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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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不掉的男人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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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徐强也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从什麽时候起才会在这种不自然的性事中开始频繁有勃起迹象的。似乎在首次被强暴的时候便有反应的他，现在想起来，不禁有种说不定自己是天生的同性恋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可能性存在。
“还冷麽？”低沈的耳语，将徐强的意识在差点迷失的当口拉了回来。他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只要微微侧头，尹家凯的舌头便伸过来与自己纠缠，这种行为本身便容易让人有甜蜜的感觉，徐强於是也便深信尹家凯是因为性事而精神恍惚了。
见他不回答，尹家凯伸手将自己原本披在对方身上的外套换了个方向，下拉後盖在了他的腰间，然後朝後席地坐了下来，被牵连著在随後坐到对方身上的徐强并没有办法控制突然下坠的力道，便使得尹家凯的r棒刹时直压到了最深，听到尹家凯的闷哼，他有些慌神，便再也忍受不住，一得瑟便s了出来。虽然被挡住了视野，但是他也估计那东西是沾到尹家凯的西装外套上了。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尹家凯的外套，样式佳，面料好，做工细致，一眼就能看出是高级货。
……妈的，尹家凯你妈的败家啊老买这种贵得要死的东西──所以，说不定他刚刚那一得瑟，就又给得瑟掉几十头猪的价钱了。
被这样心惊r跳地一吓，徐强原本的兴奋感早消失无踪了，他不由得回头去看尹家凯，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发觉这异样，只闭了两个眼睛，细细咂吧著嘴唇，情不自禁地发出“嗯嗯……”的失控呻吟。徐强这才发现尹家凯这时也s了。
那还是徐强第一次认真注意到尹家凯高c时的表情，混合著汗水的脸，明亮而妖豔，徐强不禁心道，妈的就他这样，还真敢在自己说的时候发脾气。
见他转过了身，尹家凯便将自己湿漉漉的那东西从对方那里抽了出来拿在手上，扳过徐强的身体後竟拉过他的，两个首尾紧紧贴在了一起。
明明当时自己放那片子给他看时，还风云变色地骂自己“龌龊”不是，那现在他这行为又算什麽？
徐强脸一红，啐道，“你干什麽？”
“我爱你。”
不想尹家凯陶陶然一笑，竟凑在他耳边说出这麽一句。
“我爱你。”
不想尹家凯陶陶然一笑，竟凑在他耳边说出这麽一句。
徐强顿时有种天下大乱的感觉，也便任凭尹家凯与自己舌吻。
停下後，两人接著默然对视。感觉尹家凯仿佛看不够自己似的，徐强别扭地转开了脸，“那个，尹家凯，我想要换一次在上面试试……”
舌头仿佛有脑袋似的，自做主张地说了这麽一句。徐强话出口才不由得变了脸色，心想也许尹家凯会当下宰了自己也不一定──上次那家夥精神不稳定才说出那种让自己上他的话，而现在……
“好！没问题……”
=口=！！
……说不定现在的这个人，精神是同样有问题。
因为太过不敢相信，所以徐强虽然说了要求，但在对方答应後却反而讷讷地不知道该做什麽了。
顿了一下，尹家凯咬了咬下唇，然後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东西，涂抹上之前残留的体y。被他用指尖按压著上下套弄，徐强那玩意便慢慢变沈了不少，同时也发出了细微的咕啾声。尹家凯涨红了脸，手臂也僵在了原地，无法再有动作，直到过了好半晌，口里才有愤恨的声音传出。
“你……你自己进来！”
“咦？这样就可以了麽？”徐强只晓得自己刚开始被进的时候很难适应状况，所以原本还以为尹家凯会至少自己通一下後门，不过事实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尹家凯那麽要面子的人不可能摆出难看的姿态自己去开发後面，只可惜他说不出来，於是迟钝的徐强也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个，尹家凯，你能不能转一下身……”明明对女人可以伶俐，对著这个脾气暴躁的情人却做不出来，徐强只有不断出声要求。
“我不要。”尹家凯撇了撇嘴，一想到要自己跟畜生一样四肢著地让人从後面上，脑袋便嗡一下大了，而且反正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也只能逞强道，“你就直接这样上好了！我没关系！”
“我是怕你会冷！”徐强恨恨叫道，他实在是拿这个我行我素的人没办法，正位相对後位来说动作的幅度来得大，势必会受到衣服的阻碍，徐强这一说也是好心，却不想尹家凯却如同叛逆期孩子一样偏要反抗，大吼一声，“敢让你上我就不怕！”便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裤子。
直到徐强楞楞地看著他，尹家凯这才如梦初醒地发现自己丑怪的样子，抱住腰蹲了下来。
“哈哈，尹家凯，真没想到你也有那麽傻瓜的样子！哈哈笑死我了！”
尹家凯作势转身要走，却被徐强拦腰一把拉了回来，尹家凯挣扎了几下，却拗不过对方的蛮力，还没有待伸腿踢他，却被他放了物事出来，抓了自己p股一用力便直直撞了进去。
尹家凯没料到那家夥会卤莽到这种程度，痛得几乎眼泪水也要迸出来。在对方继续朝前挺进的时候，他却只能後退，不想偏脚又软了，於是只能由他一鼓作气开到最里。
“尹家凯，你里面真他妈热，没想到还会跟女人一样流东西出来，又黏又湿的，爽死我了……”
徐强也不低头看，凑著尹家凯痛到扭曲的脸，边胡乱亲著，边陶醉地呻吟道。
妈的那是因为你个王八蛋搞到我流血了！
那热辣辣的滋味得人直要发狂，尹家凯咬得嘴唇都破了，却硬是忍著没说出真话来。而这个时候那家夥偏又不耽搁地开始动了，尹家凯拿个手撑著地，另一只手勉强压著自己p股，知道这个时候後悔也没用了，又意识到不断滴落到身下草堆上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眼泪时，真想干脆昏过去算了。冰冷的水泥地的寒气透过稻草一直传达到心里，男人的重量也不是轻易便能承受下来的。过程中完全得不到一点快感，到徐强终於做完的时候，尹家凯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处是热的了。
“你还好吧？”总算是有些良心的男人在事後紧紧抱著他，拿手来捏尹家凯的手，用力揉搓著一边问道。
尹家凯却连回答也不能，瑟瑟发抖，变得冰冷的的体y混合著同样冰冷的血y，顺著大腿根滑下，原本以为已经失去知觉的下t这才勉强有了些麻痒的触感。
远处传来破晓的j啼，不知道什麽时候天已经亮了，青蒙蒙的曙光穿透林荫，在地面上落下斑驳的痕迹，在黑色的y影中，有已经渐渐干涸的红白色痕迹发出惨淡的反光，再往旁边看去，便是一片惊人的凌乱。
远处渐渐传来走动的人声，僵硬了一下，尹家凯想要起身，却骤然牵动了伤处，股间再次有了淋漓的感觉，但他现在却顾不得这麽多了。
忍痛拉上了裤子，便听见徐强在後边说，“尹家凯，你说，如果我们的事，被我姐他们知道的话会怎麽说？”
心绪正乱得很，根本应付不了徐强的这种假设，尹家凯一时间沈默地再次咬紧了血迹斑斑的嘴巴。
不过虽然一想到如果被熟悉的人参破两人间的暧昧便焦躁不安，但尹家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与对方幽会厮守的念头，之後在外面又胡闹过几次，可难耐的感觉却竟然有增而无减，胆子渐渐大了後，有时便也带徐强回家，偶尔尹家凯也去他的住处，徐强因为房子被占，所以暂时住在了他姐姐家，不过尹妈和徐强的姐姐对两人仿佛突然改变的亲密虽然有些意外，却想毕竟同是出门在外，说不定因此反而惺惺相惜也不无可能。
除夕下午徐强姐姐送了些年货过来谢他前些日子对家弟的照顾时，尹家珍顺便吐槽了一句“讲道理凯子本应该让你弟住他那里去的，不过他这人小气，所以你也不用跟他客气什麽！”
“没这回事！你们家尹家凯是好人，我们徐强才是老给别人添麻烦的楞头三，让他住到别人那我还担心会把别人房子炸了呢？”徐丽客气道。
“那他住哪里？s市租个房子好像要满多钱的……”尹妈随口问道，皱了眉看向儿子，虽然她也管不著儿子跟哪号人混一起，但也知道儿子外表虽然小气扒拉的，事实上对钱却不上心，不由得有些担心他给那种人把辛苦钱骗走了。
“妈，这种事这用不著你来管吧？”尹家凯咬咬嘴唇，之前还没有痊愈的伤口还有些疼痛，所以口气也有些坏。
向来在儿子面前便有些气短，虽然不甘心，尹妈便只有隐忍。
怕这低气压是自己惹出来的，徐强伸了伸脖子道，“没事，我住单位集体宿舍呢！给尹家凯惹不了麻烦！”
哼，你惹得麻烦可多著呢！尹家凯微微瞪了他一眼，徐强只得吐吐舌头又把头缩了回去。
“呵呵对呢，我之前也听阿强说过，他在s市找了份酒店的工作，工资挺高的，还包吃住来著。”
“酒店？什麽来路啊？”
尹妈再次皱眉，心里本来就对徐强有成见了，这次更是听说对方在酒店做便忍不住露出些嘲讽的语气，儿子怎麽会跟这种人交在一起她也有些想破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妈你问够了麽？又不是招女婿你咋呼个什麽劲啊？”尹家凯受不了道。
“尹家凯！”尹家珍自然以为他是在调侃自己，不禁著恼出声。
这边徐丽则感激地望了一眼尹家凯，说实话她一直觉得徐强的这个同学对人对事情都冷冰冰的，当初想到要徐强去麻烦他也是不得已，不过现在却没想到他却是个仗义的人。
“像你们尹家凯就不用人担心了！都是我们家徐强做事没个分寸的！”徐丽赔笑道，“所以我们昨晚上也商量好了，这次既然回来了，让他还是留在这边做好了，家里也好对他有个照应。”
尹家凯之前并没有听徐强知会过一声，这时候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脑袋一下反应不过来，只直了眼睛露骨地盯著徐强看。而对方似乎到这个时候看到他的反应才有些心虚，咬了咬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听说他不是欠了别人钱麽？”直到咄咄人的话出口後，尹家凯那才发现是自己的声音，“留在这边，要到几年才能还上啊？”
徐丽著实没想到刚刚还以为仗义的人现在却揭了他们家的伤疤。一时间涨红了脸，为了争一口气，於是不得不说了真相，“都是徐强闯的祸，他差点把人打残，赔这些钱是应该的我们也不准备赖……所以，我和他姐夫会尽力想办法的……再不然，他媳妇现在也同意了，说实在还不出的话，大不了卖了房子抵。”
“什麽意思？”尹家凯瞪大了眼睛。觉得听在耳朵里的都不大真实。之前不是还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家夥跟他老婆就快完了麽？可现在又是怎麽回事？同舟共济伉俪情深麽？别笑死人了！
“呃……”徐丽没料到他还会问，正尴尬著，却见徐强拉了拉她的胳膊难堪道，“姐，这种事有什麽好说的？”
尹家凯怔怔看了他一眼，胸口一阵痛绞，心想，这种事你为什麽不要告诉我？凭我们现在的关系，怎麽样我也会帮你，但是偏偏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吧，究竟是纯粹拉不下脸呢？或是根本就把我当成外人呢？
一想到这种地方，尹家凯便根本无法再冷静下来。连告辞也没有一声，他转身便朝客厅外面走去。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女人和一个脸色难看的男人。
大厅里，一群宠物见有人声过来，微微s动起来。
尹家凯不出声，直走到架子上一只鹦哥前面，端了鸟食来喂它，咕咯咕咯地叫唤了几声後，鸟儿乖乖地叼过了食物。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尹家凯怔忡地回过头，见到是尹家珍，不自觉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人已经走了。”尹家珍咕哝著“这只鹦哥胀气你塞它东西想它死麽”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鸟食，不高兴道，“尹家凯你怎麽回事，就算不高兴和他们周旋也没见你这麽失礼的啊？你害我和妈都下不了台唉！”
“……”
见尹家凯不说话，尹家珍也不由得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凯子你怎麽这麽多年了还是一个德性，话也不能总憋在心里吧！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前些天不是还见你跟那徐强混得好好的麽？怎麽一眨眼又闹矛盾了？”
沈默了好半晌，在尹家珍拿他没办法而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尹家凯咬了咬牙却总算开了口。
“姐，我和徐强……我们两个睡过了。”
不过对方说的，却并不是她一个女人家能马上理解的内容。
“什麽睡过了？……凯子你说明白点！”虽然嘴里是这麽问了，但尹家珍到底也嫁过人，并不是当年被弟弟询问有没有接吻经历时的那个年轻小女孩了，所以她马上就意识到尹家凯指的是什麽。
“就是姐你想的那个意思……”也不再避讳女人的眼光，尹家凯微一撇嘴，嗤道。
忍不住青了一张脸後，尹家珍不禁恨恨道，“你说的是真的麽？是那王八蛋用强的吗？”
“不是！”尹家凯揪了头发，懊恼道，“是我，姐，一开始是我qg他的……”
“你……”尹家珍张了半天嘴，实在没料到会从弟弟口里听到这麽一句，便只能恨得跺脚，“凯子你怎麽搞的？你怎麽对那种人……”
“……”看到尹家凯脸上同样y霾的表情，尹家珍到底再也说不出指责的话，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肩头，小心翼翼道，“事情做都做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幸好看那个徐强现在的样子，也不大像是要跟你拼命，这次回来他媳妇好像也不同他闹了，所以量他也不想要出什麽岔子。凯子你别怕，这事一定会很快就过去的……”
“可问题是……我根本不想要事情就这样过去！”尹家凯恼得一把捶在墙上，吓得那只鹦哥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尹家珍这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不由得去看尹家凯绷紧的脸，然後听到弟弟带著哭音道，“我喜欢那个人……姐，我惨了，我喜欢徐强，我爱惨他了，我真气他有老婆，姐，我原来是同性恋呀！”
尹家珍一时怔在了原地。之前听弟弟那样说，她原本还想著事情可能还没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可现在看到尹家凯这副样子，又觉得有些糟糕，她上前抱住尹家凯，小心叫道，“凯子，你别急，这事你先别让妈知道，我们回房间再慢慢说……”
话虽是这麽说，但真等到了房间里，面对弟弟那张已经平静如常的脸，尹家珍却又不知道要说什麽好。
想叫他别哭他根本就没哭，想再安慰他别急，不过尹家凯这时倒并没有什麽著急的样儿，想问他怎麽就看上那麽一个不衬眼的对象麽，似乎问题的关键也不是在这个方面，只是毕竟这件事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好受而已。
虽然从小因为母亲偏心，自己对这个明明脾气乱糟糕一把偏偏又总是搞得一副有多了不得的样子的弟弟，一直以来就心存不满。而事实上对方如果真有烦心事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却往往比他更恼。
尹家珍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了，一盘腿在床上坐下，於是开始教训起弟弟了！
“尹家凯，这事情你要断的话就应该马上断，你现在不开心，拖著以後反正也是不开心。如果人家清白一个人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又有老婆又有孩子，你他妈凑什麽热闹啊？”
“……姐，你以为闹上那样一个人我高兴啊？我都甩他几次了。可没想到折腾到现在我根本离不了他了……”
“妈的你一男人离不了啥呀？”尹家珍扶了额头，郁闷道，“……如果人家也这麽想，你们两个大男人就干脆一起过，你自己愿意的话就帮他带孩子、帮他还债！可现在是人家愿意麽？他跟他老婆可是整整十年啊，跟你才几个月？何况刚开始还是你qg他，所以别弄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你也别怪我，实在是这种事太不靠谱了。依我看，那徐强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一直跟你这麽黏糊到现在的。”
尹家珍这番话其实说得算入理，尹家凯却只面无表情地一一听著，尹家珍无奈地看著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了多少。
正这时尹妈在楼下叫开了，一边应了一声，扯过还在发呆的弟弟，尹家珍也只有勉强笑道，“算了，年夜饭总得先吃。”
跟在姐姐後面下楼来，发现墙外已经有人在放鞭炮了。劈里啪啦的声音虽然不是自家传出，但是却掩盖了之前姐弟俩之间那尴尬的气氛。
尹家珍的那个兽医同学回了自家，家里只娘姐弟冷清仨，不过年夜饭却还是丰盛的紧，只是几乎全是荤腥而不见什麽大素，让尹家凯嫌太油腻而皱了皱眉，於是只一径地夹素饺子来吃，只是偏偏尹妈平时分明常以此为傲，今天的馅儿却不知怎麽地放多了盐，尹家凯一声不响，嘴里却越吃越是咸得发苦。
尹家珍也什麽都没开口，低头兑著啤酒跟著尹家凯夹饺子来吃。尹妈不知情，夹了一个咬了几咬，才咋舌道，“你们两个孩子怎麽不说，今天这馅儿味道不对……”
尹家珍微微一笑说，妈，没事儿，能吃就好。
尹家凯便也连忙点头附和。
尹妈口沈吟了半晌，捡了筷子闷声吃了几口，不久又放下，冷不丁地开口了：“你们两个，心里有事就别瞒我……”
“其实，刚你们在楼上说的事我也听到了！”没有理会两个孩子顿时有些惊疑的脸色，尹妈继续道，“……卖豆腐家里那孩子，说老实的我真不喜欢，就算你们不讨厌我也一样看了讨厌，那麽小时候就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作风太不正派了，当兵回来後也不正经去做事，混也是一群不正经的人，动不动就跟人来什麽火拼的，还成天背个臭相机游游荡荡的，他还以为他潇洒来著，看了真教人硌硬。还有，最後跑s城那麽大地方，结果却去做什麽酒店，我说也有问题，就那麽个人！所以前几天看家凯你和他走那麽近我心里还真是老大不舒服的……”
眼见尹妈越念越起劲，尹家珍不由得回头去看弟弟。尹家凯脾气不好，以前他妈一开始长舌时他总是第一个先不耐烦，这回儿果然已经见他额头上浮现青筋，不过可能这一次扯到的这个人的身份太暧昧，所以破天荒地竟没有爆发出来。所以才使尹妈得以顺利地进行下去。直到总算差不多说完了，尹妈才话锋一转，开始总结陈词。
“家凯，你长这麽大，我的话对你从来都不顶用的，这次我就算叫你别和那种人搅和在一起你也一定不会听我的。……总之，妈知道你是聪明人，看事情还比我通透……所以这次，是好是孬，还是你爱怎样就由你怎样，我管不了……”
尹妈的话终於还是被黄昏时的爆竹声掩盖，映亮半片天空的烟火同样也映亮了昏暗的室内。
尹家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开了灯。然後在房间里灯火通明的那一刹那提议说，吃过年夜饭後去放炮吧！把徐强他们家的人也叫过来一起！
徐丽他们一家不是很会闹的人，尹家珍去请的时候只她儿子女儿跟了过来，徐丽的大儿子已经14岁，跟小舅舅徐浩才差了4岁，小女儿则和徐强的女儿徐忆同岁，四个小孩比花炮更闹腾，由徐浩带头，一溜烟儿排著首先在院子里就开始疯闹。
尹妈忍了一辈子别什麽愿望没有就想要抱孙孙，可偏偏家里两小孩都不争气，人家五十岁就早做祖母了，尹妈过了年都六十了，孙子却连影都还没一个，这会冷不防家里多出了这麽多小孩，各个又都是好胚子长得别提有多周正了，一下子就整个心都软了，於是把家里能吃的能玩的全搜刮出来孝敬那些小p孩了。
徐丽的两个孩子稍微内向一点，徐浩沈稳，而徐忆则外向多了，一张小嘴又甜，一口一个谢谢姨奶，问什麽又都能答话，直把尹妈妈给乐的。不由想，儿子如果真跟那徐强在一块儿，能把他这女儿也一起弄回家来倒也还算美。
而尹家凯这边虽然想见徐强，却并不是想在这景况下，所以就算尹家珍在旁边跟他使多少眼色，一时间却只是紧绷著个脸不说话，直到徐强凑了过来，他才嘲讽地丢过一句，“你他妈叫你过来你就还真过来啊？……闪一边陪老婆去！”
徐强有些尴尬，讷讷地只挽过了他的肩膀，尹家凯没甩开，眼却下意识地朝徐强他老婆那瞥去。
徐强的第一个老婆他上次在自己家开的酒席上也算见过，别的没有记住，只觉得是个难缠又泼辣的小妮子，而这一个他更是连照面都从没打过，想象中也就大概是跟第一个差不多的档次，可是现在见过後却大出人意料之外。赖美姬除了漂亮还相当有风情，是那种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吸引人目光的女人，简直比当年的徐丽更加豔上三分。也怪不得红杏不出墙也能引来那些个什麽狂蜂浪蝶的。到这时候他竟也觉得徐强之前说什麽都是p话，既然敢娶那样漂亮的老婆守不住的话责任就在他自己。
而自己，别说是一个男人了，就是女人说老实话他也不确定会不会是那样一个女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尹家凯一张俊脸不由得便凝了厚厚一层霜。
徐强似乎有些看穿了他的心思，拉了他，熟门熟路地引他进了前厅，外面爆竹嘈杂，笼子里那些动物也正喧闹，隔音不错的房间，是个能讲话外面又不大能听见里面的好去处。
不过徐强似乎不太想与他讲话，伸手只管摸尹家凯的颈後。
尹家凯凝视著对方的眼睛，轻开了口，“我们的事，我妈和我姐都知道了……”
徐强停了手指，有些发怔，“……她们说什麽了没有？”
“我姐让我跟你断，我妈说管不了我，不过感觉也不乐意……”
“这是自然。”徐强垂眼道，“你不也是一个意思麽？”
“c！”尹家凯狠狠诅咒道，“你说得对，最想飞你的他妈就是我！”
“那就断啊！反正我也答应了家里，哪地儿都不去了……”时不时要毒嘴一把的尹家凯这样的说话的确也太过伤人，所以徐强不由得也火大了，赌气道。
自己烦心了那麽久的事现在却见那家夥竟说的那麽轻巧，尹家凯同样胸闷，抓了他的肩膀将他摁到墙上，身子一倾就狠狠朝他嘴上啃去。
“那你说要怎麽样？”
徐强推了他一把，懊恼道。
“我不能放过你！”
突然低了一个语调的尹家凯声音沈得吓人，徐强反s地朝他看去，只见对方正狰狞著脸。
“我不能放你一个人那麽轻松！”
“你他妈想得还真美。老婆守不住就找我当个替补的，现在老婆回了身边，就打算一脚将我踢走麽？”尹家凯哼了一声道，“妈的，我绝对不能放你一人轻松！”
“……”徐强被尹家凯那问的气势压过，竟说不出话来。
“你欠人多少？”尹家凯突然转了话题，问。
“……二十万。”楞了一下，徐强才答。
“二十万是吧？这钱我有，我帮你还！”
“尹家凯，我……”
“你闭嘴，我不是白白帮你的。”尹家凯神色顿时有些复杂，想了想还是把不好听的话说了出来，“这二十万就算是我买你听话的，我要你和你老婆离！”
“……”
“别的我不管，目前就只要这一桩……你不要我帮也可以，不过那样的话，我们以後就再不用见面了！”
到这里徐强才算有些听出了尹家凯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尹家凯虽然一直打压他，但是心里却实在是明白自己。
他徐强是那种男人自尊很高的人。虽然他的确是很想要天上掉钱下来还债，但是真的有人要白白施舍了，他却是无论如何要不下来的。
更何况那人是尹家凯。
可是如果他不要的话……
尹家凯的目的不正是在此麽？
他到底是想要结束的……
换言之如果要下来的话，背负人情枷锁的自己会永远无法在对方面前抬起头来。
尹家凯这招做得还真是绝。他这次，看来是真下定了决心要跟自己了断了麽？
徐强看著他的脸，内心顿时一阵翻腾。
之前的他当真从没有想过，如果真不见面了会怎麽样？
这个小时候虽然亲吻过的男人，但当时的确没有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可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当年，很自然地想去贴近对方体温，只要一见面便想要碰触的男人，这样的尹家凯对自己的意义，毕竟早已经是不同的了。
“我，想要选你──”他低下了头，终於做了教两人都有些意外的抉择，“尹家凯，比起美姬，我更放不下的是你！”
“你开什麽玩笑，我们才开始多久？也没有，也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你他妈凭什麽觉得你更放不下我？！”
尹家凯变了脸色，明明之前嘴里还嚣张地说著要对方听话的他，当徐强真听话地选了他後，却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
“可我就是更放不下你啊！尹家凯你会哭吧？如果我不听你的话，你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吧？”
“怎麽可能？”
“我就是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娘娘腔，比姑娘家还要忸怩得多……可尹家凯，我偏偏就是爱这样的你……”
“……”尹家凯睁大了眼睛，突然笑了起来，“哈哈……你爱我？”
“是……”徐强答道，抱过了他的头来亲。
尹家凯被他亲得膝盖发软，一个站不稳，顺著墙根溜了下来。
徐强跟著蹲下，两人脚碰著脚，膝盖对著膝盖。徐强将尹家凯的头整个揽在怀里，又伸了舌头舔他的耳根。
尹家凯的手便无意识地扯开了对方的领口，在风灌进来的刹那，两人便如同野兽一般纠缠起来。
直到被一把童稚的声音打断。
“舅舅……”
尹家凯转过头，湿润的视网里，倒映著的，正是徐丽的儿子。半大的孩子拉著比他年长的那个少年的手，有些怯懦地叫道，“小舅舅……”
“晓风，不准你把这件事说出去！”徐浩转过头，恶狠狠地朝外甥警告。
“我，我不会说的。”露出畏惧的表情，林晓风隐约也懂徐浩话里的意思，於是立刻保证道。
听到他们的对话，里面的那两个男人脸上顿时闪过一阵尴尬。
见他们不说话，徐浩反而扯了嘴嘲讽一笑，先朝他们开了口，“晓风想要来看动物，却没想到看到了你们……”
尹家凯眯了眼不说话，只是第一次发现，记忆中那个流著鼻涕只爱哭的孩子早已经长大，徐强的这个弟弟外表沈稳，没想到嘴巴却尖酸得紧。见徐强动了怒正要发作，於是硬是扯了下来。
“幸好姗姗和徐忆忙著放炮没有过来，否则一定会吓哭吧？”徐浩不冷不淡地说道，“你们两个很久了麽？”
“……”
并不理会两人的默默无声，徐浩皱了眉，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天，大哥，凯哥，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会搅在一起……七月份就要高考了，原本还想著一定要考到凯哥那边呢！为什麽偏偏让我这时候撞见这种龌龊的事情！大嫂人还在外面哪！你们两个是疯了不成？”
疯了……
直到这个字眼从徐浩嘴里说出来後，尹家凯才发现，或许不但是旁人这麽觉得，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可以疯狂到这个程度。
而现在被那个孩子责难时，所以才会什麽也反驳不了。
徐浩见他们都不说话，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跟著他後面的孩子小声地朝他们说了一句“再见”，连忙扯著对方袖子跟了上去。
只留下站著原地的尹家凯，用力拽著情人的手，掌心里不觉满是汗水。
尹家凯的这个农历年，过得很是郁闷。
没想到徐强最後选的人竟是自己，虽然大出意料之外，却也并不觉得高兴。
他虽然觉得爱徐强，但却也不想跟他在一起，那个男人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噩梦。
他知道尹家珍从小看事情就准，自己也向来听姐姐的话，只是心里虽然知道却还是情不自禁这件事更让他觉得幻灭。
假期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想著如果那个人要留的话就留下倒也好了，所以一个人开车回s城。
天气很y，虽然还是白天，但是湿气很重，一级公路的路面非常宽阔平整，却被雾蒙蒙的视野阻挡，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通向遥远的前方。
关口不多，连岔路也很少，单调的路途让人昏昏欲睡。
在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驶上了南浦大桥，桥灯已经亮起，繁星点点似的点缀著青蒙蒙的夜空。
远处黄浦江开阔的江面上，隐约反s著霓虹的薄雾。下过微雨的路面上，从摇下的车窗缝隙间，扑进一阵清爽的凉风。
住了快十年的城市，之前还一直有著无法融入的违和感，但真当一进地带後，却还是感觉到熟悉。
绕著弧形的车道，有种仿佛身在夜晚开放的游乐场的错觉。
家乡在尹家凯年幼那时候还没有大型游乐场，尹爸有次出差顺便带了儿子来s城，下榻的旅馆离那个夜晚也开放的游乐园很近，但是原本约好要带儿子去玩一下的尹爸最後却没能抽出时间来。所以被留下的尹家凯就趴在旅馆的窗口看了那七彩闪耀的灯光一个晚上。
就算後来回到家也没有一句抱怨的尹家凯後来发觉，自己说不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已经习惯了隐忍也说不定。只是，为什麽在面对那个男人时，却一再地失控，所以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的事，有太多的不定性，所以也说不出一个好坏。
就像大猫，尹家凯这时才突然想到了他。
大猫本来就是圈内人，所以见识的人也多，可是为什麽偏偏就看上陈呢？
陈并不是一个一眼就让人感觉出色的男人，他甚至是那种可以与社会不断妥协的懦弱男人。
所以那个时候大猫才会说出“人和人相识，果然还是要靠缘份”这样的话来。
有大半个月没有住的公寓散发著一股陌生的味道。
大猫是那种除了吃其他生活习惯都不太讲究的男人，所以自己不在的这些天，不用说那人一定又招了一帮人进来厮混了。
曾经在入住时也算有口头约法三章过的他们，其实被大猫屡屡打破规定。大猫的随性，加上尹家凯的不管闲事，所以倒也一直没有发生太大争端。
还没有放好行李，尹家凯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窗。
然後叫了简单的外卖过来。
不到五分锺便有人来按门铃，却不想是送错了批萨的年轻人。正讷讷地不知道要怎麽打发才好，大猫房间却有人推门出来。
熟悉的面孔，却并不是大猫。
看到他，尹家凯大感意外地愣怔在原地。
对方接过外送生手里的批萨，有些局促地跟他打了招呼。
“你怎麽会在这里？”尹家凯不理会对方的善意，沈声道，他看不惯的，其实是对方脸上那若无其事的表情。
陈有些尴尬，回头去看时，大猫正随後推开门出来。看到尹家凯，脸是於是也出现了不自在的神情。
尹家凯有些不高兴，指了陈朝他叫道，“他为什麽在这里？”
“还用说麽？就跟你看到的一样。”大猫朝一边微撇开头，“总之我们又复合了。”
“我倒没听说陈什麽时候又离婚了……”尹家凯恢复了表情，嗤笑了一声道。
“哼，我知道你什麽意思。”大猫嘴角同样一扯，亲昵搂过陈的肩膀，挑衅般朝他道，“没错我现在就是人家的第三者。你有意见麽？”
没有，不能有……
尹家凯是在那一刹那发觉自己的立场的。
并非单单是因为自己同样也是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而是他想到在大猫用开玩笑的表情来亲吻自己，对他说“你甩了徐强，我们在一起”，可自己却根本没有把对方当真的那时……──大猫虽然脸上挂著笑容，只是他内心里的寂寞，当时的他并没有看到。
能了解对方的人偏偏就是那个抛弃他的人。这看似是一件可笑的事，但大多时候，能让自己被牵绊的人，就往往正是那个给自己做出美丽枷锁的人。
大猫并不是自己想要回到那个牢笼里去的，而是在他内心里觉得只能如此。
他想要解脱，但是得不到其他人救赎，任性地一个人哭泣或是放纵都不能救赎他的痛苦，所以当有可以收容破碎的心的地方，即使是牢笼，却也是心甘情愿了。
徐强是在大概一个礼拜之後到s城的，刚开始似乎因为顾忌到尹家凯，所以住在当保安的朋友介绍的廉价旅馆里。接到了他的电话让尹家凯意外，想到不管怎麽样最终还是得与那人做个了断，於是便约了在公司附近的那个平时便常去的酒吧餐厅。
承诺过的钱其实在三天前便通过银行汇到了对方的户头上，之後也接到了徐丽惊讶的确认电话，虚假地说著那是终究有一天要对方还上的借款，之後便觉得也许因为这样，那个人是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样也好，虽然并没有感到轻松，但就像尹家珍说的，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麽东西是离不了的？
趁著还没有完全昏了头脑之前，永不见面，也许反而是最理想的结局。
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原本就是个错误。
只是没想到却这麽快便又见了面。
尹家凯帮两人都叫了简餐，自己却只是喝著配菜的红酒，看著对方的头顶发呆。
在餐点还没有上来的时候，徐强似乎还独角戏地说了好一会关於那笔钱自己迟早会还上的话。尹家凯也并不想故做姿态地让对方觉得被施舍，所以只是沈默。
之後便开心地说著“这个很好吃”而舀了黑胡椒意粉来吃的徐强似乎早就习惯了与尹家凯相处时的沈闷空气，一边大口地喝著玉米浓汤，嘴角有著细细的笑纹，蜜色的脸上让人丝毫看不出来这个人是否为两人的关系而烦恼过。
难道会挂心的人只有我吗？
看著对方将汤混进意粉里的诡异举动，尹家凯不由得觉得，老是会拘泥於细节的自己，果真就如对方所说的是个娘娘腔吧！
可是自己却分明是有理由不甘心的。
虽然的确是对自己口口声声地诉说过爱意。但是在这个男人眼里，妻子却是相等的存在。
除夕那夜，因为被徐浩撞破关系而干脆鼓起了勇气去打算跟妻子坦白，只是临到了头却还是隐瞒了真相。
远远地看著对方夫妻相拥的一幕而觉得脑袋发麻的自己，靠著墙根狠命抽烟的样子，又有多麽狼狈，就像多年前躲在厕所被烟雾薰得眼眶通红时的情形一样，那是谁也不会知道的。
“喂……”他回头去看茶色玻璃窗外霓虹遍布的街道，夜幕此时还刚刚降临，一如既往是下班高峰期的塞车。但是外面的嘈杂仿佛被隔开在另一个世界了一般，尹家凯却觉得安静到似乎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近乎於神经质的沙哑的嗓音，“徐强，你知道吗？这里明明是酒吧，为什麽却如同普通的餐厅那样，在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便开始营业？”
徐强正吃到一半，猛听到他开口，於是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尹家凯点了烟，细细吞吐了一口，轻轻笑道，“……那是因为这里离办公楼近，在这时候开门，那些不想要在下班後马上回家的上班族便可以穿著制服在这里消磨些时候。”
徐强不清楚尹家凯为什麽突然会扯到这个话题，一时间有些发怔，而尹家凯却根本不看他，转向店外的目光竟带了几分虚无缥缈。
“还有这个城市的红绿灯，为什麽大部分都不能读秒？没错……那是因为这个城市不管是哪个路口，人流量都太大，如果只靠读秒就会引起堵塞呵！”
“所以你看，这世界上不管是什麽事情，总都得有个理由！……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为什麽我偏要去喜欢男人──而且是你这麽个混蛋！”
徐强这才听出尹家凯竟又要?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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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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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徐强也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从什麽时候起才会在这种不自然的性事中开始频繁有勃起迹象的。似乎在首次被强暴的时候便有反应的他，现在想起来，不禁有种说不定自己是天生的同性恋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可能性存在。
“还冷麽？”低沈的耳语，将徐强的意识在差点迷失的当口拉了回来。他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只要微微侧头，尹家凯的舌头便伸过来与自己纠缠，这种行为本身便容易让人有甜蜜的感觉，徐强於是也便深信尹家凯是因为性事而精神恍惚了。
见他不回答，尹家凯伸手将自己原本披在对方身上的外套换了个方向，下拉後盖在了他的腰间，然後朝後席地坐了下来，被牵连著在随後坐到对方身上的徐强并没有办法控制突然下坠的力道，便使得尹家凯的r棒刹时直压到了最深，听到尹家凯的闷哼，他有些慌神，便再也忍受不住，一得瑟便s了出来。虽然被挡住了视野，但是他也估计那东西是沾到尹家凯的西装外套上了。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尹家凯的外套，样式佳，面料好，做工细致，一眼就能看出是高级货。
……妈的，尹家凯你妈的败家啊老买这种贵得要死的东西──所以，说不定他刚刚那一得瑟，就又给得瑟掉几十头猪的价钱了。
被这样心惊r跳地一吓，徐强原本的兴奋感早消失无踪了，他不由得回头去看尹家凯，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发觉这异样，只闭了两个眼睛，细细咂吧著嘴唇，情不自禁地发出“嗯嗯……”的失控呻吟。徐强这才发现尹家凯这时也s了。
那还是徐强第一次认真注意到尹家凯高c时的表情，混合著汗水的脸，明亮而妖豔，徐强不禁心道，妈的就他这样，还真敢在自己说的时候发脾气。
见他转过了身，尹家凯便将自己湿漉漉的那东西从对方那里抽了出来拿在手上，扳过徐强的身体後竟拉过他的，两个首尾紧紧贴在了一起。
明明当时自己放那片子给他看时，还风云变色地骂自己“龌龊”不是，那现在他这行为又算什麽？
徐强脸一红，啐道，“你干什麽？”
“我爱你。”
不想尹家凯陶陶然一笑，竟凑在他耳边说出这麽一句。
“我爱你。”
不想尹家凯陶陶然一笑，竟凑在他耳边说出这麽一句。
徐强顿时有种天下大乱的感觉，也便任凭尹家凯与自己舌吻。
停下後，两人接著默然对视。感觉尹家凯仿佛看不够自己似的，徐强别扭地转开了脸，“那个，尹家凯，我想要换一次在上面试试……”
舌头仿佛有脑袋似的，自做主张地说了这麽一句。徐强话出口才不由得变了脸色，心想也许尹家凯会当下宰了自己也不一定──上次那家夥精神不稳定才说出那种让自己上他的话，而现在……
“好！没问题……”
=口=！！
……说不定现在的这个人，精神是同样有问题。
因为太过不敢相信，所以徐强虽然说了要求，但在对方答应後却反而讷讷地不知道该做什麽了。
顿了一下，尹家凯咬了咬下唇，然後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东西，涂抹上之前残留的体y。被他用指尖按压著上下套弄，徐强那玩意便慢慢变沈了不少，同时也发出了细微的咕啾声。尹家凯涨红了脸，手臂也僵在了原地，无法再有动作，直到过了好半晌，口里才有愤恨的声音传出。
“你……你自己进来！”
“咦？这样就可以了麽？”徐强只晓得自己刚开始被进的时候很难适应状况，所以原本还以为尹家凯会至少自己通一下後门，不过事实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尹家凯那麽要面子的人不可能摆出难看的姿态自己去开发後面，只可惜他说不出来，於是迟钝的徐强也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个，尹家凯，你能不能转一下身……”明明对女人可以伶俐，对著这个脾气暴躁的情人却做不出来，徐强只有不断出声要求。
“我不要。”尹家凯撇了撇嘴，一想到要自己跟畜生一样四肢著地让人从後面上，脑袋便嗡一下大了，而且反正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也只能逞强道，“你就直接这样上好了！我没关系！”
“我是怕你会冷！”徐强恨恨叫道，他实在是拿这个我行我素的人没办法，正位相对後位来说动作的幅度来得大，势必会受到衣服的阻碍，徐强这一说也是好心，却不想尹家凯却如同叛逆期孩子一样偏要反抗，大吼一声，“敢让你上我就不怕！”便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裤子。
直到徐强楞楞地看著他，尹家凯这才如梦初醒地发现自己丑怪的样子，抱住腰蹲了下来。
“哈哈，尹家凯，真没想到你也有那麽傻瓜的样子！哈哈笑死我了！”
尹家凯作势转身要走，却被徐强拦腰一把拉了回来，尹家凯挣扎了几下，却拗不过对方的蛮力，还没有待伸腿踢他，却被他放了物事出来，抓了自己p股一用力便直直撞了进去。
尹家凯没料到那家夥会卤莽到这种程度，痛得几乎眼泪水也要迸出来。在对方继续朝前挺进的时候，他却只能後退，不想偏脚又软了，於是只能由他一鼓作气开到最里。
“尹家凯，你里面真他妈热，没想到还会跟女人一样流东西出来，又黏又湿的，爽死我了……”
徐强也不低头看，凑著尹家凯痛到扭曲的脸，边胡乱亲著，边陶醉地呻吟道。
妈的那是因为你个王八蛋搞到我流血了！
那热辣辣的滋味得人直要发狂，尹家凯咬得嘴唇都破了，却硬是忍著没说出真话来。而这个时候那家夥偏又不耽搁地开始动了，尹家凯拿个手撑著地，另一只手勉强压著自己p股，知道这个时候後悔也没用了，又意识到不断滴落到身下草堆上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眼泪时，真想干脆昏过去算了。冰冷的水泥地的寒气透过稻草一直传达到心里，男人的重量也不是轻易便能承受下来的。过程中完全得不到一点快感，到徐强终於做完的时候，尹家凯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处是热的了。
“你还好吧？”总算是有些良心的男人在事後紧紧抱著他，拿手来捏尹家凯的手，用力揉搓著一边问道。
尹家凯却连回答也不能，瑟瑟发抖，变得冰冷的的体y混合著同样冰冷的血y，顺著大腿根滑下，原本以为已经失去知觉的下t这才勉强有了些麻痒的触感。
远处传来破晓的j啼，不知道什麽时候天已经亮了，青蒙蒙的曙光穿透林荫，在地面上落下斑驳的痕迹，在黑色的y影中，有已经渐渐干涸的红白色痕迹发出惨淡的反光，再往旁边看去，便是一片惊人的凌乱。
远处渐渐传来走动的人声，僵硬了一下，尹家凯想要起身，却骤然牵动了伤处，股间再次有了淋漓的感觉，但他现在却顾不得这麽多了。
忍痛拉上了裤子，便听见徐强在後边说，“尹家凯，你说，如果我们的事，被我姐他们知道的话会怎麽说？”
心绪正乱得很，根本应付不了徐强的这种假设，尹家凯一时间沈默地再次咬紧了血迹斑斑的嘴巴。
不过虽然一想到如果被熟悉的人参破两人间的暧昧便焦躁不安，但尹家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与对方幽会厮守的念头，之後在外面又胡闹过几次，可难耐的感觉却竟然有增而无减，胆子渐渐大了後，有时便也带徐强回家，偶尔尹家凯也去他的住处，徐强因为房子被占，所以暂时住在了他姐姐家，不过尹妈和徐强的姐姐对两人仿佛突然改变的亲密虽然有些意外，却想毕竟同是出门在外，说不定因此反而惺惺相惜也不无可能。
除夕下午徐强姐姐送了些年货过来谢他前些日子对家弟的照顾时，尹家珍顺便吐槽了一句“讲道理凯子本应该让你弟住他那里去的，不过他这人小气，所以你也不用跟他客气什麽！”
“没这回事！你们家尹家凯是好人，我们徐强才是老给别人添麻烦的楞头三，让他住到别人那我还担心会把别人房子炸了呢？”徐丽客气道。
“那他住哪里？s市租个房子好像要满多钱的……”尹妈随口问道，皱了眉看向儿子，虽然她也管不著儿子跟哪号人混一起，但也知道儿子外表虽然小气扒拉的，事实上对钱却不上心，不由得有些担心他给那种人把辛苦钱骗走了。
“妈，这种事这用不著你来管吧？”尹家凯咬咬嘴唇，之前还没有痊愈的伤口还有些疼痛，所以口气也有些坏。
向来在儿子面前便有些气短，虽然不甘心，尹妈便只有隐忍。
怕这低气压是自己惹出来的，徐强伸了伸脖子道，“没事，我住单位集体宿舍呢！给尹家凯惹不了麻烦！”
哼，你惹得麻烦可多著呢！尹家凯微微瞪了他一眼，徐强只得吐吐舌头又把头缩了回去。
“呵呵对呢，我之前也听阿强说过，他在s市找了份酒店的工作，工资挺高的，还包吃住来著。”
“酒店？什麽来路啊？”
尹妈再次皱眉，心里本来就对徐强有成见了，这次更是听说对方在酒店做便忍不住露出些嘲讽的语气，儿子怎麽会跟这种人交在一起她也有些想破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妈你问够了麽？又不是招女婿你咋呼个什麽劲啊？”尹家凯受不了道。
“尹家凯！”尹家珍自然以为他是在调侃自己，不禁著恼出声。
这边徐丽则感激地望了一眼尹家凯，说实话她一直觉得徐强的这个同学对人对事情都冷冰冰的，当初想到要徐强去麻烦他也是不得已，不过现在却没想到他却是个仗义的人。
“像你们尹家凯就不用人担心了！都是我们家徐强做事没个分寸的！”徐丽赔笑道，“所以我们昨晚上也商量好了，这次既然回来了，让他还是留在这边做好了，家里也好对他有个照应。”
尹家凯之前并没有听徐强知会过一声，这时候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脑袋一下反应不过来，只直了眼睛露骨地盯著徐强看。而对方似乎到这个时候看到他的反应才有些心虚，咬了咬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听说他不是欠了别人钱麽？”直到咄咄人的话出口後，尹家凯那才发现是自己的声音，“留在这边，要到几年才能还上啊？”
徐丽著实没想到刚刚还以为仗义的人现在却揭了他们家的伤疤。一时间涨红了脸，为了争一口气，於是不得不说了真相，“都是徐强闯的祸，他差点把人打残，赔这些钱是应该的我们也不准备赖……所以，我和他姐夫会尽力想办法的……再不然，他媳妇现在也同意了，说实在还不出的话，大不了卖了房子抵。”
“什麽意思？”尹家凯瞪大了眼睛。觉得听在耳朵里的都不大真实。之前不是还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家夥跟他老婆就快完了麽？可现在又是怎麽回事？同舟共济伉俪情深麽？别笑死人了！
“呃……”徐丽没料到他还会问，正尴尬著，却见徐强拉了拉她的胳膊难堪道，“姐，这种事有什麽好说的？”
尹家凯怔怔看了他一眼，胸口一阵痛绞，心想，这种事你为什麽不要告诉我？凭我们现在的关系，怎麽样我也会帮你，但是偏偏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吧，究竟是纯粹拉不下脸呢？或是根本就把我当成外人呢？
一想到这种地方，尹家凯便根本无法再冷静下来。连告辞也没有一声，他转身便朝客厅外面走去。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女人和一个脸色难看的男人。
大厅里，一群宠物见有人声过来，微微s动起来。
尹家凯不出声，直走到架子上一只鹦哥前面，端了鸟食来喂它，咕咯咕咯地叫唤了几声後，鸟儿乖乖地叼过了食物。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尹家凯怔忡地回过头，见到是尹家珍，不自觉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人已经走了。”尹家珍咕哝著“这只鹦哥胀气你塞它东西想它死麽”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鸟食，不高兴道，“尹家凯你怎麽回事，就算不高兴和他们周旋也没见你这麽失礼的啊？你害我和妈都下不了台唉！”
“……”
见尹家凯不说话，尹家珍也不由得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凯子你怎麽这麽多年了还是一个德性，话也不能总憋在心里吧！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前些天不是还见你跟那徐强混得好好的麽？怎麽一眨眼又闹矛盾了？”
沈默了好半晌，在尹家珍拿他没办法而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尹家凯咬了咬牙却总算开了口。
“姐，我和徐强……我们两个睡过了。”
不过对方说的，却并不是她一个女人家能马上理解的内容。
“什麽睡过了？……凯子你说明白点！”虽然嘴里是这麽问了，但尹家珍到底也嫁过人，并不是当年被弟弟询问有没有接吻经历时的那个年轻小女孩了，所以她马上就意识到尹家凯指的是什麽。
“就是姐你想的那个意思……”也不再避讳女人的眼光，尹家凯微一撇嘴，嗤道。
忍不住青了一张脸後，尹家珍不禁恨恨道，“你说的是真的麽？是那王八蛋用强的吗？”
“不是！”尹家凯揪了头发，懊恼道，“是我，姐，一开始是我qg他的……”
“你……”尹家珍张了半天嘴，实在没料到会从弟弟口里听到这麽一句，便只能恨得跺脚，“凯子你怎麽搞的？你怎麽对那种人……”
“……”看到尹家凯脸上同样y霾的表情，尹家珍到底再也说不出指责的话，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肩头，小心翼翼道，“事情做都做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幸好看那个徐强现在的样子，也不大像是要跟你拼命，这次回来他媳妇好像也不同他闹了，所以量他也不想要出什麽岔子。凯子你别怕，这事一定会很快就过去的……”
“可问题是……我根本不想要事情就这样过去！”尹家凯恼得一把捶在墙上，吓得那只鹦哥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尹家珍这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不由得去看尹家凯绷紧的脸，然後听到弟弟带著哭音道，“我喜欢那个人……姐，我惨了，我喜欢徐强，我爱惨他了，我真气他有老婆，姐，我原来是同性恋呀！”
尹家珍一时怔在了原地。之前听弟弟那样说，她原本还想著事情可能还没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可现在看到尹家凯这副样子，又觉得有些糟糕，她上前抱住尹家凯，小心叫道，“凯子，你别急，这事你先别让妈知道，我们回房间再慢慢说……”
话虽是这麽说，但真等到了房间里，面对弟弟那张已经平静如常的脸，尹家珍却又不知道要说什麽好。
想叫他别哭他根本就没哭，想再安慰他别急，不过尹家凯这时倒并没有什麽著急的样儿，想问他怎麽就看上那麽一个不衬眼的对象麽，似乎问题的关键也不是在这个方面，只是毕竟这件事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好受而已。
虽然从小因为母亲偏心，自己对这个明明脾气乱糟糕一把偏偏又总是搞得一副有多了不得的样子的弟弟，一直以来就心存不满。而事实上对方如果真有烦心事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却往往比他更恼。
尹家珍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了，一盘腿在床上坐下，於是开始教训起弟弟了！
“尹家凯，这事情你要断的话就应该马上断，你现在不开心，拖著以後反正也是不开心。如果人家清白一个人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又有老婆又有孩子，你他妈凑什麽热闹啊？”
“……姐，你以为闹上那样一个人我高兴啊？我都甩他几次了。可没想到折腾到现在我根本离不了他了……”
“妈的你一男人离不了啥呀？”尹家珍扶了额头，郁闷道，“……如果人家也这麽想，你们两个大男人就干脆一起过，你自己愿意的话就帮他带孩子、帮他还债！可现在是人家愿意麽？他跟他老婆可是整整十年啊，跟你才几个月？何况刚开始还是你qg他，所以别弄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你也别怪我，实在是这种事太不靠谱了。依我看，那徐强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一直跟你这麽黏糊到现在的。”
尹家珍这番话其实说得算入理，尹家凯却只面无表情地一一听著，尹家珍无奈地看著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了多少。
正这时尹妈在楼下叫开了，一边应了一声，扯过还在发呆的弟弟，尹家珍也只有勉强笑道，“算了，年夜饭总得先吃。”
跟在姐姐後面下楼来，发现墙外已经有人在放鞭炮了。劈里啪啦的声音虽然不是自家传出，但是却掩盖了之前姐弟俩之间那尴尬的气氛。
尹家珍的那个兽医同学回了自家，家里只娘姐弟冷清仨，不过年夜饭却还是丰盛的紧，只是几乎全是荤腥而不见什麽大素，让尹家凯嫌太油腻而皱了皱眉，於是只一径地夹素饺子来吃，只是偏偏尹妈平时分明常以此为傲，今天的馅儿却不知怎麽地放多了盐，尹家凯一声不响，嘴里却越吃越是咸得发苦。
尹家珍也什麽都没开口，低头兑著啤酒跟著尹家凯夹饺子来吃。尹妈不知情，夹了一个咬了几咬，才咋舌道，“你们两个孩子怎麽不说，今天这馅儿味道不对……”
尹家珍微微一笑说，妈，没事儿，能吃就好。
尹家凯便也连忙点头附和。
尹妈口沈吟了半晌，捡了筷子闷声吃了几口，不久又放下，冷不丁地开口了：“你们两个，心里有事就别瞒我……”
“其实，刚你们在楼上说的事我也听到了！”没有理会两个孩子顿时有些惊疑的脸色，尹妈继续道，“……卖豆腐家里那孩子，说老实的我真不喜欢，就算你们不讨厌我也一样看了讨厌，那麽小时候就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作风太不正派了，当兵回来後也不正经去做事，混也是一群不正经的人，动不动就跟人来什麽火拼的，还成天背个臭相机游游荡荡的，他还以为他潇洒来著，看了真教人硌硬。还有，最後跑s城那麽大地方，结果却去做什麽酒店，我说也有问题，就那麽个人！所以前几天看家凯你和他走那麽近我心里还真是老大不舒服的……”
眼见尹妈越念越起劲，尹家珍不由得回头去看弟弟。尹家凯脾气不好，以前他妈一开始长舌时他总是第一个先不耐烦，这回儿果然已经见他额头上浮现青筋，不过可能这一次扯到的这个人的身份太暧昧，所以破天荒地竟没有爆发出来。所以才使尹妈得以顺利地进行下去。直到总算差不多说完了，尹妈才话锋一转，开始总结陈词。
“家凯，你长这麽大，我的话对你从来都不顶用的，这次我就算叫你别和那种人搅和在一起你也一定不会听我的。……总之，妈知道你是聪明人，看事情还比我通透……所以这次，是好是孬，还是你爱怎样就由你怎样，我管不了……”
尹妈的话终於还是被黄昏时的爆竹声掩盖，映亮半片天空的烟火同样也映亮了昏暗的室内。
尹家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开了灯。然後在房间里灯火通明的那一刹那提议说，吃过年夜饭後去放炮吧！把徐强他们家的人也叫过来一起！
徐丽他们一家不是很会闹的人，尹家珍去请的时候只她儿子女儿跟了过来，徐丽的大儿子已经14岁，跟小舅舅徐浩才差了4岁，小女儿则和徐强的女儿徐忆同岁，四个小孩比花炮更闹腾，由徐浩带头，一溜烟儿排著首先在院子里就开始疯闹。
尹妈忍了一辈子别什麽愿望没有就想要抱孙孙，可偏偏家里两小孩都不争气，人家五十岁就早做祖母了，尹妈过了年都六十了，孙子却连影都还没一个，这会冷不防家里多出了这麽多小孩，各个又都是好胚子长得别提有多周正了，一下子就整个心都软了，於是把家里能吃的能玩的全搜刮出来孝敬那些小p孩了。
徐丽的两个孩子稍微内向一点，徐浩沈稳，而徐忆则外向多了，一张小嘴又甜，一口一个谢谢姨奶，问什麽又都能答话，直把尹妈妈给乐的。不由想，儿子如果真跟那徐强在一块儿，能把他这女儿也一起弄回家来倒也还算美。
而尹家凯这边虽然想见徐强，却并不是想在这景况下，所以就算尹家珍在旁边跟他使多少眼色，一时间却只是紧绷著个脸不说话，直到徐强凑了过来，他才嘲讽地丢过一句，“你他妈叫你过来你就还真过来啊？……闪一边陪老婆去！”
徐强有些尴尬，讷讷地只挽过了他的肩膀，尹家凯没甩开，眼却下意识地朝徐强他老婆那瞥去。
徐强的第一个老婆他上次在自己家开的酒席上也算见过，别的没有记住，只觉得是个难缠又泼辣的小妮子，而这一个他更是连照面都从没打过，想象中也就大概是跟第一个差不多的档次，可是现在见过後却大出人意料之外。赖美姬除了漂亮还相当有风情，是那种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吸引人目光的女人，简直比当年的徐丽更加豔上三分。也怪不得红杏不出墙也能引来那些个什麽狂蜂浪蝶的。到这时候他竟也觉得徐强之前说什麽都是p话，既然敢娶那样漂亮的老婆守不住的话责任就在他自己。
而自己，别说是一个男人了，就是女人说老实话他也不确定会不会是那样一个女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尹家凯一张俊脸不由得便凝了厚厚一层霜。
徐强似乎有些看穿了他的心思，拉了他，熟门熟路地引他进了前厅，外面爆竹嘈杂，笼子里那些动物也正喧闹，隔音不错的房间，是个能讲话外面又不大能听见里面的好去处。
不过徐强似乎不太想与他讲话，伸手只管摸尹家凯的颈後。
尹家凯凝视著对方的眼睛，轻开了口，“我们的事，我妈和我姐都知道了……”
徐强停了手指，有些发怔，“……她们说什麽了没有？”
“我姐让我跟你断，我妈说管不了我，不过感觉也不乐意……”
“这是自然。”徐强垂眼道，“你不也是一个意思麽？”
“c！”尹家凯狠狠诅咒道，“你说得对，最想飞你的他妈就是我！”
“那就断啊！反正我也答应了家里，哪地儿都不去了……”时不时要毒嘴一把的尹家凯这样的说话的确也太过伤人，所以徐强不由得也火大了，赌气道。
自己烦心了那麽久的事现在却见那家夥竟说的那麽轻巧，尹家凯同样胸闷，抓了他的肩膀将他摁到墙上，身子一倾就狠狠朝他嘴上啃去。
“那你说要怎麽样？”
徐强推了他一把，懊恼道。
“我不能放过你！”
突然低了一个语调的尹家凯声音沈得吓人，徐强反s地朝他看去，只见对方正狰狞著脸。
“我不能放你一个人那麽轻松！”
“你他妈想得还真美。老婆守不住就找我当个替补的，现在老婆回了身边，就打算一脚将我踢走麽？”尹家凯哼了一声道，“妈的，我绝对不能放你一人轻松！”
“……”徐强被尹家凯那问的气势压过，竟说不出话来。
“你欠人多少？”尹家凯突然转了话题，问。
“……二十万。”楞了一下，徐强才答。
“二十万是吧？这钱我有，我帮你还！”
“尹家凯，我……”
“你闭嘴，我不是白白帮你的。”尹家凯神色顿时有些复杂，想了想还是把不好听的话说了出来，“这二十万就算是我买你听话的，我要你和你老婆离！”
“……”
“别的我不管，目前就只要这一桩……你不要我帮也可以，不过那样的话，我们以後就再不用见面了！”
到这里徐强才算有些听出了尹家凯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尹家凯虽然一直打压他，但是心里却实在是明白自己。
他徐强是那种男人自尊很高的人。虽然他的确是很想要天上掉钱下来还债，但是真的有人要白白施舍了，他却是无论如何要不下来的。
更何况那人是尹家凯。
可是如果他不要的话……
尹家凯的目的不正是在此麽？
他到底是想要结束的……
换言之如果要下来的话，背负人情枷锁的自己会永远无法在对方面前抬起头来。
尹家凯这招做得还真是绝。他这次，看来是真下定了决心要跟自己了断了麽？
徐强看著他的脸，内心顿时一阵翻腾。
之前的他当真从没有想过，如果真不见面了会怎麽样？
这个小时候虽然亲吻过的男人，但当时的确没有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可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当年，很自然地想去贴近对方体温，只要一见面便想要碰触的男人，这样的尹家凯对自己的意义，毕竟早已经是不同的了。
“我，想要选你──”他低下了头，终於做了教两人都有些意外的抉择，“尹家凯，比起美姬，我更放不下的是你！”
“你开什麽玩笑，我们才开始多久？也没有，也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你他妈凭什麽觉得你更放不下我？！”
尹家凯变了脸色，明明之前嘴里还嚣张地说著要对方听话的他，当徐强真听话地选了他後，却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
“可我就是更放不下你啊！尹家凯你会哭吧？如果我不听你的话，你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吧？”
“怎麽可能？”
“我就是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娘娘腔，比姑娘家还要忸怩得多……可尹家凯，我偏偏就是爱这样的你……”
“……”尹家凯睁大了眼睛，突然笑了起来，“哈哈……你爱我？”
“是……”徐强答道，抱过了他的头来亲。
尹家凯被他亲得膝盖发软，一个站不稳，顺著墙根溜了下来。
徐强跟著蹲下，两人脚碰著脚，膝盖对著膝盖。徐强将尹家凯的头整个揽在怀里，又伸了舌头舔他的耳根。
尹家凯的手便无意识地扯开了对方的领口，在风灌进来的刹那，两人便如同野兽一般纠缠起来。
直到被一把童稚的声音打断。
“舅舅……”
尹家凯转过头，湿润的视网里，倒映著的，正是徐丽的儿子。半大的孩子拉著比他年长的那个少年的手，有些怯懦地叫道，“小舅舅……”
“晓风，不准你把这件事说出去！”徐浩转过头，恶狠狠地朝外甥警告。
“我，我不会说的。”露出畏惧的表情，林晓风隐约也懂徐浩话里的意思，於是立刻保证道。
听到他们的对话，里面的那两个男人脸上顿时闪过一阵尴尬。
见他们不说话，徐浩反而扯了嘴嘲讽一笑，先朝他们开了口，“晓风想要来看动物，却没想到看到了你们……”
尹家凯眯了眼不说话，只是第一次发现，记忆中那个流著鼻涕只爱哭的孩子早已经长大，徐强的这个弟弟外表沈稳，没想到嘴巴却尖酸得紧。见徐强动了怒正要发作，於是硬是扯了下来。
“幸好姗姗和徐忆忙著放炮没有过来，否则一定会吓哭吧？”徐浩不冷不淡地说道，“你们两个很久了麽？”
“……”
并不理会两人的默默无声，徐浩皱了眉，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天，大哥，凯哥，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会搅在一起……七月份就要高考了，原本还想著一定要考到凯哥那边呢！为什麽偏偏让我这时候撞见这种龌龊的事情！大嫂人还在外面哪！你们两个是疯了不成？”
疯了……
直到这个字眼从徐浩嘴里说出来後，尹家凯才发现，或许不但是旁人这麽觉得，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可以疯狂到这个程度。
而现在被那个孩子责难时，所以才会什麽也反驳不了。
徐浩见他们都不说话，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跟著他後面的孩子小声地朝他们说了一句“再见”，连忙扯著对方袖子跟了上去。
只留下站著原地的尹家凯，用力拽著情人的手，掌心里不觉满是汗水。
尹家凯的这个农历年，过得很是郁闷。
没想到徐强最後选的人竟是自己，虽然大出意料之外，却也并不觉得高兴。
他虽然觉得爱徐强，但却也不想跟他在一起，那个男人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噩梦。
他知道尹家珍从小看事情就准，自己也向来听姐姐的话，只是心里虽然知道却还是情不自禁这件事更让他觉得幻灭。
假期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想著如果那个人要留的话就留下倒也好了，所以一个人开车回s城。
天气很y，虽然还是白天，但是湿气很重，一级公路的路面非常宽阔平整，却被雾蒙蒙的视野阻挡，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通向遥远的前方。
关口不多，连岔路也很少，单调的路途让人昏昏欲睡。
在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驶上了南浦大桥，桥灯已经亮起，繁星点点似的点缀著青蒙蒙的夜空。
远处黄浦江开阔的江面上，隐约反s著霓虹的薄雾。下过微雨的路面上，从摇下的车窗缝隙间，扑进一阵清爽的凉风。
住了快十年的城市，之前还一直有著无法融入的违和感，但真当一进地带後，却还是感觉到熟悉。
绕著弧形的车道，有种仿佛身在夜晚开放的游乐场的错觉。
家乡在尹家凯年幼那时候还没有大型游乐场，尹爸有次出差顺便带了儿子来s城，下榻的旅馆离那个夜晚也开放的游乐园很近，但是原本约好要带儿子去玩一下的尹爸最後却没能抽出时间来。所以被留下的尹家凯就趴在旅馆的窗口看了那七彩闪耀的灯光一个晚上。
就算後来回到家也没有一句抱怨的尹家凯後来发觉，自己说不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已经习惯了隐忍也说不定。只是，为什麽在面对那个男人时，却一再地失控，所以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的事，有太多的不定性，所以也说不出一个好坏。
就像大猫，尹家凯这时才突然想到了他。
大猫本来就是圈内人，所以见识的人也多，可是为什麽偏偏就看上陈呢？
陈并不是一个一眼就让人感觉出色的男人，他甚至是那种可以与社会不断妥协的懦弱男人。
所以那个时候大猫才会说出“人和人相识，果然还是要靠缘份”这样的话来。
有大半个月没有住的公寓散发著一股陌生的味道。
大猫是那种除了吃其他生活习惯都不太讲究的男人，所以自己不在的这些天，不用说那人一定又招了一帮人进来厮混了。
曾经在入住时也算有口头约法三章过的他们，其实被大猫屡屡打破规定。大猫的随性，加上尹家凯的不管闲事，所以倒也一直没有发生太大争端。
还没有放好行李，尹家凯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窗。
然後叫了简单的外卖过来。
不到五分锺便有人来按门铃，却不想是送错了批萨的年轻人。正讷讷地不知道要怎麽打发才好，大猫房间却有人推门出来。
熟悉的面孔，却并不是大猫。
看到他，尹家凯大感意外地愣怔在原地。
对方接过外送生手里的批萨，有些局促地跟他打了招呼。
“你怎麽会在这里？”尹家凯不理会对方的善意，沈声道，他看不惯的，其实是对方脸上那若无其事的表情。
陈有些尴尬，回头去看时，大猫正随後推开门出来。看到尹家凯，脸是於是也出现了不自在的神情。
尹家凯有些不高兴，指了陈朝他叫道，“他为什麽在这里？”
“还用说麽？就跟你看到的一样。”大猫朝一边微撇开头，“总之我们又复合了。”
“我倒没听说陈什麽时候又离婚了……”尹家凯恢复了表情，嗤笑了一声道。
“哼，我知道你什麽意思。”大猫嘴角同样一扯，亲昵搂过陈的肩膀，挑衅般朝他道，“没错我现在就是人家的第三者。你有意见麽？”
没有，不能有……
尹家凯是在那一刹那发觉自己的立场的。
并非单单是因为自己同样也是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而是他想到在大猫用开玩笑的表情来亲吻自己，对他说“你甩了徐强，我们在一起”，可自己却根本没有把对方当真的那时……──大猫虽然脸上挂著笑容，只是他内心里的寂寞，当时的他并没有看到。
能了解对方的人偏偏就是那个抛弃他的人。这看似是一件可笑的事，但大多时候，能让自己被牵绊的人，就往往正是那个给自己做出美丽枷锁的人。
大猫并不是自己想要回到那个牢笼里去的，而是在他内心里觉得只能如此。
他想要解脱，但是得不到其他人救赎，任性地一个人哭泣或是放纵都不能救赎他的痛苦，所以当有可以收容破碎的心的地方，即使是牢笼，却也是心甘情愿了。
徐强是在大概一个礼拜之後到s城的，刚开始似乎因为顾忌到尹家凯，所以住在当保安的朋友介绍的廉价旅馆里。接到了他的电话让尹家凯意外，想到不管怎麽样最终还是得与那人做个了断，於是便约了在公司附近的那个平时便常去的酒吧餐厅。
承诺过的钱其实在三天前便通过银行汇到了对方的户头上，之後也接到了徐丽惊讶的确认电话，虚假地说著那是终究有一天要对方还上的借款，之後便觉得也许因为这样，那个人是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样也好，虽然并没有感到轻松，但就像尹家珍说的，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麽东西是离不了的？
趁著还没有完全昏了头脑之前，永不见面，也许反而是最理想的结局。
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原本就是个错误。
只是没想到却这麽快便又见了面。
尹家凯帮两人都叫了简餐，自己却只是喝著配菜的红酒，看著对方的头顶发呆。
在餐点还没有上来的时候，徐强似乎还独角戏地说了好一会关於那笔钱自己迟早会还上的话。尹家凯也并不想故做姿态地让对方觉得被施舍，所以只是沈默。
之後便开心地说著“这个很好吃”而舀了黑胡椒意粉来吃的徐强似乎早就习惯了与尹家凯相处时的沈闷空气，一边大口地喝著玉米浓汤，嘴角有著细细的笑纹，蜜色的脸上让人丝毫看不出来这个人是否为两人的关系而烦恼过。
难道会挂心的人只有我吗？
看著对方将汤混进意粉里的诡异举动，尹家凯不由得觉得，老是会拘泥於细节的自己，果真就如对方所说的是个娘娘腔吧！
可是自己却分明是有理由不甘心的。
虽然的确是对自己口口声声地诉说过爱意。但是在这个男人眼里，妻子却是相等的存在。
除夕那夜，因为被徐浩撞破关系而干脆鼓起了勇气去打算跟妻子坦白，只是临到了头却还是隐瞒了真相。
远远地看著对方夫妻相拥的一幕而觉得脑袋发麻的自己，靠著墙根狠命抽烟的样子，又有多麽狼狈，就像多年前躲在厕所被烟雾薰得眼眶通红时的情形一样，那是谁也不会知道的。
“喂……”他回头去看茶色玻璃窗外霓虹遍布的街道，夜幕此时还刚刚降临，一如既往是下班高峰期的塞车。但是外面的嘈杂仿佛被隔开在另一个世界了一般，尹家凯却觉得安静到似乎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近乎於神经质的沙哑的嗓音，“徐强，你知道吗？这里明明是酒吧，为什麽却如同普通的餐厅那样，在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便开始营业？”
徐强正吃到一半，猛听到他开口，於是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尹家凯点了烟，细细吞吐了一口，轻轻笑道，“……那是因为这里离办公楼近，在这时候开门，那些不想要在下班後马上回家的上班族便可以穿著制服在这里消磨些时候。”
徐强不清楚尹家凯为什麽突然会扯到这个话题，一时间有些发怔，而尹家凯却根本不看他，转向店外的目光竟带了几分虚无缥缈。
“还有这个城市的红绿灯，为什麽大部分都不能读秒？没错……那是因为这个城市不管是哪个路口，人流量都太大，如果只靠读秒就会引起堵塞呵！”
“所以你看，这世界上不管是什麽事情，总都得有个理由！……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为什麽我偏要去喜欢男人──而且是你这麽个混蛋！”
徐强这才听出尹家凯竟又要?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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