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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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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时乌衣 作者:风储黛

    喝,“退下。”

    愣愣的几个人,不解地望着谢泓,直到他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他们才确信谢泓是要他们退下。

    犹若从鬼门关走了一通又回来的刘敬,终于卸下重负。这时他早已一无所有,不再打算能活着走出这里,但若能拿下陈郡谢泓的性命,与他一道走倒也不算冤枉,人这一辈子都很难有这种机会。

    巫蘅按下谢泓的手,心微微抖,“为什么?”他怎么敢赌,他是真的什么不顾了么?

    谢泓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这是我与他之间的账,我要算清楚。阿蘅,我不会有事。”

    他是徒手胜过慕容逊的人,巫蘅明知这一点,明知他不弱,可是她不喜欢他拿生死大事当做一场豪赌,她一点也不喜欢赌。

    “谢泓,你真是让人无奈。”她自失地一笑,慢慢地覆落眼睑下的阴翳,眸光被悉数遮去。

    刘敬已经摆好了架势。

    他曾经是巫府的家奴,在做家奴之前,他还是乡下耕耘的田亩汉,手臂上都是坚硬鼓胀的肌肉,巫蘅完全不确定有这样的对手,谢泓能不能赢。虽然他曾战胜过慕容逊,但那之前,慕容逊忍受了半个月的饥饿,身体的条件本来就是不均等的。

    这样的境况,她怎么能不担心?

    这是真正的以命相搏啊。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光风霁月、唇角眼底的笑容宛如水月镜花般的少年,有一日,他会摒弃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俊美姿仪,挽起衣袖,与人殊死搏斗。

    他们建康重逢时,他站在船头惊鸿远瞥,还恍如昨日。那一瞬间,碎了醉了无数的少女心,也有她的一份。世事真教人无奈发笑。

    “谢泓,我刘敬今日绝不会客气了。”

    对方已经抡起了拳头猛击来。

    谢泓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的眼底晃过一道光影,榴花灼灼,映在眼底烧成了两团火焰。

    身后的巫蘅已经捏了一把汗。

    在最近的时刻,拳风已经刮到了眼前,谢泓侧身避开半边身体,以最精准的判断避过了这一击。

    建康的名士从来不需要武艺傍身,谢泓也从来没有学过这些,他拥有的只是异于常人的敏锐的洞察力与判断,每一步,尽管一击之下只有刹那功夫,他也能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计算好,如何退,如何让开,如何化守为攻,以静制动。

    虽然偶尔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他在对付过慕容逊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避过之后,谢泓没有立即还手。反倒是刘敬心浮气躁,对方身形瘦削,但从外形上看自己已然稳操胜券,若是等下他的人反悔了,自己绝对没有活路,因此急攻猛打,处处直击谢泓要害。

    这种不拘形式的打法,比慕容逊有章法可循的招式要难拆解得多。至少对于谢泓来说,因为毫无规律,所以也难以用最短的时间看准破绽,或者摸清他的路数。

    他只是一味闪避,对方拳风虎虎,来势汹汹,形势对谢泓而言很不利。

    巫蘅揪心地盯着,身边那七八个部曲也揪心地等着,关于雪山上与慕容逊的那一战,是所有人讳莫如深的一个话题,他们没有亲眼所见,也不愿想象。但是他们心里清楚,若是郎君再这么毫无还手地继续躲闪下去,撑不过二十招,有性命之虞。

    在连续的闪避之后,谢泓已经被逼到了桌南,刘敬一拳挥落了棋子,散得满地都是。

    谢泓眼眸一动,就是现在了。

    有些人可能自以为不显山不露水,行事怪诞毫无章法,那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弱点早已曝露于人前。

    刘敬的软肋,就在他每一拳之后,右胁下会曝露出一个极大的空门。

    这是反击的最好机会。

    谢泓凛了凛眸色,刘敬挥近一拳,脚踩在黑白子上,不甚一滑,而这时谢泓已经将右肩让出了一半。

    一旁观战的巫蘅花容失色,她要冲上去,他怎么能这样,这么能……

    可还是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刘敬一拳打在谢泓的肩头,那一拳用了十成力,巫蘅仿佛听到了骨骼断裂的清脆的声音,临危之际,谢泓也一掌切在刘敬的腰间。那是一个极大的空门,也是一个死穴。

    刘敬“嗷”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浑身激颤。

    “阿泓!”巫蘅扶住谢泓,他脸色苍白,迷离的微笑宛如遮了一层云障,看不分明。

    他曾经说过,与慕容逊那一战,他被卸了一只胳膊,是不是就是这只……

    “阿泓……”巫蘅咬着牙,眼里噙着两朵泪花。

    “郎君――”身后的部曲也终于恍如梦醒,没想到郎君竟然在他们面前再度受伤,一个部曲义愤填膺地将重伤的刘敬架了起来。

    巫蘅抱着他,飞快地抹了把泪水,“找大夫来!”

    “是!”几乎已经傻了的几人终于反应过来,一行人匆匆地往外跑,只剩下两个在原地照顾。帮着巫蘅将谢泓扶入卧房,夏光炎热,他的脸上都是薄汗,巫蘅用冰凉的素绢贴在他的额头,俯下身替他宽衣。

    “谢泓,”她一说话,就不自觉带了一种哭腔,谢泓拿左手握住她,巫蘅断续地道,“为什么……你非要这么罚我是不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喜欢刘敬,我恨透了他,可是我不想找他报仇,我只想守着你……谢泓,这不值得。”

    “你恨他啊,”他微笑起来,尽管脸色苍白,额头尽是汗水,可是那样的笑容还是从容俊雅的,“阿蘅,我替你报仇雪恨了,你可开心?”

    巫蘅拼命摇头,眼里的水大滴大滴地落,“混账,谢泓,你就是这么轻贱自己,非要与刘敬那个小人比较什么,我又开心什么。”

    他轻轻一叹。

    巫蘅扯痛他的右手,他轻轻皱了下眉头,巫蘅飞快地拿开,低低道:“上次受伤,是不是也是这里?”

    “嗯。”

    他终于供认不讳。

    “我那么对刘敬,是他前世欠我的。”

    巫蘅愣了一愣。

    用了很长的时间反应,她不可置信地低下眼帘,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依旧带着一丝宠辱不惊的微笑,眼眸却深不可测。

    她突然想起一个虚无缥缈的过去。

    前世的谢泓是怎么死的?

    在她故去的三十年后,那份记忆一直保留着。她还记得,谢泓丧妻之后,独身不娶,他逝世之前没有一点半点波澜,讣闻来得莫名其妙,巫蘅只能想起来,他英年早逝,活了不过三十岁而已。至于是怎么死的,她也不能得知。

    可是,她震惊地看着谢泓,原来――原来他知道么?

    她一直以为今生最大的变数就是谢泓,上一世她从来不曾在建康邂逅过他,从来不曾与他有过什么牵连羁绊,可是现在全都有了,他们成亲了,有了共度余生的可能。她一直以为这是变数,可原来真相竟是,他与她,早在局中?

    手心一片濡湿,巫蘅强迫自己冷静,终于听到他静静地道:“那个晚上,你说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做了一个梦,阿蘅。梦里很苦,太苦了……”

    ☆、故梦

    她记得他那晚的目光, 沉痛悲伤……

    巫蘅来不及擦眼, 忽听得外头有人传报,说大夫来了, 巫蘅急急地起身让过,一个藏蓝长袍提着药囊赶来的老者, 耄耋之年, 行色匆匆, 想来是认识谢泓的熟人。

    “十二郎?”

    徐公满面风霜, 见到伤病在榻的谢泓, 取了药囊走过去,巫蘅不敢打扰大夫的望闻问切,徐公放下背囊,替谢泓看起右臂。

    徐公握着谢泓的一只手,慢慢地试探, 尽管谢泓还在微笑,惨白的脸色却让巫蘅的心抽痛起来, 他用左手向她招了一下,巫蘅敛着唇走了过去。

    她清澈的眼波里泪水隐隐。

    “阿蘅。”

    “我在。”

    谢泓没有说话, 只是在徐公接骨之时, 清脆的一声,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感觉得到被他握住的手瞬间收紧,很痛。

    这个过程约莫有一个时辰,谢泓已经出了一身汗, 徐公放下他的手臂,对脸色已近乎透明的谢泓摇头道:“沉疴不除,便这么不着紧自己的身体,谢泓,迟早有一日要出事。”

    他云淡风轻地笑,“不是已经出事了么。”

    徐公摇摇头不说话,背起药囊走了出去。

    巫蘅送徐公离开,他临走时交代了一通,后来又取了纸笔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次。

    夕晖漫天,云霞烧出千里层红,明明灭灭的树影在婆娑。

    她走回来时,谢泓已经睡着了,他出了一身汗。巫蘅心思一动,让外面的人烧了水抬起来,寝房里水雾腾腾,巫蘅去唤他,谢泓醒来时,眼光犹自透着几分混沌和迷离,与平日的清澈深远很不同,生生添了诱人的魅惑。

    巫蘅脸色薄红,“阿泓,沐浴了。”

    他看了她一眼,“嗯。”

    他走入浴桶时,巫蘅背着身,从腰下缓缓抽过一条绢帛,谨慎地递给他,紧张得全身都在冒汗。

    谢泓笑道:“阿蘅不是见过了?”

    巫蘅咬了咬唇。

    他又道:“我一只手怕是不太方便。”

    胡说啊,上次他和慕容逊打了一架也是断了右胳膊,那时候他是怎么过来着?巫蘅突然不敢细想下去了。

    可是她已经遵从本心地转过了身。

    好似有漫天月光自眼前筛过,暮色淡淡的,他那么微笑着坐在那儿,半截身子都露在外边,珠玉般的漾着光泽,长发湿漉漉的,有千重风情,动人心魄到了极致。

    巫蘅已经来不及顾得上自己的羞涩,她走了过去。

    就着半暗的烛火和窗外的月色,她徐徐地绕到他的后背,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刘敬?”

    谢泓听闻此话,微微偏头,兴致不高地问:“你有不满么?”

    巫蘅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会因为他计较你。但是我想知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我说了你会为我做主?”他翘了翘薄唇。

    天下也没几个人敢说能做谢泓的主。巫蘅对此头痛。

    他笑了笑,“那晚阿蘅说了梦境里的事,只说是梦境,难道就不曾觉得太过真实,反倒比现在的尘世更加可信么?”

    巫蘅眉心一跳,她曾有过这种感觉,可遇到谢泓以后,她再也不做此想了,只是狐疑地望着他,“你梦到了什么?”

    如他所言,那些梦境都太苦了,他们都宁愿回避。

    十三岁那一年,巫蘅与谢泓相识于扬州城外,彼时,她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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