些走啊!”邵砷因着习惯还是这样喊着韩慕辰,眼见他的眼珠终是转了一轮,似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韩逐死了,你们去清理余党,能招降的就招降。”韩慕辰简单交代了一句,随后就给赵涵打了电话,他翻看了一下滕延康的衣服,之后跟赵涵说了个大概。

    滕延康身上竟有无数个小孔,每个小孔都鲜红鲜红的,仿佛要灼瞎他的眼睛。他用裘星海递过来的纱布,将那些已然开始往外流的内脏裹在了滕延康的肚中。随后将他打横抱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走吧,滕延康都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我们也不能叫他给比下去了。”甄明哲见众人自觉的穿戴整齐,也都拿起了武器,于是点燃了两盏油灯,回手扔到了两顶帐篷上。

    韩慕辰抱着滕延康赶到医院的时候,赵涵已经准备好了医疗设备,“快把人放到手术台上,准备输血,建立静脉通道,密切监测生命体征。”赵涵说着习惯性的把不相干的人往手术室外推,不想韩慕辰竟是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想看着,让我看着吧”韩慕辰说着用力捏了捏赵涵的胳膊,不知自己已然露出了乞求的表情,“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恩恩,在旁边看着吧,我尽力。”赵涵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安抚性的拍了拍韩慕辰的肩膀,之后就戴上了手套。

    他是第一次见韩慕辰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个面临泰山压顶都巍然鼎立的男人,此刻仿佛来一阵风就能够把他吹倒。

    滕延康的衣物被剪开了,他白皙的皮肤上开满了血花,手术室中多了好几道抽气声。

    赵涵心中也是一惊,仍是快速的平复了情绪之后开口道:“先处理腹部的伤口,左肾需要切除。然后再处理肺部的几个穿孔,而后再处理胃部的几个穿孔,最后再去管那些没有伤到内脏的位置”

    赵涵的声音未落,就传来了男人的哭声,那声音是非常隐忍且悲哀的,就像一头万念俱灰的猛兽在哀鸣一般。

    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去看那个男人的表情,心中对他的敬畏也没有因此而削减半分,就是他这般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众人才会如此义无反顾的跟着他。

    “虽然他的求生意识很强烈,可是血压太低了,单凭我的灵力和药剂已经快吊不住他这口气了,你赶紧跟他说话!说什么都行!”赵涵借着身侧助手给擦汗的空档,急忙抬头跟韩慕辰喊了一句,之后又埋下了头。

    韩慕辰闻言立刻抹了抹眼,随后便蹲在了手术台旁,“康康,你别走,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做康康,你还得找爸爸妈妈呢,你不是特想知道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儿吗额嗯康康,你说我当年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亲了你,我一整夜都没睡着你知道吗?啊?啊?滕延康,你别死,你别死我不许你死!我不允许你死!”

    邵砷也跟着哭了半天,他从来都不知道,看着男人哭都能把人哭得心里揪着疼。手中的专线手机突兀的响起,邵砷急忙连拉带扯的把韩慕辰拖到了手术室外头,生怕手机对那些个医疗设备有什么干扰。

    此时的韩慕辰使不出什么力气,他双目赤红的盯着邵砷,好像要立刻扑上去撕咬他一般。

    “席、席谷的电话,肯定是大事情。”邵砷被盯得脊背生寒,仍是l着胆儿把手机贴到了韩慕辰的耳朵上,从席谷急切的声音来看,肯定是出事了。

    “说。”韩慕辰稳定了一下情绪,沙哑着嗓子开了口,随后抬手按住了耳边的手机。

    “上将!魔物把结界攻破了!守边军死伤大半,且打且退,根本都扛不住!很多人都被吃了”

    滋滋、滋滋砰啪

    炸裂声过后,手机中再无声响,联系断了。

    韩慕辰脸色铁青的站着,连自己将手机捏碎了都毫无察觉。他抬头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了看手术台上的滕延康,右手握着拳头在心脏的位置狠狠的砸了几下,一直到把嘴唇咬出了血,这才移开了视线。

    “走。”

    作者有话要说:

    ☆、赚到的吻

    “哭什么哭!你看我身上的妹妹比你小那么多都没哭呢!快点儿跟着前面的大人往那栋楼里跑!”冷眉将糖糖捆在了身上,边跑边帮助一些跟父母失散了的孩子。

    她边喊边从地上拎起来一个嚎哭着的男孩儿,还不忘到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很多大人从孩子的身旁跑过,没一个愿意过来搭把手的,就任他跪在地上这么哭。

    男孩儿被她这么一踢,总算是动起来了,只是跑得有些慢,显然是腿部受了伤。

    冷眉见状急忙拉起了男孩儿的胳膊,待进了楼中之后,用匕首从身上割下了一条子布,简单的给他的的小腿做了包扎。

    进了楼中的人们开始疯抢能够利用的物资,不少人还大打出手,脏话不绝于耳。

    冷眉小心翼翼的在几个男人的腿边捡到了一盒罐头,迅速的塞进了挂在身上的包中,随后便离开了。

    魔物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开始进攻的,这不过才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从人烟稀少的边缘城市进犯到了方圆世界的东北部了。

    冷眉找到了一座破旧的教堂,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把糖糖从身上解了下来,让她到地上活动活动腿脚,生怕绑着太久不过血对孩子身体不好。

    糖糖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可怕,只是睁着一双有些茫然的眼无助的看着你。

    肩头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冷眉急忙从地上一跃而起,并抽出了匕首。

    “别怕,是我。”席谷说完就长舒了一口气,幸亏他之前偷偷塞进冷眉包中的定位器还在,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命找到冷眉和糖糖,但是这也说明她们的速度其实并不是很快。

    席谷的一条手臂没了,肩头缠着很多纱布,已然被红色洇湿了,显然伤口仍在出血。

    “你这怎么回事?先坐下。”冷眉见状急忙取出了急救包,跑了这一路,就剩下两袋消炎粉了。

    “我们那台车不是被魔物攻击了吗?我见你护着糖糖跑远了,闫安泽他们又把魔物往反方向引,所以抱着联络器躲在草丛里联络上将,直接被咬了一大口”席谷见冷眉闻言立刻双眼圆睁,于是点了点头,心说大家或许都是将死之人,就让这消息成为这个逃亡的女人最后的希冀吧。

    “上将没死?”冷眉激动得无以复加,音调都不觉上扬了几度,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含糊的。她把席谷肩上的纱布拆掉之后,简单擦了擦伤口,随后就把一包消炎粉都撒了上去,之后又动作麻利的给席谷包上了。

    “嘶嘶他不但没死,还会回来救我们的!我这条手臂没什么可惜的,可惜了联络器了,啧”席谷不好在女人和孩子面前喊疼,呲牙咧嘴的说完就不吭声了,肩头的伤口好像在搅着疼,火燎燎的一下一下搏动着似的,真要命。

    糖糖的眼神终是亮了亮,随后便又黯淡了下去,她只是乖巧的来到席谷的身旁,对着他的肩头吹气,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他的疼痛。

    “对了,这话我可只跟你说。看到人类也别靠前,只管死命往王都跑就是了,昨儿是闫安泽在前头当值,他说看到是人类领着魔物攻进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灵种,他们好像也吃人!”席谷眼见冷眉在身侧坐了下来,于是贴近她的耳侧小声的说着,眼见她的身体开始轻颤起来,用仅剩的一条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

    糖糖见状委上了冷眉和席谷的大腿,躺了下来,并用小胳膊环住了冷眉的腰。

    “你们先睡会儿,我给你们放哨,攒一些体力,之后好接着跑。”席谷说着怜爱的看了看腿上的孩子,如果不是没了一条手臂,他真想抚摸着她的头顶令她入睡,真想抚去她眉间的不安。

    “你呢?”冷眉心知自己是多此一问,席谷如今的状况,体力会越来越差,恐怕到时候连她的腿脚都跟不上,他是绝对不会选择连累她和糖糖的。

    “上将让我守着那道门,我没有做到,已经是死罪了,我可不想再当个逃兵,我们老席家可没有这样的孬种。”席谷说罢用眼神示意冷眉,糖糖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了困意。

    “睡吧。”席谷轻声说完,l着胆到冷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眼见她急忙闭上了眼,也没有赏他耳刮子的意思,不觉弯唇浅笑。

    他知道她的心里从来也没有他,今天的这个吻,真的是他赚到了。

    “小镜子,圆又圆,看宝宝,露笑脸。闭上眼,做个梦,变月亮,挂上天”席谷知道自己有些五音不全,可是此刻真的很想给糖糖唱一次催眠曲,于是想到小时候妈妈总给他唱的这首童谣,轻轻的唱了起来。

    怀中的女人在轻轻的抽泣,显然怕吵到刚刚睡着的孩子,只闭着眼无声的落着泪。

    席谷抻了抻胳膊,废了很大的力气都没能帮女人擦去泪水,只觉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冷眉打了个激灵,突然就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手表,原来才眯了二十多分钟,可是竟然睡得这么沉。

    糖糖也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冷眉,眼见她身旁的位置空了,不觉失落起来。

    冷眉这才意识到席谷竟是不在了,他刚刚坐过的位置,只剩下他刚才背着的那个背包。

    包中有两袋压缩饼干,一瓶矿泉水,还有两根蜡烛和一个打火机

    这是席谷最喜欢的打火机,他在点烟的时候能玩出很多花样的。

    冷眉咬了咬嘴唇,急忙四下眺望,“席谷!席谷你出来!”

    这只魔物似乎是吃饱了,咬了他两口之后,就开始拖着他在地上转圈。

    席谷废了半天的力气才摸出一根变了型的烟塞进了嘴里,刚才没有在口袋中摸到心爱之物,他已经开始苦笑了。

    席谷使劲儿咬了咬烟嘴,随后把烟吐了出去,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希望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她们,能够安好。

    如此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杀戮会让灵类迷失心智

    没有任何预警的,灵族一夜之间就换了天。新族长徐建章用新的族规令一众灵类臣服,其中可以随意食用人类的条例最能够收买人心。

    可以不用再忍耐,想吃就吃的日子是很多灵类期盼已久的。究其根本,这跟饿不饿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毕竟这些年前族长跟人类做了交易之后,饿死的灵类已经很少了,只是那股想要进食的欲望实在难熬。

    越是不被允许去吃,就越想吃不是吗?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骆怀和骆慈这两兄妹竟是能够大义灭亲,成为了徐建章身侧最强力的簇拥者。

    是心底的欲望泯灭了亲情,令他们协助徐建章推翻了自己的生母;还是他们真的如口中所说的,将所有的绿灵和墨灵都当做儿女,要创建新的时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食物富足,我灵类也是能过上安逸的生活了。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理伦常,只可惜阿瑾还在钻牛角尖啊。”徐建章边说边将手中相关人类管理的计划书放到了一边,眼见骆慈似是有话要说,于是决定先停下手中的事,并露出了和善的表情。

    “即使她想通了,有些事情也是回不去了”骆慈说着神色暗淡了下来,今天是简云的头七,她想开口求徐建章让简云可以进入宗族公墓,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当天在强行破开方圆世界的结界的时候,她也有那么一刻犹豫了。

    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徐建章闻言立刻了然,遂收起了一脸的笑意,“挑个易动土的日子,就把简云挪到公墓吧,放到他爸的旁边儿。”

    本来这事他也是在心中想着的,既可以卖骆慈个好,又可以贴合关爱绿灵和墨灵的观念,当真是一举两得。

    “谢谢首领!”骆慈闻言立刻红了眼眶,虔诚的对着徐建章鞠了一躬,连连道谢。

    “没有旁人的时候还是叫徐叔吧。不哭,我会慢慢想办法,让绿灵和墨灵得到更多保障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妈的慈悲是挂在嘴上的,而徐叔是真的慈悲。

    骆慈如是想着,与骆怀擦肩而过也不自知,只想着赶紧回去挑个好日子,好给孩子挪坟。

    骆怀待骆慈走远了,才站到了徐建章的桌前,深吸了两口气才开了口:“你怎么把我姐惹哭了!”

    “你还真是不懂得看眼色,她现在对我可是感恩戴德的呢”徐建章说着站起了身,绕到了桌前,扯过了骆怀的衣领,将他拉进自己,“你该清楚我现在的地位,苏瑾不会连礼数有没有教过你吧?”

    “首,首领”骆怀瑟缩了一下,眼见徐建章放开了他的衣领,暗暗舒了一口气。

    徐建章笑着为骆怀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随后开口道:“你们姐俩儿,都是表里不一的。骆慈看着软弱,性子其实是极其刚烈的。而你,惯常只会虚张声势,骨子里其实懦弱得很呢。”

    “是,我懦弱,只要你别告诉我姐是我跟你通风报信害死了简云,我就给你当奴才。”骆怀咬着唇低下了头,被戳中痛处的羞耻感令他连直视徐建章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初骆慈单因着在简云的残体中寻到了一丝妈妈的灵力,就与她恩断义绝如果骆慈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岂不是要恨死他了!

    他如今怎么敢跟骆慈说这一切都是徐建章的诡计呢,凭徐建章那一张巧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他根本无力对抗啊!

    “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如果你再跟我吹胡子瞪眼,我就不得不安排你姐来替我管教管教你了”徐建章说到此处略顿了顿,那双不大却泛着精光的眼中染上了一抹寒色,“既然你这么孝顺,不如以后给苏瑾送餐的工作就由你来做吧,省得你把钱都孝敬给那两个看门的小鬼,倒显得是我有些不近人情了。”

    徐建章说罢回到了桌后,将那份管理计划书又举了起来,白色的纸张上,‘高永昌’三个字署名在了右下方,写得虽然不大,笔锋倒是十分犀利。

    虽然高永昌乖乖臣服不知是看了两个小辈的面子还是顺应时事,单说他还像往常一样因为自己是长老的身份到他的面前来指手画脚,就已经惹人生厌了。

    徐建章本身就是以前长老的身份成了事,所以对族中稳坐另一个长老之位的高永昌有所忌惮。他不知高永昌是会如当初的自己一般,伺机而动。还是根本就是受了苏瑾的授意,想对他有所牵制。

    他与高永昌是多年的老友,彼此约定要终生为灵族效力,所以谁都没有娶妻生子。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职位越来越高,两人之间虽然很少因为政见不合生出罅隙,却再也不是当初彼此间无话不谈的关系了。

    徐建章自恃已经掌控了局势,便开始考虑排除异己的事情了,不想这个令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排除的老友,竟是找上门来了。

    “族长。”

    高永昌敲了三下门,得到了应答之后才进得屋中,那个阿瑾常坐的位置,如今坐着他的老友。

    他恭敬的将手举到胸前颔了颔首,在看到徐建章正在看他的管理计划书之后,心中才觉得有些释然。

    倒台后的苏瑾再没露过脸,谁也找不到她的动向,骆怀只说她心情不好才不愿见人,却显然是个牵强却又无从辩驳的说法。

    “坐下说话吧。”徐建章令人上了茶,嘴角含笑的坐在了高永昌的旁边,亲手为他斟满了茶。

    “在人类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恐怕灵类真的很容易养成嗜杀的习性,这也是我急着赶出这本计划书的原因。杀戮会让灵类迷失心智,如果日后再出现同族相残的局面,恐怕我灵族的未来就堪忧了。”高永昌边说边看着徐建章的脸色,他这话一方面点出了实施计划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是影射着徐建章和阿瑾的关系。

    虽然徐建章篡权了,可是他相信徐建章不会伤害阿瑾,恐怕此时该是供在某处好吃好喝,等到阿瑾服了软儿,估计就放出来了。

    可是依着阿瑾的那个脾气,哎,真怕她做什么傻事。

    “我没有拘着阿瑾,她走了。你知道我向来爱惯着她,她说要走,再舍不得我也是放手了。”徐建章避开计划书的问题,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了口,眼见高永昌因着他的话露出一脸惊愕,心说他果然还是对苏瑾有情。

    徐建章一脸伤怀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两绺用红绳绑着的头发,将其中一绺塞到了高永昌的手中。

    “走了?去哪儿了?”高永昌看着手心蓝色的发丝,难掩情绪,一脸殷切的等待着徐建章的回答,他竟是有了想解甲归田,陪阿瑾度过余生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永昌啊,该放手了,她的心里,从来也没有我们的存在。”徐建章强忍着笑,用手拍了拍两眼含泪的男人,心说苏瑾的一绺头发都能把他弄得神魂颠倒,也活该他这辈子爬到长老的位置就到了头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徐建章家地下的密室要比骆怀家的大得多,此处做了良好的通风设置,本是用作藏酒之用,如今因着关了个人,糟蹋了不少的好酒。

    高位者的想法绝对是异于常人的,前族长就被赤条条的泡在新砌的酒池子里,浑身捆着巨大的锁链,当真是酒池肉林的即视感。

    方砥如是想着,就见骆怀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他和郝强齐齐上前阻拦,在骆怀出示了令牌之后,这才放行。

    下了楼梯之后,是一条冗长的隧道,骆怀想着妈妈的窘境,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妈,你慢慢吃,我可以一直呆到你吃完,之后收走餐盘。”

    水流涌动的声音和锁链声交错着传入了耳中,骆怀不敢看向池中,背靠着堆砌的石头坐了下来。

    苏瑾有些木然的吞咽着饭菜,根本食不知味。灵类根本无需每日进食,韩逐却刻意安排这个环节,每天让旁人羞辱她。如今这送餐的人竟是变成了自己的儿子,当真是百感交集。

    “他们准备怎么对待抓来的那几万人?”

    身后的声音如往常般清冷,如果不是知道妈妈现在的状况,真的还以为她仍是在那高楼之上,淡漠的问着一些小事。

    “具体方案还没有出台,好像高叔叔交了相关的计划书,也不知能不能通过”骆怀紧张的搓着手,声音不觉有些发颤,“妈,你怎么不问我”

    上次花了大价钱他才被允许在这屋中呆了十分钟,他把外头的情况跟妈妈说了,可是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阴晴莫辨的表情看着他,令他觉得十分的恐惧。

    “问你什么?问你为什么和你姐如此对我?”苏瑾慢慢的把盘中的食物全部吃完,之后才开了口,眼见儿子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只觉无奈。

    “妈,我真的错了”骆怀说着用手臂抱住双膝,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真的觉得很怕

    “错的是我”苏瑾边说边来到了儿子的身后,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我一直以族里的事情为重,陪伴你们的时间太少了。你们两个看着都是好好的长大了,所以我也没有多去跟你们沟通,多去问你们的想法。你们两个的本性是纯良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骆怀听妈妈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觉得懊恼不已:“妈,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愚蠢的以为自己能够开辟什么新秩序,以为自己摆弄得了徐建章那个老滑头,却是反过来被他利用了还把简云给害死了,我姐因为这个才恨你的,她以为是你杀了简云呢如今我不敢跟我姐说出实情,还救不了你,我真是个废物!”

    苏瑾闻言红了眼眶,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把手握成了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骆怀的后背。

    她的女儿,该是多难过啊,心里肯定疼死了。

    “小怀,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错误既然犯下了,后悔也是回不去了,你该想想如何才能够弥补。”苏瑾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开始温言相劝,孩子今天能拿出跟她承认错误的勇气,真的是长大了。

    “妈,我该怎么做!”骆怀闻言转过了身,跪在了地上,伸手握上妈妈手腕上的铁链,只觉浑身一阵酥麻,随后立刻被妈妈推出老远。

    “别碰这锁链。”

    “这这是怎么回事!”骆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惊恐。

    “这锁链是用徐建章的灵力制作出来的,不但能够让我无法释放全部灵力,还能慢慢吸收我的灵力,直至枯竭。”

    “妈!灵力枯竭,那不就得死了吗!”骆怀闻言几步回到池旁,还要抬手去扯那锁链,却被妈妈握住了手,动弹不得。

    “哼,徐建章想要我的命,还早得很呢。你与其在这儿做无用功,不如去把你姐的心拉回来。听话,你今天就做得很好,妈妈不是原谅你了吗?姐姐也会原谅你的,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好,我找机会跟我姐坦白!”骆怀得到了妈妈的鼓励,于是下定了决心。他不愿再去想什么当族长的事情,只想联合姐姐把妈妈救出来。

    “去吧,别叫徐建章察觉。还有别让你姐冲动,真动起手来,你们两个可能会吃亏的现在只有骆慈能够在族中制衡徐建章,如果能够联合高永昌更好。哎,只是不知高永昌如今是不是跟徐建章为伍。人心在肚皮里,真是看不清啊”

    苏瑾目送着儿子离开之后,这才沉入了池中,灵力消逝得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她刚才是强撑着跟孩子说了那么多话,现在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她真的能够撑到孩子来救她的那天吗

    骆怀在密室中口头答应了妈妈,回头就又退却了,拖着拖着就到了给简云挪坟的日子。

    他姐就那么往坟头一坐,眼泪刷刷的流,看着叫人揪心,她把自己之前满心欢喜织的小衣服小袜子的,都放到铁桶里烧了。

    骆怀以为这些东西早在简云出生的时候就扔了,不想她竟是留到现在。

    一股懊恼和愧疚直冲脑门,骆怀做了两个深呼吸,到底是蹲在了骆慈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姐,简云简云不是咱妈杀的”

    骆慈本来还在抽泣,待她反应过来骆怀说了什么,竟是惊得忘了哭泣。

    “你说什么?”

    “我,我说,简云是徐建章杀的,是他陷害咱妈的!”骆怀眼见他姐的眼中有怒火炸裂,到底是没敢说得太清楚,直接都推到了徐建章的头上。

    骆慈咬了咬牙,心说她弟该是不会骗她,转念一想,更觉气愤,“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就是怕你这样啊!咱妈说了,让你不要冲动,如果能联合高永昌最好。”骆怀避重就轻的转移了话题,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

    “你能见到咱妈?她不是把自己关在阁楼里不肯见人的吗”骆慈问到此处就停了口,她因着怨恨,根本就不愿靠近阁楼,恐怕她妈根本就不在其中。

    “咱妈被徐建章囚禁起来了,不让穿衣服,还用酒泡上了,浑身都是锁链子,咱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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