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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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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对你要重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别闷在心里头。”

    胤祥心头暖,嘴上却扑哧笑出声:“八哥,你是不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弘旺长大,就也染了这些婆婆妈妈的毛病,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哪里会有什么事?”

    二人开着玩笑,却见苏培盛匆匆忙忙往这边走来,见到他们,不由大喜过望,小步跑上前,道:“两位爷,皇上正想找你们呢,快跟奴才走吧!”

    “什么事这么急?”

    “好像是和西北军情有关。”

    胤禩与十三俱是愣,继而凝重。

    西 北

    当时十四奉命回京时,将大将军印务交给平逆将军延信,但是延信毕竟没有十四的显赫身份,也镇不住那些蒙古王爷,他牵制住了策妄阿拉布坦,却拦不住另外人的狼子野心,这就是罗卜藏丹津。

    罗卜藏丹津是青海厄鲁特蒙古首领,袭亲王爵位,先前十四阿哥胤祯领大军时,曾对他拉拢打压,威逼利诱,将他稳在后方,不跟着起哄闹事,偶尔也能帮清军打打策旺阿拉布坦,但是十四奉皇命回京,接着又被扣押在京师,在前方的大军等于群龙无首,罗卜藏丹津眼见康熙驾崩,十四又时回不来,便起了反意,鼓动策妄阿拉布坦跟着自己起闹腾。

    此时,远在京城的这边,刚刚登基不久的胤禛见青海和硕特蒙古右翼贝勒察罕丹津护送□七世有功,就将他册封为黄河南亲王,这就引起罗卜藏丹津的不满。

    就在上个月,罗卜藏丹津乘机召集青海厄鲁特蒙古各台吉,在察罕托罗海会盟,煽动他们起兵反清。虽然青海蒙古内部并不个个都响应,特别是察罕丹津,因亲近朝廷,便与罗卜藏丹津划清界限,分道扬镳,但是其余些部落,还是有些跟随了罗卜藏丹津,使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河洲、西宁附近。

    西宁守军猝不及防,伤亡惨重,延信那边则远水救不了近火,消息以八百里加急传送至京师,已是火烧眉毛的事了。

    胤禩二人没料到军情如此紧急,待到了养心殿,看了军报之后,各自心里都咯噔声,沉了下去。

    此时被召来议事的,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张廷玉和佟国维,这就是雍正元年的重臣班底。康熙年间的许臣子,老的老,病的病,连佟国维也已近古稀之年,须发苍苍,不复当年英勇。

    但现在却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操心。胤禛看着西暖阁里寥寥数人,这才深感自己手头无人,至于沈竹和戴铎,却因掌握了太机密之事,胤禛并不想让他们展示于人前。

    “你们怎么看?”

    佟国维道:“新皇登基,诸事未定,如今暂且不宜干戈,策妄阿拉布坦那边还虎视眈眈地看着,旦我们分出兵力,等于两头都受到夹击。”

    胤禛点点头,佟国维这是老成持重之言。“那依佟老看,该如何?”

    “奴才以为,罗卜藏丹津要的,无非是钱粮罢了,可派人前往与之议和,暂且罢兵,待我们解决策妄那边,再行商议。”

    胤禛犹自沉吟不语,十三忍不住出声:“臣弟觉得,罗卜藏丹津的野心,必不止于此,他能在朝廷分心策妄阿拉布坦之际突然起兵判清,可见原先就有反意,只不过直都在等待机会,眼下大军无暇旁顾,正是他认为最好的机会,所以这次就算派人去和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倒不如朝廷出兵平叛。”

    张廷玉叹了口气:“王爷有所不知,自康熙五十年大军出征之后,户部就有些吃紧,如今是半分钱粮也拨不出来了,当年还是皇上着人清理户部,抄了几个贪墨的官员,这才有些进项,但现在若是要开战,只怕入不敷出。”

    胤禛刚登基,就大肆册封宗室,方面是为了施恩拉拢人心,另方面也是显示新帝宽宏大量,对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事实上除了老九和十四被软禁于宫中,连追随十四的平郡王讷尔苏,胤禛也没把他怎么样,仅仅是削了他的爵,将平郡王的爵位转而赐给讷尔苏的长子。

    而胤禩和十三,是最先被敕封的,二人分别被封为廉亲王和怡亲王。

    十三神色动容,显然是不知道这桩往事,没料到情况已是如此恶劣。

    被张廷玉提,胤禛也是脸色微沉,先帝爱名,对于老臣尤其优厚体恤,就算他们贪墨钱财,只要数量不大,老爷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胤禛继承皇位,就等于接了这个烂摊子。

    时之间,数人俱都沉默起来。

    胤禛抬眼便见那人微微皱眉,忽又舒展的模样,不由柔下神情,询问道:“胤禩,你怎么看?”

    “臣弟于用兵道不甚精通,西北之事只怕说不好。”

    胤禛却笑道:“这倒无妨,你便说说好了,左右这里也没外人。”

    “佟中堂所说和议,臣弟以为有必要,现下我们无力再出兵,派人和谈也可拖延些时日,只是和谈同时,还要做两件事。是派人去见察罕丹津以及其他不与罗卜藏丹津同流合污的部落首领,趁机拉拢过来,二是就近集结兵力,等待时机。”

    他说罢,其余几人都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吧,以如今情势来看,也惟有如此了。”胤禛轻轻叩着桌面,“西北大军群龙无首,需得派个人过去坐镇,顺道办理集结陕甘兵力的事宜,依你们看,派谁去好?”

    十三道:“川陕总督年羹尧熟稔军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刚说完,就看见胤禩在朝他使眼色,心知必然又有什么自己不清楚内情,但话已出口,要再收回去,却也来不及了。

    年羹尧是胤禛在潜邸时的员大将,兵权在握,坐镇方,若是胤禛想用他,刚才便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而是直接指派给年羹尧。先前胤禩看到年羹尧跪在胤禛府里大半天,知道两人关系已不如从前那般和谐无间,以胤禛的性子,只怕现在还是看在如今西北不宁的份上,才没去动他。

    胤禩边想着,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背上的伤口。

    刚才在乌雅氏那里没有觉得如何,现下也不知是得久了,还是没有上药,那伤口有些发起痒来。

    胤禛虽在听着十三说话,注意力却直没落下这边,胤禩的动作立时被他察觉,定睛看,双眼不由微微眯起。

    “十三,朕记得你早年,对练兵也颇感兴趣的吧?”胤禛冷不防提起这茬。

    十三愣,苦笑道:“臣弟在……足不出户,这十年下来,只怕什么都生疏了。”

    “生疏了,可以学,年羹尧负责调度陕甘兵力,你也可去从旁督战,再者延信那边,十四回来之后,没个人坐镇,朕也不放心。”

    十三听出这弦外之音,眼睛不由亮,他内心深处,自然十分渴望有朝日能够驰骋沙场,但自从十年前被康熙软禁之后,他就慢慢地死了这条心,只是不曾料想,自己还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天。

    胤禛见他表情,不由笑了起来:“怎么,敢不敢接?”

    十三被他这看,湮灭许久的豪情忽然又涌了上来,拱了拱手,声音铿锵落地。

    “臣弟领旨!”

    胤禛满意颔首,又交代了西北的些事宜,指定派去议和的人,便让众人散了。

    “胤禩,你先留下。”

    几人退至门口,却听见胤禛出声,胤禩顿了脚步。

    “皇上?”

    “你过来。”

    屋里就剩两人,胤禛也不客气,盯着他道:“把手抬起来。”

    胤禩莫名所以,抬起左手。

    “不是这只手!”胤禛恶狠狠道,将他另只手抓过来,动作看似凶狠,实则轻柔。

    “怎么弄的?”

    他指的是胤禩手背上的伤痕。上面的血迹已经凝结了,看上去有些狰狞,但被马蹄袖覆着,若不抬手,压根看不到。

    “不小心划到的。”他不提,胤禩倒忘了这茬,方才匆匆就来了,也顾不上去太医院上药。

    胤禛根本不信:“早上进宫的时候还没见着。”

    胤禛无可奈何地笑道:“小伤口而已,不妨事的。”

    “是在永和宫弄伤的?那会朕跟太后吵了架先走,你没跟上,想必是留下来劝太后,”胤禛也不理他,兀自道:“是太后弄伤你的?”

    “不是,四哥,您就别瞎猜了。”胤禩想抽回手,却被那人紧紧握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胤禛冷笑道:“她拿朕没有办法,就把火发到你身上去了,好,真是好极了。”

    胤禩见他阴狠模样,思及前世乌雅氏的结局,不由微微皱眉。

    “四哥,臣弟有言相劝。”

    “说。”

    “太后毕竟是您的亲额娘,纵然有再不是,你我心里明白,但天下人都看不见,若是有个差池,于您的名声,只怕就不好了。”

    胤禛沉默半晌,淡淡道:“你说的朕又何尝不知,只是每回见面,她都要提十四,在她眼里,只有十四个儿子,朕这皇帝,在她看来,竟似来路不正,抢了她小儿子的般!”

    说至最后,已是冷笑连连。

    胤禩叹了口气:“四哥的委屈和苦楚,臣弟都明白,可太后年纪也大了,需得好言相劝,老人家年纪越大,越是执拗,如果母子为此争执,唉……”

    他没有说下去,胤禛却明白,正如春秋时郑庄公样,他的母亲武姜,同样是他的亲生母亲,同样万般不待见他这个长子,反而处处维护小儿子叔段,可聪明如郑庄公,对此也没有点办法,最后还得想出招“黄泉见母”来表示自己没有违背誓言。

    说到底,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能为所欲为,孝道二字,就压在他头上,天下人都在睁大眼睛看着,皇帝到底会怎么处置他的亲生母亲。

    “朕知道了,过两天朕再去给太后请安,先让她消消气吧。”

    胤禩见他平静下来,便想抽回手,冷不防那人将他往反方向扯,他个踉跄,摔入对方怀里,瞬间被压在身上。

    胤禛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由好笑,低下头亲了口,方道:“这些日子想你想得紧,可就是近在咫尺,却不能抱,不能亲,朕终于知道,当初你为何怎么都不肯当这个皇帝了。”

    “臣弟才能不及皇上万,自然无缘皇位,皇阿玛英明,这才传给您……”胤禩被他压得呼吸困难,忍不住伸手去推他。“先起来!”

    “不喊皇上了?”胤禛笑,转而微侧身体,免得压到他,边伸手将他拥住。

    “就算没法留你过夜,抱下还不成么……”声音因为他将头埋入对方颈窝,而有些含糊不清。“可真累……等哪天天下太平了,朕就退位,咱们云游四海去吧!”

    胤禩知他只是随口说,不由失笑:“西北不宁,国库空虚,还有杀不完的贪官污吏,等着英明的皇上去决断,这天下只怕永远都需要您!”

    “我不管!”对方拥得紧,回答也有些任性,浑然没有方才雷厉风行的帝王模样了,反而让胤禩想起二人小时的光景。

    他叹了口气,放松身体,轻轻拍着对方的背。

    自康熙驾崩之后,二人第次拥在起,却忽然之间,有了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胤禩回府时,已是华灯初上。

    如往常样,用完饭,父子二人坐在偏厅,胤禩问起功课,弘旺则答了,又说起今日在上书房的趣事,逗得胤禩开怀不少。

    弘旺今年已有十,从胖乎乎的宝宝到如今俊秀挺拔的少年,让胤禩颇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加之弘旺对外聪颖早熟,少年老成,在阿玛面前却依旧依赖亲密,所以父子俩相处,不似别府那般严肃刻板,反倒有些同辈人的随和味道。

    “阿玛……”弘旺帮他捏着肩膀的动作忽然停下来,欲言又止。

    这是直以来的习惯,自弘旺七岁那年开始,每回胤禩从外头回来,弘旺总要帮他按捏肩膀,说是尽孝,胤禩说也不听,心中感动,便也由着他去了。

    “怎么了?”儿子难得有这般犹豫的神态,胤禩奇道。

    弘旺迟疑半晌,方道:“您直没有娶新额娘,是不是因为我?”

    胤禩怔,沉下脸色。“谁又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不是……”弘旺脸上浮现出扭捏的神情,道:“我听弘春他们说……嗯,也不是,总而言之,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像别的府里,弘春他们都有好几个额娘,可我们府里……”

    “阿玛!”他吞吞吐吐半天,下定决心似地道,“您若是喜欢,也娶几个额娘进府来吧,我听说男人是憋不得的!”

    他最后句话刚说完,只听见噗的声,胤禩半口茶还没喝下去,全数喷了出来。

    诛 心

    “阿玛!”弘旺忙帮他抚背顺气。

    胤禩止了呛咳,却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弘旺眼里的狡黠闪而过,憨憨笑道:“这么说这府里不会有继福晋了?”

    胤禩眼就看破他的小心思,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往旁边拉,暗自可惜儿子的脸不如小时候那般胖乎乎了,虽然触感依旧不错。

    弘旺哎哟声,没有反抗,依旧笑嘻嘻的。

    “你不希望阿玛娶继福晋?”把皮球又踢回去。

    “儿子不希望有人烦着阿玛。”弘旺眨眼,派无辜。

    胤禩敲着他的头,却也没想过隐瞒,笑道:“阿玛不想娶继福晋,诚如你所说,麻烦太,现在府里就很好,你张额娘管事,我很放心。”若是妾室还好说,继福晋毕竟是正正经经的嫡妻,要上玉牒的,将来若诞下儿半女,难免又要为自己的儿女打算。

    再说那个人,也未必肯让他娶。

    话锋转,却是落在儿子身上。“刚才听你说起弘春,你时常与他往来?”

    弘旺见父亲问起正事,便敛了玩笑之色,摇头道:“我平日,也就与大阿哥亲近些,还有十叔家的弘暄,至于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不过弘春虽不是十四叔的嫡子,性情却还温厚可亲,原先与他的话还些,自从十四叔出了事,他似乎有点郁郁寡欢,每天也不怎么说话了。”

    他口中的大阿哥,便是弘晖,如今也有十四岁了,胤禛正打算明年便让他在户部跟着学些差事,他做事务实,不喜浮夸,有康熙年间诸皇子的先例在,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当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皇阿哥。

    “弘明呢?”弘春是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所生,弘明则是嫡子。

    “弘明平日里不与我们玩在块儿,如今是消沉,只是他虽有些傲气,可也不是坏心眼,若能加管教,当会成器。”

    弘旺侃侃而谈,评价公允,并没有刻意贬低某个人,眼中光彩闪烁,也全无平日里对父亲的依赖,胤禩暗暗点头,心道自己上辈子在这个年纪时,未必有他这份心胸和洞察力,面又不由担心他过于聪明而遭了人嫉。

    可怜天下父母心,身份显赫如胤禩,在对待儿子的问题上,也没有比旁人超脱少。

    “你看当今皇上的几位阿哥里,各自如何?”

    弘旺闻言有些犹豫。

    胤禩看出他的谨慎,赞赏笑:“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但说无妨。”

    当今皇帝,有三名皇子。

    长子弘晖,是皇后那拉氏所出,正宫嫡子,年长而有德,如今虽然还未封爵,胤禛也不曾流露过让哪个儿子继承皇位的意思,但众人的目光,无疑大放在弘晖身上。齐妃李氏所出的弘昀早夭,留下个三阿哥弘时,刚进上书房不到两年,也颇有些聪明伶俐的味道,还有位裕嫔耿氏所生的五阿哥弘昼,刚满周岁,与两位兄长年龄差距太大,尚且什么潜质也看不出来。

    比起先帝的二十个儿子,胤禛实实在在算得上子嗣单薄。

    “大阿哥与儿子要好,自不消说,五阿哥太小,还看不出来,余下个三阿哥,”弘旺摇摇头,“儿子不大喜欢他。”

    “,他哪里不好?”胤禩来了兴趣,他心中对这三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判断,但他想听弘旺如何说。

    “器量狭小,不能容人,儿子与大阿哥走得近,三阿哥见了我,便不大欢喜,那种目光,让人见了心里不舒服,可他非还要装出副笑脸,来跟儿子套近乎。”

    胤禩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头,叹道:“宝宝,委屈你了。”

    胤禩与十三得皇帝重用,又是天子亲弟,位高权重,自然有无数人巴结讨好,连带着他们的儿子在宫中,也不得安宁。如今胤禛未曾确定阿哥们的名分,就连弘昼这样的身份,自然也要来拉拢弘旺。

    “阿玛无须担心,我长大了,自然要为阿玛分忧。”弘旺挨着他,道:“您如今太辛苦了,再过得几年,您就跟皇上四伯请辞,回家养老吧,到时候我也能办差了,我养你就成。”

    胤禩闻言乐不可支:“我家宝宝可也会养家了,你拿什么养我,你娶媳妇的钱,可还得阿玛来攒呢!”

    “我不娶媳妇了,以后我们父子俩两个人块过,我要陪着阿玛辈子的。”弘旺发下宏愿,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认真。

    “胡闹!”胤禩笑得喘不过气。

    皇宫里正批阅奏折的某人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被觊觎了。

    雍正元年十月,宗人府上疏,新帝即位,其他人应避帝王讳,姓名中不能出现同字,胤应改为允,而十四阿哥胤祯因祯字又与皇帝名讳中的禛同音,故改为禵。帝允,但特谕二人可以例外,即惟独廉亲王胤禩,与怡亲王胤祥,可继续使用胤字,无须避讳,以示恩宠。

    同月,帝从直隶巡抚李维均所请,在直隶率先实行丁银摊入田赋并征收,即“摊丁入亩”,数月之后,见成效卓著,又推行全国。

    雍正元年十二月,于康熙年间被搁置的八旗生计,复又提上日程。廉亲王胤禩上折请求废除八旗不能经商务农的规定,帝朱批应允,下发八旗,开始实行。

    其策主要有三:

    是允许旗民务农经商。

    二则严厉查处旗人酗酒、唱戏、赌博等恶习,京城九门以内不允许开设戏园子,凡开圈聚赌者,经查处,重则处以流刑,轻则杖责。

    三是八旗每旗各派两千名壮年男丁,前往东北、西南等荒凉处屯田开荒,去期三年,若表现优异者,回来时则直接授予武职实缺,八旗军队中不思上进者,则被替换前往,如此反复,纵皇亲国戚,亦不能例外。

    摊丁入亩和八旗生计措施出,前者触犯了全天下地主仕绅,达官贵人的利益,后者则让懒惰成风的八旗子弟无所遁形,但当今皇帝雷厉风行,乾纲独断,但凡有能力反对他的兄弟,不是被圈禁,就是在他那边,加上连简亲王雅尔江阿、佟家也力赞成,旁人虽然满心腹诽,却也不敢公然反对。

    如此下来,国库尽管依旧不甚充裕,但也不比之前那般捉襟见肘,胤禛神采奕奕,将精力大半放在这些政务处理上,也不见疲态,只苦了周围干近臣,胤禩与张廷玉等人是每日不到酉时也不能回家。

    胤禩揉揉眉心,合上卷宗。

    眼瞅着天色逐渐暗下来,终于可以回府歇息会。

    “诸位也都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因着近来事务繁,连带整个户部的人也跟着他起没日没夜地忙着,胤禩坐镇在此,他不走,其他人不好走。

    户部尚书张鹏翮笑道:“王爷先回去罢,下官这还有点事,并料理了,免得明日来又麻烦。”

    胤禩为人随和,与风风火火,冷肃严厉的皇帝放在块,堪称鲜明对比,在皇帝那里饱受风霜摧残的官员们,再与胤禩相处,顿时觉得如沐春风。

    这张鹏翮前些年因治河事曾受康熙训斥贬职,胤禛登基之后,便又将他拔擢上来,与胤禩共事,他为官清廉,却不是不知变通,迂腐刻板之辈,故而胤禩与他也颇为相得。

    “你不走,你底下那些人怎么好走,你就当体恤他们,别在这里耗着好,有什么事,明儿再办!”胤禩边起身,却冷不防眼前黑,往前踉跄了下,幸而张鹏翮眼明手快,赶紧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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