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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痴子 作者:倾思慕宇
他的脸来看，“怎么这么苍白？一点血色儿都没有。”
苍白都是客气的，脸上一点人气儿气血都没有。
初一被他抬着脸，往日里那双亮灿灿水汪汪的眼睛，今儿个一点精神都没有，甚至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憔悴得紧。
“对了，”安亦琛一下想起来前天他生日的事，“是不是你身上的伤？给我看看？”
说着，安亦琛抓住初一的肩膀，就要解他的衣带，连场合都忘了顾及了。
初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使劲推开他要跑出去。
“等等，”安亦琛及时地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跑，“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小老爷，小老爷给你揍他去。”
莫扶柳笑着直摇头，“我这是莫府，谁会欺负他啊。”
安亦琛一想也是，就死小子的武功，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可是他的脸色……
初一的胳膊被安亦琛抓着，初一使劲往回拽，安亦琛真心挺纳闷，若说初一有时候虽然会耍点小脾气，可他不是任性的人，这几天怎么老是无缘无故地生气发火？
“初一，你听我说……”安亦琛话还没说完，初一这回突然使了个狠劲，甚至是带着内力地将他挥开，跑了出去。
安亦琛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拦下他，初一侧身一躲，抬手想避开他，安亦琛的手紧接着跟上，莫扶柳出来看的时候，发现他俩已经打了起来。
每月弦月之期病发，病发之后休养个一两日，只有那段时间，是安亦琛身体最好的时候，体力也是最充足的，充足到他甚至可以用些拳脚功夫。
只是往日他都要休养一两天的，这回他昨日才病发，今个体力和身体就恢复了，甚至可以和初一大打出手。
他纯粹只想拦下初一，否则若说武功，如果是当年的话，他还能跟初一打个平手，现在哪是他的对手啊，可是初一招式虽然凌厉，却不带杀意，也不攻向他的要害，再加上他的伤势的确是不轻，所以纯粹就是想摆脱安亦琛。
安亦琛竟能与他纠缠许久也没分个胜负，甚至又是几十招过去，初一反而落败了，被安亦琛擒住双手别在身后按住。
初一被他擒着双手，头垂得低低的，不让安亦琛看着自个。
初一去行刺府尹府的时候，身上本就受了不少伤，刚才跟安亦琛打了那么半天，身上的伤口肯定裂开了，脸色肯定也更吓人了。
他真的太疼了，就初一那种怕疼爱撒娇的，伤口裂开肯定早该嚎叫出来了，可他这会儿使劲强忍着，就怕自个一开口哭出来，头垂得更低了。
安亦琛双眼亮灿灿地看着他，兴奋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我居然打败了初一，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初一被他抓着，死活不肯抬头。
“初一，”安亦琛还抓着他不松手，侧头看着他，一副大哥哥的温柔模样，“你到底怎么了？不开心？要不小老爷带你出去玩？”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亲们淡定，这文很短的，所以不会虐初一很久的
第20章 鸡腿引发的血案
初一这才有了反应，哽咽着抬头看他。
“怎么还哭了？”安亦琛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看向门口的莫扶柳，“小泊，你也一起去吧？想去哪？”
话音刚落，初一忽地大力地挣扎起来，安亦琛纳闷地低头看他，手因为别着他的手腕，突然好像不知道碰到了他手腕什么地方，初一突然痛得吸了口气，终于哭了出来，哇哇的。
安亦琛被他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不明白他怎么会哭成这样。
他记得刚才是碰到初一的手腕他才哭出来的，想撩开初一的手腕看看，初一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然后一手揪着安亦琛的腰带，另一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举起来了。
是滴，举过头顶那种，他又被举起来了，然后被使劲丢出去。
当安亦琛后背亲吻大地的时候，老实说挺感动的，打从死小子离开之后，好久没被他举来举去了，还有那么点想念。
初一已经捂着自己的手腕哭着跑开了，跑开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哭得撕心裂肺的。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安亦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死小子跑开的背影，他真心丈二的和尚了。
莫扶柳随手理着自己的袖口没有出声，若有所思。
安亦琛最近总在莫府吃饭，他的口味莫府厨娘都摸清楚了，顿顿给他做好吃的。
莫府跟他容亲王府不一样，他在王府的时候嫌无聊，一般都是叫上他的一二三管家一起吃饭的，可莫府不是，莫扶柳喜静，饭桌上从来都是他自己，鸢鸢是暗人，一般都是在暗处匿着，莫府不比江南，她不用再藏匿，可也只是在旁边伺候着。
初一倒是可以上桌吃饭，可是初一最近闹脾气，每回见着安亦琛都躲起来，安亦琛压根没见过他上桌。
“来，亦琛，我最近看你特别喜欢吃肉，这是我让厨娘特地给你准备的红烧肉。”莫扶柳夹了块红烧肉到他碗里，对他微微一笑。
安亦琛难得心思不在吃得上，这一桌子的鱼肉鸡猪，他竟跟没看到似的，“初一呢？”
莫扶柳先是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一笑，“出去玩去了吧。”
“得了吧，他肯定躲起来了，”安亦琛沉着脸，一脸严肃，“叫他来吃饭，他脸色不好，不能再饥一顿饱一顿的。”
“可……”
安亦琛打断他，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鸢鸢，“叫初一来吃饭。”
鸢鸢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跟没听着似的。
见她无动于衷，安亦琛有些不悦，“你是你家公子的人，你家公子如今为我效忠，你该听我的，不是吗？”
算起来，这竟是重逢以来，莫扶柳第一次见到安亦琛露出这种不悦的表情。
他吸了口气，放下筷子回头看向鸢鸢，柔声吩咐，“鸢魅，去叫初一吧。”
“叫也没用，”鸢鸢终于开口了，“他肯定不来。”
“那就把他给我薅过来！”安亦琛使劲拍了下桌子，他得把死小子这些臭脾气好好治治，小性子还使个没完没了了。
鸢鸢耸了耸肩，出去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会吩咐下去，以后全府上下唯你的命是从。”莫扶柳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亦琛点点头，这些人为自己效命，就理当听自己的号令，平时他随和一些打打闹闹没有关系，可并不代表可以无视他的话，所以他没有和莫扶柳矫情推辞。
“咱们先吃吧，你看，红烧肉都凉了。”莫扶柳示意他碗里的肉。
看着碗里鲜亮飘香的红烧肉，安亦琛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他们家厨娘做饭太好吃了，饭菜做得这叫一个香啊，加上他在家里就没怎么吃过肉，只有在莫府才能吃上，他能不珍惜么。
虽然这两天肉吃多了，他的心口总是隐隐作痛，气息也很是不稳，而且一到晚上就咳嗽个不停。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有肉吃比什么都重要！
安亦琛把肉夹起来，刚嗅到肉味，他就感觉到心口一滞，可看着莫扶柳温柔的眼神，他顿了顿，还是一口把肉塞进了嘴里。
嗯，香！
就是胃里有点不舒服。
莫扶柳拿起筷子，也用起餐来。
安亦琛没再夹肉，而是夹了一筷子青菜。
门口传来争执的动静，安亦琛闻声看去，就见到鸢鸢薅着初一的胳膊正往大堂走呢。
初一哭丧着脸挣扎着不乐意，可是完全弄不过鸢鸢，只能被她薅着走。
鸢鸢一直薅着他倒莫扶柳跟前才撒了手，揉着自己的手腕直埋怨，“初一劲太大了，要不是他受伤还真抓不着他。”
莫扶柳一眼瞪过去，鸢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着闭了嘴。
安亦琛只当他是生日那天受的伤还没好，没做他想。
初一的脸色还是不好，好像比刚才在书房见着的时候更苍白了。
他看了安亦琛一眼，转身就要走。
“初一！”莫扶柳厉声唤他。
初一停下脚步，噘着嘴回头看他。
“过来吃饭。”莫扶柳语气还是不悦。
饶是初一脑子不好使，也知道自家公子这会儿不高兴了，他敢跟安亦琛使性子，可是绝不敢跟莫扶柳对着干，磨磨蹭蹭地坐在桌前了，挪着凳子到离安亦琛最远的地方。
不管怎么着，他乖乖来吃饭，安亦琛就踏实了。
初一一落座，安亦琛就松了口气，听到他松气的声音，莫扶柳回头看他。
安亦琛刚才还有些不悦，这会儿好像一下就踏实了。
莫扶柳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到安亦琛的碗里，“多吃些。”
安亦琛看着碗里的鸡腿，他是真的很想吃，可是估摸着吃完晚上又得喘不上气来了。
可是看着莫扶柳温柔的笑脸，安亦琛实在开不了口拒绝。
看他又要吃肉，鸢鸢开口想要阻止，可是那可是莫扶柳夹给他的，鸢鸢顿了顿，到底没有开口。
安亦琛刚夹起鸡腿，突然感觉到一股渗人的视线，他惊讶地抬头，就看到圆桌另一头的初一正瞪着自个呢。
那眼神，跟恨不得把他举起来丢出去再捡起来接着丢似的。
安亦琛被他瞪得毛骨悚然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张开嘴打算咬。
他看到初一眼睛都眯起来了！
安亦琛眼珠转了转，筷子一松，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额，扶柳对不起，我不小心……”安亦琛忙对莫扶柳道。
莫扶柳看了眼地上的鸡腿，复又对他摇头，好似全不在意，看盘里还有鸡腿，刚要再给他夹一个，初一突然把整个盘子都端到了自己面前。
“初一，你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快端回来。”莫扶柳道。
初一跟没听见似的，在每个鸡腿上都咬了一口。
莫扶柳：“……”他抱歉地对安亦琛道：“亦琛，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都把他惯坏了。”
“没事没事，孩子嘛，长身体呢。”安亦琛有些宠溺又无奈地看了初一一眼。
初一没看他，只是闷着头吃鸡腿。
“对了，亦琛，你对郭尚书私放死囚的事怎么看？”许是气氛太过冷场，莫扶柳一边吃饭一边与他谈论最近城里出的一些事。
“我不打算追究。”
“不追究？”这让莫扶柳很是意外，“他可是跃亲王的得力助手，若能除了他，跃亲王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可是郭尚书的确算个好官，除了站在我二哥那边之外，他并没什么错处，这次他虽然私放死囚，可我听说那死囚是他爱妻的胞弟，也确实是被人陷害入狱的，他向父皇伸冤上诉，但是我二哥怕被牵连，就把这事压下来了，这才判了那人死刑。”
莫扶柳赞同，“是了，跃亲王不过郭尚书小舅子的死活，定失了他的心，我们要是放郭尚书一把，借机把他拉拢过来，的确比杀了他更有益处。”
安亦琛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说着，他突然转向初一厉声道：“初一！不许光吃肉，吃点菜！”这孩子太挑食了！
初一看了看桌子上已经被自己消灭了好几盘的肉食，嘟嘟嘴，不情不愿地夹了一块豆腐嚼。
安亦琛这才满意，回头与莫扶柳继续商讨。
直到把满桌子的肉都吃完，不用担心安亦琛再会偷吃肉，初一这才放心，然后一脸责备地看着他俩，“吃不言，寝不语。”
安亦琛一愣，随即轻笑摇头，“扶柳，你瞧瞧咱们俩大人，居然被一个孩子教育了。”
莫扶柳也是附和而笑，“可不是嘛，那就多谢初一夫子的教育了。”他玩笑着对初一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到现在，我真的太勤劳了……谢谢黑猫的地雷，其实前面看着安亦琛可能会生气，可是莫扶柳毕竟是他的初恋嘛，惦记了八年的初恋回来了，他难免会被蒙蔽，亲爱的们，你们有没有为了自己的初恋或者很喜欢的前任，做过一些蠢事傻事呢，反正我干过……另外我想把小攻写得暴躁一点的，但是发现我好像不擅长写炸毛攻，炸毛受倒是很擅长……
第21章 你居然喜欢初一！
初一弯弯嘴角，眼角弯弯，终于露出了笑颜。
“说到夫子，初一入过学？”安亦琛问。
莫扶柳摇头，“你也知道，初一他……”脑子有问题，他的话没有说完，他想表达的意思却是谁都知道的。
“可我看他字写得极好，也是认得些字的，不入学可惜了，咱也不指望他能高中状元，起码跟别人相处相处，多学些知识，增长些见识也好。”
莫扶柳随意点点头，智力不全的人入学，怕是会遭其他同学的欺负。
一吃完饭，趁着下人收拾桌子，厨房的药立马送上。
安亦琛看着那黑漆漆的药就想哭，这药是真苦啊！可是没办法，这是鸢鸢改良过的配方，里边有莫扶柳给他准备的各种珍贵药材，他哪舍得辜负他们家小泊的心意。
可是真的好苦啊……
“小泊，我这回病情真的好多了，这药也喝了好几天了，今儿不喝行不行……”安亦琛苦着脸卖萌。
“良药苦口，不行！”莫扶柳把药碗放他手里，半严肃半温柔地盯着他。
安亦琛哭丧着看向鸢鸢求助。
鸢鸢直接轻松一闪，没影了。
安亦琛继续哭丧着脸看向胖厨娘。
“赶紧喝赶紧喝，俺等着洗碗呢。”胖厨娘操着口音没好气道。
安亦琛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一旁打饱嗝的初一身上。
吃完饭，初一的脸色好多了，估摸是吃多了，正揉肚子呢。
感觉到安亦琛的视线，他呆呆地抬头。
安亦琛用更热切的眼神看着他。
初一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地把脖子凑过来看了药碗，脸也皱起来了，对厨娘问道：“苦吗？”
“那敢情苦了，”胖厨娘一笑，整个屋子感觉都颤了，“要不你替他喝？”
“好。”初一想都不想就要把药碗接过来。
胖厨娘忙着拦住他，“傻小子，你能替他喝药但你能替他死吗？”
初一近乎惊恐地看着她，“会死？”
胖厨娘点头，“他如果不喝药，就会死。”
初一一听立马沉下脸，萌萌的大眼睛阴测测地瞪着安亦琛。
安亦琛缩了缩脖子，二话不说把碗里的药全干了。
看碗里连个底儿都没有，初一龇了龇牙。
安亦琛苦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可看到初一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儿，他感觉心头一下特柔软，他把药碗交给胖厨娘，拉过初一的手要同他说话。
他的手刚碰到初一的手腕，初一突然疼得吸了口凉气，安亦琛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没影了。
安亦琛真心纳闷，这死小子吃了这么多鸡鸭鱼肉还能跑这么快？再说他也太能吃了吧？刚才他明明看到他都吃不下去了还往嘴里塞呢。这么塞不会把胃吃出毛病吗？
最主要的是他怎么吃也吃不胖啊！（伦家好羡慕）
不过，初一的手怎么了？
又与莫扶柳谈了会儿郭尚书的事儿，快夜半的时候，安亦琛才离开。
送走了安亦琛，莫扶柳立马收了笑脸，眼角一丝笑意都没有，仿佛刚才那个眉眼温柔的人不是他。
“鸢魅。”
一直隐在他身后的鸢鸢现出身来。
“亦琛不能吃荤吗？”
“回禀公子，小老爷旧疾未愈，不宜吃得太过油腻，鸡腿什么的，最多三五天吃一次就好。”
莫扶柳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
安亦琛只有老十三这么一个胞弟，每月他病发时老十三都是会来的，这次当然不会例外。
“哥，你这回病发之后，怎么气色这么好啊？”老十三纳闷地看着他。
若说他们家老十三啊，他是真发愁，依照他们家老十三的性子，自己定然是走到哪他跟到哪的，那他想去莫府跟莫扶柳独处肯定是不成了，倒是可以把他领过去跟死小子玩，可死小子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哪还能带老十三过去给他添堵啊。
于是他只能闷在家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闲着也是闲着，安亦琛缩书房里办公，顺便查查账，看看他名下的一些私营账目，老十三就跟着他一起缩在书房，不过他不懂账目，只能抱着盘点心坐在桌前烦他。
“十三啊，你看也看过了，你看哥也没事了，气色多好不用你担心，你赶紧回宫去吧。”安亦琛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内第几次撵他了。
“哥，我是不是你亲弟弟啊，”老十三嘴巴扁得跟鸭子一样，“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不愿意看见我？”
“不是……”
“初一呢？”老十三打断他，左右看了看，“我来府里老半天了，怎么没看见他？”
他俩一见面就打，见不着了他还挺惦记，安亦琛忍不住揶揄，“怎么？你又打不过人家，见着他也是挨打，还找他干嘛。”
“那你就不懂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么，不过他怎么对自个，自个都乐意，挨打也乐意。”老十三说得直晃脑袋。
你个抖m……
等等！
安亦琛放下手中的账本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喜欢初一？”
老十三嘴里叼着点心，跟他点点头。
他们家老十三还是个孩子，或许说得喜欢只是那种朋友间的寻常喜欢，安亦琛刚要细问，老十三又开了口。
“我喜欢初一，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让他给我当媳妇儿。”
“荒唐！”安亦琛拍案而起，几乎是怒发冲冠了，“他是男子！”
“我知道啊，”老十三无所谓一耸肩，“可是哥你不是说过么，喜欢什么人什么东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得到，否则失去了，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痛。”
是，当初他刚失去柳苏泊的时候，他的确说过这种话。
“可是不一样，初一同你都是男子，你这是断袖之癖，是不容于世的！”
“可是哥，你不也喜欢小泊哥哥吗？”八年前老十三虽然年幼，可是对那个温柔的大哥哥多少还有些印象的，何况这么多年安亦琛对他念念不忘，老十三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安亦琛语塞。
“断袖之癖又怎样？”老十三放下点心站起身，眼神坚定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喜欢一个人，就要牢牢把他抓在手里，不管他是谁，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何况哥你自己尚且是个断袖，凭什么说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听过没有。”
安亦琛说不出话，无声地握拳。
“再说，哥，我之前也同几个少年玩闹过，也跟你说过这类的戏言，也不见你有这么大反应啊，你怎么了？”
安亦琛只觉得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他坐回椅子上，对老十三不奈地摆摆手，“你出去吧，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
“哦，好吧。”老十三看他脸色不悦，也没敢继续骚扰，端着点心盘出去了。
不管安亦琛怎么赶，老十三就赖在他王府了，死活不肯离开，非要缠着他去莫府看初一。
要知道八年前老十三虽然年幼，可也是记事的，而且安亦琛书房里那一揽子一揽子的柳苏泊的画像，要是老十三见着莫扶柳，肯定一眼就识出他身份了，所以莫扶柳哪敢让他进门啊。
老十三进不去莫府，只能来缠着安亦琛了。
我喜欢初一，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让他给我当媳妇儿――
想到那天老十三跟自己说的话，安亦琛就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实在躲不了，干脆就躲宫里去了，天天日落了才回府，他们家老十三总不能缠着他大晚上的去莫府打扰是吧。
“初二啊。”安亦琛从御书房出来，唤道。
他一直守在门口的新贴身护卫立马凑上来，“小的在。”
打从初一回了莫府之后，安亦琛身边少了个护卫，就一直觉得不习惯，这是从他王府的众多护卫中选□□的，人不大又机灵，长得也还凑合，就是安亦琛老记不住他叫什么，干脆就叫他初二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小老爷，刚刚申时。”
“申时？”安亦琛抬头看了看天，“今儿怎么天黑得这么早？还有那云彩，挨揍了嘛这是？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初二抽了抽嘴角，“小老爷，那可能是传说中的……乌云。”
“哦，怪不得，要下雨了啊。”
安亦琛话音刚落，俩云彩一撞，那雷声，轰隆隆的，吓得他一哆嗦。
“初一别怕，赶紧过来。”安亦琛想也不想要把初二扯到怀里。
初二一下子跳出去老远，这回抽得不只是嘴角了，“小老爷，我是初二。”改名字已经够悲剧了，不能还弄差了吧。
第22章 你看哪呢！
安亦琛愣了下，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似是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是啊，他现在有扶柳哄着，还有鸢鸢给他唱童谣，不会需要我了。”
初二表示不理解，不就是阴天下雨吗？小老爷怎么一下子就伤感起来了。
“初二，去找个小太监借把雨伞，趁着雨还没下起来咱们赶紧回府，要不一下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
初二无奈地举了举手上的雨伞，“小老爷，小的早就看出来今儿要下雨，出门就带着伞了，您不是还问过吗？怎么忘了？”他怎么觉得小老爷最近不大对头呢？经常坐着坐着就走神也就算了，还老是把他叫成初一，该不会得了老年痴呆了吧？
安亦琛表示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锵锵地就走人了。
老天爷对他还不错，他回府之后雨才下起来，雨还不小，雷声也更是吓人，而且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洛城在南方，所以冬日未曾下雪，可是这雨比雪更冷得逼人。
自从莫扶柳回来之后，安亦琛的失眠之症已经好了很多，不过还是习惯了晚睡，可是今儿下雨实在太冷了，安亦琛特地在屋里多放了好几个火盆，早早地钻被窝了。
安亦琛钻被窝钻了大半个时辰，听着外边磅礴的大雨和凄厉的雷声，死活睡不着。
不知道死小子怎么样了，鸢鸢是不是搂着他唱童谣呢。
等会？搂着？
鸢鸢好像跟自个差不多大，虽然也比鸢鸢大个十来岁，可是她毕竟是个女银啊！□□的女银啊！死小子可是逛过妓院，见过女人身体的！
她搂着他……
安亦琛一下扑腾坐起来了。
“阿嚏――”
安亦琛好像突然听着了一声喷嚏声，可是雨声太大，他听不真切。
“初二，是你吗？”安亦琛扭头朝门口问。
房门紧关着，没人回应。
也是，他早早地就让初二回屋睡觉去了，他睡觉从不用下人守门，估计刚刚是他幻听了吧。
安亦琛松了口气，冻得打了个哆嗦，赶紧缩回被窝里去了。
刚躺下，安亦琛就又坐起来了，他怎么好像听见房顶有动静呢？
安亦琛刚打算下床去看看，只听又是一个巨雷，瓦片上突然传来动静，接着只见一个人从房顶上掉了下来。
只有一眼，安亦琛便可认出那人是谁。
“初一！”
安亦琛二话不说从床上下来，鞋子都顾不上穿，快步走到门口。
以初一的功夫，这区区房顶自然是难不住他的，可他愣生生从房顶上摔了下来，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完全起不来身。
安亦琛顾不得一切，冒雨将倒在门口的初一拦腰抱起，赶紧进了屋将他放在桌前坐在凳子上。
他刚要起身去水盆那边拿毛巾，初一揪着他的衣服死不撒手。
初一坐在凳子上低泣着，除了发抖什么也不会做，只是低着头使劲揪着他的衣服。
“初一乖，小老爷去拿毛巾。”安亦琛捧着初一的脸，看他脸色这般苍白，心疼得抽抽的。
初一还是抽着鼻子不撒手，脸上湿湿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只是眼睛红红的，几乎眼白全红了。
罢了罢了，他是肯定不会撒手了，反正自个衣服也湿了，安亦琛直接拿自个的衣袖衣摆给他擦脸擦头发。
刚擦了没两下，又是一声巨雷，初一大叫一声，哇地一下搂住安亦琛的腰，使劲哭起来，打死不肯再松开。
安亦琛也放弃了，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初一的后背。
“哎，你果然不让人省心，”看他这狼狈模样，安亦琛心疼得不要不要的，“鸢鸢呢？我不是让她唱童谣给你听吗？难道出了这王府她就不听我的了？”
初一闻言搂得更紧了，只知道嚎嚎大哭，什么话也不肯说。
安亦琛不经意地一低头，正好看到初一发间的那枚玉簪。
那是在九年前，北疆进贡来的上好和氏玉，他一见就欢喜得紧，那时皇上对他还是极宠爱的，便赏赐给了他。
他一得到，立马请了宫里最好的工匠，做成这枚雅致的兰花玉簪，他知道，那个人最喜欢兰花了。
做好之后，在那个人搬至新府的时候，当做礼物送给了他，曾经承载了他满心满怀的情谊。
可他记得，那个人并没有戴过一次。
这块和氏玉进贡的时候，几乎全朝野上下都知道，皇上把玉簪赏给了安亦琛，如今这和氏玉戴在了他头上，若让众大臣看到了，免不得要误会。
虽然他俩关系一向很好，俩人又是男子，但是官场黑暗，随便一件事都可能成为祸引子，何况他俩关系本来就不一般。
那是那个人不愿意承认他俩关系的表示。
安亦琛不傻，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这枚玉簪就在初一头上，他发现玉簪上的花朵似乎更精致了，他经常把玉簪握在手中抚摸把玩，玉簪上的花朵几乎都快被他磨平了，怎么雕刻得纹理更深了？
他抽出手，缓缓地朝他头上探去。
初一的哭声还在耳边。
安亦琛深吸了口气，却把手转了个方向，改为拍向初一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很温柔。
初一搂着他的腰蹭了蹭，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安亦琛也不知道被他这么搂了多久，估摸得一个多时辰吧，初一到后来哭得嗓子都哑了，咯噶地吸鼻子。
安亦琛站得腰腿儿啊的都发酸抽筋，可又舍不得把初一推开，直到雨渐渐小了，雷声也渐渐停了。
“初一啊，”亏得这屋火盆多，才没冻死他俩，“困不困，咱睡觉吧。”
初一慢吞吞地松开他，还在使劲吸鼻子，红着俩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那，那初一回家了。”说着，初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走。
“哪去！”安亦琛一把把他拽回来了，“哪都不去，挨着小老爷睡觉去。”
初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安亦琛拽着他到了柜子前，找出两件衣服，丢一件给他。
“换上。”说着，自个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扒光，换上新中衣了。
再回头，初一正低着头认真换衣服呢。
初一因为心智不全，反而格外认真谨慎，无论吃饭穿衣还是任何事，都是认认真真地，看他仔细地解着衣扣，仿佛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安亦琛衣服都换完了，初一的衣服还没脱完呢，安亦琛看着着急，干脆伸手想帮他。
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初一已经脱了外衣，露出他瘦小白皙却结实的胸膛。
安亦琛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下就停在半空中了。
视线一下就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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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来看，“怎么这么苍白？一点血色儿都没有。”
苍白都是客气的，脸上一点人气儿气血都没有。
初一被他抬着脸，往日里那双亮灿灿水汪汪的眼睛，今儿个一点精神都没有，甚至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憔悴得紧。
“对了，”安亦琛一下想起来前天他生日的事，“是不是你身上的伤？给我看看？”
说着，安亦琛抓住初一的肩膀，就要解他的衣带，连场合都忘了顾及了。
初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使劲推开他要跑出去。
“等等，”安亦琛及时地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跑，“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小老爷，小老爷给你揍他去。”
莫扶柳笑着直摇头，“我这是莫府，谁会欺负他啊。”
安亦琛一想也是，就死小子的武功，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可是他的脸色……
初一的胳膊被安亦琛抓着，初一使劲往回拽，安亦琛真心挺纳闷，若说初一有时候虽然会耍点小脾气，可他不是任性的人，这几天怎么老是无缘无故地生气发火？
“初一，你听我说……”安亦琛话还没说完，初一这回突然使了个狠劲，甚至是带着内力地将他挥开，跑了出去。
安亦琛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拦下他，初一侧身一躲，抬手想避开他，安亦琛的手紧接着跟上，莫扶柳出来看的时候，发现他俩已经打了起来。
每月弦月之期病发，病发之后休养个一两日，只有那段时间，是安亦琛身体最好的时候，体力也是最充足的，充足到他甚至可以用些拳脚功夫。
只是往日他都要休养一两天的，这回他昨日才病发，今个体力和身体就恢复了，甚至可以和初一大打出手。
他纯粹只想拦下初一，否则若说武功，如果是当年的话，他还能跟初一打个平手，现在哪是他的对手啊，可是初一招式虽然凌厉，却不带杀意，也不攻向他的要害，再加上他的伤势的确是不轻，所以纯粹就是想摆脱安亦琛。
安亦琛竟能与他纠缠许久也没分个胜负，甚至又是几十招过去，初一反而落败了，被安亦琛擒住双手别在身后按住。
初一被他擒着双手，头垂得低低的，不让安亦琛看着自个。
初一去行刺府尹府的时候，身上本就受了不少伤，刚才跟安亦琛打了那么半天，身上的伤口肯定裂开了，脸色肯定也更吓人了。
他真的太疼了，就初一那种怕疼爱撒娇的，伤口裂开肯定早该嚎叫出来了，可他这会儿使劲强忍着，就怕自个一开口哭出来，头垂得更低了。
安亦琛双眼亮灿灿地看着他，兴奋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我居然打败了初一，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初一被他抓着，死活不肯抬头。
“初一，”安亦琛还抓着他不松手，侧头看着他，一副大哥哥的温柔模样，“你到底怎么了？不开心？要不小老爷带你出去玩？”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亲们淡定，这文很短的，所以不会虐初一很久的
第20章 鸡腿引发的血案
初一这才有了反应，哽咽着抬头看他。
“怎么还哭了？”安亦琛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看向门口的莫扶柳，“小泊，你也一起去吧？想去哪？”
话音刚落，初一忽地大力地挣扎起来，安亦琛纳闷地低头看他，手因为别着他的手腕，突然好像不知道碰到了他手腕什么地方，初一突然痛得吸了口气，终于哭了出来，哇哇的。
安亦琛被他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不明白他怎么会哭成这样。
他记得刚才是碰到初一的手腕他才哭出来的，想撩开初一的手腕看看，初一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然后一手揪着安亦琛的腰带，另一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举起来了。
是滴，举过头顶那种，他又被举起来了，然后被使劲丢出去。
当安亦琛后背亲吻大地的时候，老实说挺感动的，打从死小子离开之后，好久没被他举来举去了，还有那么点想念。
初一已经捂着自己的手腕哭着跑开了，跑开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哭得撕心裂肺的。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安亦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死小子跑开的背影，他真心丈二的和尚了。
莫扶柳随手理着自己的袖口没有出声，若有所思。
安亦琛最近总在莫府吃饭，他的口味莫府厨娘都摸清楚了，顿顿给他做好吃的。
莫府跟他容亲王府不一样，他在王府的时候嫌无聊，一般都是叫上他的一二三管家一起吃饭的，可莫府不是，莫扶柳喜静，饭桌上从来都是他自己，鸢鸢是暗人，一般都是在暗处匿着，莫府不比江南，她不用再藏匿，可也只是在旁边伺候着。
初一倒是可以上桌吃饭，可是初一最近闹脾气，每回见着安亦琛都躲起来，安亦琛压根没见过他上桌。
“来，亦琛，我最近看你特别喜欢吃肉，这是我让厨娘特地给你准备的红烧肉。”莫扶柳夹了块红烧肉到他碗里，对他微微一笑。
安亦琛难得心思不在吃得上，这一桌子的鱼肉鸡猪，他竟跟没看到似的，“初一呢？”
莫扶柳先是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一笑，“出去玩去了吧。”
“得了吧，他肯定躲起来了，”安亦琛沉着脸，一脸严肃，“叫他来吃饭，他脸色不好，不能再饥一顿饱一顿的。”
“可……”
安亦琛打断他，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鸢鸢，“叫初一来吃饭。”
鸢鸢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跟没听着似的。
见她无动于衷，安亦琛有些不悦，“你是你家公子的人，你家公子如今为我效忠，你该听我的，不是吗？”
算起来，这竟是重逢以来，莫扶柳第一次见到安亦琛露出这种不悦的表情。
他吸了口气，放下筷子回头看向鸢鸢，柔声吩咐，“鸢魅，去叫初一吧。”
“叫也没用，”鸢鸢终于开口了，“他肯定不来。”
“那就把他给我薅过来！”安亦琛使劲拍了下桌子，他得把死小子这些臭脾气好好治治，小性子还使个没完没了了。
鸢鸢耸了耸肩，出去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会吩咐下去，以后全府上下唯你的命是从。”莫扶柳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亦琛点点头，这些人为自己效命，就理当听自己的号令，平时他随和一些打打闹闹没有关系，可并不代表可以无视他的话，所以他没有和莫扶柳矫情推辞。
“咱们先吃吧，你看，红烧肉都凉了。”莫扶柳示意他碗里的肉。
看着碗里鲜亮飘香的红烧肉，安亦琛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他们家厨娘做饭太好吃了，饭菜做得这叫一个香啊，加上他在家里就没怎么吃过肉，只有在莫府才能吃上，他能不珍惜么。
虽然这两天肉吃多了，他的心口总是隐隐作痛，气息也很是不稳，而且一到晚上就咳嗽个不停。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有肉吃比什么都重要！
安亦琛把肉夹起来，刚嗅到肉味，他就感觉到心口一滞，可看着莫扶柳温柔的眼神，他顿了顿，还是一口把肉塞进了嘴里。
嗯，香！
就是胃里有点不舒服。
莫扶柳拿起筷子，也用起餐来。
安亦琛没再夹肉，而是夹了一筷子青菜。
门口传来争执的动静，安亦琛闻声看去，就见到鸢鸢薅着初一的胳膊正往大堂走呢。
初一哭丧着脸挣扎着不乐意，可是完全弄不过鸢鸢，只能被她薅着走。
鸢鸢一直薅着他倒莫扶柳跟前才撒了手，揉着自己的手腕直埋怨，“初一劲太大了，要不是他受伤还真抓不着他。”
莫扶柳一眼瞪过去，鸢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着闭了嘴。
安亦琛只当他是生日那天受的伤还没好，没做他想。
初一的脸色还是不好，好像比刚才在书房见着的时候更苍白了。
他看了安亦琛一眼，转身就要走。
“初一！”莫扶柳厉声唤他。
初一停下脚步，噘着嘴回头看他。
“过来吃饭。”莫扶柳语气还是不悦。
饶是初一脑子不好使，也知道自家公子这会儿不高兴了，他敢跟安亦琛使性子，可是绝不敢跟莫扶柳对着干，磨磨蹭蹭地坐在桌前了，挪着凳子到离安亦琛最远的地方。
不管怎么着，他乖乖来吃饭，安亦琛就踏实了。
初一一落座，安亦琛就松了口气，听到他松气的声音，莫扶柳回头看他。
安亦琛刚才还有些不悦，这会儿好像一下就踏实了。
莫扶柳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到安亦琛的碗里，“多吃些。”
安亦琛看着碗里的鸡腿，他是真的很想吃，可是估摸着吃完晚上又得喘不上气来了。
可是看着莫扶柳温柔的笑脸，安亦琛实在开不了口拒绝。
看他又要吃肉，鸢鸢开口想要阻止，可是那可是莫扶柳夹给他的，鸢鸢顿了顿，到底没有开口。
安亦琛刚夹起鸡腿，突然感觉到一股渗人的视线，他惊讶地抬头，就看到圆桌另一头的初一正瞪着自个呢。
那眼神，跟恨不得把他举起来丢出去再捡起来接着丢似的。
安亦琛被他瞪得毛骨悚然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张开嘴打算咬。
他看到初一眼睛都眯起来了！
安亦琛眼珠转了转，筷子一松，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额，扶柳对不起，我不小心……”安亦琛忙对莫扶柳道。
莫扶柳看了眼地上的鸡腿，复又对他摇头，好似全不在意，看盘里还有鸡腿，刚要再给他夹一个，初一突然把整个盘子都端到了自己面前。
“初一，你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快端回来。”莫扶柳道。
初一跟没听见似的，在每个鸡腿上都咬了一口。
莫扶柳：“……”他抱歉地对安亦琛道：“亦琛，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都把他惯坏了。”
“没事没事，孩子嘛，长身体呢。”安亦琛有些宠溺又无奈地看了初一一眼。
初一没看他，只是闷着头吃鸡腿。
“对了，亦琛，你对郭尚书私放死囚的事怎么看？”许是气氛太过冷场，莫扶柳一边吃饭一边与他谈论最近城里出的一些事。
“我不打算追究。”
“不追究？”这让莫扶柳很是意外，“他可是跃亲王的得力助手，若能除了他，跃亲王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可是郭尚书的确算个好官，除了站在我二哥那边之外，他并没什么错处，这次他虽然私放死囚，可我听说那死囚是他爱妻的胞弟，也确实是被人陷害入狱的，他向父皇伸冤上诉，但是我二哥怕被牵连，就把这事压下来了，这才判了那人死刑。”
莫扶柳赞同，“是了，跃亲王不过郭尚书小舅子的死活，定失了他的心，我们要是放郭尚书一把，借机把他拉拢过来，的确比杀了他更有益处。”
安亦琛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说着，他突然转向初一厉声道：“初一！不许光吃肉，吃点菜！”这孩子太挑食了！
初一看了看桌子上已经被自己消灭了好几盘的肉食，嘟嘟嘴，不情不愿地夹了一块豆腐嚼。
安亦琛这才满意，回头与莫扶柳继续商讨。
直到把满桌子的肉都吃完，不用担心安亦琛再会偷吃肉，初一这才放心，然后一脸责备地看着他俩，“吃不言，寝不语。”
安亦琛一愣，随即轻笑摇头，“扶柳，你瞧瞧咱们俩大人，居然被一个孩子教育了。”
莫扶柳也是附和而笑，“可不是嘛，那就多谢初一夫子的教育了。”他玩笑着对初一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到现在，我真的太勤劳了……谢谢黑猫的地雷，其实前面看着安亦琛可能会生气，可是莫扶柳毕竟是他的初恋嘛，惦记了八年的初恋回来了，他难免会被蒙蔽，亲爱的们，你们有没有为了自己的初恋或者很喜欢的前任，做过一些蠢事傻事呢，反正我干过……另外我想把小攻写得暴躁一点的，但是发现我好像不擅长写炸毛攻，炸毛受倒是很擅长……
第21章 你居然喜欢初一！
初一弯弯嘴角，眼角弯弯，终于露出了笑颜。
“说到夫子，初一入过学？”安亦琛问。
莫扶柳摇头，“你也知道，初一他……”脑子有问题，他的话没有说完，他想表达的意思却是谁都知道的。
“可我看他字写得极好，也是认得些字的，不入学可惜了，咱也不指望他能高中状元，起码跟别人相处相处，多学些知识，增长些见识也好。”
莫扶柳随意点点头，智力不全的人入学，怕是会遭其他同学的欺负。
一吃完饭，趁着下人收拾桌子，厨房的药立马送上。
安亦琛看着那黑漆漆的药就想哭，这药是真苦啊！可是没办法，这是鸢鸢改良过的配方，里边有莫扶柳给他准备的各种珍贵药材，他哪舍得辜负他们家小泊的心意。
可是真的好苦啊……
“小泊，我这回病情真的好多了，这药也喝了好几天了，今儿不喝行不行……”安亦琛苦着脸卖萌。
“良药苦口，不行！”莫扶柳把药碗放他手里，半严肃半温柔地盯着他。
安亦琛哭丧着看向鸢鸢求助。
鸢鸢直接轻松一闪，没影了。
安亦琛继续哭丧着脸看向胖厨娘。
“赶紧喝赶紧喝，俺等着洗碗呢。”胖厨娘操着口音没好气道。
安亦琛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一旁打饱嗝的初一身上。
吃完饭，初一的脸色好多了，估摸是吃多了，正揉肚子呢。
感觉到安亦琛的视线，他呆呆地抬头。
安亦琛用更热切的眼神看着他。
初一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地把脖子凑过来看了药碗，脸也皱起来了，对厨娘问道：“苦吗？”
“那敢情苦了，”胖厨娘一笑，整个屋子感觉都颤了，“要不你替他喝？”
“好。”初一想都不想就要把药碗接过来。
胖厨娘忙着拦住他，“傻小子，你能替他喝药但你能替他死吗？”
初一近乎惊恐地看着她，“会死？”
胖厨娘点头，“他如果不喝药，就会死。”
初一一听立马沉下脸，萌萌的大眼睛阴测测地瞪着安亦琛。
安亦琛缩了缩脖子，二话不说把碗里的药全干了。
看碗里连个底儿都没有，初一龇了龇牙。
安亦琛苦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可看到初一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儿，他感觉心头一下特柔软，他把药碗交给胖厨娘，拉过初一的手要同他说话。
他的手刚碰到初一的手腕，初一突然疼得吸了口凉气，安亦琛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没影了。
安亦琛真心纳闷，这死小子吃了这么多鸡鸭鱼肉还能跑这么快？再说他也太能吃了吧？刚才他明明看到他都吃不下去了还往嘴里塞呢。这么塞不会把胃吃出毛病吗？
最主要的是他怎么吃也吃不胖啊！（伦家好羡慕）
不过，初一的手怎么了？
又与莫扶柳谈了会儿郭尚书的事儿，快夜半的时候，安亦琛才离开。
送走了安亦琛，莫扶柳立马收了笑脸，眼角一丝笑意都没有，仿佛刚才那个眉眼温柔的人不是他。
“鸢魅。”
一直隐在他身后的鸢鸢现出身来。
“亦琛不能吃荤吗？”
“回禀公子，小老爷旧疾未愈，不宜吃得太过油腻，鸡腿什么的，最多三五天吃一次就好。”
莫扶柳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
安亦琛只有老十三这么一个胞弟，每月他病发时老十三都是会来的，这次当然不会例外。
“哥，你这回病发之后，怎么气色这么好啊？”老十三纳闷地看着他。
若说他们家老十三啊，他是真发愁，依照他们家老十三的性子，自己定然是走到哪他跟到哪的，那他想去莫府跟莫扶柳独处肯定是不成了，倒是可以把他领过去跟死小子玩，可死小子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哪还能带老十三过去给他添堵啊。
于是他只能闷在家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闲着也是闲着，安亦琛缩书房里办公，顺便查查账，看看他名下的一些私营账目，老十三就跟着他一起缩在书房，不过他不懂账目，只能抱着盘点心坐在桌前烦他。
“十三啊，你看也看过了，你看哥也没事了，气色多好不用你担心，你赶紧回宫去吧。”安亦琛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内第几次撵他了。
“哥，我是不是你亲弟弟啊，”老十三嘴巴扁得跟鸭子一样，“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不愿意看见我？”
“不是……”
“初一呢？”老十三打断他，左右看了看，“我来府里老半天了，怎么没看见他？”
他俩一见面就打，见不着了他还挺惦记，安亦琛忍不住揶揄，“怎么？你又打不过人家，见着他也是挨打，还找他干嘛。”
“那你就不懂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么，不过他怎么对自个，自个都乐意，挨打也乐意。”老十三说得直晃脑袋。
你个抖m……
等等！
安亦琛放下手中的账本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喜欢初一？”
老十三嘴里叼着点心，跟他点点头。
他们家老十三还是个孩子，或许说得喜欢只是那种朋友间的寻常喜欢，安亦琛刚要细问，老十三又开了口。
“我喜欢初一，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让他给我当媳妇儿。”
“荒唐！”安亦琛拍案而起，几乎是怒发冲冠了，“他是男子！”
“我知道啊，”老十三无所谓一耸肩，“可是哥你不是说过么，喜欢什么人什么东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得到，否则失去了，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痛。”
是，当初他刚失去柳苏泊的时候，他的确说过这种话。
“可是不一样，初一同你都是男子，你这是断袖之癖，是不容于世的！”
“可是哥，你不也喜欢小泊哥哥吗？”八年前老十三虽然年幼，可是对那个温柔的大哥哥多少还有些印象的，何况这么多年安亦琛对他念念不忘，老十三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安亦琛语塞。
“断袖之癖又怎样？”老十三放下点心站起身，眼神坚定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喜欢一个人，就要牢牢把他抓在手里，不管他是谁，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何况哥你自己尚且是个断袖，凭什么说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听过没有。”
安亦琛说不出话，无声地握拳。
“再说，哥，我之前也同几个少年玩闹过，也跟你说过这类的戏言，也不见你有这么大反应啊，你怎么了？”
安亦琛只觉得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他坐回椅子上，对老十三不奈地摆摆手，“你出去吧，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
“哦，好吧。”老十三看他脸色不悦，也没敢继续骚扰，端着点心盘出去了。
不管安亦琛怎么赶，老十三就赖在他王府了，死活不肯离开，非要缠着他去莫府看初一。
要知道八年前老十三虽然年幼，可也是记事的，而且安亦琛书房里那一揽子一揽子的柳苏泊的画像，要是老十三见着莫扶柳，肯定一眼就识出他身份了，所以莫扶柳哪敢让他进门啊。
老十三进不去莫府，只能来缠着安亦琛了。
我喜欢初一，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让他给我当媳妇儿――
想到那天老十三跟自己说的话，安亦琛就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实在躲不了，干脆就躲宫里去了，天天日落了才回府，他们家老十三总不能缠着他大晚上的去莫府打扰是吧。
“初二啊。”安亦琛从御书房出来，唤道。
他一直守在门口的新贴身护卫立马凑上来，“小的在。”
打从初一回了莫府之后，安亦琛身边少了个护卫，就一直觉得不习惯，这是从他王府的众多护卫中选□□的，人不大又机灵，长得也还凑合，就是安亦琛老记不住他叫什么，干脆就叫他初二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小老爷，刚刚申时。”
“申时？”安亦琛抬头看了看天，“今儿怎么天黑得这么早？还有那云彩，挨揍了嘛这是？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初二抽了抽嘴角，“小老爷，那可能是传说中的……乌云。”
“哦，怪不得，要下雨了啊。”
安亦琛话音刚落，俩云彩一撞，那雷声，轰隆隆的，吓得他一哆嗦。
“初一别怕，赶紧过来。”安亦琛想也不想要把初二扯到怀里。
初二一下子跳出去老远，这回抽得不只是嘴角了，“小老爷，我是初二。”改名字已经够悲剧了，不能还弄差了吧。
第22章 你看哪呢！
安亦琛愣了下，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似是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是啊，他现在有扶柳哄着，还有鸢鸢给他唱童谣，不会需要我了。”
初二表示不理解，不就是阴天下雨吗？小老爷怎么一下子就伤感起来了。
“初二，去找个小太监借把雨伞，趁着雨还没下起来咱们赶紧回府，要不一下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
初二无奈地举了举手上的雨伞，“小老爷，小的早就看出来今儿要下雨，出门就带着伞了，您不是还问过吗？怎么忘了？”他怎么觉得小老爷最近不大对头呢？经常坐着坐着就走神也就算了，还老是把他叫成初一，该不会得了老年痴呆了吧？
安亦琛表示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锵锵地就走人了。
老天爷对他还不错，他回府之后雨才下起来，雨还不小，雷声也更是吓人，而且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洛城在南方，所以冬日未曾下雪，可是这雨比雪更冷得逼人。
自从莫扶柳回来之后，安亦琛的失眠之症已经好了很多，不过还是习惯了晚睡，可是今儿下雨实在太冷了，安亦琛特地在屋里多放了好几个火盆，早早地钻被窝了。
安亦琛钻被窝钻了大半个时辰，听着外边磅礴的大雨和凄厉的雷声，死活睡不着。
不知道死小子怎么样了，鸢鸢是不是搂着他唱童谣呢。
等会？搂着？
鸢鸢好像跟自个差不多大，虽然也比鸢鸢大个十来岁，可是她毕竟是个女银啊！□□的女银啊！死小子可是逛过妓院，见过女人身体的！
她搂着他……
安亦琛一下扑腾坐起来了。
“阿嚏――”
安亦琛好像突然听着了一声喷嚏声，可是雨声太大，他听不真切。
“初二，是你吗？”安亦琛扭头朝门口问。
房门紧关着，没人回应。
也是，他早早地就让初二回屋睡觉去了，他睡觉从不用下人守门，估计刚刚是他幻听了吧。
安亦琛松了口气，冻得打了个哆嗦，赶紧缩回被窝里去了。
刚躺下，安亦琛就又坐起来了，他怎么好像听见房顶有动静呢？
安亦琛刚打算下床去看看，只听又是一个巨雷，瓦片上突然传来动静，接着只见一个人从房顶上掉了下来。
只有一眼，安亦琛便可认出那人是谁。
“初一！”
安亦琛二话不说从床上下来，鞋子都顾不上穿，快步走到门口。
以初一的功夫，这区区房顶自然是难不住他的，可他愣生生从房顶上摔了下来，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完全起不来身。
安亦琛顾不得一切，冒雨将倒在门口的初一拦腰抱起，赶紧进了屋将他放在桌前坐在凳子上。
他刚要起身去水盆那边拿毛巾，初一揪着他的衣服死不撒手。
初一坐在凳子上低泣着，除了发抖什么也不会做，只是低着头使劲揪着他的衣服。
“初一乖，小老爷去拿毛巾。”安亦琛捧着初一的脸，看他脸色这般苍白，心疼得抽抽的。
初一还是抽着鼻子不撒手，脸上湿湿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只是眼睛红红的，几乎眼白全红了。
罢了罢了，他是肯定不会撒手了，反正自个衣服也湿了，安亦琛直接拿自个的衣袖衣摆给他擦脸擦头发。
刚擦了没两下，又是一声巨雷，初一大叫一声，哇地一下搂住安亦琛的腰，使劲哭起来，打死不肯再松开。
安亦琛也放弃了，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初一的后背。
“哎，你果然不让人省心，”看他这狼狈模样，安亦琛心疼得不要不要的，“鸢鸢呢？我不是让她唱童谣给你听吗？难道出了这王府她就不听我的了？”
初一闻言搂得更紧了，只知道嚎嚎大哭，什么话也不肯说。
安亦琛不经意地一低头，正好看到初一发间的那枚玉簪。
那是在九年前，北疆进贡来的上好和氏玉，他一见就欢喜得紧，那时皇上对他还是极宠爱的，便赏赐给了他。
他一得到，立马请了宫里最好的工匠，做成这枚雅致的兰花玉簪，他知道，那个人最喜欢兰花了。
做好之后，在那个人搬至新府的时候，当做礼物送给了他，曾经承载了他满心满怀的情谊。
可他记得，那个人并没有戴过一次。
这块和氏玉进贡的时候，几乎全朝野上下都知道，皇上把玉簪赏给了安亦琛，如今这和氏玉戴在了他头上，若让众大臣看到了，免不得要误会。
虽然他俩关系一向很好，俩人又是男子，但是官场黑暗，随便一件事都可能成为祸引子，何况他俩关系本来就不一般。
那是那个人不愿意承认他俩关系的表示。
安亦琛不傻，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这枚玉簪就在初一头上，他发现玉簪上的花朵似乎更精致了，他经常把玉簪握在手中抚摸把玩，玉簪上的花朵几乎都快被他磨平了，怎么雕刻得纹理更深了？
他抽出手，缓缓地朝他头上探去。
初一的哭声还在耳边。
安亦琛深吸了口气，却把手转了个方向，改为拍向初一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很温柔。
初一搂着他的腰蹭了蹭，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安亦琛也不知道被他这么搂了多久，估摸得一个多时辰吧，初一到后来哭得嗓子都哑了，咯噶地吸鼻子。
安亦琛站得腰腿儿啊的都发酸抽筋，可又舍不得把初一推开，直到雨渐渐小了，雷声也渐渐停了。
“初一啊，”亏得这屋火盆多，才没冻死他俩，“困不困，咱睡觉吧。”
初一慢吞吞地松开他，还在使劲吸鼻子，红着俩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那，那初一回家了。”说着，初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走。
“哪去！”安亦琛一把把他拽回来了，“哪都不去，挨着小老爷睡觉去。”
初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安亦琛拽着他到了柜子前，找出两件衣服，丢一件给他。
“换上。”说着，自个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扒光，换上新中衣了。
再回头，初一正低着头认真换衣服呢。
初一因为心智不全，反而格外认真谨慎，无论吃饭穿衣还是任何事，都是认认真真地，看他仔细地解着衣扣，仿佛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安亦琛衣服都换完了，初一的衣服还没脱完呢，安亦琛看着着急，干脆伸手想帮他。
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初一已经脱了外衣，露出他瘦小白皙却结实的胸膛。
安亦琛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下就停在半空中了。
视线一下就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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