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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未来]外交风云 作者: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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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包含着容裴从未说出口的歉疚。

    每次容裴容忍他得寸进尺、每次容裴答应他的无理要求,都是因为心怀歉疚。

    以前的高竞霆不懂,现在的高竞霆却看得清二楚。比如这次,照理说容裴怎么也不会在自己工作的地方纵欲,可容裴偏偏就允许他跨出那步。

    高竞霆猜不出原因,只能隐约理出点点头绪:很有可能和容裴让他参与这次竞选有关。

    因为容裴没有跟他说起他舅舅和顾清源反目的事——这件事极有可能影响竞选结果。林寒池来了、他舅舅来了,容裴在西部的说话权必定会无可避免地被削弱。虽说要比支持率容裴绝对能胜出,可帝国的竞选程序并没有那么简单,要是林寒池跟他不对付,他家舅舅又支持他反对容裴的话,竞选结果还真说不准。

    容裴不会想不到这个可能性,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容裴是在预料到这个结果的前提下,依然决定让他参与竞选。

    高竞霆觉得必须和容裴正正经经地谈次,如果不能让容裴把自己当成可以商量正事的合作者,彼此之间的距离可能会越拉越远。

    酝酿了会儿,高竞霆终于正色问:“阿裴,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打算。”

    容裴看就知道高竞霆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他的那点儿不忍心终究还是没有使上力。

    容裴的心底有些复杂。

    他直都把高竞霆和乐棠两个人保护得什么黑暗面都看不见,这样的做法已经成为了种改不掉的习惯。在乐棠出事时他的第想法是要去把乐棠带回来,因为乐棠永远都乖乖按照他的安排去生活,他没有想过乐棠会有自己的想法;在高竞霆“觉醒”以后他依然下意识地把高竞霆当成当初的高竞霆,总希望高竞霆保有自己不曾拥有的许东西、总希望高竞霆还相信自己不再相信的东西。

    他总是意识不到身边的人也会慢慢改变、逐渐成长,这是他的盲区。

    容裴没再隐瞒自己的决定:“我打算先退退。”

    高竞霆愣,追问道:“怎么退?”

    容裴犹豫片刻,据实以告:“按照直以来的计划,去海州。”

    电光火石之间,高竞霆将所有线索都串了起来。郑应武在海州扎根的理由、郝英才屡屡前往海州的理由、容裴次次表现出分开意愿的理由,都是因为早就有了相应的计划,若不是范立云临时接替他老师的职位、将秘书长的位置留给容裴,容裴恐怕早就在郝英杰到来时就去了海州。

    云来港的发展已经到了个瓶颈阶段,要继续往前走只能把周围各州也拉起来,使整个西部拥有高的地位。因而对于容裴来说,最不平静的海州有的机会,在那里他可以做的事。

    而西部统筹部总负责人的位置,对于容裴来说并不是志在必得的。

    高竞霆抬起头看着容裴,握紧拳头说:“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我会迷茫地拿了属于你的位置,再痛苦地面对你远离云来港这件事!”

    容裴对上高竞霆饱含怒意的眼睛,很久没有见到高竞霆这种失控的模样,他还挺怀念的。微微笑,容裴安抚道:“我是想要你自己发现。”

    高竞霆指出事实:“你在哄我。”

    容裴缓缓说:“即使你始终都要知道这些事,我还是不想亲口告诉你。李叔对你有好我是知道,而且他对我也很好,就算必须做最险恶的猜测、做最坏的打算,我也不想由我说出来,否则看起来就像是我亲手破坏了你们之间的亲情。”他靠到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我觉得那是永远都值得珍惜的东西。”

    容裴的语气里难得地流露出丝深埋在心底的感情,混杂着遗憾、混杂着希冀、混杂着失望——混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说出口以后却只是那么淡淡的句。

    高竞霆无可避免地想到了乐棠,那是容裴最看重的弟弟,容裴看似冷静成熟,实际上也需要某种东西作为精神的支柱。因而当乐棠决定叛出帝国、

    投奔远东联邦时,容裴彻底地病倒了。

    ——在那个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有事的时机。

    高竞霆感觉像是有把钝刀子在割他心头的肉,刀又刀,疼得厉害。他说道:“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商量下吗?也许会有转机!”

    容裴说:“你记得我的老师顾清源是什么样的人?”

    高竞霆说:“他……很厉害。”除了厉害已经没有别的形容词了,顾清源虽然知名度不高,可他基础扎得稳,这么年来他步步稳打稳扎地走到现在那个位置,已经鲜少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容裴说:“既然连老师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办法挽回,那么这件事就不是我们坐下来商量下能够改变的。”

    高竞霆沉默下来。

    容裴接着说:“而且李叔的到来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高竞霆霍然抬起头,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容裴半合起眼,许久都没有说话。等到高竞霆想要再次开口时,他才睁开眼看着高竞霆说:“因为我的父亲。”

    高竞霆愕然。

    容裴继续道:“我的父亲,你也许也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前他是真的没有野心,即使是三叔入狱后他急切地掌控容家,也是急于守好容家、考虑得不够全面。只不过再没有野心的人,遇到次机会、两次机会、三次机会——接连不断的机会,总有次忍不住伸出手。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他身边继续撺掇,他会慢慢沉迷进去,旦尝到了权势的滋味,谁都不会心甘情愿放开手的。”

    高竞霆说:“所以……”

    容裴说:“所以你就看到了我父亲现在的模样。”他冷静地评析着自己的“父亲”,“如果我进步,他开始也许会高兴,可接着就会有种被后辈压了头的感觉。到那个时候他也许会动别的心思,比如派几个人以帮助我的名义来分权,甚至挑选旁支的子弟到身边培养,用尽各种方法防止我威胁到他在家里的主导者地位。”

    明明容裴说的事并没有发生过,高竞霆因为容裴那陈述般的语气久久不能言语。感情上他无法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父亲”,可理智却告诉他这种事并不少见,古往今来都有过无数真实案例。

    有实例归有实例,高竞霆却还是不想接受事实,他无法想象做出这些推测时的心情,无法想象容裴面对那些糟心事时将要承受的痛楚。

    高竞霆很想用力抱紧容裴,告诉容裴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自己在、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忘记有人会无条件支持他,可他明白容裴要的不是这些毫无实质意义的诺言。

    高竞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他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容裴给高竞霆分析:“而且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你比我适合那个位置。因为统筹部需要面对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竞争者,西部才刚刚起步,我的话语权在这边再大,出到外面也只是无足轻重的清流而已。你不同,你身后有高家和李家,你的句话比我费尽口舌都要有用得——所以由你出面对西部的发展而言是有利的。”

    高竞霆听容裴这么说,心里就舒坦了。如果他接手那个位置是给容裴拖后腿的话,他怎么都没法接受容裴的这个决定。

    他郑重其事地做出保证:“我会尽我所能做到最好。”

    容裴见高竞霆脸正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似的。他起来朝高竞霆笑眯眯地说:“起来,身体往前倾下。”

    高竞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还是依言照办。

    容裴同样撑着桌沿往前微倾,在高竞霆唇上轻轻啄了记。

    这种蜻蜓点水似的亲吻本来应该连欲望都勾不起来,可高竞霆却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发颤,而且它滚烫滚烫的,惹得胸腔都容不下它了,想把它恶狠狠地挤出去。

    容裴见高竞霆这样瞅着自己,唇微微扬起,伸手弹弹高竞霆的额头:“呆。”

    高竞霆意识到自己有失态,又对上了容裴那满是挪揄的目光,顿时恶向胆边生,直接按住书桌借力跃起,越过书桌跳到容裴那边、压到容裴身上。

    突然增加了个人的重量,容裴身下的旋椅被折腾得咯吱作响,而且刚刚那冲击的力道让它来回地旋转着,时停不下来。

    高竞霆跨坐在容裴腿上,深深地吻了过去。

    容裴的身体陷入了晃晃悠悠的旋椅里头,微仰头承接着高竞霆火热的吻。

    就在这时,小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容秘书长,李……李上将来访!”

    室的旖旎顿时消散无踪。

    容裴感受到高竞霆抵在自己身上的高昂,幸灾乐祸地用充满遗憾的语气说道:“你得赶紧去解决下。”

    高竞霆脸色发苦,飞似也地钻进容裴的休息间,直奔浴室。

    容裴笑了笑,快速地把自己的衣着整理了下,确定无异后才走过去开门。

    再怎么说李叙严都是长辈,他得亲自去把人迎接进来。

    容裴走到等候室,眼就看到了笔直地在窗前看风景的中年男人。说是中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只有玻璃上映照出来的锐利眼神泄露了他的真实年龄。

    容裴信步走近,很快就从镜子上看到了自己映在那儿的影子,同时也看到了李叙严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影子上面。

    容裴恭恭敬敬地喊道:“李叔。”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只刷篇文的数据太虐心了,我奔去论坛开了个小短篇撒狗血调节心情_(:3」∠)_

    哇开篇就好留言好开森,论坛果然比较热闹( ⊙o⊙ )哇

    点开看……

    原来是群众们纷纷表示逆cp了_(:3」∠)_

    胡说!二货明明是攻!又有钱又二的二傻绒裤子弟怎么能不是攻!(……喂

    125第二四章

    李叙严转头看向亲自迎出来的容裴。

    上次见面,容裴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当然,青涩这个词和容裴似乎永远沾不上边。那时候容裴就已经相当成熟,李叙严本来是不喜欢这种人的,但顾清源喜欢,叫他好好带带。

    那时候只要顾清源说句话,他什么都肯干,因而他将自己学过的东西统统教给了容裴。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容裴的接受能力非常强,思维也异常缜密,慢慢地也会拿些特别的案例和容裴讨论。要不是容裴的体能不达标,李叙严都想和顾清源抢学生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容裴曾经是他和顾清源的友谊见证之。容裴是顾清源的学生,骨子里和顾清源其实非常相像,李叙严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冷冷地从容裴身上扫过。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如果他没有从那场意外中活着归来——甚至说如果——他回来以后没有知晓那切,顾清源在他心里永远是最好的朋友,顾清源说的任何话他都会听。

    可惜的是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他被派去接手个塞满刺头的特种兵团,步步和刺头们打成片,辛辛苦苦地将自己的兵练成帝国数数二的精锐,其中的辛酸苦楚与快乐都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结果他得罪了顶头上司,整个团被派去执行“死亡任务”。李叙严是军人,原本不会因为任务的艰难而心生怨愤,可令他愤怒的是在他们拖着重伤的身体执行任务归来以后却被告知这个任务以后只能签下保密协议退出军方,从此再也无法出头!

    对方还假惺惺地说:“至于李少将你的话,组织自然会有新的安排。”

    当天下午李叙严咬着牙送走自己的第批士兵,正要去找好友诉苦,却意外发现李叙严在任务书上签下的名字。

    于是那次见面变成了兴师问罪。

    顾清源没有否认自己曾经签字,也承认了自己从他出任务开始就知道回来后他们会遭遇什么事。

    李叙严怒恨交加,摔门就走。

    后来顾清源的堂弟顾云归来投奔李叙严,慢慢地帮李叙严看清了真正的顾清源。顾清源能够走到现在这步,证明他是最成功政客,他拥有非常稳定的支持率、拥有非常出色的政绩,同时他交游广阔,跟谁都有几分交情。

    这是顾清源摆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也是顾清源给他看到的表象。真正的顾清源确实跟谁都能有几分交情,包括他那个因为私人恩怨而抹杀那么人的努力的老上司,还有许为了私利、为了私欲而罔顾其他的无耻政客——顾清源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对于如何粉饰太平、如何遮掩自己的丑事早已驾轻就熟,做得比谁都漂亮。

    李叙严以曾经将顾清源当成挚友为耻,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定要比顾清源得高,到那个时候他定会把那些帝国遮遮掩掩不想让人看见的丑恶毫不留情地撕开,进行次彻彻底底的清洗。

    李叙严发誓定会把忘记了初衷的顾清源狠狠打醒。

    李叙严知道在具备实现那切的实力之前,自己根本没有耍横耍狠的本钱。因而对于在各个方面几乎都与顾清源脉相承的容裴,李叙严除了最开始的视线有些冰冷之外,神色就变得极为平静:“几年不见,你和竞霆都已经成年了。”

    那仍然以长辈自诩的语气令容裴微微顿。

    又是这种感觉,这种他非常熟悉的感觉,像是有个人拿刀子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地戳了下,力道绝对不重,但却让人很不好受。

    容裴在放弃获得母亲的关爱之后,曾经希冀能够从父亲那里得到亲情。为此他把所有事情都做得非常完美、在任何时刻都表现得非常优秀,只为了获得父亲的认可,可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这样的做法会使父亲忌惮起自己这个儿子。

    他那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越是努力想到得到想要的东西,就等于把它推得越远。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肠已经变得比钢铁还要硬。因而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夺权,把自己曾经仰望的、曾经渴望获得丁点赞许和关注的父亲变得无所有。

    他正式执掌容家的那天影第二次对他说:“你真是个冷血的怪物。”

    容裴在这边开始新生活以后,切都非常顺畅。

    容父在某些方面来讲虽然远远不如前世的父亲,可他那种追求安逸、脚踏实地过日子的想法却让容裴感到很安心,全心全意信任自己、依赖自己的弟弟也给容裴体会到血脉相融的羁绊。他虽然不敢完全放松下来,也不敢真正投入进去,但有些东西即使只是旁观,心也会慢慢变得平和。

    李叙严在某些阶段也曾经给予他些关爱,要是这时李叙严对自己疾言厉色,容裴不会有太的感触。可李叙严偏偏把情绪藏了起来——又没有严严实实地藏好,容裴心里才有了点儿惋惜。

    在他的印象之中,李叙严这个人是很真实的,想跳脚就跳脚,想大笑就大笑,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是他直很喜欢的那类人。可惜的是时间和命运把那个李叙严悄悄杀死了,如今在他面前的李叙严已经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厌恶、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想来借着他的出身、借着他现在的手段,举腾跃到帝国顶峰并不算太难。

    容裴却忍不住想起那个心里丝毫没有杂念、任何时候都可以豪爽地抽掉他的老师顾清源手里的文件,强迫顾清源扔下手里的工作去吃饭的李叙严。

    那个时候的李叙严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要比虚伪客套,容裴的段数远比李叙严要高。他恭恭敬敬地将李叙严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恭恭敬敬地和李叙严聊起西部近况,每句话的语气都真挚又真诚。

    明明容裴表现得很完美,李叙严却觉得浑身不得劲。看到眼前那张虽然成熟了许,仔细瞧却还能看出当年那个早熟少年的影子——这可就要命了,容裴姿态摆得越正,李叙严心里就觉得越怪异。

    他听容裴讲了十几分钟,终于憋不住了,他直接打断容裴的话表明来意:“听说你让竞霆参与西部统筹部总负责人的竞选?”

    容裴绕了半天就是想等李叙严自己沉不住气,闻言顿时微笑着说:“我觉得高竞霆应该抓住机会锻炼锻炼。”

    李叙严直截了当地问:“你就不怕他把你的位置抢了?”

    容裴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李叙严,语气玩味:“您觉得那是我的位置?”

    听到容裴用上敬语,李叙严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狠狠地揪了起来。

    他总算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当年他和容裴相处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跟他学习军事理论时那叫个无法无天,随时都能和他拗起来,大小愣是争得脸红耳赤。

    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用别的目光审视过容裴这个人,只把容裴当成棵天赋不错的好苗子。而现在他看着容裴的时候,总想着容裴是顾清源的学生、总想着容裴也跟顾清源样是个不怎么干净的政客,因而在对待容裴的时候永远不会再有当初那种长辈对后辈的关爱。

    而容裴这个人向来比谁都敏锐,察觉了他的转变以后立刻也跟着改变。

    李叙严很不是滋味地想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他想到出发前顾云归说:“他想要抓西部的话语权就让他抓,想想吧,他还有那样个父亲,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光是应付来自首都的麻烦就够他焦头烂额了。”

    在得知容裴有意让高竞霆参与竞选之后,顾云归立刻让他亲自过来看看能不能打消容裴这个念头。

    顾云归是想借自己先前的布置把容裴逼到进退不得的窘境,砍断顾清源的条重要臂膀。

    想到自己并不磊落的来意,李叙严在对上容裴看向自己的目光时,整颗心像是缺氧样紧缩起来。纵观容裴做过的切,虽然也有很不好的地方,可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这是他曾经非常看好的后辈。

    难道就因为自己想要超越顾清源,就不择手段地折断这个后辈的羽翼,让他在还没来得及腾飞之前就狠狠坠落?

    难道不在这些地方使绊子、难道不在对手那边的人没成长起来之前下手,自己就完全没有信心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重要的是,自己要是那样做,跟自己痛恨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李叙严内心经过次又次的挣扎之后,突然抬起手拍拍容裴的肩膀:“好好准备。”说完他就毫无征兆地起身离开。

    容裴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面色平静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事实上他的背脊渗出了层细汗。

    刚才和李叙严的对话藏着无数暗涌,为了借机揣摩李叙严的来意、顺势引导李叙严的情绪,他讲每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必须控制到最佳。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心里却没有少开心的感觉。

    能暂时勾起李叙严的回忆、暂时缓和彼此的关系,自然是件好事,可这种方法能维持久?容裴自己也没底。

    他闭起眼,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时高竞霆才从休息间钻了出来,见容裴在沉思,他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在边看着容裴。

    等容裴睁开眼瞧向自己,高竞霆才说:“我找人查过了,这两年舅舅身边有个出谋划策的人,叫顾云归。”

    容裴皱起眉。

    顾云归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这人是他老师顾清源的堂弟,由于双脚不能行走而长年靠轮椅活动,小时候性格阴沉,不愿意见任何人,随着年岁渐长却渐渐变了,常常出现在公众场合,脸上永远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然而顾云归对顾清源总是怀着莫名的恨意。

    容裴问过顾清源原因,顾清源脸上露出少有的嫌恶:“有些人痴心妄想了辈子还不够,把儿子也教得痴心妄想;害死了人还不够,还想抢别人留下的东西。”简单的几句话,透露的却是首都顾家从不外传的秘辛。

    容裴能得到的信息并不,但将知道的东西逐展开,事实也就呼之欲出了:顾云归那系和他老师这系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说是相互憎恨着对方。

    顾清源说的“害死了人”,最大的可能性是指顾清源早逝的父亲;而“留下的东西”则是指顾清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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