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1 章

    其华灼灼/绚华（第一战至第五十战） 作者:曲珞心

    第 41 章

    “儿臣……”

    “颜儿，你我母子为何苟活至今，又为要费尽心机要坐上这王位？难道我们也是李仙李奕之辈，只为贪恋荣华贪图权位？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年母妃走投无路，要带你投河之时你对母妃说的那番话？你今时今日能坐上这王位之上，被称一声吾王，背後有多少人耗费了多少年光阴才换来。如今因你妄为行事，让这得来不易的一切付之东流，你可对得起他们！”甄蓉语气激动的说。

    “儿臣……没有忘记。儿臣也永远不会忘记……当日屈辱，我必百倍奉还！”

    “既然你没有忘记，那为何你明知自己所做的一切会毁了我们一直以来所有的努力，还要这样做！别对我说什麽情难自禁，我甄蓉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这样一个眼中只装的下一人，看不到苍生的情种！”

    甄蓉的话让狄颜一时间沈默了许久。

    “母妃，你可曾想过，儿臣定会坐拥这狄国江山。”

    “我从未怀疑。”甄蓉说。

    “儿臣也一直这样想。可是当儿臣无数次想到那一天的时候，却全无欣喜。当我站在众生绝顶坐拥这天下之时，背後有的只是避之不及的明枪暗箭，和无法真心以对的权臣。这样的江山有何意义。儿臣只是想给自己的背後找一个人，一个永不需要我去提防，可以将背後完全忘记的人，哪怕这个人要与我一同站在最高处又何妨？他虽未男子不能为我延续血脉，但是他却坚如磐石，自保有余，无需让我提心吊胆每日惶恐他因为独宠儿遭人算计。他知我、懂我、敬我、爱我更能助我、护我、救我。这样一个人远比那些住在深宫之中，只为传延子嗣的女人更值得我爱。”

    甄蓉听到狄颜的话，此时耳边竟然回响起狄徵临死之前的那些话。

    “叹只叹你是女儿之身，你若为男子，孤王定视你为知己好友，情同手足以性命相依。可惜……你是女子，孤王爱你怜你……到头来却只是害你。”

    自古君王当如是，绝顶高处不胜寒。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到底有多寂寞，甄蓉从未想过。此时，她好像明白了狄徵当时所言，也仿佛洞察了狄徵的那些所谓残忍。‘孤王爱你怜你，到头来却只是害你’，狄徵当年是否也如狄颜所想，曾担心自己的独宠为她招致杀身之祸，所以任由她的疏远。狄徵聪明绝顶，怎麽会看不透自己当年故意疏离为安李後之心。而她多年来记恨责怪狄徵无情漠视，却从未想过他亦有隐情。她便如狄颜所说，身为女子除了能为狄徵延续血脉以外，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只是望著狄徵深锁的眉头，为他驱散身上的疲惫却无法涤荡他满是烦愁的心。思绪至此，往事历历在目，让甄蓉一时间恍然如梦。

    甄蓉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佟四娘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她才惊觉回神。看著跪在地上亲子的脸，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从她唇边泄露。

    “起来吧。”

    听到甄蓉的话，狄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从未想过单凭几句话就能说服甄蓉。

    “母妃不知道那绚华是否真的有资格做你托付背後之人，但是以你今时今日的处境，这人你都要不起。若此时你坐稳这江山，母妃定不阻拦你。”

    “儿臣明白母妃所言。”

    甄蓉听了他的话却摇了摇头，

    “情到浓时，有谁还能保得清醒。我可以答应你现在不会动他，但若有朝一日，他变成了你的弱点，我定留不得他。你若不舍，便别让这种事情发生。”

    “儿臣懂了。”

    “嗯，那你就下去吧，母妃累了。”甄蓉说完，便开口赶人。

    狄颜看著甄蓉一瞬间便显露疲惫的脸，没在开口说什麽，退了出去。

    霍乩和佟德见到狄颜这麽快就从韶华殿出来了觉得有些惊讶。

    “王上，太妃怎麽说？”

    “没说什麽。”狄颜口气冷淡，让人看不出端倪。

    霍乩听到他的话，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身後的佟德，只见佟德也是那般冷冰冰的好像丝毫都不在意。霍乩看了看狄颜，又看了看佟德，顿时觉得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这几天同样的场景总是在靖暘殿内上演，每晚一到戊时三刻，狄颜书房中就会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而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佟德此时身体正直的站在狄颜书房门外，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前方。过路的人很难想象他已经这样维持这个姿势一个时辰了。不管站多久，佟德都是保持这样的姿势一成不变，眼神盯著前方，就好像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绝世美女不停的对他搔首弄姿，怎麽都让人看不厌一样。而站在他身边的顾离，像极了没骨头的泥鳅。站没站样坐没坐相的靠在门柱上，正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瓜子，一颗一颗的磕著。

    “我说佟侍卫，你每天就这样站著不烦麽。我这才站了三天就浑身像有虫子爬一样的闹心。我这里有新炒的五香瓜子，要不你也一起吃点？”顾离说完，很大方的摊开手掌，把掌心的五颗瓜伸向佟德的面前。

    佟德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像他不存在一样。顾离吃了闭门羹，但却一点都不在意。慢慢的收回手掌，哢！清脆的嗑了一个瓜子，之後看佟德一眼。

    “还挺脆的，真不吃？”

    佟德还是不理他。顾离耸耸肩也不恼，继续靠著门柱，吃他的瓜子。只是这嗑瓜子的声音愣是被他嗑的嘎！的响，就跟示威一样。其实，顾离是故意这样做的，他还没忘记之前跟顾盈儿的打赌，因为以前没什麽机会见到佟德，也就没办法施展。可如今，他们家将军每天训完兵都要到王上这坐上几个时辰，说是要给王上擦药。於是这几天他就天天站在狄颜书房门前，跟佟德大眼瞪小眼。这可是求都求不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麽能错过！所以这几天，顾离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吸引佟德的注意力，希望能让他露出与以往不一样的样子来。但是可惜，这三日来，佟德别说不正常的表情，就算是人类该有的正常表情都没给他过。不过顾离没放弃，他这人仅剩下的优点，也就是不屈不挠这一点了。遇到冷脸也不泄气，反正闲著也是闲著，他就跟他在这耗。

    而顾离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看在佟德眼里，简直就像在看猴子唱戏一样。佟德平时的主要任务便是保护狄颜的安全，一般他都是随侍在狄颜身边。但是自从狄颜与绚华成双入对後，他常常都是站门口。佟德对此并没有怨言，反正对他来说站在哪里都是站。只是平时自己一个人清静，现在却来了只猴子跟他一起站。

    第一天，这猴子开始还很安分，就这麽站著守著，可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开扭屁股蹬腿，好像累的不行一样。佟德开始觉得，可能是内侍跟他们不同，不习惯站著，想第二天也许就好些。可是没想到，第二天这猴子不仅没有适应，反而变本加厉。一会站著，一会蹲著，一会靠著，一会倚著。要不是嫌地脏，估计他都会去趴会了。本来这些佟德都是可以忍受的，但是最不能忍的是那猴子从第二天开始，便开始向佟德搭话。

    什麽，佟侍卫你与佟心姐是姐弟啊，你怎麽长的比较像哥哥呢？佟侍卫啊，你说我们将军不是带兵打仗的吗，怎麽还做起太医的工作，每天给王上擦药呢？佟侍卫啊，你说咱俩就这麽站著多无聊啊，要不给你给我讲讲侍卫们都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可是任凭顾离呱噪了一个晚上，佟德连一个字都没开口。

    佟德本以为经过昨天，这猴子应该会知难而退，还他耳根清净才对。却没想到，今天顾离来了，倒是不怎麽跟他搭话，但是却像变戏法一样，一会从身上摸出点吃的一个人就开始吃。什麽松子糖啊，瓜子，梅子干，杏仁啊，干果啊。每换一种就过来问他吃不吃。佟德还是依旧无视，只是这猴子的吃像实在难看，就连吃梅子干都能嚼的震天响。佟德真不明白这人是怎麽吃的。

    顾离手里的瓜子被他几下吃光了，他拍了拍手觉得有些渴了。刚想问佟德渴不渴，要不他去端两杯茶来的时候，突然听到狄颜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谁在门外。”

    顾离想都没想才要答应，佟德却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离睁大眼睛瞪著佟德。过了一会，才有又有很小的声音传出来。

    “你看，门外没人。”

    此时房中的狄颜正一手拉著绚华的手，一手在扯他的衣服。

    “我都说了外面没人。”

    “这可是书房。”绚华握著狄颜的手不让他乱动。

    “你想去孤王寝宫？那我们现在边走。”狄颜说完从塌上下来，拉绚华往外走。才拉著绚华走了两步就再也拉不动他。

    “怎麽？又不想去了。”

    绚华低头不语，狄颜看他这模样，也不在逗他，一把搂过来，亲了一下。却被他的军服隔得有些疼。

    “今日怎麽穿著军服就过来了？”狄颜问他。

    绚华没回答，是因为这是他故意的。说起来这还要怪狄颜，前两天，他为狄颜擦药的时候，两个人总是揉一会就开始拉拉扯扯，结果扯著扯著两人就扯到了一起。导致第二天他总是腰酸背痛的去练兵，副官见他的姿势有些奇怪，便关心的问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两天什麽的。绚华被人家这麽一说，才觉得这几日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确实有些太……荒淫无度了。所以他今天才故意穿著军服而来。

    “下次回来的再晚，你也换身常服过来。”狄颜对他说。

    “为什麽一定要换常服。”绚华问他。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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