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黄鹂翠柳

    跌倒在男厕所门口 作者:四十二吨

    第十九章 黄鹂翠柳

    事实证明，胖子的内心都是脆弱的。对于突然而来的示好，他们倾向于将其解释为误会。

    叶小倩被谢卿忽然而来的声吓得个哆嗦，半天也没缓过劲儿来。等她缓过来了，第件事是赶紧双手奉上张餐巾纸：“谢先生……我还没……没洗头……您先用这个擦……擦吧。”

    谢卿“唔”了声，接过纸，却没有用，只是很有效率地、买了巨额生命保险地、味觉系统已失灵地把她端来的都吃了。

    叶小倩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又松了口气，然后发现有点太放松了，只听“砰”的声，小肚子上的肉把衣服扣子顶开了。

    刚结束战斗的谢卿默。

    本来准备再次辞职的叶小倩默。

    她慌忙端起托盘挡住崩开的地方，眼下这个情况不好再商量辞职的事，她低头往外冲：“谢……谢先生……我去洗碗……”

    走到门口，被人拎着领子揪回去。谢卿拿过托盘出去，很快拎了两瓶果汁回来，臂弯处还搭了件衬衫。

    他踢了只椅子到桌子边上，把她往椅子上按，将那件略长的男士衬衫给她穿上（居然穿得进去？），将拧开盖子的果汁塞进她手里，长腿弯，坐在她边上继续看起剧本来。

    叶小倩拿着果汁的手直哆嗦，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谢……谢先生，我听说……想做您助理的人能排到钓鱼岛……”

    谢卿手压在剧本上，抬起眼来，他长得好看，此刻这么近距离看她，只看得叶小倩语言系统都有点混乱。

    他拉开左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抽出叠文件来，刷刷翻到违约金的那栏，指着上面百万的数字，又指了指下面叶小倩的签名：“我听说你想违约？”

    叶小倩这才看清自己前阵子签了啥，看完吓得把手里瓶果汁直接干了：“没……没有！我会好好干的！（别误会）”

    谢卿把文件收回去，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低头去看剧本了。

    第二天叶小倩心情极其沉重地去上班，百万的违约金加上差不两天没怎么吃过饭，她整天都心不在焉。

    所谓好事成双，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个平时三秒钟不说话舌头会肌肉萎缩的裴晴明。具体表现是他天内三次把笔筒当茶杯，中午吃饭的时候伍子汐带着大票支持者进来时他连吐槽的起始动作都没有。

    这让叶小倩很担忧，没有吐槽对象的裴晴明就好像只不想滚粪球的屎壳郎，很快就会被别的粪球压死。

    等到了快下班，年光柒带着队小跟班视察完两人以后，裴晴明才低声说：“小倩，你和我出来下。”

    坐在那里还好，起来叶小倩就阵头晕。她扶了扶桌子，跟着裴晴明到了走廊。

    面前的男人深吸口气，吊儿郎当地问：“小倩，你觉不觉得我长得像个人？”

    叶小倩扶着墙：“？”

    裴晴明：“我是说…..呃……小倩……你觉不觉得我长得像你下任男朋友？”

    叶小倩仍然扶着墙，头昏耳鸣让她没听清裴晴明说的是什么：“啥？”

    裴晴明尽量避过她的目光：“我是说我们认识也快两个月了我觉得你人不错虽然反应慢了点但是我们正好可以互补你身边也缺个照顾你的人我也觉得和你在起很开心要不要我们交往试试看你说怎么样？”

    裴晴明说这段话的时候主频绝对升到2.1ghz，叶小倩的386跟不上他语速，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和她表白了。

    然后她眼前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躺在公司医务室的小床上，裴晴明脸纠结加点得意：“小倩啊，虽然我不否认我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叶小倩：我……

    旁边给她打点滴的护士白了裴晴明眼：“她是血糖太低昏倒的，和心情激动有半毛钱关系？”

    裴晴明用种“你不懂”的眼神看那护士：“爱情，那是让人疲惫而快乐的，你不会明白。”

    护士撇撇嘴，没搭理他，把叶小倩手上针管拔，交代了几句她现在身体机能很弱，不能再节食。至于具体原因，还要去医院查。

    交代完了进去换了衣服就下班了。

    那边护士刚开门，叶小倩就听到门外传来声“李……李总？”。很快个人夹着电脑绕过屏风，淡淡看了眼起来问好的裴晴明，语气说不上起伏：“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莫名其妙的裴晴明离开后，李风离将电脑往边上放，在床前不辨喜怒地看她：“我今天回来取点东西，到处都有人谈论市场部有个女职员，因为被同事表白太激动昏倒了。”

    他的凤眼朝着裴晴明出去的方向看了看，不屑地皱了皱眉：“就那么高兴？”

    叶小倩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五年来第次被胳膊腿儿齐全的男人表白，她确实很激动。但是高兴说不上，至少绝对没有当时给她碗泡面来得高兴。

    她下意识地用双臂环住腿，将渐渐出了点线条的下巴搁在膝盖上，安静得像只被虐待过的小狗：“我没有激动，我只是太饿了。谢先生说我这三天只能喝果汁。”

    听到她提谢卿，风离的脸色沉了沉。

    他这些天去见了不少他父亲在医学界的朋友，和位位医学博士谈下来，他心中疑惑越来越大。

    人的大脑受撞击后如果造成脑损伤，尤其是接受过开颅手术的患者，有定几率智力会受到影响，严重者会有记忆缺失、反应迟钝等症状。有少数病人也会出现脾气暴躁、性格大变之类的情况。但是这种脑子时好时坏、记忆时有时无的情况却无先例。

    他之前直相信叶小倩如今的境地，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太了解过去的那个她，他知道她有么厌烦被当成模板样盯着，她厌恶身上那层层美其名曰光环的枷锁。与其说是厌恶，倒是憎恶。

    设身处地，风离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不会介意自导自演场闹剧，让从前的“自己”永远消失。

    他直觉得自己和叶小倩是类人，这个认识让他又欢喜又怨恨。这两个月来他默默观察她，她在工作上展现出来的能力，让他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他现在看她坐在那里的样子，垂着眼睛，头上好像有两只耳朵耷拉着。又想起各位叔叔的话，胸中好像挂了个钟摆，直在左右摇晃。

    他心里苦涩难当，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清汤寡水地说：“小倩，刚才那个男人配不上你，你不要答应她。”

    叶小倩低头默不作声，风离左手还插|在口袋里，伸出指节修长的右手想去摸摸她的头。

    却被她侧头避开。

    叶小倩的脸埋在臂弯里，声音嗡嗡的不真切：“李风离，你现在来管我？”

    风离伸出去的手僵，自从他再见到她，她还从没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过他。

    叶小倩冷笑声：“李风离，这五年来，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

    她摇头：“我在医院里躺了十三个月，那十三个月里爸爸的公司垮了，几千员工没了工作。爸爸他自己也欠了屁股的外债，同时还要支付我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她抬了抬眼皮，掐了掐脸上的肉，“阿离啊，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不会倒胃口吗？我都不记得自己有久没照过镜子了。”

    李风离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冉冉升起，只听她继续说：“阿离，在过去五年里，我自杀过六次。居然都被救回来了。阿离，你说我怎么就死不成呢？”

    她抬头，那双眼睛曾经被贴遍大街小巷：“可能是我其实还是不想死的吧……不然不就是刀的事吗？你说呢，阿离？你现在来管我，又是凭什么呢？“

    风离在那里，觉得胸腔中像忽然间被灌满了铅。他不知道这些年她竟这样苦，他无法想象从前那么骄傲的个人，会自杀六次。

    他心里翻天覆地，面上却加平静，他慢慢屈了条腿，单膝跪在她床前：“小倩，跟我回加州，我daddy认识很人，你会好起来的。”

    叶小倩冷笑声，刚想说什么，那边忽然“砰”的声，个亮闪闪的球滚了进来。

    谢卿不知道刚从什么活动下来，身上穿着亮瞎人狗眼的休闲西装，手肘处故意磨了几个洞，头发被胶成了坨屎，脖子上还挂了堆地摊上的那种骷髅头啊十字架的。

    他见叶小倩坐在病床上，目标精准地扑了上去，边上的风离眼疾手快，拿过桌上的电脑把他扇到边。

    谢卿从堆仪器中把脸拔|出来，抬头的工夫，眼眶里已经饱含热泪：“小倩倩，我打电话给你，他们告诉我你昏倒了。”说完又手脚并用往床上爬，“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忽然昏倒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那边李风离冷冷插了句：“她怎么会忽然昏倒？我还想问问你。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不让她吃饭？”

    谢卿傻了，那边眼睛里两泡泪汹涌了：“小倩倩，他说的是真的么？你是饿昏的吗？嘤嘤嘤，我不知道会这样啊，圈子里很女明星都这样减，我买的是市面上最好的清肠果汁，从来没听说过谁喝了昏倒……褚小欣都已经了用两个星期了……”（以下省略千字）

    磨叽完了，才看向李风离：“我是她老板，你是她什么人？”

    这句算是问到死穴上了，前男友这种存在，就是种又尴尬又无奈的又没有地位的存在。

    风离正经被他噎了噎，最后只能夹着电脑冷冷说：“我也是她老板。”

    第十九章 黄鹂翠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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