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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盗文里放征婚启事的男人你们伤不起 作者:掩面娘

    本以为我该是最了解你的人的。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甚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救中国么?为甚么你总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你那么刻意的不让我去和璧君小姐见面,是为甚么呢?她也是一位有大志气的新女性,你不是最欣赏这样的人吗?我一直待你如兄长,燕哥,你不是那种迂腐不化的人罢……】

    这段话说得婆婆妈妈的,被书评区众基友经常拖出来喊【yooooooo!】【爱的战士方燕台!】【季新哥请你嫁给方燕台吧!】【你是真的爱他啊,燕台胸!】;在女频,则被某些评论犀利地指出:【白鹿原是一个奇葩,原创主角代入,杰克苏,历史洗白同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是天雷滚滚,罪不可赦……但他却做到了无限个霹雳雷中的大萌,三观不正基础上的天然基――这样说来,是很多大雷要素本身就是一种萌点呢,还是他把这些雷都靠着自己写萌了?】

    这些他本来都置若未闻。

    只是现在,他终于有些沧桑地想,也算是有些明白方燕台的心境了……不,自己比儿子总要幸运得多。

    念及此处,白鹿原柔声道:“你不该这样想。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了解么?”

    猫球球茫然地摇摇头。

    白鹿原望着湖面上远远的浮萍,轻轻地笑了笑,把对方的一双手放到自己胸前,凑了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说:“了解……是用这里的。”

    猫球球的大脑再一次失去了思考的意识。他的脸又从耳根红了起来,手贴着肌肉,贴着滚烫的心脏,一跳一跳,从指尖传到自己心里――嗷!一千只小猫球球又在他脑子里打滚了!

    ――了解什么的都是浮云!浮云!

    ――我只要和白大大在一起就够了_

    “你别扇了。”白鹿原出乎意料地,温柔地把那柄扇子拿了过去,轻声道:“还是我来罢……你不会扇扇子。”

    ――嗷!白老师扇的风好大……

    “脸上都冒汗了。”白鹿原温柔地看过去,帮他擦了擦额头。

    ――好幸福的感觉……但是……

    “等……等一下!”猫球球吓了一跳,指着前方说:“对面……是不是来了?!”

    西瓜湖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站满了人。耳朵里塞着耳机的,穿得五颜六色的,叼着烟的,染着发的,裤子有无数个破洞的,带着砖头的――不对!猫球球悚然一惊,震惊地看着部分人手里的报纸……那……那是砍刀!有人把刀都带来了!

    他慌慌张张地对白鹿原说:“怎么办……看上去很危险……要不要报警……”

    “怕什么。”白鹿原淡定地说,“都是我们这边的人。”

    猫球球定睛一看,果然,那些人渐渐聚拢,都站在了班长的身后,目测起码也有二三百人――而出乎意料的是,班长对面那个看起来像是白楚涟的人渣男友的人也走了过来,可他身后只带了四五十个人!

    “别小看那四五十个人。”白鹿原不动声色地说,“都是不错的混子……”他有些感叹地说,“你们这一代的学生啊……”

    班长的声音,隔着一条马路也能响彻云霄:“草!黎潇河你个斑马日的还真敢来啊?草你麻痹。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妈怎么没把你塞回胎盘你去啊?你怎么好意思生出来啊?把别个女伢的肚子搞大了,别个女伢要做手术,你连字都不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看你站在那个x样,以为自己他妈混得xxx……”

    一大串劈头盖脸无比流畅的骂声传了过来,猫球球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讷讷地说:“她那天打架时候都不是这样的……我还以为她会很从容呢……”

    “女混混是这样的,”白鹿原若有所思,“她这回是为她的姐妹出头,当然要骂得口不择言一点。”

    结果对面那个高高大大的黎潇河只是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你他妈说够没有?省实验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这话瞬间戳了班长的痛处,她暴跳如雷地指着他骂:“你个xx还有脸提省实验哦?你们省实验怎么就出了你这种败类?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搞完不负责,别个女伢要做手术你字都不签!你他妈敢做就要敢当!白楚涟怎么认识了你这种xx!”

    黎潇河皱了皱眉头,只说了一句:“我是不会签字的。”

    “滚你麻痹!”班长气红了眼,指着他骂道:“打!今天给我把他铲死在这里!”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你别过去。”白鹿原漠然地看着面前不良少男少女们的厮杀,强行地把猫球球拉住了:“你给我坐下。”

    “但……但是……”猫球球看得心惊胆战,“我……”

    “你坐下。给我扇扇子。”白鹿原不动声色地说。

    “可是他们……”猫球球心惊胆战地说,“他们带了砍刀吧……”

    “他们不敢真拿刀出来。”白鹿原说,“用的是外壳砸……行了,你乖乖坐着不要动。”

    “可是……”猫球球小心翼翼地看了白鹿原一眼,心里嘀咕道,你那天还不是逼我去打架还说什么,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嘛……什么的……

    “学校里的混混,每三四年换一届,”白鹿原突然开口说,“一个学校得有一个扛槽的头,就是老大。这座城市里,满打满算,共有三十八个学校老大。”

    猫球球立刻就没盯着打架看了,认认真真地盯着白鹿原,预备开始听白鹿原的混混生涯。

    “这么认真干什么?”白鹿原看着他小学生似的模样,突然笑了。

    “我觉得我还应该记个笔记什么的……”他讷讷地说,“我要了解你嘛……而且,苹果和班长一直鼓励我,做什么都要认真。”

    “认真啊……”白鹿原移过头,若有所思地说:“人在你们这个年纪,认真的是一种东西……但是年纪大了一点以后,又会觉得年轻时候认真的东西都是狗屁。觉得自己小时候中二,傻子,觉得年纪大了的自己才是聪明和现实……其实,年纪大的人认真的东西才是一坨狗屎,越老越装逼,越老越傻子。”

    猫球球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白鹿原扑哧一笑:“你懂什么了?”

    “其实我没怎么懂……”猫球球小声地说,“就是觉得……今天你好……嗯……”他挠了挠头,很含蓄地说:“话糙理不糙――嗷!别敲我头。”

    白鹿原大笑一声,发自心底地洒然道:“所谓三四年换一届的意思就是,珞珈路十二年前是我扛槽,如今是班长扛槽――我还真没听说过女人能扛槽的。不过……时代不一样了。也就是说,我比她大四届。”

    “哦……”猫球球睁着眼睛说,“你……你当年也是老大咯?!好厉害。那你就是班长的师兄了……”他瞪大眼睛说,“所以你一直这么帮着她,还支持她打架……”

    “有些事情你要懂,”白鹿原挥挥手说,“省实验和珞珈路是世仇。江湖就是这样,你不砍我,我就要砍你。就算我毕业十年多了,我也还算是珞珈路的人,不能这么看着珞珈路丢了份。”

    “那你……”猫球球迟疑地看着打成头破血流的战场,黎潇河带来的那四五十个人果然都是精锐,比班长满世界喊来的明显战斗力不足的人强多了;虽然她人多势众,可看起来两方面也打成了平手――“你……你要出面出战么――嗷!别打我头……”

    “傻。”白鹿原稳坐军中帐,不动声色地说:“你没看过武侠小说么?我这种前辈怎么好直接出面欺负一个小辈呢?”

    “但是……咦这是啥?”

    “把这个拿着。”白鹿原看也不看地塞给他一把小刀,“打架,有时候不能只看实力,要看脑子――我等会让你动你就动。”

    “你不是告诉我打架是靠愤怒的吗……”猫球球小声地说。

    白鹿原并不说话,紧紧地盯着战场注视了片刻,突然一脚把猫球球的屁股一踢,暴喝道:“进去!――把刀给我架在他脖子上!”

    猫球球突然发觉,周围的喊杀声、肉体的撞击声,全都消失了。

    空气中显出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他定睛一看,自己赫然压倒在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身上――两个人躺倒在地上,体位诡异。但是,让高高大大的、眼睛漆黑得像狼一样的黎潇河一点都不敢挣扎的是,白鹿原递给猫球球的那只小刀,就压在他脖子上。

    猫球球的脑门无端就冒出了一点汗。这场景……他惊疑地想,我……我没打算……我是被逼的……

    ――但是……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此时阳光寂静,知了长长地叫着。

    白鹿原在马路的一旁坐着看着,手里捏着那把老人下棋时用的扇子,墨镜后的眼睛,笑而不语。

    第 75 章

    班长当机立断,一脚就踢了过去,同时示意几个人七上八下地涌过去把他摁住,再破口大骂道:“黎潇河你个xx养的!你他妈以为自己算个xx?老子告诉你,你签不签?!签不签?!今天你不签字,就别想走!”

    猫球球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红着眼睛一直踢人的班长:“喂……别踢啦……”

    “你滚!这里没你事儿!”班长不耐烦地吼道。

    “不是……”猫球球小声地说,“那里是脾脏……踢破了要死人的……”

    “我今天就把他弄死在这里!”班长冷笑道,“黎潇河,老子把话说明了,就让你动手签个字,自己跪下来扇自己一百个巴掌……”

    “我不签。”倒在地上的男生,深深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地说。

    “还你麻痹的!”班长大怒,转身吼道:“给我继续打!”

    打架这回事,客观来说,还是人多势众有优势。对方来的固然是精锐,可这边也是倾巢出动。最后的情况就是,班长手下的一大帮人涌上去,十个人打一个,包围圈里密不透风,只听得见肉体被砸击的声音。

    猫球球惴惴不安地看着班长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抽烟,想劝又不敢劝,最后还是憋了半天,终于说:“我说……那个……算了吧……再打真要出人命啦……”

    班长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吐了口烟,眯着眼睛蹲下去,对着地上已经鼻青脸肿的黎潇河说:“姓黎的,我说,你还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对得起自己下面的那根jb呢,就把做了的事情认了――”她一挥手,旁边立刻有人送来一张医院的签名单,那张纸抖得哗哗响:“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看在你还姓黎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命。你给我把这字签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地上的男生抬起了头――猫球球突然觉得不好,那双眼睛……深深的,像狼一样的眼睛……

    他还没来得及大叫不好,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拦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见黎潇河伸出那几根还能动的手指,把那张手术签字单给撕了。

    班长震怒道:“草你妈!你还上脸了是吧?!给老子弄死他!”

    “这一代的年轻人,也很有活力啊。”

    白鹿原坐在马路的另一边,看着群架现场,悠悠地自语道。

    准确的来说,他是对着缓缓驶过来的一辆车说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对面就开过来了一辆车,黑皮,黑轮,慢慢地,悄无声息。

    然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人乍一看,你以为是另一个白鹿原。同样的白衬衫,袖管卷起来到手肘,脸上不动声色,头发剃得短短的,甚至还戴了和白鹿原今天差不多样子的眼镜。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弥漫出的那种极端强烈的危险而残酷的气息,比白鹿原的清高和傲气要截然不同。

    ――就像笔和刀的不同。

    “坐。”白鹿原又拖出一个小凳子,对那个人示意道。

    那个人不动声色地坐了下去,沉沉地看了群架现场半晌,才悠悠地说:“够了吧?”

    “你问我干什么?”白鹿原哂笑道,“来的也不是我的人。”

    “姓白的,你不是去当处长了么?”旁边那个人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十二年后,你居然还来管这种事……哦,”他看着马路边飞速疾驰过来的一辆银色奔驰,慢慢地说:“你是为了奉承你上头的人?”

    李厅长阴着脸从那辆银色奔驰上下来了,同时,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也下来了――他们急匆匆地朝正抽着烟的班长走去,远远一看,班长整个人都愣了。

    “来得真快啊。”白鹿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悠然道。

    “行了。”旁边的人皱着眉头说,“当年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我的人被你打成这样,够了吧。”

    白鹿原嘲讽地摇了摇头:“这怎么能一样?当年是你私人欠我一个人情,这今天是珞珈路和省实验的公仇。再说你弟弟自己做错了在先,这就抵了,岂不是你占我便宜么――你不去问问?”

    黎家大哥看上去更阴沉了――倘若他取下眼镜,那表情一定可怕得吓人。

    白鹿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总之,对面刚才还倒在地上被打成猪头的黎潇河,好像瞬间就收到了信息一样,竭力冲出包围圈,望向这边奔跑过来;而四周不明真相的围观不良少男少女们,也纷纷跟着跑了过来。

    猫球球看见人朝白鹿原那边涌过去了,也想往那边跑――但是班长就在旁边,举着烟,身边站着李厅长和那个大肚子的女人……

    “喂……”

    班长木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李厅长冷冷地看着她说,“有脸了?”

    倒是旁边那个女人咳嗽了一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班长扫了她一眼,拉着猫球球就往人多的地方跑过去了。

    猫球球只觉得风从自己耳畔呼啸而过――好像女人都天生拥有强悍的插队技能,他被她扯着从数百个人中插了过去,穿过无数衣袂和指尖,穿过无数紧实的肉块……最后,率先映入他耳中的就是一声响亮的“啪”。

    黎家大哥扬手就给自己的亲弟弟扇了一个耳光。这一手下得极重,黎潇河半边脸看上去就要废了――“哥……”他腿软着立在那里,小声地说。

    “签字。”黎家大哥当着众人的面冷冷地说。

    “哥,但是……”

    “啪。”他的另一边脸看上去也废了。

    真正令猫球球惊疑的是白鹿原――那个黎潇河的哥哥,看上去好像那种标准的黑道人物啊擦!从黎潇河这种不良少年的尿性来看,大概就是了吧!但是……但是!为什么白老师坐在他旁边啊!还扇着扇子!气定神闲……两个人看上去很熟的样子!

    “哥……”

    黎家大哥冷冷地看着被自己彻底扇倒的弟弟,竭力不让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流露出来地说道:“给我把字签了,回家。”

    “我……”黎潇河捂着全身疼痛的躯体,在地上流着冷汗,有些绝望但倔强地说:“我不……我不能签!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我要她嫁给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下去。

    班长率先反应过来,不怒反笑:“哈?黎潇河,你还有着这个打算?你以为她有了你的孩子,就能嫁给你了?哈,你――”

    她没能说出后半句了。因为黎家大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站了起来,一个起身,直接把黎潇河踢进了湖水里。

    ――“噗通。”

    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丢人。”黎家大哥冷冷地说了这句,墨镜后的眼睛审视着班长,毫无表情地说:“医院的单子呢?”

    “他刚才撕了――”旁边班长的手下,看起来大概就是那天和白楚涟打架的导火索的杨熙妹妹盯着一张机灵的眼睛滴溜溜地跳出来了:“但我拿了好几份呢。”

    猫球球这才正视这个看起来挺娇小的姑娘――果然。他想,能做到一个学校的顶点,一定有过人之处的。

    黎家大哥看都不看就把那张人流手术的同意书给签了下来――签完才发现不对,原来,手里那支笔赫然是白鹿原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来的。

    他扫了白鹿原一眼,墨镜后的眼睛有些恼怒――但是白鹿原却只是洒然一笑,悠然站了起来,取下墨镜,随手就往猫球球手里一塞――猫球球像接老师作业的课代表似的双手一捧――白鹿原再看起来挺不经意地对来打架的不良少男少女们说:“行了,没你们事了。先回去吧。”

    群众有些惊疑,纷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班长――但班长也没来得及说话了。

    因为李厅长一步一步,挽着那个大肚子女人的腰,冷冷地走了过来,对着班长的脸就是一扇。

    啪。

    这一下猫球球觉得自己被吓了一跳。不,不是那种男人对女人应有的关心……也不是对朋友的担忧……是!那种真正的惊吓……仿佛心脏被咬了一口。

    ――他一直觉得班长是不会倒下的。

    ――他一直觉得班长那么强大、勇敢、暴力……但是永远也没人能打倒她。

    他怔怔地在白鹿原旁边站着,看着班长半边脸被扇红了,当着几百人的面,尴尬地立在那里。和黎家大哥那种能把人打残打死的感觉不同,这一巴掌过去大概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可是是如此响亮,响亮得就像政府门口挂着的口号一样。

    “滚回去。”李厅长的眼睛紧紧地瞪着她。

    班长低着头默然不语,那姿态看上去又寂寞又倔强――还是杨熙妹妹机灵,迅速地对着几百个人示意,低低地对班长点了个头,带着所有人跑了。

    ――不能让手下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转瞬之间,大路上就只剩下了这么几个人。风过云轻,可是气氛剑拔弩张。

    白鹿原忽然就笑了。李厅长抬眼过去,正好对上了白鹿原那份毫不掩饰的傲气和嘲讽的眼神,不由得从心底升上来一份火气:

    “怎么?”他沉沉地说,“白处长大忙人,怎么也有空到这里?我女儿不懂事,真是麻烦到白处长了。”

    白鹿原理都懒得理他,径直走过去,拍了拍班长的肩,开口道:“抬起头来。”

    班长吃了一惊,但还是有些迷茫地把头抬了起来――父亲瞪着一张残酷的眼睛盯着自己,眼里满是杀意,令人不寒而栗……白鹿原高高地看着自己,没戴墨镜。

    她从没觉得白鹿原这么有安全感。

    “听着。”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那么说道:“你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扛槽了,没给珞珈路丢脸。”

    猫球球听得呆了――李厅长听得愣了,黎家大哥在旁边围观得饶有兴致。

    “这些年,三十八所学校里,从没出过一个真正的女混子。”白鹿原淡淡地说,“什么是混?有些女孩子以为染个头发,穿条破裙子,化了妆躺在那些自以为算个jb的男孩子怀里,就算是混得牛逼了。这不过是让人更瞧不起……什么是在道上混?道,一个字,并不是道。道,后面跟着的字,就是义。”

    班长有些惊疑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思考的表情。

    “道义道义,有些人只记得道,不懂得义。你其实是个好孩子,不太适合来打架……”他望着她,语气出乎意料地温柔了下来:“所以你比有些其他人,更有良心。出来混,一定要记着三点。第一,不干亏心事。”

    李厅长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了。

    “第二,”白鹿原掷地有声地说,“要牛逼,一定要牛逼。人活着,就是为了牛逼。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打死你――不能憋着,不要忍,别理会那些唧唧歪歪的破道理,别听别人告诉你你还小不懂事应该学会忍让――他们都是大傻子,大怂蛋。”

    黎家大哥显然在忍笑。

    猫球球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教坏小孩子么。

    不用看也知道,李厅长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第三,”他微笑着看着她,“一定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你做得很好……这三样,你没一样做错。你虽然是个女孩子,做得比一般没良心的男人还要好。”

    “白老师……”班长抬起头,觉得眼眶突然有些湿了。

    李厅长显然看不过去了,瞪着他说:“白处长――我说,我的女儿,你――”

    “每个人的路,都是要自己走的。”白鹿原望着她,一脸了然而又隐隐有些悲悯地说:“你长到这么大了,没有真正变坏,也没有不学好,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对不起良心……已经够了。李日美,”他突然很郑重地叫了她的名字,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说道:“你已经这么大了,没人再能控制你。但,也不会有谁关心你……这个时代本来就无人关心他人,哪怕骨肉至亲也一样,他们对你并无义务,而你自己本也已经足够强大。”

    ――这个时代无人关心他人。

    这句话仿佛一阵叹息,一种低语……猫球球突然觉得无端有些怅惘了。班长也一样。她呆呆地看着白鹿原,从来没发现他还能说出这种话――“你已经很强大了,不要再觉得痛苦……因为后面的路,你要一直一个人走下去……作为前辈,我以你为荣。这座城市也以你为荣……现在省实验十二年前的大哥,现在全区的大哥就在这里,我让他认你做干妹妹,你叫他一声哥,以后整个区,就算是政府,也没人敢动你。”

    黎家大哥的表情显然裂了。他开口道:“你……”

    “怎么?”白鹿原皱起眉毛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妹妹不好?不比你亲弟弟强?”

    “行,行!”黎家大哥咬牙切齿却心服口服地说了一句,“姓白的,你他妈刚才说三句,每句都是喷我呢是吧?我弟弟是个王八蛋,行了吧?――小姑娘把手伸过来,”他取下手腕上带着的一串黑色珠子,框在她手上:“以后把这个戴着,别取下来,听到没?”

    “还叫小姑娘呢?”白鹿原不满地看着他。

    “哥。”班长低着头,率先叫了一声。

    “好。好妹子。”黎家大哥摇摇头,有些感慨地说:“你们这一代啊……我一直以为我弟弟不行,你们这一代也都是怂蛋,连我们当年的一半都不如……其实不是。姓白的,你知道么,有些事情,你以为非你不可,其实就算没了你,这他妈事情还是一样的转。”

    白鹿原牵起猫球球的一只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打算不混了。”

    “退出江湖?你他妈不是早就不干了么?”

    “不,”白鹿原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混白道了,我辞职。”

    “哦?那你以后干什么?”黎家大哥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白道黑道你都不混了――”

    “写小说。”白鹿原煞有介事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黎家大哥笑得惊天动地,“你?好――好……妹妹,现在去医院儿是吧?哥哥送你一程?”

    “嗯。”班长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攥紧了那张医院签字的手术单。

    “站住!”李厅长站在那里怒吼道,“李日美你给我回来!”

    “吼jb吼?”黎家大哥看上去心情有些不爽,刚打算一脚踢过去,被白鹿原拦住了――白鹿原从鼻子里冷笑一声,慢慢地走过去,看了李厅长一眼……

    只这一眼,李厅长便觉得无端有万千压力聚顶而来,白鹿原不过和他一般高,却有一种被睥睨的感觉……脑后不禁还是冒冷汗,心中却觉得更愤怒了。

    白鹿原看了他片刻,才转头瞟过去,望着他身边一直沉默的大肚子女人,嗤笑着说了一句:“这位就是钱副市长的侄女吧?”

    大肚子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意思?”李厅长强作镇静地说。

    “行了,李厅长,”白鹿原懒洋洋地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您说是不是呢?自古只听说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只有赔了夫人又折兵。您找我,为了荣华富贵呢,我没这个心,也没这个权,不如直接找我父亲,您说是不是?为了给我介绍对象呢,这实在对不住,其实我已经有对象了。再说别的,您何必拿一个小辈生气呢?您已经要有一个儿子了――”他扫了那个女人的肚子一眼,压低声音说:“您的女儿,您自个儿也不想要了吧。何必为难她。”

    猫球球被这一大串官场绕来绕去的话给绕晕了――其实他只听懂了一句“其实我已经有对象了。”

    他觉得自己的脸顿时就红了,连带着白鹿原牵着自己的那双手,也火烫火烫的。

    他忘了他们怎么回去的――最后他们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中途黎潇河还顶着满身水中垃圾脏兮兮地从水里爬起来,还被黎家大哥痛骂一顿……最后李厅长顶着猪肝一样的脸走了,最后班长若有所思地去医院了,最后他们也手牵着手走了。

    夕阳西下。

    西瓜湖的水在夕阳下看起来还是波光粼粼的。他们走在带着湿气的湖边,白鹿原牵着他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想什么呢?脸那么红。”

    “嗯……呃……”猫球球埋着头说,“刚才……其实你们说的话我都没听懂。”

    白鹿原有些舒心地笑了:“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不懂这一点。”

    猫球球有些委屈地低下头,闷闷地想,可是我很想了解你啊――“呃,那你们……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白鹿原望着远方的的落日,微微地笑道:“全部都解决了。”

    “噢……”猫球球有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小声地说:“我刚才看着你,尤其是你对班长说话的时候……觉得你好像……”

    “像什么?”

    “……教父……”

    “哈。”白鹿原难得地大笑了一下。

    “真的啊!”猫球球睁大眼睛看着他说,“特别是,当着班长那个……当官的爸爸和他包养的……呃,郭美美一样的人面前……呃……唔……”

    他又没能继续说下去了。因为白鹿原伸过手去,又很恶趣味地把他的鼻子捏住了。

    “喂……呃……嗯嗯……别……别捏我鼻子了……”猫球球被捏得泪汪汪的,手足无措地说:“你怎么总喜欢这样欺负我啊……”

    “我就喜欢欺负你啊。”白鹿原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

    猫球球内牛满面,吞下一口血,闷闷地说:“嗯……那个,你今天看起来好高兴啊……”

    他们走到了桥上。漫长的、横跨大江两岸的桥上,浩浩荡荡的风那样吹身体,夕阳就在自己面前沉落下去。

    “喂……”猫球球追在他身后说,“你说以后都不混了……以后就会一直写文,对不对?”

    “其实我书也不打算写了。”他望着他,诡秘一笑。

    “啊?”猫球球愣了。

    “不写了――”白鹿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时候你以为只有你才能改变这个世界,你尝试过很多次结果每次都是失败,实际上你做了和不做都一样,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不懂――”他突然冲着他一笑,“今天我回去就完结。”

    “什――什么!”猫球球大惊,“你你你……你要完结了!不是吧!后面不是还有那么多情节,等等你――喂别跑啊!”

    “跟上!”白鹿原出乎意料地,看上去又青春又痞子地冲他回头一笑:“我们跑回去!今天谁跑得慢了,就谁去做饭!――”

    ――冲着夕阳奔跑吧,少年!

    猫球球愣了片刻才追了上去,只因为那笑容太炫目――那张脸,那深深的眼睛和永远变幻莫测的神采,再看一百万年也不想放开。

    就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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