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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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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宠一生 作者:明玉

    一举一动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他把容念惯坏了,的了便宜就想甩手走人,真正是一点甜头也不想让他这个大恩人尝,尽想着怎么从他这里抠了!

    仰头朝天,削薄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苏胤故意舒展了下四肢,不意外地掩在水下的右脚踢到了一坨软趴趴的东西。

    容念郁闷地捂着肚子,一下子就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小路子有一个习惯,每次给容念烧好洗澡水后,他便会很有情口趣地在水面洒一层玫瑰花瓣。为了把他们家公子洗得香喷喷的,他还特意洒了满满一层,本是为了增加体香的花瓣,可是这会儿容念从水里一下站起来,花瓣便在他身上沾得到处都是,尤其上半身两个很重要的点上,很和谐地,正好一边一瓣。

    容念有些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人,随手一把抹掉身上沾到的小花瓣,又睁圆了眼睛,盯着苏胤直到半晌后,才勉强憋出一句,道:“你出去!”

    他口气带着他一惯的小脾气,冲冲的,苏胤却只好笑地看着他,伸手便将他往怀里拉,他一个站不稳,身体前倾直接趴伏在苏胤胸膛上。

    温热的水突地便整个都包围过来,容念一下滑倒还没回过神,苏胤便抱着他,两人整个都沉入水中。

    受过一次溺水的痛苦,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容念遇水便立马先闭紧了嘴巴不让水涌进嘴里面去,知道苏胤就在身边,手也很有意识地自动攀上面前的人。

    坐在对面的人,低头看一眼环在他脖子上两只纤细的手臂,笑一笑,竟搂着容念越加往水下沉去。

    想呼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容念整个人都浸在水下,不能说话,想钻出水面,却被面前的人按着,不能动。

    他皱眉有些不满地看面前的人,水下的世界很安静,很缓慢,他的表情大概很生气,苏胤竟还笑着看他,侧着头,身体慢慢地向他靠近……

    容念一下便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这人每次想碰他,脸上便会带上这样的笑容。

    身体不自觉地便往身后的桶沿靠去,容念狠了心,抬腿,试图伸脚将面前的人一脚踹走!

    他不要再在水里又一次让这人占便宜,尤其这回他那么清醒,这人纯粹是想捉弄他!

    他想着这些,却是忘了,现在是在水下,他又没什么力气,水阻着他,他一抬腿,出脚的小劲道比在水外小很多,他小腿才刚抬起来,便就一把被苏胤握住了。

    容念两颊鼓鼓地,面前的人可恶得如无赖一般,拽着他的脚不放不说,只要他试图往回抽口出他的脚丫,这人便一定跟他对着干,抓着他的脚踝便往他腰上环,还挠他脚心!

    容念被气得使不出劲,又憋着气,不能开口,心里一狠,便又伸出另一只脚向苏胤踹去!

    这一脚可是使出了他全部的小蛮劲,苏胤只顾着逗容念,不妨倒真被他踢在了腰上。

    索性是在水下,容念一小脚丫子那力道就和羽毛拍在身上一样,不轻不重,倒是绵软的很。

    苏胤干脆一把将他踹过来的这只脚也抓住了,握在掌心里,顺势往后一带,欺身将容念小小的身板整个都禁锢在怀里。

    容念抬起下巴刚想用眼神狠狠鄙视他一番,未想刚抬起头来,唇上一热,苏胤削薄的嘴唇便靠了上来。

    苏胤总能给容念错觉,在容念觉得他是一个平和而容易相处的人的时候,却突然变得雷厉风行,甚至是强硬到容不得你有丝毫的反抗。

    便像这个吻,明明前一秒,面前的人似乎还只是戏弄般地逗着他玩,可是这一秒,苏胤的每一个动作,却都明明白白地标示了侵略!

    薄薄的嘴唇被堵得严严实实,无法呼吸新鲜的空气,只能感受面前人的气息,容念觉得苏胤一定是疯了,他们两人几乎已经快要窒息了,这人却还抱着他,越发往水底沉去……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胤,苏胤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对上,苏胤伸手往容念下处探去。

    容念本先没察觉到他的动作,苏胤眼里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笑意,他盯着他只顾猜测这人心里又打什么主意,等腿根白白嫩嫩的地方被狠狠揉了一把,他才猛地惊觉过来,苏胤下手到底是比他那个小脑袋预想地快。

    不过这次他也没让苏胤白沾便宜就是了,苏胤那一把摸的可是最嫩的腿根,容念平时就怕疼,苏胤这会儿来这么一下,疼得容念直接就紧了牙关,实打实地将苏胤抵在他口中的东西印了一溜圈牙印!

    容念虽然力气小,但是他那一口小白牙,露在外面的几颗,除了四颗白板的大门牙,其余可都是尖尖的虎牙!

    苏胤这回也觉出痛来了,舌尖上似乎出了几滴血,两人口腔中淡淡的腥味。

    他无可奈何地抱着容念浮出水面,容念大概那里还疼着,两只手小幅度地推拒着他,却又不敢太明显,倒是刚才在水里踢他的时候,一点也不犹豫。

    本来只是准备逗逗他而已,谁让他竟敢说什么让他走开的话,只是没想到有些弄巧成拙,倒真把他给弄疼了。

    苏胤自是不在意自己刚才流的那几滴血珠子,倒是他刚才碰容念的那一记,让他很介意。

    容念不肯抬头看他,他便将他两只手都抓在手里,抬起面前人的下巴让他只能看着他,语气却不像手上强硬的动作,温和地很:

    “朕弄疼你了?”他小声地问着容念,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容念倒很讶异他会这么问,他本以为,那人刚才那一记,是故意惩罚他刚才在水里对他又踢又打的!只是他有些理解错了,苏胤的确是想惩罚他,却只是逗他玩,并非真心。

    意识到自己又错怪人的容念,心里小小地心虚了下,但尽管如此,他看苏胤的眼神还是相当地理直气壮!

    他学着他师傅对待那些公子哥儿时冷嘲热讽的样子,一挑眉梢,竟道:“你说呢?”尾音竟还微微扬起!

    苏胤忍不住哈一声大笑出来,容念左侧的脑袋边上沾了两片粉色的花瓣,瞧着像朵花一样别在耳朵尖的位置,这种乡野里随处可见的大妈打扮,配上他那似乎风情无限地一个挑眉……

    真是,真是别有一番风骚!

    小路子在门外听到皇上一阵爽朗地笑声,好奇地很想扒开门进来一探究竟,只李公公拦着他,一边骂着他小奴才一边说教他皇上的好事也是你能打扰的?

    小路子无奈地只能坐在门槛上一边听李公公唠叨一边出神地想皇上以后定是更加欢喜他家公子了,他心里高兴又难过,皇上以后,定是要将公子带进宫去的吧?

    他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早才好……

    第 35 章

    容念自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他只觉苏胤的笑声刺耳,抬手有些郁闷地一把推开苏胤,他想起身出了木桶,离这人远远地。

    只是他刚想抬起腿来,苏胤却从后一把搂住他,他一手环在容念腰间,让他一丝不空地贴紧了他,另一手却如刚才一般,向容念下处游移了过去。

    容念错愕地抬头看他,苏胤却笑着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手在细白的腿间缓缓地轻抚,苏胤这回,特地放轻了力道,只五指在柔弱的柱身上轻轻揉搓着。

    眼前一片漆黑,容念想拿掉苏胤遮着他眼睛的手,但是苏胤捂得紧,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腿间像是被一下一下磨过一般,竟让他,有些兴奋。

    腿根处不自觉地微微打颤,容念难耐地嗯了一声,往后扬起头来,正好靠在苏胤的肩膀上。

    恰好就着这姿势,苏胤在容念耳边道:“朕向你赔罪,可好?”

    他说着,抱着容念两个人一下便又滑回漆红的木桶中。

    容念猝不及防,只感觉哗一声,他似乎坐回了苏胤怀里。

    背靠着苏胤,容念便就坐在他健硕光口裸的大腿上。

    容念起时不知道苏胤想做什么,等苏胤用膝盖直接顶开他两条纤细的腿时,他才意识到,他似乎还未尽兴。

    一条腿被高高抬起架在桶沿上,另一只被往外拉开,勉强地搭在身后人的臂弯里。

    这姿势让容念有些吃力,索性他年纪小,韧性也不错,苏胤就着这姿势便伸手在他腿间摸索着。

    大概是处得久了,苏胤摸了一会儿,很容易便让容念兴奋了起来。他抬头看怀里的人,容念头枕在他肩膀上,脸埋在他颈间,眼睛迷离地睁着,薄唇不时嗯嗯地哼哼。

    不知道是烟晕的水汽还是动情了的原因,容念额间覆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苏胤缕开他那些润湿的发,便看到容念脸色泛红,颈间连着耳沿一圈都是粉色的。

    看来是真舒服了。

    苏胤顺势将那缕额发别在容念耳后,他低头亲了亲容念额头,嘴唇贴在容念耳根处,轻声问他:“喜欢么?”

    全身的感觉仿佛全都集中在下口身那被狠狠刺激的地方,容念像是没听到苏胤说什么,只小声对苏胤呢喃:“快……”

    苏胤嘴角勾起来,指尖在容念口肿口胀口的玉柱最敏感的孔隙上轻轻刮了一下。

    青涩的小东西极其敏感,容念只觉自己在那若有似无却正中点上的一记刺激□体突然猛地一抽,全身倏地绷紧,然后便只觉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下抽离了出去……

    再然后的事情,他便一点也记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容念发现苏胤竟还在他身边。

    想大概是苏胤抱他出的木桶,容念现在衣衫齐整地睡在他房间的雕龙床上,苏胤就侧躺在他被铺外面,身上盖了一条明黄的绒被,正背对着他,手撑着额头,就着他床前的一盏小油灯,兀自翻着一本书,资治通鉴。

    容念起身瞥了眼那书,苏胤似乎看得正出神,竟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他竖起一指,小力地戳苏胤肩膀。

    苏胤的头似乎动了动,容念以为他会回头来看他,未想苏胤却仍旧盯着他手里厚重的书页,并不回身看他。

    容念纳闷了,他便又伸手戳了戳苏胤。

    未想苏胤依旧不看他,只背着容念突然出声道:“天还没亮,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他似乎并不想理会他,容念觉得被冷落了,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他探头想越过他的身子看眼苏胤的表情,奈何身边这人肩膀太宽身量太大,他脑袋探了半天,只看到苏胤半张没有任何情绪的侧脸。

    容念有些丧气地一把钻回被窝里,拿被子捂了头,他躲在被窝里,声音闷闷地,半是撒娇一般对苏胤道:“我睡不着!”

    回来后苏胤便把他弄晕了,容念小心思狭隘地猜想苏胤的目的,哼,这人肯定是怕他问起他师傅的事情!那什么,虽然说刚才舒服的人是他,可是那一定是他故意的,故意把他弄得神志不清的,然后他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容念这么想着,虽然他心里其实真的很稀罕苏胤能够告诉他师傅的事,但是有一点容念也隐隐有些明白,师傅似乎有着不小的秘密,而这些秘密,见不得人。

    苏胤不想他知道师傅的事,或许便是出于这一层原因。

    容念将脸蜷缩进被窝里,这些天遭遇的这些事,突然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外面的世界,比他想象的复杂,他想事情太过于天真纯粹,并不见得能适应外面那些潜藏的规则。

    他想到锦瑟的处境,又想到自己的人生,便觉得有些不公平,他和师傅,从来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不是一个,完全拥有自由的人。

    大概最庆幸的是,和师傅比起来,他没有太过凄惨悲凉的遭遇,苏胤虽然管着他,但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对他不错,算是他命里的贵人,尤其能遇及帝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求而不得的事。

    把这些有的没的在脑海里囫囵地转一圈,容念小小地叹了口气,他又一把掀开了被子,他今天一定要苏胤开口告诉他师傅的事!

    苏胤还背对着他,容念心里小小地呼了口气,慢慢地挪着身子,一步步往苏胤那边靠。

    床板跟着一抖一抖的,苏胤明明听到了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只挑了挑眼梢,依旧平静地看向手里的资治通鉴。

    果然他的不动声色让身后的小家伙有些耐不住了,不稍片刻,他便感觉一只细爪子钻进了他的里衣,贴在他下腹上,摸来摸去的。

    容念的手很小,力气也小,指节又细,他摸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这是在调口口情或者撩口拨什么的,反而会觉得像是猫爪子在给你挠痒,有一下没一下地把他正摸着的地方当球儿一样捣鼓,尤其苏胤非常清楚他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心里其实觉得很无聊。

    就像容念大概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苏胤当然也很清楚容念这会儿卖力地讨好他是打的什么小算盘,锦瑟的事他其实不准备再和容念多说什么,他对锦瑟没有好感,也不希望容念对他上太多的心思,容念以后的人生,有他便够了。

    尤其锦瑟和他皇叔的关系,以及,他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虽然苏胤心里很清楚夜锦瑟是要他记住,要一直对容念好,但是苏胤身为帝王,对于忤逆这种事心里出来都是很膈应的。

    在容念的事上,他不需要什么度量。

    所以等容念手都摸到酸了,苏胤都没给容念一个他本以为会出现的类似被撩拨到很激动很口或者是一把转身可怕地扑倒他之类的反应。

    容念讪讪地收回手,他看着苏胤依旧挺直的后背,呐呐地开口问他道:“你怎么不亲我?”换做平时容念若是主动伸手摸了苏胤什么的,苏胤定会将他搂紧在怀里,也不做其他什么,只抱着容念,和他亲腻地吻一会儿。

    只是这次苏胤心里有了算计,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地便就范,他将手里的书收起来,终于转过身,看到容念的眼神一瞬间从郁闷转为热切,他便淡淡笑着道:“刚才洗浴的时候,你不是晕了过去吗?朕想着今天你定是累了,便想让你好好休息。”苏胤说着,体贴地伸手帮容念盖好被他掀开的被子。

    容念脸上的欢喜一瞬间又转为阴郁,他皱着眉头看苏胤帮他拉被子,心里却被他的几句话堵到憋红了脸。他心里只好安慰自己,憋屈什么的,总要一人一次才比较和谐。

    但尽管如此,他两条小眉毛还是忍不住皱出了一个八字,容念细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苏胤,苏胤是真的不想告诉他更多师傅的事了,就连他主动讨好他都不动心。

    容念想了想,最后干脆坦白了对苏胤道:

    “我想知道师傅的事,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苏胤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容念会这么直接地开口问他,可他也只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容念可怜地对他道:“我知道师傅安好便放心了,以后,以后便再也不过问他的事情。”

    因这一句话,苏胤一下便动容了,容念很少向他示弱,这反而比他讨好他更容易让苏胤心软。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对容念道:“我让穆绝护送他出京,直到他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穆绝才会回来向我复命。”

    苏胤这么说,容念心里便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比刚才平缓得多,但是他想了想,又问苏胤道:“那,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便失去了师傅的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苏胤,眼里带着试探。

    苏胤叹了口气,道:“朕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师傅背后藏着许多秘密,朕必须要知道他的行踪,而且,只能朕一人知晓。”

    苏胤神色认真,容念还想问什么,苏胤却突然道:“好了,早些睡吧,你今晚也奔波了一天,好好休息。”

    他说着便吹熄了床前的小油灯。

    黑暗里,容念钻进苏胤怀里,摸索着亲了亲苏胤的嘴唇,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夜深人静,偌大的端王府只点了几盏青灯。外人都知端王素勤俭,夜里若非必要,否则只在厅堂口点上两根蜡烛。

    此刻大厅里,苏牧便就坐在那两根红烛前,脚下跪着的,是奉命去劫囚的人。

    苏牧问起事情办得如何,跪着的下属一怔,吞吞吐吐地道:“属下,属下奉命在半路上便将那囚车劫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苏牧像是猜到什么,他语气冷厉地对脚下跪着的属下道:“说重点。”

    “那囚车上坐着的,是贺清玉贺大人,并非夜公子,属下考虑到贺大人的身份,所以就没有……”

    苏牧对下属一摆手,他已经猜到苏胤做了什么,怪他太大意,竟吃了他侄儿这么一招!

    他神色砺刃,心里不屑的同时,却有些庆幸,那人竟还在……

    明明是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背叛者。

    锦瑟便那么走了,容念心里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师傅,比如他最后为什么选择送了他一盒失了毒性的胭脂?而不是原本那盒带毒的。

    这些事情随着锦瑟的离去,被他一天天淡忘,直到他再见到锦瑟的时候,才一下想起这些被他深埋起来的东西,也才突然明白,师傅不那么做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无非便是,为了他的小念儿而已。

    第 36 章

    两年后

    早春的风一吹,黄土大地上积着的厚厚白雪便立马消融了影子。

    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尤其盛,大朵大朵得,艳过任何精心装饰的美人颜。

    满园子盛开的花儿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孝德太后出寝宫散步时,不小心便正好看到了这一片斗艳。

    她老人家站在那一片花海前驻足了有几分钟,面前的这片花海让她流连忘返。

    于是隔天清晨,御花园园心的假山上,亮堂宽敞的宣景亭中,围绕那一张三尺来长的青玉圆石桌,便做了端庄高雅、仪态大方的十几位后宫嫔妃。

    圆桌上摆了十几道时令的瓜果和各色漂亮的小点心,后宫里能数得上名的妃子,都来了。她们穿着初春时轻飞曼舞的纱裙,嬉笑妍妍地围着那方圆桌,谈笑着。

    孝德太后便就坐在首位的位置上,此刻正带笑地看着她皇帝儿子的这些妃子们。

    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孝德周岁却也才三十六,从表象上看,说她是已经有了三位皇孙的老人家,倒很难让人信服。她和苏胤那些妃子们坐在一起,不显老不说,尤其是她一抬手之间身上那种自内散发的经过岁月淬洗的干练,是在座的女子,一个都无法比拟的。

    毕竟是经历过两朝天子的女人,身上被烙刻下的,往往不是岁月的印迹,而是被内敛了的,却让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比起这样的太后,周身的女人自是要失色得多。

    孝德左手边坐的是皇后萧寒,依次过去是惜妃、德妃、如妃、莲嫔,然后就是些说不上话身份都不及前面这几位高贵的小妃嫔。再然后便是太后右手边坐的那一位,战功显赫的镇远大将军,连洛的嫡女,连依静。

    这位小主的出现,让众人都不无诧异。

    后宫的妃子们素来都是知道太后喜爱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的,尤其是春日,更是三不五时地将她们这些妃子们聚在御花园,彼此闲聊几番。

    最近御花园的牡丹开了,来之前所有的妃子们都以为太后她老人家又来了兴致,要带着大家一起赏个花来着。只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今次似乎不止单赏花那般简单,太后对她身边坐的那一位秀丽端庄的大将军之女,可不是一般的上心。

    太后言语之间,对这位将军之女,赞赏有加。

    不过倒也能理解,毕竟是战功显赫的镇远大将军的嫡女,太后上心是必然的。但几句话下来,太后对这位连姑娘,看似不只上心那般简单。

    太后平日里邀妃子们赏花,只谈些后宫里近日发生的趣事,很少甚至不大会提及皇上。在后宫妃嫔之间讨论皇帝的事情,往往只会带来一个结果,引得一群人争风吃醋、暗地里较劲。所以太后便很少在苏胤的妃嫔面前提到他的皇帝儿子。

    可这一次,众人不无发现,太后竟一而再再而三地谈及皇上,而且每谈起一个关于皇上的话题,兴头上的时候,太后便会将众人的视线,聚至那位连姑娘身上,甚不时还会引导众人夸赞那位连姑娘两句。

    尤其说到皇上的喜好时,太后还要让这位连姑娘,都一一地好好记在心里。

    几番下来,在座的几个妃嫔,自是明白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后宫里,恐是又将会有一位新的女主子!而且还是太后给撑腰!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在座的几个妃子也都只能默默接受,本就不受宠,又何必给太后添堵呢?几位妃嫔淡然一笑后便又就谈笑风生。

    只皇后和惜妃,却是坐在一边,并不出声。

    皇后出身宰相府,温雅端庄,一看便知是个大家闺秀。她个性也随和,即便自大婚后苏胤就一直冷落她,平日后宫里的人却从未见她自怨自艾。她似乎并无心帝宠,只一心向佛,再热闹的场面她一般也就附和两句,从来不会多言,所以她对那位连姑娘态度冷淡,倒也能理解。

    但惜妃娘娘的反应,倒让人有些摸不透了。

    惜妃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后宫里,最得皇上宠的,便属惜妃娘娘。她为人聪慧机敏,长袖善舞,尤其是后宫里,虽有太后坐镇,苏胤也设了皇后,但是大多数事务,却是惜妃在处理。苏胤的妃子不多,虽有羡慕她得宠的,明面上却从未有过敢和她对着干的,就是背地里,也鲜少有敢和惜妃娘娘较劲的。

    所以太后今天摆这么一出,向来会做人的惜妃娘娘没有跟着一起表演,倒是让在座的众人有些意外。

    一张桌子上十几人,各怀心思。小妃子们虽猜不出太后、皇后、惜妃娘娘的心思,但是心里,倒也不如口中夸赞地那般待见这位大将军家的嫡女――这位身份显赫的连姑娘,明明是大家闺秀的出身,言谈举止间表现得,却像是小户人家足不出户的小女儿,说话支支吾吾,怯怯懦懦的,实在是不够大方。

    不过太后喜欢,众人自然是不能拂了太后的意,跟着附和几句罢了。

    索性这样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那位连姑娘不善应付这样的场面,太后几次夸赞,她只连连说着谦虚推辞的话,几番下来,太后她老人家也终于觉得无趣了。

    惜妃这时候适时插话进来,她指着面前那一片红艳的花海,巧笑倩兮地对太后道:“今年的牡丹开得比往年都盛艳,母后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提了孝德最感兴趣的话题,她这么一说,孝德自然也就顺着当忘了连依静前一刻带给自己的尴尬,转身看向了卓惜柳:“哦?惜妃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卓惜柳笑一声,道:“自然!”她眼里几分狡黠地看孝德:“母后要不猜一猜?”

    她这么一说,孝德眼波一转,心里立马便猜想到了答案,只是卓惜柳有意想取悦她,她自然要给她这个机会!

    她对着卓惜柳道:“你这个鬼灵的丫头,就不要为难哀家了!”

    太后都这般说了,卓惜柳自是不敢再兜圈子,上挑的媚眼将坐着的妃子一一逡巡过,扫过那位连姑娘的时候,恰似无意地微微一笑,而后才对着太后她老人家道:“母后可曾发现,今年管理园子的师傅,换了个人?”

    “哦?”孝德听她一说,想起近日她逛园子时,经常遇见的那个在牡丹园里摆弄枝丫,穿一身藏蓝色长袍的下人,的确不再是从前那个满脸络腮胡子,一边嘴角还有块大疤的下人,那意外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

    卓惜柳看她似乎想起来了,便接着道:“西来国素出巧手的园林师傅,皇上知道母后极喜爱园子里的这片牡丹,便特意派人去了趟西来,请了西来最有名的师傅,来管理这片牡丹园。”惜妃的话,立马让孝德的神色打心底里变得温和起来。

    在座的妃嫔,心里无一不惊叹她这长袖善舞的本事,尤其这一番比较,那位连姑娘显然就被比了下去。

    只是她没有告诉孝德的是,这人的确是苏胤派人去西来请的,但彼时却是她提醒的皇上――太后喜爱的牡丹要开花了。

    她一向是聪慧的,说这点子是皇上想的比说是她想出来的,自然是前者更能让孝德开心。尤其,太后今后若是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那皇上心里,自是又会记一次她的好。

    卓惜柳心里想要取悦的,从来都只有苏胤,而不是太后或者其他任何人。

    果然,听她这几句话,太后她老人家当场便笑开了,甚至难得的有些开怀:“哀家还以为,他这一月都未曾来后宫向哀家请过一次安,是已经不记得他还有这么一个母后了!今日听惜妃这些话,看来皇帝他还是挂念我这个老太婆的!”

    孝德话里几分郁结几分欢喜,但到底还是欢喜甚多。苏胤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亲身儿子,孝德再对他不满,心里还是宠溺这个皇帝儿子的,尤其他的皇帝儿子还这么优秀。

    太后的这一声笑,自是瞬间又让宣景亭里的气氛热闹了起来,妃嫔们都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是非常了熟于心的。

    只是再热闹的气氛也难掩心中的某些硬伤。

    太后的那一句“他这一月都未曾来后宫”,让在座的妃子,脸上或者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落寞,尤其包括惜妃在内。

    从前苏胤就很少临幸妃嫔,这一年来更是很少踏足后宫,他从前还常去惜妃的惜柳宫,但这一年来,他一月却只去个两三次,而且都不曾留夜。

    惜妃尚且如此,其他妃子们自是不消说,心里都揣测着皇上的心思,对苏胤身边的几位总管公公们,更是旁敲侧击。

    只是这些人口被封得严严的,竟无一人知道其中缘由,而皇上,依旧对他后宫里的这些妃子们,无一留念。

    所以也不怪卓惜柳看那位连姑娘,没能露出笑容来。太后她老人家在这种时候把镇远大将军的女儿接进宫来,其意为何,聪明的人一目了然。

    以后宫中的日子,恐怕是要更加难捱了。

    第 37 章

    苏胤这一年多来很少踏足他的后宫,自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都去了清居别苑。

    但是这一月,他同样也不曾去过容念那里,李德荣就在他身边,他甚至也鲜少向他问及容念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寒还未过去的原因,天气转变得快,苏胤不在的这个月,月初的时候容念便生了场病,普通的着凉,倒也没什么,就是有一晚夜里发热,人烧糊涂了,他竟哭着喊着苏胤的名字。

    小路子心疼他家公子,跑大老远又去找了大夫来看,大夫给开了方子也熬了药,但是烧糊涂了的人哪里有什么神志,小路子试了几次,却总是撬不开他家公子的嘴。最后只有趁他张嘴大哭的时候,才能趁着这空挡一股脑儿地把药给他全灌进去,只是这样的结果,往往是他家公子被苦药呛得直咳嗽,好半天都顺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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